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相遇(11)
因为工作变动,你离开了LPL,转成了无畏契约解说。刚开始那段时间,你忙着熟悉无畏契约的一切,看LPL比赛的时间自然而然的变少了。但你没有错过任何赵嘉豪的消息,他在赛场变得更加耀眼,实力的变强自然带来了人气的提升。
BLG赛后粉丝互动环节,你看到越来越多的粉丝表达对赵嘉豪的喜爱,为他高兴的同时也会有一丝醋意,偶尔跟赵嘉豪撒娇提及,他总会摸摸你的头发笑你“小傻瓜”,看着他的笑容,你感觉一切都可以被治愈。
春季赛结束后,赵嘉豪就到你家陪你了。早上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赵嘉豪便启程回老家了。晚上你闲着无聊,就开了直播准备瓦一会儿。看到小K的组队邀请,你也没多想就同意加入......
因为工作变动,你离开了LPL,转成了无畏契约解说。刚开始那段时间,你忙着熟悉无畏契约的一切,看LPL比赛的时间自然而然的变少了。但你没有错过任何赵嘉豪的消息,他在赛场变得更加耀眼,实力的变强自然带来了人气的提升。
BLG赛后粉丝互动环节,你看到越来越多的粉丝表达对赵嘉豪的喜爱,为他高兴的同时也会有一丝醋意,偶尔跟赵嘉豪撒娇提及,他总会摸摸你的头发笑你“小傻瓜”,看着他的笑容,你感觉一切都可以被治愈。
春季赛结束后,赵嘉豪就到你家陪你了。早上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赵嘉豪便启程回老家了。晚上你闲着无聊,就开了直播准备瓦一会儿。看到小K的组队邀请,你也没多想就同意加入了。
进去后发现全是熟人,Whzy,ON,还有赵嘉豪。小K没想到你和BLG下路双人组认识,便互相介绍你们认识,ON笑着说,“有没有可能我们和苏姐姐挺熟的?”
小K诧异的啊了一声,表示疑惑。你开口解释,“我之前是LPL解说嘛,自然是认识他们的。另外我家和ON家是邻居,我算是看着他长大的。阿骏你别逗我们K宝,他还小。”
“哎呦,好久不见啊,苏姐姐~” 赵嘉豪的语气有些故意,尤其是姐姐两个字声音格外强调。你知道赵嘉豪应该是听到你叫k宝有点儿醋意了,明明今早才分开,他却阴阳怪气的说好久不见。
因为你们并没有公开恋爱关系,你怕赵嘉豪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侧面提醒他,“哎呦,这不是咱们大明星AD哥哥吗?幸会幸会啊。“
你扫了一下弹幕,大家今天好像格外兴奋。
“主播,我有一个问题,新欢旧爱怎么选啊?”
“主播,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AD哥哥吗?”
“主播K宝叫的真顺口哇。”
“不懂就问,以前有叫AD哥哥宝吗?”
“ELK是谁啊?不认识呢。“
进入游戏后,你和ON以及赵嘉豪三个人打A,赵嘉豪作为决斗位走在最前面,你和ON跟在他身后。“A通有人,小心宝贝儿。“ 赵嘉豪说完倒头就睡,ON及时补枪打掉对面的人。
“牛B,这就是我们下路双人组吗?!但我在直播啊,你们收敛点儿啊。“ 小K是有认真在磕CP的,他说完还偷笑了几声。
你知道赵嘉豪的 “宝贝儿“ 是叫你,不过还好ON在旁边,不然节奏可就大了。”AD哥哥别太爱了。“ 你故意调侃。
“这个家还得靠我C。“ ON也及时分散注意力。而赵嘉豪则是一直在笑。
听到有微信消息,你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是赵嘉豪,发了三个字 “宝贝儿”。
“你给我收敛一点儿。“ 回复的字有点儿严肃,但你的脸上满是笑容。
“在笑什么呢?“ 赵嘉豪的回复倒是给你提了个醒儿 ---你在直播!你放下手机,装作无事发生的看着弹幕,果然大家又沸腾了。
“主播想笑就笑吧,憋坏了不好。“
“跟谁聊呢,跟家人分享一下呗?“
“一包辣条,我猜是相公。“
“我站小K,我要坐Whzy那一桌。”
整晚组排都充满了欢声笑语,第二天切片自然是少不了,赵嘉豪的“宝贝儿“也是热门剪辑片段,但都是指他和ON的。接下来几天,ON和赵嘉豪经常一起玩,再加上ON一直”哥哥,哥哥”叫赵嘉豪,CP粉狂欢不已,包括小K。
又过了几天,你去机场接赵嘉豪,没想到遇到了回上海的小K。“苏姐姐,你不会是来接我的吧?”
“是的呢,一会儿你跟我们一起回俱乐部。“
“你们?“ 当小K正在疑惑的时候,赵嘉豪走了过来。小K跟赵嘉豪打了招呼,在得知你是来接赵嘉豪的时候表示十分惊讶。
“这么惊讶吗小K?” 赵嘉豪笑着说到。
“是啊,你们这么熟的嘛,我之前还给你们介绍来着,太尬尴了,呵呵。” 小K摸了摸后脑勺。
“那如果这样呢?” 赵嘉豪说完转头吻了你一下,你伸手轻轻打了一下赵嘉豪,让他别闹。而一旁的小K直接石化了,一直上了车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到了俱乐部,你们遇到了Whzy,他好奇的问,“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小K一脸我知道却不能告诉你的表情惹毛了Whzy,他话锋一转,“问你呢,小K,你怎么去当电灯泡了?”
小K一脸不可思议,“什么意思啊,合着只有我不知道啊?行吧,小丑只有我自己。”
“不能怪我哦,你苏姐姐不同意公开。” 赵嘉豪趁机装可怜。
“别闹,今年世界赛以后再说。你们都帮忙保密哈。“ 你不忘叮嘱Whzy和小K。而你没有想到,那时候你只能无奈说再见。
【竞乙】Elite 【3】
/Daeny×原创女主,年龄差八岁
/剧情全是胡说八道,请勿上升
4
下午是theshy的中文课。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位她粉了五年的选手,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太多紧张的感觉,整堂课下来都很轻松自然——事后,黄小鱼反思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在Daeny那种社会腹黑男那里提前得到锻炼的原因。
相比Daeny那明明带笑却总让人忍不住全身紧绷的气场,一笑起来就跟暗裔剑魔共用一张脸的theshy,简直是个纯洁可爱的傻白甜宝宝嘛。
加上theshy的中文能力,属于有,但不多,有时候他描述一个什么东西时,你懂什么意思,...
/Daeny×原创女主,年龄差八岁
/剧情全是胡说八道,请勿上升
4
下午是theshy的中文课。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位她粉了五年的选手,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太多紧张的感觉,整堂课下来都很轻松自然——事后,黄小鱼反思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在Daeny那种社会腹黑男那里提前得到锻炼的原因。
相比Daeny那明明带笑却总让人忍不住全身紧绷的气场,一笑起来就跟暗裔剑魔共用一张脸的theshy,简直是个纯洁可爱的傻白甜宝宝嘛。
加上theshy的中文能力,属于有,但不多,有时候他描述一个什么东西时,你懂什么意思,但就是觉得他的表达迷之喜感,就忍不住笑起来。
你一笑,他也笑,然后两人就一起莫名其妙地笑得停不下来,导致当会议室门被敲响、黄小鱼过去开门时,脸上还带着没消散的笑意。
“Daeny教练?”
对方似乎意识到会议室里刚才快活的空气,顿了一顿,才伸出手,指了指手表,笑道:
“已经四点十五了。待会要开比赛复盘会议。还没有下课吗?”
黄小鱼愣了一下,赶紧回头去掏手机,发现居然真的已经超时十多分钟了,忙不迭跟对方鞠躬道歉:
“抱歉,我没注意时间,复盘会议是四点半开始吗?还是四点二十?”
“四点半。”
“OKOK。”黄小鱼再次道歉,然后飞快地道,“麻烦再给我五分钟时间,我讲完这个知识点,然后再布置一下本周任务,就可以下课了。”
Daeny看了眼黄小鱼,又看了眼theshy,微微一笑:“OK。”
还贴心地给两人关上了门。
黄小鱼迅速讲完了这个点,留下了这周的语法表、词汇表和课后作业,又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界面,把手机推过去后,一边低头收东西,一边飞快地道:
“theshy选手可以加一下我的微信哈,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随时问我,我尽量及时回复,如果不能及时回复的,也一定会在晚上八点前统一回复你。”
意识到自己的语速太快,黄小鱼又换成韩语重新说了一遍。
Theshy从善如流地加了她的微信,在对方起身的礼貌道别里,黄小鱼也对他回鞠了一躬,说了声“下周见”,便挽上书包,迅速地离开了。
正在基地楼下给共享单车扫码,打算骑车去最近的公交站搭车时,她听到大门口传来的声音:
“——黄小姐?”
黄小鱼应了一声,抬头望去,只见西装革履的Daeny教练从门口走了出来。
宽肩窄腰,身姿风流,那副细框眼镜增添了一股子衣冠禽兽的专业范,就是手里那坨姜黄色的不明状物体有点影响画风。
——等等,那怎么有点像是……
她的围巾?
对方步伐生风地走了过来,抬手将围巾递给她,笑道:
“围巾,落在休息室里了。”
黄小鱼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跟Daeny说话,就特别容易紧张。这会儿接过了他手里的围巾,脸颊已经先于理智红了起来,有点磕巴地道:
“谢……谢谢,还麻烦您特地帮我拿出来。我下次……会注意的。”
“嗯。没关系。”Daeny审视了她两秒,随即笑道,“不戴上吗?外面很冷。”
“噢……是哦。”
黄小鱼赶紧给自己围上围巾,可围的时候又发现手里的手机很碍事,于是又把手机塞进兜里,以一种手忙脚乱的动作快速完成了裹围巾这个操作,才重新抬起头,看进对方那双略带探究的眼睛里:
“呃……那个……总之……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跑一趟了。”
“你是骑车过来的吗?”
Daeny又看向黄小鱼身下的共享单车。
“啊,不是这样,我是先搭地铁,再搭公交,最后一段路才骑共享单车过来的。”黄小鱼比划着跟他解释。
“那很辛苦啊。”
“不辛苦啊,戴了围巾和手套就不冷了。”
话虽如此,女孩暴露在冷空气里的洁白耳朵却已经被冻得红通通的。
“要说辛苦,还是Daeny教练您比较辛苦吧?又要复盘游戏、制定战术,又要解决队员的情绪问题,还要学中文。昨天您是十一点给我发的消息吧?虽然我可能没这个立场,但还是希望您注意休息,不要太拼了。”
她望着对方镜片下的眼睛,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课上theshy选手还跟我说,Daeny教练是过于认真负责的人,现在已经是队伍的灵魂人物了,要是您哪天因为太拼倒下了,我想队员们一定会觉得很困扰的。”
Daeny看着她,没说话。
黄小鱼被他看得有点发怵,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小心翼翼地拿手比划了一下:
“那个……您不冷吗?外面现在不到十度诶。”他居然穿着衬衫加西服外套在这样的温度里站了两分钟。
“嗯,是哦。”
对方的眼睛又跟着唇角一起弯了起来,笑道:
“那我进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Daeny进去了。
黄小鱼看着重新合上的玻璃门,感受着脸颊尚未降温的热度,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刚围上的围巾足够暖和,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to be continued
国家队里怎么也有显眼包43
注:内容纯属娱乐切勿上升真人,私设众多,时间线混乱,一切设定都是为了剧情,与现实不符,不要太过计较,勿上升!
私设:女主是南京队青训法师,春季赛打过几场的新人。
简介: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女主从南京队小魔王升级成跨区域小魔王的故事,联动买股文,内含KPL,LPL,pel.
显眼包到后期会分成4条完全不一样的主线剧情,分别是:
南京线:无畏、傲寒、清融、花海
上海线:暖阳、乔兮、Meiko、Crisp
成都线:一诺,司马光、诚c,33Svan
深圳线:九尾、风箫、钎城、小义
ooc在所难免,我写的是我心目中的样子,不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
注:内容纯属娱乐切勿上升真人,私设众多,时间线混乱,一切设定都是为了剧情,与现实不符,不要太过计较,勿上升!
私设:女主是南京队青训法师,春季赛打过几场的新人。
简介: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女主从南京队小魔王升级成跨区域小魔王的故事,联动买股文,内含KPL,LPL,pel.
显眼包到后期会分成4条完全不一样的主线剧情,分别是:
南京线:无畏、傲寒、清融、花海
上海线:暖阳、乔兮、Meiko、Crisp
成都线:一诺,司马光、诚c,33Svan
深圳线:九尾、风箫、钎城、小义
ooc在所难免,我写的是我心目中的样子,不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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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是离了大谱,明明还有这么多空位置为什么官方就不多放点票出来呢?
“你站这么高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吗?”
这几天你是已经见识到九尾的嘴巴是有多毒了,嗯,勉强和你不相上下吧。
“我发现你比无畏还要啰嗦。”你虽然嘴上这么说,倒是老老实实在位置上坐好了。
你这么老实绝对不是因为九尾的话,而是因为来看比赛的多多少少都是熟悉你们这个圈子的,你暴露的风险会高很多。
作为主场队伍,国家队出来的时候全场都是欢呼声,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小羡慕。
“....你还年轻,还会有机会的。”虽然身边声音嘈杂,但是九尾的声音还是传进了你耳里。
你和九尾真实年纪相差不大,但是他的阅历肯定是比你要丰富的,虽然你不说,但是你在心里承认他是一位看过人山人海过的选手。
其实说是来看比赛的,倒不如说是来感受亚运会的现场气氛的,毕竟其实胜负真的毫无悬念。
你看着台上和暖阳有说有笑下台的徐必成,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一诺和暖阳口述了无数次的并肩作战终于在亚运会的舞台上得以实现,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已经算是圆满。
其实有些时候你还挺羡慕徐必成的。
“你怎么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九尾欠扁的声音打断了你的思绪,你才准备怼他,这家伙马上换了话题。
“过几天的那个大闯关....小心点,别感冒了。”
“惊呆了老铁,这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蹦出来的?”
“.....算了,你还是第一关就掉水里得了。”
“你急了?哈哈哈,你放心,我保证比你牛。”
原本你和九尾打算看完比赛就回酒店的,但是一诺却发消息来找你们一起吃饭。
“我以为你们在比赛期间是不能自由活动的?”
“又不是坐牢,不要出亚运村就行。”
“为什么就你和暖阳啊,其他人呢?”
“花海说他等会和坦然一起过来,ming和阿豆已经回去了。”
“为了祝贺你们旗开得胜,今天这餐饭就由许公子买单了!”
“...我还以为你这么大方要请客呢,合着是拿哥们当冤大头。”
“你请一餐怎么了?”
“行,我请我请。”
徐必成看着你和九尾自然的一问一答,抿了抿嘴“我请。”
你一脸惊讶的看向徐必成,倒是九尾意味深长的说到“既然久久都说让我请了,那就我请好了。”
“她和无畏待久了普通话不标准,许和徐分不清,我们赢了比赛,自然该我请。”
靠?侮辱无畏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一起侮辱?徐必成和许鑫蓁正在进行一场幼稚的争论,完全不鸟你。
“我时常因为自己出手不够大方而感觉和他们格格不入。”
“不是你的原因,是他们太幼稚了。”
你非常赞同暖阳的话,点了点脑袋“非常支持。”
最后这场幼稚的争论在花海的参与下总算是结束了,至于花海是怎么参与的?当然是自掏腰包。
“所以久久你接下来几天都在杭州么?”
“是的吧,我和小白她们约好一起去水上乐园感受一下。”
“水上乐园和大闯关不一样的吧?”
“别问,问就是想玩。”
“好吧,可惜我们俱乐部好像没打算让我参加,上次就没能去成,这次又错过了。”
“什么?海队你竟然这么主动的吗?”
“还行吧,就是看你们都去了,我也想试试。”
“这边不建议轻易尝试,毕竟试试就逝世,真实案例请参考许鑫蓁以及徐必成,毕竟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没事,你参加了我们俩就不垫底了。”
“瞧不起谁呢?我听小白说这次规则改了。”
“难的也不是规则吧。”
没一会你和徐必成就争论了起来,许鑫蓁偶尔插嘴损一句,他是无差别的损你也损徐必成,花海吃饭聊天两不误偶尔也会加入群聊。
相较于你们这边,暖阳和坦然就安静多了,他们就静静看着你们瞎扯胡话没有一点反应。
“我靠,蜜汁烤翅怎么没了?”
“啊?我这还有一个,久久你要不要我还没吃。”
“我丢,海队你吃饭效率这么高的么?”
“还好还好,这餐厅菜烧的不错,下次还可以带小黄他们来吃。”
“海天一色磕了。”
“...海天一色好像是我和花海吧?”
“......你竟然这么懂?莫非海天一色是真的?不行我可是资深的一往无前啊。”
“6”
“暖阳你莫非吃醋了?放心,在我心里一阳是永远的美帝。”吃饱喝足创死所有人。
“翁颂,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不然我就去跟久哲告状了。”
“切,你也就只会拿哲教压我了。”
你们一群人吃完饭,因为你和九尾订的酒店就挨着亚运村,所以你们是顺路的。
“真别说,现在这样有种在大学校园的感觉。”
“看来你很想体验一下大学校园的生活?”
“不知道,还没想过,不过现在这样也挺不错的。”
“我记得尾少是说退役之后要回去读书的吧?”
“嗯,是有想过。”
“说起来,许鑫蓁我之前有看粉丝说你成绩不错,那为什么你联考就没拿过前三?”
“是是是,那都是粉丝吹出来的,哥们那是什么学霸,妥妥一学渣。”
“话说暖阳,你退役也会去读书吧?”
“他?他要打到30岁。”
暖阳白了徐必成一眼思考了一下“还没想过,我觉得我还能打,现在还是专注于提升自己,这些事情等真的要退役了在想也不迟。”
“哟,林恒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呀,你不是一个很有规划的人吗?”
“你现在难不成会连死后埋哪都规划了?”
“.....你果然还是想打到30岁,没事,我陪你。”
“比起重读,我觉得暖阳你应该会留队吧。”
“也会考虑。”
“说起留队,海队你呢?最近有很多传闻都说你打完亚运会就要退役了,当事人怎么看?”
“......原本是这么想的,在说吧。”
“唉,我感觉我和你们简直格格不入啊,你们都在考虑退役的事情了,我连首发都没坐稳。”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感觉你说完这句话之后所有人看向你的眼神都变得慈爱了就连暖阳都是。
“久久你们主要是吃了宝宝锁的亏,不然搞不好我们老早被你们赶下去了。”
“海队你还挺会安慰人的哈。”
本身吃饭的地方离宿舍也不远,就聊天的这会功夫,你们已经走到了酒店门口。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路口遇见了熟人。
“阿光?你怎么一个人站楼下呢?”
司马光似乎被你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啊,久久,你,你们刚刚吃饭回来?”
“对啊对啊,你呢?吃饭了么?”
“呃....吃了。”
司马光现在感觉倍感压力,当然并不是因为跟你聊天紧张的,而是因为你背后那几双虎视眈眈看着他的眼睛....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几款特别一点的亚运会别针,喏,我把有的款式全找出来了。”
“真的啊?!”
“嗯,但是也不全,这几天我在帮你看看。”
“这么多也够啦,谢谢。”
“这没什么的,我听小白说你要去参加那个大闯关,虽然我没时间去,但是我会在线上支持你的。”
“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给大家丢脸的。”
“你可以的,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会还要训练。”
“OKOK,等你比赛结束我请你吃饭。”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竟然会主动请别人吃饭?”
“靠,你怎么和我们AG的小孩这么熟?难不成你想拐我们AG的小朋友?”
你才和司马光告别,许鑫蓁和徐必成就一左一右架空了你,他们俩就跟点了火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吵的你耳朵都要炸了。
不过在你真要炸了之前,花海和暖阳一手扯一个总算是把这俩炮仗给你扯开了。
“你俩什么毛病,我和司马光关系好很奇怪吗?”
两个人显然也都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激动了,这会儿没在说话,仿佛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
原本老早安排好的水上乐园活动,在推迟了将近半个月之后总算是提上日程了,得亏今年冷空气一直没来,要不然可能都没得玩了。
“话说小白,你之前在群里说的规则有变,具体是什么啊?”
“呃,我也就是碰巧听见运营他们说过,好像是从个人战变成了团队站?”
“团队战?”
“嗯,这次活动分成了明星赛区,up组赛区,电竞赛区三个赛区,按团队积分,除了登顶就送大冰箱,最后积分最高的队伍还能获得一套由赞助商提供的全套智能家电。”
“什么玩意?”
“好像牌子还挺好的。”
这算什么啊,瞌睡的时候有人递枕头不是?正好你之前在南京买的房交房了,你还在惆置办家电的事情呢,这不正好?
但是你还没高兴多久,一想到你的队友......
“团队....不会是按报名来的吧...”
“当然不是啊,毕竟报名的人数都不一样的。”
听见小白这样说,你立刻看向了站在一旁没讲话的钟鸿森,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了夺冠...你脑海里已经开始物色队员了,什么钟鸿森啊,周诣涛啊,汪启俊啊,更甚至你都想把久诚师哥也拉上你们梦之队的豪车了。
“比起大闯关,我倒是更加期待年底的运动会?”
“你们也收到消息了?”
糜加诚点头一本正经的说到“甚至已经开始抢项目了。”
“项目出来了?”
你一脸茫然的看着聊的火热的三人,为什么他们的消息都这么灵通?不对!怎么每次都是他们的消息最灵通?
“到底是你们网速太快了?还是我们网速太慢了?我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不应该啊。”
“久久你看起来好像很感兴趣?如果你选的话,你想选什么项目啊?”
“唔...大概会选射箭?不过这个项目应该会挺抢手的。”
糜加诚摸了摸下巴“嗯,确实,这个即不费力还好玩,我决定了,我也要趁早报名射箭!”
“好啊,比一比谁的箭法更准。”
“哼哼,比就比。”
你看着杀气腾腾的两人不由自主的朝小白的方向靠了靠“这就是男生之间的攀比心吗?”
小白冷哼一声“就是不知道在攀比什么了。”
“啊?不是箭术吗?”
“......大概吧。”
————————
虽然大闯关活动的录制时间和挑杯很接近,但是大部分俱乐部还是都让选手来参加了,当然,主要是因为上面领队发话了,至于领导这么重视,大概是因为刚好和亚运会凑一块了,可以好好宣传宣传。
因为分批录制的关系,所以录制现场的嘉宾大部分都是熟人,比如DYG派出了双A组合小义加钎城,还有原本不打算参加被联盟强制报名的TTG,派出了风箫和帆帆以及紫幻。
总之虽然各个俱乐部都有人来,但是像你们Hero这样全军出击的绝对是独一份。
没想到刘青松竟然真的没框你,你还真的在wb的队伍里看见了他的身影,不过大概是怕他一个人社恐,还有一个人在他旁边大概是他的队友。
久诚虽然在群里说对新一季感兴趣,但是原本他是不打算参加的,可是架不住你的糖衣炮弹,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除了你的狂轰滥炸,当然还有柠栀哥的功劳,这样想着你朝着柠栀所在的方向看去,结果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田野?”
相比于你的惊讶,田野在看见你的时候倒是神色如常,甚至还主动走过来和你打招呼。
“好久不见久久,等下结束一起吃饭吗?正好把我欠你的那餐饭补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总感觉在田野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像很多人都朝着你们这边看了过来....总不能是都想白嫖晚饭的吧?
本来今天也不回俱乐部,你刚想答应,有个细高个就挡住了你的视线“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不行。”
“为.....”你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来,无畏就捂住了你的嘴巴挡在了你身前“没错,我们俱乐部有活动。”
“我怎么不知道...”久酷小声嘟囔一句就立刻被无畏和傲寒给瞪了。
田野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样啊,没事,那久久我们下次一起看比赛的时候在约吧。”
你伸手在无畏腰上不轻不重的扭了一下,总算是脱离了他的魔抓,你从无畏和傲寒身后探出头,虽然你压根不知道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但是团队大于一切,你只好对着田野抱歉的说到“那我们下次约好啦。”
看着被无畏和傲寒强行拉走的你,刘青松不轻不重的吐槽了一句“蠢货。”只是不知道他在骂谁,反正站他旁边的队友已经习惯了。
————————
【彩蛋:请求组队聊天记录】
是高级粉丝专属彩蛋!!送礼是看不了的!!不要浪费礼物哦!
是高级粉丝专属彩蛋!!送礼是看不了的!!不要浪费礼物哦!
是高级粉丝专属彩蛋!!送礼是看不了的!!不要浪费礼物哦!
————————
爱人
李相赫看着面前自称是他妻子的女人有些头疼。
她突然出现在卧室。长相平庸,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拽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喊,“相赫,相赫。”眼睛亮晶晶的,和小狗信赖主人的眼神一样。
直到她的唇贴在他脸上,单身二十几年的老李头当然躲了,不然就是嘴对嘴的亲吻。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也传过来,让他眼冒金星,差点坐倒在地上。他也看过几本作为世界名著的爱情小说,却没想到爱情的海浪是铺天喧地的,一霎时擢取了他所有力气和思考。
她好像察觉到他没有抗拒,立马更进一步钻进他怀里,温热皮肤互相贴紧,她比他矮一些,熟练地倚靠在肩上,毛茸茸的头发在他耳垂下翘起。
“相赫,相赫,我好爱你。”
她的甜言蜜语说个没完,砸得...
李相赫看着面前自称是他妻子的女人有些头疼。
她突然出现在卧室。长相平庸,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拽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喊,“相赫,相赫。”眼睛亮晶晶的,和小狗信赖主人的眼神一样。
直到她的唇贴在他脸上,单身二十几年的老李头当然躲了,不然就是嘴对嘴的亲吻。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也传过来,让他眼冒金星,差点坐倒在地上。他也看过几本作为世界名著的爱情小说,却没想到爱情的海浪是铺天喧地的,一霎时擢取了他所有力气和思考。
她好像察觉到他没有抗拒,立马更进一步钻进他怀里,温热皮肤互相贴紧,她比他矮一些,熟练地倚靠在肩上,毛茸茸的头发在他耳垂下翘起。
“相赫,相赫,我好爱你。”
她的甜言蜜语说个没完,砸得他晕头转向,如果是在峡谷他都能心甘情愿吃下所有控制伤害。
李相赫终于想起要问她名字,却抱了个空,房间里一下又安静下来。
只留下他仍然砰砰的心跳作响,李相赫倒在床上,队服外套上还有残余的香味。
冷汗和一点眼泪被床单掩盖住,他难得早睡,又梦到了她不甚清的脸孔。后来反复回味只剩亲吻的记忆,她踮起脚来吻,好像有过一千遍。
也许她真是他另一个时空的,至今还未相识的爱人。
【zeus乙】等风来 1
gb向乙女,高智中荷混血顶级理科女分析师x崔祐齐
匆匆忙忙赶了一章,希望大家喜欢
1.
“听说了吗?新分析师要入队了。”
“这么快?不是刚发出去招聘帖,就找到合适的人了吗?”
“听Tom说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大佬级别,MIT理学硕士毕业,来搞电竞有点降维打击了。”
“MIT?我们战队已经这么夸张了吗…”
柳岷熙听着走廊逐渐远去的声音若有所思地从冰箱拿出早上放进去的三明治,边扔进微波炉加热,边和正站在岛台侧面低着头玩手机等待泡面的崔祐齐闲聊,
“好像有新人要来了?”
崔祐齐明显什么都不知道地抬头,
“啊?青训升上来的吗?”
看......
gb向乙女,高智中荷混血顶级理科女分析师x崔祐齐
匆匆忙忙赶了一章,希望大家喜欢
1.
“听说了吗?新分析师要入队了。”
“这么快?不是刚发出去招聘帖,就找到合适的人了吗?”
“听Tom说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大佬级别,MIT理学硕士毕业,来搞电竞有点降维打击了。”
“MIT?我们战队已经这么夸张了吗…”
柳岷熙听着走廊逐渐远去的声音若有所思地从冰箱拿出早上放进去的三明治,边扔进微波炉加热,边和正站在岛台侧面低着头玩手机等待泡面的崔祐齐闲聊,
“好像有新人要来了?”
崔祐齐明显什么都不知道地抬头,
“啊?青训升上来的吗?”
看着小孩呆呆的脸,柳岷熙一时无语,
“想什么呢,新分析师啊。”
他准时在微波炉响起之前取出被转了两圈的三明治,由于带着隔热手套并不怕烫手,
“Roach不是吃午饭的时候提了一嘴,说是晚上之前能进基地。”
夺冠后老板更加重视T1这些顶级选手的伙食,连基地阿姨都换了一批。打热过的金枪鱼泥入口即化,麸质被加热后重新激发出扑鼻的香味。柳岷熙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说,
“听说是MIT毕业的…大神啊。”
他的话音刚落,崔祐齐的闹钟响了起来,少年立刻把压着泡面碗的书取下来掰开叉子搅动面条。崔祐齐想了一会儿才想出来哥哥口中模糊不清的三个字母是什么,也有些惊讶于
“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要来搞这个啊?”
世界顶级名府,理科生的终极梦想殿堂的毕业生,不应该都立马加入各大研究所开始拿国家的经费搞实验吗?
“谁知道呢。”
柳岷熙快速消灭小半三明治后终于感觉从刚刚排位对线期还没结束就一直咕咕叫的胃得到了缓解,开始小口小口进食,说话也清晰了很多,
“说不定是相赫哥粉丝?”
两人一起笑了,这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释。李民衡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他也是来找食物的,边径直走向冰箱边问道,
“笑啥呢?”
崔祐齐吹了吹面条,趁着方便面在空气中冷却的时间抓紧回话,
“哦,我们在说那个新分析师可能是相赫哥粉丝来着。”
李民衡抓出另一个三明治,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柳岷熙见他面色若有所思不由得好奇,
“难道不可能吗?不是很多相赫哥的粉丝都说毕业要来T1工作嘛。要不然人家MIT毕业干嘛来搞这个,不去实现理想。”
三明治被行云流水地丢进微波炉,李民衡快速按了个30s才回头笑道,
“可不可能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人家已经来到了。你们要是实在好奇可以去看看?”
他话还没说完,玻璃门再次被从外面推开——文炫峻大概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此时还有点喘,对他们喊道,
“相赫哥让大家都去训练室见一下新分析师,好像也会当副教练。”
“这么快?”
训练室由于都是电子设备的原因一向禁止食物,因此众人都喜欢呆在单间直播还能随时补充点营养。崔祐齐加快速度吸了两口面,有些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柳岷熙看他这个样子就想笑,提醒道,
“你端着吃,到时候在门口丢了就行。”
崔祐齐又看了一眼面,拿起书盖上防止热量流失,
“没事,估计就两分钟的事儿。”
他快速抓起外套边穿边往外走,走廊上供暖今天突然失灵,这么一段路还是有点冷的。崔祐齐体质很差,但凡见点风雨都容易感冒。如今首尔进了十二月已经是飘过初雪的季节,因此众人平时都会盯着他穿得厚厚实实的才能放出门。
他走的匆忙,简直要跑起来。文炫峻笑着让他慢点,又跟着一起飞快走了。李民衡刚带好手套准备取出三明治,现在倒也不用了。他和柳岷熙被落在后面,对视一眼,无奈地相视一笑,
“走吧。”
训练室暖和得很,崔祐齐匆匆忙忙地跑到门前险些没刹住车要一头撞在玻璃上,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
文炫峻被甩在后面一截,心中大惊喊了一句,却怎么都来不及去拉他。然而就在崔祐齐光洁的额头和坚硬无比的玻璃相撞的前一秒,大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紧接着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扶住了小孩,温和而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
“小心。”
崔祐齐一头撞进温暖的怀里,清淡而陌生的香根草香气扑面而来,他以为是相赫或者栽贤哥换了香水,睁开眼却看见这两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震惊的看着自己。
崔祐齐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愣了两秒,直到终于赶上的文炫峻从后面把他扯了起来才意识到接住自己的居然是一位陌生的女性。
这位女生的个子很高,严格来说比崔祐齐还要高了,且不知为何肩平背直的格外出众,是韩国大街上几乎见不到的身材。她扎了个低马尾,乌发反射着柔软的光泽,将裸露在黑色衬衫外的皮肤衬得愈发雪白,简直像毫无瑕疵的和田玉。
由于是背着光的原因,她的脸在阴影中有些模糊,但清凌如雕像般深邃的眉眼和轮廓依旧清晰可见。她的睫毛像浓密的扇子,在微笑时会遮住弯起来的眼睛。
崔祐齐的脸腾一下红了,他的表情仿佛马上就能哭出声,全身上下包括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对不起!!”
女人挑了挑眉,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下意识回了一句,
“可爱。”
她说了一个众人没听懂的单词,好在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身处韩国,迅速用韩语解释了一遍,
“我是说,没关系。”
她盯着崔祐齐越来越红的脸莫名回想起荷兰的秋季时果园里漫山遍野枝头悬挂的已经足够成熟的苹果,以及刚刚怀里少年柔软如棉花糖的身体,于是顺从心意地补充,
“你很可爱。”
姗姗来迟的柳岷熙和李民衡就听到了这半句话,看着三脸震惊的众人和几乎要烧起来的崔祐齐面面相觑。
好在林栽贤终于反应了过来,在气氛彻底尴尬之前站起身拉过要躲进文炫峻身后装死的崔祐齐,亲自鞠躬道,
“不好意思,裴女士,祐齐视力最近增加了镜片还没重新配,给您添麻烦了。”
众人很少见他用这种堪称恭敬的态度对待任何人,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却见被称为裴女士的这位高挑女子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用极其标准甚至有点像机器人般的韩语道,
“请不要这么客气,完全没关系。好了,大家可以先做一下。”
林栽贤再三道谢,赶紧把四小只拉去坐下,崔祐齐的脸烧得连李相赫都忍不住捏了捏。训练室的灯光明亮到几乎毫无死角,将女人那张明显能看出绝非纯亚洲面孔、立体而清俊的脸照得清清楚楚。她又笑了笑,声音如深夜emo时会播放的欧美经典情歌里红酒般醇厚的女歌手,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裴行颂,是大家的新分析师…以及新教练。”
欧美人没有什么鞠躬的概念,所以她只是微微点头作为示意,白种人特有几乎没什么血色的皮肤在明亮光线下近乎透明,
“请在今后的日子多多关照。”
【竞乙】Elite【2】
/Daeny×原创女主,年龄差八岁
/剧情全是胡说八道,请勿上升
2
说是“如果我忘记了的话麻烦提醒我”,但其实当晚,黄小鱼就收到了来自丹尼教练的课程安排表。
发送时间甚至是深夜11点。彼时黄小鱼正穿着《灵能百分百》的师匠同款睡衣,躺在宿舍床上,举着手机作葛优瘫状——当看到课程表里对方居然给自己安排了一周五节、每节两小时的中文课程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不是吧,这人这么狠的吗?
她知道他是很忙的,下午从WBG基地回来后,她紧急搜寻了一波Daeny的相关B站视频,得知来到LPL后,Daeny的行程其实...
/Daeny×原创女主,年龄差八岁
/剧情全是胡说八道,请勿上升
2
说是“如果我忘记了的话麻烦提醒我”,但其实当晚,黄小鱼就收到了来自丹尼教练的课程安排表。
发送时间甚至是深夜11点。彼时黄小鱼正穿着《灵能百分百》的师匠同款睡衣,躺在宿舍床上,举着手机作葛优瘫状——当看到课程表里对方居然给自己安排了一周五节、每节两小时的中文课程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不是吧,这人这么狠的吗?
她知道他是很忙的,下午从WBG基地回来后,她紧急搜寻了一波Daeny的相关B站视频,得知来到LPL后,Daeny的行程其实比在LCK更忙。因为LCK其实是有双休的,但LPL反而没有休息日,每天都要研究游戏内容、安排训练赛,这人还对着采访记者半开玩笑地说过“身体都有些不舒服了”。
然后,在上赛季以S赛亚军抱憾回家、新赛季又引入了新选手、事情肯定比去年会更多的情况下,这人居然还给自己安排了这么魔鬼的课程表?
连theshy每周都只排了一节来着。
出于确认的心理,黄小鱼小心翼翼地用韩文回了句:
【教练您好,您确定是每周五节吗?】
对方秒回了:
【是的。黄小姐这边有问题吗?】
黄小鱼赶紧回复:
【没问题没问题,我时间很空,就是有点担心您事情这么多,会不会学不过来……】
对方停了一会儿,才回复道:
【就是因为事情多,所以才要加快学习的进度。如果能好好沟通的话,很多事情是可以简化的。】
黄小鱼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逻辑,但对方仿佛看懂了她沉默背后的费解一般的,直接发了一条长语音过来:
【打个比方的话,比如你在大学做研究课题的时候,有时候之所以费了很大功夫却还是千头万绪,就是因为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要做的究竟是什么吧?很多想法彼此重叠,有些还彼此冲突,线索太多,没有办法在同一时间展开,这种时候就需要让自己的想法们达成共识,找到统一的线索,然后沿着这条线索一起努力。我现在做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工作吧,但因为跟队员有语言障碍,很多沟通不能彻底地展开来。彼此之间不够亲密的话,沟通的有效性也会受到影响。所以,反倒是如果我的中文水平能尽快提高的话,很多事情就可以不必那么费力了。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子。】
耳机里,对方传来的声音清朗认真,语气自然,就仿佛两个人正在面对面交流一般。
黄小鱼有种梦回韩国交换期间、自家那位老头导师每次都给自己絮絮叨叨发来超长的kakao语音条的感觉。
不是,这教练也太认真了,简直在给她上课一样,甚至举的例子都特意贴合了她的个人情况。
明明她才是中文老师不是吗??
这么一搞,弄得好像她才是那个被教导的人一样。
她好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能带出DK那样的冠军队了……
心里有的没的各种想法涌了上来,手头却只嗒嗒嗒地回复了:
【我明白了,您讲得很清楚!下周我会按照课程表准时到的。】
对方显示“正在说话中”,然后又是一条语音发了过来:
【抱歉,我话可能比较多,因为今后要一起学习很久嘛,我不希望在交流上有任何的隔阂。今天的沟通下来,我对您的专业能力有了充分的了解和信任,所以之后就要在教学上辛苦您了。】
黄小鱼被对方这个有话直说的劲儿给弄得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回复道:
【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一起加油!】
然后惯性地发了个【粗眉小猫举拳加油.jpg】的表情包过去。
表情包发过去的一瞬间,黄小鱼才想起自家发小猫表情包的行为,好像显得很不专业。
白天已经在这位专业度max的精英教练面前丢够脸了,眼下……
消息框跳了一下,弹出来的是对方发来的新消息。
对方把她发来的表情包原样地发回给了她。
虽然衬着对方那个职业照的头像,这个表情包真的显得很诡异。
但也让她一下子放下了心防,觉得这人其实还是蛮接地气的嘛。
睡觉之前,她抱着抱枕,左思右想,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位教练的第一印象,好像有些太不公平了。
在WBG基地乍见他时,她本来觉得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腹黑?看起来是很好相处啦,其实内心很冷酷的嘞,绝对是那种可以笑着把队员按到饮水机下不让人上场、还让对方为他找借口说“Daeny教练只是觉得另一位打野比我更适合”的顶级PUA大师。
但现在看来,他其实只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罢了。
她不应该随便把别人想得那么复杂。
而且……的确,就连今天第一次见他的自己,也可以体会到他身上那种奇特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愿意亲近他、信任他、追随他的魅力。
那种魅力,并不是那类想用寒意让旅人畏惧的冷酷北风,而更近于用热量让旅人主动脱下外套的太阳。可靠,亲切,温和,同时……也遥远。
亲切而遥远。
3
周一,黄小鱼如期来到WBG基地。
被门卫准入后,她找到了第一次见面的会议室,里面居然还是黑的。开灯,坐下,有点费劲地把围巾从脖子上解下来,又掏出书包侧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水。
正坐在那气喘吁吁呢,身后传来门开的声响, 她一回头,只见是丹尼教练进来了。
对方身上依旧是那套干净笔挺的西服,头发丝也依旧一丝不苟地精心打理过。在开门荡起的空气中,她再次闻到了那微微辛辣的香水气息。
这位教练从着装到头发丝都跟第一次见面时如出一辙,黄小鱼心想这人是不是有好几套一模一样的西服啊,每天轮着换。
心里想归想,还是在对方的打招呼声里给予回应,并且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中文学习资料。
对方也将上次她给的小测试递了过来,黄小鱼掏出笔,低下头认真地开始批改,Daeny却一边坐下,一边很自然地唠了起来:
“基地上午时间会比较冷清,因为队员们一般要排位到四五点,所以要中午才会起床。我本来担心您会找不到路,正想说找不到的话可以在基地门口等我,结果发现会议室的灯已经亮了。您到得很早。”
“……哪里哪里。”
黄小鱼飞快地批改完了,惊奇地发现正确率居然没有那么惨不忍睹,如果以初学者的水平来衡量,他能有这个分数已经是很神奇的一件事了。
她情不自禁地夸赞了一番,对方却只是微微一笑:
“都是猜的。”
那这个猜功有点了得。
一堂课下来,教学极其顺利。脑子好的人果然是学什么都快,新知识能立刻理解不说,还能迅速举一反三,简直是最完美的学生。
——除了那身过于干净笔挺的西服。
Daeny过于专业的着装,让穿着米白色小鱼图案毛衣的黄小鱼,显得完全不像个老师,反而像个小毛孩。
黄小鱼决心明天来的时候要穿得更专业一点,不然看起来真的很奇怪。
以及再这么下去,她每天准备的学习内容可能会不够用了,今后看来要在Daeny的教学上加大力度才行。
心里暗暗地做了计划,又把提前准备好的今日语法点、日常词汇表、游戏词汇表和课后作业,一并递给了Daeny,然后才围上围巾,背上书包,打算去附近找个地方吃饭,等着下午两点theshy的中文课。
她从大学那边过来,路上要花一个小时,Daeny的课下课是十二点,theshy的课是下午两点。两个小时的时间,肯定不够路上一个来回的,何况她也嫌来来去去的麻烦,还不如就找个地方坐会儿。
她跟Daeny鞠了一躬,打算出门,对方却叫住了她:
“您现在是去吃饭吗?”
黄小鱼回头,疑惑:“对啊。我去附近找个地方吃饭。”
“theshy选手的课是下午两点开始吧。吃完饭,您去哪里?”
黄小鱼歪了歪头:“找个地方坐着?”
她十分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的表情,让一贯以微笑示人的男子没忍住叹了口气:
“WBG基地很偏僻,附近没什么餐馆的,您可能找不到什么能吃饭的店。”
“啊……”
黄小鱼倒是真的没想到这点,思考了一秒后迅速得出了答案:
“那我现在点外卖来得及吗?……呃,就是,可能需要借用你们的食堂桌子吃个饭……”
Daeny再次叹气:
“为什么不在这里吃饭呢?”
黄小鱼居然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眨巴了两下眼睛,才道:
“这样是可以的吗……?”
她手比划了两下,然后犹犹疑疑地说:
“那个,餐费可以从我的工资里扣……?如果能在WBG食堂就餐,对我来说确实会方便很多……”
头顶传来温热的触感。
黄小鱼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Daeny的手。但对方很快收回了手,随即清咳一声,笑道:
“队伍没有那么小气的,您放心在这吃吧。队员们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起床吃饭了,您可以顺便跟他们交流一下。吃完饭,我给您找个休息室,您可以在那休息一会儿,下午两点再接着上theshy选手的中文课。”
黄小鱼受宠若惊,沉默了两秒,才仰头看向Daeny,十分严肃地道:
“Daeny教练,您真是个大好人。”
Daeny被这么望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随即又惯性地微笑起来,道:
“哪里,举手之劳。”
带她去食堂的路上,他看了一眼旁边两手按着书包肩带、丰润的脸颊缩在姜黄色围巾里、正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的齐耳短发女孩,刚不自觉触碰对方头顶的手掌微微僵了一下,唇角的笑意依旧,眼睛里的笑意却渐渐地隐去了。
>>>to be continued
【竞乙】Elite【1】
/Daeny×原创女主,年龄差八岁
/对教练有着奇怪执着的我终于忍不住对他下手了
/虽然转会期结果还没出来但是不管了,dream一个丹尼+wbg老头们全员续约(虽然karsa已经走了)
/剧情全是胡说八道,请勿上升
1
——这位教练是个不折不扣的精英。
第一次见到WBG的教练Daeny时,黄小鱼心里就这么想。那股精英感,与其说是来自于对方干净笔挺的西服、极细边框的黑边眼镜和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丝,不如说是来自那薄薄镜片后看似笑意盈盈、实则锐利而充满掌控感的眼神。
他坐在对面,哪怕只是在垂目翻阅她带过去的简历,唇角也勾着那惯常为之的笑意,却依然有种属于社会精英的距离感和...
/Daeny×原创女主,年龄差八岁
/对教练有着奇怪执着的我终于忍不住对他下手了
/虽然转会期结果还没出来但是不管了,dream一个丹尼+wbg老头们全员续约(虽然karsa已经走了)
/剧情全是胡说八道,请勿上升
1
——这位教练是个不折不扣的精英。
第一次见到WBG的教练Daeny时,黄小鱼心里就这么想。那股精英感,与其说是来自于对方干净笔挺的西服、极细边框的黑边眼镜和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丝,不如说是来自那薄薄镜片后看似笑意盈盈、实则锐利而充满掌控感的眼神。
他坐在对面,哪怕只是在垂目翻阅她带过去的简历,唇角也勾着那惯常为之的笑意,却依然有种属于社会精英的距离感和上位感扑面而来,让尚是一介学生娃的黄小鱼愈发拘谨,手揣在膝盖上全身紧绷,紧盯着对方手下的A4纸,就跟对方翻阅着的不是纸张,而是她的脑壳似的。
“——黄小姐还是学生吗?”
黄小鱼听见对方用韩语这样说。
“是!”黄小鱼腾地坐直身,一连串韩语自我介绍条件反射式地从口中滔滔而出,“我是F大研究生二年级在读,今年二十二岁!我的韩语已经过了6级,本科期间去韩国交换过,我有较好的韩语水平和口语表达能力!我的专业是文学,有较高的中文水平!我的英雄联盟段位是钻石,对游戏内容也比较了解!我真的很喜欢电竞,请务必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让贵社失望的!”
黄小鱼把这一长串吼完,才想起眼前的人并不是她的面试官——她早已经拿到这份兼职中文教师的offer了,而眼下只不过是和服务对象之一的WBG教练进行正式授课前的沟通罢了。
会议室安静得好像能听见窗台照进的金色阳光里灰尘粒旋转的声音。
对方微微有点震撼般的,打量着反应过来后瞬间窘得满脸通红的黄小鱼,镜片后原本锐利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眨,然后随着那惯常勾起的嘴角,一起轻轻地弯了起来。
“黄小姐的韩语果然很好呢,您不说的话,真的一点都听不出来是中国人。”对方笑得爽朗,客套的话语,却被他说出了真诚的感觉,连刚才那股笑面虎的腹黑感都淡了不少。
黄小鱼这才发现,这位教练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清朗磁性,带点金属质感,含着惯性的笑意,他的语速稍快,语气却十分自然亲切:
“我也非常伤脑筋啊!我的队员都是人很好却不爱撒娇的孩子,有什么想法都放在心里,有冲突的地方,也碍于情面,总藏起来不愿意说。我的中文又很一般,有些话即使翻译能去翻,借别人之口和两人面对面地谈心,也还是不一样的。去年来得太匆忙,实在没有时间学中文,今年的话,我希望自己能尽快达到能和队员们无障碍交流的水平——所以,黄小姐,之后要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
黄小鱼惊到了,完全没想到这个教练远看着是社会精英的腹黑脸,一说起话来比自己还能叨:
“因为队伍的训练日程什么的由您决定,所以课程时长和频次之类的,战队那边让我跟您沟通后由您来确定……然后,由于学员主要是您和theshy选手,我这边还制定了两份入学测试……”
她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夹,又从文件夹里掏出两张纸:
“主要是为了了解您和theshy选手的具体中文水平制定的……不过,如果您完全是初学者的话,好像也可以不用测……”
对方已经把纸张接了过去,快速翻阅了一下手头的纸张后,抬目,对黄小鱼一笑:
“您是中文方面的专业,我会配合您的教学。何况——”
他摇了摇手里的纸张,笑道:
“都是选择题,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黄小鱼看得有点呆,随即结结巴巴道:“……是、是。”
“我加您的微信。”
对方又放下纸张,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垂目动作了几下,然后将带有二维码界面的手机屏幕推到黄小鱼面前。
黄小鱼赶紧也掏出手机,忙不迭地扫了对方的码——映入眼帘的ID十分朴实无华,就是对方的韩文名양대인;至于头像就更朴实了,直接就是一张职业照。
这就是精英人士的专业自觉么,连微信都如此专业范——相比之下,微信头像是一只头钻进被子里的翘屁小猫、ID则是“视睡如归”的自己,果然显得幼稚爆了。
更恐怖的是,对方还非常好奇地问:
“黄小姐的微信名字是什么意思?”
……不这么有求知精神也没关系的您。
黄小鱼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才艰难地回答道:“这个词……中文发音是shi shui ru gui……”
她想了想,干脆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手机屏幕调转过来,把显示着自己ID的一面对着对方,一边看屏幕示意对方看过来,一边用手指头逐字逐字地指过去解释:
“视、睡、如、归,意思是对待、睡觉、如同、回家,就是把睡觉当成回家一样,原本这个成语应该是‘视死如归’,是用来形容很有勇气、把赴死当成回家一样的,然后被我擅自篡改了……”
黄小鱼一边说,一边声音越来越小。
“喔……原来是这样。”
对方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又是一笑:
“黄小姐的表达能力很好啊,我一听就明白了,看来您果然很擅长教中文。”
居然完全撇开她幼稚头像和ID的问题不谈,逮住她唯一能夸的地方猛夸了一通——黄小鱼肃然起敬,心想精英不愧是精英,真的很会讲场面话,而且还讲得这么自然不露痕迹。
“后面还有队伍战术会议要开,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吧。”
对方对她一笑,一边将手头的那些纸张收拢,一边站起身来。他的身量很高,一站起身,那股慑人的精英感和上位感一下子又来了:
“这周内我会确定好中文课程的时间表,到时候我会微信发给您。如果我在周日晚上6点前没有发给您,那可能是我事情多忘记了,如果那样的话,麻烦您发消息提醒我一下好吗?”
黄小鱼赶紧跟着站起了身,忙不迭地微鞠一躬: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不用这么紧张,以后您才是老师,我是您的学生。”
眼前出现一只手。
黄小鱼抬头。
隔着灰尘跃动的阳光,只见对方镜片后的眼睛弯弯,唇角的笑意也弯弯,弄得她的胸腔里好像也七扭八弯了起来,不知不觉有种奇妙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干燥的,温暖的——对方也反握住她的手,礼貌性地压了压,然后松开了。
温度清空。
对方转身,示意她先出去。
黄小鱼抱起书包,闷头溜了出去。
两人交错之时,她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微微有些辛辣的香水气息。
又回头,看向也从会议室出来了的丹尼教练,对方意识到她的目光似的,对视之下,对方有点疑惑,但还是礼貌性地微微扬眉一笑。
黄小鱼不知怎地被这一笑给笑慌了,鬼使神差地鞠了一躬喊了声“老师再见”,然后在意识到自己又干了蠢事之后,跟逃命一样地逃走了。
当抱着书包背靠电梯之时,黄小鱼仰头看着银色的金属墙面,刚跟对方握过手的手掌不自觉地开闭了两下,心里涌起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她,不会,其实,是个恋叔癖吧。
>>>to be continued
青圭有月(6)
六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京城秦王府。
“...人手收拢了些,但账本没有得手,且孙大人也折损在李六公子手里,幸而景王身边那位姑娘机灵脱了险,否则景王怕是没有现在那么好说话。”
“李民衡?” 金赫奎端详着青釉四灵像的手顿了顿,“动作这么快,看来那边怕是早就察觉到我们的动静了。”
金建佑垂了头,不敢言语。
金赫奎将四灵像放回博古架上,坐到窗边榻间,单手支了手臂撑着头沉思,自有一番迤逦风姿。
“你方才说,清媜从李民衡手下逃了?她为何......
六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
京城秦王府。
“...人手收拢了些,但账本没有得手,且孙大人也折损在李六公子手里,幸而景王身边那位姑娘机灵脱了险,否则景王怕是没有现在那么好说话。”
“李民衡?” 金赫奎端详着青釉四灵像的手顿了顿,“动作这么快,看来那边怕是早就察觉到我们的动静了。”
金建佑垂了头,不敢言语。
金赫奎将四灵像放回博古架上,坐到窗边榻间,单手支了手臂撑着头沉思,自有一番迤逦风姿。
“你方才说,清媜从李民衡手下逃了?她为何会在那里?”
“回王爷,当时属下也在场,是景王发觉孙大人出了事,于是清媜姑娘二话不说就动身去救人,景王还发了大火,可终究还是没能拦住。”
“唔。” 金赫奎闭上眼,“不错。”
金建佑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垂首侍立,并不多言语。
时值谷雨,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连向来干燥的京城都多了股霉味儿。金建佑耐心地等待着,直到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的金赫奎终于睁开眼,看向窗外淋漓的雨丝:
“走吧,去景王府。”
景王府书房的灯已经很久没有灭了,多雨时节,即使白天也是昏昏沉沉的,书房里进进出出的人影和激烈的讨论声不绝于耳,朴到贤手边的参汤从温热放到冰凉,也还是在同一个位置没有动弹。
孙施尤落在李民衡手上,这是坏消息中的坏消息。李家六公子出了名的混不吝,行事随心所欲向来没个章法,从不跟你讲什么君子之道,只有他开不开心,没有别人高不高兴。
幕僚争论了这么多天也没个确切的结果,这事儿只能私下解决,不能摊到明面上来讲。明眼人知道是党争,但党争也得遵循国法,李民衡一顶私闯朝廷命官府邸,偷布防图通倭的大帽子压下来,这个罪名谁都遭不住,谁的情面都没得讲。当初自己设的局反让自家人栽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朴到贤再一次切身领教了摄政王的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大杀招。
“先下去吧。” 朴到贤的嗓音带了几分沙哑,“再怎么着,总不会今天就把人杀了。”
幕僚们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后许久,终究还是行了礼告退。人刚走,书房通传的小厮就蹭在门边探头探脑,不知道是否要把流萤轩的消息递进去。可还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院门那道身影已经径直到门边了。
朴到贤抬头,看着小厮满脸为难,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我一言不发,上前几步敛了裙当头便跪下来,匍匐在地的背却是挺得笔直:
“王爷恕罪。”
朴到贤眉头皱得死紧,半晌不曾言语,终究还是起身想将我拉起来,我却执意跪在地上:
“王爷可是在怪我,没能将孙大人救回来?”
朴到贤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懊恼与恼怒交织,噎得他说不出话来,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硬是将我拽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我在怪你什么。”
我被按着坐到榻上,冰凉的手心被温热的手包围了,朴到贤别扭地转过头,终究还是抵不住这些天来的操劳,疲乏地靠在我膝上。
“清媜,我是在怪你,我怪你竟敢那般胆大包天,不顾自己安危也不管我,就那样单枪匹马去救施尤,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可是,孙大人对王爷很重要...”
“你对我也很重要!” 朴到贤有些难掩激动,“清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连你也落在李民衡手上,就算施尤救回来了,我要怎么办?”
朴到贤有些哽咽,这些天的愤怒和不平化作某些软弱的委屈:
“我不想...不想再当一次孤家寡人了...”
我努力咽下胸腔内那股泪意:
“可王爷也不能失去孙大人,不是吗?”
朴到贤怔住了,一时答不上来。
“所以,即使王爷再怎么怪罪我,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这样选。因为我知道孙大人对王爷很重要,一切让王爷高兴的事,我都愿意去做。妾身岂足惜,瞑目少自宽。”
朴到贤握紧了我的手,有些紧张:
“可泰山不可移,海水亦无乾。清媜,不要当蒋节妇。”
我笑着抚上他的脸:
“故惟应天上月,长照妾心肝。”
书房里温存的气氛须臾就被通传声匆匆打断,小厮踩着廊下的水洼,声音和雨声夹杂不清,听起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话语:
“回王爷,秦王殿下来了!”
朴到贤猛地睁开眼,直起身坐了:
“快请皇兄进来。”
我帮他整理了下弄皱的衣襟,正想行了礼退下,就被已经到书房门边的通传声止住了脚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朴到贤。朴到贤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我别怕,让我站到他身后,和他一起向着进来的人恭敬行了礼:
“见过皇兄。”
金赫奎亲手扶了他起来,目光转而落到我身上:
“这就是你说过的,清媜姑娘?果然闻名不如一见。”
我平肩直腰,再度平稳跪了下去,又行了个正式的大礼:
“妾身清媜,拜见秦王殿下。”
“免礼。” 金赫奎的声音很温和,和想象中的当权者形象稍微有些出入,他看上去更像个性格温和的文弱书生,弱不禁风得着实有些让人难以和传说中的那些心狠手辣的事迹对上号。
朴到贤将他请到上座,我正要行礼告退,金赫奎却开口了:
“清媜姑娘可有旁的事?”
这种时候自然是朴到贤开口:
“她一个妇人家,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回房绣个花打发时间,就不留在这里打扰皇兄了。”
朴到贤突然多了些很不安的直觉,他说不上缘由,却隐约有些后悔当初将清媜的真实身份说了出去,所以此刻他想快些将我从金赫奎面前打发走,可金赫奎却是微笑着放下茶盏:
“无妨,本王也是许久没和你聊聊家常了,正好清媜姑娘在,还能凑个趣儿。”
我有些茫然地看向朴到贤,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头应了:
“既然皇兄给她这个脸面,这是她的福气。清媜,注意规矩,不可冲撞了皇兄。”
我看到朴到贤眼里的忧心忡忡,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在他身后站了,垂首听着两人说话。
所谓的拉家常却是天马行空,金赫奎一上来便是开门见山:
“孙施尤被抓了?”
朴到贤一惊,正要起身行礼谢罪就被金赫奎抬手虚拦了:
“不必说那些个没用的,我知道你是尽力了,只是摄政王的反应比我们预料中快而已,怪不到你头上。”
金赫奎轻笑一声,似是自嘲又似是欣赏:
“毕竟这么多年了...怕是世上再没人比他更了解我罢,当然,我也是。”
金赫奎摇了摇头,结束了遐想,看向朴到贤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上位者气势尽显:
“你想不想将孙施尤救出来?”
朴到贤下意识要答想,可他竟不自觉吞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何不敢回答,仿佛前面有什么正在等待着他,他一开口,就将他拉扯进绝路。金赫奎见他不说话也不恼,目光竟是径直转向我:
“清媜姑娘呢?”
我迟疑片刻,不明白金赫奎的意图,又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妾身想王爷所想。”
“唔。” 金赫奎抚掌赞叹,“不愧是景王府的人,这般体贴主子心意,怪道你们王爷不顾一切也要救人,想必孙施尤也是如此忠心。”
我听这话刺耳,却又不敢开口反驳,只是低着头应了,下一秒却惊愕难言, 不由得抬头直视了这位尊贵的秦王殿下:
“既如此,设宴邀请摄政王的事,还要劳烦清媜姑娘了。”
如同平地一声雷,朴到贤同样惊骇地站起身:
“皇兄这是何意?!”
比起朴到贤的激烈反应,金赫奎只是坐怀不乱,抿了口茶水,茶盏在小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我要你设宴宴请摄政王,并让清媜姑娘献舞,让摄政王将她收进府。”
“皇兄你疯了!” 朴到贤从未如此失态,连尊卑都不顾了:“清媜是我的人!怎能这样随手转送出去?!我不会同意的!”
金赫奎却是对他的怒气不为所动,只抬了眼皮一句话,就让朴到贤僵住了:
“你不想救孙施尤了?”
朴到贤一噎,随后痛苦地闭上眼:
“不是。”
“既如此,那你为何反对?不是你让建佑来向我求助么?如今我来帮你,你又反悔了,这可是什么道理?”
字字如刀,句句如剑,语气明明温和,却是每一字都暗藏了锋芒,割得人一手的血,却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朴到贤哽得脸红脖子粗,良久才抗辩:
“这跟清媜有什么干系?那摄政王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别说府里从没进过人,这些年身边从未有过女子近身,甚至传说他不能人道!皇兄怎么就确定他会看上清媜,让清媜进府。美貌若是能打动摄政王,这么些年大大小小各地官员为他献的美怕是能从皇城根排到城南!摄政王想要美人还不容易?怎可能收下我们这边的人?”
“那你呢?” 金赫奎犀利地反问,“父皇给你指婚你不要,这么些年除了先前那个夏氏,她什么情况你我心里都有数,我给你送人侍奉你也拒了,那你为何愿意纳了清媜?”
朴到贤一字无法反驳,因为反驳反倒更致命,他当初为何收下清媜?因为清媜的本事旁人不能及,既如此,送她入摄政王府就更有必要了。这么些年这样本事的女子难得,连金赫奎也搜罗不到。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金赫奎见他这般情状,反倒放柔了语气:
“正因为摄政王不近女色,才需要清媜姑娘的本事...媚术修炼早已失传大半,现如今青楼里所谓媚术不过是些借了个名头的不入流房中术,真正的媚术能摄人心魄于无形,操控心神杀人于无声。你想救回孙施尤,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说是通倭,也不过是摄政王抬抬手的事。想攻破男人的心,天下有什么比枕头风还厉害?”
“清媜...清媜她...不可以...” 朴到贤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颓坐在椅子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皇兄你帮我想想,会有别的办法...我们再等等,说不定摄政王很快就会派人来谈判了...”
“你说得对,” 金赫奎出乎意料地赞同他,“摄政王的确是派人来摊牌了,李民衡前几天想往你府上送一样东西,被我截了。”
说着,金建佑从外面推门而入,递了一个冒着寒气的盒子。看着那个盒子,我内心汗毛直竖,总有种特别不详的预感,不由得握住了朴到贤的袖子。朴到贤深吸一口气,努力了许久,才轻轻掀开那盒盖。
啪!盒子被猛地丢在地上,盒盖被撞开,里面赫然是一截血肉模糊的手指,上面还戴了一枚戒指,是孙施尤的信物。
朴到贤目眦欲裂,被我一把扶住:
“他们竟然敢...!”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金赫奎丝毫不留情面,“到贤,你要明白,现在理亏的是我们,主动权在他们手上。败者为寇,难不成你还要上门去指着摄政王的鼻子骂他小人没有君子之风?”
“摄政王说得很明白了,既然想动他的闽边没有成功,怎么也要出点血,要么孙施尤就折了,要么用湖州知府和织造局交换。”
湖州是金赫奎的地盘,每年丝织产值无数,占了国库收入的命脉之一。
“所以,你还要坐在这里等吗?是等孙施尤的另一根手指,甚至一只手一只脚送过来,还是等我把湖州拱手送出去?” 金赫奎话语中冷意毕现,声音不高,却是足够咄咄逼人。
朴到贤痛苦地闭上眼,良久后再度睁开,反倒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冷静:
“皇兄当初早就想好了吧?”
金赫奎皱眉看他一眼,没有回答。朴到贤的声音中满是苦涩:
“早在我告诉你清媜的存在之时,你就将一切都盘算好了。赢了自然是好,输了,还有清媜这一手作为兜底,所以你才吩咐我别让清媜被外人看见。这份礼物,你怕是早就想好去处了吧?”
金赫奎难得变了神色,还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只是多了些不安:
“到贤,你...”
地盘肯定是不能让的,可手下人离心,对掌权者而言绝对是大忌。他没想到这个清媜对朴到贤如此重要,跟他放在景王府里眼线探听来的消息有这么大的出入。金赫奎原本是想着能保住湖州,同时为了不让朴到贤失望而救下孙施尤才发出这个早已准备好的后招,唯独漏算了他这位弟弟,竟然动了心。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走到面前,恭恭敬敬拜了下去:
“启禀秦王殿下,妾身愿意。”
抬起头时,女子脸上尽是坚毅之色。朴到贤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金赫奎也反应了几秒,才露出个浅浅的笑。
“妾身愿意进摄政王府侍奉王爷,救出孙大人。”
“...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引兵下井陉,诛成安君,徇赵,胁燕,定齐,南摧楚人之兵二十万,东杀龙且,西乡以报。此所谓功无二於天下,而略不世出者也。”
交泰殿明亮的光线里,宫人们悄无声息,只有年幼帝皇的朗诵声,将金砖地磨得反光。
金修奂背完这一段,首先看向的不是太傅,而是在另一边被奏折堆淹没的一道清瘦身影。似乎是感应到他的目光,男子终于从朱批里抬起头,眼神温和:
“背得很好,皇上每日都有进益。”
金修奂这才放松下来,原先有些怯怯的神色消散,李相赫看得皱了眉,他和太傅每日费尽心机就为了让他学会如何当个合格的皇帝,可这气势却始终还是需要阅历支撑,急不来。
这么想着,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将内阁的票拟双手送上:
“皇上,看看这些。”
金修奂顺从地应了,翻开折子认真阅读起来,还时不时抬头问他的意见,一副孺慕的模样。旁边的太傅见状对这位摄政王更是忌惮,说话行事间都极为小心,生怕得罪了这位实际掌控天下的男人。
出宫的轿子在过了宫门后换成了华丽的马车,刚回到王府,李民衡就迎了上来:
“叔叔,秦王那边下了个帖子,说是在景王府设了宴,还请您务必赏脸。”
李相赫慢条斯理地换了常服,翻着桌上堆成山的公文,随口道:
“怎么,秦王也开始搞这套面和心不和的表面功夫了?要给人怎么还要设个宴?湖州那边我的人早准备好了,走马就能上任。”
李民衡也很是纳罕:
“正是,我一开始也觉得有异,所以没有立刻拒了,只说等您回来。既然这样看来,怕是有诈,不如还是拒了吧?”
李相赫沉默须臾,将两本厚厚的公文合上,突然微笑起来:
“不,把帖子接了,告诉他们,我们会按时出席。”
“叔叔...” 李民衡有些迟疑。
“不怕,这是在京里。” 李相赫很是从容,“把炫竣带上就是了,我倒是很好奇,咱们这位秦王殿下,又有什么新主意。”
而此刻的景王府,却并不太平。下人听着书房里近乎暴怒的动静,一个个噤了声,多走一步都不敢,片刻后才有道女声传唤:
“来人,把这些收拾了,免得伤了王爷的手。”
下人这才战战兢兢地应了,手脚麻利将碎瓷片收拾干净,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我毫不示弱地对上朴到贤那双冰冷的眼,将单子又往前推了推:
“饮宴的单子需要令牌,管家说了你不给,我只好亲自来了。”
“谁让他擅自做主办的宴会?!”
“是我。” 我平静地看着他。
“长本事了,清媜。” 朴到贤冷笑一声,“管家理事样样来得,怕是寻常人家的主母都没你这般得心应手,这样规格的宴会说办也就擅自办了。”
“王爷不打算办吗?” 我不留情面地反问他,“再不办,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孙大人的一只手,一只脚,甚至头颅被装在锦盒里送过来,才给他办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吗?”
“我没这样说过。”
“既然这样,那王爷还在等什么?你是觉得一开始就把我算计进去的,你的秦王兄长,会愿意割让整整一个湖州,换你手下的一个人吗?你扪心自问,自己有这个分量吗?”
朴到贤满嘴苦涩。
我掏出帕子,轻轻擦着他衣襟上被适才砸碎杯子飞溅的茶水,和柔软动作相反的语气却很是生硬,带了一丝悲凉: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一个女子就能解决的争端,对男人来说,实在是太划算了,秦王不会让的。”
“你是在讽刺我,和唐代宗一样懦弱无能,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吗?” 朴到贤沙哑的声线带了浓浓的自嘲,他甚至不敢看我,即使我看向他的眼中从未有半分责怪。可朴到贤知道自己已经被压垮了,他已经退无可退。
“妾身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把自己包装成礼物送出去都能这般得心应手...清媜,你也要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为他献舞吗?”
他话语中的悲伤太过浓烈,刺痛了我的眼,我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是。”
朴到贤已经很久没睡个整觉了,只要闭上眼,眼前就是锦盒里那截断指,以及清媜趴在自己膝上,微笑着说,惟应天上月,长照妾心肝。
他闭上眼,将我的手握得很紧。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思悠悠,恨悠悠,恨到何时方始休?
摄政王李相赫,传说他暴戾又喜怒无常,草菅人命让人闻风丧胆,在京城中更是能止小儿夜啼。
但他再怎么满脸横肉让人望而生畏,甚至据说不近女色是因为不能人道,我的意愿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朴到贤的意愿也不重要了。
侍女看着呆立在树下的我,有些担心:
“主儿...客人们怕是快要到了,该去准备入席了。”
此时正值玉兰花开,三月正是好春光,一树的宝华玉兰在枝头怒放,美不胜收,真真是色占花中无玷白,香飘天外有余韶。我却无心欣赏这般美景,在朴到贤面前始终掉不下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先是无声掉泪,再是失声痛哭。
哭声却是被踩断落叶的声音中断,我有些狼狈地抬头,一度忘了整理妆容。眼前男子清瘦斯文,笑意温柔,手上放着一块精致的丝帕: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为这落花伤心,想要为它立个花冢?”
我草草擦了脸,想着他是哪家贵人的幕僚,不敢接那帕子:
“妾身失仪了,小翠,去引客人入席。妾身先告个罪,还请贵客自便。”
男子也不恼,跟着侍女就离开了,在回廊的尽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子行色匆匆,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背影,被玉兰花雨一吹,便再也看不清了。
朴到贤坐在座位上,看着金赫奎迎来送往,脸色木然。
曾经他就是在这里,与她初遇,初识。
如今时过境迁,人还是那个人,却是物是人非。他即将要亲手将她送给另一个男人,看着她献上同样一支舞,用与他结识同样的方式,去吸引另一个男人。
“到贤,到贤。”
朴到贤手一抖,像是受了惊吓般,酒杯竟是失手滑落,酒水洒了一地。金赫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很快恢复正常。
“到贤,这是怎么了。”
“摄政王莫怪,本王这幼弟散漫惯了,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摄政王多多包涵。”
李相赫掀唇一笑:
“无妨,本王看景王很是周到知礼呢。”
我站在厅堂正中央,抬手缓缓解开了面纱,仪态虽不变,仍讲究一个婀娜多姿步步生莲,胭脂却是只勉强掩了惨白的脸色,却堪堪遮住哭得通红的眼眶,表情麻木。而朴到贤则是用同样麻木的表情,声音似飘在云端,不再属于自己:
“清媜,这是摄政王。”
“妾身清媜,见过摄政王。” 我垂了首,视线恭敬地保持向下,只让自己的脸露了个囫囵。
“听闻清媜擅舞,” 金赫奎笑着,试图用话语冲散莫名的低温,“何不让清媜为摄政王舞一曲,也好为今日这宴添几分颜色?”
听闻金赫奎这话,我和朴到贤的身体几乎同时不着痕迹地一抖,心有灵犀般看了对方一眼,又在发现对方的目光竟也同时投来时,触电般的视线相撞一瞬,又各自避了。
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
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李相赫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视线却是从我出场后再没从我身上离开,竟是一副目不转睛的模样,左手托了腮,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却是头也没转,右手不过风轻云淡一按,就轻巧制住了适才见到我样貌后差点忍不住起身的李民衡。
“不必了,本王已是见过清媜姑娘了。”
在座之人闻得此言,纷纷变了脸色,或重或轻,忍不住向李相赫投去不解或探究的目光,李相赫却是泰然自若,悠然起身走到同样吃惊的我面前,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说出的话却是震惊四座:
“玉兰树下,一见倾心。”
连金赫奎都没想到会这般顺利,不顾李民衡的不满,我被送上了马车,驶向那陌生府邸后又一个陌生的未来。
那支曾经朴到贤亲手帮我插上的紫藤花簪子被我紧紧攥在手里,直到掌心被用力烙印下同样的纹路,我都没有松开。眼眶却是干燥的,仿佛再也没有泪可以落下了。
罢了,罢了。
我甚至都不敢想象,被韩旺乎困起来的郑志勋若是得知这一消息,该是闹得怎样天翻地覆,而这次是真的去当妾。可我都没有力气去担忧了,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困住了我,麻木的心再也翻不起一丝波澜,只余一具空荡荡的皮囊,行尸走肉般被送入王府侍奉枕席。
什么婚约,什么盟誓,什么情意,在我一入这深似海的王府门后,从此都是路人了。我的余生都要被禁锢在这金碧辉煌的笼子里,当初意气用事为自己搏一个姻缘的决定,如今看来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可这笑话,又是我心甘情愿的,谁都怨不了。
王府规制大多相似,可摄政王府更显低调,却又处处透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底蕴。我被引着走过抄手游廊,发现要去的地方是正院所在的位置。
没有给我任何反应或质疑的时间,侍女们训练有素地进来帮我沐浴更衣,我心知这是怕我带武器的预防措施,便也顺从地由她们去了。
正坐在床上看着燃烧的烛火发呆,随着门吱呀一声响,烛火剧烈晃动了几下,吓得整个人不由自主一抖,抬起头时,李相赫已经站在面前了。
他像是没有任何初见面该有的隔阂与防备,轻车熟路地挑亮了一旁的烛心,在我身边坐下,男子沐浴后的清新气味扑鼻而来:
“下人们伺候得还好吗?”
见我只是睁着眼望他,李相赫突然就笑了,伸手就来抚我的鬓发,我下意识躲开后才想起不妥,只怔怔地停在原地,瞳孔里李相赫的倒影越来越近,直到两人呼吸可闻。我突然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已经被李相赫压在床榻间,没有丝毫逃脱的空间。
李相赫的笑容仍然温和,只是话语不自觉多了丝冷意:
“你好像很惊讶。”
被陌生男子如此近身,我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讷讷应声,嘴唇却是被不容置疑地堵住了:
“看来你是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我不能人道,要是没准备好,我让他们送些助兴的药进来。”
天才在左傻逼在右
打瓦的那几个,燃冬一下。
————————
“郑永康,你是天才吗。”
这是郑永康第不知道多少次听到你说类似“名字+天才”的话,郑永康沉思了一下,决定从现在开始计数。
毕竟你当时看到张钊五血打俩人的赛后可是热情的把张钊抱在怀里,吓得张钊到嘴的话没说出来,然后你俩一起没站稳,如果不是王森旭眼疾手快扶了一下你,说不定就当场红事变白事。
郑永康事后问过张钊当时咋了,张钊则坦白讲:“第一次感受到差点被人捂死的感觉。”
那次你也说类似的什么“张钊你是天才啊!”这种话。
这句话似乎是你的口头禅,郑永康想,他已经听过......
打瓦的那几个,燃冬一下。
————————
“郑永康,你是天才吗。”
这是郑永康第不知道多少次听到你说类似“名字+天才”的话,郑永康沉思了一下,决定从现在开始计数。
毕竟你当时看到张钊五血打俩人的赛后可是热情的把张钊抱在怀里,吓得张钊到嘴的话没说出来,然后你俩一起没站稳,如果不是王森旭眼疾手快扶了一下你,说不定就当场红事变白事。
郑永康事后问过张钊当时咋了,张钊则坦白讲:“第一次感受到差点被人捂死的感觉。”
那次你也说类似的什么“张钊你是天才啊!”这种话。
这句话似乎是你的口头禅,郑永康想,他已经听过你在不同情况不同时间对队内所有人冠以天才之名,仿佛这世界八十亿人口中选出了六个天才在此齐聚一堂,然后在天才教练和天才领队的带领下向着世界赛一次又一次的迈近。
可话又说回来,郑永康觉得自己很就事论事——问题是,平心而论,哥几个真的是天才吗?
呃,如果他年龄倒退六岁然后来打瓦,他绝对会当仁不让的说对,我就是天才。
但换个角度,如果现在有十岁出头打瓦打上职业的选手,郑永康想了想,那他第一反应绝对不是说这人是天才,他开口第一句话大概会是卧槽牛逼。
这玩意不能细想,想多了不进操作变型还容易郁闷,郑永康想了想,然后做出了这辈子应该不是最后悔的一件事。
郑永康想:这全天下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钻牛角尖钻死。
倒霉的事总得喊个人一块倒霉。
“钊哥,走。”他拍了拍张钊的肩,张钊哦了一声后便了然,收拾收拾摘了耳机就跟着出门。
郑永康把憋在心里的事一股脑抛给了张钊,张钊抖了抖烟,听完之后乐了,没忍住吸了口烟,果不其然的呛到了,烟喷了郑永康一脸。
郑永康其实觉得被喷一脸烟没啥。
“不是。”
但是郑永康没忍住:“张钊你傻逼啊你。”
“不是,兄弟。”张钊笑得弯腰咳嗽,咳嗽的狠了郑永康还得给他拍拍背:“就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那是礼貌呢。”
“照你这傻逼说法,她直接化身海王来这养鱼是吧。”张钊抖了抖烟灰,继续道。
“你不能去看一个人夸了多少人,你得看她会在谁面前不一样。”张钊哎呦卧槽一拍大腿,觉得自己说的可太踏马有道理了,转头就对郑永康说快给你爹把这句话裱起来。
“哦——”郑永康悟了:“所以你的意思如果她骂谁傻逼次数最多她就对谁有意思?”
郑永康乐了:“张钊,有空去看看脑子,爹给你包体检费,老大不小的怎么脑残了。”
“卧槽郑永康你给老子上嘴脸?”张钊伸脚要踹,郑永康哎呦两声连忙躲开,眨眨眼说这不是看我们钊钊哥哥人缘好吗。
但自从跟张钊聊过之后郑永康确实琢磨了一下,他钊哥虽然素质了点,但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于是郑永康决定两手抓,他开了一个手机便签来记录你夸谁天才次数最多,又开了另一个便签来记录你骂谁傻逼次数最多。
郑永康决定先梭哈一手:你夸他是天才的次数肯定断崖碾压其他人,你骂傻逼的次数不清楚,反正他没听过你骂他傻逼。
赢了啊。
郑永康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第二周,郑永康乐呵的凑到张钊背后,张钊看都没看他一眼说有屁快放,郑永康说你猜怎么着。
张钊呵了一声,说肯定傻逼榜上他张钊傲视群雄。
郑永康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她是真的觉得你是傻逼。”
张钊气笑了,哈哈两声说滚,信不信爹给你两巴掌。
正巧你站门口乐呵看他俩闹,郑永康刚打算大人有大量放了他钊儿一马,扭头便看到你抱着胳膊斜靠在门口,笑着抬了抬下巴,喊王森旭的名字。
“陪一根?”你偏头示意他跟你出门,王森旭便应着,抄起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呦呵。”张钊起身:“带我一个。”
郑永康也不清楚为啥自己没跟上去,可能是因为打火机不在他这,也可能是因为他上次抽完不知道把烟赛哪了,反正他只是站着,然后看着张钊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拍了拍郭浩东的肩:“02年团建,走啊。”
“哎呦,我一个人拉高你们平均年龄。”你见状站在门口乐,王森旭站在你旁边拿着外套,扭头问你冷不冷。
郑永康坐回座位,满脑子都是张钊那句02年团建,万顺治不抽烟,这下又变成孤立他了。
他已经能想到张钊从秋千上跳下来,在他面前说不欢迎你的语气了。
烦都烦死。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意识到你会抽烟。
更烦了。
————————
“不会吧。”张钊开口:“不会有人关注了一周都没意识到特关会喊人去抽一根吧。”
郑永康撇了撇嘴没回话。
“你说你混成个什么,不说哥们,王森旭都比你有机会。”张钊啧啧感慨。
郑永康没说话,张钊猛然扭头看他。
“……草,牛逼。”
张钊咬牙切齿,哦哦,他想起来了,去掉他俩不同赛道的最高值,接下来那个天才傻逼的中间值就是他王森旭。
事件后续就是他俩沉默着把王森旭喊了出来,王森旭上一秒刚点火郑永康下一秒就咋舌把他之前问过张钊的问题又问了王森旭一遍。
王森旭听完没啥反应,比起没有反应更像是“就因为这事把哥们喊出来啊”。
“夸人是天才难道不是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吗。”王森旭平淡说到,张钊听完直接卧槽一声,郑永康则用胳膊戳了戳身旁的张钊:“学着点,这才是值得裱起来的名言。”
————————
所以郑永康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垂着眸朝他压过去,他口中叼着的烟和你唇齿间咬着的烟两头相接,郑永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便看着你专注的看着你烟头的红光染到了他的这支烟头上。
时间长的像是一个深吻,郑永康想,这什么坏女人剧情。
郑永康回过神来,呼吸从自动挡变成手动挡这个事实便让他下意识用手指夹着烟,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因为刚刚距离太近,他鼻子里全是你洗发水的味道。
按理来说这就是很平常的他问你借个火,但说实话这对他刺激有点大,郑永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然后猛地睁眼。
这下起猛了。郑永康看着天花板发呆。
————————
“姐,借个火。”郑永康凑到你身边,你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便伸手挼了挼他的后脑,另一只手掏口袋,把你的打火机丢给了他。
所以说梦为什么会是梦,郑永康给自己点上火,释然了。
正当他要把打火机还给你时,你摇了摇头,笑了:“你帮我收着吧。”
“啊?”郑永康眨眨眼,缓慢的把你的打火机攥在手心,然后慢慢的收回到自己的口袋里。
你用手指了指烟:“打算戒一阵子,你帮我保管着,省的我再有念想。”
“拜托你啦。”你用手指夹着烟,对他笑得味:“你也少抽点。”
妈呀。
郑永康回到自己座位后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你的打火机还在他这里。
这是坏女人吗?郑永康恍惚:这是绝世好女人啊!
竞乙 | 在KT老年会所艰难度日的第②天
#ooc 纯搞笑的均衡教派产物
#一些在老头乐里当AD的二三事
#内含论坛体
01.
孙施尤这个人尤其喜欢喜气洋洋的犯贱。
不过我也不差,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半斤八两,平分秋色棋逢对手。
“所以为什么我要的汽水变成了牛奶?”我问。
“少喝点那种东西,不健康,”孙施尤厚颜无耻的对着我笑,然后义正言辞的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杯子,“我也是牛奶,陪你一起喝呢大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你想喝不要扯上我做借口,”我头也不抬的继续d牌,“25岁了但是喝牛奶还能长个子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仅次于ssu你拿到S12全球总决赛冠军。”
“…可是今年...
#ooc 纯搞笑的均衡教派产物
#一些在老头乐里当AD的二三事
#内含论坛体
01.
孙施尤这个人尤其喜欢喜气洋洋的犯贱。
不过我也不差,算得上是势均力敌半斤八两,平分秋色棋逢对手。
“所以为什么我要的汽水变成了牛奶?”我问。
“少喝点那种东西,不健康,”孙施尤厚颜无耻的对着我笑,然后义正言辞的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杯子,“我也是牛奶,陪你一起喝呢大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你想喝不要扯上我做借口,”我头也不抬的继续d牌,“25岁了但是喝牛奶还能长个子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仅次于ssu你拿到S12全球总决赛冠军。”
“…可是今年是S13欸,”真的很善良的郭普成在旁边提醒我。
“我知道。”我也很真诚的抬起头注视他,“所以我才这么说。”
“…………”孙施尤瞪着我,“那你也应该把厨房里面的木瓜全部扔掉才对啊敏珠西。”
“总归都是靠垫,”我注视着我的小小艾希被打的屁滚尿流,心平气和的回应,“但你要脱鞋,我又不要脱衣服。”
“话说这傻逼方法是谁教你的?”
“韩旺乎吗?”
“……和碱基打比赛的时候我会记得想办法去游走的,”孙施尤拍拍我的肩,“你好自为之。”
“不能刚结婚就当鳏夫吧?”我脱口而出。
“其实应该是当寡妇吧?”郭普成侧过头这样说道。
“…………谢谢你们。”孙施尤默默的把脸埋进了他灰色卫衣里。
随后完全不明所以的金基仁加入了话题。
“为什么弹幕都在说敏珠为了让我在线上平安发育付出了太多?”他困惑的摘下耳机望过来,“发生什么了?”
“大概就是……”文友赞思索了一下,“抓了下路就不要抓上路了哦?打了AD就不要打上单了哦?”
“……啊?”
在金基仁的似懂非懂里,我默默收获了本场的第七名。
刚才还情绪很是低落的孙施尤瞬间眼睛一亮,开始幸灾乐祸的奚落我:“哎呦~我怎么突然好像不认识字了呢,这个是第几名呀?”
“我们敏珠西平时这么用功,一定是第一名吧?”
“好羡慕你啊,又有天赋,还这么努力啊。”
西八。
“与其羡慕我,不如去羡慕猴子吧?”我冷笑一声,“进化一半就不进化了,再进化下去就和我一样要每天要坐在这里进行一些繁琐的,运筹帷幄的下棋活动了,对吧?”
“把握的尺度非常好,既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还不用上桌——当然说的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了啊,还能扇游客大嘴巴子的那种,多好啊——怎么能说我攻击队友呢?难道我们基地里还有猴子不成?”
我假惺惺的左顾右盼着。
“申 敏 珠!”孙施尤气笑了。
我一拧身就想跑,但他比我更迅速,直接倾过身来按住了我电竞椅的两遍扶手把我圈住了。
但是一米五也有一米五的好处。
我刺溜一下贴着椅子面就滑了出来,踩着拖鞋啪叽啪叽的就躲到了中单身后。
然后探出头来对孙施尤做鬼脸。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我放狠话:
“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训练。”
“不回来就不回来,”我吧嗒吧嗒的往边上走,踮起脚尖往文友赞的椅子背上重重的一趴。
“怎么过来了啊?”他好脾气的问,鼠标在盲僧和佛耶戈之间点啊点。
“被基地里的某个辅助霸凌了。”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告黑状。
“啊……”文友赞锁下了佛耶戈,然后转过身无奈的看着我,“那怎么办呢?”
“施尤哥是我们的前辈诶。”
我哼了一声。
“啊咧?”孙施尤摆出一个哭哭的表情,“可是这么烂的棋,又不是我下的。”
“只是说了真话就要被AD带头孤立的辅助——到底是谁在霸凌谁啊?”
“谁?”我翻脸不认人,“谁下棋了?”
“你有证据吗?”
“?”
“你污蔑我!”我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瑟瑟发抖的抱紧自己——
“下棋?(眼神躲闪)我不玩云顶之弈的(攥紧衣角)我真的不玩!(流汗)什么…什么下棋(吞吞吐吐)我不知道啊…啊啊啊你不要,你不要你不要说了,云顶之弈是什么(颤抖)(爬行)啊啊啊!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抓狂)(尖叫)”
“………………”
郭普成的绝活沙皇莫名其妙的推了个空大,狼狈离场的时候屁股后面全是队友pin的问号。
他挂着个一言难尽且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施尤,自以为很小声的:“咱们队的AD,精神状态一直是这么的,不稳定吗?”
“我听得到。”我呵呵一笑。
“是的,”孙施尤假装没听见,非常镇定的对着郭普成点点头。
“她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小众 和抽象。”
“还好啦,”即使我气的咬牙切齿的在摇晃着他的座椅靠背,还是稳稳拼惩抢下小龙的文友赞超级包容的替我说话,“我们敏珠,大部分时间还是很正常的,只有很少部分的时间才会发疯。”
正常??
发疯??
莫??
刚刚进入ban&pick阶段的金基仁也配合着点头,“我觉得正常的是…绝大部分时间吧?”
“而且也不能说是发疯吧?”
我超级感动,头也不回的就抛弃了打野的椅子背,准备转投上单的怀抱,
但是——他说,
“只能说是偶尔有点,嗯,诡异的杂质,”
“是那种,优雅中带有一丝荒诞,像意面里掺杂着一颗卤蛋的神奇感觉……”
“……………滚啊!”
这才是霸凌吧?
到底是谁孤立谁啊!!
于是我抢过金基仁的鼠标,在对面已经选择了兰博的情况下一把给他锁了阿卡丽。
队友在聊天框里打了个问号,犹犹豫豫的发了一句我们上单这么自信吗点点点。
即使被恶作剧捉弄到明明是后选,依旧莫名其妙要打劣势对线的金基仁,看着我的时候眼睛依然是像水一样包容,和弯起来的,天然就是粉粉的颜色的嘴唇配在一起,更是展现出一种好欺负的温柔。
于是我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捏上了他圆圆的双颊,一波三拐把他揉成了一只脸蛋红红的小青蛙。
已经将功补过的又推了个好大,狼狈而丑陋的赢下这把的郭普成一边排着队一边和弹幕聊天。
于是我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又开始向中单的方向倾斜。
当我的手肘从文友赞的椅子背跳到金基仁的椅子背,然后又跳到郭普成的椅子背上的时候,我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
这何尝不是一种吕布呢?
那么由此可得——divata=gumayusi
郭普成的互动一板一眼的,秉持着为他增添人气的想法,闲得无聊的我也快快乐乐的凑过去和他一起看弹幕。
结果后面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我的主场。
『为什么要叫divata小蛙呀?kiin哥不才更像小青蛙吗?』
“其实我也觉得基仁哥更像可爱的小青蛙欸~大家好,我是KT Rolster的上单青蛙kiin~”
“其实一开始大家是跟着id叫小va来着,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变成小蛙了。”
我揉了揉自己圆圆的眼,“人家明明是那种美艳型的,叫小蛙都把我叫的没有御姐气质了呢。”
『为什么妹妹今天不开播?看不到你饭都吃不下uu』
今天没有排我呀,排了基仁哥,普成哥……”我挤眉弄眼的瞟了一下旁边在练牛头的孙施尤,“……还有那个男人。”
“每次都有三个人播啊,很合理呀。”
“没播的日子里都是在扬自己的骨灰,没有背着你们偷偷幸福,大家放心好了。”
『举手!ㅉㅉ想知道现在珠子和普成哥大概有几分熟了』
“几分熟?哥你说呢?”我侧过头看着郭普成。
他咳了一声,笑的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也不是很好把握吧?可能……六七分吧?”
“是嘛?”我歪着头,“感觉已经吃过很多很多次普成哥点的外卖了欸。”
“不过六七分也有六七分的好处,接下来普成哥记得要一直请我吃东西把熟悉度刷满噢。”
“啊咧,”孙施尤笑吟吟的侧过头看着我,“我们敏珠……又在乞讨了吗?”
“是啊,”我厚颜无耻的点头,“孙老板这个月生活费还有吗,有的话请转我点,不要说不我要脸,将心比心,你穿的衣服和鞋的都是谁买的?”
“是,都是你自己买的,但你平时吃的用的玩的都是谁买的?是,也都是你自己买的,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给自己买这么多东西是不太是过分了?为什么不给我买?做人不要太自私了哈。”
“……………………?”孙施尤露出了一个被噎住的表情,半天才缓过来,“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PUA啊,申老板。”
『hhhhh虽然但是,我想问的是vava的签约费很低吗 感觉妹妹超爱蹭吃蹭喝哥哥们的这样子』
“也没有很低啦,”我挠挠头,“不过当然也没有很高啦,就中规中矩的样子吧。”
“主要是我是那种,完全抵制不了诱惑的人,是真的不敢想象万一哪天我有钱了,我的道德和品德能不能经得起考验……所以还是干脆一拿到工资就把钱存起来比较好,嘿嘿。”
“是啊,”孙施尤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没钱都没道德,别说有钱了。”
“对呀对呀对呀,”我一个飞扑,挂在孙施尤身上,“孙老板赏我点吧切拜切拜切拜~”
“呃呃呃——松手啊喂!”
“不松!你不答应给我买皮肤我就一直压着你!”
“好啦!”于是差点被我勒死的孙施尤妥协了,他咳嗽一声,带着有点发红的耳根,“你要什么给你买就是了!”
“真是拗不过你。”
“那我要北极星的皎月,”我甜滋滋的笑了起来,“还有春晖的寒冰!谢谢施尤哥!施尤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少来了你,”他哼了一声,“刚才不还是那个男人吗?现在又变成施尤哥了?”
我刚想为自己正名,Hirai监督的声音就阴恻恻的从身后飘过来,“申敏珠,”
“内。”我马上乖乖站直了。
“请问你现在是在用意念训练吗?”他呵呵一笑,“你的训练赛打的真的像一坨…”
“分析师给我递过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说你没开显示器我都信!”
“还不快去rank!”
“……”
其实也没有那么差吧监督QAQ
【救命!有人在看今天KT的直播吗!真的磕死我了ㅁㅊㅁ好吃到哭】
『今天真的甜死了ㅋㄷ谁懂』
『我懂 姨母笑一直停不下来』
『真真正正做到了在床上扭的像条蛆』
『在现场ing 不得不感慨 忍住(仁珠)cp真的是仙品啊』
『双开了旺乎的直播间——peanut:“(笑)啊~divata这么说的吗?那比赛的时候就要好好考虑去重视一下kt的下路了啊”——vava真的 我哭死!为了心爱的kiin哥!』
『不像假的』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是真的!你 说 什么是真的!』
『可是花生后面还有一句“让孙老板保护好他的小AD” 我不管!偷偷在谈的肯定是我们下路组!只是没告诉我而已!』
『地下 绝对的地下』
『啧啧啧,ssu你真的…哎哟我哭死 』
『这种决定抛家弃子去游走的男人有什么好哭的!现在辛辛苦苦支撑着下路这个家的男人明明是我们文大!一有机会就来gank&下半野区全让!如果这都不算爱!』
『怎么觉得楼上的成分有点复杂…』
『别问,问就是曾经爱过。』
『和打野谈就等于找了个贴身保镖啊珠子 daddy系不考虑一下吗』
『我同意这门婚事』
『kkkkkkkkk第一次见妹妹发疯的BDD在去龙团的路上手一抖直接把大按了』
『这就是绝活沙皇吗 大招赶路 学到了学到了』
『一屁股问号离场真的 不要太好笑』
『老艺术家也从容不了了吧kkkkkk』
『(叼着玫瑰出现)下午好我的AD,愿不愿意和我…(咬断玫瑰杆)(被刺扎到嘴)(匆匆离场)』
『真没绷住 直接在自修室笑出声了』
『正常,我们冰墩墩哥和珠子还不太熟,不过经常请吃东西的话,是真有前辈的样子啊,宠的』
『BDD&DIVATA的弹幕问答环节建议多来,好吃,爱看』
『是的 这样慢慢就会熟悉起来了ovo』
『最正常的一集↑』
『什么叫精神状态不稳定啊笑死』
『va:(谦逊鞠躬)让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逐渐癫狂)』
『《小众》』
『《抽象》』
『《发疯》』
『《杂质》』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什么沙雕形容』
『“优雅中带有一丝荒诞,像意面里掺杂一颗卤蛋”』
『也像红酒旁边配了一把大蒜』
『最圣经的一集↑』
『所以我提议 金基仁&申敏珠的cp名应该从忍住(仁珠)正式更名为神经(申金)了……两个人的精神状态简直不要太同步 』
『不可以 因为逆cp了'ㅅ'』
『啊……果然恋爱谈久了是会越来越像的』
『我们青蛙KING&QUEEN就是这样 超契合超般配的一对』
『还有互补的部分 比如说阿卡丽的战绩』
『那确实 17-3和3-17』
『蛙趣 捏脸了 好甜』
『妹妹的表情好陶醉ԅ( ˘ω˘ ԅ)』
『这么好捏的吗』
『愣着干嘛 捏回去啊金基仁!』
『哎呀真是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给kiin哥征个左右手吧 我觉得他不捏回去肯定是没有手 而不是不想(肯定脸』
『很难不支持』
『对视的时候哇啊啊啊啊啊欸西八真是的!』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 不亲一个不合适了吧』
『受不了 这俩太纯爱了』
『绝对谈了 祝贺ㅊㅋ』
『嗯嗯哦哦是的没错 我们kiin酱和小va真的就是一对可可爱爱又甜甜蜜蜜的小情侣^♡^』
『反对!以小蛙发疯大蛙习以为常的表现来看 建议直接升级为老夫老妻』
『补随一千万韩元份子钱 记韩旺乎账上』
『想必三个人也可以一起生活吧?加上我们吉祥物冰墩墩酱也是ok的吧?』
『想必四个人也是完全无压力的吧?』
『想必五个人也是丝毫没有任何问题的吧?』
『还是四个人吧 莲子居然说我们妹妹是在乞讨ㅗㅗ』
『打入冷宫!』
『等一下……妹妹这是什么炸裂的发言o3o』
『孙王后你就认了吧 因为你家的申王上真的是土匪出身的啊kk』
『我们小蛙…还真是明抢啊ㄷㄷ』
『怎么了?给自己老婆花点钱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
『拿来吧你.JPG』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PUA” hhhhhhh孙施尤你要笑死我』
『仙品 绝对的仙品 bcos暧昧只是一时的,犯贱才是长久的ㅇㅇ像妹妹和莲子这种一边犯贱一边腻歪的 绝对是天作之合』
『你就宠她吧 一宠一个不吱声(恨铁不成钢脸』
『纯霸凌(指指点点』
『大声告诉我谁才是!卡通家食物链的顶端!』
『………楼上问晚了』
『一分钟之前或许我会说小va才是KT的王,但是现在,我只会说!Hirai监督赛高!呦呼!』
『霸道教练强制爱』
『最不正常的一集↑』
『不好吧……这是可以吃的吗?』
『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附议,你们all党也真是的(扶额苦笑』
『有品的人都嗑青梅竹马』
『喝喝 我只能说不懂的青蛙国王kiin&王后va的人有难了』
『stop!搞清楚谁才是KT的正统好不好,下野yyds』
『抱一丝,就爱吃点带生的,双C万岁』
『别吵了!退后!都退后!让我这种超纯的敏珠单推来品鉴一下——
这是什么?忍住cp?吃一口!
这是什么?赞助cp!吃一口!
这是什么?双C?吃一口!
这是什么?青梅竹马?吃一口!』
『我还说卡通家怎么会有唯粉e-e』
『原来是诡计多端的all党……』
『有的时候也是羡慕你们杂食人的胃……』
本周还会再有更新
更哪篇还没确定
感谢大家观看!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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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圭有月(5)
五张机,吚哑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秦王金赫奎,素有贤名,向来被用与杀伐果断的摄政王作鲜明的对比。
但能于最高权力场叱咤多年,权倾朝野靠的绝不止是一个‘贤’字,仁能得民心,但换不来至高的权力。不说佛口蛇心,至少也不会是只知道当和事老的君子。
可贤名虽不能变作打击政敌的武器,却也不能平白无故被污了去。所以当轿子被拦下,金赫奎听到了几个‘妻子’‘闽边’‘边贸’的字眼,当机立断让随从将那拦路之人带进了府,皇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赵乾熙被搜了身,押送着进了雕梁画栋的书房,金赫奎正端了茶盏,扬手遣了侍卫。赵乾熙跪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被秦......
五张机,吚哑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
秦王金赫奎,素有贤名,向来被用与杀伐果断的摄政王作鲜明的对比。
但能于最高权力场叱咤多年,权倾朝野靠的绝不止是一个‘贤’字,仁能得民心,但换不来至高的权力。不说佛口蛇心,至少也不会是只知道当和事老的君子。
可贤名虽不能变作打击政敌的武器,却也不能平白无故被污了去。所以当轿子被拦下,金赫奎听到了几个‘妻子’‘闽边’‘边贸’的字眼,当机立断让随从将那拦路之人带进了府,皇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赵乾熙被搜了身,押送着进了雕梁画栋的书房,金赫奎正端了茶盏,扬手遣了侍卫。赵乾熙跪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被秦王的气势慑住,恭恭敬敬行了礼。
“你在大街上冒着死罪,污蔑我迫害你妻子,从何说起?”
赵乾熙沉默了片刻,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大胆地抬起了头,直视着主位上瘦弱却气势不减的青年:
“敢问秦王殿下,此次派景王殿下前往闽边剿匪,可是为了闽浙总督交接一事。”
“大胆。” 金赫奎用茶盖拂了浮叶,平静的语气却是不怒自威,让听者不由得心惊,“朝廷用人乃是国家大事,怎容你一介布衣置喙。”
尽管金赫奎不动声色,但赵乾熙还是从他放下茶盏的动作里,捕捉到了某种释放的信号,既是愿意让他继续说,于是赵乾熙壮着胆子,拱手继续回话:
“草民一个卑微书生,所求不多,不过是想求自己和心爱之人一份安稳,不被天威震荡波及罢了。”
既提了条件,那就是投诚了。他一个平民,能在没有任何消息渠道的情况下见微知著,窥见些许天机,这份见事的本领,足以让金赫奎正视面前的人。
金赫奎眯了眼,身子前倾,上位者凭空而生的压迫感:
“想要为本王效力的人数不胜数,你凭什么跟本王谈条件?”
赵乾熙终于挺直了腰背,眼里绽放出些许自信神采,连原先苍白的面容都无法遮掩:
“就凭草民能助秦王殿下,从摄政王手里拿回闽浙总督这一位子。”
行出里许,穿过一片松林,眼前突然被劈下一道深渊,边上黑压压的站着许多人,金铁之声不绝于耳,只见其中一道青色身影,带领着明显处于颓势的人马正负隅顽抗,眼看着落败之势已现,赵乾熙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手无寸铁就往交战中心冲去。微弱的声音被淹没于人海中,只剩下几个音调。
刀剑无眼,赵乾熙险险躲过一道攻势,直起身时和柳云青对上了眼,两人都来不及对这样的重逢作出任何反应,那边朴到贤的剑已然破风而来。柳云青横刀一挡,生生吃了这一劈,对着赵乾熙怒吼:
“你来这里干什么?!”
就是他?!
朴到贤的眼神立刻锁定了那冒冒失失的文弱书生,说时迟那时快,剑尖一点冷锋锁定了脆弱的咽喉。柳云青大惊,连忙追身去拦,只是无论如何都晚了一步,玄衣男子仿若杀神附身,再无任何理智可言。斜刺里却突然被内力深厚的一击所拦,朴到贤被此一阻,不得不往后退了数步卸力,鞋跟在地面上擦出一道深深沟壑,再转身,却是大惊失色:
“金大人?”
金建佑冲朴到贤一抱拳,以告失礼之罪:
“见过景王殿下。”
身后清媜还在重伤昏迷,朴到贤哪还有什么章法,见到有人冲上前来,且这女土匪与他熟稔,玄铁剑尖锁死了赵乾熙,直接把这人当成了与清媜有来往的‘郑志勋’:
“本王在此剿匪,金大人何故阻拦?”
对于这位皇兄身边的侍卫长,朴到贤一向很是尊敬,只是如今对于传说中‘郑志勋’的滔天敌意和清媜重伤的怒火裹挟而来,烧得人一时理智也无,他提剑指了被柳云青扶着的‘郑志勋’,横眉冷目:
“金大人,本王不想伤你,今日我必须取他性命。”
两边人马对峙,交锋之势一触即发,只见全场的注视下,一道金光闪过,所有人看向金建佑手上那暗金的令牌。孙施尤连忙拽了朴到贤的袖子,乌泱泱跪了一片,朴到贤直着脖子,终究还是弯身,行了皇族半礼。
“见此令牌,如秦王殿下亲临。本王有令,暂且收押土匪一干人等,不得伤人。”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模糊的视线里,我注视着自己的掌心,仿佛经脉中被无形牵引着,忍不住屈起五指作蓄力状,似乎有轻盈的风凭空在掌心升腾而起,就在即将成功那一刹那,右手腕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一瞬间前功尽弃,远处那道男子身影也随之消散。
而今才道当时错...落尽梨花月又西...我抬起手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目之所及越来越混沌,明明在那团雾里应该有什么在等着我,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寸。
随着眼皮被逐渐扯开,灌进来的光线刺痛了双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别院的床上,伤势随着意识一同苏醒。艰难地巡梭了一遍破碎的记忆,从月光到思悔崖,再到张嘴欲噬人的深渊,朴到贤惊痛的呼喊,后心撕裂的那一箭...我闭上眼,只觉虚弱至极,连思考的力气都全无。
云青...对了!云青怎么样了?思及此处,我又硬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只是伤势实在太重,连抬起手臂都成了一种别样的磨难,落在别人耳中,却只得手臂扑的掉落在被面上一声闷响。
幸而侍女训练有素,少许动静也能提起警觉过来查看,见我想要翻身下床,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几个人手忙脚乱来阻拦,吵得我头疼。
被硬按着净了脸,那药碗才刚放在托盘上被端来,热气尚未散,那头得到通报的朴到贤已经急急赶来,还不等侍女打帘子,径直撞了进来,卷起一片纱帘,行色匆匆:
“醒了?”
毕竟是养尊处优的景王殿下,照顾人的本事完全没有,我几乎称得上是被硬灌了半碗药,旁边的侍女几次看不过想要接手,都被朴到贤推了,非要自己动手。若不是看他神色实在关切,我怕是要以为他是借机谋杀,还是最后我一口气没上来,呛了半边衣襟,朴到贤这才讪讪停了手。我有气无力地扭过头,也不顾什么尊卑了,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求救:
“你...住...手...”
侍女连忙接过快见底的药碗,朴到贤搓了搓被烫红的掌心,让了一个身位,看着侍女伺候着擦拭漱口,好容易完事了,这才挥手让她们退了,房内一时安静下来。
“云青呢?”
我吃了药,被朴到贤这么一折腾,缓过些许精神,第一件事便是想着云青。朴到贤握着我手的力度一滞:
“...回寨里了。”
我立刻直起身,脸上狐疑之色毕现,他会这么好说话?
见我不信,朴到贤叹了口气,从袖里拿出封信递给我,我拆了细细看,字迹工整得不似她,倒像是个书生的手笔,却分明是云青的语气,让我好好养伤,她什么事都没有,伤好了再去看她。
“你该早跟我说,他们是皇兄的人。”
莫说朴到贤,我对此也是一头雾水,竟不知自己何时成了糊涂鬼。看我反应不似作伪,倒像是真不知,朴到贤拢了拢我鬓边的发丝,这般猜疑害我平白受了一场重伤,滚了一次鬼门关,一句抱歉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知道握了我的手不放。
当然,对于‘郑志勋’的那一丝吃味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思及此,朴到贤更觉愧疚。
眼前这个柔情似水的景王殿下让我颇觉怪异,哪里还有先前半分居高临下的影子,我微微偏了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试图用肃穆的语气打破目前的气氛:
“匪没剿成,接下来景王殿下想要妾身做什么?”
距离骤然拉开,朴到贤眼神一暗,在床边坐了,留了半边背影,侧身看向窗外:
“你先养好伤吧,别的暂且不用操心。”
房间一时冷了下来,两人都说不出个甚来,只知道沉默坐了。片刻后,朴到贤起身要走,却突然被我叫住,急忙转过身。
“王爷...”
我刚想说话,又一阵头疼袭来,眼前景象都重影了,扶了额闭眼又睁,许久都看不清,连带着朴到贤的身影都含混了,也许是疼痛带来的一时思觉失调,我竟错觉他站在那里很久了,从很多年前,他就已经在我的世界里,理所当然地存在于每一个角落。他本该在那里,他本就该在我身边。
头上突然多了些沉甸甸的重量,妆台前昏昏欲睡的人眯了眼,再睁开时视线定在侍女手上那支正要往自己头上插的簪子,头一偏,不自觉就冷了语气:
“这是哪儿来的?”
侍女不明所以,托了手将锦盒里余下一套十三件头面往我面前送,流苏衬了宝石,紫藤花于素白柔荑中绽放出娇艳的弧度:
“这套头面都是王爷送来的,说是昨天刚找这里最出名的流云阁打的,图样都是王爷选的呢,主儿不喜欢?”
我垂了眼帘,身前铜镜映出侍女正捧了衣服走来,训练有素地侍立一旁,等着梳头嬷嬷完毕,或怒放或含蓄的紫藤花缀满了裙角,花却是开不入我眼角,皱了眉,我转头唤了另一个侍女:
“京里带来的那条青色月华裙呢?拿了来换上吧,谁选的衣料纹案,不知道这犯了王爷忌讳?”
侍女们面面相觑,看着我微蹙的眉心,一时谁也不敢说这都是王爷专门命人送了来的,眼观鼻鼻观心的伺候我梳妆完毕,见我脸色不善,只敛了声儿鱼贯而出。轻盈的脚步声却如溪流遇石,被阻断出一个小小的寂静,随后是整齐划一的行礼,男人随口应了,纷飞的袍角擦过门槛,柔软的地衣无声无息地吞掉了动静,我撑了梳妆台面想要起身,又被一只手按着肩坐了回去,两人于镜中对视。
“伤好点了吗?怎么不再休息会儿?”
借着低头的动作,我不着痕迹地避开朴到贤放在我肩上的手,头上步摇叮咚碰撞的声响却是暴露了心思:
“都没事了,谢王爷关心。”
朴到贤默了一瞬,拿起适才被我推到一边的头面,比划着插入发间,语气柔软:
“怎么不戴这个?我昨儿特地让人去找了工匠打的,想着你喜欢...”
“我不喜欢。” 我有些神经质般立刻截断了朴到贤的话头,“多谢王爷美意,清媜卑微之躯,当不起这份厚意!”
直到房里异常的安静盖下,才衬得刚才我说话的声音原来那般重,甚至称得上气急败坏——可我到底在为何烦扰呢?
纷乱的思绪压住了所有想说的话,一时连遣词造句都无能为力,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掠过心头,最终只是落下一句,王爷恕罪。
然后拉上床边的纱幔,隔绝开与他有关的一切。
良久,直到两人同频的呼吸声被起身的动静打断,我强压了起身的冲动,也不管满头珠翠硌得脑袋生疼,直如老鼠打洞般死命将自己藏起来,伸长了耳朵,一声一声数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起身,垂头,鬓发贴了冰凉的床架,连发丝都恹恹。
重重高墙掩深院,人世间的喧嚣被层层过滤,只余一点掀起树梢的清风,却仍不遗余力地卷起它所能承载的,比如,花香。
于是我猛地抬眼,如意圆桌上一束紫藤花正安静地放着,露珠都没完全蒸发,于枝叶间若隐若现,像是某些即将破锥囊而出的,不能言的心意。
我承认自己有些失态了,不仅是适才对朴到贤的反常,也有此刻奔向桌边的急切。与其说是奔向那花,不如说是我在努力压抑,将冲出房门的冲动努力简化成桌上的那束花,而不是那个人。
只是花而已...只是花而已!
一切一切的情绪仿佛有了实体的形状,在企图用它们尖锐的棱角纷沓而至地挫伤我,无形的情绪化作实质性的疼痛,也许是这次重伤之下身体实在虚弱,以往用药物堪堪压制的头疼竟呈排山倒海之势。不由想起苦修药理的那些时光,为了让我更快精通,师傅将我扔进义庄,不顾我的哭喊,只说什么时候把他们中的毒弄明白,什么时候就将我放出来。
极度浓烈的黑夜里,破旧房檐下垂落的蛛网影影绰绰,偶尔有月光照亮那些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直勾勾盯着我,我一边哭,一边抖着手在死人堆里扒拉,刀子一划下去,尸体鼓胀已久的腹部炸出世上最难闻的气味,混杂了一切的一切,除了恶臭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
正如此刻,正如彼时,剧烈的疼痛和根本无法辨认的众多情感混杂,那般来势汹汹,不由分说地包围着我,理智无从下脚。
我扯了嗓子,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只有无力的气流划过喉咙沉闷的气音,如同将死之人的喃语,离了水太久即将死去的鱼就是这般情状。
前所未有的疼痛袭击了我,说不清是我对朴到贤的、突如其来又不知所起的一切浓烈又复杂的情感,根本不知来处,也不知归处;抑或是宿疾的头疼。它们分不清先后,分不清谁是诱因、谁是恶果,或者根本就是相成相就,只为了推我上死路。
镜中人扭曲的脸庞突然透出一抹妖异的湛蓝,映出瞳孔深深,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正徐徐展开,缺失的神智与记忆只剩下这个曾经存在过的形状。
我用力揉着太阳穴,对上镜中的景象,苦笑着摸出师傅给的药服下,须臾眼眸就回复了正常,那股千言万语汹涌却又无法抓住的头疼也缓解了些许。
像是翻过了无形的书页,先前莫名躁动的情绪轻易就平复了下来,头脑变得清明,不再无意识地重复着回想的动作,吐出一口浊气,陷入了沉眠。
窗外有梨花飘落,被男子轻轻从肩头拂落,无声无息。
总督府外书房,在送走了夫人之后,闽浙总督将背往八仙椅上一靠,重重叹了口气,连房内的灯都随之晃了几晃。
夫人是替他那不争气的小舅子求情来的,哭哭啼啼拉着他的袖子,半软半硬地求了半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当初既靠了她娘家势力坐上这封疆大吏的位子,如今娘家顶梁柱有难,他怎能袖手旁观,是不是人走茶凉,就想当个白眼狼。
闽浙总督不是不知道他这小舅子,自小在位高权重的父亲庇护下横行霸道,被扶着坐到市舶司司长的肥缺一坐就是十年,该捞的不该捞的油水捞得盆满钵满,家里宅子快比他这总督府还华丽,外甥女出嫁时更是足足抬了一条街的嫁妆,整个闽边谁人不知他市舶司司长家底殷实。本来他也不愿说什么,既岳父将小舅子放到自己辖地,就是要他帮忙照看的意思,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树底下好乘凉,闽边是摄政王的地盘,天塌了还有高个子的人顶着,不痴不聋不做家翁,他乐得当个好人。
可谁知道,他这小舅子竟这样胆大包天!海运的油水全吃了仍不知餍足,竟跟倭寇做起了生意!他一得知这一消息就觉不妙,摄政王再手眼通天,朝堂上也不是他的一言堂,秦王可还在旁边虎视眈眈那。他不是没有劝,可小舅子就像钻进了钱眼,不仅跟倭寇海盗走私武器军资,还跟海盗私下勾结,告诉他们海边布防的弱点,再装模做样地打上几回,好跟朝廷要抗倭的银子!再跟海盗分了他们掠夺百姓得来的银钱,真真是黑白通吃,无所不用其极。虽说水至清则无鱼,总督自己也未必手里干干净净,可捞得这般狠这般绝,他还是觉得心惊。
这次景王一到闽边,闽浙总督就心里没底,景王可是秦王的嫡系,秦王的人进了摄政王的地盘,还用说是什么意思吗?他可是刚收到京里的消息,朝廷里才罢了一批人,明眼人都知道是秦王出的手,如今摄政王正在为礼部的事情头疼,哪还分得出心神照管他们这批小的?
如今闽浙总督整日里正事也不干了,前前后后派了不知多少人去盯紧了王府别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提心吊胆,连景王那宠妾今日伤势如何都能如数家珍了。但景王自剿匪一战后,反倒沉寂了下来,没有再四处活动,这反而让闽浙总督更加不安。剿匪的名头借的兵可还没还呐,他手里有人,万一景王来了个出其不意,只要活捉几个海盗,他小舅子那档子破事可就彻底兜不住了,把柄落在秦王手上哪里还得好?恐怕他这个闽边的地头蛇就要被秦王当作收回闽边的祭旗!
闽浙总督将景王手里的兵盯得死紧,同时让夫人试着递帖子拜访,看看能不能在内宅里探听点消息,好几次都被拒了,吓得他几天几夜睡不着,恨不能亲自捧着礼物上门,好话说尽再将景王这个瘟神送走。
又是一日朝阳起,闽浙总督心事重重地进着早膳,只觉自己梳洗时印堂发黑,突然外面传来些骚动,吓得他勺子掉进碗里,溅出一桌汤水。他顾不上烫,怒气冲冲站起身:
“还有没有规矩!大清早的嚷嚷什么?!”
门帘子被猛力撞开,小舅子失魂落魄地闯进来,用力攥住他的手:
“姐夫!不好了!海盗昨儿打进来了!”
见这声色,闽浙总督先是提了口气,听他说完后冷笑一声,稍微放松了些,冷嘲热讽道:
“你急什么?你跟那群海盗不是穿一条裤子?怎么,现在又要来找我告状,好让我上折子再让朝廷拨款给你‘抗倭’?”
景王还在呐!他是真不怕死,这个节骨眼都不舍得停停手,过了风头再捞。
“不是的!姐夫!不是的!” 小舅子惊恐地扯了嗓子嚎,“那批海盗不是我们的人!”
闽浙总督听了,整个人顿了一顿,随机在众人的惊叫中,直挺挺往后倒了。
“赵相公这招果然妙!” 孙施尤击节赞叹,“让金大人从秦王府带来的卫兵假扮海盗,虚张声势地上岸交战一番,柳云青那边的人出手击退,既得了义名,景王殿下正好有名头让他们归顺朝廷;又让景王殿下有理由向朝廷上折子,弹劾闽浙总督及市舶司司长玩忽职守,这么多年只拿银子不干活,抗倭抗了半辈子,海盗还是随随便便就能打上来烧杀抢掠,实在是渎职!”
赵乾熙抱了拳:
“不敢当大人这声赞,赵某不过是因势利导,托着自己在闽边多年的一点见识顺势而为罢了。只是,”
朴到贤抬眼,想法和赵乾熙很是同步:
“玩忽职守的罪名,怎么也不如通倭的重,赵相公是想说这个?”
“正是,王爷英明。” 赵乾熙坐直了身子,“所以,为今之计,想要趁
摄政王自顾不暇,帮秦王殿下彻底接管闽边的话,必须要一击即中。否则打蛇不死,给了闽边总督喘息的时间,他毕竟是封疆大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是让他喘过气来,怕是夜长梦多啊。”
“赵相公的意思是...”
“账本。”赵乾熙站起身,斩钉截铁,“市舶司司长这么多年来勾结倭寇,必然有记录他们往来的账本,拿到这个,他们的死罪板上钉钉,谁来都逃不了。”
朴到贤沉吟片刻,点头首肯:
“是这个理。但既然这账本关乎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们怕是没那么容易让他吐出来,更何况现下朝廷还没下令,我们不好入府搜查,若是轻举妄动,只怕打草惊蛇,让他们起了警惕将账本销毁了,我们的计划就彻底落空了。”
“正是,如今朝堂的斗争白热化,摄政王还在上头,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钉不死他们,自有摄政王一党的人出手保了。”
“那就偷呗。”
孙施尤漫不经心地飘了一句,惹来其他两人的注目,手上的匕首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孙施尤笑出一排白牙:
“硬的不行就软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王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薄暮已至,别院各处都点起了灯开始传膳,朴到贤一页书愣是看了小半时辰都没翻过去,好不容易合上,他站起身叫了人:
“去...”
书房随从殷切地睨着他:“王爷要去哪儿?”
朴到贤犹豫了,最终还是将剩下半句“宣徽院”吞下:
“去传膳吧。”
“哎,好嘞!” 随从利落地转身出门,朴到贤轻叹了口气,转身重新坐回桌前。院子里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哎!清媜姑娘!怎么来了不进来呢?”
朴到贤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正要推门,门却是被先一步推开,手上落空,对上孙施尤似笑非笑的一双眼。孙施尤见他这般情状还有什么不明白,连忙朝外继续招呼:
“来来来,扶着你们主子点,快进来,入夜了风凉,姑娘身子还没好全,着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说着,我被侍女半推半就扶着,扭扭捏捏走了进来,朝朴到贤行了个礼:
“见过王爷,见过孙大人。”
“嗯!” 孙施尤笑眯眯地回礼,“既然正好王爷要传膳,那不如我去告诉厨房,清媜姑娘的饭一道在这儿摆了罢?今儿厨房有道鸽子汤,最适合补身子,我这就去让他们好好做!”
说时迟那时快,孙施尤拉了侍女风一般出了书房,还不忘随手关了门,书房里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我和朴到贤徒自相对,一时无言。
“坐吧。” 许久,朴到贤清了清嗓子,目光看了地面又看房梁,就是没个定点。
我有些窘迫,适才其实进了正院我就后悔了,正想转身离开就被孙施尤看见了,大嗓门一叫起来连通传都不必了,满院子都知道我来了,走都无处可去。
福身敛裙坐了,我斜签了身子同样避开目光,还是朴到贤先打破了沉默:
“最近...身体好些了?”
“谢王爷关心,妾身好得差不多了,走路不成问题。大夫说了,再修养月余便也痊愈了。”
又是一段沉甸甸的缄默,我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打算快点完事离开:
“妾身来是想向王爷谢恩,谢王爷对云青他们这般关照,让他们从此能脱了匪名,堂堂正正地生活。”
赵乾熙将柳云青也带了来,让她自去内院探病,自己则去了书房议事。云青一见了我先是一番担心伤势,然后絮絮叨叨地将我养伤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说了,还红着脸说,待此次事毕,她和赵乾熙就要定亲了。我这才知道,朴到贤不声不响地做了这么大一件事。
其实他本可以不做到这般地步的,让自己手下的人领了这‘抗倭’的功劳,秦王参起摄政王来也更名正言顺。我既心知肚明他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才给了云青这般恩典,自然不能装聋作哑。
更何况...我确实有着莫名想见他的念头。
“小事一桩,不值什么,就当...就当是我赔罪了。”
我撇过头,有些不敢看朴到贤双眼,匆匆起了身行礼:
“没什么事就不打扰王爷了...妾身告退。”
“清媜,等等!”
朴到贤眼疾手快,一把握了我的手腕,我只觉脸上飞红一片,下意识想要挣脱,反而让他越握越紧。
“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在恼我?”
如果此刻我鼓起勇气回头看,就会发现朴到贤脸上是同样忐忑的神情,跟以前的冷酷判若两人。不知从何时起,有些变化悄无声息地就发生了,没有人留意它的到来,但两个人都能发现它的存在。
僵持许久,我终究还是小声道:
“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我不应该让你以身试险,不应该意气用事,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朴到贤这些话似乎想了很久,如今终于有机会一口气说出来,“不应该不信任你,不应该提防你,不应该利用你,都是我的错。”
我被朴到贤这一番话噎住了,灯油烧出噼啪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攥紧了裙角,布料的纹样仿佛要嵌入掌心般用力:
“王爷,您言重了。您是主子,提防我,利用我,这都是属下的本分,属下不敢有怨言。”
“清媜!” 朴到贤提高了声音,“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 我失态得连敬语都忘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又来了,头疼欲裂的感觉又来了,那般猝不及防,让我无法维持基本的理智。好像只要在他身边,我就总是会不自觉地失态。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获得些许清醒,一不小心,对上一双殷切的眼。我一时定住了,怎么都移不开视线。看着他的时候,看着朴到贤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停下对他的注目。
没了刻意修炼的媚意和谋算,朴到贤第一次在那双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阿暻的梦境已经完全变成了眼前人。在每一个梦里,巧笑倩兮的少女让他魂牵梦萦,明明是她的面容,可他就是知道,面前的人是阿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阿暻,无人可替代的阿暻。
他无法控制,渐渐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将她与阿暻区分开来,甚至到后来他也不愿分清了。从梦中惊醒的夜晚,朴到贤摸黑出了正院,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宣徽院,他顺手折了一支紫藤,别在熟睡的她发间,竟一下就掉了眼泪。
痛了那么久,就让他沉溺一次吧,虚幻与现实交杂的梦境,焉知不是另一种现实呢?
翼然亭里,侍女捧了披风为我披上:
“主儿,起风了,当心着了风。”
侍女脸上是真切的笑意,须知主子冷战,最终受气的还是下头人,如今看着这两位大佛似乎重归于好,服侍的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笑脸儿都多了些。
我嗯一声,以手臂为枕倚在栏杆边,看着池里悠然的鱼儿发呆,冷不丁头上多了只手,反应过来时,那花儿已经簪在发间了。
“路过花园摘的,想是和你相宜。” 朴到贤似乎心情很好,还不忘扶正我的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番:“唔,果然人比花娇。”
我脸上羞红了一片,甩开他将我脑袋当成猫儿似摆弄的手:
“见过王爷。”
“今天都做什么了?”
“早上看了看天色。”
“傍晚呢?”
“看看天边的云。”
朴到贤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笑着帮我拢了鬓边的碎发:
“所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轰!我的脸上仿佛要炸开那般烫,明明只是无心之语,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和朴到贤之间多了些欲语还休之感。见气氛越来越不对,我只好连忙转移话题:
“王爷可是从书房过来?”
“嗯。” 朴到贤自然地拉过我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掌心,“施尤探查了许久,拿到了市舶司司长府上的地形图,正一个个地排查账本可能藏匿的地方。”
“王爷打算让孙大人潜入府偷账本?”
“是,” 朴到贤答得干脆,“有了账本,通倭的罪名压下来,闽浙总督再难翻身,届时皇兄便可名正言顺地派人接管闽边。”
我沉吟片刻:
“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朴到贤抬眼看我:
“你有什么想法?”
“市舶司司长只是个筏子,我们和对面都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关键,在于闽浙总督。” 我娓娓道来,“所以,闽浙总督明白这个账本的利害,如果不是王爷派人盯得紧,怕是早就寻机烧了。既然身家性命都系在这上头,闽浙总督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得手的。”
朴到贤注视着我,嘴角噙了一点笑意。
“所以,王爷不妨让人放出些风声,最好是让对面收到的消息是,秦王不愿大动干戈,有意招安,他若是愿意投诚,就来赴宴。”
“赴宴?莫不是鸿门宴?”
“算是,只不过取的不是性命,而是他们分了心神之下,府中无人防守的账本。”
朴到贤和我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这个主意虽然好,但还须从长计议,不过...你刚才说什么?我们?” 朴到贤坐近了些,狭长的眼笑出好看的弧度,我又红了脸,不自觉轻呼一声。朴到贤立刻松了握住我右手腕的手:
“怎么了,可是抓疼了?”
我摇了摇头:
“不干王爷的事,手腕上是旧患了。”
朴到贤看着我的右手腕,眼神变幻了几番,语气柔了下来:
“清媜,你想不想跟我学剑法?”
将头发挽了个圆髻,我正要接过朴到贤手里的剑,被他阻了,下一秒,我整个人落到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头顶上传来朴到贤温和的声音:
“你先别拿剑,就着我的手练。”
倚着男子宽厚的胸膛,我只觉心跳如擂鼓,什么都听不清了,耳边只余他的心跳和呼吸。
朴到贤执着我的手,剑气划过带起一片落叶,有风刮下一片梨花,点点落英洒在我们头发上,我屏住了呼吸,不自觉抬头,撞入朴到贤同时低头看我的眼。
晚风吹尽朝来雨。夕阳烟树。万里山光暮。
更兼何时,愿长圆如此夜。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
剑尖凭空劈下,我跟随着朴到贤的动作,不自觉动了经脉,内力开始流转,渐渐的,竟是赶上了朴到贤的速度,甚至有时还能抢先于他,仿佛藏在身体深处的肌肉记忆被一点点唤醒。
朴到贤一度感到力不从心,想要控住剑,却在下一个提气间被我身上爆发的内力猛的震开去,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清媜!”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心神被内力尽数吸走,模糊的视线里,朴到贤急切的面容渐渐混沌,于某几个飞快的瞬间,和那总是凭空出现困扰我的玄衣男子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是谁?他是谁?他到底是谁?
剑招越来越快,直到残影都快看不清,在朴到贤的惊呼下,经脉紊乱的我只觉心口一阵气血逆流,噗一下,吐出的血溅了满襟。
将大夫妥帖打发了后,朴到贤的眉头皱得很紧,露出一道思虑的深痕。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我醒来时,是侍女立在床边,掌心那只温暖的手也已不见踪影,我被侍女扶着坐起来,只觉头疼又加重了些:
“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呢,嘱咐了我们好生照顾,不让主儿随意走动,他得空了自会来探望。”
孙施尤将事情交代了一遍,又拿了公文,出门前,突然重新探头进来:
“明儿可是上巳节!”
朴到贤一怔,手里的笔滴了一大滴墨渗透纸面。
“上巳节可要好好过!能压的公文我都帮你压下来,放心吧!” 孙施尤挤眉弄眼地冲朴到贤抛了个媚眼,飞快窜出了书房。
我泡在浴桶里,脸被热气蒸得酡红:
“还没到端午,怎个就洗起了兰汤?”
侍女掩了嘴偷笑:
“那您得问王爷去了,这是王爷特地交代的,说既是过节,便好好洗洗去去病气。这佩兰还是王爷的贴身侍从送来的呢,千叮咛万嘱咐,说是精心挑选的。”
闻言,我的脸更红了。从净室出来,用帕子绞干了头发在熏笼上烘干,我随口一问:
“今儿什么节日?”
“主儿可是忘了,今儿是三月初三上巳节呢!”
上巳节,我忽而直起身,长发散落过肩。怪道突然送了兰草来。
这么想着,脸上的热度更加高下不退,见头发干得差不离了,侍女笑盈盈地问我,可要梳妆?
见我没有否认,便扶了我在妆台前,里里外外地忙活起来。
我有些害怕,却又无法避免地期待。而别院的另一边,朴到贤坐在书桌前,桌上摊了一本诗经,正正停留在溱洧篇,旁边放了一朵娇艳的芍药。
两个人都静坐了许久,街上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人们举着鱼龙灯起舞。直到半空中突然炸响一朵耀眼的焰火,像是惊醒梦中人的一语,朴到贤果断站起了身,而我按着太阳穴,跌跌撞撞地朝院外奔去。
一个向书房一个向卧房奔,每当我多走一步,头疼就加剧一分,我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执着, 硬生生踩着刀尖般的步子往前走。
直到移步换景,两人之间终于只隔了一座小桥。
见到向彼此奔赴的身影,只停顿了一霎,是无言的心有灵犀,我们同时向对方跑去,不由自主拥抱在一起。
明明朴到贤没有说话,我却觉得他好像跟我说过了千万遍不同的情话,在于不同的陌生地方, 我知那无名声音的主人就是他。而朴到贤低头,将那芍药轻轻别在我鬓间,于额上,落下一个无声的吻。
“不成!你不必去!” 朴到贤打断了我的话,“且不说那里是青...青楼,你一个女子去万般不妥。正如你所说,这就是场鸿门宴,谁也不知道闽浙总督会不会狗急跳墙,直接刀兵相向,太危险了!”
“王爷难道忘了,当初将我收在身边的目的?” 我丝毫不服软,“正因为危险,我才必须要跟着你!否则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身涉险境?!”
朴到贤的语气不自觉一软:
“就算你武功高强,可你重伤痊愈还没过多久,前段时间又吐了血...清媜,你听话好吗?”
孙施尤在书房外听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推门进来,冲朴到贤抱了拳:
“王爷恕罪,这事,恐怕您只能听姑娘的。”
我一喜,朴到贤却是皱了眉头反问:
“为何?”
孙施尤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问我:
“敢问清媜姑娘,可是懂得易容术?”
我点头:“是。”
孙施尤便松了口气:
“王爷,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是您的人身安全。正如您所说,谁也不知道闽浙总督会不会狗急跳墙,得知事情败露以后趁着天高皇帝远,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您解决了,再一推到倭寇复仇上,摄政王一保,找不到证据,谁也奈何不了他。所以我们必须要保证,您可以从这场鸿门宴里全身而退,而清媜姑娘的易容术和武功,正是关键之处。”
颠簸的马车里,朴到贤看着女扮男装的我,担忧之色难掩。我看出他的欲言又止,耐心帮他整理了衣襟:
“王爷莫怕,我在呢。”
“正是因为你在,我才怕的。”
“瞧王爷说的,我认真起来,王爷未必打得过我,所以王爷别担心我拖你后腿了。。”
“胡说。” 朴到贤属于男人的自尊心一下子就上来了,注意力不自觉就被转移了,我噗嗤一笑,从旁边小磁盘里斟了盏温茶,亲手喂朴到贤喝了。
“莫怕,我们一直在一起。”
朴到贤握了我的手,目光温和又坚定:
“嗯,我们一直在一起。”
甫一推开门,一阵刺鼻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我和朴到贤面不改色地迈步,迎上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臣闽浙总督王安道,参见王爷。”
朴到贤并未让礼,皇室气度尽显,让王安道硬是行了个全礼,才被迎着坐了上座。
我跟其他人一样侍立在身后,除开身板有些单薄,其他都跟普通随从没甚差别,眼观鼻鼻观心,却是随时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席间自然是推杯换盏,一副宾主尽欢的太平气象,我看着朴到贤皱着眉将那快要贴到身上的妓子暗中推开,不由觉得有趣,低了头努力憋笑,转头看了更漏,心底却是沉了几分。
都这时候了,孙施尤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我不着痕迹地朝门边挪去,接过传菜手上的盘子,按照约定,无论成功与否,孙施尤都会在倒数第二道菜上来时传递消息,如今我将盘底摸了个遍,却是空无一物。
我心一沉,脸上却不显,将菜交到小厮手上,与朴到贤若无其事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朴到贤会意,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就要告辞,反被市舶司司长僭越地拉住了袖子:
“哎哎哎,王爷,这连菜都没上完您就要离席可不好吧?臣今天可是安排了压轴的大戏,流云楼最出名的头牌花魁,惜惜等着伺候您哪!她一首琵琶可是艳惊四座,当年连先帝都赞不绝口!”
嘴上说得热情,但我分明看到王安道对周围人使了个眼色,他们带来的随从慢慢挪开了步伐,部分堵住了门口,部分围住了桌子。
果然来者不善!我咬了咬牙,现在更糟糕的是孙施尤生死不测,消息全无。内力运转间,朴到贤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搭了我的肩,仿佛真的醉了般摆摆手:
“本王...要去净房...”
王安道和小舅子交换了个眼色,见朴到贤似乎确实醉醺醺,便招呼着:
“去去去,给王爷伺候好了,好生将人送回来!”
最后一句,仿佛某种无声的威胁,威胁我们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这里。
刚一出包厢门,趴在我耳边的朴到贤微睁开眼,声音清明:
“什么情况?”
“孙大人没有消息,怕是出事了,王爷,我们要立刻离开。”
朴到贤毫不犹豫:
“金大人带了人在隔壁巷子蹲守,只要出了楼,我们就安全了。”
朴到贤身上的锦衣是双面纹料,我利落伺候他换了衣服,手上动作不停,易容胶将朴到贤的面容变化了些许。来时我特意给他上了些妆,就为了突出原本优越的样貌,好让此刻易容后的他不引人注意。我事先就摸过了这里的地形,推开了窗翻出,两人借着夜色,在屋檐上一路潜行。
可刚和金大人打了个照面,本以为惊心动魄的一晚终于落幕,我心底却是不断有着沉重的不详,这份不详在朴到贤瞬间的惊呼同时,落到了实处。
“不好!” 朴到贤击掌,“王安道如果发现了我们离开,怕是知道事情败露,若是施尤落在他们手上...!”
我瞳孔紧缩,那份不详终于显出形状:
“王爷,孙大人一晚上都没有消息传来!”
朴到贤心急如焚,正要交代金建佑强攻营救,可话音未落,我的身影早已腾空而起,几个弹跳间消失在房屋间。
朴到贤一怔,随后是歇斯底里的气急败坏:
“拦住她!快!她是要去救施尤!”
我趴在房顶,身上暗色的夜行衣让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正仔细观察着环境。
孙施尤出发之前给了我们一份地形图,上面标明了今晚他要探查的四处地点,前三处我都已探过,都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如今这里是最后一处。
那别院身处府邸最深处,地处偏远,看上去连灯都没点,我悄无声息地沿着墙下行,在柱子上发现了一个细小的记号。
是孙施尤留下的记号,孙施尤在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激动,却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控制住气息贴着墙前行,悄无声息地推开门。
可就在我推开门的那一霎那,院子里所有的灯同时被点亮,一瞬间灯火通明,我心下一沉,门里孙施尤正被五花大绑堵了嘴,朝我惊恐地摇头,而身边站着的高大男子笑着将我打量了一番,难掩惊讶。不过片刻,我已被包围得密不透风。
“竟然是个女子?” 李民衡挑了挑眉,“叔叔果然料事如神,早在景王剿匪的时候就派我过来,原来是为了这一出。这下好了,买一送一,妙哉。”
P.S 希望有人看...
刘青松x你 番茄公主的梦 (28)
过不了审啊,宝宝们,我都写的那么隐晦了,救命!
棕色的床上,交织在一起。你只觉得眩晕无比,就像大海上飘着的小船,被海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向未知的地方。你仰着头被迫迎接对方的吻,嘴唇被吻亲的发麻。
此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顺着你的腰滑向了前面的扣子,他好像斯文的野兽,慢条斯理的把猎物拆吃入腹。
终于他放过了你的嘴唇,不幸的是胜利的骑士将继续开疆拓土,探寻更多未知的区域。急促的喘息开始慢慢的下滑,喷洒在你的颈间,有点痒又有点烫。
他把头埋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笑了一声,很小但你听到了。“刘青松”
“好香。”他调侃。
你红着脸企图反抗,可是在刘青松看来像撒娇一样的力道明明是在勾引......
过不了审啊,宝宝们,我都写的那么隐晦了,救命!
棕色的床上,交织在一起。你只觉得眩晕无比,就像大海上飘着的小船,被海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向未知的地方。你仰着头被迫迎接对方的吻,嘴唇被吻亲的发麻。
此时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顺着你的腰滑向了前面的扣子,他好像斯文的野兽,慢条斯理的把猎物拆吃入腹。
终于他放过了你的嘴唇,不幸的是胜利的骑士将继续开疆拓土,探寻更多未知的区域。急促的喘息开始慢慢的下滑,喷洒在你的颈间,有点痒又有点烫。
他把头埋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笑了一声,很小但你听到了。“刘青松”
“好香。”他调侃。
你红着脸企图反抗,可是在刘青松看来像撒娇一样的力道明明是在勾引他才对。
他伸出手,从腰间向上一颗一颗的解开了扣子。优秀的辅助总是知道怎么才能最快的开拓自己的视野,白皙的皮肤在他眼前显露无遗。他深吸了一口气,亲吻、占领、掌控。声音从你的嘴边溢出,像战士冲锋的号角,而刘青松就是被号角鼓舞着的唯一的勇士。变换莫测,缓进急停,你被他调动着身不由己。
你的皮肤和他贴的无限接近,你只觉得触碰着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点燃了熊熊烈火。
你被玩弄于股掌之中,时而他让你看着他和他对视,时而又在你的背后对你说着情话,时而你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却依然是被支配的那个,时而你又能在镜子里看到画面全貌,时而你扶着墙作为唯一的着力点,时而你搂着他的脖子不敢放手。
就这样,一次一次,反反复复,快到临界点又被迫退回到安全距离,你被折磨的痛不欲生却兴奋至极。你的意识像被占领的小国家分崩离析。
他好像一直不肯饶过你,无论你怎么真诚至极的求饶。
夜晚真的很长,昏黄的台灯照耀着的不只有阴暗的房间,还有情人之间未褪去的热情。
他抱着你,擦去你的眼泪,亲吻你的额头,男女之间的差异在这时显而易见,你早已进入梦乡,而他还在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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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关于错过和回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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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头,裴性雄就站在台阶下看着我。
他的鼻尖冻得发红,脸颊肉被他藏在围巾底下,眼镜被呼出的热气汇聚成水雾蒙在上头,但是我能想到,那双眼睛正温柔地看着我。
他说。
2.
李相赫被张景焕喊起床的时候一肚子气,想也不想就把枕头丢过去,语气干巴又难掩怒气地向张景焕提出抗议:“哥,我刚睡着没多久。”
张景焕大摇大摆坐在李相赫床边,丝毫没有休假期把队内受宠的弟弟在早晨喊醒的愧疚觉悟:“是吗?不好意思啊,但是相赫还是不要在休假期呼呼大睡的好啊。”在李相......
一些关于错过和回忆的故事。
cp:裴性雄(Bengi)x 女主。
第一人称向。
下一周应该会发李相赫的文!
1.
我回过头,裴性雄就站在台阶下看着我。
他的鼻尖冻得发红,脸颊肉被他藏在围巾底下,眼镜被呼出的热气汇聚成水雾蒙在上头,但是我能想到,那双眼睛正温柔地看着我。
他说。
2.
李相赫被张景焕喊起床的时候一肚子气,想也不想就把枕头丢过去,语气干巴又难掩怒气地向张景焕提出抗议:“哥,我刚睡着没多久。”
张景焕大摇大摆坐在李相赫床边,丝毫没有休假期把队内受宠的弟弟在早晨喊醒的愧疚觉悟:“是吗?不好意思啊,但是相赫还是不要在休假期呼呼大睡的好啊。”在李相赫即将爆发的前一秒,张景焕伸出手,在他睡眼惺忪的脸前摇了摇,笑嘻嘻地跟他讲话:“走吧,作为赔罪,哥带你去吃冰淇淋。”
李相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手,啪一下给他打落:“烦死了。”
嘴上喊张景焕快点滚出自己的房间,李相赫还是慢慢吞吞爬起床选了一件羽绒服套上:“……张景焕,今天是冬天啊。”
张景焕隔着门点头,然后意识到李相赫看不见,笑着说:“啊,对呢。不愧是相赫,居然知道今天是冬天。”李相赫面无表情关掉屋子里的空调转身出门:“滚蛋。”张景焕大笑着跟上,路过下路组宿舍时李相赫脚步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敲门。路过裴性雄的屋子时,他抬眼问张景焕:“是哥要请我吃冰淇淋吧?”张景焕眼皮一跳:“是。”
李相赫扭头看看裴性雄的房间:“那么要喊性雄哥吗?”
张景焕拉着李相赫扭头就走。
坐到冰淇淋店的时候李相赫捧着一杯巧克力芭菲安静地吃,张景焕坐在旁边吃美式顶上的冰淇淋球,李相赫瞥了张景焕两眼,还是没忍住诚心提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张景焕感觉自己额角应该像是漫画里的小人那样蹦出三根青筋,他真心诚意怀疑自己在李相赫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怎么这么问?”李相赫咽下嘴里那口冰淇淋跟他拉扯:“你改我键位了?”张景焕翻了个白眼,对李相赫这种休假期出来吃冰淇淋脑子里也只有游戏的行为表示抗争:“怎么可能?哥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听到没有的回复李相赫也懒得继续拉扯:“去结账吧。”张景焕两口解决掉冰淇淋球,这时候反倒是诚实起来,他笑嘻嘻地掏出个什么东西在李相赫跟前晃了晃:“当然是因为优惠劵啦。”
李相赫挑了一勺子冰淇淋:“真看不出来哥还有收集优惠劵的爱好。”张景焕摇摇头,坏笑着看他:“当然不是我收集的,是我们打野的票。昨天我问他要烟,他说衣服口袋里可能有,所以我摸他口袋的时候发现了,性雄看起来也不像很热衷冰淇淋啊,我们就一起吃了吧。”李相赫没说话,接过那张优惠劵看了两眼,又丢给张景焕。
“过期了。”
“…?”
李相赫最终还是在张景焕的哀嚎和凝视里把冰淇淋吃完,并且神清气爽地决定原谅张景焕早上喊醒自己这件事。
回去的路上张景焕撇撇嘴看着手里那张优惠劵:“什么啊,明明看着蛮新的……居然过期一年了啊。”李相赫伸了个懒腰,冲张景焕挥挥手:“那是因为哥压根没好好看吧?”张景焕很无语地看他一眼,抬头刚好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裴性雄,他喊了一声裴性雄,在对方茫然的目光下轻飘飘把那张优惠劵递给他:“都过期了你也没丢啊,害得我还以为拿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呢。”
裴性雄的目光落在那张优惠劵上停滞了一刻,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很轻地笑了笑。张景焕刚想问些什么,他把优惠劵接过来放回口袋:“什么啊,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看好日期吗?”
张景焕想负隅顽抗说点什么,裴性雄已经转过身打算离开:“哦对,今天下午好像要开会,哥要做好准备。”李相赫点点头,从他旁边走过去:“啊,3/8的战绩被教练发现了吗?”张景焕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跟上了中野的步伐:“今天也要开会啊?”眼看已经快到训练室门口,裴性雄又突然停住,推辞说自己还要拿一下宿舍的东西,匆匆忙忙地手插在口袋里离开了。
裴性雄就这样攒着一股劲走到自己宿舍门口,他的手一直揣在口袋里,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捏着那张优惠劵,已经捏出汗来。他很用力地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片,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手上的力度很大,好像要撕掉这张票似的。
但最后裴性雄还是把那张优惠劵拿出来,他仔细地看着那张已经过期的劵叹了口气,转身把优惠劵锁进柜子里。
这已经是新一年的冬天。
3.
“今天休假,要不要一起出门?去不去吃冰淇淋?”打开手机我看到同门师姐发来的消息,没忍住笑出声:“不去,今天我有实验。”
学姐不信邪给我发照片:“我有优惠劵!买一赠一呢!”我笑嘻嘻地准备回复她那你可以跟男朋友一起去的时候点开她发来的照片,突然就哑了火。
这家店我太熟悉了,我知道他们家的巧克力芭菲特别好吃。那边学姐还在信息轰炸,试图喊我跟她一起去逛街吃冰淇淋。
我匆匆忙忙回了一句今天我有点忙,紧急逃跑去到了导师办公室。导师坐在里面等我,告诉我后天就准备通知我们科研组集体出国留学访问。他说完一些材料准备后见我愣在那边,于是他顿了一下让我说说有什么问题,我问他:“后天就走?我们这次大概要在那边几年?”导师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两年我们就回来吧。”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于是走出办公室,外面人来人往,好像有很多声音在我耳边喧哗。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书也掉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面前的人把书捡起来递给我,我笑了笑表示没关系,借过书礼貌地点头离开,反倒是撞到我的男孩不太好意思,连连道歉离开了。
我并没有被这件事打断思绪,就剩下两天准备,材料的提交今天一定要做好,明天要收拾好衣服和签证,提前做好攻略,撞到人之后是不是应该有一块糖?
我摇摇脑袋,一时间没分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忙完一天的工作后我回到宿舍,手里抓着学姐送来的礼物——那家冰淇淋店又送出了优惠劵。真有趣,这家店只有每年冬天的这一天才会发优惠劵,学姐知道我喜欢这家冰淇淋,于是最后还是拖着男朋友去买了冰淇淋拿到了优惠劵来。
“马上就要离开韩国了,走之前也吃点喜欢的东西吧!”她笑容满面地对我说着这样的话,我握着那张冰淇淋票不知所措,最后只好尴尬地说出一句谢谢。学姐挽着她男朋友的胳膊笑着说,又在想之前的那位吗?我摇摇头说没有,她一脸洞穿真相的表情,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的话,走之前一定要说清楚哦?”
可事实上没有误会。
我打开钱包,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合照,那里头年轻的我比着剪刀手,看着旁边的男人与自己对视,笑得很开心。
而现在我只能隔着照片窥探那时候的幸福。
我把那张优惠劵夹在钱包里,跟里面的另一张优惠劵紧紧相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从虚幻中回到了过去。
4.
就让我们把时钟倒拨,时间推回到我和裴性雄刚在一起那年。
跟裴性雄在一起的时候他刚进入skt。
我有时候觉得裴性雄很无趣,或许跟职业选手谈恋爱就只有这几件事:逛街,吃饭,然后他把我送回宿舍。约会两次,我们就逛了两次商店,然后一起跑到网吧开始打游戏。
因为见面约会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就开始聊游戏,我干脆给他的联系方式备注都改成了武器大师。裴性雄第一次看见这个ID笑得直不起腰,跟我说备注这个可不行啊,我可不姓张。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梗和笑话!我瞪他一样,然后刷刷刷把备注改成游戏狂人,裴性雄看了又在笑,他说那是你没见过我的中单,他才是游戏狂人。
我愤怒地拍他的肩膀:“我是这个意思吗!我是说我们两个每次约会都是去网吧打游戏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啊!”裴性雄举手投降:“那我们应该怎么约会?”
真是个好问题,我想了想说:“总要牵手拥抱,亲吻的话……喂,我不是让你现在拥抱我,我要喘不过气了!”裴性雄很不好意思地松开我,我看见他耳尖红了,顿时大为稀奇,走过去牵住他的手:“你脸红什么?”他把头扭到一边:“没有,你看错了。”
我没放弃,一直骚扰他,于是他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也抬头看向他。他很轻地笑了笑,露出脸颊两侧的酒窝:“那我们今天去吃冰淇淋怎么样?”
我从背后搂住他的腰,非常满意地感受到手下男人的身体一僵:“好啊,但是你为什么今天想起来要带我去吃冰淇淋?现在是冬天啊哥哥。”裴性雄手忙脚乱地把我的手拿下来揣进口袋里,很像妈妈一样地问我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因为穿得少,把自己的围巾解开围在我的脖子上,顺便回答我的问题:“因为我拿到了优惠劵,这家冰淇淋很好吃。”
果然越是紧张越会迫切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忙,我在心里笑得前俯后仰,然任由男人汗津津的手在口袋里握着我的手,然后反过去跟他十指相扣:“好啊,那哥哥要破费了。”他突然低下头,我下意识抓紧他的手,瞪大了眼睛。
那个薄如蝉翼的吻很轻很快地擦过我的鼻尖。他带着笑的眼睛跟我对视,我红着脸把自己藏进他的围巾,鼻尖和身心都是他的味道。裴性雄有些得意似的问我:“大师,您不是说约会要亲吻吗,姐姐?”
……滚蛋!我被他这带着敬语和奇怪称呼的揶揄羞得抬不起头,对自己被轻轻的一个吻勾得心神大乱既好笑又好气,满腔情绪混在一起,我报复地掐了他的手一把,又很快被他抓住。
“走吧,我们去吃冰淇淋。”
或许是知道我现在无能狂怒,裴性雄扳回一城,语气都轻快了不少:“今天还可以亲你吗?”
我彻底哑火了,面红耳赤地垂着头跟他走。
裴性雄选的这家店我很喜欢,能看出来他确实是做了功课,我挑着巧克力芭菲看着对面的裴性雄,他拿着手机在打游戏,我把芭菲递到他跟前,裴性雄顿了一下,大概是下意识地想挥挥手,随后又好像意识到什么,退出手机界面的游戏,张嘴咬了一口冰淇淋:“啊,好冷!”
我刚想说点什么,裴性雄一口咬住我的勺子,含糊不清地问我:“你怎么不拿勺子挑给我吃?”我拍拍他的脑袋:“你这不是上来就咬我的冰淇淋吗?我都没来得及拿勺子给你。”他嘟哝一声:“人家那边都是喂冰淇淋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其他客人,来来往往的小情侣们确实拿着勺子相互喂对方冰淇淋。但这不是我好奇的地方,我问他:“你不是一直在看手机吗?怎么看到人家怎么吃的?”
裴性雄很得意地咬了一口勺子:“我是打野选手。”我翻了个白眼准备收回勺子,他才认真起来:“因为我进来就看到了,结果你一直没发现,看到你把冰淇淋递过来我还高兴了一下呢,结果其实没有发现。”
我们总是这样,可以很轻快地聊天。
裴性雄是很温柔的人,也是很聪明的人,他很会把握讲话的分寸和艺术,也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聊天。
我们去结账,服务员笑盈盈地递给我们两张优惠劵,说欢迎下次再来。
我一向是不喜欢收集优惠劵的,我总是笨手笨脚把它们丢在某一个角落然后忘记,我看着那张买一赠一的优惠劵有些苦恼,最后选择把这个难题扔给我亲爱的男朋友:“你收好了,下次我们再来吃。”裴性雄一边无奈地笑着应好一边仔细地把优惠劵夹进钱包里:“好,我知道了。”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踩在高一阶的台阶上慢慢悠悠往前走,裴性雄就跟在我旁边,时刻小心着我不会突然掉下来。
我走在台阶上,旁边的甜品店里放着悠扬的曲调。裴性雄就站在我旁边,偶尔抬起头对我微笑,跟我闲谈。
这是我和他相处最平常的模式。
那时候我总是坚信,我和裴性雄可以一直走到很久以后。
5.
十月份约会的时候裴性雄给了我一张票,我看了看,大概意思是说他在的队伍闯入了世界赛,让我可以去看一看他打比赛。
我对英雄联盟一窍不通,为数不多玩过几次还是在裴性雄的哄骗之下打开人机被对面打得抱头鼠窜然后等他来救我。偶尔我怀疑我自己难道和裴性雄不是一个物种吗!为什么同样是打游戏他就能打得那样好?裴性雄对此的说法是假如他在我的实验室可能对比会比现在的我们俩更惨烈,我心安理得得接受了这个说辞。
现在我盯着这张票沉思:提前一天把实验做掉是可以去看比赛的吧?来得及的吧?还没想完,肩膀被人一撞,票轻飘飘掉到地面上,裴性雄先我一步捡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块糖。
其实之前李相赫吐槽过很多次裴性雄口袋里为什么总要放一些巧克力,明明之前一直会跟他讲不要多吃糖,裴性雄会笑笑不说话,然后剥开一块糖塞进他嘴里:“就是觉得蛮有用的。”
什么有用?李相赫嚼着糖含糊不清地问他,裴性雄拍拍他的脸颊小声威胁他:“不准讲出去。”李相赫只当他哥是害羞,于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但其实巧克力是裴性雄拿来哄女朋友的利器,裴性雄觉得他女朋友像个无辜的仓鼠,每次走着想事情总会被撞到,然后眨着眼睛发呆,等他喂一块巧克力又会好起来。但事实上她做很多事似乎都是出于直觉和经验,反而难以理解那些弯弯绕绕。
她说的话都出于真心,他们不会欺骗彼此。
比赛那天我还是去了现场,打得不算行云流水,有点磕磕绊绊,但最后还是赢了下来。我是真的看不懂游戏,天哪,真是难以想象在台上打比赛的居然是我的男朋友。但是从旁边粉丝的嘀咕里我还是能分辨出来,说其实上单打得一般般中野力挽狂澜之类的,我不愿意参与这样的争论,我总是有很好的远离不熟悉的话题争论的自觉。
我走到约定好的地方去等待裴性雄,等到的是充满歉意的信息,他说教练临时要找他复盘,今天可能晚一点才能到之类的。我回复他不用着急,于是坐下发呆。
有陆陆续续的粉丝走进来,看见我手上的应援跟我打招呼,问我感觉今天的比赛怎么样。他们年纪看着不大,我老老实实承认说赢了就还好,他们大笑着说是啊还好赢下来了。他们笑着说今天比赛真是好看,李相赫和裴性雄很厉害。
太热闹我反而不太适应,对于粉丝们对于上单今天有些失常发挥的争论选择不再参与,电子竞技里这样来自场下的舆论对人也是重压,所以我更能理解裴性雄为什么不喜欢参与更多线下的见面活动。
粉丝全部走完的时候我等到匆匆跑来的裴性雄,我坐在橱窗跟前,远远就看到向我跑来的男人。他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变成一律白雾,我看着他向我跑来,突然笑出声来。
无论什么时候,裴性雄总是会跑向我。
我们隔着橱窗对望,我笑着看向他。
他从来没有把他的爱情说出口,可是如果神色可以传情的话,连傻子也猜的出他在没命地爱我。
那天之后我没有去看过比赛,但是我比之前更关心他有没有吃饭睡觉,我问他压力大不大,裴性雄总会问我是不是很想见面所以才问他这些。我扶着下巴发消息:“是,想见面。”
裴性雄那边很久没有回信,过了很久他才回复我。
“那今年拿到冠军再去吃冰淇淋怎么样?”
我乐了,回他:“你不准提前庆祝。”
那边裴性雄没再说什么,直到我快睡着的时候他再发了一条信息。
“我会拿冠军的。”
6.
裴性雄拿冠军的那天我被学姐拖过去看了线下,太热闹了,我不太能适应。但是裴性雄捧杯举起手那一刹那,我突然热泪盈眶。那一刻我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热爱电竞,这一刻带来的感动和欢乐决不能做伪。
休假期的时候裴性雄给我发消息问我要不要去约会的时候,我刚好结束手上堆积了两天的实验数据报告。把剩下的工作结束掉之后我跑出去跟他一起庆祝。
我们还是去吃了冰淇淋。
这期间我一直很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是最后我笑嘻嘻地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纽约?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去纽约?”我回答他:“我下个课题要去纽约一趟,所以这两天我会提前去那边熟悉一下对接情况,怎么样?你不是放假了吗?一起去怎么样?”
他算了算时间,低头发了信息,随后他点点头说:“好,那我等下回去收东西。”
和裴性雄去纽约的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解决完对接之后和他在纽约的街头闲逛聊天,我们就像是街头随处可见的普通爱侣,牵手拥抱,在街头接吻,晚上我们会躺在一起,我安静地听他说打比赛时的那些事。
临走前最后一晚我们去酒吧喝酒,刚好赶上纽约的街头游行,我们坐在一起喝了很多,喝到我最后失去神志,最后连回到酒店都是他搀扶着我回去。我问裴性雄为什么会很爱我,裴性雄没有说话,他湿润的嘴唇凑在我的唇边,他说,因为你很爱我。
我得意洋洋,我说那当然了,我最爱你。
在裴性雄打职业那年我们俩其实闹过别扭,我一方面感觉我没什么资格去阻止他的梦想,另一方面又为未知的未来感到惶惑不安。我们是一样的灵魂,我们都喜欢明哲保身,都害怕未知的未来,都不喜欢赌明天会怎么样。
但是我人生第一次盲目勇敢就是为了裴性雄。
我跟裴性雄认识太久了,他想去打职业这件看似心血来潮的决定我是最早知道的,在他跟父母大吵一架时,他问我他要不要去打比赛。
那时候我还在看我的课业,我应该跟他说未来不稳定,这个职业并不好。但是我看着他那张脸,鬼使神差地说你喜欢这件事就去做好了。我不知道他后来怎么说服了他的父母,又到底多努力才最后进入一队,但是那一刻裴性雄看着我,眼里的亮光和欣喜绝不是假的。
在他刚进入skt还没有那么得心应手的时候,在他迷茫不安的时候,我半夜从宿舍的窗子翻出去,一个人坐最晚的大巴车跑到他的宿舍楼下,在花坛边找到正在抽烟的裴性雄。
裴性雄显然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我仔细地凝视他,他的脸颊有些凹陷,眼下也有青黑。之前他不怎么抽烟,但是现在他的脚边有很多烟头。
在他出声之前,我冲过去拥抱了他。
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裴性雄说,每一次他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会降临在他的生命里。所以他好爱我。
但其实这样的举动我即使做过很多次,也依然觉得这谈不上什么奋不顾身的勇气,这是因为我觉得他需要我,他在迷茫,所以我要到他身边去。
仅仅是因为我真的很爱他。
在那些迷茫的,不知道未来到底在哪里的夜晚,是我们相拥着跌跌撞撞向前走的。
我们是那样深爱对方的。
裴性雄听到浴室里水声停止的时候没有转过头,他在看明天回国后的训练日程。
下一秒沐浴露的香味和柔软的身体撞进他的怀抱里,裴性雄突然僵住了。
她穿着露背的睡裙,是他们一起选的款式,裴性雄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把头偏过去不看她裸露的肩膀。他只是喝多了,但是他还没有忘掉一些最基本的礼仪。
她在问他,你要亲我吗?
他凑过去亲她的嘴唇,他们就一起跌坐在地毯上。这一吻结束后他们靠在沙发上,空调打得很高,他不担心她会不会着凉。
她确实喝多了,开始发酒疯。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说恭喜你夺冠。摇晃着的时候她的衣服就滑下来,裴性雄赶紧回过头没有看着她,但是他的余光中无一不是她纤细的脖颈和几乎大半裸露的后背。她的吊带滑落到手臂,他下意识就想去给她挽起来。下一秒雪白的锦缎缠绕在他的腿根处,她歪歪扭扭地靠在他的身上,脖子上散开的丝带就大大方方的落在他的腿上。
裴性雄想要伸手去给她把带子系起来,指尖堪堪擦过她的蝴蝶骨。她很纤细,蝴蝶骨锐利漂亮,配着她白色的裙子,她整个人就如同被困在酒精和欲望里无法逃脱的蝴蝶。裴性雄有些漫无目的地想这只蝴蝶或许下一秒就会降落——她也确实这样做了,她柔软的嘴唇落在他的眼睑,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上。
这个湿润的吻降临在暴风来袭的夜晚,在好像很适合的这个夜晚。
裴性雄突然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蝴蝶谁是蜘蛛,太过暧昧了,这个距离,这个动作,周围全是她的味道,这个夜晚她像是海面上高歌的塞壬,而他就是那个跌跌撞撞又坚决跳入她陷进的水手。
“你……”裴性雄有些艰难地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决心向她臣服。
他耐着性子和酒精上头的冲动,将她的丝带重新系好,他将自己灼热又虔诚的吻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蝴蝶骨上,嘴唇颤抖的幅度和她身体的颤抖微妙地融合,好似两人本来就是一体。
他有些急切地啃咬亲吻她的蝴蝶骨,手上却又轻轻给她拉好了已经皱到腿根的裙子。
情欲和理智天人交战,永远和现在交相辉映,但他依然选择等待明天。
他太想和她有个明天。
7.
第二天睡醒我差点没把裴性雄丢出去。
身上的睡裙和一片狼藉的被子已经不能看了,我实在不愿意回想昨天喝多了到底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赶急赶忙把腿从裴性雄身上移开,想下床穿衣服就发现自己腿麻了,差点跪在地毯上。
我气不打一出来,胡乱裹了一件外套,然后把枕头丢到裴性雄脸上。
裴性雄:?
回国之后我们还是去吃了冰淇淋。
上次还剩下一张优惠劵,这次用完之后刚好赶上送优惠劵的最后一天。裴性雄收好一张,然后把另一张递给我。
他故作不在意地跟我说:“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你如果很想吃冰淇淋就可以自己来吃,我帮你放在钱包夹层里了。”
我笑着咬了咬勺子,门口新添了大头贴的机器,走之前我拖着裴性雄去拍照片。
我们两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什么姿势,最后裴性雄说,那我们就看对方好了。
想憋笑真的很难,我们俩注视着对方的脸,忍住没有笑得太大声。
分不清是谁先吻谁的,那一刻我只想到一件事。
对视是人类不含欲望的接吻。
裴性雄又要回俱乐部了,在那之前,我总算有机会把夺冠的礼物送给他。那是一枚我亲手制作的胸针,为了做好它我在店里泡了四五天,导师的电话轰炸也没能把我喊回实验室加班。
复杂漂亮的玫瑰戴在他的胸前,二十岁的裴性雄显得意气风发,我最后向他索要了一个吻。我说,辛苦你了,下次再见面我们再来吃冰淇淋吧。
在那之后,我就很久很久没见过裴性雄了。
8.
2014年裴性雄的队伍成绩应该不算好。
我照样看不懂比赛,但是我从周围粉丝的舆论里还是得知了裴性雄现在的处境。
舆论的重压落在他身上,他应该是今年打得不太好,所以他总是处在暴风的中心里。
我偶尔想过给他打个电话,但是我又担心会不会打扰到他的训练,我只能不断给他发消息,等他偶尔的回信。
还行,吃过了,睡得还好,别担心。这些回复我已经耳熟能详,但是我总觉得他报喜不报忧,于是我还是选择在休假期的时候再去看一眼他。
轻车熟路坐上最晚一班车再走到俱乐部门口时,已经是凌晨了。我坐在外面的便利店门口给裴性雄发消息。裴性雄下来得很慢,他带着一条厚围巾,我刚想说什么,先听见他喊了一声教练。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教练,我礼貌地同他问好,他的教练笑着说你好,这么晚了还来见性雄吗?
裴性雄有些不自在地回答:“她最近不太放心我的状态。”金正均但笑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今天训练也结束了,你们就聊会儿吧。随后和我道别,转身回到俱乐部里。
我看着裴性雄的脸色,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是我打扰你了吗?”裴性雄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我的脸:“没有,是我刚刚还在自己加练。”我靠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性雄没有好好吃饭吧?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哦。”
裴性雄笑着拍拍我的头说你在乱想什么,是灯光的问题吧,然而他不自觉地把头扭到一边,气氛有些僵硬。我伸手挽住他的脖子,主动去亲吻他的嘴唇。裴性雄刚准备回应我就听见砰一声巨响,我和裴性雄顿时松开手扭过头去,那边一个瘦瘦的男孩捂着自己的头,被旁边的男人一边揉脑袋一边不住地跟我们道歉,我听见裴性雄哭笑不得的一声“相赫啊”,猜想那是他的队友。
最后我们还是没有接吻,这一晚我睡在门口的酒店里,裴性雄还是回宿舍去了——俱乐部有严格的宵禁,我并不打算让裴性雄为此扣钱。
但在这次插科打诨之后,裴性雄的状态据说又好了一段时间。
但是那年skt最终还是没进去世界赛。
裴性雄放假的时候情绪有点差劲,我知道他责任心很强,于是我选择了和他一起去散心,至少今年的失利不应该影响下一年的开端。skt收假很快,总共可能也就十天的假期。所以我们去了一处热带的小岛准备呆上几天就回国。
我们从恋爱开始总是一直在讨论什么时候来看海,没想到去年夺冠没有在一起看海,今年却一起来看了。
我和裴性雄坐在海边看海浪,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海面,我还是没忍住:“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裴性雄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他很认真地偏头看向我:“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是不是从没说过我爱你?”裴性雄笑起来:“那还真没有。”
于是我很认真地说:“裴性雄,我爱你。”
裴性雄突然不说话了,他站起来说想去抽根烟,于是我坐在那里,等他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我抱着椰子坐在那边喝,很自然地过来抢我的吸管。
而我也就装作没发现他身上根本没有烟味和微红的眼眶。
9.
2015年的夏天,我和裴性雄分手了。
其实蛮突然的,在赛季中的时候裴性雄给我发过消息,问我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包裹,我仔细回想说好像没有,裴性雄沉默很久说那就好。
但我早有预感,包括当那个包裹真的寄来的时候我居然有长舒一口气的感觉,我看着上面写着的不堪入目的攻击,很淡定地选择把它丢掉。
因为春季赛灾难性的表现,裴性雄其实被线下攻击过几次,那之后他很少跟我讲话或者聊天,我猜他除了加紧训练,或许还是因为想保护我的。
但是只要有心总能挖出我们的痕迹,于是恋爱成为了被攻击的主要原因,连带我也被牵连进来。我早就知道想要跟电竞选手谈恋爱一定不会那么顺利,只是我也没有想过这条路会那么艰难。
按理来说作为明哲保身的我应该会果断选择分手,但是我还是希望能跟他一起走下去。
但是最终接到裴性雄电话问明天有空吗我们出来吃冰淇淋的信息时,我还是意识到,这一刻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从前我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是在想,为什么男女主出什么事不能直接把话说开讲清楚呢?但是直到裴性雄再次约我出来的这一刻,在我看到他胸口戴着我送他的胸针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有些话到了嘴边也真的说不出口。
我们还是坐在那家冰淇淋店。上一次裴性雄把一张优惠劵放在我钱包里时说下次想吃就自己来,我开玩笑地跟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把两张都给我,他支支吾吾看向旁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在笨手笨脚容易丢东西的我很顺利地拿出那张优惠劵,我依然是巧克力芭菲,他还是一杯冰美式。
我们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吃东西,巧克力酱被我吃得满嘴都是,裴性雄看着我,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来给我擦嘴。
我的眼眶突然红了,我有那么一瞬间好想问他,真的要说出那句话吗?一定要分手不可吗?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他决定好的事情,就是他心里的最优选。
我们在各自的人生里其实都是普通人,但是此刻我们终究还是像那些男女主一样,成为了有口说不出的人。
裴性雄一直没提,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什么事,还是兴致很高地说最近发生了什么,裴性雄很认真地听,嘴唇微微颤抖。
到最后我也说累了,我们沉默地起身结账,店员递来优惠劵,我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把优惠劵塞进裴性雄手里,故作自在地说:“下次约会我们再来。”
我像是想要逃避一样地冲出门,踩在窄窄的台阶上走,裴性雄跟在我身后,已经很晚了,夕阳已经余下最后的光辉,我走得很急,但是也没逃掉裴性雄的喊我的声音。
我回过头,裴性雄就站在台阶下看着我。
他的鼻尖冻得发红,脸颊肉被他藏在围巾底下,眼镜被呼出的热气汇聚成水雾蒙在上头,但是我能想到,那双眼睛正温柔悲伤地看着我。
我突然哽咽了。
裴性雄抬眼看向我:“我很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我很想说我也是,但是紧接着,裴性雄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但是现在好像还不行。”
我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我眼框里的泪水,我看着夕阳说:“永远太久远了。”
裴性雄没说话,我想或许这就是诀别,那至少最后我要更体面一点。我深吸两口气,忍住眼泪说:“那我最后可以抱你一下吗,Bengi选手。”
裴性雄,不对,Bengi说,好。
在比泪水更加灿烂的一瞬间,我目送裴性雄离开了我的人生。
我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最后我站起身的时候有些头晕目眩。
我迎风走着,脸上冰凉一片。其实今夜月色正好,皎洁如霜,洒满整个大地,我手中捏着从裴性雄身上拿下来的那个胸针。
我知道这其实是不对的,等回去之后,等裴性雄收拾衣服的时候或许他会发现这个丢掉的胸针,或许不会发现,而如果发现不见了,他必得万分着急。
可是我还是想留点念想。
为我这些年热烈的、隐秘的、这一生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未宣之于口的感情留些念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眼中汹涌而来的泪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们已经见完了最后一面,在日暮消散中,在这样稀疏平常的一天。
10.
2015年裴性雄再次夺冠的时候收到了一个迟来的包裹,金正均告诉他这个包裹一年前就送到了,但是那时候休假,俱乐部没有人,后来这个包裹被其他旧报纸盖住一起送到了杂物房,还是今天收拾整理的时候翻到了,再拿过来送给他。
裴性雄拆开那个包裹,里面是一沓子信件,裴性雄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一张一张拆开,坐在宿舍里安安静静地看。
看到最后一张信信上末尾写着的再见时,裴性雄眼前又看到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朝他跑过来,问他有没有空,休假了就一起去旅行,今年的失败不要带到第二年的开端。
他翻着那些情书,那些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情书,看着那些已经过期的自己。
每一封情书都是“你好”开头,“再见”结尾。她最喜欢的一句歪理是:只要写了再见,就一定还能再见。
裴性雄看着那些信,深吸一口气,他想到他们俩去看海那天,他刚比赛失利,情绪不是很好。晚上潮水翻涌,他们坐在海边看海浪,女孩搂住他的脖子,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上他的嘴唇说我爱你。
他脸红得要命但最后也舍不得推开,只是一个人站起身推脱要抽烟,然后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流了眼泪。
那么此刻,他又在流泪。
故事不外乎如此,你好,再见。
可是不要忘记。
在你好和再见之间,曾有过爱。
很多的爱。
裴性雄跟队到纽约拍摄的时候纽约在下大雨。他突然又想起那些陈年旧事,结束拍摄后他就回到了酒店,没有再出去的欲望。
纽约这个暴雨突然来袭的夜晚,裴性雄静静地坐在窗台面前看着外面的雨滴。其实他也只是突然很没有意义地想起这件事。
如果那个夜晚他们把一切的顾虑迷惘抛之脑后,将自己的声音和身心交给那片海,交给海面上酝酿的风雨,交给起伏不定的心绪和暧昧里似有若无的欲望。
在那个很适合的夜晚。
如果他们那时候能做到毫无顾虑地坦露心迹。
如果她说出那句永远太远的时候,他能再追问一句能不能等他,而不是因为沉默和不安没有继续追问。
或许纽约这个雨夜就是他们二人的时光。
11.
张景焕即将离队,李相赫发脾气不肯去看他。于是只剩下裴性雄当这个老好人去给队友送别。
张景焕满不在乎地表示了对李相赫不来送他这一行为的抗议,然后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到裴性雄手上。
“喏,是因为有人喜欢你才会收集这东西吧,我把我的给你了。”张景焕朝他眨眨眼睛,很潇洒地转身离开:“收好了,我走了。”
裴性雄定定地看着那张优惠劵,顿时哭笑不得。他很真诚地对张景焕说了句谢谢,决定等明天就去把这张优惠劵用掉。
我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后天我就要离开韩国,我躺在床上,看着学姐送来的这张优惠劵,决定明天找个时间去把它用掉再走。
假如我们拨动时针,把时间倒退回到我和裴性雄一起吃冰淇淋的那一天。
他依然站在台阶下,抬眼看向站在台阶上的我,依然说出了那句“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但是现在好像还不太行。”
而我也还是照样回答他,永远太久远。
那么在他垂下眼试图躲避那一刻,我会不会突然转过身,去给他一个拥抱呢?
一直留在心里的那句话,是不是也能如愿以偿地告诉他,而不是现在孤单地留在冰淇淋店门口那个留言板上。
永远太遥远了,裴性雄。
可我想说的是,如果明天你还在,那就足够了。
不知道会不会重逢,会不会遇见。
一切都定格在那张旧的优惠劵里。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meiko×你】Iceland
第一视角,私设如山,请勿上升
(“我”为第五人格的职业选手,时间线为情节服务,感谢你的阅读ʕ 0ᴥ0 ʔ)
1基地绽开的那一刻,我看见他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看见他与队友相拥,看见他等来这场梦寐以求的蓝色的雨
视线从直播上移开,我这才颤抖着点开和他的聊天框,手已经失去了体温,仅凭着肌肉记忆打下一串串字符,我一股脑地将和这场bo5有关联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抛给了他,一直到激素恢复平稳,我才暖了暖手,享受起浏览各大论坛的快乐
我知道他正在接受采访看不到手机,也知道他会在阅读完我情绪化的消息后,一条条回复
“忙完了”
...
第一视角,私设如山,请勿上升
(“我”为第五人格的职业选手,时间线为情节服务,感谢你的阅读ʕ 0ᴥ0 ʔ)
1基地绽开的那一刻,我看见他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看见他与队友相拥,看见他等来这场梦寐以求的蓝色的雨
视线从直播上移开,我这才颤抖着点开和他的聊天框,手已经失去了体温,仅凭着肌肉记忆打下一串串字符,我一股脑地将和这场bo5有关联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抛给了他,一直到激素恢复平稳,我才暖了暖手,享受起浏览各大论坛的快乐
我知道他正在接受采访看不到手机,也知道他会在阅读完我情绪化的消息后,一条条回复
“忙完了”
[看你比赛比我自己比赛还紧张]
“怕什么hhh,我看你打我就不紧张”
……
[我说过s11的冠军辅助一定叫田野]
“这都能预言到啊,那占卜一下我晚饭吃什么”
[你值得]
“你也值得”
“国内应该过十二点了吧”
“都拿冠军了,能不能答应我件事情”
“喜欢你的第2361天”
“做我女朋友吧”
2常规赛的最后一周顺利结束,在与俱乐部沟通后续训练安排后,我买了最近的一班航班飞到雷克雅未克
想见他的心,在看清来往人群中低头的那个身影后,变成了瞳孔里的反射
[消息]
“落地了么,给你带了面包”
再抬头时,他正快步朝我走来,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九十九步是爱,最后一步是尊严”的怪诞说法
他会愿意走完这一百步么?
我来不及细想,只是在他靠近后,无意识地率先张开了双臂
他愿意
但爱你的人不会愿意
3行李箱被晾在一边,田野自然而然地把我揽进了怀里,香水大概是前一晚喷的,已经到了后调,好闻的花果香参杂着绿叶与薄荷的清新感
他在等我开口,而我一言不发,氛围并不尴尬,相反,这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
我总是喜欢赖在他的怀里,抱紧他清瘦的腰身,在这一方天地间,时间的概念变得淡薄,他可以接纳我的所有情绪,收紧围在腰间的手,轻拍我的背,又或者是用带有薄茧的手指抚过我的发丝
拥抱的性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我把它确定为16年的五月,那时,我刚刚结束自己为期八个月的华援身份
飞机落地,透过来往的人群,我看见他站定在那里,他长高了,也或许是我们都变了,没有客套和寒暄,我们隔着四五米的距离,然后选择了以拥抱作为彼此的开场白
自那以后,他变成了蒲公英,到处都是他的模样,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在韩国养成的习惯也被一一保留下来,只不过从文字变成了电话,再后来,变成了休息日的散步,不需要找理由的礼物,见面时送的花束
“我支持你”
明明是初识的玩笑话,但我们都做到了,两个人就这样在未知的追梦路上结伴而行,当然,更多的时候是隔着网线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艰难的夜晚
或许是上天眷顾,19年深渊六全球总决赛上,我逆版本拿出自己的绝活,在幸运女神的加持下完成翻盘
而当时,田野却面临着出道以来前所未有的困难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落寞的背影
4那天正巧是难得的假期,我坐在台下,观看了一场大获全败的比赛
找到他时,他一个人弯着腰,用手抵着墙,手臂似乎全凭骨头在里面撑着,看不到什么肉,开赛后,他总会瘦很多,可偏偏就是这样单薄的肩膀承担起了数不清的责任
我从背后抱住他,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些安慰的话
他总是喜欢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深知这种无力感,因为他已经做到了最好,而游戏的结局却没有改变
良久,他开了口
“我好想赢”
一声叹息后,他转过身,紧紧地抱住我
回去的路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天已经黑了,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或许是我又回想起了他孤独的背影,又或者是我希望他能知道永远有人陪伴他,就像他曾经支持我的那样
我向左贴近一步,牵起了他的手
他楞了一下,然后和我十指相扣
对于这种过界的行为,两个人心照不宣,我和他就这样紧牵着手,安静地走完了剩下的路
后续的比赛成绩也并不理想,但好在,他是田野
他有着作为职业选手的不懈坚持
他有着对游戏的无限热爱
[故事的结局一定是好的,如果不是好的,说明故事还没有结束]
5等到了冰岛我才知道,原来这里经常下着小雨,原来冰岛下蓝色的雨
尽管雷克雅未克的气温比同纬度地区高了不少,但还是算不上暖和。可能是为了便于吸热,又或许是为了视觉上的温暖,整座城市都像是孩童笔下的画作,粉刷着大量高明度的色彩
绿色的自行车,画着彩虹的街道,粉色的店铺招牌,就连圣诞老人的红色小屋在这里都不足为奇,两个人就这样并肩穿梭在童话的城镇中
在法国转机的时候,我看上了一条酒红色的围巾,我没见田野带过围巾,但它真的很配他的那件灰色毛衣
走进哈维格林姆教堂,阳光透过彩窗变成了打翻在地下的调色盘,这时刚好赶上手风琴表演,我回过头,却对上了他的眼睛
【干嘛——】我笑着问
像是干坏事被发现的小朋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然后牵起我的手
“喜欢”
在教堂的圣光下,在手风琴悠扬庄严的乐声中,我站在心上人的身边,心跳通过手掌的相连趋于同频
我们占据了彼此三分之一的人生
而我只会在雪地上写信
写下你想知道的一切
来吧,要不晚了,信会化的
6登上顶楼,整个雷克雅未克尽收眼底,我兴奋地跑到看台边缘
【真的好美啊】
“嗯,很美”
我回过头,却又对上他的眼睛
【围巾还喜欢么】
“很柔软啊,保暖效果也不错”
“如果在橱窗里看到,我应该也会送给你”
边说着,他将围巾摘了下来,带着他的体温一起轻轻围在了我的脖子上
【田老师】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
“但有件事情你不知道”
【什么】
“我更喜欢你”
7田野给我订了同一家酒店的房间,他本想让我好好休息,但我实在舍不得他,还是上楼敲响了房门
门还没完全打开我就果断钻了进去,然后像考拉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干嘛~”
【想见你】
他轻笑一声,转身抱着我向墙面靠去,一手垫在我的背后,一手撑在我耳边
“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你是田野啊】
“我也是男人啊…”声音逐渐变小,他侧过头不去看我,耳朵也肉眼可见的变红
我想揉揉他的耳朵,可刚一抬手就被拦了下来
“真当我好欺负啊”
两手的手腕被抓在一起毫不费力地举过了头顶,背后的手向前发力,我被推到了他怀中,耳旁响起了不知是谁的心跳,攻守的立场轮换,我败下阵来
温软的触感落在了我的发顶,额头,脸颊,他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最后吻向了嘴角
“如愿以偿,原来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