琅琊榜观影少年歌行
琅琊榜是我很久之前看过的剧了,有些情节可能不太准确,欢迎大家随时指出。
连夜的大雪,将整个金陵染成了无垠的白色,也彻底的遮住了昨夜满地的不堪,唯有那雪庐之中匆匆搬离的客人,无声地倾诉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梅长苏坐在尚未修整好的苏宅中,看着湛蓝的天空,心中回想着的却是这冠冕堂皇之下的脏污,还有那个因为自己的搬离而满心愧疚的赤诚少年。
此时城中的几位皇子,太子正因为谢玉的失手而暴跳如雷,而誉王则是蠢蠢欲动,想要去拜访这位名满天下的麒麟之才。
只是,这一切的打算都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天空风云骤变,巨大的光幕缓缓出现,光幕席卷天空,笼罩着整个大梁,而随着光幕的出现,所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
琅琊榜是我很久之前看过的剧了,有些情节可能不太准确,欢迎大家随时指出。
连夜的大雪,将整个金陵染成了无垠的白色,也彻底的遮住了昨夜满地的不堪,唯有那雪庐之中匆匆搬离的客人,无声地倾诉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梅长苏坐在尚未修整好的苏宅中,看着湛蓝的天空,心中回想着的却是这冠冕堂皇之下的脏污,还有那个因为自己的搬离而满心愧疚的赤诚少年。
此时城中的几位皇子,太子正因为谢玉的失手而暴跳如雷,而誉王则是蠢蠢欲动,想要去拜访这位名满天下的麒麟之才。
只是,这一切的打算都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天空风云骤变,巨大的光幕缓缓出现,光幕席卷天空,笼罩着整个大梁,而随着光幕的出现,所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了几句话:观异世,获机缘,得感悟。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宗主,这……”
“无妨,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看着便可。”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定是陛下治理有功,上天才会降下神迹。”
“般若,你这么看?”
“既是神迹,我们不妨看看。”
天武帝,萧毅,于乱世之中挥剑而起,建国北离,后国祚延绵二百余年,至明德帝一朝,国力强盛,四方来拜。明德帝有一子,名萧楚河,排行第六,天纵奇才,本是太子的最佳人选。然,四年之前,明德帝胞弟琅琊王,涉嫌谋反,被判斩刑,萧楚河当庭为其争辩,触怒龙颜,被贬为庶人流放青州,太子之位悬而未决,朝中其余皇子争斗不断,使得朝局动荡,天下不安。而遭到流放的萧楚河,却失了行踪,多年来下落不明。
故事一开始,一个雄浑的男声,便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将异世的情况简要地交代了一下,也让琅琊榜的众人知晓了故事将要发生的背景。
只不过……
“谋反、太子、流放……”梅长苏捻着手指,嘴角挂着苦涩的微笑,猛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又恢复到了古井无波的样子,“还真是相像啊,怪不得会让我们去看呢。”
“宗主……”
“我没事,只是突然听到这般相似的事件,一时有些失态罢了。”
“本宫怎么听着这个故事这么熟悉呢。”太子捂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这不是……”
“殿下慎言。”谢玉及时打断了太子接下来的话,“剩下的可是这宫中的禁忌。”
和其余地方的平静相比,皇宫之中可谓是鸡飞狗跳了,只因我们这位心虚的皇帝在听到开头的时候,就已经暴跳如雷,却因为神迹而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发泄在周围侍奉的宫人身上,无能狂怒。
一个名为雪落山庄的萧条破败的客栈出现在了光幕之上,客栈的主人是一位气质高贵的公子,那一身价值不菲的狐裘还有这贵极的气度,和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客栈似乎是很久都没有客人了,连里面的小二都被这寒风冻得直打哆嗦,凑到老板的面前想要修一下客栈,可是这客栈的老板,也就是萧瑟却说:“你懂什么,我萧瑟的客栈,要的就是风雅二字。咱们雪落山庄,背靠青山,面朝绿水,要是房间再多些颓败之感,那就更显风雅了,这正是旅途中人,所热衷的感觉。”
“在路上的感觉?苏兄,你们这有文化的人,都喜欢这种感觉吗。”言豫津听说梅长苏搬了心宅,便心痒难耐的前来拜访,正巧听到了萧瑟的这句话,直接没过脑子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麒麟才子江左梅郎,难得的被人给噎住了,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回答,“至少,我不喜欢。”
“生意不景气啊,要不还是把客栈给卖了吧。”
言豫津还没来得及回应梅长苏的话,就直接被萧瑟的下一句神转折惊得差点将刚刚灌下的茶水喷了出来,好在他还顾忌着梅长苏的身体,以及一边虎视眈眈的飞流,没有将茶水给溅到梅长苏的身上。
“所以,这个神迹,就是为了让我们去看一个客栈的老板?”誉王顿时有些兴致缺缺。
“若他只是一个客栈的老板倒也无妨,殿下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消遣来看,可是,这神迹最开始交代了萧楚河行踪不明,紧接着又放出了这个明显就气度不凡的萧瑟。”秦般弱柔和的声音抚平了誉王的急躁,让他也开始冷静下来思考。
“你的意思是……这个萧瑟就是萧楚河。”
“十有八九。”秦般弱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那位麒麟才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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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体】联动观宠爱30
观影人员:少年歌行,步步惊心,庆余年,琅琊榜
时间线:少年歌行撕毁圣旨时,步步惊心十三被圈禁,庆余年范闲背诗,琅琊榜林殊与郡主相认
即使是范闲现在的想法不是从前那样成为数一数二的富商,可想到那曾经的感慨,还是记忆犹新。自己这个娘真是将穿越进行到底,一点点后路都不给其他人想啊!
若曦向范闲挑了挑眉,说:“你娘也是?”
范闲点了点头,说:“我这位娘亲可是个奇女子!”
大家虽然不懂范闲和若曦打的是什么哑谜,可是对于范闲所说,他的娘是奇女子是万分相信的。毕竟,不是哪位女子都可以为自己的孩子留...
观影人员:少年歌行,步步惊心,庆余年,琅琊榜
时间线:少年歌行撕毁圣旨时,步步惊心十三被圈禁,庆余年范闲背诗,琅琊榜林殊与郡主相认
即使是范闲现在的想法不是从前那样成为数一数二的富商,可想到那曾经的感慨,还是记忆犹新。自己这个娘真是将穿越进行到底,一点点后路都不给其他人想啊!
若曦向范闲挑了挑眉,说:“你娘也是?”
范闲点了点头,说:“我这位娘亲可是个奇女子!”
大家虽然不懂范闲和若曦打的是什么哑谜,可是对于范闲所说,他的娘是奇女子是万分相信的。毕竟,不是哪位女子都可以为自己的孩子留下四位爹的,而且这几位爹都是位高权重的爹,不是凑数量,人家是要质量有质量,要数量有数量的爹。
其他人对于范闲的话语更是感到这是来自胜利者的胜利宣言,毕竟谁不想要这样一个娘呢?
李承乾、李承泽二人就更加酸溜溜了,人家这个娘虽然早逝,可是留给他的遗产可是不少啊,不说外在的遗产,就内在的,内库的继承权,现在还被人拉扯不清呢!
现在知晓真相的也就是司南伯和范闲了,司南伯想起了范闲之前的诚挚感想,真是感慨这闲儿啊,还真是刚从儋州回来,经历的少。现在的范闲就不会流露出过这么直白的感情了。想到这里司南伯对其他几人更是不满自己,明明都说了就让闲儿好好的生活在儋州那里,在那里的闲儿虽然不会像现在那么优秀,可他一定会活得比现在快乐。
【靖苏】知来者之可追
写给宝贝@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的文
*变相的梅长苏未掉马梗
“蔺晨,他还会好吗?”
蔺晨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不容易救了一个,又来一个!怎么会有人仅仅因为受不住好友身死的刺激,直接失忆的啊,他们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知道,也许明天就记起来了,也许要很久,又或者,永远也想不起来。”
“你说说你,你说说你,你又钻什么牛角尖,为了他九死一生地活过来了,如今他忘了你,倒不让我们告诉他?”
梅长苏静坐案前,正在习字,如今火寒毒得解,他腕力亦不似从前般虚浮,这些日子,欣欣然拾起了从前的魏碑小楷。
蔺晨看着这人静坐习字,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忿忿地将手中扇子开了又......
写给宝贝@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的文
*变相的梅长苏未掉马梗
“蔺晨,他还会好吗?”
蔺晨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不容易救了一个,又来一个!怎么会有人仅仅因为受不住好友身死的刺激,直接失忆的啊,他们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知道,也许明天就记起来了,也许要很久,又或者,永远也想不起来。”
“你说说你,你说说你,你又钻什么牛角尖,为了他九死一生地活过来了,如今他忘了你,倒不让我们告诉他?”
梅长苏静坐案前,正在习字,如今火寒毒得解,他腕力亦不似从前般虚浮,这些日子,欣欣然拾起了从前的魏碑小楷。
蔺晨看着这人静坐习字,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忿忿地将手中扇子开了又合。
半晌,梅长苏搁笔,抬眼轻轻一笑,答道,
“何必呢?”
蔺晨这才注意到梅长苏反反复复写的不过六字,
知来者之可追。
梅长苏力排众议所得的结果便是,萧景琰最终也未从他人口中得知一星半点有关“苏先生”的故事,他所知道的全部,是大梁的重臣,梅长苏。
说是重臣,似乎也不尽然 ,毕竟,梅长苏初入朝廷,官职不过五品,于这朝堂之上,不过末流之辈。然若要说不是重臣,恐怕皇帝陛下便要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梅卿实乃朕之股肱。”
要细察问起缘由,无他。
今上之所以初登基便备受推崇,究其根本,还要谈到今上的用人之道。
“君德贵明不贵察,明生于诚,其效至于不忍欺,察生于疑,其弊至于无所容,盖其相去远矣。”
故所谓君诚臣直,今之梁是也。
有着用人不问家世,不倚世族,唯以才论之的帝王。
本就名满天下的麒麟才子,自然地,便迅速得到了皇帝的重视。
先生虽低调谦逊,然朝中若有大事,众臣纵使议论纷纷,下了朝,甚至有时便在朝廷上,定会有人问过先生的意见。萧景琰初次听他建言献策时,几乎是眼前一亮,他三言两语,端的是微言大义,局势剖析地清晰透彻,且,先生之目光眼界,绝非常人能及,甚至,有些时候,萧景琰会觉得,先生统筹全局的能力手段,用在朝堂固然得当,然,若是用在战场,定当更加如臂使指。
这干脆利落的处事风格让萧景琰倍感亲切,甚至,让他认识先生不过半年便将这人引为知己,却是超过了相识已久,且同样作为股肱之臣的沈蔡二人。
是的,萧景琰虽没了记忆,但,他仍喜欢称梅长苏先生。这称呼是如何由来的,如今大概已无从考据,只是,梅长苏对此事却是极其反对的。毕竟萧景琰如今身份不同,除了帝师,又有谁担当得起皇帝的一声先生呢?
然,君臣礼教在前,皇帝如何称呼,臣子本无权置喙。因此,梅长苏最终能想到的方法,也不过是挑了个只有二人在的时候,半认真半玩笑的道了句,
“臣似乎比陛下仍小上两岁,怎就叫上先生了?听起来倒像是须发皆白的老夫子了。“
萧景琰很少听先生用这样的语气听他说话,由不得一怔,又看着先生轻松的神色,唇角的笑意,眼中的光彩,说不出的恣意洒脱,一时竟是有些痴了。
直到梅长苏清咳两声,萧景琰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人看得出神。梅长苏还未发话,正直的陛下自己先赧然得耳尖发烫,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梅长苏这话,看似玩笑,实则劝谏。大概是仍为刚才盯着人看得事不好意思,萧景琰当即表示,自己今后定会注意,然,末了却又补了一句。
“即使是帝师,先生如何当不得了?”
萧景琰虽应下了多加注意,他又是最言而有信的人。然,但凡是只有他二人在时,萧景琰的称呼仍会不知不觉间就变回了先生。而失了忆的皇帝陛下,与臣子促膝长谈的习惯倒是一点未变,因此,二人独处的时间,实在算不得少,这让梅长苏恍惚觉得,自己那句玩笑算是白开了。
恰如,此刻因为秋雨留了梅卿在宫中的皇帝陛下,心情大好地与自己的重臣对饮,二人一路从军制改革聊到各国局势,畅快非常,而先生这称呼,也便不知是从北境的良马,或是北燕的屯田中飞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萧景琰嘴边。
然,他这次叫先生,言语间轻快得很,意蕴间却颇有些郑重。
”先生,我有时会觉得,先生总会让我想到一个人。”
“我……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
皇帝陛下低头沉思着,仿佛在思考如何措辞,又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突然他却眼前一亮,开了口言语间也并未有半分迁延,
“永熙五年,北燕使臣来访,言语间颇有不当之处。是先生,赫然而出,文约事丰,言近旨远,使北燕使臣默然而不敢语。
永熙四年,北境军制改革掣肘颇多,反对声浪不绝。是先生,力排众议,务实笃行,事必躬亲,最终使新制畅行无阻。
永熙三年,兖州灾情正盛,而朝廷刚经大战,无力赈灾,旁人提议调雍州之粮急救。依旧是先生,一针见血指出,雍州之战略位置何其重要,切不可妄动,又出钱出力,才有兖州之今日。”
说这话时,一向正直的几乎有些冷硬的君王,脸上却是无比飞扬的神色,仿佛眼前是人间至宝一般。
“先生入朝三年,桩桩件件都是利国利民的实事。”
“至于我所说地想到一个人……”
“先生可曾听过,赤焰军少帅,林殊?”
梅长苏未发一言,只是缓缓颔首,且待他要做何语。
“其实先生和小殊,看似截然不同,实则理政之心,报国之志又何其相似。”
“我初识先生时,曾想过的,先生做事,比起朝中,倒更像在军中,简单明快,大开大合,颇有金戈铁马之意。”
“如今我倒觉得,先生在朝堂是极好的。换言之,朝堂也许才是真正属于先生的战场,这战场不止关系到军中之人一身一命,更关系到天下百姓。”
“好似少年时,小殊看似性情飞扬,实则最是听林帅的话,而林帅教导他最多的,莫过于兵家眼界。而今先生眼界,颇有当年小殊的样子,却又更通透,更豁然。”
“我想,若是小殊仍在世,必和我一样,引先生为知己。”
“小殊比我风雅得很,也许先生还能与他煮茶论琴,倒要将我抛到一边了。”
他说这话时,面上颇有些笑意,然梅长苏还是一眼就看出其中的悲戚,萧景琰虽笑着,眉也舒展开来,梅长苏却隐约能看出这人正皱着眉一般,更是仿若看到了这人昔日在军中的景象。
今日本是“林殊”的生辰,梅长苏料到萧景琰心情不会很好,本是打算回避的,谁知秋雨突袭,萧景琰不但将他留下,还与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梅长苏耳边突然响起,昔日自己林殊身份刚被景琰知道时,再去靖王府,列战英的话,
“少帅,我们殿下这些年过得苦,不在身,而在心。”
萧景琰这些年很少与人谈起赤焰,谈起林殊,梅长苏是知道的,十几年过去,这几乎成了萧景琰心里的一根刺,即使如今赤焰已翻,污名已雪,那根刺,却仍然横亘在他心里。
而如今,萧景琰却能如此与他谈起林殊,甚至将他与林殊相比,这大大出乎梅长苏的意料。
怎么这水牛失忆了,反倒看得通透些?
梅长苏笑意浓了起来,并没意识到,自己心里,已将萧景琰的这番话,划为今年生辰,不,许多年生辰以来,最好的礼物。
“小殊总和我憧憬未来,憧憬他长大后的事,憧憬他到了林帅的年纪,是否也能立下定疆平边的功绩,而那时的大梁,又一定是清平盛世的模样。”
“如今……如今大梁已经越来越好了。这要多亏了先生,只,小殊……小殊,却看不到了。”
“一定能看到的。”
“是啊,小殊在天有灵,一定能看到的。”
“景琰”
突然被叫了名字的皇帝陛下有些懵,但转而脸上却带了笑,先生愿意亲近他,这很好,他很开心。
梅长苏见他悲伤得仿佛下一刻又要落泪,而此刻脸上又带几分喜意,一时间悲喜交加,简直有几分好笑。
于是梅长苏就丝毫不给皇帝面子地笑了出来。
“萧景琰,我就是林殊。”
萧景琰睁着一双眼楞楞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欢喜,该意外,还是该有什么别的举动。
不料下一刻,萧景琰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人,抬手抚摸脸上温热的触感,萧景琰这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先生,先生刚才是亲了他一下吗!
“这下信了吧。”
其实萧景琰本来也没有不信,正如他自己所言,这二人纵使看去截然不同,内里却毫无差别,且,他对先生的信任简直有些盲目,又被巨大的欢喜冲击得简直要忘了怀疑怎么写,压根没有考虑还要判断先生的话是否是真的问题。
然而,先生这话是何意?为什么亲了他就能证明是小殊了?难道先生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了!不,不对,难道先生知道自己对小殊的心思了?那先生,那小殊这样主动,是不是说明……
萧景琰脸上一丝悲意也无了,心情好地看着窗外的乌云仿佛都晴朗了起来。
而此时的先生却是丝毫不管又哭又笑的皇帝陛下,步履轻快的打算回他的苏宅了,心中一面觉得自己幼稚,一面又颇有些少年时恶作剧得逞似的快感。
萧景琰后来其实曾问过,何以梅长苏那日,会做出如此不符合他平日心性的行为。
梅长苏没有搁下手中的笔,头也不抬地回道,
“大概是不忍,不忍我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苦守着一份没有结果的爱。”
萧景琰意识到他竟然从麒麟才子口中问出了一句情话,还是颇有些别扭的情话,一时间又是耳尖发红,又是心情大好,这却是后话了。
且说眼下,自那日梅长苏坦诚相待,萧景琰才知道,原来旁人皆是知道他身份的。
只有他自己,他本来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忘了。
他怎么能忘了!
因此那日后萧景琰自然是心情大好,日子长了却颇有些郁郁,而这些情绪,自然也逃不过梅长苏的眼睛。
这日休沐,皇帝陛下便毫不客气的连人带公文搬到的苏宅,自从他二人心意相通,萧景琰就常常私服至此,苏宅简直成了第二个养居殿。
而,今日事情并不多,到了傍晚,皇帝陛下理完了事,无事可忙,心中的忧愁就又无声无息地浮了上来,渗到周围的每一缕空气中,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然而先生却走了过来,带着一身月光,走过荆棘的迷障,破开沉重的阻碍,向着他,向着萧景琰,走了过来。
先生甫一过来,就自然而然地从背后抱住了他,然,手上动作却不留情,抬手,皇帝陛下久未被冒犯的额头,就挨了一个爆栗。
“还在为记忆的事难受,嗯?”
萧景琰摸摸额头,看向他的先生,先生虽未说话,萧景琰却觉得,仿佛听到了先生的声音。
先生在叫他笨水牛。
只,不知是终于想起顾及他这个皇帝陛下的面子,还是先生长大了,再出口这样的话恐有失风度,总之先生最终还是没有说。
萧景琰点点头,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先生说下去
“景琰,忘了又能怎样呢?
且不论你记得时没认出我,忘了好似反倒看地通透些。
只说,难道你忘了那一段记忆,你就不是你了吗?
就好似我如今改换了容貌,我就不是我了吗?
这事我从前也纠结过,你也常宽慰我的,不是吗?
我如今想通了,重回北境后,我就想通了,只要此心未改,容貌如何,记忆又如何?
你就算没有了记忆,相同的事再经历一遍,甚至经历千百遍,你依旧会说出相同的话,做出相同的事。
就像你没了记忆,却依然引我为知己。
就像你没了记忆,却依然赞成我们那时谈论过的军制改革。
就像你没了记忆,却依然一心一命都系在天下百姓身上。
你仍是你,我仍是我,又有甚么分别。”
“至于,你若是担心,忘了那段往事,那也不必。
左不过,等我们须发皆白的那时,我便日日捉着你,反反复复给你讲些我们年轻时的事,直到你烦了,厌了,看到了就要跑了,才肯罢休。你看这可好?”
萧景琰被他这话逗笑,却又十分亲近地凑过去,从正面一把将他的先生抱住,自己的衣袍和梅长苏的搅在了一起,也不在乎。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哪里会厌烦你。你就是说了千遍万遍,我也还要缠着你再与我讲一遍,到时候先生可别敷衍我才是。”
梅长苏也眼角含笑,语气很郑重,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听得萧景琰心中暖暖的。
“景琰,我们的路还很长。”
次日苏宅便挂出了主人新的墨宝,是梅长苏近日十分得意的魏碑小楷。
知来者之可追。
全文完
【观影体】联动观偏爱45
观影人员:少年歌行,步步惊心,庆余年,琅琊榜
时间线:少年歌行撕毁圣旨时,步步惊心十三被圈禁,庆余年范闲背诗,琅琊榜林殊与郡主相认
老父亲心里有一丢丢的嫉妒,自己给宝贝儿子取的名字不好吗?萧楚河,多好的名字啊!为什么连天幕都认可萧瑟二字呢?
这一丝的心酸过去之后,明德帝还是将眼光放到了正事面前。他求的就是天斩剑了,根据之前的视频,老父亲已经知道自家宝贝儿子到最后是打败了洛青阳。可结果是好的,可自家儿子中间也受了不少苦啊!自家那个天剑阁也是人尽皆知了,当年自己那个无比优秀的弟弟都被天剑阁拒之门外了。哎,为什么自己身为皇帝却还有这些...
观影人员:少年歌行,步步惊心,庆余年,琅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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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心里有一丢丢的嫉妒,自己给宝贝儿子取的名字不好吗?萧楚河,多好的名字啊!为什么连天幕都认可萧瑟二字呢?
这一丝的心酸过去之后,明德帝还是将眼光放到了正事面前。他求的就是天斩剑了,根据之前的视频,老父亲已经知道自家宝贝儿子到最后是打败了洛青阳。可结果是好的,可自家儿子中间也受了不少苦啊!自家那个天剑阁也是人尽皆知了,当年自己那个无比优秀的弟弟都被天剑阁拒之门外了。哎,为什么自己身为皇帝却还有这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呢?如果自己拥有别人无法拒绝的能力,那是不是自己宝贝儿子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雷无桀向来是好奇心极重的,就拽着萧瑟的袖子,激动的说:“萧瑟,我终于能够看到你求剑时候的光辉身影了,我要好好观摩观摩。”
其他人不知道这难度,萧瑟身为萧氏皇族之人难道还不清楚吗?有些许的担心,但又转身一想,自己能够前去就说明自己有一定的把握。于是说:“那你可得睁大眼睛看看!”
大家对于其他世界求得宝贝的方法还是无比好奇,尤其是经过之前的渲染,大家都知道天斩剑是极其珍贵且有极其重大的意义。有那么多人认为萧楚河求得天斩剑之后,就有和当世第1人的洛青阳有一战的能力,这就说明天斩剑与众不同,想要获得这样宝贝的认可,就必须展现出能够打动它的能力。大家无以期待这场精彩绝伦的对战。
【世人皆以为我是姬若风的弟子,传承他一手无极棍,但其实我的剑术凌驾于棍法之上。
可即便是当年的父帅,也没有办法突破那座剑阁。
总得有人试试】
说真的,他们这些皇子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没有完全的把握是不会做的。
接下来我想写少白观影少歌,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穿越向】半生(四十七)
平旌回三十年前的梗
*发生在榜一到榜二中间空余的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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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长街惊变(下)
“你是谁?”
“毒针的解药在哪里?”一阵风过,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出现他面前,口音怪异,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把这个告诉你,然后你可以放我走吗,我是南楚国师,只要你可以放我走,我的地位我的财富都给你!...
平旌回三十年前的梗
*发生在榜一到榜二中间空余的五十年
——————————————
(四十七)长街惊变(下)
“你是谁?”
“毒针的解药在哪里?”一阵风过,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出现他面前,口音怪异,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把这个告诉你,然后你可以放我走吗,我是南楚国师,只要你可以放我走,我的地位我的财富都给你!”成玄想了想自己还有什么。
“可悲,到这一步还想着这些。”
“所以能否放我走?”
“解药呢?”
“在……我想想,在大殿西侧……”成玄突然转身一跃而下,拼力气滚下山谷,准备死里求生。
然后他觉得脑袋一嗡,临si/前的最后一眼,是夜色笼罩下的一片衰草。
“你们要和你们师傅一样吗?”
见到师傅死了,两个僮仆抱成一团,有个年纪大的道:“没有解药,您放了我们的。”
那人似乎在思考什么,拍晕两个人的脑袋,然后乘风而去。
比起安静的白神教后山,此刻南楚宫门可谓是“热闹”非凡。
明亮的火光映红了半壁宫墙,马蹄声,马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南楚禁军与大梁不同,分三路禁军,殿前司,步兵司,军马司互相制衡,其中以殿前司的战斗力最强,最能接近皇城中心。可今天值守的偏偏是步兵司的人。
也许是有人发现不对劲告了密,岳霄前些日子突然被勒令休沐,要不然,今日原本应该是殿前司负责宫城防卫的,那样的话,倒不必这么费劲。
遏云剑岳家一直都是南楚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一直都为朝廷所牢牢把控,担任殿前司指挥使一职,负责皇帝近身安全,直到岳霄的祖父岳秀泽因为被猜忌,觉得心里烦,就辞官出去挑战。回国后领了一个太傅的闲职养老,后来发生几次夺位风波,岳家都装聋作哑谁也不投靠,外界都认为他们是持身中正之家。
为了控制军官,南楚高阶将领的家眷都禁止私自出京城。不过岳家也有对策,就是直接娶了宗室女,算是钻了一个规矩的空子,因为按照南楚的宗室规定,公主郡主们都有自己的封地,郡主出门去巡视封地,谁也不会多嘴。
更何况朝堂当时忙争权夺利,谁都不会在意一个宗室边缘的郡主出嫁问题,糊里糊涂给批了。
岳霄向后使了一个眼色,五城兵马司的统领靳昶勒马上前,道:“齐将军,今日有贼人袭击了国师座驾,杀了国师的大弟子,今日可是朔日,大祭的日子,想必这不是私怨,是对朝廷有所挑衅,所以我等聚在这里,是为了宫防安全。”
“这个我也听说了。”步兵司齐恒站在城楼皱眉,“竟然是一个贼人都没有抓到吗?”
“没有,贼人行动迅速,我们已经关了九座城门抓刺客,务必抓到贼子。”
靳昶说得诚恳,可城楼上的齐恒却倒吸一口气,看来他们这群人是有备而来。抓刺客,好一个充分的理由,眼下九门已关,京城已经封闭,京郊大营的兵马就算要进京救驾,来不及,也进不来。
他迟疑了一会,才道:“那就赶紧抓刺客吧,宫防我们会看着的,请回吧。”
“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那刺客确实神出鬼没,咱们须得提高警惕,今日我们三司都在宫城值守,只需今晚过了,我们就离开如何?”靳昶是笑着说的,可是齐恒越来越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值守?护卫宫城?就是浩浩荡荡几千兵马拥在宫门外,你们这是护驾啊?”到底是武人心思简单,齐恒把话说出来了。
城楼下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岳霄的一个亲信低声耳语道:“指挥使,咱们打吧,别废话了。”
“一旦刀剑碰起来,我们就真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岳霄冷冷道。
“都这样了您犹豫什么……”
岳霄斜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好黑,没有月亮,就几个星星,很难知道具体的时间。
“当然是值守,瞧将军您说的,您放心,京城的各处我都安排好了,一有消息我们就赶过去。”靳昶还是笑呵呵的。
“朝堂有规定,三司的兵马非诏不可动,岳指挥使啊,您今天带的人似乎有点多啊。”齐恒不语他理论,转问了同僚岳霄。
“这……”
见岳霄沉默,齐恒抓住了时机,继续道:“你现在退去,我可以装作没事发生,甚至给你求个情,如果你一错再错,休怪我无情。”
“对错都没有绝对,你认为我错了,我何尝觉得你是执迷不悟。”岳霄突然抬头道。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今晚我们在这门口是站定了。三司的首领品级均属三品,你无权指挥我走。”岳霄看向城楼的火光和冰冷的刀剑道。
“那你的诏书呢?岳霄,没有诏书,你调集兵马在此已经算谋反了你知不知道!”齐恒怒道。
岳霄咬咬牙,正准备拿出提前备好的伪诏,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本宫就是旨意,齐统领还有异议吗?”
坚定的声音从军阵里传来,仿佛给众人注入强心针,岳霄又惊又喜回头一看。众将士忙翻身下马,齐齐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南楚太子宇文钧是萧景宁的长子,今年十九,他生得很像他的母亲,拥有长而浓密的睫毛和白皙的肤色,一度被楚帝认为过于文弱,可如今他身披软甲,缓缓而来,火光照照亮了半边脸,投下犀利的影子,鼻梁显得更加立体挺拔,倒是有点七舅萧景琰的影子了。
齐恒也只得行礼道:“天色已晚,宫门已经落钥,请殿下回府。”
“本宫已经有十几日未见父皇了,父皇也很久不临朝了,怎么,不能进去看看?”他说话声音不算很大,但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陛下已经安歇,请殿下回去,明日再来请安也不迟。”
“呵,只怕又是被什么奇怪的理由挡在殿门口罢了。”
这话依旧没有提高音调,但是众将士听得清楚,东宫境遇竟然如此糟糕了吗?齐恒脸上也露出尴尬的神情,声音也低了几分:“这……末将不知还有此事。”
“齐将军是最近几日才开始值守的,不知道这事也情有可原。不过将军在朝也不是一两天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宇文钧道。
“末将只知道奉诏行事,不知其他,殿下若有诏书,请示与末将。”
宇文钧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对着岳霄道:“把旨意拿来吧。”
岳霄动作有些迟疑,但还是让手下拿出那卷黄绢,道:“旨意在此,齐将军来领旨吧。”
齐恒倒也没想到他们能拿出旨意来,愣了一下,随即又道:“那请吧。”
“齐卿是第一次接旨吗?”
“自然不是……”
“你不下城楼,不出城迎接,还是要本宫进去亲自给你读吗?”
齐恒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他看了看面前的场景,吩咐了副将几句,然后带着几个心腹准备从角门下来。
就在此时,城楼上突然弓箭齐发,箭如雨下。
齐恒大吃一惊:“谁放的!”
岳霄连忙飞身过去保护宇文钧,可是晚了一步,一箭插入宇文钧肩头。二人眼神交换的一瞬间,岳霄仿佛明白了什么,大声道:“齐恒谋/刺/东宫,罪大恶极,众人合力诛之!”
齐恒这才反应过来,扭头便准备上楼,一支长枪穿过,他便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xue喷出,倒在台阶上。
老福特不要抽风——过审!
苍山负雪(二)
冰凉的剑锋抵在梅长苏的脖颈上,他闻到了刀刃上鲜明的血腥味。他喉结下意识滚动,忍住了想呕的冲动。
梅长苏的脑袋快速转动着,景琰还有不到一天就能回来,他带着虎符,回来整顿原本就军心涣散的庆历军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在这方面一向是可靠的。
现下他要做的就是拖住时间,给蒙挚和静姨。
风裹挟着雨的潮气和烧焦的皮肉气味冲进了猎宫大殿,憋的他有点气闷。
他并不准备先开口,比起...
冰凉的剑锋抵在梅长苏的脖颈上,他闻到了刀刃上鲜明的血腥味。他喉结下意识滚动,忍住了想呕的冲动。
梅长苏的脑袋快速转动着,景琰还有不到一天就能回来,他带着虎符,回来整顿原本就军心涣散的庆历军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在这方面一向是可靠的。
现下他要做的就是拖住时间,给蒙挚和静姨。
风裹挟着雨的潮气和烧焦的皮肉气味冲进了猎宫大殿,憋的他有点气闷。
他并不准备先开口,比起自己将底牌不留余地的全盘托出,他要做的是把握先机,知道眼前的萧景桓了解多少情况,想谈什么条件,这样自己才好逐一击破。
他还是…很想活下去的,想看着景琰大婚,看着赤焰污名洗清,替他们看一眼这盛世。
“苏先生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就料定了我绝对不会杀你是吗?”良久的沉默后,萧景桓笑吟吟的开了口,他将剑锋下移到了眼前被迫跪在他脚边的人的胸口上,轻轻的画了个圈。
“你,还有你们,是不是觉得本王今日站在这里,败局已定啊?”他提起剑锋,环顾了大殿里的每一个人,剑锋所及处跪了一批又一批人,萧景桓满意的看着殿上人脸上或轻蔑,或恐惧的神色。
这些平日对自己阳奉阴违的假面人终于暴露了真面目,他手握这柄刀,眼前这些人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这不就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用尽手段,甚至不惜冤死自己的亲儿子也要留住的,权力的滋味吗?
甚至,现在连他那看重所谓皇家脸面的父亲,也因为畏惧自己手里的刀而四处流窜着。他所求也算是圆满。
是了,人这一生总有所求。梅长苏当然也不例外。
《风起·于归》第二十六章 日月星辰 |琅琊榜家国父子萧庭生视角的故事
光阴如锦,岁月可亲。
若非日月敲窗,红梅周而复始,年年盛开,谁人又能将揉在日子里的时辰一一掰开,算上一算,今夕是何年。
直至回首来时路,顿悟,喜忧参半是平常。
一晃而过,转眼已是七个年头,当年的懵懂少年郎,如今已然不同,举止投足间少了两分游移不定,多了三分气定神闲,五分悠然自得,唯独那双眸子,依旧清澈如故。
“黎叔叔,大哥呢?
“大公子在外迎接宾客呢,今日定会来不少人,您也快点吧。”
“不急,还没到午时呢,”青年男子顿了顿笔,“等我将这几日盟里兄弟上报的事处理完。”
“二公子,宗主还在等着您呢。”
“不是跟您说过,无人时,叫我澈儿便好。”青年站起了身,伸了伸腰,踱步向内院走去。......
光阴如锦,岁月可亲。
若非日月敲窗,红梅周而复始,年年盛开,谁人又能将揉在日子里的时辰一一掰开,算上一算,今夕是何年。
直至回首来时路,顿悟,喜忧参半是平常。
一晃而过,转眼已是七个年头,当年的懵懂少年郎,如今已然不同,举止投足间少了两分游移不定,多了三分气定神闲,五分悠然自得,唯独那双眸子,依旧清澈如故。
“黎叔叔,大哥呢?
“大公子在外迎接宾客呢,今日定会来不少人,您也快点吧。”
“不急,还没到午时呢,”青年男子顿了顿笔,“等我将这几日盟里兄弟上报的事处理完。”
“二公子,宗主还在等着您呢。”
“不是跟您说过,无人时,叫我澈儿便好。”青年站起了身,伸了伸腰,踱步向内院走去。
黎纲欣慰一笑,语气和蔼,说道,“小时候,还能叫声澈儿,可现在终归是大人了,又是江左盟的二公子,自然不能再放肆。”
“黎叔叔,”男子略有些感慨,轻轻拍了拍黎纲的背。
“走吧,宗主还等着呢。”黎纲笑容爽朗。
经过内院,走到最里的那间,迈步进去。
“孩儿给父亲,蔺晨叔叔请安。”
“好了,快过来吧。”蔺晨有些不耐烦地说,“快来帮忙选选。”
“哎,一天到晚,总是没事找事。”席上略带瘦弱的中年男子说道。
所说已是不惑之年,但无论样貌或是发鬓皆少有岁月留下的痕迹,除了步行略有缓慢,几乎看不出与几年前有何不同。
“您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澈儿,我问你,”蔺晨指了指案上的三件衣服,“你说哪个好看?”
林澈被问得有些迷糊,但也看了看,指着最左边的那件淡青色的说道,“这件好。”
“天哪,梅长苏,你看看,你把你儿子教的和你一样这么没有品位。”
“你蔺阁主的品位向来最好,只不过没人认同罢了。”长苏瞥了瞥蔺晨,拿起了那件淡青色的长袍。
“蔺晨叔叔,父亲,您二位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件事?”
“怎么了?这难道是小事吗?”蔺晨又开始絮絮叨叨,“早知道就不叫你过来了,一样这么没品位。”越说情绪越高昂,“你们一家子都是一个样儿,品位不好就算了,还都是治好了病不要大夫的主儿,想当年,治病前,蔺晨伯伯的喊着,病治好了,就立马变回了蔺晨叔叔。”
林澈低头,与长苏对望一眼,父子俩心照不宣,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倒也不理会蔺晨这一番的牢骚。
过了会儿,梅长苏觉得身子有些乏,扶案起身,行动上多少有些吃力,林澈便弯腰搀起父亲,长苏缓了缓,双脚仍是有些轻浮,扶着林澈的肩缓缓走到榻前。
“父亲,您先休息一阵,晚点宴会就开始了。今日是您的寿辰,得养足精神。”见长苏躺好后,林澈为长苏盖了盖毛被,细声说道。
“嗯,知道了。”长苏微暖一笑,目光恬静,心里自是欣慰。
林澈转过身,笑着说道,“蔺晨叔叔,您要不也小休一阵?”
“我不用!你当我八十呀,我可是依旧风流倜傥的蔺阁主。”说罢,拿起扇子,摇上一摇。
林澈觉得有些头疼,微叹一声,“那您自便,侄儿先去看看大哥他们?”
“去吧,又没人留你。”蔺晨不屑说道,自酌自饮起来。
大厅外,庭院间,此时早已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小澈,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弄好了,大哥,你这边呢?”
“人还没到齐,舒鸿之前来信不是说也要来吗,到现在还没到呢。”
“再等等吧,离开席还有不少时间呢。”
“飞流叔叔呢?”
林焕向林澈做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点了点头。
“飞流叔叔,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哼。”飞流从房梁上探了探头。
“哎,蔺晨叔叔又不是常来,今天是父亲的寿辰,总是要出席吧。”
“哼!”
“好了,快下来吧,你不是答应了友儿要帮忙布置的吗?”
“哼!”
“飞流叔叔,言而无信非君子哦,”林澈笑了笑,装腔作势道,“一会友儿就来了,到时候,我可不帮你解释。”
“哼,讨厌。”飞流嘴里喊着讨厌,可还是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林氏两兄弟相视一笑,各自向外迎接起了客人。
直至申时,且听一阵匆匆马蹄声,净从蹄声便能辩出此乃良驹。届时,兄弟俩已等候多时。马上青年男子腾跃而下,双手一拱,快步来到二人面前,赔罪道,“来晚了,来晚了。”
林焕一手搭在青年肩上,说道,“舒鸿,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随即看见蒙大统领,也顾不上开玩笑了,随林澈上前说道,弯腰行礼,“小侄给蒙伯伯请安了。”
“哈哈哈,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蒙挚拍了拍二子双肩,“快别多礼了。”
这时,跟在后面的言豫津也是从马上一跃而下,牵着自己的内人向院内走去。
林澈、林焕见到言豫津时,都不由地一愣,瞥了舒鸿一眼,就看蒙大统领一脸无奈的样子,大叹了口气。
“你们两小子,还记得我吗?”言豫津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
“小侄见过言叔叔。”
“记得我,怎么你们父亲寿辰都不叫上我?要不是我机灵,看出了向来日夜克职尽守的蒙大统领竟然借身体不好为由,说什么都要歇上十日,恐怕这时还被你们蒙在鼓里了呢。”言豫津说得洋洋得意,言语间带有一丝不满。
“都是我疏忽了。”蒙挚略有尴尬。
“说什么呢,蒙大统领,就这么不愿意带着我。”豫津揽了揽蒙挚的肩,“好了,好了,一会苏兄见到了我,心里说不定多高兴呢。”
蒙挚、豫津一行人刚刚离开,林焕便向舒鸿问道,“陛下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事。”
还没等舒鸿回应,林澈微叹口气,“怎么可能不知道,蒙大统领和豫津叔叔同时都来了,只怕知道的人还多。”
“放心吧,陛下自然清楚义父和豫津叔叔此番来意,倒是向满朝文武做了一番解释,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多想了。”
“但愿如此,不希望父亲此生再有什么纷扰了。”林澈感慨了两句,林焕也是点头。
“行了,你们两个,几年不见,都成了先生的儿子了。”
“你还说我们,你现在不也是蒙伯伯的义子了吗?”
“是呀,当年无根无家的三人,如今都有了家人。”
说罢,三人又是一阵感慨。
酉时一到,黎纲、甄平半扶着长苏从内室出来,在场诸位皆是起身恭迎,虽素老谷主、寒医荀珍、云老爷子都算是长苏的长辈,但此刻皆是内心欢喜,不能自已,谁能想到当初九死一生,满身风雨的少帅,今日竟会有儿女为他操办寿辰。
蒙挚、豫津二位更是情不自禁,渊源之深,虽是数年未见,可此刻,三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友儿那丫头呢,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她呢?”林焕问道。
“不知道。就要开席了,向来喜热闹的她,今日倒是反常。”林澈答道。
“友儿是谁?未曾听你们提起。”一旁的舒鸿问道。
“哦,是舍妹。”林焕顺带一提。
“你们还有妹妹了?”
“说来话长,日后再详谈。”林澈看时辰不早了,急忙说道,又招呼小厮去叫友儿过来。
庭院此时早已摆满了席位,前三排,后三排,热闹非凡,众人各自入位,安坐。
二月初的天气,虽已不是寒冬腊月,但晚间难免还是冷了起来,因此,各席边上有一火炉。
片刻间,一阵奇妙香气飘过,令人痴迷。
“什么呀,这么香?”豫津问了起来,一转身,发现自己的内人也不见了,遂向两边随从问道,“夫人呢?”
随从摇头,不知道夫人去踪。
席间热闹,再加上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不知从哪儿来的香气,也就没人理会这席上此时少了一人。
“这是我药王谷的凤来仪。”素老谷主一旁说道,可是脸上却是一番犹疑。
林澈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焕,说道,“你输了。”
林焕倒是实诚,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众人还在香气中留恋时,琴声突然响起,悠远且长,如山如水,犹如幽谷中的小溪缓缓,又似泉水匆匆。
“是夫人。”随从叫道。
言豫津宛然一笑,略有些许吃惊,没想到自己的夫人竟也是音律大家。
一曲响起,勾人心魂,曲声过半,仙子入梦。
雪花飘落,凤来仪随风飘荡,红衣少女慢步雪中来。
琴声再次响起,少女手持红梅,随声摆舞,红袖盈盈飞腾,翩若惊鸿,婉如游龙,婀娜多姿,灵动非凡,回眸一笑,百花失色。细看少女,未满及笄之年,虽仍有三分童稚之气,却已是韶颜皓齿。面如桃花带露,指如柔荑,肤如凝脂,蛾眉螓首。若此时堪比良辰美景,那她便是风华绝代。
蔺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眼前的红衣少女,略带调侃语气向梅长苏说道,“今日之后,来江左盟提亲的怕是能踩碎了你家的门槛儿。三年之内,应初必进美人榜前三。”
“你呀,就是见一个拐一个,非得让孩子们上你的什么榜。”
“没良心的,你喝了我那么多药,为我琅琊阁做点宣传就这么不愿意。”
长苏微叹口气,懒得理这闲人。
另一旁,“芊芊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豫津不时感叹,遥想当年,她也是此般我见犹怜。
众人意犹未尽时,一曲终,人止步。
“好,好。”众人叫好连连。
少女略有羞涩,朝着众人微微施礼,“应初今日献丑了,还望叔伯兄弟莫要见笑。”又向抚琴女子一施礼,“多谢夫人相助。”
夫人会意,点头。
友儿上一秒还有几分娇羞,下一秒便冲着林澈、林焕二人微微抬额,一副胜负已定的样子,倒是增添了些许童趣。
二人起身上前,与友儿一同走到庭院中央,齐向梅长苏所坐之席一跪,齐声说道,“儿等祝父亲福寿安康,平安喜乐。”
见此,舒鸿也是上前,一同跪下,“小侄也在此恭祝先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苏哥哥,好!”飞流虽说不出华美辞藻,但却真挚地祝愿他的苏哥哥一切都好。
长苏暖暖一笑,冲着飞流点了点头,又对孩子们说道,“好孩子们,快起来吧。”语气中,知足常乐。
四人起身,还未回座,应初笑道,“焕哥哥,你输了。”
“嗯。”林焕倒是诚实,也不多解释什么。
“怎么了,输什么了。”舒鸿却是一阵不解。
林澈在旁讲解道,“友儿曾打赌凤来仪在冬日依旧香气弥漫,大哥不信。”
说到这儿时,早就按耐不住的素老谷主闻声而起,问道,“小应初,我问你,这凤来仪可是我大半年前给你的那些?”
“素爷爷,正是。”
“这凤来仪之所以叫凤来仪是因为它只在五月到七月那段时间会散发香气,取名鸾凤五月初九西上朝拜玉帝寿辰,一入了秋,香气便会因秋风袭来而消散,就是大罗神仙也留不住。”素老谷主深思一阵,“我断定今晚这香气就是凤来仪,你是怎么做到的?”
友儿冁然一笑,身子一扭,说道,“素爷爷,应初在收到凤来仪之后便将它浸泡在水里,水中自是有了香气。秋风吹得走香片上的香气,却吹不走有香气的水。”缓了缓,接着说道,“香片溶于水后,我就将它们放在冰窖之中,保存了起来。今日,大家席边有一火炉,在此之前,我已把冰块放在了火炉之中,炭火一烧,香气自然就出来了。”
“哈哈哈,想不到呀,被我视如珍宝的凤来仪,却不知它竟能在冬日里盛放。”
“妙哉妙哉,” 一旁的言豫津都也忍不住赞扬道。
友儿闻其声,见此人面善,却一时想不起何时见过,但从言谈举止,身着服饰,腰间又有一块略带显眼的玉佩,便可断定此人家底还算深厚。方才为自己抚琴的女子是他的夫人,形态坐卧一看便知是出身大家。就连他旁边的那个长着络腮胡,形象粗犷之人也不像是生人面孔。二人在自己行舞时曾数次交谈,应是相识。今日在坐的几乎都是江湖中人,但能与父亲有联系的除了江湖,便是朝堂,所以,他二人应是朝廷中人。想到了这里,友儿上前,一拱手,微声说道,“应初拜见豫津叔叔,蒙挚伯伯。”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豫津倒是好奇起来。
“向来与家父交好的便是二位和景睿叔叔了。景睿叔叔稳重少言,豫津叔叔自由奔放,而蒙挚伯伯则是真挚实诚。从二位言谈举止中,舍妹大概猜到了一二。”林澈一旁解释道。
友儿点了点头,“澈哥哥说对了。”
“苏兄,今日见了这些孩子们,我豫津才懂得了什么叫做虎父无犬子。”豫津站起来对长苏说道,记忆中,他是林殊哥哥,但此刻,他只能是苏兄。
“好了,你别夸他们了,一会儿该骄傲了。”长苏谦虚了两句。
“不是,不是,我像他们这么大时,还经常被人吊树上呢。”在座的都是江湖人,说话不需拘谨,往日心酸之事,如今已是笑谈。
“吊树上?”友儿一沉思,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了一遍,“吊树上,对,吊树上!”随即看向林焕,眼睛发光。
林焕自知大事不妙,有些紧张,小声说道,“友儿,你要做什么?”
“焕哥哥,所谓愿赌服输。”友儿狡黠一笑,逐步上前,林焕后退,二人速度越来越快,“澈哥哥,帮我。”
林澈闻声跃起,跟友儿他们胡闹了起来。看他们几人这样,舒鸿也是不甘寂寞,“我也来帮忙。”
四人行走如飞,迎风柳步,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轻功不相伯仲。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三人已将林焕围住,而身后便是梅树。
“友儿胡闹,你们两个也跟着胡闹!”
“哎,今日父亲生日,无妨。”
“就是,焕哥哥,古时老莱子戏彩娱亲,可谓孝哉,今日我们把你吊树上,也是为了让父亲一笑。”友儿倒是会解释。
“真的?”林焕半信半疑,可父亲却没有阻拦的样子,众人更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还没想好,一晃神,三人便用麻绳将林焕吊了起来,紧紧地捆在了梅树上。
“你们给我等着!”
三人不理,与众人哄堂大笑。在座的诸位都是熟人,看着孩子们这般嬉闹,心里倒也不是真笑话,反而有些羡慕长苏能有这般伶俐的孩子们。
“好了,别闹了,这梅树的枝干再被你们弄坏了。”长苏有些心疼这梅树,也有些心疼这儿子。
“苏兄好生偏心呀。”豫津有些怨念当年被林殊哥哥吊起来的景象。
听到父亲指令,他们这才将林焕放了下来。
林焕脸色深沉,却不真记仇,三人知道可能是玩大了,便又左拥右护地哄着他。过了好一会,脸色才略渐红润。
那日宴会,孩子们嬉闹,长辈们斟酌。旧心酸一去不回头,只剩下眼前的碧海青天。岁月澄清了心迹,沧海过后,却仍是最初的模样。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琅琊榜】霜重鼓寒声不起-31-云外醉中身
就这一日,荀彧被萧选特许可以歇息一日。这原本不是休沐日,他又是侍诏,总要在皇帝身侧的。奈何萧选为君他为臣,于是君命如此,他也顺承。
照例,如非大朝会,他这样的六品官是不必上朝的。于是林燮言阙至于荀珩都要早起打点时,他却还能抱着娇妻幼子,在屋中融融地说话儿,着实叫人羡煞。
因而听下人说有客到时,荀彧也并没有动。毕竟按他想来,这时节能来访的,也只有蔺无忧一人了。
可他却也有算错的时候。
“听皇兄说你文采风流,又十分有趣,今儿是你休沐且不必上朝,就与我一道去耍耍如何?”
荀彧定睛一瞧,再想不到来人是他,顿时站起身来,执礼不迭。
“哎,不怪你,”来人笑哈哈道,“我是一等闲散不耐烦的人,又没有拜帖这些琐碎东西,也不......
就这一日,荀彧被萧选特许可以歇息一日。这原本不是休沐日,他又是侍诏,总要在皇帝身侧的。奈何萧选为君他为臣,于是君命如此,他也顺承。
照例,如非大朝会,他这样的六品官是不必上朝的。于是林燮言阙至于荀珩都要早起打点时,他却还能抱着娇妻幼子,在屋中融融地说话儿,着实叫人羡煞。
因而听下人说有客到时,荀彧也并没有动。毕竟按他想来,这时节能来访的,也只有蔺无忧一人了。
可他却也有算错的时候。
“听皇兄说你文采风流,又十分有趣,今儿是你休沐且不必上朝,就与我一道去耍耍如何?”
荀彧定睛一瞧,再想不到来人是他,顿时站起身来,执礼不迭。
“哎,不怪你,”来人笑哈哈道,“我是一等闲散不耐烦的人,又没有拜帖这些琐碎东西,也不想委屈你去伏就我,当然就自己走着走着来了。”
荀彧平日也见过这个王爷几次,知道他秉性就是个佻达不羁的,于是也不理论方才的事,就道:“殿下少待,在下去辞了妻、子就来。”
“好啊,”纪王爷笑了笑,“旁人说你如何心疼娇妻幼子,本王今日才算是真真见了。”
荀彧略一拱手,仍不紧不慢去了。纪王见他如此从容,心底反而更欢喜。他四处走走看看,这尚书府他不常来,总为了避嫌的缘故,如今见皇兄也肯为自己引荐他身侧的这位侍诏,他就知道自己大略也可将心放一放。何况荀彧实在是梅拟其容,玉拟其骨,泉拟其声,松风鹤唳便可拾得毫分,也觉余韵悠长。
也难怪荀尚书如此宠溺此子。这样的人,上事君、父,中事宾朋,下事黎民,无不周全——或是卢尚书这样的人,才差可以他身上香味浮夸而横眉竖目罢。
不过,纪王却知道,这香味的浮夸绝非其本意。
他往荀府四处的小径上走去,一路分花拂柳,有心观玩景致,越是如此,便越觉荀彧其人思谋渊深如海。
纪王停在内园门外,吸着微微香气,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灰蓝色长袍的身影正谨慎而警惕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这人年可而立,身材高大,穿着朴素,用料都是下品成花缎子,还有许多处缝补痕迹,可见是真的拮据。然而纪王却从他眼里看出一片坦然。
他有些兴味而好奇地转过身好教自己面对这人,准备开口。
“殿下驾临,某本不该如此装束相见,”荀珍开口,“只是听言侯说殿下慧眼玲珑心,有些好奇是如何。”
纪王露出微笑来:“看来有人比那些上朝之人起得还要早些。”
“殿下何出此言?”荀珍有些疑惑,然而这疑惑,纪王也看得出,不过是他敷于表面的一层装饰罢了。
“大公子医术如此好,穿着又是平民堆里不算扎眼的衣装,我便可猜测大公子必然是才从医馆回来。何况大公子身上有朝露之气,有药中辛苦交集的味道,便更不必我多说了。”
“果然不差。”荀珍这才露出笑容,畅快道,“我得替父亲张着些,不是俊眉清眼的,一律不许到阿毓跟前来。”
“荀尚书爱子,几乎是满朝皆知,”纪王点头道,“从前有人风言风语说出许多话,总说荀尚书偏心一人,要弄得家宅争斗,是为不智之举。如今我看,不过是这些人无中生有,以为谈资容易得,不过是口舌相撞,辅以闲心。”
荀珍微然一笑,也不答言,只道:“阿毓出来了,劳烦殿下多看顾。”
“大哥怎的也如母亲一般爱念叨了,弟比阿阙还大些,须不会有磕碰争吵拳脚等事。何况殿下来寻,不论何事,总是客随主便的多,如何累殿下看顾起我来。”
荀珍低眉一笑,将荀彧推了推,自转回房中沐浴更衣,然后去向母亲问安。
纪王随着荀彧出来,一面笑道:“常人家中说兄友弟恭和睦景象,今日就在荀府,算是见到了。”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荀彧却听出一丝羡慕。他不必细想也知道纪王之意,只是回道:“皇室之中手足情深的,也唯有陛下与殿下了。”
“皇兄待我好,这也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不过是当真羡慕荀尚书,他便是偏宠你,也未教大公子吃心。”纪王和荀彧也不骑马,只坐着车往城郊去。
“这是兄自己人品贵重罢了。我兄效法古君子,有虞舜之风,便令人望尘莫及。”荀彧端坐车中,神色恬然,抹过这一句后,问道:“不知殿下今日邀我出城,可有要事?”
“陪我耍一日,不算是要事?”纪王笑道。
“自然也算,”荀彧也笑起来,“殿下肯如此抬爱,彧无不应之理。今儿是陛下特准歇息,正怕了一日都在府中百无聊赖。”
“这话可就是为了哄我了,”纪王道,“都知道你是风雅文秀的人,如何在府中还会百无聊赖?”
荀彧但笑不语。
纪王也不再说,两人对坐品茶,一路平安无事。
到了城郊纪王庄子上,家中人早已将一切铺设停当,纪王与荀彧下了车,被让进府中。虽说暮春早已芳菲渐尽,可喜的是城郊气候还好,加之纪王也是头一等风雅人,树木花朵轮时次第,因是,并不觉府中何处有凋败伤感景象。
两人于是品了燕歌赵舞,又有诸多杂耍百戏,雅俗共赏如此。荀彧也不多言,只在纪王出言询问他如此歌舞技艺如何时略赞一二句,目不斜视,竟专心一致地观玩歌舞去了。
纪王中途几次将妙丽可人的女子推上来给荀彧敬酒,荀彧都一一拒绝。他目光清澈言辞温和,便是被拒绝的女子也并未觉得难堪,只觉失落。等歌舞落幕,纪王教人都退下,便直言问道:“我只寻你来玩乐,为何却滴酒不沾?”
“醉后失仪为不美,此是其一。其二嘛……”荀彧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所思直言道,“殿下或许有什么要紧事与我说呢?”
纪王拊掌道:“果然不愧是玲珑心窍能降服得住阿阙的人。”
“殿下谬赞,彧只是循理推断而已。”荀彧笑了,“不过殿下府中歌舞的确称得上是昆山玉、云间月,实妙丽非常。”
“哎,”纪王叹了口气,“我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爵,皇兄欢喜,我便多拿点赏赐,别的也不敢求。九五之尊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看着皇兄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被夏江蒙蔽双眼的样子,我实在是……”
“如何?”荀彧问他,“殿下只管安享富贵就是,为何还有如此心事?”
“我倒是想安享富贵不问世事,可有些事,实在不能做看不见。”纪王道,“也亏得我这些年懂分寸,皇兄还肯信我,所以……滨州的事,我算是比较早些能知道的。这事儿出在滨州,远一些,我怕到了闹在京城之后,就该是令人措手不及的招数了。想来想去,虽然别人算计到了卢尚书头上,可他那个性子总归……”
“算计到卢尚书头上?”荀彧的面容忽然凝重起来,“殿下可知确切发生了什么事?”
“前些日子有一伙入了奴籍后受训几月就被分到了各个王宫贵胄臣工的府邸做奴为侍的人,想来荀氏也收了些罢。”纪王一面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等着端茶递水的女使。
“是,都做些最末流的活计。”荀彧并未错过纪王眼中的惊疑不定和谨慎防备。
“不知你可留意过,这些人里头,有什么有异常的?”
荀彧低头想了想,忽然抬起头:“他们并非南楚口音,而是滨州口音。”
纪王再次拊掌,重重一点头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奴隶,他们是被迫的。也不是什么云南王府送来的俘虏,而是滨州土生土长的百姓。”
“所以,或许有真正的南楚战俘,又或者——”荀彧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迫人,“这根本就是被抓来替罪的。而所谓的南楚战俘……或许根本不存在。在下是陛下的侍诏,殿下想从在下这里知道,云南王府是或否真的有这么一批战俘的报告送到陛下跟前。”
“确实如此。而今你如此说话,看来,或许这根本就是空穴来风。”纪王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这和尚书有什么关系?”荀彧的神色更加沉肃,“王爷是怀疑什么?”
“我有纪城军,这也是皇兄的信任,”纪王苦笑道,“纪城军是这京畿防卫中除御林军之外最强劲的一支战力,负责京城危难时的紧急救援。皇兄足够信任我,也给了我驯养暗卫的权力,吩咐我每月都要向他回报一次周遭州郡的情形。因此,我有便宜打探和监视州郡之权。可你知道,皇兄做事向来不肯全托一人。”
“夏江也必然在其中。”荀彧点头,“陛下有心两相制衡,这原也不奇怪。”
“所以,为了制衡,我只有禀报职权,无处置职权。我听得滨州有一桩无头铁案,也有人告诉我,这铁案若再查不出,夏江就要借此出手了。种种动向、伪造的证据,就指向卢尚书。其中这些所谓的逃奴,或许就是线索。而我细细访查,这些逃奴各府都有,只言、林、卢三府并无。我便可猜测这大略是夏江一手安排。我不知为何他竟能将手伸到受宫禁直接管束的教坊司,可越是不知端底,便越需加倍小心。我一人势单力薄,又只能探听而无实际职权,我若轻动,恐怕会惊动夏江。”
“为的是定品和取士的私利?可定品此事,并非卢尚书一言而决。何况也干涉不到夏江罢。”
“是悬镜司的制度。陛下不知为何,同意了以试取人之法,首开在悬镜司。但因悬镜司特殊,是以朝堂上毫无波澜,也无风声。甚至连卢尚书都不知道,陛下其实已经允准他的法子,并予以推行。”
首开在悬镜司……
以试取人。
荀彧冷笑一声,忽然站起,朝着纪王躬身下去:“多谢殿下。”
这位陛下对夏江,看来经过宇文霖一事,也并非全然信任了。
可他也不希望卢世瑜久居朝堂。
他未必不喜欢卢世瑜的才干,却已经看出卢世瑜的鹤质梅行,并对此如鲠在喉。
好一招二虎竞食之计。
这位陛下如非有人在后面指点,那便是真真心不可测。
“不必谢我,”纪王也站起身,“是我该谢你才是。卢尚书于我有半师之恩,我定不能对此事作壁上观。且尚书一向清洁刚正,我实在放心不下。”
两人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怒火和冰冷。
荀彧强忍怒火,清淡道:“殿下且耐心等候,若有可能,命手下人截住夏江来往信件,谋定后动或是一法。”
“悬镜司内之人各个身怀绝技,不如此不足以任在悬镜司,这截取信件的事,恐怕我也是有心无力。”纪王苦笑。
“此事既然殿下做不了,那便只继续探听就是。”荀彧垂下眼,“在下愿鼎力相助。此后若有动静,殿下可随时唤我前来。”
外间丝竹声有多明快高妙,不过是做给人瞧。
荀彧和纪王分别时已是黄昏,他喝得烂醉如泥,酒气第一次压过了身上的香气,纪王命心腹人送他回去。到府门前时他犹自未醒,踉跄着扑在门槛上,正扑在与荀珩交际公事结束出府的卢世瑜脚下。
“如此无礼,教世瑜见笑了。”荀珩饶是宠溺幼子,见了此情此景,嗅着满身酒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将他拎着站好,他却软得没骨头似的,又扑在卢世瑜怀中,呢喃着要阿翁带他去做功课这样的话。
卢世瑜没来由地心里一软,一手护住荀彧,一手摸摸他的发丝,轻声答好。
“好什么好!”荀珩心里又酸又气,看着紧紧抓住卢世瑜不肯放手的小儿子,又觉得生扯硬拽实在有失君子之风,只好赔笑对卢世瑜道,“他从未如此胡闹过,世瑜看在他如此大醉的份上不要计较才是。”
“便是醉中还想着治学,珩兄有如此好学之子,难道不该高兴?”卢世瑜见荀彧腻在怀里不肯起来,就半搂半抱地将他带进荀珩的书房,对荀珩道:“兄可去吩咐准备些汤料,替他解解酒,我便无礼一回,用此处陪一陪他。”
知道卢世瑜是想起了自己在滨州动乱时病饿而死的幼子,荀珩无奈一叹,推门出去了。
见荀珩出去,卢世瑜扶着荀彧到了榻上躺着,温声问:“如何文若喝了这么许多?你并非滥饮无度的人,今日……”
“嘉嘉,嘉嘉。”荀彧口中呢喃着,手向前伸着去抓,“彧不逼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窝里滚落下来,他却并不抽泣,只是反复地念着许多早已成了过去的名字。一声声,一段段,断续之间,是柔肠百结的心力交瘁。
卢世瑜坐在他身侧,把那只还在虚空中乱抓的手窝在自己手中,又就怀中拿出帕子替他拭泪,轻声道:“令君,世瑜知道你念着过去,从未有一刻忘怀。世瑜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令君,如今你我皆重得一世,许多事也可重新开始。纵然不能得见故人,也该安守本心。”
荀彧似乎被他的语气和言语安抚了,又咕哝了两句什么,安安静静地蜷成一团。
卢世瑜听清了。
他说:
“操守不变,权谋可变。”
粮票解锁“对于他醉在尚书怀里,你有什么看法?”小采访。
梅子黄时雨(九十七)
喜鹊这事闹的,几家都不愉快。卓青竹和韩垂舟吵成了一团浆糊,嚷嚷着要带妤姐儿和满哥儿回天泉山庄。韩大娘子被气得当场动了胎气,腹中胎儿差点没能保得住。至于如兰,更是被梅长苏劈头盖脸不留情面地骂了一顿,并且当晚就被关了禁闭,非令不得出。
要说唯一的好消息,莫过于靖王亲自出面陈情,恳请梁帝应允蒙挚归家探妻的建议被采纳。宫中传出话来,不出三日,蒙大统领必定安然归家。
只可惜,一直没有得到萧景恒和夏江的消息。梁帝施压于萧景琰,勒令尽快缉拿逃犯归案。梅长苏身挑数任,既不能耽误靖王府议事,还得照应着大将军府。萧景睿和言豫津毕竟...
喜鹊这事闹的,几家都不愉快。卓青竹和韩垂舟吵成了一团浆糊,嚷嚷着要带妤姐儿和满哥儿回天泉山庄。韩大娘子被气得当场动了胎气,腹中胎儿差点没能保得住。至于如兰,更是被梅长苏劈头盖脸不留情面地骂了一顿,并且当晚就被关了禁闭,非令不得出。
要说唯一的好消息,莫过于靖王亲自出面陈情,恳请梁帝应允蒙挚归家探妻的建议被采纳。宫中传出话来,不出三日,蒙大统领必定安然归家。
只可惜,一直没有得到萧景恒和夏江的消息。梁帝施压于萧景琰,勒令尽快缉拿逃犯归案。梅长苏身挑数任,既不能耽误靖王府议事,还得照应着大将军府。萧景睿和言豫津毕竟年轻,有些事情不敢妄下结论。
但梅长苏未曾正式出面,只负责在旁边指点。一来,此事涉及到如兰,梅长苏得避避嫌。二来,韩垂舟和卓青竹不知他的底细,梅长苏自然不能喧宾夺主。说到底,萧景睿才是卓青竹的堂兄,而言豫津从小和他一处玩闹,卓青竹尤为熟悉。让他二人暂时帮忙主事,最为合适不过。三来,梅长苏还得顾及着自家府上,不可能时刻都在将军府守着。
“宗主,按您的吩咐,属下昨晚悄悄地去柴房问了。喜鹊说所有事情自己一力承担,任何处罚也都接受。只有一样,求您不要迁怒于五姑娘,她真的不知道孩子是韩小将军的。这是喜鹊让属下转交给您的信。”
柴房里怎么可能有纸和笔?这封信是喜鹊撕了内衬、咬破手指写的血书:
苏先生,见字如面。罪婢自知罪孽深重,无可辩驳。该我之责,定不推脱。然而……
“宗主恕罪,喜鹊刚刚小产,若强行以血为笔,属下估计她挺不过来。不看僧面看佛面,喜鹊总归是咱们五姑娘的贴身侍女。若真在柴房没了,恐怕五姑娘会和您生了嫌隙。再者,即使喜鹊存心引诱,韩小将军也是读过圣人书的,他明知喜鹊和五姑娘的关系,为何还要?依属下看,此事不全是喜鹊的责任,韩小将军起码也得占三分。”
江左盟的人,个个都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如兰犯错,打了打了,罚也罚了,卓青竹依旧不依不饶。非说她是故意放人勾引,甚至口不择言,猜测她是想让喜鹊儿麻雀枝头变凤凰。话一出口,梅长苏怎能容忍,立马当面驳回,场面一度尴尬。最后还是言豫津打圆场,才算把此事翻篇。
争执过后,萧景睿特意过来解释了自家堂妹过激行为的原因:卓青竹从小父母不睦,明里暗里受过不少委屈。久而久之,养成了处处争强好胜的性子,凡事不愿被人比了去。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婚丧嫁娶或是其他,都得比别人强上百倍。夫君更是如此。她从来没想过韩垂舟会在外面找女人,明明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不守承诺?
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卓青竹宁死都不愿承认自己看走了眼,只能将所有责任推到喜鹊身上。或许这样,她的心里才能好过些,不至于崩溃。
“苏兄,青竹妹妹的性格确实是要强了些,故而情急之下……今日之事,我代青竹妹妹向您和五妹妹道歉。”
恶语伤人不假,可事出有因,站在卓青竹的角度看,似乎也没错。喜鹊是如兰的贴身侍女,在外代表着姑娘的脸面。现在闹得这般难堪,被人家正头娘子直接堵在床上,如兰偏偏还要护着!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景睿,此事不必再提,卓大娘子生气也是应该的。此事原是小五的不对,她不该替喜鹊瞒着,甚至于为了喜鹊诓骗你和豫津,我已将她关进陶然馆闭门思过。等卓大娘子的心情平复后,再让小五登门赔罪!”
人家主动来道歉,其中意思分明,不想俩家人因为这事儿结了仇怨。梅长苏焉能不懂?他也正有此意,苦于如兰不占理没个由头。萧景睿既然有意撮合,梅长苏乐意顺势而为,当面把话说开,直接言明如兰的错误。
“至于喜鹊……”
“苏兄不必再说,景睿明白。如今事情尚未明朗,咱们也不该一棒子打死。青竹妹妹那里,我自有办法。一切事情,等蒙大统领回来再做定夺。”萧景睿也是个聪明人,瞧着梅长苏欲言又止,心知其中的缘故,干脆抢先开口,“若不将此事弄的清楚明白,不仅喜鹊白白去了,青竹妹妹也会认定是五妹妹存心指使喜鹊。冤家宜解不宜结,苏兄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陶然馆是被封了,不过只不许如兰出门,并没有不让旁人进来。长随提着食盒进来时,看见如兰正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祷告。听底下人说,五姑娘每日天不亮就起身,上午诚心磕头,下午和晚上则手抄佛经,也不与旁人说话。
“您快去瞧瞧,五姑娘这几天安静地让奴婢们害怕。倒没再提喜鹊儿,可有事没事总往她屋子里去。”
“五姑娘?”长随轻轻喊了一句,如兰没起身,仍然跪在地上。“少阁主不是和您说了,这么磕头没用的。咱们还是赶紧起来,哪儿能成天这么熬?”
长随说着伸手要去扶如兰,被后者侧身躲了,“长随哥哥,你说的道理小五都明白。可我现在哪儿都去不了,蒙大统领见不了,淡云嫂嫂也见不了。我只能在菩萨面前磕头,求它保佑所有人。为我、为喜鹊儿向淡云嫂嫂一家人赔罪。”
如兰不敢问喜鹊的近况,生怕惹得大家不开心,到头来受罪的还是她。
一连三日,如兰没有一夜能睡的安稳,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韩淡云倒在自己面前的场面。她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那天没能拦住淡云嫂嫂,恨自己不该心软替喜鹊瞒着,恨自己的无意之举伤害了卓青竹。同样地,如兰也时刻替喜鹊揪心着,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几天。
从前家里不是没出过腌臜事,三哥哥惯来不争气,屋子里的丫鬟侍女哪个没被他招惹过?只要不出格,母亲睁只眼闭只眼也不计较。可有一回,三哥哥屋里的一个丫鬟不知使了何种手段,被发现时已有三月身孕。当时,三哥哥屋里还没有正头娘子,哪有庶子先出生的道理?况且孩子的生母,甚至都不是小娘。父亲大发雷霆,将其痛打一顿,半年不许出门。母亲当晚命人给她灌了堕胎药,然后直接乱棍打死,连夜抛尸乱葬岗。反正那丫头是个孤儿,又和盛家签了死契,谁会在乎她的死活呢?
自家尚且如此,更别提像将军府这样权势滔天的人家!如兰一想到自己或许连喜鹊的尸首都找不到,心里就像被刀剜了般疼。
梅长苏有意不让如兰插手,才将她关在家里。道理如兰都懂,也知道梅长苏是为了保护自己,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要不然,咱们做个交易?五姑娘若是把食盒中的东西全部吃光,我就告诉您一个天大的消息!事关蒙大统领,不知五姑娘可有兴趣?”
自己来时宗主特意叮嘱,五姑娘要是不肯好好吃饭,则以蒙挚的消息为交换,五姑娘肯定上钩,果不其然!
“长随哥哥说的是真的?蒙大统领已经有消息了?那他现在可回府了?见过了淡云嫂嫂吗?没能保护好淡云嫂嫂,小五真的非常抱歉。等苏哥哥放我出去,我肯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嗯……”长随故意兜圈子,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饭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五姑娘,您说是不是?”
“来人!把食盒摆上!快快快!”
一顿饭下来,如兰食同嚼蜡,心里藏着事吃什么都不香。长随想着,这样可不行,越不吃越没胃口,宗主派自己来照顾五姑娘,是对自己的信任,怎能辜负了宗主的信任?
他抬手将如兰素日爱吃的一碟豆腐皮儿包子推到后者面前,“五姑娘,宫里昨日传来消息,蒙大统领三日之内肯定能平安回府。另外,喜鹊暂时也没事,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不会让她香消玉殒的。这回您总该放心了?”
“谢谢……真的谢谢!”长随的一句喜鹊暂时没事差点让如兰落泪,之前她为了喜鹊几乎将周围人全得罪了,尤其是梅长苏,被她气成那样。喜鹊如今还能安然无恙,梅长苏得在中间出多少力,他从来不愿麻烦别人的……
如兰咬了一口豆腐皮儿包子,怎么都咽不下去,“对不起,我又给苏哥哥添麻烦了。宫羽姐姐骂我是个麻烦精,她还真没说错,自从遇上我,不光苏哥哥,连你们都跟着受罪。”
“我为着自己的私心,害的苏哥哥和你们都不好过。”
“五姑娘这又是从何说起?此事您是有不对之处,不该替喜鹊隐瞒,其他的事与您无关,您不也是当天才知道孩子是韩小将军的?”看如兰实在吃不下,长随不再强求,重新给她盛了一碗汤,“别听宫羽瞎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瞒您说,宗主从未将您当做麻烦,我们也是。您的出现,给宗主带来了超乎您想象的快乐,他实在是太苦了。那么,与从前和往后的快乐相比,眼前的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宗主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哪件挑出来都比这次凶险。”
“之所以要好生安抚卓大娘子,是因为她身份特殊,既是韩大娘子的弟媳,又是卓青遥的堂妹。韩大娘子自不必说,宗主从前在一些事情上对不住卓青遥,总得在旁处弥补。”
“我和您说这么多,不是想要五姑娘感激宗主,而是想让您知道,人活一世,都有自己的私心。您是如此,不然不会明知宗主生气还为喜鹊求情。宗主也是如此,他不光是为了您,也为了从前的因果报应。我们也是一样,为了您和宗主不产生嫌隙。您看,大家都不是完美无损的人,是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是复杂多变的个体。要是时刻保持清醒克制,跟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
直到此刻,如兰终于知道为何长随能够在高手如林的江左盟脱颖而出,并且跟在梅长苏身边数十年了。他和黎纲正好相反,一动一静,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内里大有乾坤。
“听您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好像是这么个理儿!长随哥哥,小五今日才算长了见识,您可太会说话了!要是有弟弟妹妹,肯定会被教导的非常优秀。”
“五姑娘现在该能吃下东西了?赶紧喝,喝完我再给您盛。”
江左盟的老人都知道,长随之前有个亲妹妹,若还在人世,年纪应该和五姑娘差不多。当年江左盟初创,要想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免不了打打杀杀,每个人手上都有人命。
因果轮回,别人手上也会沾染江左盟的人命。而长随的妹妹,就是无辜的牺牲者之一。无数次午夜梦回,长随从噩梦中惊醒,都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而如兰不论年龄还是性子,都像极了长随的妹妹,他有时候看着如兰,总会莫名恍惚:要是妹妹还活着,是不是也和五姑娘一样活泼爱笑,一样爱玩爱闹?
“五姑娘,我是有个妹妹,连名字都和您差不多,叫芷兰。最喜欢跟在我后头哥哥,哥哥的喊,可惜早早地去了。”
如兰恨不得咬了舌头,自己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句话不戳人肺管子不说哪句,好端端地提这茬做什么!似乎怎么安慰都不对,任何语言都过于苍白。她憋了半天,才想出几句。
“长随哥哥若不嫌弃,以后就把小五当做您的妹妹,芷兰肯定也希望哥哥能快快乐乐的。您不要过于自责,只有自己过得好了,妹妹才能安心。”
梁帝言出必行,三日后传旨放蒙大统领归家。长随说的不错,蒙挚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比陛下那不争气的儿子金贵,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陛下做决断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若执意不放人,朝臣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不利于朝纲安稳。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了这个人情,也算为靖王上位铺路,陛下目前只有一子可用。
“什么!那小兔崽子居然背着咱们做这种事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蒙挚归家时,韩大娘子已经苏醒,详细地和他说了事情经过。还没等韩淡云说完,蒙大统领早已憋不住火,“云儿,你一直在老家待着,怕你生气我都没敢说,你那弟弟就不是个东西!自从他回了金陵,我就没一天消停的。金陵城大大小小的青楼,他哪家没去过?还不止如此,前年春天,他偏要强占还未出阁的姑娘,被人家一怒之下告到了官府。恰好主审的认识他,私下和我通气儿,我费了好大劲找关系托人,赔了一大笔银子,才把此事了结。”
“你当时怎么不说?我只当他心性不成熟,谁知这般荒唐!”韩淡云气得差点摔了杯子,指着门外道,“去,把二爷喊过来,说我有事找他。”
“我怎么说?说了你能信?平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谁敢说他的不是?你信不信,这小兔崽子在琅琊阁看上了喜鹊,十有八九没说实话,骗人家没成亲。喜鹊才多大?肯定被哄的动了心,半推半就从了呗!青竹和他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日日在一起,还能一点不知道?换句话说,我有什么心思,你能不知道?”
“话虽如此,可你没看见仲溟被青遥兄弟伤的多严重,那可是我亲弟弟,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就算仲溟不对,喜鹊要是心思纯正,他也没法子。”
蒙挚旁观者清,一语点醒梦中人。
“云儿,我没说喜鹊做的对,说句不好听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她是五姑娘的侍女,五姑娘又是小殊的意中人。你心疼弟弟被卓青遥重伤,小殊难道不会心疼五姑娘被青竹打骂?青竹拿五姑娘撒火,当场给了两耳光,小殊说什么了?人家可没护着,不仅把喜鹊关了柴房,还将五姑娘禁足在陶然馆,给足了咱们面子。”
“咱们平时对五姑娘不错,五姑娘对咱们也是掏心掏肺。远的不说,平日只要廓儿张口,不管五姑娘多喜欢,二话不说就给了廓儿。你卧床养胎,不是五姑娘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五姑娘摔的多严重,咱们也清楚,这次人家愿意来帮忙,就是拿你当亲姐姐待。”
“小殊现在是诸事缠身,腾不出手来调查。等他过了这段日子,派人四处走走问问,韩仲溟那点破事儿还能捂的住?再不济,去趟琅琊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可以把责任全推给喜鹊,到时候该怎么收场?翻案事成,小殊不可能不给五姑娘正式的名分,他们才是一家人。纸是包不住火的,日子久了,五姑娘肯定会得知内情。小殊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难道真就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弟弟,毁了咱们两家多年的情分?”
当年一场飞来横祸,不仅闹得林殊家破人亡,韩淡云一家也未能幸免。父母去世时,廓儿才刚出生,弟弟年岁尚幼。梁帝动了赶尽杀绝的心思,韩淡云和蒙挚朝不保夕,回家之路可谓险象迭生,倘若行差踏错一步,都是有去无回。韩淡云只剩下韩垂舟一个亲人,他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实在没法子,忍痛派人送到了天泉山庄。因此,韩大娘子一直心中有愧,认为自己对不住弟弟,平日尽力在物质上弥补,不想却养成了他不知天高地厚又招摇撞骗的性子!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韩淡云靠在床上一直没说话,蒙挚也不催她,只在一旁默默地陪着。
一边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边是公理和正义,韩淡云一时不知如何抉择。若真如蒙挚所说,此事双方都有责任,且韩垂舟占了大半。要是秉公处理,青竹还不得闹翻了天?本来就喊着要回天泉山庄,要是真气走了,仲溟从哪再找一个满眼都是他的好娘子?可要是全推给喜鹊,五妹妹将来知道了真相,心里能没有疙瘩?估摸着也得和小殊吵架。
“云儿,做人做事得凭良心。小殊可以狠下心重重处罚五姑娘,咱们又凭什么包庇纵容仲溟呢?谁的错谁认,谁的罚谁担。喜鹊认了错,五姑娘认了错,小殊方才也亲自来和咱们道歉。可咱家的青竹没有为自己动手打人、出口伤人道歉,仲溟也没有为自己引诱良家少女道歉。”
俩人正说着,底下人来报,“回大娘子的话,二爷说自己实在下不了床,想养养再过来,请您恕罪。”
蒙挚怒极反笑,手指着韩垂舟的院子骂道,“这小兔崽子是看我回来了,心里有鬼,不敢来见我!云儿,就他这样的你还不管?你要不管,那我来管!”
“再去请二爷!不能下床,就直接用担架抬了。另外,去趟苏先生那里,请他带着五姑娘过来。小景,你去前面请景睿少爷和言小侯爷。咱们今儿把事情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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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更是懊悔。自己明明已经阻止范闲很多次了。可他好像就是天生必须强大一样,自己的阴谋诡计以及个种谋算在范闲的身上,真的是一点作用都不起啊!有时候自己认为自己伤了范闲,重伤了范闲的势力,可很快范闲就告诉自己。范闲最强大的不是外物,而是自身,你越让范闲感到难过,范闲激发的能量就越大,李承乾和李承泽二人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范。
梅长苏提起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个少年能够布出什么样的局面,也好取长补短。
萧瑟想:哎,自己回去之后肯定会被父皇压好多折子在身上,平时和雷无桀这个憨憨相处的多了,有时也不想动脑子。看看吧,看看他人的谋算,也回想起从前在朝廷中暗箭难防的感觉。虽然暗箭难防的从来不是自己,而是其他的人。可自己好歹也回忆起这个感觉,之后也好给他人挖坑啊。就像对面的南决国自家事情处理完了呀,该算算账了,让他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步步惊心的人心里十分激动,这总算来到自己熟悉的环节了,毕竟自己从来都是这种暗处的厮杀好了,他们认为自己一定能看得懂范闲的谋算。
若曦看着无比激动的几位皇子,内心有一丢丢的无语,认为他们肯定跟不上自己这位小老乡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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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与你同进退,放心!最终一定会打败他的。”雷无桀充满信心的说。
“你个小夯货!”萧瑟状似无奈的说,却又转身无比肯定,“是的,我们一定会打败他!”
这下子还没有等到明德帝炫耀,兰月侯就先忍不住了,毕竟自己已经憋了那么久了,说:“看看我们楚河多么优秀。自己那么优秀暂且不说,还充满了人格魅力。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人围绕着,那就是天生的组织者啊!”
范闲也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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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与你同进退,放心!最终一定会打败他的。”雷无桀充满信心的说。
“你个小夯货!”萧瑟状似无奈的说,却又转身无比肯定,“是的,我们一定会打败他!”
这下子还没有等到明德帝炫耀,兰月侯就先忍不住了,毕竟自己已经憋了那么久了,说:“看看我们楚河多么优秀。自己那么优秀暂且不说,还充满了人格魅力。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人围绕着,那就是天生的组织者啊!”
范闲也是被炫耀的有些害怕,内心无奈。是是是,在他们眼里,萧楚河做什么都是最棒的,更别说萧楚河本身就无比优秀。
庆余年李承乾就无比郁闷了。自己呢?还是被光明正大立为太子的人呢?而萧楚河只是隐太子,自己身边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阳奉阴违,好不容易自己以为他是自己的心腹,结果人家直接是李承泽安排过来的奸细。唉,自己这太子过得真难啊。
琅琊榜靖王看着梅长苏有些心虚,自己这边也有想要和自己肝胆相照的兄弟,可是梅长苏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而且他对自己的忠诚来的也太轻易了,所以自己有时候就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信任,这难道不是人世间的常情吗?
梅长苏看着藏不住事儿的靖王也是叹气,幸好自己没和靖王坦白身份,否则上午坦白,下午就可以入宫见梁王了。
第十九章 琅琊篇10
晚间,黎刚汇报一切按计划进行,非常顺利,所有的事情都在无声无息中走上了预定的道路上。
梅长苏,苏愿,苏南三人坐在一起,黎刚来报霓凰郡主安全出京了,宇文念和萧景睿打了一架,宇文念输给了萧景睿。
梅长苏看着手中的玉瓶,叹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次最无辜的人,就是景睿了,那么温厚的一个人。”
“再好的药只能医病,不能救命。”苏愿看着梅长苏道
萧景睿的生日到了,一切按照梅长苏的计划进行,虽然对萧景睿多有愧疚,却也是不得不这样做。
一场由比武开始,惊心动魄的事件发生了,事件的中心围绕着萧景睿的身世展开,也因为萧景睿的身世,堂堂一品军侯侯府一夕败落,梁帝一人乾纲...
晚间,黎刚汇报一切按计划进行,非常顺利,所有的事情都在无声无息中走上了预定的道路上。
梅长苏,苏愿,苏南三人坐在一起,黎刚来报霓凰郡主安全出京了,宇文念和萧景睿打了一架,宇文念输给了萧景睿。
梅长苏看着手中的玉瓶,叹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次最无辜的人,就是景睿了,那么温厚的一个人。”
“再好的药只能医病,不能救命。”苏愿看着梅长苏道
萧景睿的生日到了,一切按照梅长苏的计划进行,虽然对萧景睿多有愧疚,却也是不得不这样做。
一场由比武开始,惊心动魄的事件发生了,事件的中心围绕着萧景睿的身世展开,也因为萧景睿的身世,堂堂一品军侯侯府一夕败落,梁帝一人乾纲独断,没有让任何外臣公开插手。
谢玉被捕入狱,长公主带着子女移居公主府,天泉山庄卓鼎风一家被带去誉王府,南楚之人被送去驿馆。
那晚苏南也随着梅长苏去了,不为别的,主要是看着梅长苏,不能让梅长苏受任何伤,否则之前的治疗就白费了。
而唯一最为无辜之人要数谢绮了,谢绮有孕,受到惊吓难产,还好,苏愿派去的大夫起了作用,最后母子平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梅长苏向苏愿道谢时看到了一个早该出现却没有出现的人—蔺晨,将近一年未见,蔺晨还是老样子。
“你谢他不如谢谢我。”蔺晨看着梅长苏笑着说道。
“蔺晨?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是我叫他回来的。你们聊吧。”苏愿拉着苏南出去,把房间留给许久未见的两人。
“放心,不会耽误你的事情。”蔺晨上前环抱住梅长苏“长苏,我想你了。”
“蔺晨”听到蔺晨的话,坚持了将近一年的梅长苏突然不想坚持了,红了眼眶,泪水不住地往下落。
委屈,伤痛,难过,被误解一下子涌了上来,梅长苏不能自已的哭了,蔺晨什么都没有说,无声地抱着他,陪着他,直到他平静下来。
“我今早刚回来,陪我睡会儿?”看着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梅长苏,蔺晨什么也没有问。
“好。”蔺晨抱起梅长苏回到梅长苏的房间,换了衣服,上床睡觉,看着刚刚躺下就睡着的蔺晨,梅长苏心头一软,泪水差一点又落了下来,吩咐了黎刚他们今日不见客。
蔺晨一觉睡到了晌午,苏宅的人知道是蔺少阁主来了,都很高兴,吉婶做了一桌子的菜,吃过午饭,两人窝在房里说着话。
梅长苏软软地躺在蔺晨怀里“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蔺晨温柔地看着梅长苏“两天前的晚上,刚进京城就被叫去了长公主府上。”
“蔺晨,虽然你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梅长苏看着蔺晨认真道。
“知道我不爱听还说,就知道招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苏愿说他去了言侯府上,言侯可能对你的身份有所猜测,你……”
虽说当初他就不同意梅长苏隐瞒身份到京城来,但到底这件事需要梅长苏自己拿主意。
梅长苏沉默半晌,只是把自己又塞进了蔺晨的怀里,不说话了。
谢玉入狱不久,夏江回来,入狱见了谢玉后,皇帝对谢玉的判决就犹豫了,在誉王再次拜访苏宅时,梅长苏提出想见谢玉一面,请誉王行个方便。
梅长苏去天牢见谢玉,问了些话,成功地让靖王萧景琰和夏冬知道了赤焰案件中聂锋求救信的真相,也让夏冬与夏江之间起了隔阂,对于梅长苏而言,他早已从苏愿那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亲耳听到身为罪魁祸首之一的谢玉说出来,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从天牢回来梅长苏就一个人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就连苏愿前来告别要离开一段时间都没有理会。
离开前苏愿告诉了蔺晨一个消息,想到那个消息,再看到梅长苏如此,蔺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心想再等一等,明日,明天再告诉他,不由苦笑,想我蔺晨也会有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呀。
午后的时候铃声响起,梅长苏回过神来,起身开门。
“长苏”蔺晨叫住了梅长苏,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要担心,我没事。”梅长苏回身抱住蔺晨说道,看着蔺晨离开,打开密室的门,让萧景琰进来。
与萧景琰的交谈,很顺利,劝阻了萧景琰不可冲动行事,同时也坚定了他翻案的决心有多坚定,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互相跪拜,眼看梅长苏就要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谁知宫中大丧的钟声突然响起。
萧景琰叫着“太奶奶,是太奶奶走了。”匆匆回府,直奔皇宫。
梅长苏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蔺晨从身后搀扶看着他,黎刚和甄平呼叫着“宗主”
梅长苏一口鲜血喷出眼眶通红“太奶奶!!”
“长苏!”蔺晨心痛不已,拥他入怀,将人放在床榻上,让黎刚和甄平去准备衣服和热水,自己守在床边。
苏愿走时说过大梁近期会有国丧,要他陪在梅长苏身边,那时他就猜到可能会是太皇太后,他想着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没想到一天时间都没到,长苏该有多悲痛呀。
梅长苏在蔺晨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蔺晨耐心地抚摸着他的背部,给他顺气“对不起,我该早些告诉你的。”
“告诉我什么?”梅长苏听蔺晨如此说,抬头泪眼蒙眬疑惑地问。
“苏愿离开的时候说大梁近期会有国丧,我想着晚些时候告诉你,没想到……”
梅长苏睁大眼睛,握紧拳头,想说些什么,可惜张嘴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在昏迷前对蔺晨道:“不怪你。”
三日的禁食,跪经叩灵蔺晨一直陪着梅长苏,亲自为梅长苏换上子孙丧服。
霓凰郡主前来看望过,蔺晨没有同霓凰郡主照面,只是说太皇太后走得很是安详,并没有痛苦。
蔺晨陪了他近两个月,见梅长苏悲伤渐渐沉淀,才稍稍放下心来。
因着国丧恩赦,谢玉的斩刑被改判为流放岭南,临行前长公主一家前来送行,长公主带来了梅长苏的一句话,谢玉听后,在城门前写下一封信交给长公主保管,长公主承诺自己不想知道也不会看。
“今日蔺公子不在?”蒙挚环顾四周不见蔺晨出现问道。
“他有事出门了,你找他有事儿?”
蒙挚坐下了来拿过梅长苏刚刚看过的书翻看着“《翔地记》?”
“是本游记,记录了人文地理,风土人情。”
“还有批注,这,你的字迹可是大不相同啊。”
梅长苏将书合上,随手放在案边“我现在腕力虚浮,笔锋劲道本就改了,再改字体,行文就要简单许多。”
蒙挚正要再说些什么,黎刚就急闯进来,说是誉王来了,直冲进来,仆人根本拦不住。
梅长苏担心蒙挚被誉王撞个正着,当下立即起身,打开密道之门,把蒙挚推进去。
蒙挚百无聊赖地在密室等着,就在这时靖王萧景琰也出现在密室门口,把蒙挚吓了一个趔趄,所幸萧景琰听了蒙挚的解释也不曾追究。二人无话可说,萧景琰拿起桌上的书本:翔地记。翻了两页问道“这里的批注都是苏先生写的吗?”
“这,应该是吧。我也是刚刚拿到。”蒙挚含糊地说道。
梅长苏打发走誉王,来到密室却见萧景琰也在,还拿着那本翔地记,梅长苏心下大惊,却也无可奈何,力作镇定,邀与萧景琰和蒙挚坐下谈,看萧景琰将书还给自己,暗自松了一口气。
萧景琰与梅长苏分析朝中局势,在离开之时又顺手拿起那本翔地记“这本书着实有趣,刚才我还没有看完,先生不介意我拿回去借读两天吧。”
“殿下是说……”梅长苏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呼吸有瞬间凝滞,刹那异样后恢复正常试探道。
“这本书,借两天。”萧景琰再道。
梅长苏一时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应允。
蒙挚看他离开后,看着梅长苏的神情有些不对问道“小殊啊,那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没有?那你……”
“批注用的笔迹和内容都没有问题,只是有两个字我减了笔画,用来避讳”梅长苏脚步微凝,眸光幽幽闪了一下。
“避讳?哪两个字?”蒙挚有些没明白,困惑地眨眨眼睛
“先母的闺名,和书中某处地名一模一样,我批注遇到时,就会按照以前的习惯减去两笔,用来避讳母亲的名字。”
“那……要紧吗?”
“应该没什么的。景琰并不知道我母亲闺名是什么,那两个字也不常用,就算他以前,也从没觉得我有避讳这两字,或许他根本注意不到。”
蒙挚松了口气“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紧张啊?”
“我也不知道”梅长苏的目光有些悠远,也有些哀伤。
蒙挚离去不提,晚间蔺晨回来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倒是没太多担心“既然萧景琰不会知道,你就不要多想了。”
梅长苏想想也是,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长苏,”蔺晨认真地看着梅长苏,眼睛中有光闪过,“你该休息了。”
梅长苏看着他,快速地在蔺晨唇角印上一吻,快速站起来向屋内跑去“我去休息。”
“敢调戏我!”蔺晨追在梅长苏身后进屋。
今日是萧景睿离京去往南楚的日子,也是蔺晨离开京城之日。梅长苏一早借着送蔺晨离开之际,在郊外等着萧景睿,远远地看到两人两骑一前一后隔着半个马身正向这边奔来,随后后面又有一人一骑追上来。三人话别后又各自上马分别之际,看到站在远处的梅长苏。
看着面前的萧景睿,梅长苏凝视着远方“景睿,我很抱歉。”
和萧景睿一番交谈,梅长苏心中对萧景睿更是心疼,也更是希望萧景睿的那份赤诚之心拥有更多的美好,他们之间无恨无怨已是最好的结局了,感慨过后派了江左盟的人去暗中照应着。
八月是当朝重大的月份,但因国丧,不能见乐宴饮,太子送了一面屏风,誉王送了一个“寿”字的太湖石奇,靖王送了一张长弓。
国丧期太子寻欢作乐被皇上撞了个正着而封禁东宫,蒙挚是当事人,被留下执行皇上旨意。因东宫之事蒙挚来靖王府邸说明原因,却被萧景琰打断,说是去苏先生那里再说。
不巧遇到了誉王在苏宅,密室之中因着与飞流的谈话,萧景琰心中起疑,梅长苏进来后察觉气氛怪异却被靖王试探,梅长苏的解释暂时打消了萧景琰的试探。
三人分析完朝局后,准备离开之际蒙挚提起那本翔地记,萧景琰说被母妃借走了。翌日进宫萧景琰提起那本书,发现母亲的异常,让萧景琰疑心,这本翔地记到底有什么古怪?母妃的异常,苏先生的在意,蒙挚的讨要,无一不在告诉他这本书的不同寻常。
【志不休】琅琊衍生文
第三章•京中
赤焰帅府
晋阳长公主身着林帅最爱的一身紫裳候在正厅,一早就有人给她递了消息,今儿有一道圣旨要下来。想是前线大捷,提前封赏的旨意吧?等林燮林殊回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美美的去迎接,林帅最喜欢哪套衣服来着?
“圣旨到!”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穿来,晋阳理理衣衫跪接圣旨。
……......
第三章•京中
赤焰帅府
晋阳长公主身着林帅最爱的一身紫裳候在正厅,一早就有人给她递了消息,今儿有一道圣旨要下来。想是前线大捷,提前封赏的旨意吧?等林燮林殊回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美美的去迎接,林帅最喜欢哪套衣服来着?
“圣旨到!”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穿来,晋阳理理衣衫跪接圣旨。
……
“什么?!”晋阳失声痛哭。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等来一道判林燮林殊谋逆赐死、自己与林帅和离、林府抄家的旨意。
“夫君,小殊…怎么会…”晋阳两眼目光涣散,跌坐在地上喃喃着。
“长公主殿下慎言。您已与罪人林燮和离,罪人林殊也不是您的孩子。还请殿下迁居公主府。”太监的声音响起,他向身后的两名御林军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上前架着晋阳向外走。
“铮—”晋阳一把抽出厅上林燮留下的宝剑指向御林军。
“送我去武英殿面圣!”她双目猩红,声如泣血。
见长公主殿下这般态度,太监连忙点头同意。
到了宫门口,晋阳坐在马车里手中握着剑,心中暗自思索:林燮在出征前留下这剑并着意强调它削铁如泥是否就是让她自保…或料到她定会殉夫,给她自刎所用……?
“长公主,到了。”宫人声音响起。
晋阳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天。今日一进这九重宫阙,怕是生命也走到了尽头罢。
她想哭,可一瞬后又笑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武英殿,看着高高耸立的红墙,被分割的四四方方的天空,眉梢眼角尽是苦涩。当年她是最受宠的长公主,在宫里骑马,摘花,还是清王的皇兄带她溜出宫玩耍……
如今荣华富贵转头空,回首寻故人,尽在九泉中。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一点模糊的虚影告诉她,她被拦住了。晋阳眼神空洞的抬头望,这,是武英殿最后一进宫门了,她竟是连这自小出入的宫殿都进不去了吗?算了,那就在这里了结吧。
晋阳大喝一声:“皇兄,今日之事,可曾有悔?皇兄,准臣妹与夫君合葬!”
利剑出鞘,血溅三尺。
思芳殿
宸妃看着被押走的宫人和立在殿外的禁军御林军,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切割。
到处都说兄长与小殊率兵谋反已然伏诛,景禹也因“勾结林家谋逆”下了狱,嫂嫂于今辰自刎于武英殿最后一进宫门,留下遗言要与兄长合葬,最后也只落了一个破布裹尸丢到乱葬岗的下场。
既已灭了自己的母家,那自己,会如何呢?
林月瑶眸光凌厉,与其等人羞辱,到不如早早结束。只是该如何了结呢?宫中并无刀剑一类,自己不喜后宫手段,手边也无毒药。那不如……!京中白绫一向价贵,自己也奢侈一回,用一条贱命为这闹剧画个句号。
……
“不好啦,宸妃娘娘自尽了!”
“丢去乱葬岗!”梁帝眸光阴冷,不含一丝温情。
…………………………………………………………………………………
本来还想写黎崇老先生的,可看到了另一个太太写的文,应该是叫琅琊榜黎崇人物志,大家可以去看看,真的很棒!
【观影体】联动观宠爱28
观影人员:少年歌行,步步惊心,庆余年,琅琊榜
时间线:少年歌行撕毁圣旨时,步步惊心十三被圈禁,庆余年范闲背诗,琅琊榜林殊与郡主相认
怎么说呢?大家嫉妒的快疯了。是他们这边也有获得一些亲情,可也没有获得的这么圆满的呀!
步步惊心四皇子想:自己这边呢,是有一个十三弟一直陪着自己,而且还愿意替自己顶锅。可自己在其他兄弟面前不受待见啊,不说其他的,就自己一母同胞的十四弟,恨自己恨的都跟仇人一样。还有自己的母亲,有时候四皇子都在想,自己还不如没有母亲呢!至少没有母亲,皇阿玛还会念着没有母亲多疼爱自己一点。可现...
观影人员:少年歌行,步步惊心,庆余年,琅琊榜
时间线:少年歌行撕毁圣旨时,步步惊心十三被圈禁,庆余年范闲背诗,琅琊榜林殊与郡主相认
怎么说呢?大家嫉妒的快疯了。是他们这边也有获得一些亲情,可也没有获得的这么圆满的呀!
步步惊心四皇子想:自己这边呢,是有一个十三弟一直陪着自己,而且还愿意替自己顶锅。可自己在其他兄弟面前不受待见啊,不说其他的,就自己一母同胞的十四弟,恨自己恨的都跟仇人一样。还有自己的母亲,有时候四皇子都在想,自己还不如没有母亲呢!至少没有母亲,皇阿玛还会念着没有母亲多疼爱自己一点。可现在呢?德妃当着自己母亲的名号,却没有给自己一点关爱。还有爱情吧,自己也算是老房子着火,突然遇上了若曦,不说一见钟情吧,也可以说是日久生情。可自己身处最危险的地方,政敌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娶距离皇阿玛最近的女官呢?所以自己也只能忍耐,都快忍成忍者乌龟了。自己的人生啊,就是不圆满。
琅琊榜皇子都不用说了,他们这边的皇子连相处很好的一对儿都找不出来,还说什么兄友弟恭。怎么可能?你离的稍微近一点,大家都害怕碍着自己父皇的眼,万一他认为自己是联合起来一起推翻他呢?有祁王的案例,大家都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庆余年这边呢,之前就是两根独苗苗,自己之前就算是兄弟之情良好,可有庆帝这根搅屎棍在,怎么可能还会让人快快乐乐的相处呢?
【我这个当爹啊,就好比是一把大伞,把那些风霜雪雨替你挡的远远的。
天下人都把你看错了,凤年好样的!
他留在北凉对你不利
你那是你亲生儿子
你也是我亲生儿子啊
儿子终于把你等回来了,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
“他爹对他的偏爱,就好像明德帝对永安王的偏爱一样。”梅长苏说。
[琅琊榜]满目山河空念远
第十三章
今日是静妃生辰。
萧景安特意错开时辰,上午便来到芷萝宫“儿臣给静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快起来。”静妃将她扶起来又接了她手中的贺礼。
“景安就喜欢自己的那柄双枪,对于这绣花针向来就是生疏陌生的很,希望姨娘不要嫌弃。”萧景安坐下接了宫女手中的茶。
“知道你有心了,快尝尝枣泥糕,特意给你做的。”静妃笑。
“也就是在姨娘这里才会吃到这么美味的点心。”萧景安接了静妃递给她的鸡汤“好香啊。”
“喜欢就多喝几碗。景琰要过了午膳才来,你不如留下陪我用午膳,你们......
第十三章
今日是静妃生辰。
萧景安特意错开时辰,上午便来到芷萝宫“儿臣给静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快起来。”静妃将她扶起来又接了她手中的贺礼。
“景安就喜欢自己的那柄双枪,对于这绣花针向来就是生疏陌生的很,希望姨娘不要嫌弃。”萧景安坐下接了宫女手中的茶。
“知道你有心了,快尝尝枣泥糕,特意给你做的。”静妃笑。
“也就是在姨娘这里才会吃到这么美味的点心。”萧景安接了静妃递给她的鸡汤“好香啊。”
“喜欢就多喝几碗。景琰要过了午膳才来,你不如留下陪我用午膳,你们兄妹也能说上几句话。”
“我可不敢。”萧景安开玩笑道“我要是扰了您和七哥说话相见,日后他可真凶我。”
“你这孩子净胡说,景琰怎会恼你。”
萧景安轻笑出声“开个玩笑而已。”
萧景安只是简单和萧景琰见了个面,他并非朔日不可进宫,好不容易有母子团聚发机会,她自然会识趣。
靖王接管巡防营并且进宫无需另行请旨的事情很快穿的朝野皆知。
“七哥封亲王了?”萧景安眼中闪烁着惊喜期待的目光。
兰漪摇头“这个倒是没听说。”
萧景安起身“我去看看,你不必跟着我。”
萧景安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萧景琰。
一向在靖王府畅行无阻的萧景安被列战英拦在了书房门外。
“公主,殿下外出了。”
“是吗?”萧景安有些奇怪“可是门口的人说七哥刚刚回来,现下在府呀。”
靖王从不限制萧景安出入,列战英没想到这次她竟然会询问萧景琰是否在府,他只能硬生生改变了说辞“公主,殿下今日真的有要事,已经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包括您。”
萧景安微微一愣“你去和七哥说一声,我有急事。”
“公主,殿下已经吩咐过了,您请回吧。”
“那我在这等他忙完。”萧景安也不恼,她很随意的靠一旁的栏杆。
列战英无法,眼前这位公主的脾气他清楚,真正拗起来连萧景琰都管不住“公主,那您去偏殿等一会吧,这时候日头太晒了。”
列战英说完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都已经太阳西斜了。
萧景安外头看了一眼即将西落的太阳,忽然轻笑“他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见我,怎么...刚刚得了陛下赏识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列战英不知该如何解释,靖王此刻正在苏宅,绝不能让萧景安知晓,他只能期盼,殿下!赶快回来!
“公主,不如进去看看郡主吧,她若是知晓您来了一定很开心的。”
眼见萧景安不为所动,列战英偷着在身后摆了摆手,希望知渝能够来救急引开这位公主。
“景安?”萧景琰与梅长苏交谈完毕拉开了书房的门“什么时候来的?”
列战英长舒一口气,他放下心。
萧景安抬步迈了进去“我有事情问你。”
萧景琰有些疑惑,前几日芷萝宫不是还好好的么,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
寂静的书房只有兄妹两人。
“我今日来,只想要七哥一句实话,七哥是否已经参与夺嫡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萧景安展袖拜倒以额触底“如果是我预想的那样,臣妹愿以皇兄马首是瞻,助皇兄夺嫡。”
“不必。”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令萧景安错愕,她没想到会被拒绝。
萧景安连忙解释“七哥,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我保证我会...”
“越妃是你生母,太子与你一母同胞,你细想,我怎能毫无保留信你。”
萧景安愣了许久,靖王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的她痛彻心扉,失望委屈一瞬间涌入心头“这些年来我跟随你一起上战场出生入死,从未想过,原来在七哥心里竟这般防我。”
她的失望的话语犹如一记闷锤击打在萧景琰的胸口,这么多年,他何时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从今往后我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你不必再来王府,我亦不会见你,皇妹请回吧。”
望着近在咫尺的靖王府大门,萧景安有些不甘,这么多年自己早就已经视萧景琰为亲兄,他从未私下里称自己一声皇妹,难道,自己和他的兄妹之情真的要断了吗“七哥,我真的想帮你。”
萧景琰背过身去冷了语气“你若是要去太子或誉王处传递消息我也不拦你,你走吧。”
天空已经阴了下来,传来阵阵雷声,萧景安深吸一口气,她转身离去,她并没有接列战英递来的伞,她仰起脸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心一点点冷却,七哥,难不成你真的觉得我会因为这可笑的血缘而背叛你吗?
列战英迈进书房“殿下。”
“她走了?”
“是,公主她....其实我觉得公主是真心实意想要帮您的。”
“我知道,我也知道如果有她相助,我这条路会更加顺利。”
萧景琰无奈叹了口气,自己怎会防她,这是他最信任爱护的妹妹,但是他绝不可以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如果来日他能顺利继承大统,他自然会善待补偿她,如果不能...誉王或者太子能看在她没有参与的份上或许能让她活下来。
“爹爹..听说姑姑来了!”知渝听说萧景安来府开心的很,即使外面的雨很大依然没有影响她欢快的脚步“姑姑答应了要教我下棋的!”
知渝已经她八岁了,她很聪明也足够了解萧景琰,刚进了书房就察觉到微妙的气场,她收敛了笑容“给爹爹请安。”
“你姑姑回去了。”
知渝点点头,她歪了歪脑袋“爹爹,您是不是和姑姑吵架了?”
萧景琰疑惑,这么明显吗?
“以前姑姑来的时候您都很开心的,爹爹...”知渝走过去拉着萧景琰的手“爹爹,姑姑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些话说出来只是因为让自己开心,她可能没有想到您会伤心,姑姑她不是有意的,您别生气了,知渝给您背书好不好。”
“爹爹没有生气。”萧景琰他弯了腰“是爹爹....让你姑姑伤心了。”
“那爹爹去和姑姑道歉吧。”
“好,等这件事忙完了爹爹就去给你姑姑道歉。”萧景琰刮了知渝的鼻子“衣服都淋湿了,快去换衣服再来,爹爹教你下棋,等再见姑姑的时候我们打败她。”
知渝开心的应着“那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学吗!”
“当然可以,但是要先去换衣服,不然受寒吃药的时候小心哭鼻子。”
萧景琰想趁着梁帝寿辰之际同萧景安深谈一番。
“景安,我有事和你说。”
“我还有事,改日吧。”萧景安别过头去“皇兄说过你的事我不参与,但我的事也请不要过问。”
“我想和你谈一谈。”
“那日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萧景安有些赌气的开口“我这几日没有招惹你罢?你又要教训我什么?”
“景安...”萧景琰无奈叹了口气“我真的有事情和你说。”
萧景安的马跑的飞快,她出了城后急急朝着西边树林奔去,萧景琰险些追不上她。
“景安...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帮我的,你是我的妹妹,我们一起相互扶持走过艰难的十三年。”萧景琰望着萧景安,她的眉眼似乎与宸妃娘娘愈发相似,或许她冥冥之中,真的是宸妃娘娘的亲生女儿罢。
“七哥,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就如你说的,你我十三年比肩作战的默契还不够吗?我答应你,你的事情我不管了,省得你日后怪我添乱,我图个耳根清净。”萧景安望着萧景琰,目光坚定“但是七哥也要答应我,如果日后真的有需要我相助的地方,千万不要瞒我。”
“好,景琰,多谢皇妹。”
“七哥,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萧景安望向远方有些感叹“从此以后,天下再无冤案错杀。”
——————————
这一章妹妹出场居多,简单聊一下景安。
景安是我这么原女中最喜欢的人物之一,她很聪明很重情也很善良,从上次昭仁宫事件就能看出,她内心深处,很重视与穆霓凰.林殊的友情,也从内心深处把宸妃当成自己的母亲。
当初的事件,梁帝只是想简简单单提点一句景安,林乐瑶,是多少人不敢提的名字,而景安却敢毫不犹豫的提起。
越贵妃当时向景安抛出的诱惑,当初景安她并不知道靖王日后会成为亲王太子,那个时候誉王和太子在京城炙手可热,一旦司马雷和穆霓凰真的被赐婚,太子是多么大优势,而景安也能立刻拒绝,而且,景安在外领兵如何不知,违抗主帅军令的后果,但是她却能直言,要求上奏军法处置来威胁越贵妃,只因为要保护景琰。
【观影体】联动观偏爱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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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无桀骄傲的说:“萧瑟这么厉害呀!”
明德帝说:“楚河自小一旦认定了一件事,那么他一定会做到。他这是心中有担当与责任!孩子成熟了!”
“行了,你别在那暗戳戳显摆了。知道你儿子天下第一优秀,小小年纪就能力压同辈,现在还能战前辈。可谓是天才!”庆帝挥了挥手,说。
萧瑟倒有些吃惊,自己武功这么厉害?天下第一应该不算仙人莫衣吧!至少自己现在打不过,仙人墨衣难道是之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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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少年歌行撕毁圣旨时,步步惊心十三被圈禁,庆余年范闲背诗,琅琊榜林殊与郡主相认
雷无桀骄傲的说:“萧瑟这么厉害呀!”
明德帝说:“楚河自小一旦认定了一件事,那么他一定会做到。他这是心中有担当与责任!孩子成熟了!”
“行了,你别在那暗戳戳显摆了。知道你儿子天下第一优秀,小小年纪就能力压同辈,现在还能战前辈。可谓是天才!”庆帝挥了挥手,说。
萧瑟倒有些吃惊,自己武功这么厉害?天下第一应该不算仙人莫衣吧!至少自己现在打不过,仙人墨衣难道是之后自己有了新的突破?
无心看着萧瑟,说:“萧瑟,别那么谦虚。你看你才治疗好身体,这武功真的是一日一个样,不要妄自菲薄!小僧看好你哦!”
步步惊心的人真是感到佩服,连之前内心的隐秘的嫉妒都没有了,毕竟一个人和自己相比有一点优秀,那么他会嫉妒。可若是望尘莫及的话,那就会只会钦佩。
萧羽有些心虚,这就是自己义父吧!自己最大的绝招都使出来,可人家萧楚河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他真的是六边形战神吧!没有一点点不擅长的地方,这是人吗?
【要带走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他的师妹,宣妃娘娘。至于要杀的那个人,我猜应该是我。
你早就猜到了吧?
还是先看剑吧!】
康熙说:“这朝堂与江湖就应该分开。江湖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他磨练自己,怎么还掺和进朝堂之事呢?”
明德帝回道:“我们这边是武力比较高超,武功也很普及。朝堂势力也分为纯江湖以及纯朝堂,这两股力量需要平衡啊!”
萧瑟看着有些委屈巴巴的明德帝,说:“父皇,康熙帝说的对,这有些江湖之人啊,还是要将心思全部放在磨练他自己身上,之后回去之后我们父子齐心,将江湖的规矩立好,……
【靖苏】一梦情长(he一发完)
一个元祐四年还未遇到梅长苏的靖王魂穿婚后琰帝的故事。陛下与宸王设定。
一梦情长
“景琰……”大清早梅长苏翻了个身,习惯性朝身边人靠过去,却猛地手腕一痛,耳边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
这声音分明是萧景琰,梅长苏连忙睁眼,已被对方压制住,双手手腕被交叉按在胸口,疼得他蹙眉挣扎:“萧景琰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说!你是什么人!”萧景琰自己也不知为何,向来冷面冷心的他被眼前这面容俊秀的陌生人直呼了姓名后,却并没有十分生气。再看看梅长苏痛得面色发白,他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桎梏,只是语气依旧凌厉冷漠。
梅长苏在他手中活动着已然泛红的手腕,打量他几眼,只觉这眼神更像是元祐四年初见时的...
一个元祐四年还未遇到梅长苏的靖王魂穿婚后琰帝的故事。陛下与宸王设定。
一梦情长
“景琰……”大清早梅长苏翻了个身,习惯性朝身边人靠过去,却猛地手腕一痛,耳边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人!”
这声音分明是萧景琰,梅长苏连忙睁眼,已被对方压制住,双手手腕被交叉按在胸口,疼得他蹙眉挣扎:“萧景琰你大早上发什么疯!”
“说!你是什么人!”萧景琰自己也不知为何,向来冷面冷心的他被眼前这面容俊秀的陌生人直呼了姓名后,却并没有十分生气。再看看梅长苏痛得面色发白,他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桎梏,只是语气依旧凌厉冷漠。
梅长苏在他手中活动着已然泛红的手腕,打量他几眼,只觉这眼神更像是元祐四年初见时的样子,试探性问道:“靖王殿下?”
“你是谁?”看样子眼前这人识得自己。
梅长苏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这臭水牛也不知去哪里了,怎么躯体被那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靖王给占了去。可转念一想,靖王再怎么冷,也是他的大水牛啊。
“我与靖王殿下睡在一张榻上,你说我是谁?”仿佛笃定他不会对自己如何,梅长苏心中起了逗弄的心思。
萧景琰一怔,环顾四周,只觉这屋子环境十分眼熟,而自己也确实醒来后就与这人躺在一处。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父皇的养居殿。
可既然是养居殿,他为何在此?眼前之人又为何与自己睡在一处?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为何在父皇的养居殿?父皇呢?”萧景琰满腹疑惑——他昨日自西山换防回营,夜里在路上歇了一宿,再次睁眼却到了养居殿。
“我是梅长苏。”梅长苏想了想,又续道:“现今是天盛三年三月十七。”
“天盛?”萧景琰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何时多了一个年号。
“这是殿下登基后改的年号。”梅长苏解释。
萧景琰瞪圆了眼睛,突然掐住梅长苏脖颈,目中寒光森然:“再骗本王,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不怪他不信,任谁一觉醒来突然被告知自己成了皇帝——尤其自己还是个被放逐多年的皇子——都要觉得是被诓骗了。
“萧景琰!”梅长苏身体已经大好,又被他这动作逼得轻咳几声,虽理解他一时间不信自己也是正常,却还是生气他对自己如此粗鲁,指着不远处放在架子上的朱弓,“你自己看,那是不是林殊的弓?若不是你做了皇帝,谁会把他的弓光明正大放在养居殿?”
脖颈上的手顿时松开来,梅长苏心想果然除了静太后,就只有林殊的名字能安抚这臭水牛了!
他费力起身,不着痕迹地揉着酸痛的腰,又忍不住暗骂那水牛昨夜太不知节制,折腾得他腰酸腿软。
抬眼只见萧景琰眸中泛着水光,抚摸着手中朱弓,微微抿着唇看向自己,“本王……真的登基了?”
梅长苏点头。
“那皇长兄和林氏——”
“都恢复清名了。”梅长苏知道他最关心什么。
萧景琰原地站了片刻,微微仰头闭上眼睛,梅长苏清晰地看到他眼角泪珠成串滑落,半晌大笑出声,叹息着喃喃道:“真好,真好。”
梅长苏心中亦是感动不已,待他冷静下来,莞尔一笑:“现在信了吧。”
“梅长苏……”萧景琰又回到他身边坐下,仔细打量他几眼,想起了什么,“进京前曾听闻,那个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似乎就叫梅长苏?”
这水牛也不算笨嘛。
“不错,正是在下。”
萧景琰沉默良久,“本王生平最讨厌谋士,你还是尽快离去罢。”
梅长苏被他噎住,片刻后咬牙道:“殿下当初非要与我成亲,现在却要我到何处去?”
若不是这水牛太气人,梅长苏发誓自己真的不想直接说出二人之间的关系。
萧景琰第二次眼睛瞪得溜圆,“成、成亲?”
梅长苏快被他气死,又不得不在被气死的边缘强行分出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这是元祐四年不明真相的靖王,不该对他生气。他瞪着眼睛与萧景琰对视片刻,最后无奈找出一封红色书信递给他,没好气道:“你自己看!”
那书信是二人的婚书,天盛元年成亲之前萧景琰亲手写的。
萧景琰仔细看完,发现那字迹的确是自己的,可他又实在想不通为何登基后会与一个谋士成亲,讷讷无言半晌,道:“我们……为何会……”
“莫非殿下做了却不敢认?”梅长苏最明白萧景琰乃是坦坦荡荡的君子,绝对做不出敢做却不敢认的事。
“那自然不会。”萧景琰当即接口,“本王只是想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当年我入京后选择扶持殿下坐上东宫之位,后来殿下说……心慕与我,非要与我成亲,我一介江湖白衣,如何能违抗殿下的旨意?只好接下了。”太平日子过久了,梅长苏偶尔也爱找些集市上的话本子看,这便是他前两天才看过的话本子的内容。
萧景琰显然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又沉默良久,想起方才那般对待梅长苏,心中冒出几分愧疚,“我……”
他心中情绪复杂——虽然他现在对梅长苏还没什么感情,可毕竟是自己非要与他成亲,又将他困在这后宫之中,即便他是谋士,自己也不该那般对待他。
既然自己心慕此人,说明……
萧景琰再次打量着梅长苏,试图找出一些喜欢他的理由。
眼前之人容貌俊秀,身姿挺拔,周身气度如清风朗月,这一点倒是与他印象中的阴诡谋士丝毫不同。
萧景琰心中蓦地对梅长苏产生了一丝好感。
可这点好感,似乎也不足以让自己与他成亲。
“我为何会心慕于你?”萧景琰想着想着竟说出了口。
“……”梅长苏被他赌得险些说不出话来,“依殿下的意思,是不喜欢我?”
萧景琰,你要是敢说不喜欢我,我立刻收拾回廊州,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他这几年被萧景琰惯出了些林殊脾气,此刻便难以像当年那般好声好气对待靖王。
“……倒也不是。”不知为何,盯着这人气愤至极的目光,萧景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喜欢的话,甚至从心底生出几分怜爱,觉得这人分明是个一呼百应的江湖帮主,面对自己却像个耍脾气的孩童。
他想到了林殊。
“你让我想到了小殊。”萧景琰没多想便脱口而出。
“是因为我像林少帅,所以才喜欢我?”
“不、不是!”萧景琰连忙解释,“我对小殊的喜欢是对兄弟的喜欢。”
梅长苏忍着笑,“那对我呢?”
他平日里总是被萧景琰弄得难以招架,这会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自然是兴奋不已。
萧景琰无言以对,他说不出“喜欢”,却也舍不得说“不喜欢”。
“殿下这是不敢回答?”梅长苏接着逗他。
萧景琰耳根可疑地红了。
梅长苏说得对,他确实不敢回答。
“陛下,该起了。”高远轻叩殿门。
萧景琰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连忙应道:“进来伺候。”
高远带着几名宫人鱼贯而入,却见宸王笑眯眯地瞧着陛下穿衣梳洗,而陛下耳朵通红,似乎在强作镇定,与往日不同的是,陛下今日一眼也不曾看过殿下。
可殿下分明心情很好的模样。
奇也怪哉。
好不容易萧景琰穿好朝服,这才匆忙暼了一眼梅长苏,正瞧见他脖颈与胸膛处几块青青紫紫的痕迹,而宫人目不斜视,淡定地为他穿着朝服。
几乎是一瞬间,萧景琰忽然明白过来那是……是——!
这如何能让宫人看到!
萧景琰自小端方守礼,并不知他登基后会变成梅长苏口中的厚脸皮,此刻只觉碍眼至极,并非是觉得梅长苏伤风败俗,而是觉得这些私密痕迹只有他才可以看到。
梅长苏感受到他的目光,低头一看顿时面色发烧,挥挥手让宫人退下,自行穿戴好朝服。
他路过萧景琰身边时有意无意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还不都是因为你”,这才出去外间开始用早膳。
听清了这话的萧景琰简直无地自容——
他自然知道这痕迹是昨夜留下的。
可靖王殿下又忍不住觉得冤枉,这痕迹是那个当了皇帝的萧景琰留下的,又不是他留下的!
用早膳时,他便发现梅长苏十分了解他的喜好。那桌上的御膳丰富多样,梅长苏将他爱吃的全部推到他面前,低声道:“多吃些。”
往日萧景琰只有每月进宫时才会受到母亲的热情款待,平时练兵条件艰苦,他对吃食什么的也不在意,但现在多了一个人如此细致体贴待他,萧景琰禁不住对梅长苏又多了些好感。
他想为梅长苏夹菜,却不知对方喜欢什么,御箸僵在手中。好在梅长苏聪颖绝伦,立刻便明白他的想法,指着其中一道菜,“有些远,我够不着。”
他身为七珠亲王身份尊贵,想吃哪道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可他不喊宫人,偏偏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顿悟,顺水推舟为他夹了那道菜放进碗中,随后低头用膳,没再开口。
但梅长苏敏锐地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持续了很久很久。
此刻萧景琰忽然觉得,这样与梅长苏相伴着用膳的时光竟让他十分愉悦幸福。
去早朝的路上,二人同乘御辇,梅长苏十分耐心地说了一些朝中近来的大事,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早朝时,梅长苏就站在群臣最前,萧景琰瞧着下方许多生面孔,即便他皇子出身,也有些忐忑不安。
梅长苏连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萧景琰立刻心领神会,在群臣行礼后稳稳开口:“众卿平身。”
萧景琰本不知道梅长苏身为宸王有面君不跪之权,但瞧着他站在自己下方意气风发的模样,下意识忽略了他没有行礼的事实,反而对这样胸有成竹的梅长苏愈发心动,心中一阵激荡,生出万丈豪情。
他一生的愿望——肃清朝纲、政治清明,正在他的手中慢慢变为现实。
早朝秩序井然地进行着,梅长苏时不时针对群臣提出的问题给上一两个合理的建议,萧景琰则是认真倾听,只要是可行性强的,有利于国家子民的提议,都欣然接受。
及至早朝快要结束,讨论声渐止,萧景琰才蓦地意识到,他心中对梅长苏的偏见已荡然无存。
梅长苏哪里是什么阴暗谋士,分明是个心有家国的人。
正在此时,梅长苏心有所感地抬头望向龙椅上那人,后者看他的目光柔和坚定了许多。他不禁翘起嘴角,回以微笑。
二人并不知晓,群臣虽觉得陛下与宸王今日的气氛略有古怪,但此刻陛下的目光却与往日并无不同。
“陛下已登基三年,正值春秋鼎盛,多子多孙乃社稷之幸。再过几日便是选秀的日子,因此臣恳请陛下下旨选秀!”出班行礼的乃是去年新任的御史大夫。
他并不知晓皇帝与宸王感情深厚,只是忧心皇帝后位空悬,膝下无子,恐将来江山无人继承。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寂静无声,梅长苏心中一凛,抬眼看向萧景琰。
若是之前的萧景琰,他自然不会有半分顾虑,萧景琰不会同意的。只是现在那身体里的人是靖王,靖王虽多半也不会同意,可万一呢?
方才开口的御史身旁的大臣连忙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不想惹怒陛下,就别再提了!”
萧景琰也是一愣,下意识去看梅长苏,后者与他目光相触一瞬,又飞快别过眼去。
他忽然心中闷痛——虽然还不能确定他对梅长苏的感情,但却不愿看到他这副失落的模样。
萧景琰也清楚地明白,若他此生当真爱上了谁,其他人便不可能再入他的眼。
“朕既有了宸王,便不会负他,选秀一事莫要再提。”萧景琰朗声道。
说罢他看了一眼高远,后者会意,“退朝——”
梅长苏随着人流走出武英殿,只见萧景琰的御辇就停在不远处。他立刻快步走去,早已在御辇上等待的萧景琰微微一笑冲他伸出手,“走吧。”
梅长苏于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当真不要妃嫔?”
“不要。”萧景琰果断回答,“不是已经有你了?”
梅长苏笑出声来,“那殿下现在可敢回答早上的问题?”
“……应当是,喜欢的。”萧景琰说完别过眼去,耳朵瞬间红得快要滴血。
这副样子看得梅长苏心中偷笑,捧着萧景琰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后者与那深邃明亮的桃花眼目光相接,心跳如鼓,差点忘记呼吸。
梅长苏朝他缓缓靠过去,萧景琰隐约知晓他要做什么,不自在地抿着嘴唇,浑身僵硬地盯着他的面孔逐渐放大,下意识闭上眼睛。
额头一抹湿热,萧景琰蓦地睁眼,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
怎么吻额头,不吻……嘴唇呢?
话本子里的男女不都是情到浓时耳鬓厮磨唇齿相依吗?
但靖王殿下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些失落。
梅长苏眼神狡黠,揶揄道:“我怎么?”他怎会不知萧景琰心中所想?
萧景琰呆呆地盯着他片刻,后知后觉自己怕不是被他调戏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却又不知该如何惩罚梅长苏,瞧着那人的淡色嘴唇,热血上头揽过梅长苏的腰便狠狠吻住薄唇。
既然都成亲了,亲他也是我的权力。萧景琰想。
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地直接亲自己,梅长苏一愣,连忙推着他,而萧景琰察觉到他的抗拒,不禁有些委屈——你都戏弄我了,还不许我讨些便宜来?
他不肯放开梅长苏,箍着他的腰用力碾压吮吻那张薄唇,只觉滋味美妙,绵软甜蜜。
好半晌梅长苏才挣脱开,喘着气瞪他,后者摸摸鼻子,面色通红,耿直道:“你既同我成了亲,那我亲你也是合理的。”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梅长苏更是羞恼:“你做了皇帝,我自然不能抗旨。”
“我——”萧景琰顿觉自己唐突了梅长苏——虽然他是萧景琰,可毕竟与梅长苏认识还不到一日,这样的举动实非君子所为。
“是我不对。”他连忙服软。
梅长苏本只是觉得自己失了面子,却不曾想萧景琰会如此小心,立刻心软了,“陛下莫要自责,我不是怪陛下。”
“你真的没有怪我?”
“当然不会,陛下与我成亲两年,时刻纵容我,我怎会因为这些小事就责怪。”说这话时,梅长苏神色温柔。
他以前从未与萧景琰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他知道萧景琰都明白。
萧景琰就笑开来,冲他张开双臂,“我想抱你。”
梅长苏向前一步,“来吧。”然后被对方揉进怀里。
萧景琰想要的,他都会给。
“长苏。”
“怎么?”
“我真的会登基,真的能替皇长兄和林氏洗清冤屈,对吗?”
今日的一切都太过美好了,萧景琰不敢想象,若是他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冰冷的行军床上,他并不会认识梅长苏,也不会当上皇帝,更无法替祁王和林氏翻案,那该怎么办?
“景琰,你信我吗?”梅长苏能感觉到腰上的手越来越紧,他明白萧景琰的担忧与不安。
“我……”萧景琰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敢说自己相信。
“景琰,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梅长苏犹豫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从前入京时非要用梅长苏的谋士身份,主要是不愿萧景琰认出他来。一方面是怕萧景琰接受不了林殊变成他这样走在黑暗中的人,另一方面则是怕自己难以延年永寿,不愿萧景琰承受得而复失的痛苦。
不如就让萧景琰以为他是个谋士,离开时也不会那么难受。
可他最终活下去了。
最希望林殊活着的就是萧景琰。
梅长苏从柜中取出一只盒子,萧景琰当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他镇定的模样,心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这盒子,萧景琰再熟悉不过了。
梅长苏的手也在颤抖,比当时从萧景琰手中接过这颗珍珠时抖得更厉害。
他缓缓打开盖子,萧景琰紧张地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他的手,直到莹白圆润的鸽子蛋全部暴露在眼前。
萧景琰脑海一片空白。
梅长苏将鸽子蛋塞入他手中,“我是林殊,也是梅长苏。我想选你,靖王殿下。”
萧景琰下意识低头去看手中的珍珠,明明冰凉,却烫得他几乎拿不稳。
“景琰,林殊还活着。”梅长苏拥住他。
“小殊。”萧景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在想,你是否还活着。如果你活着,你来见我是什么样的情景。”
梅长苏轻轻笑了,“你信我是林殊?”
“怎么不信。”萧景琰应道:“我总是在想,一天没有见到尸体,我就一天不信你死了。可是,我找不到你。”
“笨水牛。”
最希望林殊活着的,就是这头水牛啊。
梅长苏捧着他的脸,“景琰,我不知你何时会回去,但是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林殊一定会来找你,不管他在哪里。”
哪怕是在未来。
彩蛋
与此同时,元祐四年。
刚坐着马车来到金陵城门的梅长苏,被列战英与戚猛客客气气地“请”到了靖王府。
随后被萧景琰一连串的——
“先生不要选太子和誉王了,直接选我吧!”
“苏宅也不用买了,横竖就是一条密道,先生直接住我府上!”
“给先生的房里多放几个火盆!”
砸得直想问“我是谁我在哪这是怎么回事?”
梅长苏目瞪口呆,萧景琰依然在滔滔不绝,直到靖王殿下说出“先生体弱,若有需要,景琰自当义不容辞替先生暖床”,梅长苏先是瞬间满脸通红,接着胸口剧烈起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