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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沙滩上的高中毕业典礼+双人舞

• 双向喜欢，拉扯明示，你微醺且装醉

• BGM：Reverie - Spire & Soda Island（有对应歌词）

• 夏彦，生日快乐

  一串串暖黄色挂灯盘绕点缀着沙滩棚的白顶，在墨蓝的夜空中星星点点的。烧烤串，零食袋和酒瓶子堆在脚边的垃圾袋里。

  这是毕业典礼的最后一环，在座的大部分人在两小时后都会分道扬镳，直到几年后在同学聚会上生疏地挥手碰杯，于是传进海洋的欢笑声怎么听都不够纯粹。

  这不包括你和夏彦。今夜只是你们高度重叠的人生轨迹中的一节，是第三场成人仪式，你们会共同迎来下一阶段。

  刚被朋友起哄完的你急需一个喘气的机会，而那决不能是火上浇油的酒精。你撑起身子，靠近坐在一旁的夏彦的耳边说道：

  “夏彦我好像有点喝蒙了，我出去缓缓。”

  秋冬晚上降温再正常不过，尤其是在海边。夏彦很自然地从躺椅上拿过披肩挂在小臂上，跟在你后面一起出了棚子，你并不惊讶他会一起来。

  尽管沙滩棚半点冷意也挡不住，呆在火光和喧闹旁的感觉却依然和此刻完全不同，好像温度都突然降了几度。正常来说，从这种热闹环境中突然抽离是会有一瞬间难以避免的冷清无措的，像散场的电影或打烊的火锅店，但...

  “小夏小夏，来首歌听听。”

  告别所带来的伤感好像并不只是真的即将要分离的人的专利。沿海的空气有些闷闷的，随着离帐篷下的热闹越来越远，你急切想要随便抓住点带烟火味的什么来打碎不住发散的念头。

  夏彦没问你想听什么，毕竟跟醉鬼说话可得不到回应。下一秒哼唱声就响起。伴奏的，你的，也有他的。

  泪意让脑子懵懵的，连带着鼻音，你说：“诶你刚刚看出来没有，副班和小羊好像终于在一起了耶。”

  他低头调着音量，郁闷地踢着前面那块贝壳：“对啊，你才看出来啊，都多久的事了。”

  “啊？很久了吗？”

  “起码小半年了。还有体委和数学课代表，班长和小姜，是不是一个都没看出来？”他听起来是有些幽怨的。

  “...怎么都在谈恋爱啊！看不出来也怪不了我吧，一个两个天天隔的距离比银河还远，八竿子打不着边。”你气急败坏。

  夏彦也不反驳你，好笑地撇了撇嘴角，小声嘟囔道：“搞得跟离的近的你就看得出来了一样。”

  一离开同学的视野后你就开始蹦蹦跳跳，他也不追上来，就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在两三米远的地方看你整个人东倒西歪。这边摸摸那边蹭蹭，拿脸颊往冰凉的柱子上贴，费劲地睁开眼皮看他。

  “凉不凉，要穿衣服吗？”他找了个沙滩椅靠着，笑眯眯地录着视频。

  “舒服...”你像无骨的八爪鱼一样趴在柱子上，脚下细软的沙子陷进去，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沉甸甸地直直往下滑。

  凉。舒服。想睡觉。

  “诶诶，华生你站稳啊！”

  事实证明网上那些喝酒后把自己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视频完全不是骗人的，下一秒你的膝盖就磕进了软沙里。

  “...算了跪就跪了你别躺里面打滚啊，很脏的，我一会儿回去很难给你洗头发的！！”

  夏彦有些认命崩溃得把正录制的手机放回口袋里，拖着你从地上往上拉，只可惜身体脱力的你完全配合不了，还把他自己弄得也满腿沙子。“怎么喝鸡尾酒也能喝成这样，明明已经尽可能挑了度数低的了。”

  “夏彦！”你突然亢奋地喊了一声，然后就停在他腿旁不动了。

  “...”，他笑道，“还醒着呢？”

  你抓着他垂下来的手指晃来晃去，目光却只从眼前的风景移开一瞬分给他。

  “这个角度的海好好看，天空也是，你也坐下来嘛。”你像平时拍沙发叫他陪你看电视一样拍了拍沙滩，粘了一手的沙子。肌肤，纹路，形状好像都快要通过滚烫的温度烙进不知道哪里。

  海水浇不灭火苗，无法被冲去的沙反倒黏上了他的手腕。

  他轻轻回握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会坐下去的，但是先把披肩穿上好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要穿披肩？”

  上面安静两秒后深深吐了口气，哄人似得：“因为你裙子的布料很薄，腿会冷，手臂和胸口也是，晚上降温了，你还把自己喝得烫烫的，会感冒的。”

  夏彦一边说一边让你把身体往后靠，倚着他膝盖。盈盈圈着软绵绵使不上力的两只手臂，动作轻柔地塞枕套似的帮你套外套。

  “还有晚点派对结束回家之后你不要洗太久，简单冲一下就好，我怕你在里面睡着。早点出来，我会再帮你洗一次头，配合我吹好再睡觉。”

  夏彦机器般吐出早就想好的方案，实际却远没有那么理智。刚刚你握过的指尖好像还是有火星在窜，酥酥麻麻的，不懂事地随着海风四处迸溅，绕着沙滩上坐着的你越烧越亮。他掐了掐手指，将那火苗视为警报灯。

  “哦，好，谢谢你...但是是好看的吧！”

  “什么？”

  “我说我穿这个，很好看吧？”

  真是无厘头。“嗯。嗯，很好看的。”他的声音被风吹得几乎破碎后才堪堪传进你耳朵。

  “嘿嘿，你再夸我两句。”

  要断掉了，要坏掉了。

  夏彦突然觉得自己也变怪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你。你平时是不会拿这些特质见人的，它们并不完全被清醒时的你所包含接纳，不喜欢也好，不需要也罢。总之是新颖的。

  但尽管这些在你的人格组成里只占了极小的一部分，却还是很。

  很吸引他。

  “不只是衣服。”

  灵动，任性，柔软，幼稚，直白。都很好。又多了解了你一点，我真是幸运呀，夏彦想。好像永远都挖掘不完，永远都能比上一秒更加喜欢你。

  像在迷宫里走呀走，以为都要通关了才发现——下一座是棉花糖做的。

  “是你...是你很好看。”

  他可以在迷宫里长住，三年，八年，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和迷宫的主人聊聊天，写写作业，看看海，什么都行。这样他很快就又有力气继续寻宝了。

  “一直都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一直都喜欢，怎么样都好喜欢。整颗心都轻飘飘地，好像要浮起来了。

  讨厌醉鬼。讨厌...喜欢你。好喜欢你，最喜欢你。

  他突然又有点难过了，难过地想掉眼泪。

  醉鬼听不懂告白，得留到明天了。

  …… 

  Stop, wait, breathe.

  ……

  两个人又这样面朝海坐了好久好久，僵挺着背，口袋里的歌都不知道重播了几次，没有人说话，刚刚攀上脸的红晕和温度都要慢慢退了下来。

  他是不敢，纠结来纠结去，想和你多独处一会儿，又想赶紧回到人群中好从这暧昧失控的氛围里喘口气。

  你是不想，刚刚演疯了裙子里进了沙子，好难受。对从小喝鸡尾酒和果酒的长大的你而言，在派对里喝的那些还远远没到足够你发酒疯的程度，顶多算是昏昏沉沉的微醺。

  但刚刚的表现并不全是假的，尽管现在回忆起来陌生，紧绷，又笨拙。但那的确是你想要呈现给夏彦看的被藏得比较深的一部分自己，顶多是被酒精和气氛放大了。你试图从青春期看的那十几本言情小说中搜刮一些经验，可明明在脑海中预演了那么多次，你却依旧没能掌握住今晚的发展，无论是你的破格还是夏彦的回应。

  “但是是好看的吧。”

  “是你...是你很好看。”

  明明希望每次多向他展露一些全新的自己都能是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想要尽可能让自己的那份喜欢显得更沉重，更成熟，更让他信服一些，更像他对你的感情一点。

  却好像每次只是待在一起就什么都握不住了。只能任由沙粒从合拢的指尖漏出，轻飘飘地落在厚厚的沙面上，融进去就再也认不出了。

  你用这些沙子堆城堡，搭钥匙，织被子。

  睫毛一下下扫过你虚搭在上面的手背，痒痒的，你不再盯着海面，旁边的人的目光却更肆无忌惮了。

  要断掉了，要坏掉了。

  理不清。又失控了。好像弄砸了。

  Though I try,

  It all feels the same,

  My dress, my head, my bed, my dreams, they sting.

  ……

  你想和夏彦表白了。

  说起来你们好像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暧昧期，又或者说一直都在暧昧。十几年来，身边都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以威胁到彼此特殊身份的人，只是心照不宣地，名不正言不顺地做着那些情侣之间的小事。

  你会在日记本最后一页夹着你趁他睡着偷偷拍的合照；会莫名其妙买回一堆以前没那么喜欢的橙黄色的小东西；会坚持带着饮料坐第一排看他比赛；会特意把两辆自行车停在一起；会在逛街的时候突然笑出声，然后掏出手机往给夏彦的礼物备忘录里添上一行，哪怕那时是寒风凛凛的一月。

  ...还会恶劣地偷偷拿走别人放在他桌肚里的情书。

  生活的角角落落被他占领得到处都是，睡前的小剧场里也是。

  会挂念，会多想，会吃醋。

  哪有朋友这样的，谁想和你只做朋友啊。

  ……

  所以，

  “我们跳舞吧。夏彦，和我跳舞吧。”

  跳完舞，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你。”

  跳完舞，我们就在一起。

作者题外话：

  看到生日卡题材的瞬间我特别激动，因为当时手头就有一篇开了头被搁置的《Stolen Dance》，是多年后两个人弥补当年错过的毕业舞会的情节，“被偷走的那支舞现在补起来也不晚哦”这类。

  所以原本生贺是想接下去，写三场毕业典礼的。分别是海边晚会，篝火晚会，和传统舞会三部曲，结果卡卡的，最后只写出了海边一场。写得没有很满意，有点可惜，但想说的话都还挺浪漫地表述出来了。

  我的热爱中占比最大的就是跳舞和夏彦，能把两者再次以自己的形式相接起来很开心！

  总而言之。

  夏彦，遇见你是我人生中最开心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希望你新的一年能够天天开心，身体健康，多爱自己一点。我们都会在彼此身边的，明年再一起过生日吧！我爱你！

  夏彦，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