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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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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花
听说这玩意可能第二季还要拖上“...

听说这玩意可能第二季还要拖上“几年”

听说这玩意可能第二季还要拖上“几年”

Eleönore

【中土】【HP AU】如何摧毁黑魔王索伦和他的魂器(一一六)

上一章

开始之前先看这里

无奖竞猜,莱戈拉斯的O.W.L.成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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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有些同学或许需要我再次强调O.W.L.考试的重要性。”格洛芬德尔狠狠地用皮聘本人的论文在他脑瓜子上敲了一下。

霍比特人猛地一缩脖子,却仍然没有躲过魔法史教授的闷棍。

随后,金发的教授缓缓对他说道:“希望你在正式考试的时候不会把埃尔汶写成阿尔玟。”

教室里一阵爆笑,金雳更是对着皮聘一阵挤眉弄眼:“我说伙计,你就算暗恋阿尔玟也不用这么相思成疾啊哈哈哈哈哈哈,小心埃尔隆德教授揍你~”

而被他挤眉弄眼的可怜家伙只能满脸通红地大声说:“我...

上一章

开始之前先看这里

无奖竞猜,莱戈拉斯的O.W.L.成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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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有些同学或许需要我再次强调O.W.L.考试的重要性。”格洛芬德尔狠狠地用皮聘本人的论文在他脑瓜子上敲了一下。

霍比特人猛地一缩脖子,却仍然没有躲过魔法史教授的闷棍。

随后,金发的教授缓缓对他说道:“希望你在正式考试的时候不会把埃尔汶写成阿尔玟。”

教室里一阵爆笑,金雳更是对着皮聘一阵挤眉弄眼:“我说伙计,你就算暗恋阿尔玟也不用这么相思成疾啊哈哈哈哈哈哈,小心埃尔隆德教授揍你~”

而被他挤眉弄眼的可怜家伙只能满脸通红地大声说:“我都说了是个意外!纯属意外!”

感谢这学期格兰芬多没有继续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让皮聘保留了最后的一丝颜面。

然后突然,一个大胆的学生大声吸引走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这让我们的霍比特巫师颇为感激:“格洛芬德尔教授,您当年O.W.L.考试的成绩如何?”

笑声戛然而止,显然,所有人都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颇为好奇。

要说霍格沃茨的诸位教授,那个个都是中洲魔法界最顶尖的人物,如埃尔隆德教授那样的,你几乎能想象到他在考场上所向披靡,把考题摁在地上摩擦的样子。

而像格洛芬德尔教授这样,不显山不露水,从来不多谈自己的身世,但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角色,就更让人期待他当年的风范了。

金发的诺多眉头上挑:“我?我没考过O.W.L.啊。”

可想而知,整个教室所有学生的头顶都满是问号。

不过格洛芬德尔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听起来有多么莫名其妙而不可思议,于是他到底还是补充说:“战时嘛,多少都有些特殊。”

得,这补充和没补充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比如此时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的阿拉贡和莱戈拉斯。

当年激进派巫师东迁之后,其实内部并不统一,不少巫师都或多或少对费诺里安家族的几位领导者有些不满,也有一些是与他们的意见不合。

刚多林联盟的领袖图尔巩就是后者中的一员。

他率领着十二个愿意追随自己的巫师家族秘密迁徙来到北边的环抱山脉,在那里建立了一个隐秘的政权。那年格洛芬德尔十岁,刚好是入学的年龄。

刚多林的政权一直存在了十七年,直到局势大变,众多巫师家族重新向西迁徙,而后魔苟斯的部下摧毁了他们的城市。

自然而然地,格洛芬德尔就没有参加中洲的O.W.L.考试,不过他参加了当时刚多林内部那更加惨无人道的普通巫师毕业会考——

他挂科了,还不止一门。

不过他还有高人帮他一对一辅导,所以挂科根本不是问题。第二年他再战一场,成功考出了刚好全部及格的好成绩。

 

347

真正的O.W.L.考试到来之际,最紧张的是谁?绝不会是如莱戈拉斯那样,来自古老的巫师家族,从小听着叔叔婶婶大哥大姐们千奇百怪的考试经历长大,早已对所谓的“中洲最高等级的巫师考试”产生了免疫力的家伙们;也不会是像皮聘那样,成绩令人头疼,因此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肆无忌惮的小油条;而正会是像陶瑞尔这样,家里几代人都第一次听说O.W.L.考试,成绩不错,但又缺乏信心的可怜人。

她从考前两天开始就失去食欲,考前一天严重失眠,现在到了正式考试的第一天早上,她面对着礼堂里丰盛的早餐,心里却只有想吐的欲望。

再看她左右两边坐着的莱戈拉斯和皮聘,俩人完全没有受到即将到来的考试的影响,仍然和往常一样,吃得跟猪似的。

“陶瑞尔,你怎么不吃啊?”皮聘手里拿着半块面包,眼睛却已经盯上了西尔凡面前的皮蛋瘦肉粥,“我听说这是来自神秘东方的美味特产,你不吃可惜了啊。”

陶瑞尔兴致缺缺:“我没食欲,你吃吧。”

于是皮聘毫不客气地端走了她面前的碗,把手中的面包抛到脑后,两眼放光地开始对早餐粥痛下毒手。

莱戈拉斯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兰巴斯,然后用右胳膊顶了顶陶瑞尔,把吃的往右边一递,满脸念念不舍地说:“我知道你紧张,但是考前不吃饭可不行。更何况你不仅是今天早上没吃,你已经两天时间几乎没有吃进去任何东西了,你这样要是晕倒在考场上可怎么办?”

此时皮聘刚好尝了一口碗里那晶莹剔透的东西,然后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满脸的难以言喻。[1]

他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吐完还不忘用牙齿刮了刮舌头:“Leggy说得对,你多少吃点。”

莱戈拉斯点点头:“你看,兰巴斯多合适,你没食欲,那就咬一口,也不用吃多少了。”

陶瑞尔终于愁眉苦脸地接过行路面包,然后咬了一小口。

于是她左右两边两个饿死鬼投胎的家伙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继续投入到了吭哧吭哧的干饭事业中。

礼堂前方,埃尔隆德笑着对瑟兰迪尔说:“你看,我说你不用担心莱戈拉斯的心态吧?看他吃得多开心。”

瑟兰迪尔满脸黑线,抓起一块面包便塞进了诺多的嘴里:“早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348

莱戈拉斯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自己当年手欠选了占卜课。

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手欠,毕竟自己当年的想法是——堂堂精灵,区区占卜课还不是随手拿下?

结果,令他没有想到的是,Adar当年讲的那个关于本家在占卜方面没有丝毫天赋的故事的确并不仅仅是个故事,而更是血与泪的教训。

比如,Adar曾经说,他本人和他父亲,也就是莱戈拉斯的爷爷分别尝试过一次占卜,他本人是在第一次孤山之战前,欧洛斐尔是在最后联盟大战前。

自三年级上占卜课以来他就浑浑噩噩,完全不像坐在他旁边不远的阿尔玟那样有如神助,甚至就连阿拉贡看起来都比他强!

而盖拉德丽尔教授似乎也在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就把他看透了,从来没有强求过什么。

毕竟,事实就如她所说,“占卜是一门需要天赋的学科”。

现在我们的绿叶坐在占卜学的考场上,面前是晶莹剔透的水镜,对面坐着满脸期待的考官。

这真的很不幸,因为那名考官好巧不巧正是来自于密林家族,当时他一看走进来的是莱戈拉斯,瞬间整个精就兴奋了起来,亮眼扑棱扑棱地眨,一副满心期盼这位族长之子能告诉他后天林子里还能有多少大蜘蛛留给他过瘾的样子。

莱戈拉斯支支吾吾:“呃,根据水镜所显示的内容……里面说,你,我,呃,明天,水镜告诉我们……”

“什么什么?”考官就差把“期待”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可怜的考生支吾了半天,心里也清楚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瞎说一气道:“密林的蜘蛛明年会减产,食死徒会取而代之成为卫队最头疼的对象。”

考官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虽然这是一件我们不需要用到占卜术就能推断出的事情,不过我很高兴你从水镜里看出了这些内容。”

随后他对着莱戈拉斯微笑道:“不必担心,我想你能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莱戈拉斯心道:不是个T就谢天谢地……

[1]不是说皮蛋不好吃,只是突然想到当年贝爷被皮蛋征服的表情,觉得很好玩很适合皮聘,就写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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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简(开放约稿)

纯真年代 ch12


  12 众人会和,告别罗斯洛瑞安,回到密林

 

  在瑟兰迪尔的提醒下,回程心切的哈尔迪尔才想起来要答谢巴尔贝因,卫队长稍显冷漠但礼节完备地对游侠表示了感谢,赏金丰厚到游侠以为自己救了王位继承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如此,在和瑟兰迪尔告别之后,年轻的战士笑着挥别友人,踏向了未知的远方,拥抱冒险和孤寂,去谱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游侠走了一天的路程在精灵的马蹄下还没撑过四十分钟,旅馆前停着爱隆王的车架,让小精灵不由有些心虚,暗自腹诽他怎么到的这样快,明明最近几天都和凯兰崔尔夫人一直工作到月升,但瑟兰迪尔见事态至此,反而冷静下来,或许是内心深处认......


  12 众人会和,告别罗斯洛瑞安,回到密林

 

  在瑟兰迪尔的提醒下,回程心切的哈尔迪尔才想起来要答谢巴尔贝因,卫队长稍显冷漠但礼节完备地对游侠表示了感谢,赏金丰厚到游侠以为自己救了王位继承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如此,在和瑟兰迪尔告别之后,年轻的战士笑着挥别友人,踏向了未知的远方,拥抱冒险和孤寂,去谱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游侠走了一天的路程在精灵的马蹄下还没撑过四十分钟,旅馆前停着爱隆王的车架,让小精灵不由有些心虚,暗自腹诽他怎么到的这样快,明明最近几天都和凯兰崔尔夫人一直工作到月升,但瑟兰迪尔见事态至此,反而冷静下来,或许是内心深处认同了未来精灵们的善意,也不免有几分不自觉的恃宠生娇。

 

  哈尔迪尔刚停下马匹,小精灵脑海里突然闯入了一个点子——那个周游的吉普赛人旅团演过的戏剧,王子如天神般降临在失落的公主面前,于是显然打算尝试些非正常方式去见埃尔隆德,跳跃上一支飞行中的羽箭和富有礼节地用某种心照不宣的规律敲开一扇门可能的确没有任何区别,比如现在,他就在哈尔迪尔头痛的目光中踩着窗户外面的一棵树,看来莱戈拉斯少时的调皮也不是毫无缘由的。

 

  一个无比苍翠的庞大巨人,瑟兰迪尔盯着它茂密的冠冕以及在其中筑巢产卵的候鸟胡乱联想,它很可能是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头一粒种子,内里埋藏衰老的灵魂,见过黑湖起火巨龙咆哮,魔苟斯的威能将天空撕碎,在极为漫长的时间里记忆随着它的生长而不停地被包含、围绕、囊括,直到从一片凋落叶片背后的纤维纹路上就能解读出——人类提到它的时候总会说“那棵树”,野猫居住的那棵树,旅馆墙边的那棵树,绑着秋千的那棵树——被瑟兰迪尔踩着的那棵树。

 

  “太刻意了,”二楼的埃尔隆德朝他的小朋友伸出手,一滴汗水从小精灵细白优美的脖颈上滑落,黑发精灵绕开床面上被严谨规整过的羊皮卷后把孩子从树冠上抱回了房内,“你是不是去看过《贝伦与露西恩》?”

 

  “人类的版本。”瑟兰迪尔垫脚从餐桌的柜格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碟甘露蜜点,接着小精灵小口小口地填满自己的肚子,晶蓝的圆眼睛向上盯着埃尔隆德,就像那只被送做礼物的小鹿,“所以,我们要干什么?”

 

  “回去。”埃尔隆德叹口气,半蹲下来把夹杂在金色瀑布中的碎叶枯枝挑出来,东方魔影重现,咕噜的逃脱似乎意味着更大的不详,黑暗复苏只会让魔咒的力量增强,重压之下,孩子的脆弱神经崩坏的时刻……

 

  “现在就回去了吗?不、不会是因为我——”瑟兰迪尔不知道埃尔隆德的忧虑,靠在领主身边,一上一下地晃悠着勺子,要领主快些挑完,好让他能专心吃东西。

 

  埃尔隆德的忧郁也如阳下冬雪,被小精灵颇为自得的动作融化,他捏了一把瑟兰迪尔吃的鼓鼓囊囊的侧颊,一边起身,“我们在罗斯洛瑞安的事情已经办完,慷慨的夫人和银冠殿下虽仍希望能共享黄金森林的美景,但我们必须离开了,而且这次的目的地并不是瑞文戴尔,”银灰色的眼睛在光下似是剔透宝石,一时间让瑟兰迪尔迷失心神,“我们要回密林了。”

 

  瑟兰迪尔机械地在座椅上挪了挪,像一只搁浅的海豹在退潮时刻的岩石海滩上悲伤挥动他无力的鳍——因为自己小小的恶作剧,他甚至来不及和诺多精灵们告别。但离别常有,未来无尽,小精灵吸了吸鼻子,决定让还等在楼下的哈尔迪尔兼职信使,感谢近日的招待。

 

  两行人在镇子口做了短暂的交接和告别,埃尔隆德的队伍就驶向了大荒原。村镇中的人都出来围观,甚至比围观吉普赛人的剧团更积极——美貌高贵的生灵浮云般聚散,在百年中又能看到几回呢?

 

  事实是,命运在绝大多时候都充满了神秘和反叛色彩,并无可避免地伴生着许多以供猜测的瑰丽事件,而这些通常会被解读为揭示未来的奇异迹象和征兆又往往系于它们的参照物,譬如轰隆雷霆、山中大蟒、从阴暗山坳之中逃出的惨白幽灵。

 

  因此,这些揭晓和暗喻带来了一个演化的必要准则:理清伊露维塔所创造的世界中埋藏的真理需要无比的耐性,宇宙之初的乐章通过向有意识的躯壳投射阴影,获取堆叠认知的诗意行径,一种对想象终结的阐释、对已知和未知蕴含的无尽奥妙的探索,一种含有自身独特解读范畴的廊道。

 

  说到底,所有造物渴望牢不可破的链接,把单个个体从可怖海水般的黑暗世界之中拯救,并借此创造出一个封闭温暖、蕴含食物香气的炉边夜谈:他们刚洗过澡,身上充满滚烫热水冲净后残留下的柠檬草的清淡味道,瑟兰迪尔喝着一整盅洒满鲜莳萝的冷汤,埃尔隆德站在餐桌边,用一张吸水毛巾包裹住穿着不合身睡衣同时也不太规矩坐着的精灵的头发。

 

  越往大荒原,路上能找到的旅店便越简陋,套间内的餐厅很小,和几串悬挂在厨房风干吊上的大孔芝士、干制香草囊结以及烟熏过的杜松子猪肉香肠衔接在一个空间之中,几乎很难单独被称之为餐厅。窗外的太阳已然决定离开精灵们,奔向更遥远的地方,于是某种呼之欲出的压力在一阵预兆似的冷风吹过后便消失得荡然无存,夜晚降临了,而短暂又甘美的温馨充满了的房内的空气。

 

  这是一个温暖的夜晚,萤虫像火絮般翩飞,树叶持久地鼓震它们细密的脉络,以便从土壤深处汲取矿物质,群星呆在它们固有的银色丝轨之间,如同一团浅层的宇宙雾瘴在停滞中缓慢晕开,年长的精灵则在寂静响彻世界的此刻恍惚间也回到了少年,和未成熟的恋人共度从未发生过的时光。

 

  瑟兰迪尔在瑞文戴尔时也喜欢爬树,或许这是他长大后选择森林作为王国之本的一个原因。如果可以,他甚至偶尔坐在树枝上吃他的午餐,想象天空蔚蓝无尽背后的模样,晃荡双腿的同时咀嚼夹了接骨木果酱的兰巴斯,埃尔隆德漫无边际地想象,挤干金发中的最后一丝水汽,如果他也还是个孩子,或许会踩着树木扩长的躯干表面,被芽孢分泌的树脂结晶包裹而愈合结成的疤痕坐到他的身边。埃雅仁迪尔不反对他的儿子们亲近自然,实际上他自己就是这样长大的,而树木枝丫不断的生长繁衍迟早会让男孩们学会辨明风暴来临的方向。

 

  埃尔隆德将视线停留在瑟兰迪尔的脸上,浮动的光影使得他能够很轻易辨别出小精灵从父母的容貌中继承的优美弧度,同样,他也能从那双冰蓝的眼睛中看清楚他自己的模样。领主的确想要说些什么,这就像一个精灵在夏尔人的厨房内翻阅一本家传的老旧菜谱,词语们仿佛一团打转的光晕在他的嘴边弥散成柔软的轮廓,爱恋是未来的,现在只能在对记忆进行捕捉的空隙,等待着抽象的升华和解读。

 

  他也的确开口了——

 

  “睡吧,孩子,已经很晚了。”

 

  他说。

 

  *

 

  小部分时候,阿尔达很难通过纯粹的自然现象去判断时间,荒原的烈风和灰败的天空都尤其擅长欺骗。马匹的颠簸让瑟兰迪尔一头撞上了爱隆的下巴,小精灵捂住额头眼巴巴地望着环抱自己的高大精灵。

 

  “这种感觉真是不常见,”瑟兰迪尔嘟哝到,“我总觉得见过这里……来到过这里。”

 

  “你想象过时间的区别吗,无数页码被思维的书针别开,现在就是那种塑造凝固节点的时刻。”埃尔隆德没有低头,只是分出手来揉了揉小精灵的额头,语气平淡地诉说,“在记忆长河中,只要找到锚点,就能捋顺哪怕最细枝末节的因果,有些时候是事,有些时候是人。”

 

  瑟兰迪尔看着他,这位高贵威严、性情复杂地很难得到概括评价从而容易被简明扼要地总结为明智的领主,此时此刻已经为让小精灵恢复原样劳累奔波了数千里,虽无疲倦,但也能从银星一样的眸子中看见某种雾一样的忧虑。

 

  一瞬间陌生又熟悉的震动在瑟兰迪尔心底产生了,他以前体会过,现在重又发掘,但复杂的表意对幼小的孩子来说太过困难,为了能够准确辨别耳闻目睹的东西,维拉们的语言自然而然地诞生了,它极富创造和技巧地衔接了一个远远胜于目光所及之处的世界:横渡海洋的候鸟肚子里的一粒艾拉诺的种子,足以延展出一整个陌生大陆——从子粒不规则的质地很容易想象出它柔韧的外核,这层变化的果皮并不是直接静止存在的东西,它需要通过干燥沙土供给给根系的养分而逐渐着色,并由一种层叠的边缘轻微的青绿转变为蕴含生命力、愉悦和快乐的粉白色,转变为一切与寒冷不相关的征兆,于是自对荒原土地的解读开始,情感的秘密统治与血缘并驾齐驱,记忆的锚点此刻被抛下。

 

  所以当瑟兰迪尔想要说话的时候,他并不是真的清楚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他想说的话,可能远比艾拉诺的种子如何从海洋的另一端漂到的密林中心生根发芽的过程来得复杂,但这种象征着誓约与祝福的花朵此刻逐渐在心底发芽,所以当小精灵能说的时候,他只是询问了还有多久才能到达。

香草拿铁
emmm国内独生子女多好像都默...

emmm国内独生子女多好像都默认叶子是瑟兰唯一的son,但海外还是有部分人不认可only so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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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随缘居水磷大大的看文密码?求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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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城魅影
“回娘家”   风尘仆仆,一路...

“回娘家”

  风尘仆仆,一路赶回大密林。

  加里安叔叔话当年。想起还是王子的瑟兰殿下外出学艺十几年后从黄金森林赶回,行李箱里满是他这些年为父王锻造的刀剑弓弩。年轻的王子满心热切,忐忑不安。

  秋风乍起的月末,加里安嘱咐后生们该巡猎准备冬藏防天阴。远远瞅见大角鹿驮着久违的春天王子从已经冒了红尖儿的林间小道慢慢走来。身披霞光,俊美无双。

  加里安多想扭身回去把已经呈上龙书案的,来自诺多至高王吉尔加拉德的那封密信私自撤下,带到皇太后坟前烧了。也算是对得起明霓国斯列祖列宗……

  很多很多很多年之后,经历了很多很多很多事之后,加里安永远都在后悔这件事。

  他就应该烧了那封召唤大密...

“回娘家”

  风尘仆仆,一路赶回大密林。

  加里安叔叔话当年。想起还是王子的瑟兰殿下外出学艺十几年后从黄金森林赶回,行李箱里满是他这些年为父王锻造的刀剑弓弩。年轻的王子满心热切,忐忑不安。

  秋风乍起的月末,加里安嘱咐后生们该巡猎准备冬藏防天阴。远远瞅见大角鹿驮着久违的春天王子从已经冒了红尖儿的林间小道慢慢走来。身披霞光,俊美无双。

  加里安多想扭身回去把已经呈上龙书案的,来自诺多至高王吉尔加拉德的那封密信私自撤下,带到皇太后坟前烧了。也算是对得起明霓国斯列祖列宗……

  很多很多很多年之后,经历了很多很多很多事之后,加里安永远都在后悔这件事。

  他就应该烧了那封召唤大密林精灵加入最后联盟的密信。密信与王子一起到来,这就是一种抉择,一种征象。

  一个是祥瑞,一个是凶兆。

  如果当时烧了那封信,欧瑞费尔王就一定还活着。他能怀抱自己的王孙莱格拉斯,他能亲眼目睹瑟兰陛下君临天下,他能亲手绘制森瑟瑞尔(叶子妈)的铁骑踏下的疆域版图,他能亲自为加里安和林迪尔证婚,他能……

  他能……

  坐在秋收后的玉米田里发呆的加里安依旧每年望着瑟兰王子当年回家的小路,反复念叨。

  如果,当年,我能……

  他就能……

  

  

  

🔥❄99🥺🥺
——草丛背后是什么?好像看到了...

——草丛背后是什么?好像看到了一个金色脑袋和黑色脑袋。

——(偷偷拨开草丛)天呐,埃尔贝瑞斯!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

  生日的最后一小时!我发发发!是约稿!🥺🥺摄入一点林顿小情侣!梦里都在念叨的埃隆给瑟兰编辫子!不二改商用请随意!

——草丛背后是什么?好像看到了一个金色脑袋和黑色脑袋。

——(偷偷拨开草丛)天呐,埃尔贝瑞斯!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

  生日的最后一小时!我发发发!是约稿!🥺🥺摄入一点林顿小情侣!梦里都在念叨的埃隆给瑟兰编辫子!不二改商用请随意!

香草拿铁
原来盔甲里面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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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MA1230
色彩废的舒适圈线条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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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

索伦大战中土CP

    文章放下面彩蛋里了,码字不易,谢绝白嫖哈!

      还是脑洞文,魔戒+霍比特人,里边大部分人物都会出来露露脸

  背景:魔君索伦在上次CP评选大赛中没能夺得冠军,一怒之下把中土电视台砸了个稀巴烂,并撂下狠话,要拆了中土所有CP!(结局会出现反转哦)

出场人物:

  索伦             凯勒布理鹏

  埃尔隆德    ...

    文章放下面彩蛋里了,码字不易,谢绝白嫖哈!

      还是脑洞文,魔戒+霍比特人,里边大部分人物都会出来露露脸

  背景:魔君索伦在上次CP评选大赛中没能夺得冠军,一怒之下把中土电视台砸了个稀巴烂,并撂下狠话,要拆了中土所有CP!(结局会出现反转哦)

出场人物:

  索伦             凯勒布理鹏

  埃尔隆德      瑟兰迪尔

  索林             比尔博

  凯勒鹏          凯兰崔尔

  萨鲁曼          甘道夫 

  阿拉贡          莱格拉斯

  博罗米尔      法拉米尔

  伊欧纹          垭文

       奇力            陶瑞尔

  林迪尔          加里安

       梅里              皮聘

  山姆              佛罗多

      哈尔迪尔

      菲力

      波西亚

      摄政王

  

仰山雪。

【ET】不逢春

你是我刻在眉间的千仞山脊。

summary:偏我来时不逢春。



  

  人类于幽闭画地为牢,用贪痴嗔怨铸就高高的象牙塔,囚进幻想、欲望与对远方的向往。于是溷溷而不知所止。朝荣夕毙也妄图雕镂出黄金冠,沤珠槿艳也意欲构建起空中阁。


  我想,埃尔隆德大抵是这样的。或许是躯体里沸腾的八分之三人类的血液使然,他听见群山震碎沉默的聩响,枯落的葳蕤在烈焰下匍匐,海洋的低喃透不过拔地而起的山、万年始末、深渊沟壑。


  所以他将自己缄闭于瑞文戴尔的群山之中,将万年沉淀下的智慧埋葬于花鸟草木间。他沉默着,隐忍着,克制着,铃兰蹉跎了深根,氤氲漫卷川泽朝野。


  远道而来的矮人途径这...

你是我刻在眉间的千仞山脊。

summary:偏我来时不逢春。



  

  人类于幽闭画地为牢,用贪痴嗔怨铸就高高的象牙塔,囚进幻想、欲望与对远方的向往。于是溷溷而不知所止。朝荣夕毙也妄图雕镂出黄金冠,沤珠槿艳也意欲构建起空中阁。


  我想,埃尔隆德大抵是这样的。或许是躯体里沸腾的八分之三人类的血液使然,他听见群山震碎沉默的聩响,枯落的葳蕤在烈焰下匍匐,海洋的低喃透不过拔地而起的山、万年始末、深渊沟壑。


  所以他将自己缄闭于瑞文戴尔的群山之中,将万年沉淀下的智慧埋葬于花鸟草木间。他沉默着,隐忍着,克制着,铃兰蹉跎了深根,氤氲漫卷川泽朝野。


  远道而来的矮人途径这片富饶的土地,得意扬扬仿佛周身携裹着维拉的谕指。


  他们说,瑟兰迪尔是他的梦中人。


  他曾乘一夜月色踏尽目睹过千千万万遍的百川,他看见时隔千年的刀光剑影,川泽上的舟影似乎是血流漂杵;他听到他们垂死反抗的呼声、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绝望——然后他看到了他,如同神祇,在水一方。


  他倨傲同往日,是血污枯骨里的铮然,是他手中凌厉的刃。他说,“传令官,你走神了。”


  ……


  埃尔隆德,仁人智者也会沉湎于回忆之中吗?


  ——所以他将他的空中楼阁打造成黄金屋,囚入他的嗔痴欲念,他的爱恋。所余下的只是瑞文戴尔的领主,Lord Elrond,中土的一方臂膀。



  他们还说,奇尔丹手中的船舶隔开了一对情人。


  乐章中颂歌独属于精灵的一章在这片土地上落幕,昔日的荣光已被月色引去,蹉跎着岁月的残页在风中飘零,随即化为罅隙间的尘埃。


  中洲的黑暗将他们打磨得尖锐,埃尔瑞贝斯的颂歌挽救不了心中的荒芜。他们龃龉他们争执,这一次谁也不愿妥协。他的内心叫嚣着占有与欲望、歇斯底里的挣扎,理智却为其拷上枷锁,只徒留眉目间的一道川。


  离别与失去的悲伤似乎早已凝固在了他的血液里,记忆结成了痂,血淋淋的伤疤被反复剖开缝合直至厚重一层裹挟着搏动的脆弱。


  他的耳边是狂风嘲哳击打着腐木,是虔诚的圣徒呢喃着的伊露维塔的赞美诗混杂了黑暗中恶魔的低吟,他听见他的恼怒他的不耐“你不能强迫一个从未听到过海的召唤的精灵西渡!”

  “……继续留在这片土地黑暗会把你的内心蚕食殆尽!”


  这绝不是他们第一次起争执。


  也许会是最后一次。


  他活得太久了。数千年的殚精竭虑早已将他蹉跎得不堪。


  他不想再失去,却不再有力气去追寻挽留。中土昔日的智者无助又落魄,正如瑞文戴尔失去了她的子民逐渐走向破败和黯然。


  然后他说,瑟兰迪尔。


  瑞文戴尔没有春天了。


  “Boe annin mened. Mellon nin.”



  

  

  

  

  

  

  end.



  

是如玉不是如王

【瑟莱秋分活动红叶金秋16h 16:00】《在他的蓝色花海中》

上一棒:@瞬杀李华 

因为感冒发烧原来的梗实在写不完了于是强迫(划掉)求某位Bannakaffalatta替我写了一篇

她好强

  

作者: 水蓝某

 

一 他想要的美好未来

 

  莱戈拉斯的童年总是笼罩在孤独之中。

  他的父亲瑟兰迪尔是一个拥有庞大公司的商业巨头,这使他生活在一个豪华的庄园里,精美的家具,华丽的装饰,庭院绿树成荫,四季芬芳烂漫。但瑟兰迪尔很少陪伴在他的身边,大厅中总是回荡着他孤独的脚步声。无论何时,莱戈拉斯问起仆人爸爸在哪里,得到的回答总是瑟兰迪尔忙于工作,希望莱戈拉斯在家好好学习。

  莱戈拉斯一直在...

上一棒:@瞬杀李华 

因为感冒发烧原来的梗实在写不完了于是强迫(划掉)求某位Bannakaffalatta替我写了一篇

她好强

  

作者: 水蓝某

 

一 他想要的美好未来

 

  莱戈拉斯的童年总是笼罩在孤独之中。

  他的父亲瑟兰迪尔是一个拥有庞大公司的商业巨头,这使他生活在一个豪华的庄园里,精美的家具,华丽的装饰,庭院绿树成荫,四季芬芳烂漫。但瑟兰迪尔很少陪伴在他的身边,大厅中总是回荡着他孤独的脚步声。无论何时,莱戈拉斯问起仆人爸爸在哪里,得到的回答总是瑟兰迪尔忙于工作,希望莱戈拉斯在家好好学习。

  莱戈拉斯一直在等待,等待父亲偶尔回家时看到他的微笑。然后,瑟兰迪尔又会消失在工作中。

  尽管这样,莱戈拉斯还是认为瑟兰迪尔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瑟兰迪尔不常在家,但是莱戈拉斯对他的崇拜从未减少。每当听到家里的仆人或者家教提起瑟兰迪尔在商业上的成就,他的眼睛总会亮起。他幻想着长大后成为一个像瑟兰迪尔一样的成功人士,能够掌控一切,成为众人的焦点。

  同时他也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和爱。

 

  但瑟兰迪尔对莱戈拉斯却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实际上,他几乎不在乎这个儿子。

  莱戈拉斯是商业联姻的产物。他的母亲早早离世,那时莱戈拉斯甚至还没有记忆。莱戈拉斯的外祖家并不怎么在乎这个女儿,当然也更不在乎莱戈拉斯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瑟兰迪尔更没有从离世的妻子家得到任何支持。他不讨厌这个孩子,只是没有那么在乎。这些年他忙着与索林争斗,没有时间关注这个孩子,对他的感情就越来越淡薄。但是偶尔听仆人提起莱戈拉斯很崇拜他,作为父亲心里多少也会有些高兴。

 

  莱戈拉斯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过下去,直到他成长为一个可靠的青年,能给瑟兰迪尔带来帮助,得到他的另眼相看。

  然而,生活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美好。瑟兰迪尔和他的死对头索林进行了长达数年的商业斗争。莱戈拉斯从小就听说过索林这个名字,知道他是瑟兰迪尔的竞争对手。而这场斗争,终究让瑟兰迪尔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公司的股价暴跌,瑟兰迪尔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莱戈拉斯知道这段时间父亲很辛苦,虽然他已经半年没有见到瑟兰迪尔了。有时传到他耳里的风言风语,网上隐晦的传闻,让十岁的莱戈拉斯也感到紧张不安。

 

  六点半莱戈拉斯刚刚醒来,就看到瑟兰迪尔坐在他的床边。他激动的坐了起来,还是彬彬有礼地和父亲问早。

  瑟兰迪尔沉默地低下眉眼看着他半晌。

  莱戈拉斯乖巧地等待,他感受到气氛中的凝重,瑟兰迪尔眼中的那种深沉,像是有着无尽的疲惫。

  瑟兰迪尔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莱戈拉斯的头,然后说:“莱戈拉斯,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这点我知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也许很久很久你都见不到我。但我希望你记住,无论你将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你努力,你想要的美好未来都会得到。”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了莱戈拉斯的房间,随后离开了庄园,再也没有出现。


  那天晚上,莱戈拉斯哭了很久。他不知道瑟兰迪尔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离开他。

  不久他的外祖家派人来接他,说瑟兰迪尔已经去世。

  莱戈拉斯想着父亲离去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从前他有时也会想瑟兰迪尔是否不爱他,所以才未曾陪伴在他的身边,不过父亲最后的祝福,他会永远记在心里。

 

  他想要的美好未来,都会得到。

 

 

二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莱戈拉斯在外祖家被抚养到成年后独自离开在外闯荡。当年作为瑟兰迪尔独子的优渥生活就像一场朦胧的旧梦,甚至瑟兰迪尔的容貌也在莱戈拉斯的心中逐渐模糊。当年瑟兰迪尔死亡的消息被人为掩盖,网络上有关的消息几乎不存在,更没有什么瑟兰迪尔的照片留下。

  莱戈拉斯想着父亲生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用炭笔在纸上描绘父亲的脸庞。他看着自己笔下的瑟兰迪尔,修修改改,最终放下了笔。

  十五年过去了。

  莱戈拉斯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自己长得都不像父亲,而是像未曾谋面的母亲,让他无法照着镜子,在自己的五官中寻找父子一场的痕迹。

  这些年外祖家完全没有好好培养他的意愿,但是莱戈拉斯非常争气,他格外地努力。莱戈拉斯一直认为,只要他足够努力,就能够实现父亲留下的美好未来的承诺。

  他永远忘不了父亲的遗言,这几句话不仅催他上进,还使他的内心充满了阴影,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结。

 

  这些年,莱戈拉斯从未停止过对瑟兰迪尔产业的关注。

  当年瑟兰迪尔死后,公司也由他的外祖家接手。外祖家不愿让他有机会收回他父亲的公司,从不让他接触商业有关的学习。

  莱戈拉斯冷笑,这个公司是父亲的,是他美好未来的一部分,只要他足够努力,这个公司迟早会回到他的手上,父亲去世的秘密也一定会被他找到。

 

  这些年来莱戈拉斯也积累了一些自己的人脉和资本。他从不怀疑自己能做到。但这不是出于对自己的信心,而是对瑟兰迪尔的话。如果还没做到,那就是努力得不够。

  大新闻就是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到来的。

  瑟兰迪尔的产业被一个不知名的商业巨头夺走了,而且还击败了索林,合并了他们的公司,改叫春天集团,这个隐藏在春天集团背后的无名者成为了整个商业圈的霸主。

 

  莱戈拉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狠狠地掀翻了办公桌上的东西。

  “为什么?”他大声地咆哮,俊美的五官扭曲了起来。

  为什么这些年的努力,到了这个时候,本来一切都在往他的美好未来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他的努力没有为他带来任何好的回报?

  他的努力都被这个不知道谁打破了。他心中美好的未来突然变成了破碎的幻象,那么突然,那么彻底又残酷。莱戈拉斯捏紧了拳头。不,他要找到这个春天集团背后的人。他要把一切夺回来,他的父亲瑟兰迪尔留给他的一切。

 

  瑟兰迪尔此时在另一个城市的家中露出了微笑。

  十五年前他假死离开,带走了自己的心腹,将一切疑点证据抹去,决定转换身份在另一个城市东山再起打败索林。为了这个计划他准备了好多年。他知道岳父家早已败落,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守着他的公司。他转移了该转移的一切,只剩下那个孩子,莱戈拉斯。

  瑟兰迪尔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留下莱戈拉斯。

  一个孩子是一个太大的未知数。

  瑟兰迪尔知道这孩子很崇拜他,但是他们其实并不亲近,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莱戈拉斯对他的崇拜可能只是出于他是他的父亲,又在商业上相对成功,这种对身边能够接触到的强大的人的崇拜,仅此而已。

  过一段时间会过去的,这样的崇拜。

  瑟兰迪尔有时也觉得很神奇,这样一个孩子用整颗心去崇拜他——一个比较成功的普通人,何况这几年生意的情况其实并不乐观。

 

  他毕竟还是莱戈拉斯的父亲,尽管他与他并不亲近。他是一个失职的父亲,他很清楚,而且他会抛弃这个孩子,把他留给绝对不会重视他的外祖家。

  临走前他还是前去鼓励了莱戈拉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这么做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决定从此一生都当从未有过这个孩子。

 

 

三 他在想什么呢

 

  莱戈拉斯动用了手上所有的资源,试图去针对刚刚兴起的春天集团。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再等待厚积薄发了,如果等春天集团发展起来,被大众所认可接受,一切就太晚了,他将根本无法挽回。

  莱戈拉斯在商业上很有天赋,同时他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但他的年轻和经验的缺乏,以及他的孤立无援到底还是让这成为一项艰巨的任务。何况外祖家似乎很乐于将瑟兰迪尔留下的产业抛出手换来大笔财富。

  但莱戈拉斯到底还是给春天集团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瑟兰迪尔从手下那得到了这个消息。麻烦的来源并非他预料中在商场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无名小卒,显然一直默默在韬光养晦,但不知为何这次突然参上一脚针对春天集团。

  听说这次的麻烦来自他从前居住的城市时,瑟兰迪尔有了点兴趣,决定亲自去看看,顺便时隔多年再在十几年前居住的城市走走。

 

  瑟兰迪尔落地不久后,收到属下的消息,曾与针对他的年轻人合作的小公司卖了信息给他们,说了这个年轻人现在的位置。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公园里的池塘边,现在是工作日的上午,池塘边的长椅上只有一个人坐着。消息称这个年轻人常常去那里坐着,不会有错。

 

  瑟兰迪尔听到是哪个公园时恍惚了一下。

  那曾经是他的庄园。他假死前声明死后将庄园捐赠给市政府用做公共绿化。一晃十五年过去了。那座庄园是他长大的地方,在他的亲人死后他对那里没有什么牵挂了,不想在自己离开后被岳父一家占用,便捐了出去当做个好事。其实庄园的位置很偏僻,不会有很多人去的。

  那个年轻人怎么会常去那里呢?瑟兰迪尔更有了几分兴趣,自己开车前往。

 

  他看到了一个背影。

  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

  瑟兰迪尔把车停在远处下车向他走去。

  他本想开口搭话,在这时和年轻人的视线相遇了。

  莱戈拉斯。

  是他的儿子莱戈拉斯。

  瑟兰迪尔一瞬间就认出了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他的儿子莱戈拉斯,同时他也在一瞬间想明白了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常常来这个公园,为什么不继续韬光养晦而是付出极大的代价针对他的春天集团。

  瑟兰迪尔此刻感到有点晕眩。这十几年来他几乎没有想起过自己在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孩子。本就淡薄的父子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在瑟兰迪尔心中只剩下浅浅的痕迹了。

  显然对这个孩子来说不是这样。哦,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而是一个有为的年轻人。

  瑟兰迪尔一眼就认出了莱戈拉斯,并不是他对这个孩子的长相有多么印象深刻,而是他长得和他的母亲几乎一模一样,而那头金色的长发则证明了那无疑是他的孩子。

 

  莱戈拉斯也看到了这个男人。

  随着他的靠近,这个男人的侧脸居然与他脑海中那个模糊的父亲的形象重合了。心跳加速,莱戈拉斯震惊地发现,这人竟然与瑟兰迪尔长得极为相似。

  莱戈拉斯张张口,刚要脱口而出的父亲被男人打断了。

 

  “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他在想什么呢,父亲不是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吗。莱戈拉斯微笑了一下,“没问题。”

 

 

四 一生的伴侣

 

  两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

  这个男人自称叫刘德纳特,来这个城市旅游,经朋友介绍来这个小众的偏僻的公园来欣赏春光。

  莱戈拉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男人的脸,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像在认真倾听男人的话,而不是对别人的长相很有兴趣。

  男人显然对莱戈拉斯不是很有兴趣,交谈的几句都是简短的不痛不痒的话题。没说几句就想告辞离开。莱戈拉斯提出带男人在公园里转转,被男人拒绝了,说刚才已经转过了。但莱戈拉斯却不想就这么让男人离开。

  “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今天聊得很愉快。”莱戈拉斯紧盯着他,接着他又微微低下头,隐藏自己咄咄逼人的眼神。

  男人显然犹豫了一下。

  莱戈拉斯又忧郁地看着他,试图用俊美的脸让男人动摇。最终男人妥协了。

  “聊得很愉快。”男人笑了一下。

 

  莱戈拉斯知道自己有点失控了,在这个时间段他应该全身心投入在从春天集团中夺取父亲的遗产,但是太像了。

  尽管在他的记忆中瑟兰迪尔的脸已经略有模糊,但是毫无疑问这个新认识的男人与瑟兰迪尔非常地相像,像到有时让莱戈拉斯怀疑这个男人可能就是他的父亲瑟兰迪尔。

  但是当他看到男人陌生而冷漠的眼神,他又稍稍冷静了下来。

  怎么会呢,父亲已经死了十五年了,如果父亲还活着,这十五年怎么会音信全无,怎么会这么陌生地看着他呢。

 

  无所谓了,莱戈拉斯想,即使他不是父亲,我也要得到他。

  因为他不是父亲,我要得到他,让他全心全意的爱我,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莱戈拉斯随后一段时间可谓疯狂的追求让瑟兰迪尔感到十分头疼。

  他确实对这个儿子心存愧疚,被莱戈拉斯缠着也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出去约会,就当弥补他当年没有得到的亲子时光。

  瑟兰迪尔能看出莱戈拉斯对他的执念是出于缺失的父爱,想让他陪伴他,并不是真正在追求他想和他做情侣。一开始他就当陪小孩子玩闹,而且莱戈拉斯把时间花在他身上也没时间去针对他的春天集团了。但出去约会的次数多了,瑟兰迪尔也感到有些不对了。

  莱戈拉斯对他的执念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一次约会时瑟兰迪尔试探的问了莱戈拉斯的家人。

  “啊,家人都死了。”莱戈拉斯轻飘飘的说,“已经好几年了,也都过去了。”

  他握住瑟兰迪尔的手,“现在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很开心。”

  “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注视着瑟兰迪尔,其中的执着让他不得不回看着莱戈拉斯的眼睛,“永远不要离开我,一辈子在我的身边。”

  “我们不是情侣。”瑟兰迪尔挣了挣被他紧握的手,没有挣脱,“我把你当小孩子,我比你大很多岁,莱戈拉斯。”和莱戈拉斯的相处让他感到无奈,但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什么原因,他对他十分宽容,宽容到任由他不明不白地握着他的手,像情侣一样走在河岸。

  “我知道。”莱戈拉斯对他微笑,“那就一辈子把我当小孩子。”

 

  本该是这样,我是你父亲,确实是该一辈子把你看作孩子。瑟兰迪尔想。

  但现在是怎么样,父亲不是父亲,儿子不是儿子,如果一切都过去了,他在莱戈拉斯面前该如何自处。他愧疚,无法狠心再一次在他面前消失,也没有勇气把一切对莱戈拉斯和盘托出,讲述他是如何抛弃年幼的他,如何在这十五年里把他忘记。

  他只能盼望莱戈拉斯主动放弃。

 

  “有一天你会找到你一生的伴侣,莱戈拉斯,我也会。我们不合适。”他转过头去直视他,语气认真。

  莱戈拉斯沉默了,手却还紧紧的捏着他的。

 

  “一生的……伴侣……”莱戈拉斯若有所思地重复。

 

 

五 然后他迷迷糊糊地好像飞上了天堂

 

  接下来的几次约会莱戈拉斯带着瑟兰迪尔去了很多浪漫的地方。

 

  他们在水族馆的海底隧道中漫步,海龟从他们的头顶经过,鲨鱼向他们的身边游来。莱戈拉斯说他很爱水族馆,小时候他背着家人偷偷买了年票,时不时就来这里。他说他幻想父亲要是没死会不会有一天和他一起来。然后他偷偷地望向男人,贴近他的身体,在昏暗的蓝色光线下两人的目光交汇好像在接吻。

 

  他们在天文馆的星空穹顶下仰望,启明星在远空中闪烁,白羊座在屏幕里旋转。莱戈拉斯说他小时候住在偏远的城郊,晚上仰望夜空据说可以看到北斗七星。他总是在漫天繁星中寻找哪几颗是北斗七星。他说后来搬家到了城里,他再也没有找到过北斗七星。然后他握住了男人的手,说今天他在这里找到了。

 

  他们在山间的鸢尾花海里肩并肩躺着,清风拂过他们脸颊,蝴蝶停在他们肩头。莱戈拉斯说蓝色鸢尾的花语是爱意与仰慕,但还有的解释是宿命中的游离。他说他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过鸢尾花。当初被梵高画中的蓝色鸢尾深深的吸引,忧郁的花在画面中挣扎让他感到触动,落下泪来。他说今天躺在花海中,好像一切就发生在昨天,又好像发生在比很久的过去更久的时候。

 

  他们在闹市的农贸市场内手拉手闲逛,在便宜的猪肉铺挑挑选选,在香甜的瓜果摊拍拍打打。莱戈拉斯说他小时候生活条件不错,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他喜欢这里的烟火气。他说他不在乎物质水平降低,但是他有的时候会感到孤独。他说有他在,生活更像是生活。

 

  莱戈拉斯可以看出男人冷漠的眼神逐渐有了温度,被他拉手时也不再试图挣脱,还会和他探讨兴趣爱好,人生哲理。

  有的时候他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好像他的父亲一样,给他带来迟来的慰藉。当他向男人讲述那些半真半假的故事,有时也会不小心掀起自己的伤疤,他眼中流露出的脆弱有时也是真实的。

  当他看到男人的脸,那酷似瑟兰迪尔的脸,他心里的伤口又好像被抚慰了。好像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日日在厅里等待不会归来的父亲这件事好像不存在了,失去了父亲被忽视着长大这些年好像没发生过。

  这些虚假的甜蜜真实的让莱戈拉斯成瘾。

 

  但是还不够,他想,他需要下一剂猛药。一剂足够动摇男人的心的猛药。

  莱戈拉斯知道,如果他不尽快改变男人的态度,彻底的改变他的想法,他终究是会离开自己的,可能是在厌倦他以后,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像瑟兰迪尔一样永远的消失在他的生命当中。

  他不能接受,在失去了他一生最爱的,最崇敬的人之后,再失去这个能寄托他一点点慰藉的替代品。

 

  这只是一次和之前一样普通的约会。

  瑟兰迪尔本这么认为。

  虽然在他说了大家都会找到一生的伴侣这种刺激莱戈拉斯的话以后,约会的内容逐渐变得像甜蜜的情侣一样,但他可以看出莱戈拉斯的眼里没有对他的爱,只有执着,而他自己更没有。

 

  当他们坐在法国餐厅里吃着浪漫的烛光晚餐时,瑟兰迪尔甚至感觉还有些享受。

 

  这些日子下来他对儿子的了解比莱戈拉斯童年的十年间还要多。莱戈拉斯长成了他欣赏喜爱的样子,除了有些粘人。

  瑟兰迪尔有时也会昏了头想着这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也不错,至少他们都很快乐。但他知道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莱戈拉斯总要学会走出他造成的阴影。而他愿意帮助他的儿子,出于赎罪,出于同情,还有出于对莱戈拉斯本身的欣赏。

 

  他们像往常一样闲聊,互相了解,像两只蜗牛小心地伸出触角互相触碰。

  饭后,他们坐在餐厅的露台上,他接过了莱戈拉斯递给他的红酒。

 

  然后他迷迷糊糊地好像飞上了天堂。

 

 

六 于是他吻了上去

 

  瑟兰迪尔突然清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欲望趋使着身体,理智被偷走。

  说是清醒了过来,其实又好像没有。他看到莱戈拉斯在他的身下痛苦又欢愉,却只知道机械地继续。莱戈拉斯在他的眼中是一片真实的幻影,艳丽的,疯狂的。

  突然他又清醒了过来。他想后退,逃离这一切。正在和莱戈拉斯发生关系的自己,不知道正在和自己的父亲发生关系的莱戈拉斯。

  这次他真正地清醒过来了。

 

  瑟兰迪尔有些语无伦次。他先发出了声音,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听到自己沙哑地说了个“我”。

  接着他说,“对不起。”

 

  莱戈拉斯沉默地看着他,突然凑上前去轻轻地把吻印在了他的嘴角。

  “别……”瑟兰迪尔痛苦地颤抖了一下。

  莱戈拉斯什么都不知道,他想,他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这都是他的错。这件事情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都是由他自己主动促成的。但是他没想到莱戈拉斯这样的偏激。到底是为什么?

  他没法思考更多的东西了,“我去客房睡,你先休息吧。”他意识到这里是莱戈拉斯的家。

  “没有客房。”莱戈拉斯摇摇头,“我先去洗个澡。”随后他离开了。

 

  瑟兰迪尔重新躺了下去。他犯了大错。

 

  莱戈拉斯在他的心中已经不是从前的莱戈拉斯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使他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不在乎他,不关心他。当他以为他的补偿能让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却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从今以后该怎么看待莱戈拉斯?

  每当他注视着莱戈拉斯的时候,是否会想起刚刚他在自己身下的模样呢?

  想到这里瑟兰迪尔发现自己的欲火从未退去,尽管他痛苦,尽管他不安,尽管他恐惧。欲火还是在燃烧着。

 

  莱戈拉斯走到浴室后,脱力地滑到了地上。

  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可以说都很成功。

  那个男人为什么看着那么痛苦呢?莱戈拉斯不理解。他心里是有自己的,莱戈拉斯知道,而他下药的事实也是这么显而易见。

  莱戈拉斯知道男人动摇了,甚至动摇的程度可能超乎他原本的想象。但男人的反应让他恐惧,他有种预感自己可能会失去这个人。

  不行。莱戈拉斯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刚才流汗泛出的粉色已经开始退却。他得让那个男人自己意识到自己离不开他莱戈拉斯。

  既然事已如此,那就在男人还在彷徨的时候再添一把火。莱戈拉斯打开热水,让水流从头顶冲下。在弥漫的水汽中,男人刚才迷茫的脸庞浮现在他的脑海。他微微笑了一下。

  父亲,我想要的,马上就要得到了。

 

  莱戈拉斯静悄悄地走进卧室,看到男人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到床边,男人看到他便坐了起来,“你还好吗?我……”

  莱戈拉斯没有让他说下去,他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随后投入男人的怀里。

  他能听到男人的心跳得很快。

  “对不起。”他闷闷地说,声音被压在男人的胸口。


  男人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他能感觉到。于是他钻进了被子里,贴紧了男人的身体。

  此时他感到男人的身体重新僵硬起来,他像小鹿一样抬起眼睛,痴迷地望着那张和瑟兰迪尔一样的脸。

  “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他看到男人的眼睛在颤抖,男人的嘴唇也在颤抖。

 

  于是他吻了上去,然后被搂在了怀里。

 

 

七 一场心灵的漩涡

 

  瑟兰迪尔应当是痛苦的。

  他的痛苦是伦理方面的,也是其他各种方面的,折磨着他的良心。

  无知无畏的年轻的莱戈拉斯痛苦的大部分来源是他本人。从前他毫不在乎,不在乎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儿子带来了多少痛苦。但是现在他很在乎莱戈拉斯。越在乎越让他感到痛苦。

 

  瑟兰迪尔想,所幸莱戈拉斯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就是他的父亲。这件事情只要由他一个人背负就可以了。

  他看得出来,莱戈拉斯也已经爱上他了。

  真正的爱。

  抛去对父爱失去理智的渴望,抛去对他这张脸的执念,抛弃一切的一切。

  莱戈拉斯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想,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他不是将自己作为父亲的替代品一般,而是真正的爱上了自己。到那时,成长过程中父亲带来的阴影也会随之消退。

  至于自己真的是他的父亲这件事莱戈拉斯没有必要知道。

 

  宿命中的游离。瑟兰迪尔想,莱戈拉斯从小追寻来自父亲的爱,他义无反顾地爱着父亲,作为一个孩子。而现在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又爱上了父亲。是人与人之间相互的吸引,还是由于父爱的缺失,莱戈拉斯始终是一个孩子呢?

  瑟兰迪尔只知道,他对不起莱戈拉斯,而他也从未如此爱过这个孩子。

  他想,现在,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去爱这个孩子,他要做他失去后又重获的父亲,他也要做他一生的伴侣。

  瑟兰迪尔终于发自内心的微笑了。


  其实莱戈拉斯也逐渐意识到了。

  他比瑟兰迪尔想象中更早地意识到了。

  瑟兰迪尔一直都看轻了莱戈拉斯,从莱戈拉斯出生到现在,瑟兰迪尔从未平等地看待他。尽管他有时确实比莱戈拉斯更敏锐,基于人生经验的差距,尽管他是他的父亲,无可辩驳的伦理关系。

  童年时瑟兰迪尔不在乎他,意识不到一个孩子,渴望他的父亲,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在离去前自我感动的行为轻易的给一个渴望爱而不得的孩子定下了人生的格言,他从来都不知道。十五年来他未曾想过这个孩子该怎么办。如今他爱上了这个对自己偏执的年轻人,仍是居高临下地爱着。

 

  看到瑟兰迪尔的第一眼他犹豫了。

  但莱戈拉斯出于对父亲盲目的爱,不愿去相信十五年来父亲毫不在乎他。

  在沉默的十五年里莱戈拉斯靠着父亲遗言的安慰坚持了下来,但莱戈拉斯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亲心中并没有他。越是清楚地知道,就越是偏执的追求。

  父亲已经死了,但是他靠自己的努力可以得到与父亲有关的一切。父亲的公司,长得像父亲的人,梦中父亲的疼爱。

  莱戈拉斯不愿这场梦被打破,因此刘德纳特不能是瑟兰迪尔。

  莱戈拉斯也确实骗过了自己,很久。

 

  但莱戈拉斯是一个对自己很狠得下心的人。他花大功夫来追求他,同时也还在密切关注着春天集团。在两人的关系尘埃落定后的不久,他发现索林的合伙人比尔博在调查刘德纳特。

  莱戈拉斯觉得很奇怪,索林的合伙人为什么要调查他这么一个普通人呢?

  于是他反过来去调查了比尔博的动向,却发现比尔博对刘德纳特的调查追随到了他自己的童年。

  一切在此时是这么的显而易见。所有被隐瞒的,被忽视的,被谎言覆盖的,都在这个睡在他身边的男人与他自己的童年相联系的时候变得清晰可见了。

  这个人就是瑟兰迪尔。

  莱戈拉斯苦苦追求的瑟兰迪尔的替身就是他本人。

  而此时莱戈拉斯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扭曲的,怎样充满了爱和痛苦。

 

  一场心灵的漩涡。

 

 

八 是瑟兰迪尔的无言

 

  瑟兰迪尔很快也发现了比尔博的动作。

  不和莱戈拉斯待在一起的时间,瑟兰迪尔也在繁忙地处理春天集团的事项。他意识到,尽管比尔博还在调查中,但离真相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绝不能让他揭露事情的真相。

 

  瑟兰迪尔给莱戈拉斯打了个电话,很快被接听了。“莱戈拉斯,我要离开这个城市几天,工作上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三五天后应该能回来,不用担心。”

  收到莱戈拉斯简单的答应后瑟兰迪尔动身去寻找比尔博。失态紧急,他不放心让手下去办。他和莱戈拉斯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的未来,被掩埋的真相保护着,而他要确保这个真相永远地沉默下去。

 

  莱戈拉斯收到瑟兰迪尔的电话没有想太多。他才意识到自己和瑟兰迪尔现在是情侣,思想十分混乱。

  自从知道瑟兰迪尔的身份后,春天集团是谁的公司也显而易见了。莱戈拉斯不由得想笑,原来父亲当初抛下他离开是这样的原因。什么父亲去世的真相,现在他也明白了。怪不得春天集团如此轻易的就收购了父亲原本的公司。

  莱戈拉斯正想着就收到了电话,听到瑟兰迪尔说要出差,心理暗想又要因为工作丢下他了。意识到自己还跟当年那个孩子一样,莱戈拉斯感到愤怒又悲伤。

 

  等莱戈拉斯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他为了转移情绪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情,才意识到瑟兰迪尔一直没有联系他。

  之后莱戈拉斯就得到了瑟兰迪尔死亡的消息。

 

  这回是真的死了。

  又一次,莱戈拉斯心想,又一次离开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抛下我离开两次。每次都是再也不见。

  为什么当初要回来呢?为什么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为什么要给我你的爱?

 

  比尔博也死了。

  警方说两人的死都是意外,但莱戈拉斯知道是为什么。父亲在试图保护他,父亲在试图偿还他的罪孽。

 

  我从未想过怪你。莱戈拉斯轻轻抚摸瑟兰迪尔冰冷的脸,还有,我爱你。

  瑟兰迪尔被埋在了一片蓝色的鸢尾花海里,宿命中的游离终究又一次发生了。

 

  不久后,莱戈拉斯凭借瑟兰迪尔独子的身份接手了春天集团。他有着和他父亲一样敏锐的商业头脑和洞察力,还有执着的精神和坚定的决心。

 

  莱戈拉斯还在瑟兰迪尔的邮箱里找到了写给他的信。

  信中的内容只有几个字:亲爱的莱戈拉斯,我的儿子:

 

  是瑟兰迪尔的无言。

瞬杀李华

【瑟莱秋分活动红叶金秋16h 14:00】爱恋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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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t]

“莱戈拉斯,你爱我什么呢?”瑟兰迪尔坐在王座上,垂下眼帘,目光悲悯的望向长跪不起的王子。

“爱恋王上,不需要理由。”王子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王上唇角微微上翘,有些颤抖的抚上曾被龙焰烧灼的地方,尽管那里已经看不出一丝异样:“容颜吗?”

“王上的一切,皆我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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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我的 无文笔 无逻辑 慎入!

[start]

“莱戈拉斯,你爱我什么呢?”瑟兰迪尔坐在王座上,垂下眼帘,目光悲悯的望向长跪不起的王子。

“爱恋王上,不需要理由。”王子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王上唇角微微上翘,有些颤抖的抚上曾被龙焰烧灼的地方,尽管那里已经看不出一丝异样:“容颜吗?”

“王上的一切,皆我心之所向。”

“莱戈拉斯,”瑟兰迪尔坐在宝座上,目光黯淡,“我将不再年轻,容颜不在。”

“我终将老去,化作一捧尘土。”

年轻的王子匍匐于王上的脚下,手掌捂住胸口:

“那我苟活至未来,将尘土捧上王座。”


海豹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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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玉不是如王

【瑟莱秋分活动红叶金秋16h 4:00】《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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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基于宝石失明症的发散

为了he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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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如果真爱之吻是解决问题的最终答案,那么我们会将这个世界称作童话世界。

  所以密林之国大约是一个童话世界。

  只是“大约”,因为这里的人们并不像童话里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着。相反,几年前的某一日,诅咒悄然降临了这片土地,令不少国民都遭到了“宝石失明症”的困扰,深爱而不得的人双眼会逐渐化为宝石,直到再也无法视物。自然,真爱之吻是解决方法,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得到真爱。

  这很合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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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基于宝石失明症的发散

为了he我尽力了  

   

——正文分割线—— 

  

  一般来说,如果真爱之吻是解决问题的最终答案,那么我们会将这个世界称作童话世界。

  所以密林之国大约是一个童话世界。

  只是“大约”,因为这里的人们并不像童话里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着。相反,几年前的某一日,诅咒悄然降临了这片土地,令不少国民都遭到了“宝石失明症”的困扰,深爱而不得的人双眼会逐渐化为宝石,直到再也无法视物。自然,真爱之吻是解决方法,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得到真爱。

  这很合理,对吧?毕竟只有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注定会两情相悦,但并非人人都是王子和公主。

 

  好在密林之国是个富裕的国家,他们的国王瑟兰迪尔陛下是个精明的商人,将密林的特产草药与美酒——当然,还有宝石——出售往这片大陆上的每一个角落。

  尽管传言说,瑟兰迪尔陛下脾气很坏,不过那又怎么样,他让人们能够过上好日子——包括那些因为失明而失去劳动能力的人——那他就是一个好国王,高高在上的贵族大人们很少有好脾气的,不是吗?

  除了善良而伟大的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为那些得不到真爱的可怜人们找到了另一条路——遗忘,只需要一些药水,先趁着还未彻底失去视力时将爱意忘记,然后便能控制情况不再恶化,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靠药剂恢复一些视力。或许遗忘的事情会有点多,但和失去双眼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国师大人值得所有人的感恩与敬仰。

  哦,忘记说了,国师大人并不是生来就叫国师大人的,瑟兰迪尔陛下为了表达对国师大人的成就的认可,才将他封为国师大人——典礼就在今天——在那之前,他只是一个平民,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但人们都叫他绿叶大人。

 

  所以今天是个大日子,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万人空巷,是的,万人空巷,人们都挤在街边,希望能在国师大人的马车经过时看一眼他穿礼服的模样。

  因为国师大人是个美人,尽管他总是用绸带蒙着双眼——听说是为宝石失明症试药时受到了损伤——但那并不妨碍他的美。柔软的金色长发,白皙的肌肤,即便是穿着最朴素的布衣也仿佛在闪闪发光,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甚至有流言说绿叶大人其实是个贵族——因为瑟兰迪尔国王陛下也有着一头金发——但那怎么可能呢?从来没有人见过像绿叶大人这样对平民温和有礼的贵族。

  偶尔会有人在见过绿叶大人之后不得不向他寻求宝石失明症的解药,只是极偶尔,因为绿叶大人会告诉所有表白者,他在试药的过程中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他无法与任何人两情相悦。

 

  回到正题,绿叶大人的马车在经过中央大街之后,缓缓驶入了王宫,瑟兰迪尔国王陛下会在那里迎接新任的国师大人。平民无法参加典礼,但是典礼结束时,会有烟花从王宫一路燃放到国师大人的住处——这会经过整条中央大街,因为国师大人要求自己的住处与平民区在一起。

  所以人们依旧站在街边等待着典礼结束。

  但是烟花始终没有燃起。

  很快有王城的卫兵来驱散人群,告诉他们典礼取消了,但人们嚷嚷着“要再看一眼我们的绿叶大人” 不肯散去。直到从王宫正门驶出一辆辆贵族马车,贵族的护卫们鄙夷地望着他们:“你们也配直呼王子殿下的昵称吗?”

  震惊的人群忘记了反抗,被呼喝着驱散,然后消息乘着风向全国蔓延开来。

 

  请不要指责这个故事太过离奇,让我们将时间稍稍往回倒退,这样才好理解为什么整个国家没有人知道绿叶大人就是他们的莱戈拉斯王子殿下。

  也不能说没有人知道,瑟兰迪尔陛下,以及他的亲卫们,显然是知情的。毕竟失去王子殿下的踪迹,那也太失职了。

  但国王陛下似乎不是很了解儿子生活的细节,所以在莱戈拉斯摘下眼前绸带的时候,他的怒火几乎点燃整个王宫。

  莱戈拉斯曾经有一双极其美丽的蓝眼睛,如同蕴着海的蓝宝石一般令人着迷。是的,曾经,因为现在那双眼睛已经变成了蓝宝石,真正的蓝宝石。

  “莱戈拉斯,你怎么敢!”瑟兰迪尔一边命人请走所有观礼的贵族,一边靠近莱戈拉斯,强迫自己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敢,这么对你自己?”

  “如果不亲身试验的话,我怎么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呢?”比起失态的瑟兰迪尔,莱戈拉斯看起来十分冷静,甚至太过冷静,仿佛这一幕早在他心中排演过千百遍。

  “我放你离开王宫,不是为了让你去糟蹋自己的。”瑟兰迪尔转向莱戈拉斯身后的那个亲卫,怒视着他:“还有你,费伦,我记得我要求你汇报的是他的所有情况,你的隐瞒行为足以构成叛国。”

  “陛下,我的职责是完全忠于莱戈拉斯殿下。”

  于是目光又回到莱戈拉斯身上:“这就是你想要的吧,总算可以证明我是个失职的国王了,因为我连我的儿子爱上了谁什么时候瞎的都不知道!”

  “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莱戈拉斯开口解释,“但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你个人?”大殿里不再有无关人员,瑟兰迪尔终于能够用音量表达自己的愤怒,“我是你的父亲!这个国家的国王!什么时候儿子与父亲无关、王储与国王无关了?”

  “我以为五年前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做这个王子。”

  “你说你要解决宝石失明症,我放你去了,你现在也已经解决了,还想要怎么样?”

  “你不明白吗,我受够这个地方了,你,和你那群完全不把平民放在眼里的贵族!”莱戈拉斯也再难维持冷静,这座王宫的每一处都令他感到窒息,“你还记得这个王国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子民吗?哦不,所有人在你眼里都不过是赚钱的工具,那你要不要收下我的眼睛?因为这会是最后一对宝石了,绝对可以卖出天价!”

  莱戈拉斯还记得自己最初表达希望能解决宝石失明症时瑟兰迪尔用赞扬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说着他相信自己的绿叶能找到方法挽救遭受困扰的人们。直到莱戈拉斯知晓瑟兰迪尔一直在向失明者收购宝石他才明白自己的决心对瑟兰迪尔来说多么可笑:“我给了他们很大一笔钱,让这个国家更加富裕对他们也有好处,这样不好吗?”

  “用子民的痛苦来换取财富,瑟兰迪尔,你真冷血。”五年前莱戈拉斯对瑟兰迪尔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最好换一个王储,因为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寻找治疗方法。”

 

  莱戈拉斯转身喊了一声“费伦”,他想要离开王宫。瑟兰迪尔总是轻易能勾起他的情绪,他现在只想回到他在王城外的小屋里去。

  不过瑟兰迪尔是不会再放任他离开的。

  “莱戈拉斯,你不能在享受了特殊待遇之后又拒绝承担责任。”瑟兰迪尔的语气忽然平静下来,“你以为你实现‘伟大理想’完全靠的是你自己吗?”

  莱戈拉斯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过去五年里瑟兰迪尔给他的支持,他也知道曾经在王宫图书室看到的那些相关的研究都是瑟兰迪尔命人为他准备的。

  只是……“我不能留在这里。”他依旧这么坚持道。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瑟兰迪尔的亲卫走上前,礼貌地请王子殿下回到他曾经的房间。

  莱戈拉斯没有反抗,或者说,放弃了反抗。

  他听见瑟兰迪尔在身后对他说:“你现在需要休息,晚饭后我们会在书房再谈谈。”

 

  在书房谈话的意思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可能是瑟兰迪尔的一种亲近示好,也可能是因为他不愿让太多人见证父子间的矛盾。

  踏入书房之前,莱戈拉斯重新在眼前蒙上了绸带,无法与瑟兰迪尔“对视”能够让他更好地隐藏自己的思绪。他在一片黑暗中等待着瑟兰迪尔开口。

  “我需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听起来谈论这个话题使瑟兰迪尔不怎么自在。

  真是难得啊,莱戈拉斯这么想着,瑟兰迪尔竟然也会感到不自在。

  “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和他也无关。”

  “你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这个国家的未来。”

  “所以我劝你换一个王储。他不会爱我的。”

  “你就没有想过治好你自己吗?”

  “我只能防止病情加重,并不能让眼睛恢复原状。既然无法挽回,遗忘还有什么意义呢?”莱戈拉斯避开了重点,他曾经有机会修正这个错误的,可是他不愿忘记。

  “这并不能说服我。”

  莱戈拉斯低笑了一声,绸带很好地遮掩了他毫无笑意的双眼:“你很希望我能忘记吗,父亲?”

  “如果这是必要的尝试。”

  “那就试试吧。”莱戈拉斯的妥协轻易得令瑟兰迪尔难以置信。

  “希望你能配合,莱戈拉斯。”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药剂没有使莱戈拉斯的双眼发生任何变化,他自己对此毫不意外,安静地靠在床头,直到瑟兰迪尔踏入房间,他才微微偏头,以便能更好地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瑟兰迪尔不由得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有疼痛后知后觉地在心口蔓延开,他一直在下意识地遗忘莱戈拉斯已经失明的事实,仿佛只要能够挽回,他就可以忽略过去那些日子里他的绿叶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

  “你看到了,没有任何效果。”莱戈拉斯没有蒙上绸带,转头面对着瑟兰迪尔的方向,语气与半睁着的蓝宝石双眼一样冰冷无情,“放弃吧,父亲,这是我应得的。”

  瑟兰迪尔皱起了眉:“没有什么痛苦是你应得的。”

  “是么?”莱戈拉斯歪了歪头,状似天真地问道,“即便我引诱了自己的生身父亲,让诅咒降临在这片土地上,你依旧这么认为吗?”

  “你在说什么?”

  “不过是个玩笑,父亲。”莱戈拉斯轻轻笑起来,看起来仿佛还是许多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王子,“可你也没有那么肯定了,不是吗?”

  瑟兰迪尔几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了,莱戈拉斯应当是……

  应当是怎么样的?他搜遍了回忆,也想不起莱戈拉斯五年前的模样,只记得膝上的幼童逐渐长成挺拔纤长的少年,然后消失在记忆的迷雾里。

  莱戈拉斯似乎对他的混乱一无所知,继续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道:“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了,我是罪有应得。”

  瑟兰迪尔没有心思再与莱戈拉斯争论,他意识到自己丢失了一段过往,而这过往是一切问题的谜底。莱戈拉斯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他不会说,瑟兰迪尔必须自己找出答案。

 

  瑟兰迪尔命人将莱戈拉斯曾经居住的小屋翻了个底朝天,然而除了琳琅满目的药剂与寥寥几件生活用品之外一无所获,瑟兰迪尔甚至没有找到多少与宝石失明症相关的文献。这很奇怪,尽管在莱戈拉斯离开王宫后不久绿叶大人的名声就逐渐为人所知晓,可瑟兰迪尔从未想过莱戈拉斯或许在离开前就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

  那他为什么还要离开?瑟兰迪尔发现自己竟然清楚地记得自己与莱戈拉斯最后那一次争吵,他或许没有莱戈拉斯那么积极地寻找彻底解决宝石失明症的方法,但他自认没有恶毒到会禁止莱戈拉斯实施救治的程度,而且他相信莱戈拉斯也很清楚这一点。

  明明凭借王子的身份更有利于理想的实现,莱戈拉斯还是选择了以决裂的方式离开王宫,然后隐姓埋名从头开始成为百姓口中的“绿叶大人”。哪怕不曾关注过,瑟兰迪尔也能想到旁人眼中来历不明的“绿叶”要经历多少质疑、拒绝甚至攻击才能走到今天。

  这完全是不必要的曲折,除非王宫里有什么是莱戈拉斯必须逃开的,或者,为了某个他极力隐藏的秘密……瑟兰迪尔忽然想到,尽管民间充满了有关“绿叶大人”的传说甚至画像,但是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莱戈拉斯的双眼,似乎从他出现开始,双眼上就始终蒙着绸布。失明的过程往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意味着,莱戈拉斯开始丧失视力的时间与离开王宫的时间相近。

  所以这就是理由吗?为了隐瞒自己开始失去视力的状况?瑟兰迪尔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翻阅着曾经为莱戈拉斯准备的相关文献,他清楚自己正在逐渐接近谜底,却找不到关键的最后一环:莱戈拉斯为何如此确信自己无药可救?

 

  加里安敲响了书房的门:“陛下,费伦说他有东西想交给您。”

  莱戈拉斯恢复的可能性破灭之后,瑟兰迪尔终于同意费伦回到他的王子殿下身边照料:“他不应该待在莱戈拉斯身边吗?让他进来。”

  费伦交给瑟兰迪尔的是一道残破的卷轴。边缘不规则的焦黑痕迹意味着它曾遭到火焰的灼烧,但剩余的部分奇异地保存完好,甚至字迹依旧清晰如新:

  ……惩罚将会降临此地,爱而不得者将陷入黑暗,直至罪恶的爱情被毁灭。

  “我在壁炉里发现它的,当时已经被烧掉了一部分,应该是殿下想要毁掉它,但是它看起来很重要,我怕某天殿下会后悔,就把它留了下来。不过殿下从来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它就一直放在我这里。”

  直到他方才再一次见到莱戈拉斯,他头一回见到从来温和的王子殿下露出那么冷漠的表情,在他提起卷轴时甚至笑得有些恶意:“那个卷轴,或许我的父亲会有兴趣呢?”

  瑟兰迪尔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耳边又响起莱戈拉斯的话,尽管不愿意接受,心底却知道那应当就是过去的真相。

  “莱戈拉斯……”他默念着自己赋予的名字,记忆中的迷雾散开,他想起那场盛大的成年礼后莱戈拉斯试探着靠近,而他假借醉意未曾推开,于是命运在歧路上越行越远;他想起莱戈拉斯抹去他的记忆后无数次欲言又止下藏不住的期待,最后都化为离开前眼底无尽的绝望。

  曾被他捧在掌心的孩子当时想过什么呢?选择一个人留在原地承担所有记忆,一边是美满一边是残酷,而一切都只因为他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心灵,倾尽所有地去爱这个国家的子民。

  瑟兰迪尔来到莱戈拉斯的床边,为白日里那些冰冷的字句而心痛,那不是有意伤害瑟兰迪尔的利刃,而是莱戈拉斯对自己的否定。瑟兰迪尔抬手,指尖拂过莱戈拉斯耳畔的发丝,却听见他不再熟悉的嗓音冷冷开口:

  “知道了真相,就又假惺惺地来表演你的愧疚么?”

 

  莱戈拉斯知道瑟兰迪尔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便爱意散去,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个国家需要瑟兰迪尔,而瑟兰迪尔未必需要他。可是一个人的遗忘并不足以“毁灭”罪恶的爱情,他却舍不得那些两情相悦的美好记忆,理智盖不过心底对温暖的渴望,让他自欺欺人地去寻找另一个“解决方法”,才走到如今面目全非的境地。

  我早该被放弃了,莱戈拉斯在无尽的黑暗中想着,药剂没有抹去他的记忆,反而令他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卑劣,一面说着自己罪有应得,一面却又不甘心从此留不下一点痕迹。

  将你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继续做那个冷漠无情的君主吧,莱戈拉斯几乎想要祈求瑟兰迪尔,重新踏进这场混乱的漩涡对彼此都没有益处。

  可偏偏瑟兰迪尔不让他如愿,感情随着记忆被一道唤醒,无论莱戈拉斯怎样刻薄都不能令他动摇分毫。莱戈拉斯甚至庆幸失明让自己不必面对瑟兰迪尔的目光,否则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句“这是我欠你的”。

  更令他不知所措的是,他以为不再重要的记忆一遍遍提醒着他,他们曾经有多幸福,让他不由得又生出了向往的念头。哪怕看不见,莱戈拉斯也能在脑海中描绘出瑟兰迪尔温柔注视自己的模样,在过去那些分不清昼夜的日子里,那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但这是罪恶的、不应再发生的,莱戈拉斯告诫自己,他们享受着这个国家子民的敬仰,就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

  可是瑟兰迪尔说:“那就换一个人吧。”

  莱戈拉斯震惊地抬头,即便双眼依旧是冰冷的宝石,瑟兰迪尔也能看出其中的难以置信。

  “我开始觉得,这个位置也不是那么适合我,或许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不再是国王和王子,就做一对普通的……父子,”瑟兰迪尔将他的孩子搂进怀里,低声道,“只要你答应,我会安排好一切。”

  莱戈拉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再被困在责任里了。”

  可是莱戈拉斯能听出这只是借口,他从拥抱中挣脱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任你摆弄的玩具吗?”

  瑟兰迪尔沉默了许久,在莱戈拉斯忍不住抬手靠触觉来探寻他的表情时终于开口:“从上个月开始,有些东西就看不清了。”

  莱戈拉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曾经历过,还记得最初的慌乱。

  “你可以再忘记一次。”他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漠,忽视心底的恶魔呐喊着诱惑他答应那场“私奔”。

  “可是我不愿意。”那是五年前瑟兰迪尔没能来得及说出的拒绝。

  如果双眼不曾变为宝石,莱戈拉斯相信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无论怎样不为天意所容,都不可否认这依旧是爱情。

  于是莱戈拉斯小心地摸索着,将双唇贴上瑟兰迪尔的唇。

  接着他感受到脸颊上的湿润,耳畔是瑟兰迪尔惊讶颤抖的声音:“莱戈拉斯……”

  他恍惚意识到,划过脸颊的是自己的泪水。

 

  瑟兰迪尔是密林之国第一位主动让位的国王,没有人知道他带着他的绿叶王子到了哪里去。

  后来的某一天开始,也不再有人患上宝石失明症。

  历史的书写者对此缄口不言,于是只剩下传言还在猜测这场不知从何起也不知因何终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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