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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ooc 

假如嫋嫋真的留在了那个晚上

程母追女火葬场

凌不疑追妻火葬场

有原小说的部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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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当初抛下她？”

“为什么我不相信她？”

“为什么我要退婚？”

“为什么我要放弃她？”

“为什么我不带她走？”

“为什么我要丢下她？”

“我祈求上苍看在我多年为国效力血战沙场的份上能眷顾我一次。”

  “程四娘子没了，程家已经在办后事了。”

  “程家四娘子？程…程少商！”梁邱飞头脑有些转不过来，“这这这这怎么回事啊？”

  “据说是高烧不退，没能撑到立春，巳时人便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那位右手握拳，像是要把东西捏碎才甘心。

  “ 少主公，咋们启程的那天晚上。”他们出城的那天，正是立春前一天。

  “来人，备马！”霍不疑快步往外，脸色阴沉。他急跨上马，便往回赶。程少商，等我。我不信你真走了，上次出城我没等到你，这次我来见你。缘分尚浅这种话，我也从来不信，手腕间的少商弦若隐若现。

  霍不疑知道他现在回不得京城，皇帝罚他镇守边疆五年，他这才刚开头。但他受不了，受不了心爱的女子受苦受难，受不了她的离世。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手里的马鞭。阿飞累的吐舌头，丝毫不敢有怨言，对他的哥哥说：“现下咋们三只能偷偷回去，快点的话估计还能见到程四娘子的棺。”霍不疑的一记眼刀，使他不敢再说任何话，只得一个劲儿的赶路。后来的阿飞自己提起，他除了少夫人于骅县遇难那次，少主公骑的飞快，让他们险些跟不上。再有，便是这次。少…不程四娘子离世。

  少商的棺木停在程府也有小半月，下葬的日子订在了雨水的后日。这几天的萧元漪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会在说我的儿女我一并带走，不留在府内让葛氏她们抚养；一会又板着脸问程父嫋嫋去哪了，她把王氏女打了她知错没；过一会便又哭喊着说要是当时她能给嫋嫋撑腰就好，她的嫋嫋她从来未给她撑过一次腰。十年间她为何要那么冷静理智，为何要坚定的维持自己的好名声！她应该像凶悍的母狮子一样，狠狠撕咬开那些抢走她孩子之人的咽喉；或者应该像村口的泼妇一般，拖着葛氏的头发绕府走一圈，谁敢说个不字她就打的那人不剩一颗牙齿！她悔的肠子都青了，程父看着他的新妇这般，只能哄着骗着，怕她有什么状况。其实萧元漪给少商撑过一次，少有的一次：少商与楼垚订立婚约，她带着少商去给楼家回礼，面对着前些日子与王氏女一起辱骂她的嫋嫋的楼家庶女与大房，她是豁出去把那泼妇打了一顿。不过萧元漪估计自己也不记得了，毕竟她为她的嫋嫋撑过腰的次数，太少太少。

  下葬的日子很快到来，萧元漪靠着少商的棺木，望着屋外，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她嘴里嘀咕着：“下雨了，嫋嫋不喜欢下雨，嫋嫋别怕，阿母不会让你去地下的。地下那么潮，那么湿，有毒虫来咬怎么办，我们嫋嫋这么好看，一定不行，一定不行。”她回头看着注视她的儿子丈夫，轻声中带着点期待道：“你们看，下雨了，要不再择日子吧，下雨了，嫋嫋不喜欢。”程少宫望着他的这位阿母，他知道，其实小妹的棺木早就可以下葬了，是他的阿母一直在拖延，不是天气不好，就是太热或太冷。他的阿母终究是舍不得小妹的离开。

  程少宫的眼眶红了，他也舍不得小妹，小妹的离去他们家里谁也不好受。便是那大母，这几日也有点没精打采，或许是想着以后没有好处从嫋嫋身上捞了，但程少宫前几日看着嫋嫋的棺木旁多了一支钗子，可能是他那大母吧，亦可能不是。程少宫与程颂合力把他们的阿母扶了起来，劝道：“阿母，时辰到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少商的棺木被人抬起，萧元漪却像发了疯似的朝前扑去，拔了剑死命的护住那棺，歇斯底里地叫着，没有朝廷命妇的半点端庄：“不许，你们谁也不许碰！嫋嫋在里面躺着，我不允许你们欺负她，不许欺负我的女儿！把她丢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说着说着，萧元漪开始低声啜泣，扬言再到后来谁碰一下就对谁不客气，程父上前也被萧元漪冷眼相待。

  这下程家上下没人再敢上前，打算今晚往萧元漪的饭菜里加些助眠安神药，明天再瞒着她行动。

  辰时，霍不疑到达程府门口，见府内外挂着长又阔的白布， 不顾小厮的阻拦便闯了进来。程少宫见状，连忙挡住霍不疑的步伐，“霍将军还来这干什么”程少宫的态度有些强硬，“当日在下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霍不疑哑着声，目光凝在他脸上，似乎带有一丝恳求道：“就让我进去看一眼。”程少宫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妹心上人，知道他俩情深意重，不忍心只好放行。

  一路上的奔波劳碌，霍不疑的下巴上已有明显的胡青，双眼很久没闭合，一幅疲惫不堪的模样。就算心是石头做的人，一想到他从几百公里外的边疆赶过来，心都会软下来。

  霍不疑看着灵堂内撒在地上的白纸钱，堂内棺木上大大的一个奠字被白花包围。内心剧烈波动，胸腔也随着起起伏伏，他再也忍不了，红着眼抚摸着牌位上的名字。他接受不了，一定是嫋嫋，她在骗我。对她一定是在骗我，怨我在大婚前不告诉她真相独自去杀尽凶手，怨我明明不该招惹她，她打开内心让我住进，我却把她连同那颗跳动的心一同砸碎。

  “这不是真的，对吗？少商是骗我们的对吗？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对吧？你说啊，说少商在骗我！”多日来积压的情绪在看到爱人的牌位时瞬间崩塌。他剧烈喘息，气血翻涌，觉得喉头一甜，血腥味顿时反胃涌上。霍不疑是被程家人劝走的，他早已与她退了婚约，现在连一个称的上的称呼，可以正大光明留在这的称呼也没了。

  他的那抹月光，照耀他前行，给予他温暖的月光，再也不会亮起，久久地沉入地底。有名句说：他的错误就像是写了半辈子的墨，但他错把醋当成墨。等到发现了换了墨写过了下辈子，却忘了把上辈子描摹。半辈子的甜蜜轻描淡写随着时间晕的越发看不出，半辈子的悲苦随着时间越来越浓重纸张泛黄也没能掩盖，错了的是把醋当成墨写过了半辈子的心酸。他比这惨些，没有半辈子的甜蜜，等有人带着温暖向他奔来时他拒绝了，从此寒冷伴随他一生。

  寥寥钟情 只付于少商一人。霍不疑站在程府对面的一条小巷中，阴影笼罩在他身上，霍不疑对着阿飞道：“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当初她说的玩笑话竟成真了。”他自嘲道。

  “要是我们成亲礼数不全，又或者是成亲前有什么变故，倘若我那一天不在了，我阿母是会执意带我走的。”

  最终我霍不疑死了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霍不疑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捅了一刀，嘴唇张了张又合上，终究没说一个字。

  霍不疑就这样站在程府外，一句话也不说，久久没动。后来程颂看不过去了，想着霍不疑现在不宜久留在京城，为着这前妹夫，他递上了一封信并劝他赶紧回去。

  霍不疑看见熟悉的字迹，眼睛亮了亮，赶紧接过抚摸着信封。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束风干花，茉莉。

  “这封信本是少商在霍将军你行动前托我给你的，几经耽搁，现在嫋嫋不在了，我想了想还是得给你。霍将军你也赶紧回去吧，时间长了难免让人发现，到时候嫋嫋也会被牵连。”

  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霍不疑有些哽噎，她原来是那么期待着他们的婚姻。是他，一个人把这一切打破，他后悔了，早在那个夜晚就后悔了。当时她单枪匹马来找他，他就该明白，她从不在意，只因他是霍不疑。但他的嫋嫋到死都在恨他，都没原谅他。但霍不疑当时要是在少商的床前，一定会听到那句：“我本想原谅你，但你不肯带我一起走，我不想原谅你了。你会来接我吧，霍不疑。”

  霍不疑读完打开那封信后，缠在他手上的少商弦便断了，他不甘心，缠在手上断了，那他就戴在脖子上。

  霍不疑一生未娶，镇守边疆，到死都保留着他与少商的部分婚书，还有部分他烧给了少商：

  山有扶苏 隰有荷华

  瓜瓞绵绵 尔昌尔炽

  珺璟如晔 雯华若锦 

  霍不疑，下辈子别再丢下我了。

婚后 嫋嫋奉旨偷溜到军营来看凌不疑（来生孩子）

——

    新婚半月余，凌不疑几乎每日脸上都带着春光，今天被文帝召去商议边关战事时，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瞧着曾经冷冰冰不知情爱的小将军如今被温香软玉浸润，眉眼间戾气逐渐消散，整个人柔和了许多，皇帝心里也是由衷的欣慰欢喜。

他此前生怕凌不疑孤苦半生遇不到心仪的女娘，如今他与程家四娘子结下良缘，才渐渐有了些少年郎的恣意与快活。

“子晟啊……”文帝含笑凑近，一脸八卦。

凌不疑心情不错，于是恭敬回话:“陛下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

“你与那程家娘子如何打算的？”

“打算什么？”

“哎呀！你莫与朕装傻，朕问你，你们俩，要生几个？”

凌不疑抬眸，怔怔地盯着文帝，“陛下，臣与嫋嫋才成亲半月……”

“半月怎么了？！半月也要开始考虑此事了！”

“生育子嗣对女子而言乃是劫苦，臣不愿内子过早受罪，况且战事未平，臣心难安。”凌不疑正色道。

提及边关战事，文帝一时也有些语塞，凌不疑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少年郎效国报志自是无可厚非。

可他又忍不住心疼凌不疑，生于乱世，家族亲者寥寥无几，如今好不容易觅得良缘，他希望凌子晟的余生能够圆满些。

“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女娘儿郎如今便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朕不再强求。”

“谢陛下体恤。”

“但是！朕要与你定个期限，明年，明年春天，朕要看到你们俩第一个孩儿！”

“……臣遵旨。”

凌不疑心里其实也欺盼着能与程少商拥有自己的子嗣，他也曾与嫋嫋提及此事，但每次都见小女娘面露难色，几经细问，才知道原来是小女娘怕疼。

想着他们成婚不久，此事也不着急。凌不疑也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对程少商更好，让她不再害怕。

—

    是夜，凌不疑从军营回来，换了身素色长裳。听见后院有敲敲打打的声音，猜到或许是他家嫋嫋又在摆弄什么新鲜玩意儿，想起上次程少商花费一天就做好了秋千摇椅，他倒是佩服这小女娘的动手能力。

走过回廊，凌不疑瞧见了月光下满头大汗却乐此不疲，脸上还挂着笑的小女娘。

“凌不疑?！”程少商回眸，看见男人正站在檐下，着一身素色衣衫，皓然如月，明眸善睐。

凌不疑笑意更甚，歪着头看向她，随后展开双臂，任由程少商跑过来扑进自己怀里。

“你回来啦~”小女娘环抱住凌不疑的腰，下巴抵在他胸前，仰起头盯着男人的脸，一时情动，踮脚在他喉结处轻吻一下。

凌不疑的喉结很敏感，他知道程少商是在故意撩拨他，倏忽间就红了耳根，再垂眸看向程少商时，眼神已没方才那般清澈无欲。

“咳……”凌不疑被程少商直勾勾盯着，顿觉燥热，但是又想起每次程少商受不了疼时闹着要他慢些的可怜样儿，便又别过脸去避开她的视线。

今晚的程少商颇为主动，见他有意躲闪，居然更加来了兴致，两只小手捧着凌不疑的脸，强行对上男人克制的眼神，“你害羞了？”程少商像发现了什么新奇事儿，扑闪着大眼睛一个劲儿地盯着凌不疑，憋了好一会还是笑了出来，“堂堂凌将军，被自己娘子亲了一下就害羞得耳朵都红透了，真是稀奇啊哈哈哈哈”

凌不疑看着怀里正嘚瑟的小女娘，忽然俯身，长臂探过她腿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我害羞?”说完，他毫不避闪地看向程少商，眼神极具侵略性。

程少商忽然有一种自己被一匹狼盯上了的错觉，立刻敛起笑容，噤声默默缩到他面前，双手老老实实地抱着凌不疑脖子，“不害羞不害羞，凌将军向来都是不知羞的。”

这找补的话落在凌不疑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别扭。

“今天又做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凌不疑抱着程少商走入院子里，看向面前那个红木的小坐具。

提到自己做的木器，程少商立刻又来了兴头，跳下来兴高采烈地给他介绍，“这个是给小孩坐的，还有这个，你看，像不像一个鸭子?”

“嗯，好看……怎么想起来做小孩的东西了？”提到孩子，凌不疑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仿佛被戳了一下。看向程少商时，眼里都带着希冀。

“我今日同府里的老媪闲聊，她们同我说了许多自己孩子的事，后来我也想了许多，想到了你”，说着，程少商又走到他面前，勾住他两根手指轻晃，小女娘的可爱与羞旎在她身上尽数流露出来，让凌不疑移不开视线，贪婪地看了他的嫋嫋一眼又一眼。

“想到我什么？”凌不疑柔声问她，跟哄小孩一样。

程少商仰起小脸，在月光下认真地看向凌不疑，“我想到你一定也希望有很多亲人陪着你，你也想看凌家…或者说是霍家热闹起来，对吗？”

凌不疑渐渐收紧了搂着嫋嫋的手，凑近她额头，十分温柔地落下一个吻，“可我心疼你，嫋嫋……”

“凌不疑，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因为程少商知道，只要凌不疑活着，就决计不会让她出事。

—

    一夜春宵，第二天早上，凌不疑却接到皇帝急匆匆的召见，无奈之下只好轻手轻脚从被子里爬出来，还得留意着别把正在熟睡的小女娘吵醒。

怕什么来什么，正当他要离开床沿的时候，衣袖忽然被人扯住，回头一看，程少商正眯着眼睛，一脸茫然，“你去哪儿啊？”

“许是营中有事，陛下召我进宫。”凌不疑弯下腰，将程少商伸出来的小半截胳膊又放回被窝里，俯首在她颊侧亲了一下，“你且再睡会儿。”

程少商耍赖，故意蹬了被子，结果被他一把握住脚踝，沉声说道，“看来昨晚还是不够累?”

“胡说八道……我累了，累得很！哼！”程少商闹了个面红耳赤，转身拱进被子里不再折腾。

凌不疑隔着被子拍拍她脑袋，“我走了啊？你别憋着自己。”

被子里的人显然不是很想理会，又朝床里边拱了拱。

凌不疑失笑，随后换了朝服，坐上马车进宫。

他此次需要在军营待上半月，还没来得及告诉程少商，就已经到了营帐。

直到晚上，处理好军务后，凌不疑才空出时间来与嫋嫋写信，然后派人加急送回府中。

然而这次，程少商三日也未回信，让凌不疑心里有点失落。暗中保护程少商的黑甲卫也未传来她身体不适的消息，安然无恙，且已收到了信，为何不理会他呢？

莫不是……程少商当真因为他没有提前知会就离家来营，与他置气?

凌不疑心里乱了，他恨不能立刻解决战事，回到程少商身边与她解释。

是夜，军营寒风凛冽，凌不疑依旧只有一床薄衾，为了磨炼心志，连取暖的火炉也没有。

他独自在书案前处理军务，直到深夜。

帐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搅了他的困意，凌不疑立刻警觉起来，拿起身边的剑刃，缓步朝帐外摸去。

“凌不疑！”

在他险些将剑劈过去之际，一声熟悉的小女娘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在他心里炸开一束温暖明媚的烟花。

苦寒长夜，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度过的。

他未曾祈求，也没有希望过能有人于寂苦之中走来，携浑身的暖意和赤诚的真心来陪他。

可是程少商总是能让他惊喜。

她似乎刚才从温暖的马车中下来，浑身还笼着热气。程少商穿着厚厚的袍子，还有一件毛茸茸的红色披肩，衬得她的小脸愈发清秀干净，整个人瞧着就十分暖和。

她忘了女娘与郎婿之间的繁文缛节，毫无形象地朝凌不疑飞奔而去，与她思念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嫋嫋，你怎么来了？”凌不疑揽她入帐，看见自己帐里既无暖炉，也无锦被，心里头一次觉得这主帐实在简陋了些。

“先与你说好，我可不是偷溜来的！”程少商边说，边对身旁的女婢使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回到马车，取下几条上好的锦被和专门带给凌不疑的厚衣裳。

“手怎么这么冷……”凌不疑喃喃自语，然后握住小女娘的手放进自己怀里。

程少商瞧了眼周遭，心头忽地泛起一阵酸涩，原来那么多个孤寂漫长的寒夜，他都是在这样的地方熬过来的……

眼泪险些又要出来了，程少商连忙吸吸鼻子将泪水憋回去。她不能哭，她是来照顾凌不疑的。她来了，他就不会再这样冷了，就不会没人陪了。

“前几日，我进宫与皇上请旨了。”

“请旨来见我?”

“嗯……只是，皇上还加了一道旨。”说到这，程少商低下头，耳根又开始红起来。

凌不疑想起离城之前文帝与他说的，明年春天便要有子嗣的要求，如今已经入冬，想必是皇帝着急了，才会同意程少商来军营寻他。

他一时间哭笑不得，纵然心急，可这军营又怎么能是……生孩子的地方呢?

“无妨无妨，你莫要顾忌这些，你就当我是来陪你的，千万别有压力……”

“嫋嫋，这军营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凌不疑正色，心里却在腹诽，他什么时候有压力了？这小女娘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以为他不行?

“你说了不算，皇上说了你不能赶我走，我不管。”

“……”凌不疑失笑，现在小女娘竟也会拿皇命来压人了。

罢了罢了，过了今晚再说。

—

     凌不疑在军营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夜晚，这是他行军多年来第一次。

程少商醒来时已近晌午，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起床梳洗，随后才发现，今天的营帐与昨晚上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问过女婢才知，原来是凌不疑担心条件太差让她住着不舒服，便差人准备了暖炉，熏香，连屋子里的陈设也都丰富了许多。

程少商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忍不住欢喜，便蹦蹦跳跳要出营去寻她的郎婿。

时值凌不疑正在训兵，一脸严肃，浑身散着生人勿近的狠厉。

结果程小娘子兴冲冲跑过来，看见他之后也不顾场合，直接扑过来就是一个熊抱，要不是凌不疑拦着，怕是这小女娘还要当着众将士的面亲他了。

嘶……这平常在他面前动不动就要红脸，怎地在外人面前倒是丝毫不知道避嫌呢？凌不疑反倒被自家嫋嫋弄得不太好意思了。

“看什么看，继续训练！”

凌不疑板着脸下令，随后拉着程少商走到一边。

“凌不疑，我想你了~”

“好——”

“你就只说一个字?”

“嫋嫋，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更粘人了？”

凌不疑垂眸，笑着抬手刮了下她鼻尖，“不过也好，在我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程少商打了个哈欠，似乎又困了，“对了，我觉着最近几日总是容易乏累，可我明明也没做什么啊？”

“叫医官来看看。”凌不疑话音未落，程少商竟又在他肩头靠着睡了过去。

叫来老医官把脉之后，那老医官神色忽然一亮，连忙躬身行礼与凌不疑道喜，声音洪亮险些把程少商给吵醒。被凌不疑眼神告诫之后，那医官立刻降低声音，但仍然难掩激动，“恭喜将军！夫人此乃喜脉，您要有子嗣了！”

“你，你说什么？”凌不疑站起身，一时竟不敢相信。

“下官确认无疑，是喜脉，夫人腹中已有了您的骨肉！”

凌不疑此刻很想抱着程少商与她分享这份喜悦，但人还睡着，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是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来，看着比平日里都要柔善。

他将要成为父亲了，将要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在这世上留下了羁绊，他将会与程少商一同抚育他们共同的孩子，他也终究会体会到他亲族未曾来得及体会的天伦之乐……

凌不疑想，这便是他的甘福，是嫋嫋带给他的幸福。

081重生追妻

全程ooc

本来是没有番外的但想看的宝子们太多啦就有了这篇

有部分原著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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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唯爱你。

海棠未雨，梨花先血，一半春休。海棠还未下起那场纷花飞雨，梨花却先如纷雪般飞舞飘扬，就如来迟的霍不疑没能听到少商在离去前的最后言语，就如萧元漪对少商的爱总在最后才不再掩饰，可春天已过了一半。今年的立春早早的过了，不知不觉中，程家尤其是萧元漪对于少商的记忆永远地停留在了五年前，止步不前。

  什么时候她和嫋嫋之间有了一堵高墙？从那刚出生只抛下少商去支援孤城，让她形单影只地生活在这个被大母忽略；被葛氏虐待的程家。还是她作为母亲固执地想要用自己在军营里的那套军法来约束她的女儿；亦或是自己觉得那些公平实际并不公平。原来自己从来没给嫋嫋明面上的明显的爱。萧元漪落泪，在这茫茫天地间，母女连心，她的嫋嫋总能回家的，总会回来的…

  这世上，哪个孩子不想家，不想有个家，不想有个父母兄弟姊妹在的家。

  可程少商在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便再也回不来了……

  萧元漪一想起那个立春前的夜晚，就觉得心又被重新揪起，她这一辈子，怕是永远都无法释怀了。她后悔了，悔得太晚，晚到那个夜晚才发觉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要是时光能倒流，她会在那年的上元节灯会拉起嫋嫋的手，耐心地给她挑选她喜欢的发钗；会在看完万府老太给的书信后控制自己的脾气，陪丈夫演完红脸白脸；会安排眼线暗中观察嫋嫋的行程就不会让在嫋嫋他们遇劫匪时遭受恐慌害怕和受伤。萧元漪知道，她的嫋嫋，从来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她是程少商，她萧元漪的女儿，她会在危急关头运用自己的聪明化解危机，安抚人心。

  但她从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严苛的管教，和偶尔那隐晦地看不出来的爱。萧元漪或许直到那一刻才明白少商需要的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规矩，而是阿母能给嫋嫋明目张胆的偏爱与自信。

  萧元漪感觉得到嫋嫋对她与对她丈夫程始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每次在嫋嫋受罚前的那一瞬间，当求救的眼神投向程父，程父便会表面装作帮萧元漪斥责，手伸在背后连忙让嫋嫋出去，自己来解决。所以少商跟程父像平常父女一般向她的阿父撒娇，但少商与萧元漪在一起时气氛却从来都是沉默，低压。

  萧元漪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个家里总有人要唱红脸白脸，可她也想跟嫋嫋亲近，如世上绝大多数母女。她也想跟嫋嫋一起聊聊趣事，教她如何管家。可是她做了太多次白脸，已经慢慢拉远了彼此的距离……

  “阿母，喝点鸡汤吧，按您的习惯，没放八角香菇。您早膳没吃什么，这样身子会垮的。”程少宫拿着碗鸡汤打断了萧元漪的自省，从那个夜晚开始，他的阿母不再喝任何放八角的鸡汤了。萧元漪随意地搅着汤，屋外的春风吹，卷起一地花瓣。

  树林间的海棠已凋谢，这场春雨来的实在是太匆忙了。今年不知是梨花先开，梨花先落，海棠后开，海棠后落…

  霍不疑捡起那落在泥土中的海棠花，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花儿怎经得起这风雨，雨水打在树上，吹落的不是树，而是花。五年了，他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这五年的那个日子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一个人回。今年边疆战事不断，那天的他想过只身骑快马，晚上去晚上回，看一眼便好，看一眼他的爱人就好…

  想象终究败给了现实，前方不断传来战报，让他分不开身去祭拜他的心上人。又是这样…他迟到了…自从上次过后，他就不允许自己迟到关于少商的一切。因为他的迟来，没听到少商的最后一语，他恨极了自己。

  这次的回都城，是文帝为了奖赏他的英勇善战，也想劝他回来。五年的惩罚期已到，霍不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城。但每次文帝的意思一传给霍不疑，带回来的话必是同一句：“子晟此生不娶妻，不成家，只为陛下分忧，镇守边疆。”搞得文帝头大。他的义子这样，一生孤苦，茕茕孑立，任谁看了都心疼。他这样，是在赎罪…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人生从来就是令人遗憾的事情太多，就像那流逝的江水，不休不止，永无尽头…霍不疑走在竹林间的羊肠小径上。这边山清水秀，寂静无声，霍不疑有些晃神：少商，一年多不见了，你这样爱热闹的性格，也会寂寞吧。

  霍不疑一直能盼少商能一生顺遂，喜乐无愁。当初他连少商和楼垚的外放之地都找好了，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少商喜欢烧砖瓦就烧砖瓦，喜欢酿酒就酿酒，不会有人来非议她。但他终是想错了，他的少商，一生既没平安顺遂，也没喜乐无忧。

  他曾经在多年前途径灵隐寺，他不信佛也不信老天安排的命运，一向是坚定人能胜天。他在佛祖那里替少商求了平安，哪怕生生不见，愿她世世平安。霍不疑平生修因果福报，岁岁为少商祈福求安。

  倘若思念化飞鸟，定能跃过万水千山。

  可佛祖没听到他的心愿，他也没听到少商的愿望。

  霍不疑走了许久，来到了少商的坟前。他带了一壶酒，一支海棠，再没其他。霍不疑揉了揉猩红的眼睛，自顾自地说着：“少商，别不原谅我，这次我又来迟了…你别生气，我没有丢下你不管。”霍不疑望着眼前，无措地打开了酒，“少商，你看，你最爱喝的酒，上次我们赴宴回去在马车上你也掏出了酒。但我拦着不让你喝，是我的不对，这次我跟你一起喝。”霍不疑，仰头就开始灌酒，他发了疯似的喝。

  “这六年我总做一个梦，梦见父母兄姊都好好活着，从不曾有过灭门惨祸；我去你家提亲，你答应了，然后我们欢欢喜喜的做了夫妻……”

  “你别这样狠心，六年前是我对不住你，别人不明白，但我明白——你从不肯相信别人，也不愿依赖别人，可是我逼着你接纳我，等你全心全意要和我过日子时，我却舍下了你……”霍不疑有些醉了，坐在了少商的坟前，摸着冰冷的岩石，回忆起了往事。

  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转瞬即逝，唯有孤独永恒。回忆像是你印象深处中最为深刻的一个人，霍不疑努力想要留住，但终究会随着时间逐渐模糊和远去。这次没能及时回来看少商，成了他的一个心结，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少商的离去，但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来迟。

   霍不疑有些疲了，他日赶夜赶，为的就是快些回来，他模糊地闭上了眼。

  “程少商，下辈子我决不会再丢下你了…你等等我，别不原谅我……”

  次日清晨，等霍不疑睁开了眼，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大更换：竹林变成了厢房，原本靠在坟前的他躺在了床上。这是…他的屋宅？他有些诧异，连忙起身，他快步上前询问一个小厮：“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得到的答案是：“少主公前几日替程四娘子落水出气，被陛下罚了军棍，如今修养在府。”

  程四娘子，那么说少商还在！他回到了他们婚前的时候！

  “你怎么起来了？不多躺会儿？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霍不疑转头，眼前出现了一位女子，她的手中端了药，明明天是阴天，太阳还藏在云中，霍不疑却觉得那女子一踏进屋内，便明亮了起来，温暖了起来。

  是少商！他的少商！

  他也管不得身上的伤势，拥住了她。他抱的真切，抱的忘情。怀中女子的海棠花香浅浅的淡淡的，让他觉得好不真实。“太好了，少商你还没死！”

  ？？？

  莫名其妙抱住自己并且胡言乱语让少商不禁怀疑，她想抽身而退，还未开始，又被霍不疑抱紧了几分。

  “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少商看着眼前的这位男子，没再多说什么，眉目温柔，嘴角含笑。她伸出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霍不疑的背，像极了受委屈的孩子在母亲怀里得到安慰。少商知道，他为了帮自己撑腰，连殴打贵族亲眷这种事都做了出来。她动容了，原来他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生活很久了，只是她不察觉。

“少商 我没退路了”

“子晟此生 非她不娶”

“她就是这全都城最好的女娘”

“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一眼便知是她，一生一世那便也是她了”

原来自己也会有人帮她出气，给了她明目张胆的偏爱。这种偏爱，就连她的阿母都不曾给过…

  就这样，他们静静地拥抱在一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用说，也不必说。因为只要一个眼神，对方就懂了。等霍不疑反应过来，已是一个时辰后，他与少商对视着，被阳光照射着的浅棕的瞳孔中反映出他的脸。他一想到几天后的复仇，连忙双手握住少商手腕。

  少商感觉到强有力的大手在她的手腕上，真好发问。抬头对上霍不疑的目光，少商愣神了：深情温和，看似深邃有神，仿佛暗藏波涛汹涌。“少商，假如有一天，有人背叛了你，你会原谅他吗？”

  霍不疑紧张地看着少商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她便开口：“弃我去者，永不原谅。”望着她坚定的眼神，霍不疑有些怕了，他怕往后的事情会一丝一毫不变的发生，他怕少商的离去，但灭族之仇，他不得不报。

  他想跟少商把话说开：“那要是我有必须做的事情而背叛了你，你会原谅我么？”他神情严肃认真，心却跳的厉害，他在期待，在等待回答。

  “凌不疑。”少商叫了他的全名，“我懂你，你有你的责任，我如果不原谅你，一定是你抛下我，离开了我。所以我只希望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走。”少商眼神波动，无比坚定地回答了他。

  良人难遇 山水相逢 若遇三生有幸…

  少商微笑着看着他

 “凌不疑，这辈子，别丢下我了。”

设定嫋嫋第一次来月事，点进来看温柔凌不疑在线宠妻。

又名《我那霸道无能丝毫不会照顾人的未婚夫》《我那撩人贪凉不懂照顾自己的心上人》

ooc算我的

程少商知道女子来月事时会有些"不方便"，但没想到莲房嘴里的不方便的事情，竟是如此让人痛苦。

她自幼被二叔母养在庄子里，吃穿用度也没有多精致，该补的营养是一个没有，发育的也比同岁的小女娘晚了许多，也就是到了父母归来，吃穿用度才有了质的飞跃。

入夏的天气忽冷忽热，夜晚和白日的气候差了不止一个"凌不疑"，萧主任板着脸看自家女儿光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喝的生水吃着凌不疑派人送来的葡萄，心中怒火渐烧，呵斥莲房对待女公子没用半点心思，吓得嫋嫋赶紧穿上了鞋袜。

母上大人怒气冲冲的走了，留下程少商和莲房大眼瞪小眼，她本就贪凉以往在乡下的时候没觉得如此炎热，怎知到都城是这副样子。

程少商委屈，扯着衣领喊热，莲房急的团团转也没有办法，只能在旁边劝着。

只听门外咳嗽一声，两个人望过去，是青苁带着几个端水的侍女上来了，她先是安排婢女将水放在屋子各处，又将少商房内多余的物件抬走放进库房，打开窗户通气，过了一会少商也不觉得多难受了。

她贴着青苁拍马屁："青苁姐姐真好，我最怕热了，刚刚阿母过来骂我一顿就走了。"

她这话说的委屈，青苁忽略她对自己称呼的没大没小，颇有些无奈的点了一下嫋嫋的额头："你啊。"

程少商请青苁坐下，说这天气太热，吃些水果也是消暑，于是将桌子上的葡萄拿来分成几份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青苁拦住她的动作道："女公子上一次月事是多久前？"

程少商动作一顿，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姨母："月事？那是何物？"

青苁讶异地去看莲房，莲房赶忙道："女公子至今还未来初潮。"

青苁大骇捏着程少商的手更紧了，她站起身来嘱咐莲房几句后便匆匆去寻了萧元漪。

主屋内，青苁屏退下人，讲事情向主母一一禀报。

"这千刀杀的葛氏！！"萧元漪听后怒从心中起，重重拍着桌子

"我只知道她对嫋嫋不上心！以为再怎么样也是程家骨肉定不能过分蹉跎，怎知......怎知......"

"怎知嫋嫋都已经及笈却仍未经历月事，嫋嫋身体损伤竟至如此......"

萧元漪越说越伤心自觉对不起自家女儿，只坐在床边黯然神伤。青苁知道自家女君的想法，缓缓劝道："今日我听从女君吩咐已将女公子屋内安排妥当，只是月事相关还得需要女君亲自教导才是。"

萧元漪自知这是青苁特意为她母女拉近感情，感激抬头："自是如此，还是劳烦青苁了。"

第二日，程少商眼巴巴的看着自家阿母拉着自己的手讲了许多"月事"的知识。

她听得迷迷糊糊有许多疑问还没过脑子便问了，譬如就算不来又怎样？凉的一定不能吃吗？为何不能光脚？诸如此类，她阿母竟没有半点不耐烦反倒是找了个女医同她细细讲解。

最终程少商下了结论：原来昨日阿母是为我好。

只是再为自己好，没有葡萄荔枝的夏天总是让人受不了，更别提为了"调理身体"她开始喝药，吃的都变成了药膳。

程少商左盼右盼，终于等来了和凌不疑一同入宫的日子，她开心得很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出了岔子。

程少商进了宫殿大呼凉快，问了才知道原是四周放了冰块，她咂摸着说："虽然凉快但确实太昂贵了些。"

凌不疑看向她耐心解释，这冰块也不是什么稀有之物，只是冬日藏住夏日来用罢了，都城走街串巷的也有卖冰糕冰汤的货郎。

程少商以往在乡下本就凉爽，农人也用不到这些东西因此不知道，她听后很是惊讶，一脸疑惑的看向凌不疑："那为何在我家从未见过？"

身边赴宴的贵家子弟似乎是听到她说的话，有些竟直接笑了出来。

凌不疑一只手捧起她的手腕，耐心擦拭她刚刚吃杨梅留下的糖渍，缓缓道："都城中各府皆有冰窖，只是程家后起，在都城刚刚扎稳脚跟这些东西自然还没来得及安排，过几日我派人送冰去程府，日后你想要多少冰只管去我那里取便是。"

程少商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办，你不用冰吗？"

凌不疑一怔，忘记了自家冰窖堪比皇室只回答："我不怕热。"

程少商闻言直直贴了过去，摸着凌不疑的手腕和脖子喃喃到："果真如此，你身上好生凉爽......"

凌不疑在程少商开过来的一刻身体僵直，连呼吸都开始放缓，他感受少女残留在自己身上的体温，被程少商靠过来的动作弄的头昏脑胀。始作俑者到好，稳稳的跪坐着，时不时晃动一下自己的小脑袋，发丝擦过未婚夫的衣袖上也不在乎。

对面的袁慎看得出奇的愤怒，眼神剜过来让程少商吓的哆嗦几下，她遮住嘴巴悄悄对凌不疑说道："我又怎么惹了那个袁顽固。"

"不必管他，你吃你喜欢吃的便是。"凌不疑一双冷眼抬望过去，那袁善见才堪堪扭头，他声音中带有一丝笑意，程少商听后弯起眉眼，专心致志对待眼前的饭菜。

宫宴上有许多她没吃过没见过的水果，例如冰镇杨梅，酒酿桑葚，消暑的东西一个赛过一个。凌不疑想劝她少吃些以免闹肚子，程少商霸气摆手说着，吃完这些闹肚子也不亏。

可谁知宫宴还没结束，这麻烦就找上来了。

程少商捂着肚子直冒冷汗，她本就苍白，这下更是看着脸上无色，吓得凌不疑直接把人打横抱起送进了皇后住处。皇后皇帝相继离开大殿，心中担忧着未来的新妇可千万不能有事，这边凌不疑直接将太医揪了过来。

号脉之后，小老头捏着胡子让男子回避。

凌不疑直接将文帝推出门外，说到："我是她未来夫婿，不必避讳我。"

程少商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没出宫，她只记得昨夜似乎是闹坏了肚子竟然直直睡死过去。醒来后被眼前的萧主任吓了一跳，这才知原来是自己来了初潮，还是凌不疑亲自询问的太医，见阿母没有怪罪自己的想法，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元漪将近几日需要用的月带物品都安排好，对这女儿也说不出什么狠话，直说宫里太医的调理手段是最好的，正好皇后也想将她留下，便在皇宫修养几日，等身体利爽了再走就好。

她本来也没当回事，以为最多不过疼那一次，却没想到更痛苦的事情都在后面。

夏季炎热，太医却说不能再用冰，凌不疑竟然真的将冰全都搬走，一个都不留，说是体寒也不能吃凉食，他也就断了所有水果供给......

诸如此类，程少商觉得痛苦又烦躁，她一觉睡到中午还是被热醒的，又不想吃饭索性把门一插，莲房都进不来，她躺在床上呜呜的哭，只觉得自己命苦，摊上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未婚夫，她眼泪簌簌地掉，哽噎着"骂"着凌不疑，一边骂一边觉得自己更命苦了，哭得也就更坦荡嚣张了。

凌不疑按照太医吩咐，又从丈母娘那里知道嫋嫋的病因，他更不敢懈怠，太医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丝一毫都不敢出差错，生怕嫋嫋落下病根。他也想到天气炎热，少商的性子根本忍受不了，于是找人做了清凉不伤脾胃的膳食亲自给嫋嫋送过来。

门被插着，他只得从窗户那里翻过去，刚跨了一条腿便听到屋里的小女娘一边抽泣一边骂着自己的未来夫婿不懂照顾人，不能再嫁......

凌不疑无奈的笑，到底谁不会照顾人啊。

*夫妻婚后片段随机掉落，想到啥写啥

*天气好热，写个冬天凉快一下～这是我看书时最难受的一段呜呜

*我的文里，霍家长子是允骁、二姐允昭（龙凤双胞子）三哥允辞、四弟允凛（我们阿狰嫋嫋当然要多子多福啦！）

霍不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外面的天地风雪琳琅，漫山遍野只化作了今天。

1.

傍晚有雪。

如同万千柳树在无尽的高空之上摇曳一般，漫天都是絮状的飞雪，洋洋洒洒，肆意地从天而降。不一会儿，白了天地万物。

少商推开窗外，望向远方，四周的风都渐渐停了下来，仿佛被密集的雪所削弱、隔开一样。雪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密，遮挡了近处的房屋，远处的树林。

“夫人，今日外头雪大，宋先生遣了人来，说少爷同小姐今夜里就宿在先生府上，待明日雪停了归府。”阿喜手捧着披风慢慢走近少商，话音未落已经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夫人今日还到门口等大人吗？”

少商伸手拢了拢衣服，转头又望见那漫天的飞雪，“你叫庖厨备好红参酒，要热的滚滚的，这般的天气最容易受寒。”

阿喜心下了然，自夫人同大人成婚后，几乎是日日都要迎大人归府的，这么多年来，倒是雷打不动。

马车碾过白雪发出咯吱的响声，还未等其稳稳停住，霍不疑便赶忙打开车门，果不其然看到少商就立于府前，手持一盏明黄的灯，面带恬静安然的笑容，在这浅淡的夜色中熠熠生辉。

哪怕这场景百转千回度过了多少年头，霍不疑还是会心头猛然一颤，柔软的一塌糊涂。

“这样冷的天气，还出来做什么，你生完阿凛还未足三个月，又不听话了。”霍不疑两三并步走上前，一边说着正想上前抱住少商，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奔波的寒气，又放下了双手，眉头是忍不住蹙了起来。

少商不以为然，自顾自的慢腾腾伸出手磨蹭着钻进霍不疑的怀中，下巴轻轻抵在霍不疑的胸膛，仰起头笑眼盈盈的开口：“想你啊，子晟，你就不想抱抱我吗。”她总是这般，轻而易举的就挠的人心里痒痒，语末带着娇俏，依然如同少女一般。

所有的担忧化成了满腔的绕指柔，霍不疑胸膛微震叹了口气，她的睫毛上落下一片雪，霍不疑低下头，将少商紧紧拥进自己的大麾之中，轻轻蹭了蹭少商微红的鼻尖，“回家了，嫋嫋。”

2.

屋子里燃着火炉，少商坐着床榻上，轻轻拍着允凛，小家伙快要三个月了，强壮的很，同他大哥允骁、三哥允辞和霍不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霍不疑伸手烤火，将自己身上的寒气退了个一干二净，时不时抬头看向少商，见她轻吟着歌谣，正哄睡他们第四个孩子。烛火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霍不疑望了又望。

阿凛睡的很香，襁褓里的小脸红扑扑的，少商见奶娘进来，轻手轻脚的将孩子抱了过去。

霍不疑端起桌上少商提前备好的红参酒，入口一路热到心窝，“今夜回来有些晚了，阿辞应该也睡了吧。”

少商接过霍不疑手里的空盏，又为他满上，“阿辞贪睡，用过晚膳后就睡了，这样冷的天，他倒是越发不爱动弹了。”

“阿辞还小，总不能像阿骁与阿昭一样送去宋先生那里念书。”霍不疑笑了笑，又伸手揽住少商的腰。

还不等他实施耳鬓厮磨的念头，又听见少商轻哼了一声，看到她一副幽怨模样，不大高兴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少商愤愤撇了一眼霍不疑，“今早带着阿辞去看宣太后娘娘，娘娘说我好像胖了一些，你瞧瞧你瞧，我脸上似乎是圆了一些。”说罢少商自顾自捏起自己脸颊的软肉，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样子。

霍不疑被逗笑，低头轻啄了一口少商的脸，“哪有的事，我总是觉得你太过清瘦，心里担忧的很。”手上还不老实的捏了捏少商腰间的痒痒肉，将少商惹得笑出了声。

两个人闹了半天，少商双颊微红，气喘吁吁的捏了捏霍不疑的耳朵，“你惯会打趣我罢了。”

“阿骁和阿昭今夜宿在先生那里了，不知道明日赶不赶得上旦日祠堂扫新雪。”少商又开始担忧起这俩不省心的孩子，心里其实更怕这两个混世魔头在先生府上会不会闹的整夜不得安宁。

霍不疑顺着少商说道：“两个孩子不来也可以，新祠堂的台阶又高又长，指不定又磕磕碰碰的。”

少商听完，转到霍不疑的背后，双手揽上霍不疑的脖颈，一个起跳趴上了他的背，霍不疑顺势环住了少商的双腿，听到她声音从耳后传来：“又高又长？那我也走的嫌累呢，要是我走得慢了怎么办？”

霍不疑将少商掂了掂，一步一步朝着内室的床榻走去，“不怕，若是夫人走得慢了，我便像这样背着夫人上去。”

少商心满意足，低头吻了吻霍不疑的耳朵。

3.

霍不疑传唤了热水，少商乖乖坐在榻上，低头看着霍不疑轻轻解下自己的罗袜，又伸手探了探水温，这才慢慢将自己的脚浸入了泡了药草的水里。

“烫不烫？难受要同我说。”霍不疑轻柔的为少商濯足，自少商生了阿骁和阿昭的时候就落下了根子，一到忍冬便手脚发冷，前不久又刚生产完，霍不疑难免忧心忡忡，白天处理公务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阿喜敲了敲屋门后便将暖身的汤药为少商送了进来，见霍不疑半蹲在榻前为自家夫人濯足确实也是见怪不怪，毕竟霍家夫妇恩爱有加在京城里是闻了名，阿喜将汤药放下叮嘱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少商光闻闻就苦的心头发闷，端着药碗挣扎了好些时刻。

霍不疑一面为她按着脚心的穴位一面看着她这幅好似大难临头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少商深呼一口气，捏着鼻子赶忙往嘴里灌，苦的她眼泪都要流了下来，霍不疑连忙示意她往自己的前胸的衣服里摸。

少商被呛的双眼通红，伸手摸到了一小包油纸包着的东西，掏出一看是街口晚淑斋卖的最好的梅子糖。

少商眼里立马放出惊喜的神色来，捻了一颗放进口中还不够，又捻了一颗，腮帮子被糖塞的鼓鼓，笑眯眯的问道：“难为你还记着，我今早便是随口一提而已。”

“你说的话，我何时不放在心上。”霍不疑正想将少商的双脚用罗帕擦拭干，少商使坏踩在了霍不疑的肩头，水泅湿了一小片，贴在肌肤上，惹得人心痒痒。

霍不疑顺手抓住少商如玉般顺滑的脚背，看她双手撑在身后，低头看他，“子晟不尝尝梅子糖甜不甜吗？”说完还故意用脚趾点了点霍不疑的肩膀。

烛火烧的噼啪作响，将气氛烧的旖旎又炙热，少商的眼尾微微泛红，披散着头发有一缕缠缠绕绕落尽衣领口，顺着白皙孱弱的脖颈，她仅仅穿着贴身的月白色寝衣，藏不住的是丰腴饱满的线条，说不上的风情万种。

铺天盖地的亲吻迎面而来，少商望见霍不疑眼里炙热又隐晦，这么多年夫妻，自然知晓是什么意思。

顺势拥上了他健硕的背，少商感受到了他的情动，梅子糖被温度融化的缠绵又甜蜜，逐渐消失在唇齿之间。

喘息着离开少商殷红的嘴唇，少商笑着说：“还没到三个月....不行。”

霍不疑被气笑，“我知道。”

两个人闹够了，霍不疑将少商紧紧拥进怀里，见她乖顺的趴在自己胸膛上，双眼望向窗外：“今夜的雪好大呢。”

“嗯....今夜的雪很大。”霍不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思绪悠悠飘向了很多年前。

4.

是梦。

那个时候他还叫凌不疑。

那也是冰天雪地的一夜，凌不疑躺在离京城很远很远的北疆军营帐子里。

“大人，听人报信，程小娘子今日身体大好，似乎已经能下地了。”梁邱起与梁邱飞候在一旁侍奉自家主上，见他听到程少商的名字才睁开眼睛，眼里却依旧乌蒙蒙如用一潭死水。

凌不疑勉强撑起身体，遣了两兄弟出去。

身上伤还未好，心上伤仍大碍。凌不疑稍稍一动，五脏六腑便牵扯着的痛楚传来，便是下个床都能让他出一身的冷汗。

这是他反兵斩杀凌益后被流放到北疆的不知道多少天了，每每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都是那一双沉默的、却带着浓重哀伤的眼睛，少商就站在他的对面，眼泪将她桎梏在原地，凌不疑一开口就下起了雨。

少商不会原谅自己的。凌不疑想。

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凌不疑本以为他这一辈子便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炼狱泥潭，他身陷于此，无边无际的苦海早就将他淹的麻木，只是遇到少商，是他始料未及。

他本以为这一生唯一的使命就是复仇，可偏偏他又变得贪心起来，想要伸手抓住那透过浓浓黑雾的光。

可是他一闭上眼就是少商决绝离开的背影，她连眼泪都不愿在自己的面前流。

一定是很恨自己的，是怨自己的，怨自己骗了她，骗了她的全部真心，却又将她全然不顾尽数抛下。

她有这么多怨自己的理由，霍不疑苦笑，眼睛被泠冽的寒风刮的生疼。

凌不疑听闻在自己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少商生了一场大病，久久缠绵于病榻，每日高烧不断，程家似已经开始为她开始准备后事。

他没日没夜的无法入眠，远在千里却一颗心都悬在少商身上，知晓她重病后更是淤血从口中喷出，一颗心被刀剐的七零八碎。

他开始做噩梦，梦见少商就躺在重重帷帐下，苍白孱弱的像一片雪花，她瘦了，瘦的连之前有些圆圆的脸都变得尖利，气若游丝间呢喃着：“求求你，别丢下我，带我走吧……”

凌不疑想抱抱她，就抱抱她，一伸手便是梦醒，手中温柔不复，只留寒冰。

刚刚梁邱起说她身体大好了，凌不疑这才稍稍沉下了心，他慢慢踱步到帐子外，连外衣都没有披，整个人被思念和爱欲，还有病痛浸泡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抬头望向遥遥无际的天，有雪落了下来。

已经四月了，京城已至深春，而北疆还在下雪。凌不疑嘴里苦的发麻，有温热的泪落下，他的脸早已被冻的没有知觉。

“下雪了，是你在哭吗，少商。”

5.

梦醒。

霍不疑又出了一身冷汗。

少商在睡梦中感受到他的不安也悠悠睁开眼睛，看见他面色苍白，心疼不已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怎么了阿狰？是不是又做梦魇着了？”她轻柔地为霍不疑擦拭冷汗，霍不疑定下心来，紧紧抱住了少商。

“我又梦到那年大雪...”霍不疑的声音闷闷的从头顶传来，少商立马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她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不怕...不怕了阿狰....我在这呢...”

霍不疑吻了吻少商的额头，轻应了一声。

“明早我们一起去接阿骁和阿昭回家。”少商闭上了眼睛，嘴角是餍足的笑。霍不疑又应了一声。

均匀的呼吸声渐渐传来，少商又进入了睡梦当中。霍不疑就这样拥抱着自己的妻子，听着窗外簌簌的风声。

霍不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外面的天地风雪琳琅，漫山遍野只化作了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