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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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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十八)

(十八)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乐嫣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往都城方向走去。


乐嫣从未见过如此宽敞的马车,哪怕自己尚未出阁时随阿耶阿娘一起外出,也从未见过如此规格豪华的马车。


她身下垫的是柔软温暖的墨弧皮,床不知有什么灵巧之处,既是走在山路上也毫不颠簸。床边有两个柜子,一边放了各种药品,一边放了各式各样的吃食。车内装饰沉稳内敛,却又不失华贵,一看便知是好一番精心打造。


芍药见乐嫣醒来,瞬间声泪俱下。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这一睡就是七日,霍将军担心不已,连夜......

(十八)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乐嫣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往都城方向走去。

 

乐嫣从未见过如此宽敞的马车,哪怕自己尚未出阁时随阿耶阿娘一起外出,也从未见过如此规格豪华的马车。

 

她身下垫的是柔软温暖的墨弧皮,床不知有什么灵巧之处,既是走在山路上也毫不颠簸。床边有两个柜子,一边放了各种药品,一边放了各式各样的吃食。车内装饰沉稳内敛,却又不失华贵,一看便知是好一番精心打造。

 

芍药见乐嫣醒来,瞬间声泪俱下。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这一睡就是七日,霍将军担心不已,连夜启程返回都城。”

 

“我这是在哪儿?阿隼呢?”

 

数日的昏睡让乐嫣头脑昏沉,说起话来也气若游丝,她努力想撑起身子,身上却无比酸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芍药见状赶紧将乐嫣轻轻扶起,在她腰后垫了两个鹅毛软枕。

 

“公主……可汗他……”芍药低头垂眼,不敢看向乐嫣那充满期盼的眼睛。这数月发生的事来得如此之快,她当真是心疼乐嫣。

 

乐嫣见芍药吞吞吐吐,眼里最后一丝光也黯淡下去,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下床。

 

“你让我去找他。”

 

马车一个颠簸,乐嫣重重摔在车内。

 

“公主!”芍药连忙将乐嫣扶起,乐嫣却推开她,哭着向车门爬去。

 

许是听见车内的异动,一行人停下前进的步伐。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靠近马车,霍不疑一个翻身而入,不顾乐嫣的反抗将她抱回床上。

 

“乐嫣,你现在身子虚弱,莫要再胡闹了。”

 

“胡闹?我夫君现在生死不明,你们要将我带去何处?”

 

霍不疑知道,乐嫣至今也无法相信阿诗勒隼战死的事实。但他不得不粉碎乐嫣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让她接受现实,她才不会一直活在过去。

 

“乐嫣,你听我说,阿诗勒隼起兵谋反,已经伏法了。我知你心中难过,但万不可再胡闹伤身了。”

 

乐嫣此时什么的听不进去,阿诗勒隼答应过她,要与她白头偕老,生死一处。

 

“他不可能谋反!他说要与我生死一处!是不是你杀了他?我恨你们!”乐嫣哭着,想要用力挣脱霍不疑的怀抱。

 

“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他不可能抛下我一人。”乐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挣脱束缚的力气也小了很多,霍不疑担心乐嫣再这样哭下去伤了自己,便用手掐住乐嫣的后颈,乐嫣顿时安静下来晕在霍不疑怀里。

 

霍不疑将乐嫣轻轻放下,嘱咐芍药照顾好她。

 

“若是公主醒了,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念在你与公主多年情分,那日大军攻破王帐的时候留你一命。你应该知道什么话不该说。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这条命我随时可以收回,记住了吗?”

 

“是!奴婢一定谨遵将军教诲!”芍药被霍不疑这几句话吓得直出冷汗,连忙跪在地上。

 

 

 

之后几日,乐嫣恢复了体力,也逐渐接受了现实。不管何时,她总默默流着泪,不与人交谈,也不愿吃东西。芍药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劝着乐嫣念在孩子的分上吃点东西,但乐嫣还是肉眼可见地憔悴消瘦。

 

霍不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数次想要靠近乐嫣,哪怕她与自己说一句就好。但乐嫣却总是对他有意躲避,视而不见。

 

她不是不知道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但她无法相信阿诗勒隼会背叛大唐,他没有任何理由谋反。然而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思绪,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如此蹊跷。她将自己的伤心和愤懑都迁怒于霍不疑,她虽不知道霍不疑在这这场战争中作用几何,她气的是霍不疑竟不愿帮助自己,甚至软禁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让她觉得陌生,又或许她从未看清过霍不疑。

 

 

又过了数日,一行人终于抵达长安。

 

时经两年再回到凤阳宫,乐嫣殿内的陈设与她嫁人前别无二致,但她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众星捧月,天真快乐的小公主了。她遣开所有的宫人,呆呆地趴在床边。她从未觉得这华丽的宫殿竟如此寒冷,冰凉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身体各处。

 

她陷入了无边的回忆。她记得第一次看清阿诗勒隼容颜时便溺入那双深沉如水的眼里。她又想起阿诗勒隼在御品阁对自己动手动脚,而她不仅不感到反感,反而有些欣喜和期许。长安处处都有阿诗勒隼的影子,他早已深深刻进她的生命。

 

 

这边霍不疑一进皇宫便向李世民述职。虽然数日前在霍不疑的捷报中得知阿诗勒隼战死的消息,但他也不清楚其中内幕。

 

“陛下,阿诗勒隼侵占吐谷浑领地,吐谷浑可汗求助于我,臣原想与阿诗勒隼好好商谈一番,谁料他竟联手漠南漠北二王起兵谋反,还好督护府早有准备。臣多番劝其回头,再三告知他念在他驸马的身份,陛下定会饶他一命,谁料他负隅顽抗,带着鹰师一路逃到鲜卑山,最后坠崖而亡。”

 

李世民听着霍不疑的描述,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也罢。最近这些时日你要好好安抚乐嫣。”

 

“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报。公主她……公主已有近两月身孕……”

 

“什么?!唉,孽缘!孽缘啊!”阿诗勒隼意外战死一事已经让李世民于心有愧,而乐嫣竟怀了阿诗勒隼的遗腹子,更让李世民头疼扶额。

 

 

待霍不疑述职完毕,李世民立刻携皇后去凤阳宫看望乐嫣。

 

 

“公主,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

 

直到芍药在门外唤乐嫣,她才出离回忆,回到痛苦又冰冷的现实。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乐嫣单纯善良,但她也不傻。她知道,这次出兵定是父皇的主意,霍不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她无法相信自幼疼爱自己的父皇对自己的夫君竟戒备至此,也全然不顾自己已经和亲,依旧让霍不疑带兵出征。乐嫣不知自己今后该如何面对曾经那么信赖的父皇和兄长。

 

一番梳洗后乐嫣前去凤阳宫正殿拜见父母。看着乐嫣脸上藏不住的疲惫和憔悴,皇后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范,掩面而泣。

 

“好孩子,你受苦了。快上前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回皇后娘娘,乐嫣身为公主,既受万民食邑,理应为大唐邦交献己献身。”

 

皇后惊讶于乐嫣与自己竟如此生分,心里更是一阵难受。但她也知乐嫣心中的苦,越发觉得是自己做父母的对不起孩子。

 

李世民从座位上走下来,想要拉着乐嫣上前。不料刚要牵起乐嫣的手时,乐嫣后退了两步。

 

“陛下体恤永安,但永安时时记得宫中礼仪,不敢逾矩。”乐嫣说罢便行了个赔罪礼。

 

李世民只好收回悬在空中的手,他虽一直对阿诗勒隼有所忌惮,此次派霍不疑前往也是想釜底抽薪打掉突厥的势力,但他却从未想过取阿诗勒隼性命。

 

“路上舟车劳顿一定累了吧,你且好生休息,朕与你母后改日再来看你。”李世民知道乐嫣还未放下心结,此时也不是父女交流的良机,便携皇后离开了。



(写到哪儿算哪儿吧,我也不知道后面咋写了。大家有什么好主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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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

  (十七)


今年草原的第一场雪突然来了。


雪落在阴晦的山谷离的每一寸土地上,落在树木茂盛的山丘上,轻轻落在鲜卑山下的沼地上,再往西,落在白色圆顶的帐子上。它飘落下来,厚厚地堆积在将士们的尸体上,堆积在散落一地的武器上,它擦掉了一切痕迹。


乐嫣望着窗外,她听见雪花隐隐约约地飘落,慢慢地睡着了。


雪花穿过草原轻轻地落下,就像他们的结局似的,落在所有的生者和死者身上。


乐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白茫茫的一片草原,刺眼的太阳高悬在天上,让她睁不开眼睛。她赤着......

  (十七)

 

 

今年草原的第一场雪突然来了。

 

雪落在阴晦的山谷离的每一寸土地上,落在树木茂盛的山丘上,轻轻落在鲜卑山下的沼地上,再往西,落在白色圆顶的帐子上。它飘落下来,厚厚地堆积在将士们的尸体上,堆积在散落一地的武器上,它擦掉了一切痕迹。

 

乐嫣望着窗外,她听见雪花隐隐约约地飘落,慢慢地睡着了。

 

雪花穿过草原轻轻地落下,就像他们的结局似的,落在所有的生者和死者身上。

 

 

乐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是白茫茫的一片草原,刺眼的太阳高悬在天上,让她睁不开眼睛。她赤着脚走在雪地里,走得艰难又缓慢,但丝毫感觉不到脚下的冰冷。远处是干枯的枝桠,没有生气地立在雪地里。再远处,则是与雪地分不开颜色的天空。天地一线,她四处寻找着,找不到逃离的出口。

 

“阿隼!阿隼!”她大声呼喊,希望阿诗勒隼出现,带她离开这绝望之地。

 

没有回应,只有空荡荡的回音,一声又一声。李乐嫣感到无尽的绝望和恐慌,她开始奔跑起来,四顾张望,想寻找到一丝半影,但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孤寂与徒劳。

 

突然间,风暴大作。狂风卷起千堆雪从眼前铺天盖地向她奔来。乐嫣发现自己正处于风暴中心,眼前的一切被迅速卷走。太阳看不见了,远处的枝桠也没有了,她的世界变得昏暗,她绝望地呼喊着阿诗勒隼的名字,在黑暗完全笼罩她的前一刻。

 

“阿隼!”

 

乐嫣突然惊醒,无边的恐惧感变成一种真实而具体的存在。雪让一切变得和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她再也无法安心待在都护府,开门想要冲出去,却无法撼动黑甲卫半分。

“你们让开!放我出去!”乐嫣被逼得声泪俱下。

 

“公主,这是少主公得命令,我们不敢违抗,您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乐嫣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趁黑甲卫不注意,抽出其中一人的佩刀,直直架在自己脖子上。

 

黑甲卫见状全都不敢妄动,随着乐嫣前进一步,他们便往后退一步。待乐嫣将要走出都护府大门,黑甲卫再也不敢后退。乐嫣无计可施,将脖子上的刀贴近自己的皮肉,她雪白修长的脖子顿时流出一股细细的血流。

 

这时,不知何物飞来击中乐嫣的手腕,她一时吃痛,刀也应声落地。

 

“乐嫣!”霍不疑冲到她面前,在乐嫣反应过来之前钳制住她的双手。

 

“叫医士!快叫医士!”乐嫣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霍不疑哪儿见过乐嫣如此狼狈受伤的样子,既心疼又自责。

 

“子晟,你放我出去好不好?让我去见阿隼一面,我……我求求你了……”乐嫣哭着说,后半句话因啜泣而变音,泪水模糊了话语。

 

 

这时,没眼力见的阿飞回来向霍不疑禀报军务:“少主公,我们找到了阿诗勒隼一行人,您看是不是要……”

 

霍不疑向阿飞投去一个狠厉的回眸,阿飞还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直到乐嫣回过神来抓着阿飞询问,他才意识到自己又闯祸了。

 

“你说什么?阿隼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乐嫣灼灼的目光看得阿飞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一个向后瞥的眼神出卖了他,乐嫣捕捉到那个眼神,拼命冲出了都护府。

 

“快拦住公主!”

 

 

在都护府外,是用白布盖住的一车又一车尸体。乐嫣停下了脚步,再次迈开步伐时,用尽她毕生所有的勇气。

 

一旁的霍不疑想拦住乐嫣,刚要上前却听见阿起说:“少主公,阿诗勒隼的尸体也在其中,不过落下悬崖后已经无法辨认,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让公主……”

 

霍不疑见乐嫣已经失控,不停地在死人堆里辨认着。霍不疑虽想亲眼见到阿诗勒隼的死状,但他不想用这种方式伤害乐嫣。他上前拉住已经崩溃的乐嫣。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看了。”

 

“你让我去找他!”乐嫣已经失去理智,被霍不疑拦住,拼命想挣脱他的怀抱。突然,她看到白布之下有一具尸体,尸体头发上的辫扣如此熟悉,乐嫣记得,是她亲手为阿诗勒隼系上的。

 

“阿隼!你……你不是说要年年岁岁陪着我吗?我……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乐嫣依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失去力气跪在地上。

 

霍不疑听到乐嫣怀孕的消息又惊又悔,他也没想到,乐嫣爱阿诗勒隼已经爱到这个地步。

 

最后乐嫣哭得失去意识,霍不疑将她抱回督护府,传医士前来诊脉才真真相信了乐嫣怀孕的事实。

 

“为何不早说?前些日子为公主诊脉竟没发觉吗?”



“回将军,公主以性命相要,小人只好替她隐瞒啊?”

 

“那若公主和孩子有何闪失,你该当何罪?”

 

“霍将军,小人知错!请霍将军饶命!”

 

“带下去,别让我再看见他。”霍不疑用最冰冷的语气说出最狠厉的话。一旁的黑甲卫捂着医士的嘴将他拖了下去。



他轻轻地握住乐嫣的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为她带去一些温暖,可她的手却怎么也捂不热。他示意阿起阿飞在房中添了些炭火,这才觉得眼前的人有了些许温度。霍不疑为乐嫣掖了掖被角,就这样一直守着她,从白天到黑夜。

 

前二十年复仇是他的人生大计,但真正报仇雪恨那日,他却觉得心里空了。而现在,乐嫣是他后半生唯一所求,近在咫尺,他却也高兴不起来。他低估了乐嫣对阿诗勒隼的爱,也低估了自己对乐嫣的爱。而那未出世的孩子……

 

昏暗的烛光映在霍不疑的脸上,闪烁跳动,映在他幽深的眼眸。

 

阿诗勒隼已经死了不是吗?以后陪在乐嫣身边的只有他。孩子既是乐嫣的亲生骨血,自己自然也能爱屋及乌将其视为亲子。稚子无辜,终究是自己对不住这个孩子。只要乐嫣能陪在自己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对不起大家,俺最近真的太忙了,抽不出多少时间写文)

(短短一更,主要是最近有点卡文)

(你猜笨鸟死没死)

(乐嫣要被霍不疑带走了)

(周内还有一更)

(俺也是第一次写同人文,感觉自己思路还不是很清晰,没法很好衔接上下文,大家有啥意见和建议都可以提!!!



七分糖奶茶双倍布丁

【隼嫣】+【疑嫣】游园梦(十六)

(十六)

  

“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乐嫣一起来便要去都护府。


芍药想一同去,却被乐嫣拦了下来。最后乐嫣带了四名护卫,轻骑前去也能快些到达。


到都护府时已是第二日上午。乐嫣拿着令牌在都护府中畅行无阻,她四处寻找镇远将军,却被告知将军去前线巡视。


她等到下午,终于等到镇远将军,还有霍不疑。


乐嫣见到霍不疑又惊又喜,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霍不疑也惊喜乐嫣会寻到此处,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派人将乐嫣从王庭劫出。


乐嫣走近霍不疑,霍不疑一把抱住了她。...


(十六)

  

“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乐嫣一起来便要去都护府。

 

芍药想一同去,却被乐嫣拦了下来。最后乐嫣带了四名护卫,轻骑前去也能快些到达。

 

 

到都护府时已是第二日上午。乐嫣拿着令牌在都护府中畅行无阻,她四处寻找镇远将军,却被告知将军去前线巡视。

 

她等到下午,终于等到镇远将军,还有霍不疑。

 

乐嫣见到霍不疑又惊又喜,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霍不疑也惊喜乐嫣会寻到此处,这样一来他就不用派人将乐嫣从王庭劫出。

 

乐嫣走近霍不疑,霍不疑一把抱住了她。

 

“乐嫣…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他抱得用力,乐嫣被他的铠甲硌得生疼,用力推开了霍不疑。

 

“子晟哥哥,你在此处真是太好了!你快随我一同去鲜卑山。”

 

霍不疑明白了她此行的来意。

 

“你我数年未见,一开口就是为了阿诗勒隼吗?”

 

乐嫣被他这句话说得哑口无言:“我……我日后再想你赔罪道谢,你先随我去好不好?”发觉霍不疑并不配合,乐嫣语气也变得焦急起来。

 

“乐嫣,圣上派我前来就是为了平定突厥的叛乱。我知你想说什么,但我没有办法帮你。”

 

“叛乱?”乐嫣听得云里雾里:“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阿诗勒隼欲夺取鲜卑山一带,此处乃大唐与西北的要塞,一旦他得手,下一步便是长安。”

 

乐嫣看着眼前之人,却觉得陌生。

 

“不可能,他不可能这样,,一定有什么误会,你跟我一起去问清楚就好了。”乐嫣急得哭了起来:“你跟我去好不好?”

 

见乐嫣情绪快要失控,霍不疑也不好再刺激她。

 

“来人,带公主下去休息。”

 

乐嫣见情况不妙,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你不随我去那我便自己去。”

 

霍不疑拉住乐嫣,黑甲卫立刻在府门前站成一排,挡住乐嫣的去路。

 

“凌…霍不疑,你究竟要干什么!”乐嫣失声控诉着。

 

“来人!带公主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我看谁敢?”乐嫣拿出李世民的玉戒,都护府内众人纷纷下跪,除了霍不疑。

 

“来人!带公主下去,我不想说第四遍。”霍不疑的语气也丝毫不带退让。黑甲卫向来只听霍不疑的话,上前将公主带走。

 

“霍不疑,你敢违抗皇令?”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日后公主若是见到陛下,我也问心无愧。还等什么?带下去!”

 

 

乐嫣被带走后,阿起上前低声对霍不疑说:“少主公,公主带来的四个侍卫怎么办?”

 

“悄悄解决了,莫要让公主发现。若谁走漏了风声就拔掉他的舌头。”

 

“是。”

 

 

芍药等了三日仍未见乐嫣归来,硬着头皮传信给阿诗勒隼告知了此事。阿诗勒隼知道,乐嫣被霍不疑扣住了。

 

这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或许,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连几日,乐嫣都食不下咽。霍不疑将她幽禁在都护府最大的厢房里,门口全是黑甲卫,绝无脱身的可能。

 

这日,仆从给乐嫣端来饭菜。乐嫣看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霍不疑此时在外,仆从担心公主身体出问题,便让黑甲卫请来府中医士。

 

 

“恭喜公主,您已有月余身孕。”

 

“什么?身孕?月余?”乐嫣顿时振作了精神,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小腹。

 

“正是。只是公主最近过于操心劳累,胎气有些不稳,待奴才为公主……”

 

“不必了。我怀孕一事,不许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这……”医士对公主的要求感到为难:“小的不敢隐瞒啊!”

 

“不敢隐瞒?那你就敢违抗我的命令吗?违抗公主之命又该当何罪?”

 

医士连忙下跪:“小的不敢!”

 

“我不想为难你,你不说我不说,就当无事发生。后面有任何事情也不会找到你,明白吗?”

 

待医士离开后,乐嫣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流下两行热泪。

 

 

阿隼,我有我们的孩子了。

你在哪里,一定要平安。

 

 

 

前线,霍不疑与镇远将军在商量作战对策。

 

“霍将军,阿诗勒隼一行人驻扎在鲜卑山北侧的一处谷口中,那里易守难攻。我们先前打下来的地方也被他们都夺了去。”

 

“易守难攻?那便引蛇出洞。你带一队人马从鲜卑山南侧翻山而过,我在前方阻击。佯装退败并不能诱敌深入,阿诗勒隼这人精明狡诈,必须打得他主动后退。介时你从后将他们逐到峡谷中,他自认为寻了个好的藏身之处,那我就让他埋骨在他亲手选的地方。”

 

“霍将军此举可是要将阿诗勒隼一行人尽数歼灭?这是陛下的意思吗?”镇远将军听着霍不疑的方案,想着自己真是碰见个活阎王。

 

“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这才是生存之道,懂吗?”

 

镇远将军听着这话,吓出一身冷汗。

 

“那吐谷浑最梳洗鲜卑山一带,你此去可向他们借兵同行。上次一败让他们心中充满怒火,你要懂得顺势而为,帮他们把这把火烧得更旺。”

 

“是,在下明白。”

 

 

霍不疑回到都护府,听下人们说乐嫣这几日食不下咽郁郁寡欢,心里担心不已。

 

是夜,霍不疑遣开守在门口的黑甲卫,端着糕点饭菜探望乐嫣。

 

乐嫣趴在桌边,盯着跳动的烛火。被关在都护府的这几天,让她肉眼可见地憔悴消瘦了不少。霍不疑见她穿得单薄,将饭菜放在桌上后解下自己的披风想要给乐嫣系上。

 

“霍将军,你深夜出现在此处属实不妥,若无要事便早些离开吧。”乐嫣还在因霍不疑囚禁他而怄气,拒绝了霍不疑的关怀。

 

乐嫣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霍不疑知道她心中悲愤,不愿与她计较,但心中还是泛起一阵酸涩。

 

“要与我疏远了吗?乐嫣,我是为了你好,你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霍将军要真为了我好,便放我回去,让我去找他。”

 

“饭菜都凉了,吃一点吧。”霍不疑故意装作没听见乐嫣的话,开始为她布菜。

 

“这菱粉香膏你素日里最爱,我特地请长安的师傅做的,尝尝是否与从前一样?还有这酸枣糕,听闻你最近深思倦怠,这酸枣可以助眠安神。”

 

乐嫣静静望着他,看着他表演。

 

“你要将我关到何时?”

 

“可是不喜欢这些吃食?你想吃什么?我让下边的人做。”霍不疑自顾自地说,假装没有听见乐嫣的话。

 

“霍不疑!”

 

“乐嫣,在战争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霍不疑起身欲离去,他不愿与乐嫣吵架,也属实无法回答乐嫣的问题。

 

“来人,好好看住公主,出了任何事情拿你们是问。”

 

乐嫣绝望地闭上了眼,胃里又翻起一阵恶心。她抓起桌上的酸枣糕,酸酸甜甜的味道能够暂时压制住自己的不适。乐嫣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垮掉,她要好好等阿诗勒隼回来。

 

好好和孩子一起,等阿诗勒隼回来。

 

 

在乐嫣处寻了不痛快,霍不疑也没心情留在都护府。他平日里从不喜形于色,对所有人都冷冷的,是长安著名的冷面的将军。

 

但对上乐嫣,霍不疑却有千万愁绪。尤其是乐嫣为了阿诗勒隼向自己发脾气。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嫉妒得发狂,嫉妒阿诗勒隼可以拥有乐嫣的真心,拥有她的温柔,拥有她的一切,而自己连伸出手抱她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乐嫣就要推开他。

 

而乐嫣确实推开了他。

 

 

霍不疑回到军营,乐嫣的冷漠和疏远像小刀一样划拉着自己的心,一颗早就伤痕累累的心。

 

他望着眼前的沙盘,军帐中烛火幽暗,一半映在他的脸上,另外半张脸在阴影中,颧骨下颚线条更显锋利。他的眼中充满阴森和暴戾,所有不甘、嫉妒、愤恨都化成决心。

 

置阿诗勒隼于死地的决心。

 

花了这么长时间,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与乐嫣永远在一起了,他们之间再无任何阻碍。

 

“传镇远将军来我帐中共谋战术。”

 

 

 

又过了半月,乐嫣一直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前线作战的消息。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不过这几日孕期反应没有前几日那般剧烈,霍不疑一直在前线也没有功夫管自己。不过自己从王庭来都护府这么久,不知阿诗勒隼是否知晓,也不知王庭是否派人来寻过自己。

 

乐嫣越想越觉得不对。

 

一日,都护府中黑甲卫被调出去大半,乐嫣更是忧心不安,一整日都在坐在窗前望着王庭的方向。

 

阿隼,你一定要平安。




七分糖奶茶双倍布丁

【隼嫣+疑嫣】游园梦(十五)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十五)


阿诗勒隼回到王庭时,乐嫣正在帐中核算因开战而多出的开支。


又是角号声,让乐嫣知道阿诗勒隼回来了。她立马放下手中的账本,还未走出帐子,阿诗勒隼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阿隼……”乐嫣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她上前摸着阿诗勒隼因打仗而变得粗糙的脸颊,风沙无情,在他俊秀的脸上留下细细痕迹。


战甲因而蒙上了尘垢,隐约可见血迹。阿诗勒隼回来前特地将铠甲上的血迹清洗过,但也无法完全清洗干净。乐嫣看到,不由心里一紧,眼泪似脱线珍珠般滑落。


阿诗勒隼左手握住轻抚着自己面颊的乐嫣的......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十五)

 

阿诗勒隼回到王庭时,乐嫣正在帐中核算因开战而多出的开支。

 

又是角号声,让乐嫣知道阿诗勒隼回来了。她立马放下手中的账本,还未走出帐子,阿诗勒隼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阿隼……”乐嫣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她上前摸着阿诗勒隼因打仗而变得粗糙的脸颊,风沙无情,在他俊秀的脸上留下细细痕迹。

 

战甲因而蒙上了尘垢,隐约可见血迹。阿诗勒隼回来前特地将铠甲上的血迹清洗过,但也无法完全清洗干净。乐嫣看到,不由心里一紧,眼泪似脱线珍珠般滑落。

 

阿诗勒隼左手握住轻抚着自己面颊的乐嫣的手,右手为她拭去眼泪。连日的战争让他感到疲惫,说话的声音都似有气无力。

 

“莫要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回来……回来就好……”乐嫣努力止住眼泪,声音微弱颤抖着。

 

 

她帮阿诗勒隼脱下战甲时,无意间碰到了阿诗勒隼的伤口,他不由得闭眼皱眉。这一表情被乐嫣捕捉到,脱下铠甲后不顾阿诗勒隼的阻拦扒开他的衣服,只见绷带缠绕着他的左肩,渗出的血格外刺眼。

 

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阿诗勒隼从未见过乐嫣如此伤心,他将乐嫣抱在怀里坐在床边。豆大的泪水落在阿诗勒隼的胸膛上,烫得他心疼不已。

 

“就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养几日就好了。你若再哭,那我便回前线了。”

 

“都这个样子了还跟我开玩笑。”乐嫣哭声稍小,她真想狠狠捶他两拳,气他为什么这么不惜命。但看到他胸前三道醒目的刀疤,是前些年留下的,她便不忍心下手了。

 

  

但心里还是又气又难过,便对着他的脖子轻轻咬了下去。

 

“嘶~”阿诗勒隼假装吃痛,皱起眉头。

 

乐嫣看到他的表情,以为真把他弄疼了:“咬疼了吗?我没用力呀?”

 

“疼~”阿诗勒隼顺势靠在乐嫣身上,开始撒娇。

  

“好疼~”

 

乐嫣望着他脖子上浅浅的牙印,有些后悔,她推开阿诗勒隼。

 

“你先等等,我去叫巫医。”

 

等巫医来了给阿诗勒隼换了药重新包扎,并告诉乐嫣没有什么大碍,乐嫣才放下心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乐嫣怕自己在阿诗勒隼怀中乱动碰到伤处,便多拿了一条被子,说什么也不让阿诗勒隼抱着睡。

  

阿诗勒隼心想,这伤真是受的得不偿失。

 

 

后面几日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阿诗勒隼一直在想办法与长安取得联系,想把亲笔信交给李世民,可送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

 

一日,阿诗勒隼问乐嫣身上有何信物,可以在大唐畅通无阻。乐嫣翻出自己的令牌和玉佩给他看,还有当初临走时李世民给她的玉戒,见此物如见圣上。

 

阿诗勒隼接过乐嫣的东西,想着要如何才能将自己的信送出去,又询问乐嫣有什么办法可以利用都护府的力量。

 

“都护府?联系都护府做什么?”

 

阿诗勒隼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与长安已经失去联系,便只好搪塞过去:“没什么,就是让镇远将军出面平定此次动乱。”

 

乐嫣想了想说:“不如我去都护府见镇远将军,请求他帮忙出兵?大唐与突厥既已联姻,想来都护府也不会拒绝。况且我亲自出面,他也不好拂了我的面子。”

 

阿诗勒隼也不能告诉乐嫣,镇远将军已经不可信,更不能告诉她,现在突厥最大的威胁是大唐。

 

“不行,现下边境动乱,你不可以去,换别的法子。”

 

“阿隼!眼下这是最好的法子!你若不放心,多派些护卫跟着就是了,或者你与我一同去?”

 

“王庭和前线还等着我主持,现下不好抽身……”阿诗勒隼面色变得凝重,他的忧虑和犹豫都被乐嫣看在眼里。

 

 

乐嫣暗下决心,开始盘算只身前往都护府搬救兵。

 

 

几日后前线传来消息,穆金在抵御吐谷浑时遭到了唐军的阻击,节节退败。阿诗勒隼捏紧手中的战报,无比懊悔,自己为什么如此后知后觉。

 

他本来有许多机会可以挽回局面,如果吐谷浑刚开始挑衅时他能不费一兵一族就化解危机,如果他不铤而走险派穆金深入吐谷浑腹地,如果他能早日发现被人切断了与长安的联系,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但阿诗勒隼不是神。

 

霍不疑亲临,可见李世民多么重视这次战争,大唐已经靠不住了。

 

又或许,李世民从未信任过自己。

 

哪怕自己已经娶了乐嫣,哪怕自己承诺可以放弃野心只愿做她的裙下臣,李世民也不会相信。阿诗勒隼感叹,不愧是帝王,疑心深重,面热心冷。宁可牺牲掉自己爱女的后半生,也不允许任何威胁到江山和皇位的可能性存在。

 

 

乐嫣,阿诗勒隼又想到乐嫣。

 

若乐嫣知道她最爱的阿耶疑心如此深重,为了帝位和大唐可以不惜一切;若她知道自己敬爱多年的兄长是此次战争的幕后推手,并且想置自己于死地,她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些,阿诗勒隼就头疼得喘不过气。

 

  

他闭上眼睛按揉着额头,陷入沉思完全没有发现乐嫣进来了。乐嫣见阿诗勒隼,轻轻走过去为他按摩太阳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阿诗勒隼问着,闭上眼享受乐嫣带给他的安宁与温柔。

 

“睡不着,见你帐中亮着,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阿诗勒隼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坐着。

 

“那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今日药换了吗?”

 

阿诗勒隼微微摇头。

 

“你这般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乐嫣说着,找出放在床头的伤药,作势要给他换上。

 

阿诗勒隼满眼深情地看着乐嫣轻轻未自己换药,与乐嫣独处的时候,是他难得能放松的时刻。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停留在此刻,没有战争,没有几国的纠纷,他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夫妻,享受着寻常人家的幸福……

 

  

“乐嫣…”阿诗勒隼开口,而后顿了顿:“我明日又要出征了。”

 

乐嫣继续默默为他换药,换好后将药膏收起,坐在他的身边。

 

她低着头,努力忍着眼泪,不想让阿诗勒隼看见她失落难过的表情。

 

阿诗勒隼轻轻捧着她的脸,贴上她柔软温香的唇。

 

 

然后他们又纠缠在一起了。

 

(…………省略部分见评论区)

 

 

乐嫣醒来时,发现枕边空空。

 

 

阿诗勒隼这次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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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十四)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十四)


半月过去,穆金带去的人马仍未能大捷。


前方传来的军报,此次吐谷浑的打法甚是诡异,白日里不见人影,碰见了也是连连后退。到了晚上却不断偷袭穆金他们,搞得军队疲惫不堪,虽未折损多少士兵,却打得异常艰难。


阿诗勒隼看着军报,便知晓是何人在吐谷浑背后支招了。


“故人,看来我们又要见面了。”阿诗勒隼心下了然。


“传令下去,整顿三万兵马,三日后我带兵亲征。”


  

乐嫣得到了阿诗勒隼要出征的消息,立马前往王帐寻他。阿诗勒隼正在......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十四)

 

 

半月过去,穆金带去的人马仍未能大捷。

 

前方传来的军报,此次吐谷浑的打法甚是诡异,白日里不见人影,碰见了也是连连后退。到了晚上却不断偷袭穆金他们,搞得军队疲惫不堪,虽未折损多少士兵,却打得异常艰难。

 

阿诗勒隼看着军报,便知晓是何人在吐谷浑背后支招了。

 

“故人,看来我们又要见面了。”阿诗勒隼心下了然。

 

“传令下去,整顿三万兵马,三日后我带兵亲征。”

 

  

乐嫣得到了阿诗勒隼要出征的消息,立马前往王帐寻他。阿诗勒隼正在沙盘上规划行军路线,听见乐嫣的脚步声后转身,对上了她忧心忡忡的目光。

 

“怎这般着急,三日后便出发,还是你亲征。战事很严重吗?”

 

阿诗勒隼走过去牵起乐嫣的双手:“不严重,只不过还是要亲自去一趟。”

 

乐嫣望着他的眼睛,企图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破绽。

  

 

阿诗勒隼虽未告知他前方发生了何事,但凭着敏锐的第六感,乐嫣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哪怕当日瘟疫如此严重,阿诗勒隼都未曾这般压抑。她望着阿诗勒隼勉力扯出的一个笑容,更觉得此次来者不善。

 

自己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憔悴、疲惫、担忧都被乐嫣看在眼里。既然阿诗勒隼不愿她担心,乐嫣也只好不再询问。

 

她主动抱住阿诗勒隼,双手环住他的腰贴在他的胸膛,闭眼时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

 

  

“那你可要完好无损的回来,你若死了,我一定改嫁。”

 

“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向你保证。”

 

 

 

出征前夜,乐嫣宿在王帐。

 

此去不知要多久,所以阿诗勒隼热情索要时,乐嫣也没有推阻拒绝。后来磨得她有点疼痛,她也没有吭声。

 

结束后待阿诗勒隼睡下,乐嫣悄悄爬起来将护身符缝进阿诗勒隼的衣袖中。完成后又乐嫣蹑手蹑脚爬回床上,抱着阿诗勒隼睡着了。

 

  

她睡得很浅,阿诗勒隼黎明前起身时将她吵醒了。她假寐着,没让阿诗勒隼发现,默默听着他轻手轻脚换衣服,听着他走出帐子去点兵。

 

乐嫣将头蒙在被子里开始哭泣,她不愿阿诗勒隼因为分别而伤心,更不愿阿诗勒隼看见自己伤心而忧心。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见他一面,终于还是起了身,在将要踏出帐子时迎面碰见穿着战衣的阿诗勒隼。

 

 

这是乐嫣第一次看到阿诗勒隼穿战衣。

 

 

银色的铠甲发出幽冷的寒光,胸前的图案似燃烧的火焰,又似飘扬的旌旗。铠甲边缘是白虎毛,既能保暖,又能防止铠甲硌人。小臂上的银甲是鹰的图案,乐嫣曾听人说,当年阿诗勒隼带领的鹰师无往不胜,是草原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最强战力。他身后的披风也是银白色的,随着他走动而飘动起来。他站在乐嫣面前,宛如天神降临。

 

  

或许,他本来就是草原的天狼神。

  

 

阿诗勒隼见乐嫣穿得单薄,拿起衣架上的披风为她系上。

 

“吵醒你了吗?日出前气温低,莫要冻着了。”

  

乐嫣回过神来,发觉这天神是自己的夫君。

 

她又抱住了他。透过冰冷的铠甲,乐嫣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阿诗勒隼环住她的腰,下巴抵着乐嫣的颈窝,他不敢用力拥抱,怕身上的铠甲弄疼她。

 

“阿隼,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这一去快则一月,慢则半年。乐嫣,你若处于险境,我没有办法保持冷静。留在王庭吧,为我守护好后方的子民。”

 

乐嫣自然知道阿诗勒隼不可能带她一起。她不愿让他担心,成为他的负累,却也不愿与他相隔两地。她已经尝过一次分离的滋味了,辗转反侧时枕边人不在,留给她的只有黑暗和身侧的冰冷。

 

“那你一定要常给我写信报平安。”

 

“好,我答应你。”

 

直到帐外来人催促阿诗勒隼该出发了,他才不得不松开乐嫣,放下不休不止的眷恋。离开王帐前贪心地看了乐嫣最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他怕再看一眼,自己就走不掉了。还没离开王庭,他已经开始思念乐嫣。

 

 

 

大唐,霍不疑将最新战报呈给李世民。

 

“陛下,阿诗勒隼半月前派了十万大军前往吐谷浑、突厥和大唐的交界处。臣得到消息,日前他亲自领兵前往前线,臣担心三国交界处的幽州和朔州将有一战。日前您召他进京他也回绝了,想来是心虚,对大唐有所图谋。”

 

“三国边界……这吐谷浑为何要挑衅突厥?”李世民对这突如其来的战争百思不得其解。

 

“阿诗勒隼欲抢占鲜卑山,一旦这个关口落入突厥手中,长安便暴露在突厥的视线中了。臣恐怕阿诗勒隼意有所指。”

 

“什么?他想要鲜卑山?”

 

“若非如此,吐谷浑万万不敢挑战突厥,两国实力悬殊,还望陛下支援吐谷浑。”

 

“突厥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有,阿诗勒隼封锁了一切消息。”

 

“这个阿诗勒隼,他在想什么啊?朕已经把乐嫣嫁给他了?他还要干什么?”

  

李世民又气又疑惑:“这样,你带五万兵立刻前往都护府,那边也有驻兵,你到了之后与镇远将军商议,能不战就不战。若此战不可避免,切记以招安为主,莫要伤了阿诗勒隼的性命,把他和乐嫣一同带回来。”

 

“是,臣遵旨。”

 

“切记,莫要伤了阿诗勒隼的性命,乐嫣与他终究是夫妻。”李世民再三叮嘱。

 

“臣明白。”

 

  

霍不疑没有想到自己的盘算进展得如此顺利,轻易就说服了李世民发兵。想来李世民忌惮突厥势力已久,一直对阿诗勒隼有所防备,才会被自己轻易挑唆了去。

 

  

阿诗勒隼,你不是一向自诩战神吗,这次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乐嫣在王庭守了一月,其间阿诗勒隼给她写了两封家书,说前线战事并不吃紧,待清剿吐谷浑在边界的余孽之后就可以归家了。

  

乐嫣看着阿诗勒隼的手迹松了口气。

 

 

三国交界处,阿诗勒隼带大军驻扎在山脚下,正在与穆金和亚罗商讨作战事宜。

 

穆金:“这吐谷浑也太恶心了,打消耗战呀?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消不消耗得起。”

 

阿诗勒隼若有所思地看着沙盘:“穆金,你带一队轻骑翻越鲜卑山,绕到他们后方。现下山上积雪少,翻山不会很困难。”

 

“隼,翻到山后可就要进入吐谷浑腹地了,我怕后方补给跟不上。”

 

“跟不上就抢,他们在山后一定有粮仓。今年山脚河流水量充足,他们定想不到我们会渡河翻山。你明后日带一队人马沿路砍树,制成浮板。夜里河流水量小的时候渡河,既安全又不会让人发现。十日后我带一队兵马在前方突击,你切断他们的后路与我回合,到时候两面夹击,狠狠打掉他们的主力。”

 

“行,都听你的。”

 

 

阿诗勒隼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鲜卑山的天气。现下虽然是夏季,可谁料骤然降温,山顶被雪覆盖着,穆金一行人走得极为艰难,最冷那日甚至要杀战马用热血取暖。不仅损失严重,士气也被十分低迷。待终于翻下山,比预计的时间晚了整整两日,任凭他如何赶路都无法在约定的时间和阿诗勒隼回合。他连忙派人将情况传回阿诗勒隼那里。

 

等阿诗勒隼收到消息,大军已在吐谷浑主力军前三十里驻扎。没有穆金硬着打也不是不行,只是吐谷浑驻军的地方地势险要,恐怕会损失惨重。阿诗勒隼不愿鹰师折在这里,一时进退两难。

 

而此时吐谷浑的哨兵发现了已经翻山进入吐谷浑腹地的穆金他们,连忙将情况传给前线。都护府也收到了消息,镇远将军震惊于阿诗勒隼如此胆大包天,误以为他要直取吐谷浑。吐谷浑王庭立马派出一支军队阻击穆金,待阿诗勒隼得到消息后,穆金已处于两面夹击之中了。

 

阿诗勒隼不可能放弃穆金,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在前线打开突破口,然后进入吐谷浑救出穆金。

 

  

是夜,阿诗勒隼闪电突击,打得吐谷浑前锋措手不及。正要打开突破口时,却来了一支唐军。

 

镇远将军夹在突厥军队与吐谷浑军队之间,意图调解。

 

“大家都是邻居,不要动不动就打起来。二位若有意,我们一同坐下来商谈如何?”

 

“他阿诗勒隼多次挑衅吐谷浑边界,此次竟敢翻越鲜卑山妄图直取王庭,有什么好商量的。”

 

“若非你们不安分,一直骚扰我军,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镇远将军见谈不拢,又开始和稀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不管有什么误会,我的人,今天我要带走。”阿诗勒隼语气不容商量。

 

“想带走你那支偷袭的军队?先从我身上踏过去再说。”吐谷浑领兵的首领也分毫不让。

 

场面一度变得混乱,镇远将军也不知道该如何,只好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两军在自己面前交战。

 

鹰师不愧是草原上最强战力,没过多久就在吐谷浑前方撕开一道口子,阿诗勒隼领着精兵长驱直入。这时,穆金也带着一队轻骑赶来。战至天明时,吐谷浑前方的战力已经所剩无几。

 

最后的对决中,阿诗勒隼箭指吐谷浑首领,他的鹰眼中射出瘆人的光,眨眼间便射中那领兵将军的心脏。吐谷浑的残兵见自己首领倒了,弃甲曳兵溃不成军。

 

 

阿诗勒隼准备乘胜追击时,突然从高处射出一支冷箭。

  

他躲闪不及,那支箭直直射入阿诗勒隼左肩,将他射下马。好在并没有伤及要害,他在穆金的搀扶下迅速起身,带着鹰师退回到驻军所在之处。

 

离开时他回头望了望箭来的方向,看见了站在山上的霍不疑。

 

 

 

阿诗勒隼等人回到帐中,好在伤势不严重,他自行折断箭尾,像没事儿人一样,军医前来为他包扎时也没有露出半分痛苦。

 

他此时又震惊又疑惑。霍不疑出现在这里,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疗伤时穆金汇报军情:“隼,吐谷浑已经退回了鲜卑山,主力所剩无几,看样子没有力气再战了。唐军此次大概有三万兵马,不过没有加入战争。这些人,一向隔岸观火,收渔翁之利。”

 

“唐军此次前来目的不简单。我这一箭就是那霍不疑射的。”

 

“霍不疑?”

 

“就是那凌不疑。”

 

“啊?怎么是他?”

 

“事有蹊跷。我先前只是隐约猜到吐谷浑背后是霍不疑在出主意,没想到唐皇竟派他亲自前来,恐怕长安有变。我们在长安的暗桩有什么消息?”

 

“正想要跟你说这事儿呢。刚得到消息,长安的暗桩前些时日被人拔了,所以这么久都没消息。”

 

“那现在有什么方法能联系长安?”

 

“我派人一路追查,发现我们与唐朝境内的通讯线都断了。我们现在……联系不上长安……”

 

听到穆金的话,阿诗勒隼才明白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控制。

 

  

联系不上长安。

  

 

那先前得到的李世民要他带乐嫣回长安的旨意,恐怕不是李世民思念乐嫣那么简单。这分明是一次试探,而阿诗勒隼没有抓住这次机会。

 

“联系不上便差人带着我的信令快马加鞭去长安。一队不够再派一队,直到联系上为止。”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努力,说话时扯到伤口。

 

穆金很少见到阿诗勒隼如此焦急失控,他也感觉到这次事情的严重性。

 

“隼,那我们现下怎么办?”

 

“吐谷浑被重创,一时也不会怎么样。你守在此处,莫要轻举妄动,若吐谷浑来犯,守好自己的地盘就可。我先回王庭,看如何能联系上长安。”

 

“是。”

 

阿诗勒隼沉思了一下,补充说:“若唐军来犯,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撤。”

 

穆金惊讶:“唐军……唐军为何?”

 

“只怕我们都中计了。”

 

 

阿诗勒隼望着从肩上拔出的半支箭头,默默沉思着。

  


霍不疑,你究竟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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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十三)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十三)


乐嫣与阿诗勒隼在温泉别院待了几日,丝毫不知千里之外的长安发生了何事。


  

休沐结束后的第一个上朝日,凌不疑当着众大臣的面揭穿当年孤城城破、霍家全族灭亡的真相。孤城传信官韩武站在朝堂上与城阳侯凌益对峙时,凌益还嘴硬狡辩。直到凌不疑拿出从淳于氏哪里取得的凌益与前隋余孽通信的证据,才终于证实当年凌益贪生怕死,打开城门放前隋大军进城,满城皆亡。


当凌益还在不可置信地说凌不疑竟对生父如此狠心,一向疯癫的霍君华此时清醒地来到朝堂,说凌不疑并非城阳侯亲子,而是霍翀霍将军的遗孤。李世民无法接受,险些没站......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十三)

 

乐嫣与阿诗勒隼在温泉别院待了几日,丝毫不知千里之外的长安发生了何事。

 

  

休沐结束后的第一个上朝日,凌不疑当着众大臣的面揭穿当年孤城城破、霍家全族灭亡的真相。孤城传信官韩武站在朝堂上与城阳侯凌益对峙时,凌益还嘴硬狡辩。直到凌不疑拿出从淳于氏哪里取得的凌益与前隋余孽通信的证据,才终于证实当年凌益贪生怕死,打开城门放前隋大军进城,满城皆亡。

 

当凌益还在不可置信地说凌不疑竟对生父如此狠心,一向疯癫的霍君华此时清醒地来到朝堂,说凌不疑并非城阳侯亲子,而是霍翀霍将军的遗孤。李世民无法接受,险些没站稳跌落到地上。接着霍君华又向众人展示凌不疑腰后的三头虎胎记,李世民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年霍君华与霍不疑一女一幼,无法与凌益抗衡,姑侄二人只得装疯卖傻,认贼作父。这些年霍不疑一直在搜集凌益的证据,终于在去岁找到了韩武,紧接着找到了凌益通敌的书信。

 

李世民当场下令处死凌益和淳于氏夫妇,凌氏全族男丁尽斩,女眷与不满十五的男子发配为奴,凌氏一族永远不得入朝为官。李世民抱着在大殿上陈情的霍不疑,他眼里全是大仇得报的泪水,想到这孩子先前十余年的忍辱负重和压抑,李世民心疼不已。

 

 

散朝后,李世民在御书房单独与霍不疑谈话。

 

“你这竖子!为何不早些与朕说明,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陛下宅心仁厚,若臣证据不足,便无法一击置凌益于死罪。”

 

“你可是怪朕心肠太软,怕朕不为你们姑侄二人做主吗?”

 

“臣不敢。”

 

“你这竖子,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罢了,既然真相大白,朕也不追究了。”

 

“陛下,臣还有一事。臣查到,当年踏破孤城烧杀抢掠的铁骑中,除了前隋余孽,还有前突厥可汗的银骑队。兹事体大,涉及两国,故臣未在大殿下陈说,还望陛下恕罪。”

 

李世民瞬间提高了警惕:“你是说,突厥延利可汗也参与了十多年前的前隋叛乱?”

 

“正是。当年延利可汗与前隋余孽勾结,那可汗的妻子便是前隋的奕承公主。想必前隋余孽承诺了突厥许多好处,突厥也想着利用前隋的势力入主中原。数年前阿诗勒隼夺权,延利的老部下多有不服,而没过多久阿诗勒隼便化解了突厥内部的动乱,臣担心他有所盘算。”

 

“但延利是延利,阿诗勒隼是阿诗勒隼。再说,乐嫣已经和亲,阿诗勒隼并无理由背叛大唐。”

 

“那倘若乐嫣和亲是阿诗勒隼一手策划的呢?”

 

凌不疑的话让李世民更为吃惊:“此话怎讲?”

 

“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当日吐谷浑与大唐发生冲突,并欲与大漠结盟时,阿诗勒隼正好在陛下需要他的时候提出让乐嫣和亲,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陛下答应和亲后,阿诗勒隼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迅速化解边境冲突,臣只怕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想试探大唐。”

 

“你有何证据?”

 

“陛下,臣在突厥的线人截获一封阿诗勒隼与大漠可汗的书信。书信上说,若大漠愿作突厥的后盾,突厥也会成为大漠的前爪。况且大漠可汗的妾室锦瑟夫人是当年奕承公主的伴读侍女,大漠、突厥和前隋余孽一直都藕断丝连,这封书信也表明,阿诗勒隼与大漠早已勾结。此番突厥瘟疫,阿诗勒隼前往大漠寻紫草,怕是另有所图。”

 

“子晟,你说的都有道理。但若此时贸然询问,只怕是打草惊蛇,引得诸国猜忌,朝廷动荡。”

 

“陛下只用传信给阿诗勒隼,说陛下您思念公主,想邀公主与可汗一同前往长安一叙。若他来,陛下也好询问清楚,若他不来,只怕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李世民低头踱步,细细思考了许久。

 

“好,就按你说的办。传旨下去,召阿诗勒隼与公主回长安。”

 

 

见计谋得逞,凌不疑嘴角微微勾起。告退后回到府中,正门的牌匾从“凌府”换成了“霍府”。凌不疑站在门外,对着凝重的夜色抬头仰望许久。

 

大仇得报,可他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开心。他一直都是孑然一人,行走在无边黑暗的深渊里,乐嫣是照进深渊的一束光。而他还未来得及抓住这束光,就被人捷足先登,他咽不下这口气。大仇得报的喜悦却无人分享,若无乐嫣,他这后半生怕是没有半点欢愉。

 

这时,阿起过来打断了凌不疑的思绪。

 

“少主公,安插在阿诗勒隼暗桩中的我们的人已经与上线取得联系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让他透露消息给吐谷浑,说阿诗勒隼欲争夺突厥与吐谷浑边境的鲜卑山,请吐谷浑立刻联系那边的都护府,请求大唐派兵支援。”

 

“少主公这是何意?”

 

“借刀杀人。”

 

  

凌不疑望向西北方向,一颗星在夜空中显得格外亮眼。

 

 

乐嫣,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清晨,乐嫣躺在阿诗勒隼的怀里睡得正香,门外传来手下敲门的声音。阿诗勒隼小心翼翼地抽出乐嫣头下枕着的左手,轻手轻脚翻身下床开门。

 

“何事?“阿诗勒隼脸上挂着不满。

 

“可汗!出大事了!”

 

阿诗勒隼打住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手下压低声音说:“可汗,吐谷浑不知在发什么疯,在鲜卑山一带抓捕我们的子民,还在那一带驻军,看样子是想搞事情。”

 

阿诗勒隼也感到奇怪。虽说吐谷浑与突厥一向不和,两国边界时常有冲突,但吐谷浑可汗也没有那么蠢,敢挑明了与突厥对着干。

 

“大唐那边什么反应?”

 

“最奇怪的就是大唐,吐谷浑派使者前往三国边境的都护府,不知是恶人先告状还是搬救兵。”

 

阿诗勒隼沉思了一下:“这样,我先回王庭。吩咐下去,待可敦醒后,若她想多在别院住几日,让下人好生照料着,若她想回王庭,多派一队精卫跟着。”

 

嘱托好事宜后,阿诗勒隼换好衣服,望着乐嫣安宁温软的睡颜,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然后带着几名侍从快马加鞭回到王庭。

 

  

乐嫣醒来被告知阿诗勒隼有急事先回王庭,觉得独自留在温泉别院也无趣,当日中午就启程回王庭了。

 

乐嫣到达王庭后已是晚上,稍加修正便去寻阿诗勒隼。只见他深夜里帐中灯火通明,不断有人进出王帐通报军情。乐嫣见他如此忙碌,也不好打扰,回到自己帐中睡下了。

 

 

彼时乐嫣还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等着他们二人。

 

 

 

吐谷浑可汗正在担心,自己国力不足,无法与突厥抗衡。而阿诗勒隼又与大唐联姻,大唐恐怕也不会出兵支援。进退两难之际,他收到了来自霍不疑的密信。信中说若吐谷浑肯帮助大唐削弱突厥势力,大唐亦可保证吐谷浑边境十年太平。吐谷浑可汗将信将疑,派人前去长安核实消息,不料路上被霍不疑截下。霍不疑派遣自己心腹秘密前往吐谷浑,细细商量如何对抗阿诗勒隼,吐谷浑可汗这才放心。心想阿诗勒隼得罪谁不好,得罪霍不疑这个活阎王,只怕是不久的将来有一场好戏要看。

 

就这样,在霍不疑的怂恿下,吐谷浑在鲜卑山一带屯兵驻扎,不断向突厥挑衅。

 

  

 

从温泉别院回来半月,阿诗勒隼一直在处理吐谷浑边境事宜。他感觉这次吐谷浑并不是往常那样随手挑衅,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想不出来。

 

这时又收到了长安传来的圣旨,让阿诗勒隼带着乐嫣一同面圣。这圣旨也来得蹊跷,可现下自己实在无法抽身,便礼貌地回绝了长安,并承诺待手上诸事松减,定与乐嫣一同回长安。

 

这边刚给大唐回信,阿诗勒隼就收到了下边的军报。吐谷浑越过两国关口,正在攻打突厥境内离吐谷浑最近的一座重镇。

 

“传令下去,让穆金带五万骑兵前去迎战,再加派五万兵马驻扎在鲜卑山一带。我倒要看看这吐谷浑要耍什么花招。”

 

 

乐嫣也收到了长安的来信,信中除了邀请他们夫妇二人前往长安,还说了霍不疑报仇一事。乐嫣读完信后十分沉重,她好像明白了霍不疑眼神中挥之不去的那一丝阴暗和深沉,想着下一次见面要改口叫霍将军了。

 

  

此时阿诗勒隼来到乐嫣帐中,告知她现下无法陪她回长安。

 

“什么?为何现在不能回去?”乐嫣又惊讶又失落。

 

“乐嫣,最近突厥与吐谷浑边境不太平,恐有一战,我现在没有办法抽身。”

 

“边境有事?严重不严重?”听到阿诗勒隼的理由,乐嫣由失落转为担忧。

 

“不算严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可是我想念阿耶阿娘了……”乐嫣说着,带了些哭腔,眼尾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阿诗勒隼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将她抱在怀中安慰着:“我答应你,此事一过就带你去长安。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乐嫣也知道阿诗勒隼身不由己,不想给他太大压力,收起自己的委屈和失落。

 

“嗯。待我们回长安时,若是秋日,菊花盛开,争相竟妍,我便带你去兴庆宫赏菊。那时骊山的枫叶估计也红了,漫山遍野,层林浸染,我们可以山中品茶。若是冬日里回长安,或许能赶上正旦和上元节。你还没见过长安的灯会吧,比边境市镇热闹许多。若是开春了再回长安也没有关系,那时我们正好认识有两年了,你可以再带我去南边的荷花池泛舟……”

 

阿诗勒隼听着,乐嫣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最后在他怀里开始啜泣。

 

“好,那时,你想要如何,我们便如何。”

 

 

阿诗勒隼答应着乐嫣,暗暗压下心里的愧疚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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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十二)

“水殿灯昏,罗幕轻寒夜正春。”

  

(十二)


不到半日,一行人就到了温泉行宫。


行宫位于突厥和吐谷浑的边界,依山而建,院落十分清雅,让乐嫣想到长安附近的汤泉宫。不过此处的景色比长安更美。时值五月,天山雪水融化,在行宫前蜿蜒成一条清澈的溪流,白日河水流量大的时候还能听见溪流清脆的吟唱。行宫小院被高大的雪松包围着,风吹过林间一阵莎莎声。


到行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院子里幽暗温暖的烛光幽幽地从松林里透出来。月光洒在松树林间隙之中,似薄薄的一层盐。乐嫣从未见过如此冷冽又清雅的景色,内心欢喜,也惊讶于阿诗勒隼竟藏了一个这样的宝地。...


“水殿灯昏,罗幕轻寒夜正春。”

  

(十二)

 

不到半日,一行人就到了温泉行宫。

 

行宫位于突厥和吐谷浑的边界,依山而建,院落十分清雅,让乐嫣想到长安附近的汤泉宫。不过此处的景色比长安更美。时值五月,天山雪水融化,在行宫前蜿蜒成一条清澈的溪流,白日河水流量大的时候还能听见溪流清脆的吟唱。行宫小院被高大的雪松包围着,风吹过林间一阵莎莎声。

 

到行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院子里幽暗温暖的烛光幽幽地从松林里透出来。月光洒在松树林间隙之中,似薄薄的一层盐。乐嫣从未见过如此冷冽又清雅的景色,内心欢喜,也惊讶于阿诗勒隼竟藏了一个这样的宝地。

 

灯光幽暗,阿诗勒隼紧紧牵着乐嫣的手走在温泉行宫的小路上。行宫最深处就是一泉冒着热气的汤泉,四周被竹帘遮挡着。旁边是宽敞素雅的卧室,从其中推窗就能看见温泉。泉边的案板上放了写小食水果,还有一些美酒,一看便知是提前准备好的,就等温泉的主人来享用了。

 

乐嫣满眼新奇和欢喜,阿诗勒隼看着她眼中的笑意,也十分满足。

 

“这别院修得不错,传令下去,重重有赏。”阿诗勒隼吩咐同行的下属。

 

“是新近修的吗?”乐嫣望着阿诗勒隼,疑惑问道。

 

“入冬的时候开始修的,怕你不习惯草原的寒冷,想着给你用来调养身体。”

 

“为我?这也太浪费了吧。王庭平日的开支那么大……”乐嫣自从掌管王庭琐事之后,便知道维持一个国家部落的不易。阿诗勒隼为她修了如此一个行宫别院,自然让乐嫣心有不安。

“阿隼,我知你心意,下次莫要如此奢靡了。”

 

“哪里奢靡了,分明就是不够。”阿诗勒隼握着乐嫣的双臂,拇指摩梭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近贴着自己,蒸腾的雾气让他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汽。“乐嫣,这世间的一切与你相比,都微不足道。”

 

也不知是温泉蒸汽的原因还是今日阿诗勒隼哄人的话实在好听,乐嫣脑袋迷迷糊糊的。直到芍药拿这乐嫣的温泉浴衣进来说给乐嫣换身衣裳,阿诗勒隼才与乐嫣分开。乐嫣在卧室里换装,阿诗勒隼则出去吩咐下人一些琐碎事宜。

 

 

芍药拿出的衣服,让乐嫣目瞪口呆。

 


(…………省略部分见评论区)

 


 

乐嫣心想,芍药真是有先见之明,也不知那些瓶瓶罐罐的膏药够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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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十一)

“一晌凭栏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

  

(十一)


一霎清明雨。


不似狂风暴雨,而是飘渺细雨。这清明的雨丝丝入骨,乐嫣满眼都是游丝落絮。


阿诗勒隼去了月余仍不得归,上一封写给乐嫣的家书也已是二十日前的事情了。昨夜天冷,乐嫣睡得死死的,却在半夜里做了个噩梦。她梦见阿诗勒隼行走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中,举步维艰,白茫茫的天地只有他一人。她用力呼喊着阿诗勒隼的名字,可他却听不到,最后倒在了雪地里,纷飞乱雪很快把他盖住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乐嫣惊醒时手脚冰凉,帐中的窗帘不知何时打开了,她起身去关,发现下雨了。雨丝冰凉,落在她纤细洁......

“一晌凭栏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

  

(十一)

 

一霎清明雨。

 

不似狂风暴雨,而是飘渺细雨。这清明的雨丝丝入骨,乐嫣满眼都是游丝落絮。

 

阿诗勒隼去了月余仍不得归,上一封写给乐嫣的家书也已是二十日前的事情了。昨夜天冷,乐嫣睡得死死的,却在半夜里做了个噩梦。她梦见阿诗勒隼行走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中,举步维艰,白茫茫的天地只有他一人。她用力呼喊着阿诗勒隼的名字,可他却听不到,最后倒在了雪地里,纷飞乱雪很快把他盖住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乐嫣惊醒时手脚冰凉,帐中的窗帘不知何时打开了,她起身去关,发现下雨了。雨丝冰凉,落在她纤细洁白的小臂上,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抽着凉了一下,后半夜睡得更不踏实。白天起身时面容憔悴,看得芍药担心不已。

 

  

雨一直下着。


直至正午,乐嫣终于等到了她日思夜想之人。

 

  

阿诗勒隼一行人马步入王庭,却人无来迎,大家都害怕染疾不敢四处走动。

 

乐嫣是听到岗哨的角号声才知道阿诗勒隼回来了。芍药帮她撑着伞,乐嫣提着裙子小跑着往阿诗勒隼的方向迎去。

 

雨丝虽小,但长时间淋着,哪怕有蓑衣快马也无济于事。乐嫣隔着老远就看到阿诗勒隼湿着的衣衫,他的辫子也打湿了,碎发贴在脸上。脸色苍白无血色,好像还瘦了一点,脸上的线条更显凌厉,也不知寻紫草竟如此困难,竟把这草原男儿折磨成如此。

 

乐嫣揪着一颗心始终没有放下。突然,眼前之人摔下了马,重重倒在泥水淅沥的地上。乐嫣心惊,顾不得打伞跑到阿诗勒隼身前,泪水和雨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阿隼?阿隼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叫巫医!快叫巫医!”乐嫣哭着将阿诗勒隼抱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身躯为他挡雨,她的声音因颤抖和哭泣而破碎。

 

阿诗勒隼在失去意识之前将冰凉的手抚上了乐嫣的脸颊,热泪滑落到他掌中时也在他心里留下一片滚烫。

 

“不要哭……”

 

 

待阿诗勒隼醒来,自己已经在温暖的帐中躺了有一夜了。

 

乐嫣被他吓得半死,以为阿诗勒隼也感染了瘟疫。与巫医反复确认他只是因寒冷淋雨和长期劳累而发烧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可就算如此,她也寸步不离,整个晚上都守在阿诗勒隼床边,不停为他擦拭身子降温。待他体温下降时已是后半夜,乐嫣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阿诗勒隼醒来便看见乐嫣瘦小的身子趴在床边,又安心又心疼。他蹑手蹑脚将乐嫣抱到床上揽入怀中。多日未见,自然是思念得不行。他将脸贴在乐嫣的颈窝,乐嫣本来就睡得不踏实,被他一搞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吵醒你了吗?”阿诗勒隼轻声问着,吐出的气息萦绕在乐嫣的颈边,勾得她发痒,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你醒了?可感觉好些了?还有哪处不舒服吗?”乐嫣将手贴上他的额间,没有发烧。

 

“还是有点不舒服,需要你陪着。”阿诗勒隼起了心逗她,自己已经睡了七八个时辰,也退烧了,体力恢复了一大半。

 

“好,我陪着,在你痊愈之前我都陪着。”后半夜阿诗勒隼紧紧抱着乐嫣,这是二人数十日以来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紫草寻到了,熬了药立刻分发给病患,短短三日各地疫情就有了遏制之势。半月过后,一切便恢复如往常。

 

只是乐嫣感到有些奇怪,自己的夫君为何变得如此柔弱不能自理。半月过去了,这伤寒还未好全。

 

伤寒未好就罢了,阿诗勒隼偏要拉着乐嫣与她亲热,说多日不见想她得紧。乐嫣有分寸,不能由着他胡闹。在一次被他哄骗着折腾了大半宿,又想到阿诗勒隼帐中常有大臣商议事宜,自己在一旁属实不妥,就决定搬回自己帐中,并在阿诗勒隼痊愈之前与他分塌而眠。阿诗勒隼心里暗叫不妙,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一时又不能承认自己在戏弄乐嫣,只能暗自认栽。

 

  

于是在阿诗勒隼养病的这段时间,他与乐嫣换了种方式厮磨着。

 

阿诗勒隼喝药,一定要乐嫣喂才肯吃。还说那药太苦,乐嫣便做了些花蜜给他一同服用。喝着自家夫人亲手做的蜜羹,心里自然是甜到开花。

 

阿诗勒隼沐浴,一定要乐嫣与他一起。乐嫣向来对这些事十分害羞,万万不肯,可看到阿诗勒隼可怜兮兮湿漉漉的眼睛,身子便软了,只好支开仆人随他去了。

 

阿诗勒隼净面扎发,也要乐嫣亲自上手。他将乐嫣抱在怀里,用胡渣轻轻扎着乐嫣的脸颊和脖子,扎得乐嫣又痒又疼,只好帮他净面。可他手却不老实,到处乱摸,乐嫣担心自己手上不稳一刀划伤他好看的面容,也不敢乱动,阿诗勒隼便更加肆无忌惮。净面之后抱着她亲个不停,直到乐嫣脑袋被亲晕差点又跟他搞到床上才反应过来。

 

  

穆金和亚罗都对阿诗勒隼的举动感到吃惊,自己的可汗怎么去了一趟大漠回来就变得如此粘人,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乐嫣身上。刚开始几天还偶尔外出巡查诸部,等把这些外出的工作交给穆金后,便整日在帐子里跟乐嫣卿卿我我。穆金去向阿诗勒隼汇报军务时还撞见过几次,只见阿诗勒隼脸色瞬间暗了几度,穆金被吓了几次过后便不敢随意去王帐了。

 

乐嫣也觉得自己与阿诗勒隼如此亲密有些不妥,向阿诗勒隼反映过一次。他却说自己月余没见乐嫣,要将之前落下的时间都补回来。乐嫣无言,而且自己也想与阿诗勒隼多待一会儿,时时见面,寸步不离,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只有阿诗勒隼自己知道,自己在大漠的多少个无眠的夜里,当蚀骨的思念爬上自己,才明白他早已离不开乐嫣。乐嫣身上永远又软又香,阿诗勒隼恨不得时时将自己埋进去,吻她的发髻,她温热的唇,吻她修长的脖子,在锁骨间留下浅浅的牙印。

 

这些都不够。他要与乐嫣在无数个夜里抵死缠绵,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她要乐嫣的所有爱怜,所有眷恋,要她的温柔、至纯、圣洁,要她满心满眼全是自己,只有自己。

 

 

他装病也装得辛苦,怀中的人看到吃不到。好在乐嫣晚上坚决不与他同眠,否则他定是不能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

 

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在告知乐嫣自己已经“痊愈”的那天,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折磨了一晚,直到乐嫣不断求饶说自己白天还要走路,才堪堪放过她。

 

不过这哪儿够啊,阿诗勒隼可是立志要将之前落下的都补回来。乐嫣每晚都哭唧唧说再也不理他了,可是也没法将他拦在帐外,阿诗勒隼捉着她胡闹大半月才有所好转。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种安宁、幸福、心安的平静。

 

 

不过最近几日阿诗勒隼发现乐嫣情绪有些低落,细算时间也不是乐嫣葵水之日,便问乐嫣发生了何事。

 

“阿隼,我嫁与你都快一年了,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阿诗勒隼心下了然,原来自家夫人是为这事感到担忧。

 

“顺其自然就好,我还不想这么快有孩子来打扰你我二人呢。”阿诗勒隼抱住乐嫣安慰着她。

 

“可是上月那么频繁,为何还是……”

 

“你若想要,今晚为夫加把力如何?”阿诗勒隼不怀好意地看着怀中的人。

 

乐嫣也发现他贪婪炽热的眼神,一时腿软。

 

“……算了,我还是去找巫医吧。”


 

巫医说乐嫣刚来草原没多久,还没有完全习惯这边的水土,因此身体有些不调也是正常。不过没有什么大问题,好好调理,顺其自然便可。

 

乐嫣听了巫医的话安心了不少,不再纠结于此了。

 

哪知阿诗勒隼一直将乐嫣的话记在心上。


 

一日,他让芍药预备着,说要带乐嫣去王庭附近的温泉行宫住上几天,调理身体。芍药便往乐嫣包袱里塞了许多治疗红肿淤青的药膏,说是一定有用。

 

“我看可汗醉翁之意不在酒,调养身体,公主你信吗?”

 

“怎的越发爱多嘴了?药膏拿那么多干嘛,用不完的。”

 

“公主可要听奴婢的话,这些药膏一定用得上。哦,奴婢还为公主准备了样式好看的温泉浴衣,可汗见了肯定喜欢!”

 

乐嫣羞得不想说话,待芍药收拾好之后,一小队人马往温泉行宫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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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十)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十)


草原的冬天格外漫长,颇有胡天八月即飞雪的气势。北风降至之时,阿诗勒隼就命人在乐嫣的帐中支起了暖炉。中原女子初来草原,乐嫣又是从小被娇宠惯了的公主,阿诗勒隼生怕哪一阵风吹来将她吹病倒了。从十月开始到初夏,乐嫣的帐中温暖得像另一个世界。


乐嫣白天待在温暖的帐内,却也没有闲着。她精心规划着给军队的补给物资,调动王庭冬季的吃穿用度。她向牧民和婢女们学习在草原过冬的方法,也把中原的农事牧羊的书册传授给他们。


每日巡视完回来,阿诗勒隼都要陪着乐嫣在帐中围炉而坐。帐外漫天飞雪,帐内言笑晏晏。阿诗勒隼......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十)

 

草原的冬天格外漫长,颇有胡天八月即飞雪的气势。北风降至之时,阿诗勒隼就命人在乐嫣的帐中支起了暖炉。中原女子初来草原,乐嫣又是从小被娇宠惯了的公主,阿诗勒隼生怕哪一阵风吹来将她吹病倒了。从十月开始到初夏,乐嫣的帐中温暖得像另一个世界。

 

乐嫣白天待在温暖的帐内,却也没有闲着。她精心规划着给军队的补给物资,调动王庭冬季的吃穿用度。她向牧民和婢女们学习在草原过冬的方法,也把中原的农事牧羊的书册传授给他们。

 

每日巡视完回来,阿诗勒隼都要陪着乐嫣在帐中围炉而坐。帐外漫天飞雪,帐内言笑晏晏。阿诗勒隼读兵书、阅军报,乐嫣就在旁边缝缝补补,翻翻书卷。偶尔阿诗勒隼也会抱着乐嫣,一起看乐嫣从中原搜罗回来的画本子。阿诗勒隼累了一天,终于能依偎着乐嫣好好休息。

 

乐嫣每日外出的时间减少了,晚上自然承受得更多。不过数月下来,乐嫣也逐渐适应了阿诗勒隼的热情。

 

乐嫣接纳着草原的辽阔,也接纳着男人无限的精力。

 

 

阿诗勒隼忧心乐嫣思念故乡,会陪她一起过年守岁,按照中原的习俗布置节日。他会在上元节带她乐嫣去幽州看灯会,漫天四溢的华彩照映在乐嫣脸上。阿诗勒隼看着她眼中的万家灯火,看着她笑靥如花,觉得此生有她,足矣。

 

 

时序流转,冬去春来。天山脚下的河流开始解冻时,草原便开始苏醒。

 

待乐嫣脱下厚厚的袄子,换上轻便的骑装,阿诗勒隼便开始教她骑马。

 

乐嫣马术不佳,上次马受惊脱缰的惊险还历历在目,说什么也不敢再单独骑马了。阿诗勒隼好说歹说,哄着她说是去看草长莺飞,才把乐嫣骗上了马。

 

“良驹最习人性,你惧它,它便欺你,你强上一分,它便畏你一分。驯马之道如此,这世间其他事也大抵如此。”

 

乐嫣听着他的话,也终于鼓起勇气战胜内心的恐惧。几日下来,乐嫣已经能自如地缓速骑行了。

 

她想再努力一点,骑术再精湛一点,这样她就能和阿诗勒隼并驾齐驱,一同在草原上追逐落日,追水逐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着,在温馨与安宁中,乐嫣和阿诗勒隼一起守护着他们二人的家,守护着诺大的草原。

 

 

 

然而,草原一年危机四伏。气温开始回升,瘟疫也开始在草原上蔓延。

 

最初只是几只牛羊生病,等到不断有牧民倒下,人们才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待阿诗勒隼收到下面各部上报的瘟疫情况,这四处逃逸的病毒已经开始在王庭出现。


首先出现病人的,就是乐嫣的帐子。

 

前些日子乐嫣派人外出分发种子,她已经开始教牧民们在土地上种植粮食了,哪怕一年只有一季,也总好过看天吃饭。也就是这个时候,乐嫣帐中主事的婢女在各地来往奔走,不知从哪出染上了瘟疫。好在弥弥和芍药早已听闻这瘟疫来得凶猛,在第一个病人刚刚有点症状的时候,就带乐嫣搬出了帐子,住进阿诗勒隼的主帐。

 

乐嫣每日听着各部特勤来往报告疫情,方觉事情已经快要失控。刚刚过冬的牛羊没有足够的油脂和体力抵御病毒,纷纷倒下。这些染了病毒的牲口又不能吃掉,也不好掩埋,便只能烧掉。许多牧民身上也开始有了症状,刚开始是全身长疹子,而后开始溃烂,身上疼痛不堪,有的人竟是生生疼死的。

 

阿诗勒隼心力交瘁,熬了好几个大夜,一连几日都没有放松过。深夜每每起身看着他在书案边忙碌的背影,心疼不已。

 

“阿隼,你要保重身子,这诺大的草原还要靠你撑着。若你也倒下了,就更没有办法了。”乐嫣说着,拿了一条毯子盖在阿诗勒隼身上。

 

阿诗勒隼握住乐嫣的手,拉着她抱在怀中,长长叹了一口气:“乐嫣,让我抱抱你。最近真的太累了。”阿诗勒隼眷恋着乐嫣身上的香气,这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心安的味道。

 

“要不我修书一封给阿耶,请求他支援一些物资和药品。“

 

“物资只是小事。一日寻不到有效的药方,瘟疫就一日也不会消失。只是中原人与草原人体质不同,环境也大相径庭,只怕中原的药不会管用。”

 

“我们先试一试好不好?万一有用呢?”

 

阿诗勒隼不愿乐嫣忧心,他知道,乐嫣也想为草原出一份力,便应允了她。乐嫣随即修书,快马加鞭往长安送去。

 

“乐嫣,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真的害怕……”阿诗勒隼收紧了怀抱。

 

“你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乐嫣用甜甜的笑安抚着他,隐藏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担忧。

 

 

接下来的几日,情况也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巫师不分昼夜地在祭坛上作法祝祷,王庭的巫医都用上了,这还不够,周边各城镇的游侠医士也被网罗了过来。大家夜以继日地想着药方,不断实验改进,却收效甚微。

 

直到一日穆金从外边带回来一个神医,那医士自称救人无数,一看手上的药方便说差了一味大漠的紫草,阿诗勒隼这才想起来幼时确实听父汗说过这大漠紫草有强身健体,驱疫除病的功能。

 

似抓住了救命稻草,阿诗勒隼在跟乐嫣短暂告别后即刻前往大漠寻找紫草。乐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誓要在阿诗勒隼带回紫草之前,替他守护好他的家,他的草原。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一边等着阿诗勒隼带回紫草,一边等来自大唐的消息。乐嫣时刻也没有放松,打点上下,甚至想要亲自去看病人情况,好在被芍药和弥弥拦了下来。

 

阿诗勒隼去了一月之久,期间传回两封家书让乐嫣莫要担心,嘱托了许多事宜。乐嫣每日盼着,希望能盼到阿诗勒隼归来的身影。

 

她先等到的是大唐的消息。

 

李世民在信中说,已经调了一队医士来突厥,也带去了一些药品和物资。对整日忧心劳累的乐嫣来说,算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了。

 

芍药是陪着乐嫣长大的人,最近愈发惊讶于乐嫣的变化。那日,她陪着从乐嫣翻阅医书,看着乐嫣读得入神,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公主这些时日越发有一位主母的样子了。往日里碰见这种事,哦不,往日有皇上皇后和凌将军盯着,公主是万万不可能操这些心的。经过这一遭,公主不仅没哭没闹,还顶起了一片天,奴婢真是要对公主刮目相看了。”

 

“从前阿耶阿娘将我保护得很好,嫁给阿隼后,他也将我保护得很好。但是我总不能一辈子在他人羽翼之下,我既已嫁给阿隼,便要为他分担肩上的重担。这种时候若我还担忧哭泣,只会让阿隼分心。既成为草原的可敦,便要有可敦的样子。”乐嫣看着王帐外众人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样子,虽害怕担忧,却也极力保持镇静。


阿隼,你快回来吧。



 

大唐,御书房。

 

“子晟,送去的物资和医士到突厥了吗?”李世民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问凌不疑。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回陛下,日前刚到,您的亲笔信也一并带给公主了。”

 

“那便好。只是苦了乐嫣,嫁过去不久就发生这样的事。”

 

“陛下放心,公主吉人天相,定能护佑周全。”

 

“乐嫣也长大了啊,你看她给朕的书信,真是有一国之母的样子了。”李世民说着,将乐嫣的书信交给了凌不疑。

 

“公主与可汗伉俪情深,此番若能平安渡劫,定能在突厥树立国母典范,也有利于将来两国邦交。”

 

“我看她倒是得陇望蜀,快忘了有我这个父皇咯。”

 

“陛下未必还吃女婿的醋?”凌不疑一笑。

 

“乐嫣朕倒不担心。只是她与那阿诗勒隼伉俪情深了,那你呢?”

 

“……”凌不疑一时哑口无言。

 

“行了行了,不想说就不说。好好盯着突厥,虽说乐嫣已经嫁了过去,但也不能放下戒心。”

 

“臣遵旨。”

 

凌不疑眸子暗了下去,露出一丝冷漠与煞气。日前他刚拔掉阿诗勒隼在长安的暗桩,还未来得及上报,心中便有了另一番盘算。前些时日因前往洛阳查孤城案而错过乐嫣婚礼让他追悔莫及,好在他已经掌握了城阳侯的关键证据,只差一个告发的契机。不过他依旧悔恨,若他能在乐嫣出嫁前及时赶回长安,事情或许就不一样了。不甘和嫉妒让他渐渐扭曲,想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谋,静待时日,便可得偿所愿。

 

他走在夜色凝重的宫中,心中的火却烧得更旺。

 

 

乐嫣,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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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九)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九)


次日,阿诗勒隼一早便来王帐寻乐嫣,依旧被弥弥古丽和芍药挡在帐外。他故意使坏,站在帐外高声说,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乐嫣,昨日是我太过孟浪,身上有哪处不舒服吗?这药膏先用着,若还有不适我去喊女医。你别生气,我下次轻点就是了。”


芍药接过阿诗勒隼手中的药膏,嘴角疯狂上扬,又怕被阿诗勒隼发现,只得低着头憋笑。


乐嫣睡得迷迷糊糊,昨日过后身上酸软不堪。听见阿诗勒隼的话瞬间清醒了,将头蒙在被子里。阿诗勒隼得意地走后,芍药和弥弥古丽才进入帐中给乐嫣梳洗,见她害羞没脸见人的模样,二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哎呀,我们可汗当真是神勇无.........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九)


次日,阿诗勒隼一早便来王帐寻乐嫣,依旧被弥弥古丽和芍药挡在帐外。他故意使坏,站在帐外高声说,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乐嫣,昨日是我太过孟浪,身上有哪处不舒服吗?这药膏先用着,若还有不适我去喊女医。你别生气,我下次轻点就是了。”


芍药接过阿诗勒隼手中的药膏,嘴角疯狂上扬,又怕被阿诗勒隼发现,只得低着头憋笑。


乐嫣睡得迷迷糊糊,昨日过后身上酸软不堪。听见阿诗勒隼的话瞬间清醒了,将头蒙在被子里。阿诗勒隼得意地走后,芍药和弥弥古丽才进入帐中给乐嫣梳洗,见她害羞没脸见人的模样,二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哎呀,我们可汗当真是神勇无比,只是难为可敦了。”弥弥古丽调侃道。


“弥弥!你不要说了……我真的没脸见人了……”乐嫣探出头,眼神躲闪打断弥弥的话。


“可敦,这夫妻之事本就寻常,我们草原的男儿向来这样热情奔放,直来直往,您莫见怪。快让奴婢看看,身上有哪处不适吗?”


乐嫣起身让二人服侍自己更衣,芍药和弥弥看见乐嫣腰上被掐青了好几块。


“啧,可敦,您还是要给可汗说说,下手轻点,腰都青了一圈。奴婢给您擦药。”


乐嫣起身后,感觉有东西从她腿间流出,又想到昨日阿诗勒隼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脸霎时又红了。阿诗勒隼在房中事上简直是个无师自通的天才,乐嫣对婚后的生活隐隐感到担心,却又生出无限期待。



之后两日,王庭所有人都在准备着婚礼事宜,忙得不可开交。乐嫣享清福,有弥弥和芍药帮她应对琐碎事宜,自己硬是躲了两天懒。


待到婚礼当日,婢女们一大早就起来为乐嫣沐浴梳洗。乐嫣皮肤白嫩,不似草原儿女那样成天风吹日晒,服侍的婢女都感叹道可汗娶了个神女一样的可敦。


然后就是穿婚服。草原的婚服不像中原的凤冠霞帔,而是十分轻便的骑装。尽管如此,也难掩富贵。婚服整体是用真丝织就的,上面的图案用金线织成,辅以突厥珍贵的五彩神鸟羽毛制成的彩线,远远看去红得热烈,走近细看更能感受其流动细腻的质感。婚服的镶边用的是红狐的颈下毛,是整张狐皮中最柔软最珍贵的部分。


配饰也很有讲究。头饰不像中原那样华贵端庄,而是用了玛瑙的珠串,一颗颗切割磨得晶莹剔透,环在乐嫣头上,动作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额间点缀着一颗宝贵的青玉,说是在天上脚下的河边发现的,百年得此一颗。乐嫣的颈上胸前还有手腕上全是黄金配饰,红黄相配,既喜又贵气,一见便知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才有的服饰。



婚礼正式开始。阿诗勒隼从铺满鲜花的路上走向王帐,乐嫣在芍药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出帐后便看见他的脸庞,眉眼之中全是幸福和得意。芍药将乐嫣的手交予阿诗勒隼,阿诗勒隼牵着乐嫣走向王庭正中的祭坛。周围是突厥人民欢喜起哄的声音,乐嫣在铺天盖地的热闹中有些不知所措,阿诗勒隼察觉到她的紧张,握紧乐嫣的手深情望着她:


“别怕,有我。”


乐嫣安心一笑,与他携手,坚定不移地走在铺满鲜花的路上。


到了祭坛前,乐嫣学着阿诗勒隼的动作,单膝跪下,右手贴于胸前,望着前方祝祷的巫师,巫师嘴里念着她听不懂的祝祷词。


待巫师祝祷结束,阿诗勒隼用突厥语说了几句乐嫣听不懂的话,然后将头转向乐嫣对她说:


“我阿诗勒隼对天狼神起誓,今生唯爱李乐嫣一人,此身此心都是她。生死同裘,恩爱不疑。”


李乐嫣看着阿诗勒隼:“我李乐嫣对天狼神起誓,此生只有阿诗勒隼一人。天长地久,白首同心。”


二人念完誓言,在众人的见证下互相交换了腰带。乐嫣给阿诗勒隼系上一条由二人发丝绣成的鸳鸯腰带,阿诗勒隼给乐嫣的则是一条黄金巨蟒皮制成的腰带。礼成之后,在众人的祝福和起哄中,阿诗勒隼一把将乐嫣打横抱起进入王帐。


乐嫣害羞,虽然二人已有夫妻之实,但帐外有那么多宾客的情况下,她难掩尴尬和紧张。


阿诗勒隼将乐嫣放在床上,在她唇齿间留下深深一吻,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说:“我先去应付宾客,你若是饿了便唤弥弥她们给你送些吃食。今天可能回来得有点晚,等我。”


乐嫣的玉指摸着阿诗勒隼的脸颊,婚礼开始后她没有时间好好看看她的夫君,此时怎么也看不够。


“你可要快些回来。”


又是深深一吻,二人闭上眼睛享受着恋人香甜的气息。待帐外的人催着阿诗勒隼去喝酒时,他才恋恋不舍地从乐嫣身上离开。


没过多久,弥弥和芍药进入帐中为乐嫣换上寝衣,随后有一嬷嬷为乐嫣讲授晚上要如何服侍。乐嫣听得面红耳赤,心想着嬷嬷还不知道自己与阿隼两日前就做了夫妻。



待天色暗了下来,帐外的嘈杂声也偃旗息鼓,阿诗勒隼才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芍药和弥弥懂事地退下,将帐子拉得严严实实的。


乐嫣穿着一身轻薄的粉白色寝衣,十分合身,尽显乐嫣优美的曲线。所有配饰都摘了下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一眼便知阿诗勒隼喝醉了。他走近乐嫣,跟她一起并排坐在床边。阿诗勒隼伸着脖子凑在乐嫣颈肩,向她肆意吐露气息。


“我怕酒气熏着你,方才去清洗了一番。等很久了吗?”


“等你,再久都不算久。”


接下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省略部分见评论区)

  


等到天迷迷亮,阿诗勒隼才给自己和乐嫣穿好衣服,唤帐外守着的人进来打水梳洗。乐嫣已经累得不省人事,洁身后在阿诗勒隼怀中沉沉睡去,正午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醒来。



  


婚后的这些时日让李乐嫣觉得,草原上的生活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一千倍、一万倍。


平日里阿诗勒隼公务繁忙,要处理草原上诸多事宜。可就算再忙,他也会每天抽出时间陪乐嫣用膳,乐嫣则是兴奋地向他分享自己在草原上见到的新鲜玩意儿。比如在某处发现了从未见过的奇异的花朵,又或者芍药弥弥陪她散步时看见的天空中翱翔的雄鹰。乐嫣从未觉得,世界原来如此广阔。她以前一直活在四四方方的高墙之内,是阿诗勒隼带给她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自由。


  

一日,阿诗勒隼抱着还在睡梦中的乐嫣,在天色未明时带她骑马看日出。他把乐嫣裹得厚厚的,生怕吹着风冻着了。直到阿诗勒隼叫醒乐嫣,乐嫣才发现自己在一处高岗上,野望天低树。远处的地平线渐渐变得明亮,草原在一片金色中醒来。日出那刻,阳光瞬间铺满大地,照在乐嫣和阿诗勒隼的脸上,她回头望了望身后的男人,望着他眼中的辽阔、清澈和志在必得。


她望着这片丰饶的土地,望着起早放羊的牧民,望着远处的王帐,才明白自己不仅是阿诗勒隼的妻子,更是草原的可敦。她不能享受这无边的自由与辽阔而不付出任何,她必须成为阿诗勒隼的后盾,守护草原的安宁与太平。


“阿隼,谢谢你让我嫁给你。我会为你守护好这片草原。”


“我的嫣儿长大了。”

  


看完日出,二人信马悠悠回到王帐。乐嫣从那日起,便开始学着打理王庭的诸多事宜。


期间,阿诗勒隼变着法儿哄乐嫣开心,比如给她带回一只狡黠可爱的小雪貂,或者一窝浑圆雪白的小兔子,乐嫣繁忙之余,便逗逗这些小动物,陪它们说说话,倾吐自己对阿诗勒隼的思念。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从夏天走到冬天,乐嫣也在逐渐寒冷的北风中,学着如何做一位草原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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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八)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八)🚗


  


离宫后,凌不疑并未回府,而是向酒楼走去。


他在酒楼中一壶又一壶地喝着酒,起飞兄弟见状不敢阻拦。只有让他发泄出来,心离才不会那么痛苦。


凌不疑没想通,他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生生与乐嫣错过。他努力回想着,想到乐嫣离开时对他说他曾听见自己与李世民的对话,才猛然想起那日为搪塞皇帝而说的违心之话。莫不是这话被乐嫣听了去?后悔、痛心、无奈在他心里盘旋交织着。


来不及多想,酒精已经上头。他在盘算着就算绑也要将乐嫣绑走,哪怕她因此记恨自己一辈子,他也不在乎...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八)🚗

 

  

 

离宫后,凌不疑并未回府,而是向酒楼走去。

 

他在酒楼中一壶又一壶地喝着酒,起飞兄弟见状不敢阻拦。只有让他发泄出来,心离才不会那么痛苦。

 

凌不疑没想通,他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生生与乐嫣错过。他努力回想着,想到乐嫣离开时对他说他曾听见自己与李世民的对话,才猛然想起那日为搪塞皇帝而说的违心之话。莫不是这话被乐嫣听了去?后悔、痛心、无奈在他心里盘旋交织着。

 

来不及多想,酒精已经上头。他在盘算着就算绑也要将乐嫣绑走,哪怕她因此记恨自己一辈子,他也不在乎。

 

他不可能让乐嫣嫁与旁人。

 

 

自孤城城破已有十二年,乐嫣是他这十二年生命力,唯一的光亮。她那么纯洁,那么明媚,他拼尽全力也有守护自己心中唯一的美好。可世事难料,她竟要嫁与旁人了。

 

凌不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永远都差那么一点?差一点他就能查清孤城的真相,差一点他就能抓住乐嫣了。

 

  

离开酒楼时,已是倾盆大雨。盛夏的雨来得猛烈,来得突然,好像要将世间一切污秽冲刷干净。雨水卷着地面未曾消散的热气向上蒸腾着,让凌不疑的心情更加烦躁。

 

就在这时,手下来报说韩武在洛阳遇险,下落不明。凌不疑的酒劲顿时清醒了一大半。

 

“少主公,最后发现韩武的地点是洛阳,那里也是城阳侯的势力范围。我们要去一趟洛阳吗?”

 

凌不疑整理好纷乱的思绪,迅速从悲伤中抽离。他既已失去乐嫣,更不可能失去孤城的真相。

 

 

“即刻动身,前往洛阳。”

 

 

 

 

  

乐嫣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准备大婚要用的东西,她还要亲手为阿诗勒隼缝制一条腰带。

 

她听人说了突厥习俗,嫁娶之日,男女互换腰带,以示永结同心,生死同裘,百年好合。这种事情不好假手他人,于是乐嫣早早便开始亲手缝制。她绣工了得,但这条腰带却绣了拆,拆了绣,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直到迎亲前阿诗勒隼最后一次来探望她,她取下自己与阿诗勒隼的一缕头发,小心翼翼地缝制在腰带上,才终于心满意足。

 

迎亲定在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算算脚程,从长安出发到突厥王帐需半月,正好可以赶上突厥当地的吉日,两方一合计,便将迎亲的日子定在下月初六。阿诗勒隼说,虽然时间仓促,但应有的礼节万不可少,而且他答应过乐嫣要用最盛大的婚礼迎娶她。

 

他也确实做到了。

 

 

迎亲当天,十里红妆。牲酒赛秋社,箫鼓迎新婚,宗室大臣们座无虚席。出了宫门后,长安大街上更是万人空巷,百姓竞相遥望,一睹这两国联姻最盛大的婚礼。

 

乐嫣听说凌不疑因公务前往洛阳,没法观礼,心中一阵发酸后更多的是释然。

  

罢了,不让他看见也好,此去万里,便是山高水长。来日相见,已是他人之妇。

 

 

送亲队伍就这样一直走着,走过千山万水,终于进了突厥地界。一路上,阿诗勒隼为防乐嫣身体不适,准备了许多吃食,还让随行医官日日请脉,熬煮补药。芍药是陪嫁宫女,一路上跟着,乐嫣也不觉无趣。

 

行至王王庭的途中,许多牧民也前来观礼,想一睹这未来草原之母的风采。到了王庭,乐嫣便被安置在最大的帐中,里里外外全是仆从。乐嫣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好奇,原来长安之外的世界是这样的,草原如此辽阔。虽是夏末,却已秋高气爽。

 

赶路数日乐嫣显得疲惫,阿诗勒隼想进帐看望乐嫣,却被挡在外面。宫女和嬷嬷都说婚前夫妻不宜见面,恐不吉利。阿诗勒隼便只好隔着帐子说了好些话,待乐嫣回复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弥弥古丽是阿诗勒隼亲自指派来照顾乐嫣的仆从。她胆大心细,善良热情,与乐嫣一见如故。她向乐嫣和芍药讲了好多草原的故事,还有阿诗勒隼如何平定突厥内乱、登上汗位的英勇事迹,让乐嫣对未来的夫君更加爱慕。

 

如此休整了一下午,乐嫣感觉自己恢复了体力。晚膳之后便让弥弥古丽带着自己到处转转。

 

  

“弥弥,这附近可有溪流池塘,我想去沐浴。”

 

“可敦,您想沐浴吩咐一声便是,何必跑到外面去呢?要是出了事奴婢担待不起。”

 

“不会的,你与芍药都在,不会有事。我们也不去太远的地方,就在王帐附近如何?他们今日喝酒宴饮,吵得我头疼,正好找个地方清净清净。”

 

弥弥古丽虽感到为难,但又觉得公主远嫁草原实属不易,便只好答应。离了王帐,乐嫣与芍药在弥弥古丽的带领下向溪流走去。

 

  

草原的初秋不像别的时候那样静英英的。各种昆虫蛰伏了三季,像是被天狼神唤醒,共同引吭高歌,奏出一支热闹的交响曲。远处隐隐可见王帐的篝火,甚至隐约能听见众人推杯换盏,对月而歌的声音。月光明亮皎洁,在草原铺上一层薄薄的银霜。许多星星闪烁着,微明微暗,一阵轻轻的风似要将它们吹跑一样。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味,还有月亮那清冷如水的味道,似白线香行。

 

乐嫣将芍药和弥弥古丽二人留在离溪流不远的地方,自己坐在岸边,将脚伸下去试探河水的温度和深度。虽是夏末秋初,从雪山之巅留下来的溪水依旧有些许冰冷。待脚适应后,乐嫣便将衣裳逐一褪去,用溪水轻轻浇洗自己的身体,待自己完全适应温度后,再将全身浸入水中。

 

静水流深,乐嫣阖眼,享受着天地之间无人打扰的广阔与深沉。

 

 

 

阿诗勒隼从王帐中出来醒酒,走到小溪附近,看到芍药和弥弥古丽二人守在此处,便知道乐嫣也在附近。

 

“可敦呢?”

 

二人先是一惊,反应过来是阿诗勒隼时连忙行礼:“回可汗,可敦正在前面的溪中沐浴。”

 

机会难得,阿诗勒隼有意支开二人:“知道了,你们二人回帐中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芍药和弥弥古丽面露难色,却又不敢直接拒绝。芍药急中生智,说:“可汗,婚前几日新郎新娘不好见面,不大吉利。”

 

“这溪水虽浅,却暗含危险。我若不在,可敦出了事你俩担待得起吗?你放心,这里有我,我与你们公主两日后便成婚,还信不过我吗?”

 

芍药惶恐:“回可汗,奴婢不敢。”

 

“知道你没那个意思。你们且先回王帐,我待会儿将乐嫣带回去。那些婢子仆从正在领大婚的喜钱,若是去晚了便没有你二人的份儿了。”

 

 

(芍药和弥弥古丽内心os:虽然可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这个男人用钱贿赂我们诶!)

 

 

“多谢可汗,奴婢告退。”二人兴高采烈地小跑回去了。

 

 

支开二人,阿诗勒隼便向月下素练般的溪流走去。

 

 

……(省略部分见评论区)

  

  

两人在溪边又胡闹了许久,直到凉风吹得乐嫣开始打喷嚏,二人才穿好衣服,阿诗勒隼背着乐嫣向王帐中走去。

 

到了王帐时,乐嫣已经趴在阿诗勒隼背上沉沉睡去了。芍药与弥弥古丽见状相视一笑,心下了然。

  


  

  

七分糖奶茶双倍布丁

【隼嫣+疑嫣】游园梦(七)

“相逢莫厌醉金杯,别离多,欢会少。”


(七)


深夜,凌府。


凌不疑端坐在书房,手中揉捏着刚刚得到的密保,上面说孤城当年的传信官韩武已经找到,正在快马加鞭将他送回长安。


“出城了吗?”凌不疑问道。


“谁,谁出城了?”阿飞不明就里。


阿起朝旁边的阿飞翻了一个白眼,回答道:“少主公,阿诗勒隼一行人一早便出发回突厥了。”


“如此便好。派人一路盯着,尤其是阿诗勒隼与凤阳宫。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少主公,属下还有一事禀报。昨日阿诗勒隼邀永安公主一同于城南夜游……...

“相逢莫厌醉金杯,别离多,欢会少。”



(七)

 

深夜,凌府。

 

凌不疑端坐在书房,手中揉捏着刚刚得到的密保,上面说孤城当年的传信官韩武已经找到,正在快马加鞭将他送回长安。

 

“出城了吗?”凌不疑问道。

 

“谁,谁出城了?”阿飞不明就里。

 

阿起朝旁边的阿飞翻了一个白眼,回答道:“少主公,阿诗勒隼一行人一早便出发回突厥了。”

 

“如此便好。派人一路盯着,尤其是阿诗勒隼与凤阳宫。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少主公,属下还有一事禀报。昨日阿诗勒隼邀永安公主一同于城南夜游……”阿飞这个没眼力见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不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为何不早说?”

 

“昨日您在军营操练,今晨一早便开始忙韩武的事,没寻着机会跟您说……”

 

“那便下去领十军棍吧,阿起盯着他,不许手下留情。”

 

“为什么倒霉的又是我啊?”阿飞哭丧着脸去领罚了。

 

凌不疑又想起阿诗勒隼对他说的一番话,和乐嫣当日在宫门口的态度。苦涩、不甘和占有欲充盈他的心中。

  

  

乐嫣,我怎么看不透你?你在逃避什么?

 

  

“传令进宫,说我许久未与皇后娘娘说话了,明日进宫与她一同用晚膳。”

 

 

  

  

阿诗勒隼离开的第一天,乐嫣觉得他把自己身上的某一些部分一起带走了。乐嫣生怕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满船清梦。芍药察觉到公主的失落,变着法儿哄乐嫣开心,可是怎么都哄不好。乐嫣食欲不振,只有下午吃了点藕粉糖糕,其余一整天都未进食。

 

阿隼,不知道你走到了哪儿了?可有好好吃饭?你也会像我一样望着天狼星思念吗?

 

 

 

第二日一早,凌府便差人送信说凌不疑回来陪皇后一同用膳。芍药将这消息告诉公主时,也未见乐嫣有多开心。

 

“公主当真是有了旁人就忘了凌大将军了。唉,奴婢可真是要替凌将军叹一口气了。”

 

“又在胡说,凌将军都说了,与我只是兄妹之情。再说,我有阿隼了,怎可与旁人纠缠不清。你去向阿娘说,我今日身体抱恙,便不陪她用膳了。”

 

“可是皇后娘娘和凌将军会担心的。公主要不还是去一下?”

 

“那好吧,阿娘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既是家宴,乐嫣只是日常妆扮,但也难掩姿色,更显平易近人。

 

宣后与凌不疑先行落座,乐嫣姗姗来迟,与凌不疑相对而坐。

 

“数日不见,怎的这般憔悴?”凌不疑看见乐嫣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到。

 

“许是近日暑热渐盛没有胃口,吃得少了人便看着没有精神,不过没什么大碍。”

 

“乐嫣,你需得好好照顾自己,皇后娘娘和我才能安心。”

 

“多谢子晟哥哥关怀。”

 

宣后瞧着二人对话,隐隐感觉到乐嫣心情的变化。她对凌不疑似有了一分疏离,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不似从前那般爱慕和娇羞,而是隔着一道什么,生出了距离感。

 

凌不疑不如女娘那般心细,一顿晚饭下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自己也暗暗高兴,阿诗勒隼走后乐嫣跟平常一样,对自己敬爱有加,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他不知道的是,乐嫣已经与阿诗勒隼私定终身,而自己却沉浸在与乐嫣重修旧好的快乐中。

 

这不怪他。乐嫣无意间的一颦一笑,一句嬉闹,总会牵动着他的心肠,让他在其中自动忽略掉乐嫣情绪的变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从春末来到了盛夏。乐嫣日复一日等着阿诗勒隼归来的消息,在一次次失望与希望之间,爱意蔓延每个夏夜。

 

长安荷花盛开的时候,她终于收到了阿诗勒隼的消息。

 

 

  

今日端午,宫中设宴。

 

一大早李世民就收到边疆来报。吐谷浑军队与李唐边界流民爆发冲突,流民伤亡惨重。吐谷浑怕李唐追究,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赌他李世民登基不久国库虚空兵力不足,一时不敢将吐谷浑怎么样,李世民只好认栽。谁料李世民派遣使者去吐谷浑,使者竟被当场扣下,吐谷浑联络漠南漠北二王拒缴当年岁贡,并扬言从此以后不受大唐钳制。

 

李世民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宴席开始前还跟凌不疑在御书房商量应对事宜。

 

“子晟,你怎么看?”

 

“臣认为,大漠与吐谷浑相隔千里,中间是突厥腹地。就算大唐不出手,阿诗勒隼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任由两国联盟。而且臣听闻今年两国春旱严重,收成不足,想来漠南漠北二王也是想跟着吐谷浑搏一次,逃了今年岁贡。”

 

“这些朕也知道。虽说大漠和吐谷浑不足为惧,但如今国库空虚,朕是怕贸然用兵劳民伤财啊。”

 

“若陛下信臣,陈自请领兵十万,三月内定当平此叛乱。”

 

“动不动就打仗,你一年打那么多次丈,周边国家都要打一遍才开心是不是?你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也得为我和皇后想想。再说了,能不动兵就不动兵。”

 

“陛下要想不动兵,臣却有一计。突厥既然夹在三国之间,实力强悍,在诸国之中有话语权,可请突厥可汗阿诗勒隼帮忙应对。只不过这样一来,阿诗勒隼的势力又将壮大,请神容易送神难。且不知他会开出怎样的条件,不知陛下能否接受。”

 

“这阿诗勒隼确有过人之才,倘若能不费一兵一族就能平定此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远水解不了近渴,大唐对于西北到底也是鞭长莫及啊!快,速速拟旨,邀突厥可汗前来一叙!”

 

正说着,门外突然来报。

 

“报!陛下,突厥可汗来信,说自己听闻吐谷浑和大漠之变,于数日前出发前往与陛下商议对策。眼下已到长安城外,可随时召见。”

 

“瞧,圣旨还没下,他就先来了。”

 

“陛下,臣觉得有些不妥,还等臣探明究竟后陛下再行决断。”凌不疑隐约觉得来者不善。

 

“他既然敢来到长安,便是有了对策。先传他进宫。”

 

“臣遵旨。”

 

 

 

阿诗勒隼进宫时晚宴即将开始,李世民便请阿诗勒隼一同用膳,待晚宴结束后再共谋事宜。

 

乐嫣早早就落座,想着早点吃完早点回寝殿歇息。近日天气燥热,乐嫣实在不愿离开自己清凉的寝殿。

 

郁热神倦之际,乐嫣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抬头一看,发现跟在李世民身后的,正是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阿隼?阿隼怎么会在这里,还跟阿耶一处?

 

来不及多想,乐嫣便沉浸在与恋人重逢的快乐之中,眼中早已满含泪水。

 

阿诗勒隼也看到了乐嫣。她从乐嫣眼前走过的时候,看见了乐嫣楚楚动人的双眼。

 

小兔子,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他向乐嫣颔首,这一举动让乐嫣感到心安。待宴席开始后,二人眉目传情,丝毫没有引起重人注意。

 

 

酒过三巡后,阿诗勒隼突然起身,以草原的礼节单膝下跪,右手贴于左胸。

 

“陛下,我阿诗勒隼以突厥可汗的身份向您提亲,迎娶永安公主李乐嫣。”

 

众人被阿诗勒隼这一举动搞得措手不及,面面相觑。凌不疑瞪大眼睛,先看了看阿诗勒隼,又观察了李世民和皇后的反应,最后将目光落到同样不可思议的乐嫣身上。

 

李世民望了一眼宣后,见宣后眼中全是拒绝,便想起日前自己答应皇后的话。

 

“可汗先请起,小女乐嫣能得可汗赏识,是她的荣幸。但我与皇后膝下就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平日里对她骄纵惯了,和亲这种事情,还得问问小女的意见。”李世民看着乐嫣,见她正盯着阿诗勒隼失神,开口问到:“乐嫣,你与阿耶说说,可愿嫁草原?你若不愿,没人可以强迫你。”

 

一时间,阿诗勒隼、李世民、凌不疑、宣后都望向乐嫣,等着她的回答。

 

 

我真的要嫁娶草原,嫁给阿诗勒隼了吗?乐嫣心里想着,一时间情绪矛盾复杂。她既不愿远离阿耶阿娘,也想同阿诗勒隼在一处去看广阔天地。两相权衡着,低头深思,沉默寡言。凌不疑也紧张着乐嫣的反应,屏住呼吸。

 

 

阿诗勒隼对乐嫣的反应很吃惊。

 

她犹豫了吗?她在犹豫什么?

 

 

李世民见乐嫣迟迟不肯发话,便对阿诗勒隼说到:“可汗快请起,小女今日也累了,先让她回去想一下,此事容后再议。”

 

阿诗勒隼依旧单膝跪在地上,迟迟未起身。他望着乐嫣,眼里全是不解。待乐嫣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之际,见到少年眼中的清澈与坚定,与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差别无二。柔情似水的眼神,盯得乐嫣喘不过气来。最后,她下定决心,起身走到李世民跟前,同阿诗勒隼一同跪下。

 

“回陛下,乐嫣愿嫁草原,守护大唐与突厥的和平。”

 

阿诗勒隼望着乐嫣,心中松了一口气。

 

“既然乐嫣发话,那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了。”

 

凌不疑心中顿时五雷轰顶,山崩地裂。

 

 

 

散席后,阿诗勒隼随李世民和凌不疑来到御书房。刚进门便行礼单膝跪下。

 

“今日恕在下唐突,贸然向公主提亲。”

 

李世民连忙上前扶起阿诗勒隼:“可汗请起,突厥与大唐邦交已久,两国联姻亦是情理中的事。”

 

“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对乐嫣好。在下对公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从今往后,定当如您和凌将军般对她加倍疼爱。”阿诗勒隼说着,望了凌不疑一眼。

 

凌不疑胸中是无名的怒火。痛苦、失落、嫉妒、无奈交织着,让他已经无法静下来想应对之策。

 

“陛下放心,臣以后定当成为大唐的左膀右臂,此番吐谷浑与大漠之事,悉数交与我处理便可。”

 

“可汗有心了。”李世民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凌不疑:“天色不早,可汗先回去,来日再商量大婚事宜。”

 

 

待阿诗勒隼离开后,李世民才坐下来按着太阳穴,回想今日发生的一切。

 

“陛下,万不可送公主前去和亲,请您收回成命。”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我本想着乐嫣若不肯,朕便回绝了他,可谁知乐嫣亲口应下,朕也不好食言啊。”

 

“陛下,乐嫣身体羸弱,草原条件艰苦,此去和亲,只怕凶多吉少啊!”

 

“朕又何尝不知?你看那阿诗勒隼,分明是有备而来。他的目标难道只是一个乐嫣吗?朕是怕他这次尝到了甜头,日后不好约束啊。”李世民闭着眼睛。“不过他倒懂得如何投机取巧,既然他能化解吐谷浑和大漠之乱,姑且信他。待来日他若生出野心,再收拾也不迟。子晟,记住朕的一句话,要么蛰伏待机,要么一战定乾坤。”

 

“可是陛下……”

 

李世民打断凌不疑:“好了,莫要再说了。朕看乐嫣对那阿诗勒隼也并非无情无义,想来二人婚后也会和和美美。朕乏了,你且先退下吧。”

 

凌不疑哑口无言,只好告退。

 

 

  

阿诗勒隼从李世民宫中出来,便看到在宫外等待的乐嫣。乐嫣看见阿诗勒隼,扭头就跑,阿诗勒隼连忙跟上抓住乐嫣。

 

“乐嫣!乐嫣!”

 

“你放开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待我回来便向你阿耶提亲。”

 

“我……我不想去草原。”乐嫣想到嫁去草原便要与自己的亲人分离,与长安分离,留下了委屈和不舍得泪水。

 

阿诗勒隼见乐嫣情绪不佳,将她用力抱在自己怀中,贴着她的耳朵哄道:“小骗子,之前那么想要跟我回草原,怎么突然反悔了?”

 

乐嫣要被阿诗勒隼铺天盖地的温柔淹没,在他的怀里抽抽嗒嗒地说:“我……我舍不得……阿耶和阿娘……”

 

阿诗勒隼继续哄着:“你若想他们了,我便常带你回来看看。你我今后也要生儿育女,为人父母。小兔子,你不可能一辈子不长大呀。”

 

“……我才及笄数月,便要远嫁,你就不容许我犹豫一番嘛……”

 

“好~”阿诗勒隼轻轻拍打着乐嫣的后背:“乐嫣,等你我成婚,这诺大的草原便是你的家。你不是向往自由吗,以后我就是你的知己,你的依靠。”

 

二人又说了许多话。阿诗勒隼对乐嫣讲,到了草原后,春天带她骑马射箭,夏天去山上抓萤火虫,秋天一起去泡温泉,冬天就窝在帐中烤羊奶喝。他像乐嫣描绘着婚后的生活,他答应她,会陪她一一实现。乐嫣送阿诗勒隼来到宫门口,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别。待阿诗勒隼的背影消失在城外的黑暗中,乐嫣才转身离去。

 

  

 

行至凤阳宫门口时,乐嫣看见了等在宫外的凌不疑。他的眼睛铺满了阴郁,眉头紧锁,眼神凌厉,看得乐嫣发怵。刚想要上去问安,便被凌不疑一把扛起向宫外走去。

 

“子晟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乐嫣被他扛着不敢乱动,生怕自己摔了下来。凌不疑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继续抗着她往宫外走去。乐嫣急了,朝着他又踢又打。

 

“凌子晟!凌不疑!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放开我!”

 

“带你走。”凌不疑冷冷地回应着她,丝毫没有放慢脚下的动作。

 

乐嫣感到害怕,他从未见过凌不疑如此疯狂。一时情急,对着凌不疑肩头重重咬了下去。凌不疑一时吃痛将乐嫣放下,拉住乐嫣的双臂防止她逃脱。

 

“乐嫣,你若不想嫁阿诗勒隼,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乐嫣被他抓痛,努力想摆脱凌不疑:“子晟哥哥,和亲之事岂能你我二人说了算。况且阿耶已经在众人面前应下此事,若你我二人离开便是抗旨。”

 

“我不怕抗旨。乐嫣,你只需回答我一句话,愿不愿因跟我一起离开?”凌不疑痴痴地望着乐嫣,期待着她肯定的回答。

 

“你抓疼我了……”凌不疑见状,立马将乐嫣放开。乐嫣连忙后退两步。

 

“子晟哥哥,阿隼对我确实很好,他是值得乐嫣托付终身之人。乐嫣嫁他并非出于两国邦交考虑,我是心甘情愿嫁他。”

 

凌不疑听着乐嫣的回答,心如刀绞:“那我呢?我们算什么?”

 

乐嫣疑惑地望着凌不疑:“你既已在父皇面前承认我们只是兄妹之情,乐嫣对你自然也只有兄妹之情。乐嫣敬重你、仰慕你,你是对乐嫣最好的兄长。这些时日我也想明白了,从前乐嫣觉得你是大英雄,可以无时无刻保护我,乐嫣误将这种情感当作男女之情。可是我每次在你面前,都显得那样笨拙,总约束着自己要说什么话才能得体有分寸。但我跟阿隼在一起可以完全不顾这些。与他在一起时,我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乐嫣,你想要自由,我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明日便向圣上提亲,你不要嫁与阿诗勒隼好不好?”

 

乐嫣惊讶于凌不疑对自己竟有如此情谊,惊讶之际又感到害怕。“子晟哥哥,你若真为乐嫣着想,便放下自己的执念吧。我既已放下,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往后,乐嫣还当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我们还像从前那般。”

 

“从前?”凌不疑冷笑:“我们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既然回不去,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乐嫣说完,向凌不疑行礼,转身离开,留凌不疑一人在原地伤感。

 

 

乐嫣,我绝不会让你嫁与旁人,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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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发车,今明天就能发出来

    (然后开启草原篇,大概有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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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六)

“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

  

(六)


李乐嫣从未想过,身为公主的她有一天竟在长安街上拉着男子的手狂奔。


她一只手被阿诗勒隼紧紧牵着,一只手提起裙子,两人就这样,穿过长安的大街小巷、穿过喧闹鼓盆的酒肆、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后是紧追不舍的侍卫。


她被阿诗勒隼牵引着,将全身全心交给他,她不知道阿诗勒隼将带她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还要跑多久才能停下来。她就这样看着阿诗勒隼近在咫尺的背影、看着他不时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少年笑意、看着他在空中飞扬的发丝。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

“撩乱春愁如柳絮,悠悠梦里无寻处。”

  

(六)

 

 

李乐嫣从未想过,身为公主的她有一天竟在长安街上拉着男子的手狂奔。

 

她一只手被阿诗勒隼紧紧牵着,一只手提起裙子,两人就这样,穿过长安的大街小巷、穿过喧闹鼓盆的酒肆、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后是紧追不舍的侍卫。

 

她被阿诗勒隼牵引着,将全身全心交给他,她不知道阿诗勒隼将带她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还要跑多久才能停下来。她就这样看着阿诗勒隼近在咫尺的背影、看着他不时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眼睛、看着他眼中的少年笑意、看着他在空中飞扬的发丝。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小,阿诗勒隼带着她拐进一条巷子里,乐嫣才拉住阿诗勒隼示意他停下来。

 

乐嫣喘着大气,上次这样无拘无束地疯跑还是凌不疑带着她在御花园中戏弄宫人,引得仆从惊吓连连,生怕这两位主子磕着碰着。

 

 

“才跑了多久,这就跑不动了?”

 

“我…我只是…只是太久没动了,前些天还…还病了一场,体力不支罢了。”

 

“你病了?何时的事?”阿诗勒隼听乐嫣说着,心里开始后悔刚才带她这样疯跑。

 

“早就无碍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着吗。”乐嫣说着,左右转了一圈。“不过还是不能过于劳累。”

 

“你们大唐女子弱柳扶风的,不像我们草原女子,便是绕着长安城跑个十圈,也不会喊累。”

 

“草原?阿隼,你与我说说,草原是什么样的?”

 

“草原啊……春夏草长莺飞,水土丰沃,草比人还高,成片的牛羊在草地上吃草,还有从天上上留下来的雪水汇入河流,远远望去,九曲回肠。秋冬则是一望无际的白,天地之间全是白色,人在其中更能感到自己的渺小。”

 

“草原这般辽阔吗?我从未去过,先前子晟哥哥说下次带我去,不过现下看来怕是没机会了……”

 

乐嫣眼中闪过的一丝失落被阿诗勒隼捕捉到:“你若喜欢草原,跟我一起回去如何?”

 

“我是大唐公主,怎可与你一起去草原?”乐嫣惊讶地反问。

 

“这简单。你嫁与我,便是我的可敦。以后这西北边的草原全是你的。”阿诗勒隼嘴角勾着,却被乐嫣认为他在拿自己打趣。

 

“你这人说话怎可如此轻浮。两国联姻是大事,岂能你我私下决定。”

 

“那若我向你父皇求婚,你可愿嫁我?”

 

“不愿。”乐嫣赌气回怼。

 

 

突然,附近又传来追兵的声音。阿诗勒隼迅速拉着乐嫣躲进一个角落,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护住乐嫣。乐嫣从未与男子如此亲近,哪怕是私下里与凌不疑在一处,也从未有过逾矩的行为。现下与阿诗勒隼这般贴近,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因狂奔而起伏的胸膛,一时紧张又害羞,低下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阿诗勒隼见追兵为发现,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乐嫣,雪白的皮肤偷着绯红色,可爱得紧,见乐嫣低头没注意,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眼中全是柔情。待乐嫣抬头对上他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一时不知所措,从阿诗勒隼怀中挣脱出来。

 

乐嫣假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追兵已经被甩开了,我们走吧。”乐嫣望了望阿诗勒隼,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子,来到大街上。

 

乐嫣心不在焉地四处逛了逛,注意力实则全在身后的阿诗勒隼身上。走着走着,二人来到了御品阁门口,乐嫣想着上次出宫说要给芍药裁身新衣,于是二人进了御品阁。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乐嫣花了眼,她逛了一会儿,相中一件素色绸缎,上面绣有粉色的花朵,与四月春意正合。一男子从里间走出来,是这家店的老板。乐嫣便吩咐他用此绸缎制衣。老板询问乐嫣穿衣之人的身形尺寸,乐嫣便说此人与自己身形相似,量自己便可。

 

阿诗勒隼怎么肯。抢过老板手中的软尺,对乐嫣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来吧。”

 

乐嫣小声嘀咕:“可你不也是男的吗……”

 

“那不一样,你一未出阁女子,怎可让陌生男子量体裁衣。”

 

阿诗勒隼拉着她往里间走去,乐嫣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又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

 

 

高大的屏风将二人与外界隔开,形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里间的帘子是粉紫色的,老板大概是觉得这样的颜色更能吸引女孩子注意。

 

阿诗勒隼拿着软尺,准备给乐嫣量尺寸。他先是双手环住乐嫣的腰身,拉开软尺,在乐嫣小腹前面停留。待记下尺寸后,双手向下游移,来到臀部附近,重复前面的动作。阿诗勒隼比乐嫣高出一个头,乐嫣只及他的肩头,量尺寸时需要俯身。于是他将自己的头靠近乐嫣颈间,量好尺寸后故意恶作剧朝她颈中吹了一口气。乐嫣被他逗得身上痒痒,下意识后退一步,想逃离这逐渐升温的气氛。

 

“别乱动,还没量完呢。”

 

阿诗勒隼向前一步,抬起乐嫣的双臂,开始量上身的尺寸。

 

双臂量完后,阿诗勒隼双手从乐嫣腋下绕过,拉开软尺环住乐嫣,在乐嫣胸前停下。乐嫣被他盯得脸越发滚烫。

 

“你干嘛老这样看着我?”

 

“看你好看。”

 

“……量好了吗?”

 

“还没有。”

 

“你快点……”

 

“你再乱动,又要重新量过了。”

 

时间从未过得如此漫长。乐嫣想离阿诗勒隼远些,这样他就不会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阿诗勒隼不经意碰到的地方,好像在她皮肤上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乐嫣无处遁形。

 

阿诗勒隼故意将这一过程无限拉长,好让他看清乐嫣扑闪着的睫毛,看清她软乎乎的脸蛋儿,看清她微微张开欲言又止的小嘴。他看得入迷,双手环住乐嫣的腰将她抱入怀中,一枚滚烫炽热的吻落在了乐嫣额间。

 

乐嫣被他突然的举动整懵了,待阿诗勒隼的唇离开乐嫣,她定定地抬头与他对视,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乐嫣一把将他推开,提着裙子从里间跑了出去。

 

“别跟着我。”

 

阿诗勒隼紧随其后,拉住乐嫣的小臂想让她停下。

 

“乐嫣,你听我说。”

 

“我才不要理你。”

 

 

二人刚出门就遇见之前的护卫,乐嫣让护卫挡住阿诗勒隼不得靠近,自己在一队护卫的跟随下小跑着回宫了,留下阿诗勒隼待在原地。

 

乐嫣一边走着,一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想着阿诗勒隼真是太轻浮了,怎么能不由分说就突然亲自己。一边埋怨,一边不由自主地回想阿诗勒隼的嘴唇落在自己额间的触感。唇间滚烫,与自己肌肤相触时又有些酥麻,他并没有很用力,只是轻轻地在她的额间点了一下,待吻结束后,额间又有一丝冰凉。

 

乐嫣现下又气又恼,但内心深处却涌出悸动和渴望。她想着和阿诗勒隼再见面是什么时候,想着下次见面要说什么话,想着想着,便后悔这么早就回宫了。

 

 

 

在回凤阳宫的路上,乐嫣遇见了给皇后请完安的凌不疑。

 

“子晟哥哥,你怎么在此处?”

 

“今日陛下宴请突厥可汗,散宴后我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说了会儿话。”

 

“哦……突厥可汗啊……”乐嫣说着,眼神开始不自觉地躲闪漂移。

 

“怎么,你后来找过他吗?”凌不疑察觉到乐嫣的异样,又回想起白天在阿诗勒隼手上看到的玛瑙手串和阿诗勒隼离开时的一番话,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我……对不起子晟哥哥,我没听你的话,那日我亲自上门去向他道谢了……”

 

“乐嫣,我与你说过,此人城府深重,需得加倍防范,万不可接近此人。”

 

“可是我觉得他不像你说的那样……”

 

“乐嫣。”凌不疑打断乐嫣的话:“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

 

“我不是要训你,我只是不愿意你受到伤害。”

 

乐嫣想到那日在殿外听到的阿耶与凌不疑的谈话,心里一阵委屈和心酸:“你若不愿我受到伤害,那就离我远点吧。”说完,便从凌不疑身边走过。

 

“乐嫣,你怎么了?”凌不疑拉住乐嫣的小臂。

 

“子晟哥哥,乐嫣从小敬你为兄长。但是我也长大了,我能分辨哪些人是可信之人。阿诗勒隼的事情,我自有分寸。”说完,乐嫣甩开凌不疑的手,走回凤阳宫。凌不疑望着乐嫣的背影,怅然若失,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阿诗勒隼,决不能再留在长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几日,乐嫣又开始茶饭不思,满心满眼都是与阿诗勒隼相处的画面。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他好看的眉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他说话逗趣时的一颦一笑。蚀骨的思念,在乐嫣发觉前,已经蔓延到她身上的每个角落。

 

芍药见状询问乐嫣:“公主可是又在想凌将军了?”

 

乐嫣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我才不是。芍药,我想清楚了,自从那日我在殿外听了阿耶和子晟哥哥的谈话,我觉得我与他真的有缘无分,我也该找一位真心疼爱我的夫君。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发现自己见到子晟哥哥的时候没有了以前那种感觉,也不会为他那日在阿耶面前的决绝而难过了。”

 

“公主可是有心仪之人了?”

 

“你猜。”

 

“奴婢猜,是那位少年可汗。”

 

“芍药,还是你最明白我。”

 

“可是公主与他相识不过短短数日,怎知他就是能托付终身之人?”

 

“我也不知道,但我跟他在一起时真的很开心,这不算吗?”

 

“奴婢觉得,公主还是要多等等。”

 

“那好吧,且等过一段时日再看。”

 

 

 

几日后,阿诗勒隼递消息去凤阳宫,想邀请乐嫣三日后申时一同游湖。乐嫣望着阿诗勒隼用歪歪扭扭的汉字写的纸条,有趣又欢喜。

 

“那位可汗又约公主出去啦?”芍药看穿乐嫣的心思,打趣问道。

 

“什么叫又?我最近经常与他在一起吗?”

 

“算上那日宴饮和围猎,公主与他见了有三四回了吧?”

 

“……我一公主与外男频繁见面确实不妥,那便不去了吧。”乐嫣嘴上说着不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三日后穿什么衣裳了。

 

 

到了约定那日,乐嫣早早起来穿上自己最喜欢的粉色抹胸裙,上身是藕粉色的纱衣,白色浮纹的裙带从胸间垂到小腿前。乐嫣身材纤细,这套裙子更是衬得她弱柳扶风,腰肢盈盈一握。依旧是兔耳朵样式的发髻,三条长长的珠玉从发髻后向下垂下,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耳间是温而泽的珍珠耳环,珍珠是上等佳品,白里透粉。

 

 

阿诗勒隼一早就在朱雀大街等待乐嫣。等待女孩就像等待一块绿洲,等待春天复活。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听见那让他日思夜想的声音唤他:

 

“阿隼!”

 

阿诗勒隼回头,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望见乐嫣眼里停泊的万家灯火。人潮如织,他只看得见她。

 

“那日惹你生气,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阿诗勒隼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朝乐嫣走去。

 

“你若再那般唐突,我就真的再也不见你了。”

 

“我们草原男子就是这般,想做什么便做了,从不瞻前顾后拖泥带水,学不来你们中原人的弯弯绕绕。”

 

“你今日邀我前来,可是为何?”

 

“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跟我来!”

 

阿诗勒隼拉着乐嫣的手就要走,乐嫣拽住他,眼神示意他自己身后有侍卫。阿诗勒隼走过去对乐嫣身后的侍卫说,他是突厥可汗,今日邀公主一同游玩,子时之前一定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回宫,让他们自己到处逛逛,子时在宫门口等着便是。

 

支开了侍卫,阿诗勒隼牵着乐嫣往城南的荷花池走去。

 

 

时值五月,池塘中大片的荷叶之间藏着硕大的花苞,含苞待放。周围人烟稀少,只能听见池塘中静水暗流的水声,还有窸窸窣窣的知了声。虽是初夏的夜晚,但仍有丝丝凉意。

 

阿诗勒隼领着乐嫣上了一叶小舟,轻舟微晃,乐嫣一时占站不稳,不小心扑在阿诗勒隼身上。他顺势向后坐在舟中,将乐嫣圈在怀里。

 

“别动,小心船翻了。”

 

乐嫣只好背靠着阿诗勒隼,任由他轻轻环抱住自己。待二人安定后,阿诗勒隼抄起两边的桨,与乐嫣一同泛舟湖中。

 

微波涌动,船过留痕。借着月光,乐嫣抬头看见身后的阿诗勒隼,他还是如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好看。小舟缓缓走着,荷叶拂过二人,留下清香。荷叶间似有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与美同舟,月下夜游。我看人间最美好之事,也不过如此了。”

 

“阿隼你看,天上好多星星。”

 

二人抬头,满天星光。月光洒在乐嫣身上,整个人似披了一层银光,更显动人。

 

“你看那儿,是我们的天狼星。”阿诗勒隼指着,乐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天狼星?有何说法吗?”

 

“传说天狼神就住在天狼星上,世世代代保佑突厥百姓。当天狼星闪动时,可对天许愿,天狼神若听见,会帮那人实现愿望的。”

 

乐嫣听着阿诗勒隼的话,好奇地看着那颗天狼星。突然,她看见星星闪动,激动地扯了扯阿诗勒隼的手臂。

 

“阿隼你看!它动了!”乐嫣立刻合掌与胸前,虔诚地闭上眼许愿。阿诗勒隼看着乐嫣,用突厥人的许愿手势做给乐嫣看。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阿诗勒隼温柔地看着乐嫣。

 

“不告诉你。”乐嫣回头看了一眼乐嫣,然后安心地躺在他的坏里。“那阿隼许了什么愿望呀?”

 

“我对天狼神说,让我与大唐小公主永远在一起。”

 

“那……天狼神答应了吗……”

 

阿诗勒隼低头对上乐嫣的目光,轻轻将环在乐嫣腰上的双手抽出,乐嫣侧过身,阿诗勒隼顺势侧压在乐嫣身上,滚烫的唇轻轻贴在乐嫣唇上。待乐嫣反应过来,推开阿诗勒隼后说道:“你怎么又突然亲我……”

 

阿诗勒隼的手掌摩挲着乐嫣的脸颊,伸进乐嫣的发中,轻声问:“可以吗?”

 

得到乐嫣肯定的回答后,阿诗勒隼吻得更深,似要窃取乐嫣口中的所有空气。吻了一会儿,乐嫣喘着气大力推开他。“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不想与我再多待一会儿吗?”

 

“回去晚了阿娘会担心……”

 

“乐嫣,我明日便启程离开长安了。”

 

“你这一去要多久?怎么这般紧急?”乐嫣被这突如其来的离别弄得紧张起来。

 

“突厥出了点事,需要我回去摆平。我答应你,事情一结束我就回来向你阿耶提亲,我会用最盛大的婚礼接你回草原。”

 

乐嫣又伤心又失落,眼中渐渐聚满了泪水:“我不信。再说,谁说我要与你回草原了?”

 

“你不愿吗?”阿诗勒隼贴近乐嫣耳朵对他说:“刚才天狼神说,许我与你永远在一起。”

 

“那你一定要快些回来,不然我就不等你了。”

 

“好~我答应你,一定快些回来。”

 

二人又这样耳鬓厮磨了许久,等到月升中天,阿诗勒隼才送乐嫣回宫。两人在宫门下钥之前又依偎了许久,说了好些话。等到城门不得不关闭,乐嫣隔着即将闭合的门缝望见阿诗勒隼那明亮坚定的眼睛,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回到凤阳宫,又是一夜辗转反侧。

 

 

 

阿诗勒隼回到驿馆,正巧撞见要外出寻他的穆金。

 

“如何,都打点妥当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

 

“那好,明日一早便出发。”

 

“隼,你明知道只是有人故意引我们离开长安,为何还要顺着人家的计谋走?”

 

阿诗勒隼玩味地摸了摸手上的玛瑙珠串,心计深沉地说:“凌将军既然想调虎离山,那我们便陪他唱一出双城记。吩咐下去,我与契丹可汗许久不见,待我回到突厥,还望他前来一叙。”

 

“是。”

 

穆金离开后,阿诗勒隼又对着手上的玛瑙珠串端详了许久。

 

 

 

乐嫣,你一定要等我。

 

 

 

ps:俺也是第一次写同人文,有什么不好的不合理的地方还希望大家不吝赐教!

  

下一章兔子就要虽阿隼回草原啦!然后二人就开始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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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五)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五)


晚膳后,李世民在宫中召见凌不疑。


“子晟,你今日去驿馆见阿诗勒隼,情况如何?”


“回陛下,阿诗勒隼今日与吐蕃使者起了冲突,在驿馆中伤人。驿馆各部的使者畏惧他的威严,对他唯马首是瞻。臣担心长期以往,突厥势力逐渐壮大,若阿诗勒隼生了野心,恐对大唐不利。”


“你可曾敲打他?”


“他对臣比较恭敬,言语之间没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只是这人深藏不露,又懂得如何伏低做小,一时之间倒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那便在三日后的宴席上看看,看他阿诗勒隼...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五)

 

晚膳后,李世民在宫中召见凌不疑。

 

“子晟,你今日去驿馆见阿诗勒隼,情况如何?”

 

“回陛下,阿诗勒隼今日与吐蕃使者起了冲突,在驿馆中伤人。驿馆各部的使者畏惧他的威严,对他唯马首是瞻。臣担心长期以往,突厥势力逐渐壮大,若阿诗勒隼生了野心,恐对大唐不利。”

 

“你可曾敲打他?”

 

“他对臣比较恭敬,言语之间没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只是这人深藏不露,又懂得如何伏低做小,一时之间倒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那便在三日后的宴席上看看,看他阿诗勒隼对大唐到底有无二心。”

 

“是,臣遵旨。”

 

正事说完,李世民放下了严肃的表情,走近凌不疑。

 

“子晟啊,你年岁的不小了,朕多次催你娶妻,你一直未曾应允。眼下朕问你,可有心怡之人?”

 

“回陛下,臣还年轻,需要历练,现下不是娶妻生子的时候。”

 

“你还不是娶妻生子的时候啊?与你一般年岁的人,早就娶妻生子,孩子都会说话了。你这个样子,让朕怎能不着急?你若无后,朕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霍兄?”

 

“舅父早丧,臣幸得陛下养育才能有今日的一切。臣只想完成霍将军遗愿,为陛下效力,守护大唐。儿女之事,从不在臣的规划当中。”

 

李世民又生气又无奈。“你若不娶妻生子,待朕百年之后如何有脸见你舅父啊?”

 

凌不疑沉默。

 

他能怎么办呢?灭族之仇尚未得报,一切线索都指向位高权重的城阳候,奈何证据不足,暂且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凌不疑不能,也不愿在这时将自己心爱之人拉进泥潭之中。

 

李世民见他不语,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只好将话挑明:“朕说得还不明白是吧?朕问你,可愿娶乐嫣。”

 

凌不疑被问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

 

“陛下,臣对乐嫣只是兄妹之情,不敢有非分之想。”

 

凌不疑撒谎。说这话的时候,他心如刀绞。虽然只是应对之举,但违背本心的话说出来,在别人面前否定自己对乐嫣的情感,怎能不痛?

 

“朕平日见你对她甚是不同,溺爱有加,当真只是兄妹之情吗?你想清楚,乐嫣已经及笄了,若你有意,朕便将她许配给你,也算了了朕的一桩心事。”

 

“乐嫣乖巧可爱,善良温柔,是诸位公主中最懂事识大体的。臣与乐嫣从下一起长大,自是对她与旁人不一样。寻常人家尚且对兄弟姐妹有亲疏之分,臣在诸位皇子公主中与乐嫣最为亲近,也在情理之中。臣对乐嫣当真只是兄妹之情。”

 

“行,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是。”

 

 

准备给李世民请安的乐嫣在门外听到了这次对话。

 

乐嫣在凌不疑出门前躲在宫殿外边的一座石雕背后,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可奈何自己就是不争气,豆大的泪珠脱了线般落到地上,双眼和脸颊因泪水和晚风的缘故刺痛泛红。她从袖中拿出白天在宫外阿诗勒隼给她买的蜜饯,只有吃甜食的时候心里才不会这么苦。她默默地走回凤阳宫,哭了一路。

 

  

芍药拿着乐嫣的披风在宫门口等了好一阵子,当发现乐嫣落寞的身影向凤阳宫走来,便迎上前去,却看见乐嫣因哭泣而肿大的双眼。

 

“公主,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芍药边说着,边将披风盖在乐嫣身上。

 

乐嫣看见芍药,心里委屈的得不行,抱着她就开始放声大哭。

 

“芍药,我好难过。”

 

“公主可愿对奴婢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我乏了,命人准备沐浴吧。”

 

见乐嫣不愿说,芍药便只好不再追问。乐嫣回到宫中沐浴后,早早就躺下了。

 

 

当天夜里她就发了高烧。清晨芍药准备伺候乐嫣梳洗时,才发现她已经烧得不省人事。皇后听闻乐嫣高烧,未来得及梳洗便赶来她的宫中,医官们也都在乐嫣殿中候着。

 

太医说,乐嫣是夜里着了凉,加之受到打击情绪低落,气血逆转导致高烧,服药退烧后便无大碍。只不过服药只是治标不治本,心病还须心药医。

 

皇后疑惑,遣散众人后便把芍药召进来细细询问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芍药将乐嫣出宫和晚上在殿外哭泣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皇后。

 

“昨晚凌将军有进宫吗?”皇后问道。

 

“回皇后娘娘,昨晚陛下召凌将军议事。莫非公主生病与此事有关?”

 

宣后顿时对一切了然于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切记,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凌将军。”

 

“是。”

 

宣后充满怜爱地看着乐嫣,她因生病而憔悴的脸庞显得更为楚楚可怜。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小小一只。

 

“傻丫头,不知听见了什么,竟难过成这般。”

 

宣后正自言自语说着,便听见殿外传来皇帝仪仗的声音。李世民听见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高热不退,下朝后连朝服都没换就急匆匆赶来。

 

“乐嫣怎么样?”李世民走到乐嫣的床边坐下。

 

“已经服了药,太医说退热后就好了。”宣后欲言又止:“陛下……昨日你召见子晟,与他说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李世民转念一想:“莫非,做完乐嫣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昨晚我问子晟他对乐嫣究竟有无男女之情。”

 

“那子晟如何说?”

 

“自然是否认了,他说他对乐嫣只有兄妹之情。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算了,儿女之间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决定吧,只是苦了乐嫣。陛下,你还记得答应过臣妾,乐嫣的婚事全然由她自己做主?您为了这江山已经牺牲了三公主和小五的婚事,臣妾只盼望乐嫣能嫁与她心悦之人。”

 

“朕记得。朕答应过你,便绝不反悔。”

 

 

到了夜里,乐嫣退烧之后清醒了过来,用了膳之后恢复了些力气。又休息了两日,身子已经大好了。只是芍药看见自家主子自病后一直沉默寡言,郁郁寡欢,心里担心不已。

 

 

 

一大早,麟德殿便开始忙碌,宫女们将殿内殿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添了许多华饰,尽显天家威仪和盛世风范。突厥乃大唐西边最具实力的国家,招待突厥可汗,自然不能显得过于随意。不过此次宴会只是唐皇设的私宴,自然也不能过于严肃。

 

阿诗勒隼被女官引到麟德殿内,只见凌不疑早早在右侧落座。见阿诗勒隼到来,起身互相行礼后,阿诗勒隼便在凌不疑对面落座。二人寒暄一阵,皇帝驾到,二人齐齐行礼。

 

“都免礼吧,今日本就是私宴,不必太拘束于礼法。”李世民面带笑意,但心里从未放下对阿诗勒隼的防备。

 

“陛下体恤边民,在下感佩不已。还望陛下许臣周全礼数。”阿诗勒隼说着,右手叠于胸前向李世民微微鞠躬一拜,手腕上露出的玛瑙手串引得李世民与凌不疑二人双双注意。

 

“可汗这手串是?”李世民略显疑惑地问。

 

“回陛下,这手串是日前永安公主赠予在下的。”阿诗勒隼说着,抬眼望了一下凌不疑。“公主心思纯善,此举是为了答谢在下的救命之恩。在下不便推拒,遂收下这份谢礼。”

 

李世民望了一眼凌不疑。

 

“可汗远道而来,进入长安数日,突厥各部事宜可有妥善安排?”

 

“回陛下,臣将心腹留在突厥,想来他们也不敢生事。”

 

“如此便好。别光说,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阿诗勒隼一口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时与凌不疑四目相对。

 

“如今大食国蠢蠢欲动,突厥南部的吐谷浑也有所异动,为今之计,只有大唐与突厥联手,才能保两国边界长久太平。”

 

“陛下放心,若陛下需要,在下定当效犬马之劳。”

 

凌不疑眉头紧锁,他听出了李世民的言外之意。若想要大唐与突厥交好,除了两国联姻,诞下具有李家和突厥血脉的继承人,别无他法。凌不疑暗暗担心,适龄婚嫁的公主没有几位,而重要到可以维护两国邦交稳定的,只有永安公主。凌不疑虽知帝后素来疼爱小女儿,不愿她远嫁,但若事情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也由不得帝后舍不得了。

 

 

酒过三巡后,李世民派凌不疑将阿诗勒隼送出宫。

 

二人并肩走在长长的出宫廊道上,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沉默。随后,凌不疑先开口:

 

“陛下虽然重视突厥在西北方的势力,但有些梦,做不得。”

 

“凌将军此言何意?”

 

“永安公主乃帝后幺女,万分疼爱,陛下决计不可能牺牲她的婚事换取太平。”

 

“哦?若凌将军想娶,为何不向陛下提亲?”阿诗勒隼反问:“凌将军虽是帝后养子,位同皇子。但想必将军自己也知道,手握兵权的大臣对皇权来说始终是潜在的威胁。就冲这一点,陛下也不会将公主嫁与你。”

 

“可汗还真是善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陛下待我如亲子无异,也曾多次透露要将公主许配给我。可汗大可不必如此说话,离间君臣。”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你若娶了公主,陛下第一步便是削你兵权,到了那个时候,你愿意吗?”

 

“我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他既想要收回,我也毫无怨言。”

 

“将军这话说得不真了。你若真舍得手中的权力,为何不在陛下第一次让你娶公主时就答应?”

 

“……”

 

又是一阵沉默,二人走到了宫门口。“就到这里吧,凌将军不必再送了。”二人互相行礼后,凌不疑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的阿诗勒隼说:

 

“我心悦乐嫣,会用一切办法带她回草原。”

 

凌不疑继续走着,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午膳过后,乐嫣若有所思地趴在自己院中的槛栏上。芍药见状,赶紧拿一件披风给乐嫣系上。

 

“公主身子刚刚见好,若又着了凉该怎么办?公主不心疼自己,也该心疼心疼奴婢,若让皇后娘娘知道了,芍药又免不了要挨一顿板子。”

 

“好了,我穿上就是了。阿娘虽每次都这样说,可有哪次真下过手?”

 

“公主,你可是为了凌将军的事?”

 

“谁说是为了他?我可不是。”

 

“公主瞒得了旁人,还瞒得了奴婢不成?从小到大,也只有凌将军能让公主如此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芍药,我觉得自己真是傻。这么多年,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是我自作多情,生出许多非分之想。”

 

“公主何出此言?凌将军他……”

 

“唉,莫说他了。”乐嫣打断了芍药:“上次出宫的令牌还给阿娘了吗?我想出去走走。”

 

“在呢。奴婢现在就为公主更衣。”

 

“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就不必跟了。”

 

“可是公主……”

 

“我带一队随行护卫,你不必担心。若是阿耶阿娘问起,你就说我去宝华寺祈福去了。”

 

“是……”

 

 

 

 

乐嫣出了宫,见身后的护卫寸步不移,一时又无法将他们甩开,只好心不在焉地左逛逛右瞧瞧。走到先前那面具摊铺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兔子!怎么又是你!”

 

乐嫣转身,见到阿诗勒隼向她走来。他今日穿的一件雪白色长袍,衣襟处用的黑白蟒蛇纹做封,胸口的刺绣用的墨色团云纹。腰带是黑铁的,上面的浮雕隐约可见狼的样式。清新俊逸,身姿如松。

 

“我…我今日无事,便出来转转。”

 

阿诗勒隼看了看乐嫣身后的一队护卫,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说:“要不要我帮你甩开他们?”

 

乐嫣被他突然的靠近搞得小鹿乱撞,耳边拂过阿诗勒隼说话时的气息。她轻轻点了点头,阿诗勒隼便牵起她的手,趁护卫不注意,在长安街上开始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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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三)

李乐嫣 x 阿诗勒隼 x 凌不疑

小甜大虐可能不会 he 

但也不一定会 be 

竹马不如天降

都是痴情种

三角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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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胜日寻芳,春满名山。皇家围场一扫秋冬时节肃杀的气氛,在四月逐渐变得丰腴。生命疯长,似要天问,蛰伏数月后终于能在围场中一展各样雄姿。动物们都出来了,丢掉往日的慵懒,变得凶狠起来,因为它们知道,若无法使自身强大,便只能任由别人宰割。


春猎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皇家围猎,若能满载而归,便可向苍天祈福,当年必能风调雨顺,物阜民丰。这时,也是各位皇...

李乐嫣 x 阿诗勒隼 x 凌不疑

小甜大虐可能不会 he 

但也不一定会 be 

竹马不如天降

都是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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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胜日寻芳,春满名山。皇家围场一扫秋冬时节肃杀的气氛,在四月逐渐变得丰腴。生命疯长,似要天问,蛰伏数月后终于能在围场中一展各样雄姿。动物们都出来了,丢掉往日的慵懒,变得凶狠起来,因为它们知道,若无法使自身强大,便只能任由别人宰割。


春猎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皇家围猎,若能满载而归,便可向苍天祈福,当年必能风调雨顺,物阜民丰。这时,也是各位皇子们大展伸手的时候。若能求得头彩,便可获圣上赏赐。若谁能射中珍贵名兽,更能让唐皇定能对此人刮目相看。往届春猎不乏无名之辈一举夺筹,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不过最近几年春猎场上的火药味儿淡了一些,不为别的,只因凌不疑年年拔得头奖,其余皇子不能望其项背,于是只能争夺二三名,无甚有趣。

  

此等盛大的节日,女眷们自然也都在。表现出彩之人,让公主郡主们青眼有加,一道圣旨下来,唐皇当场赐婚。



乐嫣马术不太好,当初学骑马还是凌不疑教的。她胆子小,凌不疑将她丢在马上,拍拍马屁,良驹便在跑马场上带着乐嫣疯跑了几圈,乐嫣哭得花枝乱颤,也引逗着凌不疑大笑。哭笑之间,乐嫣竟也学会了骑马。不过平日里没有什么骑马的机会,她便渐渐忘了。如果没有驯马师在一旁牵引着,乐嫣决计不敢独自骑马。



今年春猎有些不同,参加的不仅有皇室和权臣,还有各国使者。这些草原诸部的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了得,唐皇便从皇子和武将中选出擅骑射者与他们一较高下,展现盛世大唐的武力强悍,震慑边民。


一场较量下来,大唐出尽风头,李世民十分满意。光看男人们射猎不好玩,契丹国使者提出男女组合,比比谁在一定时间之内收获最多。李世民觉得这个法子倒也新鲜,于是命天家贵女们换好骑服,与男人们自由组队。


各国派出的代表们都是有眼力见儿的,无人敢与各位公主一同骑射。于是太子与五公主搭配,三皇子与三公主兄妹搭配。乐嫣落单,在女眷席上略显尴尬。不过这样也好,她便不用上场了,省得拖累搭档。


这时,与各部代表比完第一轮的凌不疑回到主场上,得知了新鲜的玩法和规则后,目光四处逡巡,发现了落单的乐嫣。


他朝乐嫣走去,邀请她一同参与比赛。


“乐嫣,我带你去林子里转转。”


“子晟哥哥,我骑射不佳,恐拖你后腿。我还是不去了吧。”


“无妨,有我在,你只管散心便好。”


乐嫣想到前些日子在凤阳宫中与宣后的谈话,想着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凌不疑的心意,便应允与他一同骑射。


换上了骑装的乐嫣多了一份飒爽英姿,看上去不再像平时那般柔柔弱弱。但走到马跟前时望了望凌不疑,有些无所适从。马匹高大,她有些害怕,生出一丝退意。


凌不疑察觉到了她的担心,托着乐嫣上马后对她说:“莫怕,我牵着你的缰绳。”随后凌不疑飞身上马,将乐嫣的缰绳缠在左手,走在乐嫣前面。


  

二人慢悠悠地在林中走着。凌不疑时常回头看乐嫣,与乐嫣四目相对时,她便不知所措地回避目光。不知走了多久,二人仍一无所获,乐嫣有些许愧疚。


“子晟哥哥,要不你先去打猎吧,我自己的一个人在林中转转。”


“不可,众人正在比试,若误伤了你怎么办。”


“可是……我这样一直拖累你,你就没法赢了。”


“我第一轮已经胜出,便不好再抢人风头了。我见你今日心情不佳,便想着带你出来转转。你脸色有些苍白。可是来围场的路上颠簸不舒服吗?”


“无碍,只是看着苍白罢了。”


  

二人继续走着,乐嫣心中一直盘旋着那日宣后对她说的话。终于,她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


“子晟哥哥,我听阿娘说,阿耶想给你和裕昌姐姐赐婚,想来不久后就会喜事将近了吧?”乐嫣不知如何开口,便想着用裕昌郡主当突破口。


“这么多年陛下不知多少次扬言要给我赐婚 ,哪次成功了?”凌不疑听出乐嫣的言外之意,有些许欣慰。


“可是你已经到了弱冠之年,难道就没有心怡的女子吗?”


凌不疑嘴角上扬:“有啊。”


乐嫣被泼了盆冷水,但仍抱有一丝希望。

  

“那你为何不向她提亲?”


“因为还有未完成的大事,还未下定决心求娶。”凌不疑回过头来看着乐嫣,反问道:“今日为何说起这事?乐嫣可是有心悦的之人了?”


“不告诉你。”


“若谁想娶你,必须得赢过我。否则我凭什么将幼妹托付给他?”


“那倘若那人真能赢过你呢?你便许我嫁了吗?”乐嫣进一步试探着。


“等他先赢过我再说。”


“你好生霸道,那我怕是一辈子嫁不出了。这世间有几个人武功能在你之上?”


凌不疑笑而不语。



乐嫣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女儿家心思细腻,凌不疑以兄长自居,又说要将乐嫣托付于他人,她便更看不清他的心意了。


只是兄妹吗?子晟哥哥始终把我当妹妹看吗?他说他已有心悦之人了,待他完成大事便去求娶……乐嫣越想越难过。


(作者os:咱们傻乐嫣前期真的有些敏感呀!他心悦的是你你还看不出来吗?怎么听话只听一半呀?回去好好训练一下阅读理解!)


  


这时,从天而降的一支冷箭将乐嫣的缰绳射断。乐嫣的马受惊脱缰,不要命地向前疯跑。


“不好!”待凌不疑反应过来时,那马已经带着乐嫣跑出数丈远。


凌不疑大力挥鞭,用尽全力追赶着乐嫣。他听到乐嫣的尖叫和哭泣的声音,还一直喊着“子晟哥哥救我”,而自己却始终无法够到乐嫣的缰绳,愈发心急如焚。



就在乐嫣的马要跑到悬崖边上时,一道白影从凌不疑身边闪过。白马上的人将乐嫣一把捞入自己的怀中,然后迅速勒马。待凌不疑反应过来时,乐嫣的马已经坠入悬崖,这时他才看清,身骑白马的是阿诗勒隼。


乐嫣闭着眼死死抓住阿诗勒隼的衣服,停下之后才发现自己正在一双有力的臂弯之中。她抬头望向阿诗勒隼,发现这人与凌不疑有几分肖似,尤其是眉眼,深情有凌厉,却比凌不疑多了一分澄澈的少年气息。


凌不疑迅速下马,跑到乐嫣和阿诗勒隼跟前。阿诗勒隼欲将乐嫣抱下马,却被凌不疑抢了先。

  

凌不疑拉住乐嫣的双手把她从马上扯了下来,乐嫣重重地落在凌不疑的怀里,他用公主抱的姿势将乐嫣抱到一处平地,离开阿诗勒隼,放下乐嫣后便急切地询问她有没有事,伤到哪里了没有。


乐嫣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水,草草整理了一下头发,说她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到了。


“子晟哥哥,多亏了刚才那位勇士相救,否则我便没命了。”


阿诗勒隼缓步走到乐嫣跟前,乐嫣见状向他行礼致谢。

  

“多些阁下救命之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阿诗勒隼。”阿诗勒隼打量着乐嫣,虽经历了一番惊吓,却能保持镇定和公主威仪,这女人当真是不简单。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敢问阁下在何处高就,日后乐嫣定当登门重谢。”


“你若要谢,来皇家驿馆找我便可。”


“您是边境来的使者吗?”


“我是突厥的新任可汗。”


乐嫣惊讶地望了一眼凌不疑,没想到西北竟有这样一位年轻的首领,与凌不疑一般,少年英雄。乐嫣没发现凌不疑眼中的警惕,他眉头微锁,感觉到了来自阿诗勒隼的威胁。


“原来是可汗。感谢可汗相救,乐嫣来日定当前往拜谢!”


“我看不必了。”凌不疑插话:“宫规森严,公主无诏不便外出,还是由在下择日替公主登门拜谢吧。”凌不疑望着阿诗勒隼,两人世间生出对峙的意味。“可汗出手相救,我与幼妹不胜感激。来日在下定当代幼妹登门厚谢。”


“可是…”


“乐嫣,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时日回去吧。”凌不疑打断乐嫣说话,搂着她从阿诗勒隼身边离开。乐嫣欲回头,却被凌不疑的大掌按住,头贴着他的肩膀,无法回头看阿诗勒隼。


凌不疑将乐嫣抱上自己的马,而人同乘一骑迅速离去。乐嫣被圈在他的怀中,感到十分安心。


待走到营营帐附近,凌不疑放慢速度,对乐嫣说:“你日后不要与他来往,此人绝非善类。”


“可是我看他不像坏人呀,坏人怎会出手救我。”


“傻丫头,世间之事哪有黑白分明那么简单。这些边境国家民风彪悍,蛮族之人又擅长矫饰,你心思单纯,没有分辨能力。”


“可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此大恩大德,我若不登门道谢的话不太合适吧……”


“你放心,我会好好周全的,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便可。”


乐嫣还想说她觉得阿诗勒隼与凌不疑有几分相似,但见凌不疑对阿诗勒隼有敌意,态度坚决,便不再开口。



阿诗勒隼在第二轮组合比赛中胜出。虽说是组合,但他刚进入林中便把搭档丢在身后,之身一人前往狩猎,收获颇丰。将第一波猎物交回营中后,再次入林便偶然遇见乐嫣和凌不疑。他没想到凌不疑在赢了第一轮后无心参与第二轮,收获寥寥。




春猎结束后,李世民召见凌不疑,让他谈谈对此次狩猎结果的看法。


“臣虽在第一轮胜出,但察觉到阿诗勒隼有意隐藏锋芒,故而在第二轮中刻意放水。果真如臣所料,他的实力绝不止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此人蕴锋刃于无形,不得不防。”


“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李世民问道。


“臣认为,现下边境刚刚太平,万不可在此时有所举动。应以拉拢为主,敲打为辅。”


“行,那便按你说的去做。”


“是,臣遵旨。”




回到凤阳宫后,乐嫣沐浴就寝,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阿诗勒隼那双深棕色的眸子给乐嫣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在他怀中时,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青草气息。不同于凌不疑身上的泠冽的雪松气味,阿诗勒隼带着一点点阳光和雨露的味道,清新甘甜,让乐嫣久久不能忘。


乐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前半夜都过去了还不得入眠。她伸出右手想抓住某些东西,嘴里呢喃着那个特别的名字:


  

“阿诗勒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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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二)

李乐嫣×阿诗勒隼×凌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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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子晟哥哥,散宴后御花园西北亭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难为你还惦记着我的生辰,准备了什么礼物?”


“你来就知道了。”乐嫣娇羞地低下了头。


凌不疑内心欢喜,但也不露波澜。乐嫣是皇室子女,琴棋书画刺绣女工样样精通。往年生辰,乐嫣送过她亲手打的珠络、亲手缝的护心软甲,还有荷包、发冠、玉佩……不论凌不疑行至何处,身上总有乐嫣亲手为他做的物件。那护心...

李乐嫣×阿诗勒隼×凌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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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一定会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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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子晟哥哥,散宴后御花园西北亭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难为你还惦记着我的生辰,准备了什么礼物?”

 

“你来就知道了。”乐嫣娇羞地低下了头。

 

凌不疑内心欢喜,但也不露波澜。乐嫣是皇室子女,琴棋书画刺绣女工样样精通。往年生辰,乐嫣送过她亲手打的珠络、亲手缝的护心软甲,还有荷包、发冠、玉佩……不论凌不疑行至何处,身上总有乐嫣亲手为他做的物件。那护心软甲更是从不脱下,当年跟阿诗勒隼交战,便是它救了一命,否则阿诗勒隼在他左肩刺的那一刀足以让他命丧当场。

 

乐嫣是皇宫里的规矩人,少有逾矩,为数不多的胡闹还是凌不疑带着闹的。

 

凌不疑很心疼。

 

他知道,乐嫣虽贵为公主,却不能像寻常女儿家那样自由散漫。她被规矩架着,处处受到约束,少有机会离开皇宫去看广阔天地。众人皆道天家富贵,可进来了才知道,这四方的天,四方的墙,没有比这更闷的去处了。乐嫣从未违逆父母之命,她乖巧温顺,胆小爱哭,年少时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哭唧唧,凌不疑拿她没办法,只好哄。及笄过后,便没再看到她哭了。她也知道,自己是大唐的公主,身上的担子不轻,远嫁和亲,权臣联姻,江山既悬在男人的刀尖上,也系于女人的床榻间。

 

但他不想她嫁与旁人。

 

所以他拼命搏杀,只为在将来的某一天,能正大光明地迎娶她。他虽是帝后养子,但若于社稷无益,只知白食俸禄,是没有机会娶她的。所以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权力巅峰,并让唐皇相信他绝无二心。万里江山又如何,他只想做她的裙下臣。

 

他几乎要碰到她了。

 

但多年心病也一直牵扯着他。十五年前,为驰援孤城,凌不疑父母将他托付给帝后照顾。谁料夫妇二人一去不返,孤城城破,伏尸千里,这也成为凌不疑心中多年芒刺。他从军,一来是为报帝后养育之恩,将来有点机会迎娶乐嫣,二来则是为了查清孤城真相,祭奠考妣和孤城千万将士亡灵。

 

他几乎也要碰到真相了。

 

在完成复仇大计之前,他不能将乐嫣拉下水。

 

公主及笄,凌不疑本欲提亲,管它什么宗室礼法、兄妹之谊。养子而非亲子,他已经在外立府,加官晋爵,便可不顾面上的兄妹关系。更何况,他从未将自己视作乐嫣兄长。

 

眼下,凌不疑有些暗暗担心。

 

唐皇设宴,不只是款待来宾彰显威严那么简单。边疆各部首领都来了,他恐怕另有所图。

 

凌不疑看着席间的乐嫣,默不作声。他不允许,也不可能看着乐嫣嫁与旁人,哪怕用尽他一身荣华,也要拼一个与她的白首余生。

 

 

散席后,帝后回宫,使臣们回到驿馆。阿诗勒隼和穆金在御花园迷了路,乱花渐欲迷人眼,走着走着就不知身在何处了。不知不觉,二人来到御花园西北角,只见前路有两位将士,穿着便服,一高一胖。阿诗勒隼拉住穆金,二人翻上假山,便看见离这胖瘦兄弟不远处的亭子里的凌不疑和李乐嫣。

 

“平日里你可是最乖巧听话的,今日约我来此处,与外男私会,你不怕呀?”凌不疑打趣。

 

“阿起阿飞守着,怕什么。再说了,谁说你是外男,你是我哥哥。”

 

凌不疑闪过一丝失落。只是哥哥吗?

 

“好啦,你要送我什么?”

 

乐嫣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给凌不疑看:“这个,我秀的手帕,好看吗?”凌不疑接过手帕,之间上面有一只雪白可爱的小兔子在低头吃草,乐嫣绣工了得,栩栩如生。

 

“好看,只要是你绣的,都好看。”

 

“你再看看有何不同之处?”乐嫣眼中亮晶晶,满是期待。

 

“寻常兔子都是红色眼睛,你这兔子怎是绿色眼睛?”

 

“因为兔子眼里是草地呀。子晟哥哥,他们都说你行军打仗的西北有广袤无垠的草地,我从未去过。”

 

“你若想去,下次行军我便求圣上带着你如何?”

 

“可以吗?阿耶不会允许的。”

 

“永安公主体恤万民,亲自去西北考察民情,抚恤将士,圣上会允许的。只不过西北苦寒,路途遥远,怕你吃不消。”

 

乐嫣笑眼弯弯的看着凌不疑:“有子晟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守路的阿飞:“少主公又收了公主的手帕。阿兄你看,少主公身上尽是些女儿家玩意儿,我都不想跟他一起出去打仗了,会被敌军耻笑的。”

 

阿起:“闭嘴,又想领十军棍是不是?”

 

阿飞:“你看看,他腰间挂玉佩的珠络是公主打的,那腰带也是公主绣的,还有那从不离身的护心甲。”

 

阿起:“也只有永安公主的东西少主公才肯收。你看那三公主以前送了多少东西到咱们府上,全被都丢出去了。还有那五公主送的物什,少主公看都不会看一眼。”

 

阿飞:“也是。不过少主公为何独独只收永安公主的东西?”

 

阿起内心os:我的母语是无语。

 

阿飞:“哦哦,他俩是兄妹。”

 

阿起:翻了一个大白眼。

 

阿飞:“哦不不,三公主和五公主也是他妹妹。”阿飞想了想,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原来如此。”

 

阿起内心os:这傻胖子一定没懂。

 

 

 

假山上的阿诗勒隼目睹了这一切。突然,穆金脚下一滑,一块石头落了下去引起众人注意。凌不疑示意起飞兄弟,二人便往声音方向寻去。阿诗勒隼拉着穆金赶快逃离现场。

 

 

“天色不早了,你且回去,晚了被皇后问起就不好了。我送你到凤阳宫门口。”

 

“嗯,好。”

 

凌不疑示意乐嫣先行,二人便一前一后离开。

 

 

 

 

甩开起飞兄弟后,阿诗勒隼和穆金回到驿馆。

 

“你看,我说吧,这二人绝不是兄妹关系这么简单。”

 

“她喜欢草原。”阿诗勒隼喃喃自语。

 

“什么?”

 

“我说,她喜欢草原。”阿诗勒隼望向穆金。

 

“那又如何?”

 

“哪儿的草原能比我们那儿的大?”阿诗勒隼端详着手中的茶杯。

 

“隼,你想干嘛?她可是永安公主啊?”

 

“她不喜欢皇宫,喜欢草原。”

 

“你在想什么?人家爹娘都在皇宫,还有那凌不疑,人家青梅竹马,你没机会的。”

 

“那可不一定。”

 

阿诗勒隼知道,自己身后的西北各部,足以让唐皇忌惮。求娶一位公主,边境最大势力与大唐将形成坚不可摧的同盟,换西北数十年太平,李世民求之不得。恐怕此次召集各部首领来朝庆贺也是这个目的。虽然乐嫣是贵不可言的公主,但唐皇就算再疼爱她,也绝不会为她与西北各部明着干。不过凌不疑的地位也摆在那儿,若他决意求娶公主,想来唐皇也不会拒绝。

 

片刻过后,宫中差人送信,有意邀请各国使臣于七日后前往皇家围猎。

 

阿诗勒隼看着手中的请柬:“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凤阳宫中。

 

宣后望着晚归的乐嫣,见她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便知她干什么去了。

 

“乐嫣,来。”乐嫣见宣后招手,便收敛了笑容乖巧请安。

 

“可是又去见子晟了?”

 

“阿娘……”乐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无处安放的小手。

 

“你再坐近些,到母后跟前来。”乐嫣上前,伏在宣后腿上。

 

“阿娘~”

 

“乐嫣,你与阿娘说说,可是真心喜欢子晟?”

 

乐嫣仿佛被一眼望穿,辩解道:“子晟哥哥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我将他视为亲哥哥,女儿自然是真心喜欢他……”

 

“傻丫头,跟阿娘还不说实话吗?你俩平日里的相处,我都看在眼里。你当真对他只是兄妹之情?”

 

“阿娘……”乐嫣语塞,望向皇后。

 

宣后是宫里最善察人心之人。这些皇子公主们儿女情长之事,从来都瞒不过她。

 

“乐嫣,你虽贵为公主,但婚事却由不得自己做主。你且瞧你三姐,虽对子晟有情,一道圣旨却也含泪加了宣候世子。你若当真对子晟有意,我便向你阿耶说和,他一定会答应的。我只盼你嫁与你心悦之人,余生和和美美,便是最好。你与阿娘说说,当真对子晟只有兄妹之情,不愿嫁他吗?”

 

“阿娘……我心悦子晟哥哥,我……我自是愿意嫁与他的。可我并不知晓他的心意,他若只把我视为妹妹,我也不愿他强娶……”

 

“你放心,子晟对你有情,阿娘都看在眼里。你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待你阿耶寿诞之后,阿娘便去与他商议,给你们二人赐婚。”

 

乐嫣泪光闪烁地抱住宣后:“阿娘,你对乐嫣真好。”

 


  

  

(下一章写围猎)

(凌不疑将表演茶艺)

(前期后期虐凌不疑,中期虐阿隼,全程虐乐嫣)

(先声明:本人从不认可守身如玉、女子一生只服侍一夫,所以发车隼嫣+疑嫣都有)

(大虐是指会把主角写死,至于阿隼和081死哪个大家往后看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让更多人看到就是我更文的动力!大家多催更,催更有用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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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嫣+疑嫣】游园梦 (一)

李乐嫣×阿诗勒隼×凌不疑

小甜大虐可能不会he

但也不一定会be

竹马不如天降

都是痴情种

三角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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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嫣:帝后幺女,前期小白兔,后期成长起来融合程少商的性格。


凌不疑:帝后养子,少年将军,腹黑深沉,嘴甜绿茶,后期疯批。


阿诗勒隼:草原上最烈的酒,最年轻的可汗。凌不疑唯一的对手。


皇帝李世民

皇后宣神谙


(一)

万邦来贺,朝敬天子。


如果说大唐的荣耀是一支珠光宝气的钗头凤,一曲羽衣霓裳的游园梦,那...

李乐嫣×阿诗勒隼×凌不疑

小甜大虐可能不会he

但也不一定会be

竹马不如天降

都是痴情种

三角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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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嫣:帝后幺女,前期小白兔,后期成长起来融合程少商的性格。

 

凌不疑:帝后养子,少年将军,腹黑深沉,嘴甜绿茶,后期疯批。

 

阿诗勒隼:草原上最烈的酒,最年轻的可汗。凌不疑唯一的对手。

 

皇帝李世民

皇后宣神谙

 

 

(一)

万邦来贺,朝敬天子。

 

如果说大唐的荣耀是一支珠光宝气的钗头凤,一曲羽衣霓裳的游园梦,那么李乐嫣便是这钗头明珠,素练红绡。

 

帝后幼女,成长于太平盛世,乐嫣自出生便象征的大唐的最至高无上的荣耀,享万民食邑。花红天染,荧光自照。她的高傲引动着众多追逐,她的清冷又使一切邪念止步。

 

朝会过后,皇帝在御花园设宴宽带各邦使者,其中不乏边疆各部的青年才俊。乐嫣及笄不满一月,领旨赴宴,在凤阳宫梳洗。唐皇平日最喜幺女,此次宴会便是向世人展示,大唐最尊贵的永安公主,龙血凤髓,贵不可言。

 

凤阳宫中,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乐嫣皮肤白净,天生丽质,稍加修饰更显公主威仪。头饰不算繁杂,但做工精巧,步摇上的青玉是去岁东突厥进贡的珍品,数十年得一件,温润而泽。婢女芍药给公主梳了个小兔子发髻,既端庄又娇俏可爱。

 

“公主平日最不喜这种热闹宴会了,今日游园这么多人,头饰多了,奴婢看着都重得慌。”

 

“今天子晟哥哥也会去。前些日子阿耶派他去平乱,生辰都是在路上过的,我今日啊将生辰礼给他。”乐嫣看着手中的帕子,娇羞一笑。

 

 

御花园中,觥筹交错。四月的牡丹开得艳丽,开得绚烂,姹紫嫣红。使臣们投壶饮酒,好不快哉。

 

“最烦中原人这些繁文缛节,无甚意思。你瞧瞧,那些个文人墨客的,弱不禁风。”穆金观察者周围的一切,低声对阿诗勒隼说。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若是让旁人听去,又要编排我突厥野蛮粗俗,不好管教。”阿诗勒隼目无表情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动声色地饮酒。

 

“你看那投壶,小孩玩意儿。你我平日出箭,必要取人性命,有甚好玩儿。”

 

“你放心,李世民为彰显他大唐人才济济,一定会准备射猎比赛,到时候有你好玩儿的。再等等,过几日去他皇家围场玩儿。”

 

“这么点皇家围场怕不是连马蹄都迈不开。我看呐,这长安再好也不如草原好。再说了,皇家围猎,你敢赢吗?”

 

“就算我敢赢也不一定能赢。”阿诗勒隼神色变得阴郁起来。“李世民有一养子,名叫凌不疑,从无败仗。两年前我曾与他交过一次手,这人确实不简单。”

 

“能让你阿诗勒隼感到头疼的人,确实不简单。诶,你俩谁胜谁负?”穆金继续问到,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阿诗勒隼沉默不语,继续喝酒。

 

“瞧,是那人不?”话语刚落,便看见一身形挺拔,沉稳如松的男子。腰间两串名玉,足以彰显他的地位。只见众人从席间站立,恭敬行礼,异口同声地问候道:“凌大将军好。”阿诗勒隼也随众人的目光望去,望见凌不疑那深不可测的眼眸,一瞬间四目相对。凌不疑也瞧见阿诗勒隼那鹰一般的双眼,径直向他走来。

 

阿诗勒隼和穆金起身,互相行礼。

 

“一别数年,可汗安好?”

 

“承蒙凌将军关怀,一切都好。”

 

“突厥各部也安好吗?”凌不疑问到,话语和眼神中带了一分审慎的意味。

 

“圣上体恤各部,我等心悦诚服。此次来贺,除了进贡之外,更重要的是表明我等对大唐和圣上的忠心。”当了可汗后阿诗勒隼才懂得,这个位置不是轻易坐得的。背后是广袤的草原和野心勃勃的各部,头顶上更是天子威仪,不得不惧。

 

“如此,最好。”凌不疑一笑,心中闪过一丝胜利的喜悦。“可汗天纵奇才,继位不到一年便平了突厥内部叛乱。如今这西北都仰慕您的威仪,还望您文治武功,让突厥繁荣昌盛。”

 

阿诗勒隼是这世上唯一能与凌不疑一较高下之人。

 

两年前凌不疑领旨前去西北平乱,曾与他交手一次。阿诗勒隼刺伤他的左肩,凌不疑也还以他背后一条伤疤。最后二人打平,竟生出一种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感情。随后二人联手,阿诗勒隼带着鹰师一统突厥。

 

“凌将军言重了。若无大唐和您的支持,我也坐不到这个位置。”客从远方来,阿诗勒隼自然知道何如隐藏锋芒,顺意大唐。

 

如今,突厥是大唐周围最强的一股势力,阿诗勒隼又有奇才,凌不疑不得不对他有所忌惮。二人再见,便无当年那种恰逢知己的感觉。也明白大唐玉与突厥君臣之间,必须有所斡旋,才能保卫边境安宁,百姓无虞。

 

 

“陛下驾到。”

 

正在交谈和酒肉之间的众人停下了他们的喧闹,向御花园入口处望去。只见盛大的仪仗和一众宫人簇拥着皇帝李世民和皇后宣神谙,背后则是永安公主李乐嫣,皇家威仪不言自彰。

 

“拜见陛下、皇后、公主。”众人纷纷行礼。

 

“免礼吧。各位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今日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还望各位尽兴。”

 

“谢陛下!”众人入座,少了先前那种不拘一格的氛围。天子一怒,便是山崩地裂,无人敢挑战天家威仪。

 

乐嫣落座在皇后之下,凌不疑在乐嫣侧方的席面坐下。

 

 

阿诗勒隼一眼便看见了乐嫣。

 

 

穆金随他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这位大唐最尊贵的永安公主。“诶,那不是咱们去年进贡的青玉吗?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给了这个小丫头片子。”

 

“你懂什么。她是帝后幼女永安公主,平日最为受宠。此等美玉,也算衬得起她。”

 

“呦,我看你一瞧见那公主便挪不开眼睛。怎么,有想法?”

 

“多嘴。”阿诗勒隼翻了他一个白眼。

 

 

席间,乐嫣悄悄望向凌不疑,又怕被众人发现,只得趁众人举杯相贺时,贪婪地捕捉他的一颦一笑。

 

他瘦了,脸上的线条更显凌厉。定是在打仗的时候晒的,比出征前又黑了一点。他早已褪去幼时青涩模样,眼中也多了几分乐嫣看不透的深沉。

 

这让她感到一丝难过。

 

凌不疑已经是名满朝堂的少年将军,战无不胜,而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二人再也不能如幼时那般无忧无虑地在皇宫里疯跑。很多事情变淡了,但也有一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历久弥新。

 

她心悦于他。

 

当她在围场受伤,凌不疑背着她回到帐中,温柔地替她揉按脚踝,她才意识到,她不甘心与他的子晟哥哥做一辈子兄妹。

 

“你速素来身体寒凉,蟹肉应当少食。”凌不疑轻声对乐嫣说。

 

“多谢子晟哥哥关心。”乐嫣报以甜甜一笑。

 

凌不疑向来宠爱幼妹。他父母早亡,自幼养在帝后身边。皇帝子嗣众多,公主也多,嫡公主也不止乐嫣一位,可他偏偏对永安公主有所不同,让同为嫡女的五公主暗暗不爽,对胞妹生出一些敌意。

 

凌不疑喜欢她笑。乐嫣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梨涡,若是大笑,眼睛便弯成月牙儿。

 

她本来就是月亮,皎洁明亮,独一无二。

 

“前些日子我在外给你搜罗了一些新鲜吃食,知你不喜也不缺那些身外之物,便将当地特色美食都给你带了一份,宴后差人送你宫中。”

 

“若只有我一人有,当心父皇母后怪你不孝。”

 

“自然不是只你一人有。陛下的寿礼我回朝第一天就送去了,行军途中我猎了一张上好的墨狐皮,等裁好了新衣就给皇后送去。各宫的礼物也已经送去了。”

 

“还是子晟哥哥考虑周到。”

 

“不过只有你一人的礼物是吃食,我的永安公主当真是与众不同。”

 

“是你自己准备的,怎可怪我。”

 

“是,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与众不同。”

 

乐嫣满意,他永远知道怎样哄她开心。

 

 

远处的阿诗勒隼目睹了这一切。

 

“你看那凌不疑与公主甚是熟稔,诶,他俩什么关系。”穆金低声问到。

 

“你个笨鸟脑袋,凌不疑是帝后养子,李乐嫣是帝后幺女,你说什么关系。”

 

“义兄义妹啊,我看未必。”

 

阿诗勒隼一口饮尽杯中酒。

 

“甚是有趣。”

 

 

 

 

 

南鹤

【疑嫣】若梦(二十一)

21.伤敌一千,自损两百五


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是见风长的年纪,凌不疑更是个中翘楚,个头已经高出乐嫣不少,饭量更是大了不少。

“光长个子也不长肉,往日里喂出的小奶膘现在可全没了。”乐嫣托着腮,瞧着饭桌对面的小少年端着碗正不动声色地吃着第三碗饭。

“阿姊,我只是在长身体。”凌不疑老神在在道。

“好,长身体,”乐嫣笑着应和道,随即招呼竹青:“竹青,给你们家小公子再上一碗骨头汤。”

凌不疑皱了眉,他不喜欢骨头汤的味道。

乐嫣好笑地看他一眼:“不许挑食。竹青说你最近晚上睡觉膝盖疼,我问过医官,许是这段时日拔个子,长得太快了,平日里多喝些骨汤补补,”她转向端了汤来的竹青,“还有...

21.伤敌一千,自损两百五

 

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是见风长的年纪,凌不疑更是个中翘楚,个头已经高出乐嫣不少,饭量更是大了不少。

“光长个子也不长肉,往日里喂出的小奶膘现在可全没了。”乐嫣托着腮,瞧着饭桌对面的小少年端着碗正不动声色地吃着第三碗饭。

“阿姊,我只是在长身体。”凌不疑老神在在道。

“好,长身体,”乐嫣笑着应和道,随即招呼竹青:“竹青,给你们家小公子再上一碗骨头汤。”

凌不疑皱了眉,他不喜欢骨头汤的味道。

乐嫣好笑地看他一眼:“不许挑食。竹青说你最近晚上睡觉膝盖疼,我问过医官,许是这段时日拔个子,长得太快了,平日里多喝些骨汤补补,”她转向端了汤来的竹青,“还有,竹青,劳烦你晚上仔细些,替阿狸热敷膝盖关节。”

竹青笑应:“还是公主关心小公子。”

乐嫣又问:“过几日便要启程去涂高山了,阿狸的行李可打点好了?”

竹青:“公主放心,已经都收拾好了。”

“那便好,在外头可不比宫里,虽说轻装简行,可用的惯的还是带上的好。”乐嫣叮嘱了一句。

凌不疑似是想起了以前,忽然道:“有阿姊在,什么都好。”

乐嫣眼里盈着笑意:“你呀。”

凌不疑给乐嫣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回以一笑。

*

涂高山距离都城不算远,两日的路程,三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便在这几日,文帝带着后宫的妃嫔儿女,再加上王公重臣驻扎在涂高山下。

祭祀大典虽肃穆非常,可祭祀大典结束后的一两日却松散,大可当做踏青。文帝此次多点了些青年才俊,也是存着私心的,这私心当然是为了乐嫣,他膝下几个儿女,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已经出嫁,五公主年纪尚小,唯有乐嫣,已经到了年纪。

皇帐里,皇后看着叉着腰来回走的文帝,十分无奈地和对面的越妃对了个眼神,越妃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陛下,您要是想饭后百步走,就出去,外头空气好着呢,何必在妾面前晃,妾眼睛疼。”

文帝正沉浸在“乖乖女儿要准备嫁人了,但是这些混小子一个两个都配不上她,哎哟,但是不嫁人又不行,咋个办呢”的愁绪之中,猛地被越妃这么一怼,焦灼的情绪到达了顶峰,“哎哟,朕愁着呢,你们俩倒是帮朕参谋参谋呐,本以为此次来涂高山,能挑两个不错的,让乐嫣选选,可谁知,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半点没有朕年轻时候的风采。”

越妃叹了口气,哄孩子似得,“是是是,陛下当年的绝世风采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有的。”

皇后掩袖笑了笑:“阿姮妹妹说得对,陛下莫着急,年轻人的姻缘自有他们自己的缘法。”

越妃:“就是,依妾看呐,永安这个正主都半点不急,倒是陛下......”皇帝不及急死太监。

文帝马上就不乐意了,“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乐嫣这个年纪了,若是再不紧着点,都怕挑不着好的了,朕能不及吗?”

越妃:“挑不着大点的,等过两年小的不也长成了,到时候替永安选个小郎君不也挺好。”

这口气跟菜市场里挑白菜的也差不离了。

时下里,通常女方年纪要小男方几岁,一两岁正常,五六岁也不鲜见。

皇后附和道:“乐嫣虽已十七,可瞧着将将十五模样,挑郎婿小个几岁也不打紧。”她也盼着乐嫣能再自在快活两年。

文帝:“虽说如此,可年纪大的懂得照顾人,依朕看,还是该挑个成熟稳重的。”

越妃笑起来,“谁说年纪大的好了,这还是得看心性,陛下长了妾几岁,还不是……”越妃话没说完,文帝的脸色已经有些红了。

“哎呀,说小年轻就说小年轻,扯朕做什么,朕当年可是稳重得很。”文帝死鸭子嘴硬。

越妃敷衍道:“对对对,陛下可从来没干过扒人墙头让人阿父打下去的事儿。”

文帝:我就不该说。

皇后眼神一黯,随即打起精神道:“年长有年长的好,年轻也有年轻的好,端看乐嫣是否中意,陛下在这着急也是无用,女娘选郎婿总该选心意相通的才是。”

文帝忙道:“皇后说的是极。”但他转念一想,叹了口气,“可乐嫣这孩子,没开窍,成日里不是打理宫务,就是忙着张罗布坊,再不然就是紧着阿狸这小子。”说着说着,竟还酸起来。

越妃摇头:“得了吧,陛下,上月里永安听您说头疼,还不是特意做了安眠舒缓的药枕。”

文帝展颜一笑,“那是,谁家的小女娘能有咱们乐嫣手巧又孝顺的?”

文帝想着乐嫣,又想到凌不疑,道:“乐嫣和阿狸啊,一个乖巧懂事,一个啊,成日里跟个小老头似得,哎——”

文帝正感慨着呢,曹成便急急忙忙进来了:“陛下,启禀陛下,十一郎与越侯家的二公子打起来了!”

“什么!”文帝大惊失色,“打赢了打输了?”

越妃:“???陛下?”

文帝自知失言,尴尬地掩唇咳了两声:“朕是说,为何打起来了,两人伤着没有?”

曹成道:“听说是越家公子出言不逊,叫十一郎给按在地上揍了。”

皇后:“当中是否有误会,阿狸这孩子素来沉稳,怎会……”

曹成支支吾吾:“是越家公子当众、当众对永安公主求爱,言语间有些不庄重,所以叫十一郎给......现下人正在外头呢。”

文帝一听赶紧起身出去,就见得外头空地上跪着乐嫣、凌不疑、三皇子、越侯、越小公子,准确地说,其余四人都端正跪着,唯有越小公子趴在地上——实在是起不来身。

文帝一看,大感心疼,上前就将乐嫣扶了起来,“哎哟,谁叫你跪着的,这春寒陡峭的,仔细伤了膝盖。”

其他四人:???

文帝丝毫无所觉:“都说说,怎么回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啊!”凶完跪着的四人后文帝便似换了副嘴脸,轻声细语地扭头安慰乐嫣:“朕不是说你啊,来,站后头去,仔细吹风。”

“都说说,怎么回事?来,老三,你说,不得偏颇。”

三皇子:“回父皇,今日围场有人设了骑马射箭的校场,儿臣与阿狸便带着永安阿姊一道去瞧瞧新鲜,谁知还没一会儿,越霖表兄便上前纠缠阿姊,言语轻佻,我们为了保护阿姊,才与表兄打起来。”

文帝:“哈?不是说是他们两人动的手吗?怎么还有你的事儿?”

三皇子理直气壮:“儿臣只是手慢了。”

其他人:……

凌不疑:“陛下,是我动的手,要打要罚全凭陛下做主,可是他该打!”

越侯:“陛下,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小儿爱慕永安公主已久,一时得以相见,难免有些激动,言语不妥之处微臣替他向公主请罪,可这也犯不着挨这一顿毒打啊。”

越侯不说还好,文帝本来就觉得大约就是少年人的意气之争,越霖他也知道,有贼心没贼胆的,凌不疑打也打了,虽然越侯生气,但他和个稀泥也就过去了,结果越侯这一通辩白听得他是火冒三丈。

怎么的?你儿子是天王老子啊,你爱慕已久,我们家女儿就非得欢欢喜喜接受你骚扰啊?放屁!

“举止轻浮,行为轻佻,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当朝公主不敬,以下犯上!”文帝黑着脸,这一通帽子扣下来,吓得越侯够呛,都顾不上惊讶这永安公主居然叫文帝这样如珠似宝待着,只一叠声喊着万万不敢,嘴上跟文帝认错,推着儿子也认错。

文帝本想严惩不怠,可又顾忌着越妃的面子,便将越霖丢入城防军营里,打算叫着细皮嫩肉的臭小子好好吃苦头。

越侯领旨谢恩,结果凌不疑突然来了句:“虽在宫外,可陛下所在之处便是宫禁,越霖以下犯上,在宫禁挑事斗殴,请陛下按宫规处置。”

越侯:“若说违禁,凌不疑你虽是为了维护公主,可也犯了斗殴,便是同罪,你可想清楚了。”

文帝也不知道凌不疑这唱得哪一出,可越侯说的没错,便想略过,可凌不疑身子跪得笔挺,“主犯者按宫规当仗二十,从犯仗十五。”

“阿狸啊,你——”

凌不疑忽的一拜,态度十分坚定。

文帝被架到这个份上了,也只好道按宫规行事。

乐嫣惊叫道:“陛下!”

文帝拍拍她肩膀,“也不知道这小子犯得什么混,叫他吃吃教训也好。”

虽然宫中人行刑都是有技巧的,可这大庭广众,放水不好太过,十五杖下来也够难受的,可凌不疑一声都未吭,反观比他大几岁的越霖,从上条凳之前就开始嚎着“阿父救命姑母救命”,不过二十杖,中途昏过去两次,杀猪都叫得比他更动听些。

高下立现。

当然啦,也有行刑的侍卫看不惯他,下手更重些的原因,谁让他骚扰温柔可亲的永安公主,该!

*

乐嫣带着吃食去瞧凌不疑时,竹青已经替他上好了药,小少年趴在床榻上,额间细密的汗珠冒出,显然是上药时疼的。

乐嫣将食盒匆匆放在桌上,去一旁拧了温热的帕子给他擦汗。

凌不疑方才没精打采地趴着,听到动静想扭过身看来人,就被乐嫣一手压住肩胛不许他动。乐嫣的手又娇又小,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一层亵衣传到凌不疑身上,烫得他一哆嗦,乐嫣还以为是自己按疼他了,急忙关切。

凌不疑勉强侧过身,伸手握住乐嫣无措的还抓着帕子的手,他眼睛本就比寻常人黑一些,此刻从下往上看,仿佛一只做错事委委屈屈的小狗:“阿姊,我不疼的。”

气得乐嫣差点把帕子甩在他伤口上,叫他知道疼不疼。

“阿狸,你告诉阿姊,先前陛下分明是不追究了,你为何又?”

凌不疑眸光微闪,“陛下待我好,我不想让他落下个包庇的名声。”

乐嫣仔细一想,的确也是,陛下对凌不疑与她的偏袒其实朝野尽知,虽然这次是那越霖无礼在先,但依律罪不至此,陛下对他们毫无所罚,也是会落人口实。

可是,乐嫣抬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望向凌不疑的眼底,她面上严肃了些,可是腮边的一点奶膘却叫她瞧起来这样可爱,威慑全无。

她虎着一张脸:“不对,不止是因为这个,阿狸你说实话。”

凌不疑终于有些心虚起来,少年人的个头已经开始抽长,面容轮廓都更加深刻起来,他也没了小时候的活泼,平日里沉默寡言很是能唬人,唯有在乐嫣面前,那点孩子气才无所遁形。

他咬了咬牙,说了实话:“我就是想让他多受些罪,他一瞧就是个酒囊饭袋花架子,这么二十杖下去,定要让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乐嫣心道果然如此,她气呼呼:“那难道你自己不用遭罪啦?”

凌不疑不以为意:“我身体强健,十五杖算不得什么。”

乐嫣叫他这漫不经心的神态气了个倒仰,抬手就揪住他耳朵,轻轻一旋,“叫你不爱惜自己,他受不受罪都有陛下罚了,之前也叫你打了,犯不着搭上自己。”

凌不疑嘶了一声,“可是他欺负阿姊你,我就是要他好看!”

乐嫣看着他小狼崽一样恶狠狠的眼神,气着气着反倒无奈更多些,她叹了口气,松开手,“阿狸,我知道你待我最好,可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莫要逞一时之快,伤及自身。无论何时无论何人何事,在阿姊心中,远没有你健康平安重要,知道吗?”

凌不疑脾气犟,可最是吃不住来自乐嫣的温柔以对,他语气软软道:“阿狸知道错了,阿姊不要生气了。”

乐嫣看他一眼,“知道错了,可是下回还敢,是不是?”

凌不疑觑她一眼,瞧着不像生气了,于是没把话说死:“下回,相机行事。”

乐嫣笑了,“还相机行事,再有下回,阿姊就把你这不听话的耳朵给揪下来。”她说着伸手揪住他耳朵威吓。

凌不疑歪着头笑了,“阿姊最疼我,才舍不得。”

乐嫣瞧着他难得的撒娇,也笑了,“好了好了,差点忘了,阿姊给你带了小馄饨,昨日不是说想吃吗,尝尝?”

“嗯。”

凌不疑看着离开床沿去拿馄饨的乐嫣的背影,眼眸带笑,他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阿姊,抢走阿姊。



——

缘更。


￴ ￴我好sad

假如李乐嫣穿魂程少商 第十三章;袁慎:你能不能破坏一下他俩啊!?

“程娘子” 凌不疑又唤了一声。

袁慎见凌不疑来了脸上瞬间冷了起来


“哟,凌将军怎么来了?”


“袁公子来了我又怎能不来?”凌不疑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呵呵,听闻凌将军是最不喜这吵闹之席,怎么今日就得有空闲来这令大夫人的寿宴了?”袁慎冷笑着。

凌不疑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睛瞟向了袁慎身后的乐嫣。此时的乐嫣好像有种被郎君捉奸在床的感觉,心里怪怪的。


她上前行了行礼。“凌将军,我尚未与我阿父阿母禀报我在此处,以防他们担心,先离开了。”说完就极快的走了(ps:呜呜呜我害怕,我先跑了!)


仅剩下俩人大眼瞪小眼


袁慎开口“凌将军,既然程娘子已经走了那不如我们开门见山...

“程娘子” 凌不疑又唤了一声。

袁慎见凌不疑来了脸上瞬间冷了起来


“哟,凌将军怎么来了?”


“袁公子来了我又怎能不来?”凌不疑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呵呵,听闻凌将军是最不喜这吵闹之席,怎么今日就得有空闲来这令大夫人的寿宴了?”袁慎冷笑着。

凌不疑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睛瞟向了袁慎身后的乐嫣。此时的乐嫣好像有种被郎君捉奸在床的感觉,心里怪怪的。


她上前行了行礼。“凌将军,我尚未与我阿父阿母禀报我在此处,以防他们担心,先离开了。”说完就极快的走了(ps:呜呜呜我害怕,我先跑了!)


仅剩下俩人大眼瞪小眼


袁慎开口“凌将军,既然程娘子已经走了那不如我们开门见山?”他展开手里的扇子轻轻的扇着耳旁。


“袁公子这是何意?”


袁慎见他还在装腔作势心里翻了个白眼。“程娘子已与楼垚结亲,凌将军不会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去楼家吧?”


凌不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袁慎“只要她好,有何不可。”


听到这话袁慎都要吐血。凌不疑你装什么?尽管心里把他埋汰是七八遍但面上还是面带着微笑,毕竟能让程家和楼家解婚的只有他。

“可我听闻楼家大母很是强势而且总欺压着楼家二房以及楼垚啊…”


“…”

凌不疑没有说话,他转身低头看向手腕,用力摸着上面挂着的少商弦。


袁慎见他不说话将扇子折叠。

“凌将军,既然我已经说完了那也不在这多留了,还请凌将军好好想想。”接着往乐嫣离开的方向走去。


待袁慎也离开后,凌不疑叫来了阿飞离开令府。


阿飞:“少主公我们不找程娘子了吗?”

凌不疑:“嗯,不过很快就能再见到了。”

阿飞:“啊?那我们现在去哪啊”

凌不疑:“去面见圣上”

阿飞“是”










小剧场

俩兄弟在凌府门外看守,此时梁邱飞歪了歪头看向旁边的梁邱起。

“话说阿兄为何咱们少主公老找程家娘子啊?她有什么好的…?”

梁邱起听见自己傻弟弟还不开窍,有些无奈。

“你以后就知道了”

“哦…”

“对了,你以后叫程娘子少女君。”

“啊?为啥?”

“哪有那么多为啥!不想吃十军棍就听我的。”梁邱起重重的打了下梁邱飞的后脑勺。被打N次的梁邱飞只能委曲求全的听阿兄的话。








话说为啥老是不见阿起 这是因为081老让他去监视楼垚的动向在加上还要给081办案所以出场率很少哈哈哈


￴ ￴我好sad

假如李乐嫣穿魂程少商 第十二章:萋萋和袁慎

第二日乐嫣早早就起来去给萧元漪和程始请安。自从上次乐嫣服软在加上这几天每日学书萧元漪都看在眼里,态度就变得好了些。还准允她过几天去令府给令老夫人祝寿。

乐嫣嗯声答应,在她晨起时就想明白了。若是真的回不去,那自己会好好替程少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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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令老夫人的大寿这天,萧元漪程始乐嫣和程姎都去了。碍于不被人说偏心,乐嫣和程姎穿的一样一身淡蓝色衣裙,头上只别上了两簪银饰,看起来十分简朴。


“哈哈~程将军来了!”说话的人是令[现]老爷,他面上带着微笑,两腮的胡须也连同翘了起来。


程始和令现并不多有交集但还是得在面上装装样子。俩人正互相吹...

第二日乐嫣早早就起来去给萧元漪和程始请安。自从上次乐嫣服软在加上这几天每日学书萧元漪都看在眼里,态度就变得好了些。还准允她过几天去令府给令老夫人祝寿。

乐嫣嗯声答应,在她晨起时就想明白了。若是真的回不去,那自己会好好替程少商活着。


------------------------


到了令老夫人的大寿这天,萧元漪程始乐嫣和程姎都去了。碍于不被人说偏心,乐嫣和程姎穿的一样一身淡蓝色衣裙,头上只别上了两簪银饰,看起来十分简朴。


“哈哈~程将军来了!”说话的人是令[现]老爷,他面上带着微笑,两腮的胡须也连同翘了起来。


程始和令现并不多有交集但还是得在面上装装样子。俩人正互相吹捧着乐嫣悄悄的被万萋萋拉走了。


“少商妹妹你怎么还是穿的怎么素净啊!”万萋萋边说边从头上拿下珠钗往乐嫣头上插。“少商妹妹你好点了没?”

乐嫣来这之后没有见过万萋萋,所以并不知道她是谁,但看她单手叉腰满身都是华丽的彩服猜测出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好多了…”

“少商妹妹你怎么了,你不会被你家大母打傻了吧?”

“我…失忆了…!”乐嫣有些慌张。她是不是看出来点什么了。

“什么!你居然被你大母给打失忆了!”


………


乐嫣顿感有些无语但心头一歇。“嗯…所以请问少商该怎么称呼你呢?”

万萋萋看着乐嫣胆怯的模样感觉有些可爱,抬手搭在了乐嫣肩膀上“我万萋萋,你叫我萋萋阿姊就行了”

李乐嫣:“萋萋阿姊…”

万萋萋:“嗯呢走,阿姊带你玩去”

李乐嫣:“我们去哪?我还未与阿母和阿父他们协商过。”

万萋萋:“没事没事儿啊来吧”

李乐嫣:“…”


万萋萋拉着李乐嫣到了后院,那有个秋千。万萋萋指着秋千上的落叶说“少商妹妹你以前最喜欢玩秋千了,你自己在家的时候也做过一个还老跟我炫耀呢”

乐嫣沉默着。

“没事没事儿,不记得也挺好”万萋萋尴尬一笑她正笑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有些着急“哦!完了完了!我忘了个大事!少商妹妹你在这等我一下啊我去去就回。”

“啊?萋萋阿姊,那我…怎么”办,没等乐嫣说完万萋萋就灰溜溜的跑走了。乐嫣有些失落的走到秋千前想着自己该干点什么。

正想着一道男声从后边传来。


“女公子别来无恙?”


乐嫣转头一看那男子一袭青绿色衣衫,手拿一把玉青山扇,一看便知是斯文清贵的公子。乐嫣行了行礼却惹男子大笑。“女公子怎么还规矩起来了?”

乐嫣低着头没说话。

“嗯?女公子怎么了?我袁某又惹你不高兴了?”


袁…

好罕见的姓氏


“袁…公子误会了,袁公子并未惹我不高兴”


袁慎听到后一愣。努力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人了随后开口“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拘束。

[乐嫣抬头]“我…没事,是前些日子感染风寒失去了些记忆,袁公子是认识我吗?”

“…失去记忆?…”袁慎眯起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气氛正有些尴尬远处又传来了声音


“程娘子”

听这声音乐嫣知道是谁来了,没错此人正是凌不疑。











更了更了这章有点水了 对不起啊 我最近在看甄嬛传太上头了 还有两集就看完了,看完我就回来好好更_(´ཀ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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