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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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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贝多芬
废萌欧透 这出声也是个废壬了

废萌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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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绵宝宝威震天

窜稀

  都是同人设定,有空发到你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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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霄在携銮

你x电棍 | 电子竞技姓电!

    你雇来的代打如约而至,郊外别墅,你不着寸缕。

    地方很特别,别墅后就是庄园,荒无人烟,没有人在这里。

    想法很特别,你带来了一只猫,你甚至想,他会不会骂你,如果你使出小炮跳脸,他会怎么伪装成从未来过这里,可能会死在他手里这件事让你战栗不已,又兴奋难当。

    你是白字,他是你找来的代打,动机很特别,爱上电竞选手这种事太过荒谬,已经到了你自己都怀疑这是不是真实的程度。......


    你雇来的代打如约而至,郊外别墅,你不着寸缕。

    地方很特别,别墅后就是庄园,荒无人烟,没有人在这里。

    想法很特别,你带来了一只猫,你甚至想,他会不会骂你,如果你使出小炮跳脸,他会怎么伪装成从未来过这里,可能会死在他手里这件事让你战栗不已,又兴奋难当。

    你是白字,他是你找来的代打,动机很特别,爱上电竞选手这种事太过荒谬,已经到了你自己都怀疑这是不是真实的程度。

    而这些里面最特别的一点是,这是你第二次雇他。

    他在这一行很出名,出名在很有“行品”,同一个主顾从不接第二次,充满着神秘感,就连代号也是那么具有反差感,“我们喊他大电老师,你也可以这么喊,但你要想好,他的电话只能打一次,这是他的规矩。”中间人笑嘻嘻的递给你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你看了看纸条上的其他信息,接头暗号,尊尼获加。你以为大电老师是一个不起眼的大叔,没想到来的是个穿着得体的年轻人,脸上有斑,不太健康的死人相,瘦的伶仃。

    “这是我的账号,我…”

    “白字闭嘴。”

    除了你给他的账号之外,他只收走了一些鱼丸,顺便逗了逗猫。

    甚至都没有一句保证,就离开了。

    你心脏乱跳,却难免猜忌他,直到三天之后的一通电话,再登上账号一看,你不再是白银,你的眼泪才敢真正落下来。

    你变成了一个钻一,一个你之前梦寐以求的段位,钻一,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钻一。

    他受邀完成了你的任务,从此白银黄金你终于可以避之如粪土,你现在是一个钻一,你知道你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你很感谢他,而永恒白银的噩梦也渐渐变成了另一种带着旖旎绮念的梦,主角是你,还有你雇的代打,他,大电老师。

    次次如此,你都要觉得是不是白银说的话给你下了降头,才让你爱上这位干代打的亡命徒大电老师,多么可笑。

    你换了手机号,再次拨打了他的号码,他似乎知道对面是谁,有点不耐烦,你瞬间报出一串数字,这对于他这么多年来收到的报酬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天价,你说,我不想做白字了,我要做彩字。

    沉默许久,他还是答应了,如你想的一样,只是他声音有些沙哑,“可以,你想要什么?”

    “我要见你一面。”

    -

    你们约在这里。或者说,是你把他约在这里。

    他进门,看到你一丝不挂时眼神马上躲开,被地上的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你喜欢这个?”他手摸上猫的脖颈,嘴里不住嘟囔着皮克斯乖小头听话妮蔻你别欺负他之类的话。

    银渐层毛色漂亮,在空旷的房间里溜达,被他一把捞到手上托着。

    你恍若未闻,见到他,你不可避免的开始落泪,“大电老师,看我一眼。”

    他轻轻点着小猫的脑袋,“挺好的,这只很鲜活。”

    “和我上床。”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抿起嘴,一个职业选手不应当给出其余的反应,他已经为你坏了规矩。

    “我做了很多梦,梦里都是和你。”

    或许是因为从未听过这种直白的话,他居然显得有些慌乱。

    “你看看我。”

    听见你的话,他嘴角动了动,皱着眉不置一词。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屋里没有风,你却感受到了冷,冷空气让你汗毛直竖,他拨弄着猫的尾巴,置若罔闻。

    “说话啊!你叫什么!”

    你声音抬高了许多,但你仍然不敢歇斯底里。你不能被他看出来你急了。

    他目不转睛,专心逗弄着猫。你与他这样对峙着,猫受了他气场的压迫,眼神四处乱撞着,不敢抬起头,只敢畏畏缩缩的看向其他地方。

    你累了,抹掉了自己的眼泪,而他终于有所表示。

    “主播不会吹唢呐。”他拎着猫颈后的皮,将它放到地上,转身出了门。“我叫电棍。12306,不见不散。”

    “是吗棍哥?”你愣愣开口。

    “时髦棍哥。”你夸他衣着打扮时尚。

    “侍猫棍哥。”你谢谢他逗你的猫。

    原来他是电棍。

    电子竞技姓电的那个电棍。

    原来他是电棍。

    你不由得想起刚刚电棍稳健的眼神。  

    他抱着的猫眼里始终没有他,而他眼里始终没有你。

海绵宝宝寻巷c

把我大爹@Courir. 😎 拉入坑了让她给我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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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me on me

地铁上拿指头戳的,又累又烂

以后绝对不碰指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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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me on me

⚠️棍炫/性转/有废话⚠️

画爽了,不得不说棍哥这一套还挺好看;就是画出来的跟本人没什么关系

p2是当时不清醒画错发色的版本

然后就是我搞cp是真的生硬啊,烂中烂


我觉得我作为被二创吸引过来的ylg已经够努力了,角色理解不到位是正常的,你们骂的时候稍微轻点吧

⚠️棍炫/性转/有废话⚠️

画爽了,不得不说棍哥这一套还挺好看;就是画出来的跟本人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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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是我搞cp是真的生硬啊,烂中烂



我觉得我作为被二创吸引过来的ylg已经够努力了,角色理解不到位是正常的,你们骂的时候稍微轻点吧

长花喵

动作有参考 不会画背景 用纯色凑合一下吧

动作有参考 不会画背景 用纯色凑合一下吧

海绵宝宝寻巷c

「棍炫」流浪狗

1.5w HE 后面烂尾了可以不看


当侯国玉拿到外卖,从电梯出来时,看着自家房门外蹲着个人。他看了一眼,是个穿着灰色运动外套的男人,快要夏天了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本来不想理会,直到那个蹲着的人听到有动静,看了他一眼。瞪圆的眼睛很大,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对方跟他对视后也没把视线挪开,眼神里还有一种莫名的可怜感。


“卧槽……晓萱?”侯国玉想起自己置顶的网聊女网友,对面没爆照过,到是发了一张眼睛及以上的正脸,下面给截去了,齐刘海的头发到真有点像女生。


对方听到侯国玉喊出自己的网名,耳朵莫名通红。


许昊龙被一群狐朋......

1.5w HE 后面烂尾了可以不看


当侯国玉拿到外卖,从电梯出来时,看着自家房门外蹲着个人。他看了一眼,是个穿着灰色运动外套的男人,快要夏天了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本来不想理会,直到那个蹲着的人听到有动静,看了他一眼。瞪圆的眼睛很大,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对方跟他对视后也没把视线挪开,眼神里还有一种莫名的可怜感。




“卧槽……晓萱?”侯国玉想起自己置顶的网聊女网友,对面没爆照过,到是发了一张眼睛及以上的正脸,下面给截去了,齐刘海的头发到真有点像女生。




对方听到侯国玉喊出自己的网名,耳朵莫名通红。




许昊龙被一群狐朋狗友撺掇的去建了一个性别为女的小号,随机加个网友聊骚。刚建立一堆“通讯录好友”涌进来,他刷新几下,“猜你喜欢”的推荐里有一个头像为猫,名叫电棍的名片。




“要不就这个吧!”许昊龙喝酒喝的晕头转向,在一群繁杂的名字里挑了一个看起来最正常的。酒吧太昏暗了,一群人脑子也昏暗,不知道是哪个喝醉的高声大喊:“你第一句跟他发‘一个人在家好寂寞,哥哥可以陪我聊天吗?’这样!”




卧槽。许昊龙手一抖,差点拿不住手机。他的头像是网络上随便找的美女穿裙子旋转的网图,名字取名叫晓萱,他心虚手又抖,加了对方好友后,对面秒通过,发了个“?”




“我靠,这种东西被举报了怎么办。”龙哥大抵还是怕的,于是先发了句“你好。”




一群人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哄笑,彩色昏暗的空间,白色的屏幕成了这桌人唯一的聚焦点,坐在许昊龙身边的朋友笑到:“就是要被举报啊,我等不及看对面骂你了。”




好过分啊。许昊龙想着,但又莫名期待着对方的反应。抱着这样的期待,许昊龙将“一个人在家好寂寞,哥哥可以陪我聊聊天吗”发了过去。正常人都会举报的,对吧?




对面又发了个“?”然后跟了一句“卧槽”,头像为可爱猫咪的男人说话不是很友善啊:“竟然能有卖yin女加我,牛啊。”




这有什么可牛的,许昊龙眼前一黑。身边的烂人朋友笑得更大声了,指着屏幕里的男人,口中说着许昊龙:“操你m,你成了卖yin女了,哈哈哈哈哈——”




许昊龙脑袋被吵的更晕了,把息了屏手机揣进了衣兜里,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走了 不玩了,你们先喝。”




“龙哥付个钱再走怎么样——”很沙哑的男高音格外刺耳。




许昊龙被酒吧外冷冽的冬风给吹清醒了,酒意消散了一大半,想起刚刚那个网友,又打开手机发消息:“嗯……对不起啊,刚刚和朋友打赌输了。”竟然没有账号被拉黑的红色感叹号,许昊龙还挺感叹对方的好脾气。




对面这次没有秒回了。




许昊龙望着路灯,冷清的街、气氛都在店里,颗粒不大的雪粒飘下来,行人走的路上还有一层浅薄的雪,不过大多都被过往行人的皮鞋踩脏了。




他打了辆出租车,回了家。黑心司机多绕了几圈的路,他意识模糊,到目的地下车一看结账三十多,被吓了一跳。




心里咒骂着司机,手里的小票被他一下一下戳烂,又将零散的碎片揉进手心里,不敢反抗地结了账。到家喝了点白水,洗了个澡,抹去一身的酒味后,才窝进被窝,拿出手机,三四条红点闪烁。




“我还以为真是卖yin女,好可惜啊。”有什么可惜的,他很想和人聊sao吗?




“对不起啊刚刚打游戏没看见,你这个号是新号吧。”




“你人呢?”




然后就没别的消息了,最后一条显示是在半小时之前。还有一个红点是某个APP推荐的广告视频。




烦透了。许昊龙装作没看见,手机插上充电器关机后,把头蒙进被子里,疲惫的精神的支柱在床上溃散,很快变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他俩就这么认识的,第二天两人聊了起来,对游戏方面还多有共同了解,双排了几天,但因为两人合伙后的拉垮操作导致电棍不断掉段,然后分奴狗为了保住自己最后的底线:钻一,拍拍屁股抛下许昊龙一个人,跑了。




他俩之后虽说再也没双排,但是对于生活方面聊的更多了,时不时对面给他拍个饭菜、风景。许昊龙也分享分享自己的鲜葱美好快乐生活。




一来二去聊了半年多,许昊龙出于不知道什么心理,套了个假发,褐色的头发配上一双在男性里算大的眼睛,再加几个意识流模糊滤镜,和再丑也能成美女的修图天赋,给对方发了过去。




红点一闪一闪,QQ的特别关心提示音一声又一声的响,许昊龙也傻乐着笑。半夜十二点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屏幕是亮的。




“卧槽,你真的是女的啊”往下都是很多感叹原来他真的是女性的言论,最后一条是“这下把你置顶了。”




龙哥到挺不满,他这个人妖号创立了半年,就电棍这么一个好友,对面儿怎么这样,一得知他是个“女”的就搞特殊置顶了。




许昊龙完全把自己代入了女性的身份角色里,像个小公主一样耍起小脾气:“你怎么才置顶啊,我几个月前就把你设为特别关心了。”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许昊龙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发了些什么吊话,此时撤回就显得太刻意了。心又有些紧张,不,格外紧张,手心都开始冒汗,但愿对面不会把他当成变态来拉黑。




“你这号是不是就我一个好友啊。”提示音响起时许昊龙才松了口气,他侧躺着鼻子堵,这几天有些感冒,一紧张一放松一个来回,鼻子都顺气了。不知道这有什么灵丹妙药,跟小时侯爸妈查房时一紧张就不堵塞的症状一样。




他吸了吸终于能够正常运作的鼻子,才开始打字:“是啊,不然我这号我早注销了。”




对面傻笑:“那我还挺荣幸。”




聊天消息到这里戛然而止,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小暧昧,不过龙哥把这归于对方知道自己是“女性”的原因。




他觉得房间太闷热了,这样他的感冒永远也好不了,整个脸颊发热,晕乎乎的。我感冒加重了吗?许昊龙躺着想,辗转几次后被热的冒汗,起身打算上个厕所,顺便去客厅摸点吃的。




许昊龙打开窗户,五月份的天气快跟夏天一样了,晚上不下雨就是闷热,比室内还要高几度的热流冲了进来。




怎么会这么热啊。许昊龙心底抱怨,但想着还是透气为妙,本来想去客厅弄点儿东西的想法又被名为懒惰的情绪压了下去。要不还是算了,太麻烦了,吃完后还要刷牙……




于是他又乖乖的躺回床上盖好被子。




第二天睁眼都十一点多了,这一觉睡的倒是舒服,整个人神清气爽的,感冒差不多快好了,只有点小咳嗽。打开手机时他吓了一跳,电棍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




就像现在一样尴尬,侯国玉连着发了十几条消息给他的女网友,而特别关心的提示音无一例外都在对面蹲着的男人的手机里响了起来。




许昊龙颤颤巍巍地掏出电量只有5%的手机,不是他想留这么多,本来充满百分百的手机在高铁上时被他用完了。本来想留着点的,许昊龙怪委屈。




接二连三的消息问着不一样的问题,龙哥头都大了,不知道该回复哪一条。于是打下了两个字来回应此时许昊龙最想知道的问题:“是我。”




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侯国玉先叹了口气,开口说:“进来吧。”




两人其实是有对方的地址的,交换了几个月也没人愿意去尝试一下,但今天就用到了不是吗。




“嗯……晓……额,你叫什么?”侯国玉烧了壶开水,望着面前的一人份餐,期望着面前这位网骗自己的男人吃过饭了,这样他的营养这一块儿就不会缺失了。但这显然不适用于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怜的许昊龙身上。




“许昊龙。”然后他就不发声儿了,和父母闹脾气后发现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是自己认识却没见过面的网友,太可悲了。




侯国玉看着对面有些怕生的模样,有些可怜他:“我叫侯国玉,本名。”他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为啥会想到来我这儿?”




许昊龙其实挺心虚的,他害怕对方知道自己是个女的后把自己踢出去,但现在这样看起来结果还不算差,对方好歹收留自己了。或许潜意识中许昊龙总把对面定义成见色忘友的人,大概是因为一知道他是“女孩”就把他置顶?




“吃点儿东西不。”侯国玉把面前的餐往许昊龙那方向推。许昊龙是真饿,但也是真不好意思,哪有流浪到别人家还吃东西的理?于是他故作坚强的推了回去,红着脸:“没事,我在高铁上吃过东西了。”




这次撒谎的下场就不如之前的了,他饥肠辘辘地盯着侯国玉吃着饭,心里很馋。侯国玉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心里暗笑许昊龙是个傻子,但还是不会给对方剩菜的。




侯国玉吃完饭后把餐盒收拾了,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我说,你要是饿你就直说,在这儿强撑着又讨不到好处。”




“嗯……嗯……”许昊龙有些心不在焉。




他是真觉得许昊龙在家没什么自理能力了,侯国玉气的头疼。去厨房倒了杯开水出来递给许昊龙:“你先着撑点,客厅里有水果,我去给你做点饭,不过要等半个小时。”




会做饭的男人真帅啊。许昊龙捧着热水想到。




做饭花时间的主要是煮饭,电饭煲运作二十分钟,菜都做好两道了。侯国玉留了个心眼多煮了点饭,打算明天早上起来菜和着饭一起热了吃,懒的去楼下早餐店买那又贵又油腻的包子了。




菜比较简单:很经典的西红柿炒蛋和青椒土豆丝,没有肉菜。




侯国玉道:“家里肉没提前解冻,你先将就着吃吧,这俩菜也简单。”又去拿了双碗筷盛好米饭:“量大,管饱。”瞥见一旁没动的水果,想着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凶了,对方害怕不敢动。




明明他俩在网上聊的挺熟的,一天一百多条消息来回发,也不中断,QQ特效火柴都燃起来了,哪能想到现实中相处半小时没说几句呢?




许昊龙见对方没有表达出任何嫌弃他的意思,这才吃起来。别说,菜虽然简单还挺好吃的。两个人都不是自来熟的性格。许昊龙边吃边打量着侯国玉:他真心觉得侯国玉挺帅的,或许是有会做饭的这一项加分,但是这样的相貌还挺吸引他。




“xinkule……”许昊龙开口。




侯国玉自己想着事情突然被这开口被吓了一跳,脸也有些红:“啊……不辛苦不辛苦。”许昊龙差点没笑出来:“我说你游戏ID呢,但你也确实辛苦了,谢谢你啊xinkule。”




“哦,哦。”侯国玉把脸别到一旁,不让对方看到他的囧样。




吃完饭后许昊龙主动提出来要把碗洗了,两人为此争执了不久,侯国玉说他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做事。但执着不过许昊龙说他什么都没干,至少让他做点贡献吧。




两人又重新坐回桌前,本来开始有些熟稔的气氛又降落回了冰点。




“现在你可以说清楚你为什么来我这儿了吧?”侯国玉问。




“呃……就是和父母吵架,他们说如果我不依赖他们就一事无成,整天躺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我气不过就跑出来了。”




“这种时侯不应该去找份工作证明自己吗,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小说都是这么写的。”侯国玉算了算,两人住的城市之间高铁和公交所有路线算上至少要五个小时。




“下意识依赖你了。”有人脱口而出。




“……啊?”气氛似乎又变得有些暧昧,两人有些心照不宣。侯国玉其实一直很欣赏许昊龙那种性子的,他觉得如果在网上互相置顶、特关,算不算网恋了呢?




可惜对方是个男的……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了,恋爱主要还是看吸引力,何况他一直觉得“晓萱”这个人很有趣。




“你可以收留我不?”许昊龙问道。他打算打个直球,反正自己也有钱,哪怕对方不肯答应他拿多少钱都要对方同意这个无理的请求。




侯国玉其实已经猜到了对方会这么说,只不过没想到许昊龙那么耿直。就凭借一年网友的关系和那份有些模糊畸形的好感,他不可能不同意。但这样真的正确吗?他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看到对方沉默了,许昊龙有些焦急,他像一只为了去留展现着自己的小狗一样:“我有钱,我可以承担自己的生活费。”然后心急地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却只听见“嗡”的一声,电量本就没剩多少的手机彻底支撑不住,关机了。




有些尴尬。许昊龙很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你这儿有充电器不?苹果的。”




“没,只有华为的。”侯国玉起身,把手机揣进了兜里:“走吧,我陪你去买,充好电把生活费转我。”




许昊龙眼睛亮了。




像一只饿了三天终于得到食物的流浪狗。侯国玉看着许昊龙想着。




两人散着步,只穿单衣都觉得热。风吹着,因为是工作日,大街上十点多却没几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苹果专卖店,人家都准备下班了。




交涉了一番,最终许昊龙还是把他心心念念的苹果充电线拿下了,被耽误了下班时间的店员颇有些怨气,卖完东西后锁上门,拔腿就跑。




许昊龙看着店员离去很快的背影,感叹了一下:“跑那么快做什么。”侯国玉道:“赶最后一趟公交吧,谁知道呢。”




“我们也走吧。”“不多逛会儿?来这儿的第一天不走走?”“明天再说吧。”“我还要上班。”电棍往前走,看着许昊龙原地没动,又停下来脚步。




他伸出手:“走吧?”




许昊龙反应过来,向前几步握住对方有些冰凉的手:“嗯,嗯。”一切都有些太自然又太顺利了,唯一显得不正常的地方是两个人因为血液加速通红的耳垂,和微微发热有些出汗、却又紧握住的双手。




“别松开我,我不认路。”许昊龙说。




侯国玉傻笑:“不松开,不松开。”




两个人身高其实差不多,并排走着,中间的手交叠在一起,不太顺利,拉拉扯扯打着绊走,跌跌撞撞的,路灯下的影子被拉长。他听着河边的水声,湿润的风带着些水汽吹过二人的脸,好像有些明确的心意像一份文件一样,被对方看完后盖上了章,收进文件夹里。




他好似被人收留了一般。




两人回到侯国玉家时,侯国玉望着并不漆黑的屋子惊叹了一声:“出门没关灯啊。”暖色的灯光映在他俩交握的手上,许昊龙突然感到了羞涩的情绪,把手抽了出来背在背后。




“反正也没出去多久,交不了多少额外电费的。”然后换下鞋拆开包装盒,找了个插口充上电。




“转你多少钱啊?”许昊龙操作着打开微信。毕竟现在人转账付款真没几个用QQ,他又觉得支付宝麻烦:“你加一下我微信呗。”




侯国玉把自己手机点开,打开微信的二维码,看到了好友申请:“哦……last炫丶,好中二的名字啊。”




“咳咳,我觉得多好的啊。你要多少钱?”龙哥打开了转账界面。




侯国玉一边刷着许昊龙的朋友圈,一边问:“你打算住多久啊,住多久给多少钱。”




许昊龙盯着他,认真地道:“我住一辈子,看你答不答应。”侯国玉被呛了一下,玩手机的手一顿:“你不打算回去啦?”




许昊龙想了想,他觉得他出来打拼一段时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住所……他找到了可以依赖的人。虽然他都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但还是找了个理由打算混过去:“我打算出来自己独立生存一段时间,我会和父母沟通的。”




说起父母,许昊龙倒是愣了一下。他这破脾气又不是没有闹过离家出走,不过白天离晚上回,一来二去的父母也都习惯了。这次他或许是铁了心的要做出一番事业,他望着聊天界面里没任何动静的父母,没有出声。




或许心里还是会期待他们的关心……对吧?




看着半夜十一点的时间,自己健康作息的父母早就进入睡眠状态。龙哥有些烦躁了:“明天再说吧,我到时侯跟他们聊聊。”又开始逃避自己不想面对的问题了,龙哥打心底里叹了口气。




许昊龙抬头看向侯国玉:“嗯……你这儿有多余的洗漱用品不。”




侯国玉回顾了下,他们买了充电线,愣是把生活必需品忘了。或许充电线大于日常用品这种念头早就占据了绝大多数年轻的思想。




“我找找,你等下。”侯国玉开始翻厕所旁边的柜子,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跟“仪容”相关的东西,最后不负众望的掏出了从酒店薅的一次性洗脸毛巾和一次性牙刷。




刷牙的杯子他俩随便拿了个喝水的,侯国玉答应许昊龙明天等他结束工作后就去超市一起买。




“真允许我住下啦?”龙哥眯眼笑。




侯国玉平时富有逻辑性的脑袋此时也不好使:“能不让你住下吗,咱俩啥关系。”




……什么关系呢?




二人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言。于是今晚的冲突高潮来到了所有无论是电视剧啊、小说啊、电影啊总之关于合租室友乱七八糟的狗血剧最重要的问题:床该怎么安排。




侯国玉其实认为他俩睡床都没有问题,床够大,皮沙发不仅不大,睡着又不会舒服。另一个房间是书房,平时侯国玉用来办公、打游戏,没那闲功夫去多添置一张床。




许昊龙又不好意思和刚见面一天,关系哪怕现在都还有些模糊不清的人睡一张床上,他是真的怕半夜发生些什么。




侯国玉要气笑了,他说你既然那么害怕何必来找他呢?许昊龙是真的怕他们二人吵起来,刚修建好的脆弱联系如果崩裂就很难修补回来,于是他还是松口答应了。




毛毛躁躁地洗漱完,洗脚随便拿淋浴器冲洗了一下,上床前侯国玉跟个傻子一样神神秘秘的给他看一个东西。




“什么啊?”龙哥其实挺好奇的。




于是侯国玉将蓝色瓶子从厕所旁的柜子里拿了出来——“漱口水!”他还兴高采烈的介绍这东西是进口的,朋友送的,却一直没有拆封。有客人的话,还是拿好东西出来用用,展示一下心意。




“哦。”许昊龙接过蓝色瓶子,望着背后的说明:“成人用25毫升,嘴里含25秒吐出来,就这样。”然后他拧开瓶子,往黑色小盖儿里到了半盖,一仰头往嘴里送。




刚含进嘴里,背后有个东西就窜了上来。侯国玉半个身子贴着许昊龙的背,问道:“咋样,什么感觉?”




这下把许昊龙吓得漱口水都吞进了一半,呛地他直咳嗽,生理眼泪都被咳出来了。漱口水那股清凉、辛辣的味道直冲他的嗓子,顺着滑到了肠胃里。




“操……”龙哥把剩下的漱口水全都吐了出来,这口算是白含了。“这东西不能食用啊,我会不会死啊,要哭哭惹。”许昊龙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又咳嗽几下,把卡在嗓子眼里的那些漱口水咳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不过这东西啥感觉啊,什么味儿的?”这东西侯国玉也不是没用过,不过有些太久远了,于是他直接对瓶喝了一口。




好像量有点大,感觉那股味道直接飙升到脑袋里了。等过二十五秒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水吐了出来,呸呸两下,抹了把嘴:“感觉一般嘛,不过口腔好像确实也清新了不少。”




“这玩意儿说是杀菌。”




“那还蛮高级的。”




两人磨磨蹭蹭地躺在床上时,都已经十二点了。大家都是夜猫子,也没什么不习惯,这样的作息时间不过是常态。




此时漆黑的屋子里有两道呼吸交替着,并不沉闷的空气多了点沉重感。




许昊龙小心翼翼地朝侯国玉躺着的方向翻了个身。被子摩擦和床垫发出的吱呀声,在静悄无声的房间里格外地响。




他知道他没睡。他就听着他的呼吸声,不自觉地去在意侯国玉呼吸的频率。越不在意,越无法去控制,两道呼吸声渐渐转为一道。但是这样的呼吸频率是龙哥所不习惯的,可能是呼吸太难受了憋的慌,许昊龙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知道、一个人问另外一个人味道是什么味儿时,是要表达什么吗?”




呼吸间缠绕了股很明显的薄荷味。




“表达什么呢?”侯国玉装作不知道。




言情剧谁没看过,无非就是在女主吃下甜食的时侯凑过去抹掉那粘在嘴角上的奶油,一脸幸福地吃完。或者是在女主品尝美食时凑过去问她是什么味道,然后吻住女主,松开后笑着说是你的味道。太老土了,但是许昊龙很期待的老土剧情并不会发生在他俩身上。




“是男主想要亲吻女主的信号啊。”




“哦……”侯国玉转了身,却是背对着许昊龙的。




龙哥其实心里有很多疑问想问出口,但是对方明显拒绝交流,他能怎么办呢。明明都胆大到躺在同一张床上了,心里却都住着个胆小鬼,躲避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两人各抱着心事,数呼吸声数了太久,最后自己的呼吸最先平缓了下来,沉默地睡了过去。侯国玉这才敢转过身来,描摹着许昊龙的侧脸,许久后才说一句。晚安。




有些时候一个拥抱太炙热了,如同初夏破晓云雾的暖阳,温暖和火热并存,卷起的厚重云层湿润的包裹着他的身子,让他不至于被灼烧。




他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像小说里常常描写的那样,两人拥抱着,靠在一起醒来。




他想凑过去抱住他。




听到旁边的异动,侯国玉出声到:“醒了?”“嗯。”得到回复的侯国玉三两下换好衣服,随便扯了件T恤往身上套。




“我去弄早饭,你要不再睡会儿?”




“不用,也该起来了。”许昊龙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平时熬夜到两三点的身子,难得一次十二点睡,竟然觉得精神饱满。对于他人的阴间作息时间成了个优势了。




一看床头闹钟才七点,更是骄傲。




早饭果然是昨晚多留的菜和饭拌在一起,这么吃感觉比包子馒头棒多了。果然自己还是爱吃米饭啊。许昊龙把番茄炒蛋的汤汁和到米饭里,白色的珍珠此刻鲜艳的红。




吃完早饭,侯国玉匆匆忙忙去洗漱,他今天有个项目要谈,老板说这个投资方很关键,如果拉得到投资就给他涨薪资。实话说,就他老板搞的产品,有创造性价值,但能被人看中确实是少之又少。




侯国玉望着镜子里自己有些苍白的脸——他一晚没睡着,枕边人睡眠时的呼吸声干扰、牵扯着他的神经,精神混乱间又拿着漱口水灌了一口。




“咳咳!咳!”他把水吐出去。“我操,我以为是……是我杯子里的水。”又中招一次。




听到动静的许昊龙本在厨房洗两个人的碗,听到侯国玉的咳嗽声吓了一跳,本来想跑过来看但又丢不开手上的事物,于是只能呆在厨房,心急地扯着嗓子大喊:“怎么了——”




“没事——呛着了而已——”




八点他要赶到茶楼去,幸亏那茶楼不远,车程二十分钟的样子。现在时间七点半,再抓紧点来得急,不过还是早点到比较好,给甲方留个好印象。 




侯国玉站在门口,手上操作着打车app。“白色车……”他抬头看了一眼许昊龙,道:“我大概中午回来,多半会在那边吃饭,不用管我,你自己点个外卖吧。”说着看着门口的落地镜理了理领带,又看了看磨的锃亮的皮鞋:“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等到门“碰”的一声关上,许昊龙才迟钝的“嗯”了一声。




现在才七点半,许昊龙突然不知道时间该怎么去分配了。一般他都十点多起来,再磨磨蹭蹭几下,上午就过去了。一天的开端从下午开始成了习惯,这突然多出的四个半小时,有点显得突兀了。




他发呆,直到手机收到了他父母的消息。




“该回来了吧乖宝,脾气闹够了?”




什么叫他脾气闹够了啊,明明是他们先开始挑起争端的。他头疼,却又格外的心虚。心里冒着一团微小的火苗,他感到了烦躁。




热的吓人。整个人都在冒汗,上午倾斜的阳光没有任何树叶的阻挡,四楼高的房子可惜树苗是新栽种的,太矮小可笑,挡不住任何的阳光。透过玻璃的阳光仿佛是被火烧过冒着红光的刀子,一下一下割裂着房间。玻璃和太阳一并把屋子变成了温室、桑拿房。可他偏偏又不敢开窗,没有纱窗的设计真的很脑瘫,虫子无论是蛾子还是蚊子都会循着飞进来。




厚重防偷窥的黑色窗帘成了庇护所的图腾。拉上不到五分钟,房间温度似乎降下去点,一摸窗帘布:滚烫。黑色果然吸热,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




他接起了来自父母的通话。




侯国玉觉得今天挺幸运的,他们老板开发的产品得到赏识了,和对方谈妥了,合同也签了,投资方还请他吃了顿午饭: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的六十块钱的汉堡,说是加了什么高级牛肉和海鱼,他不清楚,这不是打工人该考虑的事情。和老板通话后还得到了来自老板愉悦转账的1000元红包。




他本来想带许昊龙晚上去吃点好的。




钥匙插进门里的声音太大了,让侯国玉没听到屋子里的谈话声。声音却又太小了,让许昊龙没听到清脆的开门声。




“我要跟你们重复多少次,我有自保能力,我就是为了证明我自己才出来打拼…………我都成年了,为什么不能换个城市…………怎么又扯到网友头上了?我就随便找个地方住,他哪来的时间骗我…………我和他……”




“真不熟。”话音落地宛如化为了实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许昊龙被吓了一跳,抬眼朝门望去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侯国玉,刚刚的响声是侯国玉的背包落在地上。




侯国玉觉得可怕,他给许昊龙吃给许昊龙住的地方,关系迷迷蒙蒙却带着一条清晰可见的线。许昊龙就像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在许昊龙父母那里是,在他这儿也是。被填饱肚子后转身就想去找下一个地方。是他不够好吗?无私奉献的不够多吗?一定要把所有钱掏出来对方才能满意?……也不尽然,白眼狼等到那一天的时候多半拿了钱转身就走,徒留他一个人竹篮打水一场空。哦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许昊龙就像条狗一样。




侯国玉的气息阴沉的可怕,在无数地儿受过的委屈、愤怒本来被好好掩埋,偏偏有一条不知哪里来的流浪狗不懂事,一下接一下,全给他挖了出来。




许昊龙看着他,又看着手机,父母的唠叨和愤怒还在继续,另一边新的矛盾又产生。




于是他把电话挂了,很不孝顺的举动。耳边没了父母的嚷嚷,龙哥觉得清静了许多。父母再度打过来的电话他不再理会,手一划开了飞行模式,这样任何人的消息都进不来了。




气压低,明明是大热天寒意却莫名往上冒,许昊龙整个人像是被惊吓到一般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刚想开口却被打断。




“……滚出去”




侯国玉都不记得自己吐出了什么字,他脑子像是被灌了酒精一样,一片发白,仅剩的逻辑就是支撑他该如站着,他想睡个觉,喝多了是这样的。




上次喝多是什么时候呢?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开会时一页笔记本有着歪七八扭的字:明明每一个字看起来都成型,拼在一起一大篇就像鬼画符了。说出去的话亦是如此,每个字都是从新华字典里扣下来的,褒义贬义都谈不上,凑在一起就富有攻击性,就像慌乱却又逐渐消逝的脚步声拼凑起来。




真是失败,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侯国玉去关上了门,缓缓瘫坐在地上,靠着鞋柜。木地板的冰凉转瞬间消失殆尽,贪恋的冰凉的温度悄悄溜走。




怎么会有人夏天喜欢石地板冬天喜欢木头地板呢。家里唯一有石头地板的地方是……厕所、厨房?太脏了,他不会去的。于是在明明是春天却又炎热的日子里,侯国玉第一次打开了空调。




还是很热啊。他迷糊着想,再冰冷的空气也吹不散他心里的火。就像拿着一块冰块去火焰里,温度高低交换却起不到任何效果。




工作多年改掉了上学时养成的午睡的习惯,今天那疲惫的困意又悄然冒头,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后靠在床边,背对着吹着冷气的空调睡去。




侯国玉之前搜过一个很蠢的问题:为什么人沾了床就想睡觉。原因有三:一、条件反射,说白了就是平时都在床上睡,一躺下就又犯困。二、疲劳综合症,长期睡眠不足或太过疲惫也会导致想睡觉的毛病,他可能处于这样的状态,太疲惫了。紧绷着神经一个晚上,现在迟来的困意席卷了他的整个思维。至于第三点,谁在乎呢,侯国玉早就借着个支点浸入无边梦境了。




许昊龙在街上乱晃。




龙哥很后悔在中午这个太阳直射的点跑出来,但目前说不清的误会却让他不得不暂避锋芒。好吧,他承认被侯国玉那句“滚”吓到了,无奈之举,他只得如同丧家之犬灰溜溜地跑开。




许昊龙心里冒着说不出的苦涩,他人生地不熟,只好在之前侯国玉带他去的那条街上乱转,看到那家苹果专卖店,鼻头猛的一酸。一股说不清的卑劣感在身体的上下任意乱窜,他说出那样的话被侯国玉听到了……这怎么办,要不然再坐高铁回去吧?但他又不肯放弃,就像一条失了方向的流浪狗,原地打转。




发给侯国玉的消息,对方也没回。强烈的失落感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一切起因都是他在嘴贱,为了不让父母追寻太多撒出去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




许昊龙怎么可能再说谎呢?




这时候父母不再给他打电话,侯国玉消息半点不回,整个世界灰蒙蒙的,许昊龙好像被着世界抛弃了般。谁会去心疼一条在大街上肮脏的流浪狗啊。如果是龙哥自己看见这种动物都会过去踹两脚,何况本来就没多少同情心的路人了。




“我当时只是为了不想和父母起争执。”




“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求你了别不回消息。”




许昊龙呆呆地看着他在手机上给侯国玉发的消息,一条又一条,言语中透露着溢满了的卑微,虽说本来就是龙哥先犯下的错。




直到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他鼻头上滴落,许昊龙手一抹,发现是汗渍。由于大中午被太阳直晒,额头以及身上像被水淋过一番,湿漉漉。好恶心啊,因为汗渍整个人黏糊糊的,许昊龙这样想着。他好像有点头晕,于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从等侯国玉回消息变成了找个地方避暑。




许昊龙走进了那家苹果专卖店。




“能让我坐一个下午不,打扰你吗?”许昊龙感受到店里的空调,暗自想他真是来对地方了苹果嘛,“高端店”,为了顾客的享受和需求肯定是早早开了空调的。




店员认清这个人是昨晚来买充电线以至于耽误他下班的其中一个,刚想拒绝却听见许昊龙说转他一百,又把话默默咽了下去。谁会和钱过不去啊,何况是单独打到他账号上的,不属于老板的钱。于是他打开了收款二维码。




店员盯着许昊龙有些许落魄的身影,问道:“昨天和你一起来那个、高高瘦瘦的人呢?他是你朋友吗?”




朋友?许昊龙有些恍惚,他之前就认不清两个人的关系,何况是他毁掉这段关系之后呢?于是许昊龙缄口不言。




店员望着他,猜测两个人或许是闹掰了,他也不好跟一个陌生人讲什么朋友是很重要、要珍视的道理,店员情商挺高,点了点头说:“没事,你坐这儿,你还可以给手机充电。”




在太阳底下耗电极快的手机得到了补充能量,许昊龙关掉了为了省电打开的飞行模式。父母的电话五六条,在二十分钟之前还有,后面就没再拨通了。




还是没有侯国玉的消息。




满是汗渍的背部、脸颊早在冷风空调的运作下消失殆尽,连之前想要找个地儿洗澡的想法都没了。许昊龙没事情做,刷着手机空想事。




晚上八九点了,哪怕是夏天的天空还是黑了下来,外面的大街上亮起灯,形形色色的人和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嚣着城市的热闹。店里进了一批又一批人,许昊龙盯着他们看,怎么也瞧不到侯国玉的影子。




他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呢。许昊龙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哭,太脆弱的男人像什么话,他闭上眼睛,打转的泪水溢出了一点又被他抹掉,可这样也无法不暴露通红的眼眶。于是他把头埋在胳膊里。




胳膊上一片泪水黏腻,糊在脸颊和胳膊的皮肤之间,稍微动一动都能听到水摩擦的声音。这样很脏,许昊龙把脸上的泪水往短袖上面去蹭,反正深色的衣服也看不出来什么水渍。感觉脸干爽些后他抬起头,看到了侯国玉。




或许是那人注意到了他依旧通红的眼眶、还是眼角隐隐约约的一些晶莹液体,或许是侯国玉脑子太好使、逻辑性太强,给他哭过的事情推理了出来。




“你哭了……?”




许昊龙觉得侯国玉此时的声音有些颤抖。也不能这么讲,可以说是一种带着害怕、委屈、担忧的情绪汇聚在一起,再从侯国玉嗓子里说出来,就有一种颤抖,宛如哭腔的音色。




侯国玉大概是在晚上七点醒过来的,那时候他脑子如糊了浆糊一般,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整个身体酸、头疼,负面感官疯了般向他袭来。混沌的脑子需要盘古给他劈成两半,算了吧,这样他脑子也就报废了。侯国玉拖着发酸的脚,一步一步走向床头柜,然后疑惑的看了眼空调,发现还吹着冷气,直对着他头。




妈的,这下彻底要感冒了。后知后觉意识到房间很冷后,侯国玉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两个眼睛中间、鼻梁的部分,感到一阵胀痛。头疼,还是偏头痛,侯国玉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




侯国玉烦躁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股木香味儿飘到他的鼻子里面。他不怎么往床头柜放东西,里面只有一根充电线、几本随手摆放的杂志、和一瓶此时能救他命的风油精。




他把风油精抹到自己的太阳穴上,清凉辛辣的感觉如针扎般往脑袋里钻,头疼被压制了一些后,侯国玉这才躺在床上,用被子小遮了一下上半身。




手机没有动静,但黑色屏幕底下的小点一下一下闪,侯国玉捞起手机,躺在床上仰着看。大片大片和许昊龙相关的消息蹦了出来,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而这时候这些消息就成了雪花。




未接电话19个……自己怎么那么能睡,这么多电话响声听不到?QQ未读消息31条……好吧这确实不能怪他听不到。




侯国玉觉得自己要被消息压的喘不过气来,如同被埋在雪下时,唯一的和外界氧气的交换口是一个名为许昊龙的通道。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不听别人解释把人赶走,让一个刚来陌生的地方的人在城里游荡。侯国玉望着天花板,白色漆刷的墙壁现在像是一个困住他的牢房,眼睛盯久一个地方后出现了黑色、彩色、密密麻麻的割裂感,他也在这割裂里站不稳脚。




再看下去头就要晕了。侯国玉想着,强忍着疲倦酸痛的身体,他勉强洗漱了一下,至少仪容不算太难堪,然后拿上钥匙出了门。




他知道许昊龙会在什么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人能去哪里,他就带许昊龙逛过一条街,去过一家店。




侯国玉并不太会安慰人。从小他就是把女同学骂哭、男同学互相吵的类型,长大后会说话了,遇见不满意的事还是会不管他人脸色回嘴。如果是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侯国玉还是能管好自己的烂脾气。人生嘛,就是要自己爽了,那才能过好。




在店里说话太尴尬了,被局限在正方形的小盒子里,密闭不透气,还有个摆件跟他抢夺氧气的含量。侯国玉看了一眼在一旁看戏的店员,又望着使劲擦着眼角,似乎是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眼角是磨红的许昊龙叹了口气。是,他心软,可见不得自己的心上人掉小珍珠。




侯国玉看着许昊龙挺愚蠢的模样,缓缓开口道:“我们出去说吧。”




好像要下雨了。




夜雨是最让人省心的雨,不仅净化空气,而且也不会干扰到白天工作的人们。在晚上,不会有人因为在大街上要去工作却没带伞而感到苦恼,疲倦了一天的人们蜗居在房子里。可能这房子不大、又脏又乱,甚至可能漏雨。但是没关系,总有人点着那暖灯,听着芭蕉雨点声儿入睡。




散步这种事,对于两个宅男来讲是从来不会做的。多花那体力去接地气,不如在游戏里耗上精气神,昏昏欲睡。




小区里的绿化挺好,说是十几年的老小区了,入住的事仿佛就在昨天。沥青路不积雨,偶尔有的小水坑也很浅,踩下去不会溅起多大的水珠。整个环境是昏暗无边的,空气穿插着股透心凉的味儿,使劲呼吸一下宛如闻了薄荷,冷空气顺着呼吸管进入肺里,把本来就接近感冒的侯国玉的肺部呛的痒。




白色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相隔距离似远似近,却总能照清前方回家的路。路边的灌木丛茂密,宽大的雨点都渗不进去。小区里大多数人的灯都熄灭了,三十多楼层的房子抬头望去,竟只有楼道间暗色的白光 ,和零零碎碎的几家灯光透着窗帘亮着。




雨真的挺大的。




可是没有人愿意走快点,甚至故意放慢着脚步,享受着被雨点捶打着的滋味。这也不是头一次淋浴了,侯国玉想。小时候放学后发现自己自行车被偷了,赌气间也不和父母打个电话,抱起书包就往家里走。路太长了,谁料中途又偏偏天降大雨。那时他想,如果我身为学生我总该疯一场。侯国玉越发放慢脚步,背着布制的书包、穿着蓝白相间的常见初中短袖校服,一步步慢吞吞地走回家。




全都湿透了。他到家时母亲那惊呆又心疼的语气他忘不掉,母亲皱着眉让他换下衣服,放下书包赶紧去洗澡。他全程沉默寡言地低着头,一副知错模样,淋浴前才低声开口,少年时期变声的嗓子让他带了点尖锐和沙哑,听着刺耳难受:我自行车被偷了。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大病一场。




“啪嗒”一声,侯国玉回头望去,见许昊龙一只脚踩进因为修路时不平而挺深的水坑,溅起一裤子水。没事,水不脏。许昊龙这样安慰自己,可偏偏那水流不尽人意,顺着脚裸悄悄溜进鞋袜,脚后跟湿了一片,鞋垫多半也好不到哪去了。




总是有喜欢玩水但又讨厌湿鞋的人。许昊龙是这样的,小时候上学时那小学的操场太破了,至少五六年没翻修,水泥的地坑坑洼洼一片片,每到下雨,那水坑里就积攒着两三厘米深的水。男孩子天性调皮,老师让他们列队跑步时,许昊龙在列的几个捣蛋鬼就从跑道溜到操场的羽毛球场地上——他们是这么叫的。然后“啪嗒”一声接一声,大家的裤腿的颜色更深了。




鞋子也不会例外。




许昊龙承认自己很矫情,自己贪玩造成的结果却还要赌气,每当鞋子进水时,他都会摆脸色给别人看。




许昊龙见走在前面那个人回过头来,心虚不少:“……水没溅着你吧?”见侯国玉摇头,他那悬着的心才缓缓地降下来。




“小心点,注意路上的水坑,避着走。”




“嗯嗯,嗯……”




本来就没个好气氛,这下更是尴尬,两人间的对话接不下去,手心被打湿,不知道是汗还是雨。两个人湿漉漉的,头发是、衣服也是,没人想着去用手臂遮一下。或许手臂也自顾不暇了,水珠堆攒着就成了水流,顺着手臂滑下去,又滴在地上。




“你、牵着我。”




侯国玉又一次把手伸了出去,许昊龙呆呆着望着侯国玉。光线太暗了,又恰巧是背光,许昊龙又有点散光的小毛病,这下根本看不清侯国玉的脸和表情,也猜测不到对方的情绪。那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天都要塌了,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把手伸出去,将自己交付到别人手中。




房间还是亮的,侯国玉出门再一次的没关灯。玄关处的木地板被带上一大摊的水,让侯国玉暗叫心疼,这要是泡发了也太亏了。




两人紧握着手,说不清是汗还是雨。




热水器调到42℃,浇灌在冰凉的皮肤上竟然觉得滚烫。许昊龙把自己想象成了蘑菇,抱住膝盖、蹲坐在炙热地花洒下,整个人都被包覆进去,直到是用来呼吸而大张口的嘴中开始流入液体,许昊龙怕自己呛死,慌忙站了起来,又因为太急躁感觉眼前发黑,好像是低血糖犯了。




他背部冲着热水,手掌抵在墙上大口呼吸,腿甚至有些发麻而站不稳。操,这样太蠢了。许昊龙感叹着自己犯病的行为。




半小时的洗澡时间对于男性来讲有点长了,二十分钟的时间都耗在冲水而没有实际意义的行为上,剩下十分钟许昊龙匆忙洗了个头、用沐浴露抹遍了全身又冲洗掉,随后用已经被水浸润过的鹿皮巾把自己擦干,出了浴室。




侯国玉早就已经洗漱完了,跑到床上躺着去了。许昊龙瞥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十四分,不算太晚,他争取十一点二十之前上床。于是龙哥又一次拿的牙刷,飞速地刷了个牙,踩着湿漉漉地拖鞋来到了卧室。




“外面灯关了没。”




“关了,我全关了。”




侯国玉盯着他,许昊龙被看得发虚,好似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在这种奇妙地视线下,许昊龙躺上了床盖上被子。




“灯关一下吧。”只能感叹现在的房屋设计更有人性化了,进门处和床头柜各有一个控制灯泡的开关,不需要特意下床去碰。许昊龙乖乖的关上他旁边的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侯国玉那边好像也有一个开关。




或许是看不清人脸的黑暗环境好说话,这房间窗帘都被拉上了,没有一丝缝隙透露给热爱偷窥他人隐私的月亮。这让许昊龙想起来一个他早年间体验盲人生活的活动,同样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就他注意到了斑驳的水声,那盲人带队者还夸他耳力好。




于是许昊龙又一次凭借他那极好的听力,在意起了侯国玉的呼吸声。




“我们聊聊吧,小炫。”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儿散在两人侧躺着面对面的空气中。许昊龙觉得太热了,悄悄把身上的被子往下去点儿,露出肩膀,整个手臂都在被子之外,摩擦着暂且还是冰冷的被套,声音闷沉,好似他大半脸都埋在枕头里:“好。”




龙哥慌了神,他不知道怎样开口最合适,平日里肆意地言论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卑微、真诚两种情绪:“我啊……没贬低你的意思,我当时跟我爸妈打电话,说我俩关系真不熟是因为……”




“我急上头了,他们非要说是你带坏了我,操,他们真的是没理由找了。”许昊龙平时说话就不带逻辑,今天虽然想努力理清楚关系线,但是最终的效果依旧不尽人意。




“嗯,那就是你想先跟我撇清关系让你父母信任你呗,然后把我卖了?”侯国玉其实在心里笑出声,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面前这人愚蠢逗笑,那词怎么说来着——怒极反笑?




“嗯,嗯……啊?不是不是!”许昊龙一听不对劲,似乎自己又被误解了,完全没听懂侯国玉话里开玩笑的意思,慌乱解释道:“没啊,我只是想……”话到这又停顿了,侯国玉说的好像和当时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




侯国玉根本就没有理解错。




许昊龙本质上就是个自私自利又自卑自负的人,不懂的改变是因为父母都会宽容他、旁人看到他也会避开他。可是侯国玉不会,性子直的人说话直来直往,学不懂什么客套不客套,实话当真理,拿着把刀就往人心窝里戳。




又痛,又感到自卑的情绪往上冒,被人捅了一刀还要说对不起。可是本质上就是他的错——是他学不会面对锐利的刀尖,一味的逃避造成不了任何好结局。许昊龙又红了眼眶,鼻子也是发酸,那种卑劣感再次往上窜。他无法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也不愿意做那些平日里最爱做的诡辩。




许昊龙或许从没那么清楚的认知过:自己做错了事,许昊龙做错事了。




他的情绪和劣根性就像一口铁锅里的汁液,旁人只会小心翼翼地为这样的锅具盖上盖子,以免这含毒的液体溢出来,而侯国玉会烧把火,把他的情绪煮的冒泡,咕噜咕噜地响,经历着灼烧的痛。界时,侯国玉又告诉着许昊龙:只有经过火烧之后,才能变得没有毒性。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侯国玉看着他,望着黑夜中突然多出来带有白色的闪光 ,和枕边人声音中不自觉地咽哽。可那又能怎么办,侯国玉早就接受龙哥的一切了。从今天下午时的清醒到无尽的后悔,侯国玉发现自己的感情从没如此认真过。




哪怕许昊龙是在街上一条脏兮兮乞讨地流浪狗,侯国玉也会将他带回来养着。可能途中会吃点苦,需要矫正一些流浪多年的坏习惯。第一步骤就是打疫苗。




侯国玉没打断许昊龙的咽哽发言,等那人呼吸平息下来了后用温柔到让人不敢置信的语气轻声问道:




“你知道漱口水是什么味道吗?”




好老土啊。许昊龙懵了一下,随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侯国玉俯身上来地动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唇齿间的交融:一股没了辛辣味儿的清凉薄荷灌入他的呼吸。




晕乎乎间他们十指相扣,手掌紧握住彼此。




这一次没人会分开。




end.

海綿宝宝嘚瑟儿

【炫棍】安魂曲

最后保存时间:2020-12-22 04:4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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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怕是真的要没活了。先来个暴躁狗狗。小炫最近是真有点疯。我没想好情节,走一步看一步吧。再不出东西,总感觉对不起大伙儿。炫神视角可太好写了,我爱了。


      冷。


      人造暖风吹得他直泛恶心。晚上又吃多了,总管不住嘴。再这样下去,减肥不就是一句笑话?许昊龙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张望夜景。...


最后保存时间:2020-12-22 04:4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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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怕是真的要没活了。先来个暴躁狗狗。小炫最近是真有点疯。我没想好情节,走一步看一步吧。再不出东西,总感觉对不起大伙儿。炫神视角可太好写了,我爱了。


      冷。


      人造暖风吹得他直泛恶心。晚上又吃多了,总管不住嘴。再这样下去,减肥不就是一句笑话?许昊龙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张望夜景。


      寒气闯进来。福州的冬天也是冬天,完全不冷是不可能的。飞入的冷风有一瞬恍惚了他精神,外面小花园的地灯和季节一起变得寡淡。从二楼阳台俯瞰惯了,竟从夜里才寻到些像样的美。


      恹恹打个嗝,胃酸上涌,连带着口腔里几个缺口还在疼。居高临下并不一直都是好事。脑子无端闪过这个念头。绕是崇尚潇洒人生的龙公子也会在夜深人静时纠结一点高深的道理。谁让突然来临的失眠搅和得他心烦闷痛?


      他突然很想来根烟。

      可乖乖龙连打火机都没。


      不喜欢别人进自己房间,所以即使是以一个二十一岁单身男性的标准来衡量,龙窝也有些不堪入目。弯腰拾起地毯上粘着的雪糕包装纸,然后重新一扔。于是缺了角的咖啡色长方形飘忽忽的落地,再落在块儿相对干净的地方。


      许昊龙背靠着墙坐下,当然避开了冰淇淋留下的几滴奶油渍。头顶的窗还是风口,能看见对面白墙映出头发被吹起的样子。


      电脑不该这么早关上的。还可以玩点什么消磨时间,无缘无故通个宵也不是不行。但一提到网络,尤其是深夜回忆起...


      队友沙币,对面沙币,弹幕啥沙币,虎牙沙币,陪玩沙币,幕刃沙币,微博沙币,超话沙币,热搜沙币......


      无声叹口气。


      他知道自己在摆烂。跟s6的炫神相比,现在的拉斯特炫钩巴都不是。但那好歹是曾经的自己,是自己的曾经。再世真龙...


      不是没要求过自己下次开播状态满满,认真上分。可总有几个低能来阻碍龙哥的承诺。烂了一局,退了两次,那就和弹幕聊天好了,反正今天没了。日复一日。游戏有无数把,其中让龙哥发火的占大多数。小丑弹幕可能他只发一次,错过能让龙哥开心的机会,可就亏大了。


      开心重要。


      他要是真求名声,不早就去打职业扬名立万?


      拼死累活的事只有欧透才干的出来。说什么感觉自己打的不好,下播后偷偷练,背着大伙儿上分?哈哈哈哈哈,许昊龙微扬起脸,对空气摆出一副不屑表情。


      蠢透了。


      为什么?为的是什么?他知道最近电棍状态也差,韩服到国服,输大了就掉段,掉段了接着输。发微博赌咒当赌狗,赌到赢为止。连玩二十个小时不睡觉?一天两天三天?这不单纯像是网瘾犯了会干出来的事。他疯掉啦?!


      分开的时候,他没大空去想侯国玉,可在一起的短短时间,许昊龙总想着挖出点什么。他们不吵架,但也不怎么说话。


      凝望他水汽氤氲的眼睛,被热情短暂融化的绵软粘稠。舒服或难受,龙哥一眼便知,可是事后,短暂笑闹几句便是漫长的沉默,成熟男性不言不语时狭长的深棕色眸,龙哥看不懂。


      论玩脑子,绝大多数男的都不会是自己对手,龙的智慧甚至比一般女人细腻些。更不用说电棍还真挺单纯的,龙哥当然能弄懂他。喜欢?那倒谈不上。欧透太普通了,龙哥又是不轻易谈恋爱的。


      唯一出彩的就是嗓音确实还行,很难想象这是个老烟枪。可惜普通话难得正经唱几句,粤语虽深情龙哥也听不出个意思。


      现实里的侯国玉比他还幼稚还简单,外热内更热,烫的龙哥都有些不知所措了,颤颤地发着抖。它们漩涡一样裹挟他,那些善良内敛孩子气还有点小浪漫。他...很体贴。这是许昊龙兜了好几个大圈才勉强承认的。回回把看似狼狈弱势的让步做得那样气宇不凡,这真是许昊龙见过的第一人。


      侯国玉永远有主动权。


      想到这儿,许昊龙不得不暂时停止遐想,而去清理下指甲。地毯真该打扫了。夜更深,房间在他没回神前就很冷。抬手关了已经没作用的空调,他盯着长毛地毯上那几道自己无意中制造的抓痕。


      真是有够像狗的。


      总感觉被链住了。到底从什么时间起,龙哥想的不再是欧透,而是侯国玉?略感挫败的闭上眼,才播几个小时,自己就眼睛痛了。他是怎么熬得住那么久的?他......


      打住!


      不对劲,不对劲。不能再想了,艸。再想下去真要犯病了。本来龙哥有十足的把握能赢,欧透却一次次地让了。总让干什么呢?瞧不起我?在哄小孩子玩吗?


      他吗的。


      陪伴他的只有风,本来以为凉风和冰激淋一样有止痛效果,谁知穿过空洞牙根的不止有痛,酸也加倍。单薄睡衣被冻了个通透,许昊龙终于决定关上窗。


      今夜的一切都扫兴。其实没有欧透的每个晚上都扫兴,尤其是失眠的那些。手指在那些asmr直播间的边框上摩挲打转,他关注了很久,此时意兴阑珊,心里跟自己嘴硬,骗自己说只是懒得去拿耳机。


      女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声音,无论刮蹭敲击还是咋吮咀嚼都能挑起他的心底的欲,只要她们不说话。龙哥不喜欢听女人说话,又低能又吵的。


      而轻佻躁动可以有无限遐想。


      至于助眠?


  出货了,不就困了?


      所以他更愿将其称之为俗色的舔耳,不是什么文绉绉的字母缩写。虽然更多的时候,他确实是侧躺着,安静静地听。刮擦耳膜的口腔音和低语让他犬齿都微微发痒,好想咬着什么东西睡觉......

  

      拉斯特炫还真这么做过。

  

      他喜欢咬人,咬欧透。没办法,欧透来不了链子那套,龙哥只好张嘴留下点印记了。咬的最多的当然是脖子,龙哥不用管会不会有人看见,既然欧透让自己咬,那欧透就有办法解释,对吧?

  

      也不是说让,他怎么可能乖乖的呢?但越骂,龙哥越下死口。就看是电棍骂的厉害,还是龙哥的龙牙厉害。龙哥的牙齿虽然不太好,大但又不全是烂的。事实证明猴皮没那么结实,欧透也没那么勇敢,能跟他死扛。

  

      线下的侯国玉就像没了权杖的国王。没了树林庇护的猴子,给根香蕉就差不多任人摆布,唯一的底线就是不流血。龙哥有数的,不会有事。

  

      第二天,各式痕迹可怖得就像古老的诅咒,环绕在侯国玉干瘪的躯干上。翻翘起的透明薄皮,凹凸不平的红肿青紫,许昊龙装着不在意,实际用心享受侯国玉倒吸气后的破口大骂,最棒的舔耳。

  

      但欧透也总有办法叫他难受,那些多余的让步多余的宽容。

  

  短暂休憩,他放松犬齿用舌头安抚大小伤口时,欧透只是闷闷的笑,跟他说很痒。再不就是玩着手机,伴着短视频里的流行音乐闭了眼拉长了音慢半拍的哼歌,任他胡闹。许昊龙故意漏出点口水,晕染开在不属于他的皮肤上,边玩边想着侯国玉并不适合那些千篇一律的口水歌。

  

  但是啊但是......

  

      欧透会计较一个两个的韭菜盒子,会计较白字彩字的抬杠言论,会计较每点攻击伤害每局输赢高低,还会计较怎么在朋友间的纯属玩笑的嘴臭中占到道理。但是唯独...他好像落了个许昊龙。笑骂完就算,侯国玉忍受了他的无理取闹,他爱咬人的癖好。

  

      无地自容。


      主动权究竟在谁的手里?在这儿吗?那为什么龙哥感受不到?欧透玩不过自己。这点龙哥是百分百肯定的。大半夜怎么就患得患失?无聊想太多了。

      ...艸!

  

  许昊龙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手机下滑,误触进了犹豫半天的直播间。外放的熟悉哧溜听着再没了本来的心动,只是黏滑滑的,他想起互动视频里那个他们称之为“古神”的恐怖章鱼。

  

      那玩意儿也算是欧透吗?

  

      他还真想象了一下怪物拥抱着自己,为自己唱歌,对自己笑的样子......慢着,章鱼会笑吗?...操。也不会说话唱歌。那还真就不是欧透了。那抱一下呢,还不是有手就行?触手也行...算了,别想什么搂搂抱抱了,这是女人才爱干的事。

  

      一阵反胃,点了退出,再锁屏。

  

      欧透能惊艳到龙哥的,不单是唱歌,是所有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欧透喉结不太明显,咬上去要费点劲的。但贴上去就能感觉到一字一句发出的震动。拥抱倒没什么好,欧透太瘦,烟味太大,龙哥不习惯的。

  

      懒懒打个哈欠,眼泪都逼出来。关了窗也关了空调,只剩一点点可以忽视的冷。牙也好起来了,不张嘴就不会痛。许昊龙还处在爱幻想的年纪,如果被子是欧透就好了。又暖又软的,不会离开也不会跑。

  

  到那时候,他一定还会唱歌给龙哥听的,只给龙哥一个人的。

  

  还都是我的味道......

  

      


【完】

shame on me

⚠️棍炫/🌟暗示/大莱⚠️

我是废物吗?我觉得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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