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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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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茶

「HP」我在魔法界努力救人

● ooc致歉

● 文笔预警

● 原著归你,ooc归我

● 内涵祖世代/亲世代/子世代

● 妹叫佩尔洛莉 •赫奇帕奇(可以带入本人)

● 救赎文白嫖文别在乎那么多逻辑(主要想嫖格皇跟詹姆斯还有雷尔)

● 预计写的人物

祖世代(上)人物: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格林德沃

祖世代(下)人物:汤姆·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阿尔法德·布莱克

亲世代人物: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

● ooc致歉

● 文笔预警

● 原著归你,ooc归我

● 内涵祖世代/亲世代/子世代

● 妹叫佩尔洛莉 •赫奇帕奇(可以带入本人)

● 救赎文白嫖文别在乎那么多逻辑(主要想嫖格皇跟詹姆斯还有雷尔)

● 预计写的人物

祖世代(上)人物: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格林德沃

祖世代(下)人物:汤姆·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阿尔法德·布莱克

亲世代人物: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小巴蒂·克劳奇/卢修斯·马尔福/雷古勒斯·布莱克/ 西弗勒斯·斯内普

子世代人物: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塞德里克·迪戈里/西奥多·诺特/布雷斯·扎比尼/韦斯莱双子

原创人物:杰斯帕·斯莱特林

●作者补充:均为同一空间,所以会存在格皇在哈利世代依旧喜欢妹的情况。所有世代里面的妹均为同一人,但是妹每死一次就会遗忘一次。为了结局方便会分世代进行结局,有修罗场,个人很喜欢All场面,分个人还是世代一起结局待定。妹的个人身份并不是表面的赫奇帕奇继承者那么简单,但是作者暂时不打算解释,一个恶趣味(bushi)。而且我本人喜欢鸽文,所有要不要继续写,全看热度跟心情。然后为了主线剧情可以进展下去,阿布,詹姆斯,卢修斯都会跟官配在一起。

 

佩尔洛莉 •赫奇帕奇

(Pearllori • Hufflepach)

佩尔取自拉丁文里的珍珠有珍宝之意

洛莉取自英文里的糖果有甜心,糖块儿的意思

佩尔洛莉甜心糖豆一样的珍宝作为赫奇帕奇家的女儿受人喜爱,温柔待人

佩尔洛莉 •赫奇帕奇出生的时候就伴随着的金杯的出现,她被赫奇帕奇家族称为金杯的继承者(这里作者私设,跟格兰芬多宝剑一样,这里的金杯也是善良的人需要救赎时候出现。但是因为赫奇帕奇的金杯随着赫尔加·赫奇帕奇的消亡而丢失,所以赫奇帕奇之后的继承人一直把金杯当成传说,直到佩尔洛莉的诞生。所以佩尔洛莉被称为金杯继承者。)。

但是佩尔洛莉·赫奇帕奇出生身体就不好,直到9岁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使得她原本金棕的头发,变得金灿灿的,但是在黑夜里面还是能看见一抹红棕的颜色,原本蓝色的瞳孔,也变得金色占据大部分,只有细看才能发现金色下的一抹天蓝。

 

 

<这篇这是大概情况介绍,以及介绍一下妹,下一篇是文章介绍,剧情不是完整的,只是整个框架里面的一小部分,可以蹲>

甜茶

「HP」我在魔法界努力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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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涵祖世代/亲世代/子世代

● 妹叫佩尔洛莉 •赫奇帕奇(可以带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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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计写的人物

祖世代(上)人物: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格林德沃

祖世代(下)人物:汤姆·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阿尔法德·布莱克

亲世代人物: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

● ooc致歉

● 文笔预警

● 原著归你,ooc归我

● 内涵祖世代/亲世代/子世代

● 妹叫佩尔洛莉 •赫奇帕奇(可以带入本人)

● 救赎文白嫖文别在乎那么多逻辑(主要想嫖格皇跟詹姆斯还有雷尔)

● 预计写的人物

祖世代(上)人物:阿不思·邓布利多/盖勒特·格林德沃

祖世代(下)人物:汤姆·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阿尔法德·布莱克

亲世代人物: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小巴蒂·克劳奇/卢修斯·马尔福/雷古勒斯·布莱克/ 西弗勒斯·斯内普

子世代人物: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塞德里克·迪戈里/西奥多·诺特/布雷斯·扎比尼/韦斯莱双子

原创人物:杰斯帕·斯莱特林

● 本章为简介并不是正文,可能后面会出现里面的剧情


1881年7月19日

“这是我们的女儿”罗杰帕·赫奇帕奇抱着一个金棕色头发的女孩笑的满脸傻样。

床上的女子温柔的看着丈夫怀里的孩子,决定给他们爱的结晶取名为“佩尔洛莉·赫奇帕奇”

看着丈夫的幸福样子,女子却略微担忧的看着随着女儿一起出现的赫奇帕奇金杯。

罗杰帕注意到了妻子的视线,宽慰到“纳塔别担心,这说明赫尔加也认可我们女儿呢,这可是金杯,我们洛莉真棒是不是。”说完用鼻子拱了拱洛莉

还不知道什么的婴儿只会傻傻的漏出牙床傻笑。

纳塔·赫奇帕奇看着这一幕也漏出来幸福的笑容。


1890年11月21日

“罗杰帕,罗杰帕!为什么!梅林啊,我的女儿!”纳塔此刻只是一个悲伤的母亲,她抱着佩尔洛莉跪坐在地上,祈求丈夫听到自己的哀呼。

“纳塔!洛莉!”罗杰帕反应迅速的扶起妻子,接过女儿,身为一家的主心骨,罗杰帕只能在这个时候宽慰自己冷静,赶紧想想办法。

最终他用几乎颤抖握不住魔杖的手,带着纳塔跟洛莉去到他母亲塞西亚·赫奇帕奇的居住所,此刻的他丧失了一切的礼节,不顾一切的推开门闯入。

庆幸的是,塞西亚早在洛莉出生时,就等着这一天了。她吩咐罗杰帕去把金杯拿来,安慰纳塔一切会好的。

纳塔在无力气的摔坐在地上,掩面哭泣“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主要我的洛莉好好的。我甚至不在乎她是个不完美的孩子,我只要她在我身边叫我母亲就够了!”

是的,佩尔洛莉刚出生大家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是随着她逐渐长大,大家才意识到她很像个傻子,像缺少一丝魂魄一样。

不过罗杰帕跟纳塔并不在意,这是他们的孩子,只要好好的就算是个傻子也无所谓,直到今天这件事的发生,洛莉毫无征兆的晕了,然后无论纳塔怎么叫都再也睁不开那双天蓝色的眼睛。

等待了没一会,罗杰帕终于拿回了的金杯,他交给了母亲,恳求的看着塞西亚。

不知过了多久,塞西亚抱着9岁的佩尔洛莉出来,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洛莉原本金棕色的杂头发变得纯净,只剩金灿灿的卷毛,更主要的是,原本天蓝的眼睛,变的金灿灿的。如果不是佩尔叫了一声“妈妈。”纳塔跟罗杰帕根本不敢确认这是自己的女儿。也是在这一刻,佩尔洛莉·赫奇帕奇变成了正常人,随着一起变化的是,再度消失的赫奇帕奇金杯。


1892年9月1日

“佩尔洛莉·赫奇帕奇!”

“唰”一瞬间整个大礼堂的视线全部注视着佩尔洛莉。

顶着大家的视线洛莉红了脸,小跑到分院帽下坐了下来。

“哦~又一个赫奇帕奇,我可是非常想念你的祖先赫尔加·赫奇帕奇,今天看见你,让我想起来一些美好的回忆。”

“哦,分院帽先生认识赫尔加吗?她是什么样的人啊。”

“她啊,小姑娘我们有空好好聊,现在我们来决定一下你的归处,让我看看,嗯?哈!看我发现了什么,好的我知道了,那就!赫奇帕奇!”

眼前一亮,洛莉还一脸迷茫,分院帽先生发现了什么?然后小洛莉就蹦下台阶的时候摔倒了一个红发男孩的身上。

“抱歉!”洛莉连忙站好,然后跑向赫奇帕奇的桌子,等他坐稳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红发男孩上台分院。

“格兰芬多!”

啊,佩尔洛莉戳着面前的小布丁,遗憾的想着他可真漂亮,人也好心,怎么没分到赫奇帕奇呢。

不远处格兰芬多刚坐稳的阿不思,隔着几个长桌,看着戳着布丁发呆的洛莉,漏出来小虎牙笑了,搓了搓手,垂下眼眸“嗯,有点像阿利安娜。”


1989年11月15日

“阿不思,阿不思,阿不思!”

“佩尔洛莉小姐如果记得图书馆不能大声喧哗,就不应该如此冒冒失失。”虽然说出来的话像是责备,但是笑着放下手里面的书,张开手臂,等着洛莉扑倒他怀里面的姿势,可不像苛责的人。

“哦,哦,我太激动了,抱歉阿不思。”洛莉愧疚的说到。

阿不思看出来女孩的内疚,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所以洛莉,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激动?是黑湖里面的人鱼,还是草药室的芨芨草长出来了?”

“当然,都不是!不过黑湖底下真的有人鱼吗?”洛莉眨着大大的金兰眼睛疑惑的说到。

看着被带偏的洛莉,阿不思真的要笑出声了,怎么这么可爱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说什么来着?”阿不思扶稳洛莉。

“哦对,我又忘了,我交了一个新朋友!是德姆斯特朗的!”阿不思面色如常“哦,我想起来了自从三强争霸赛开始,你不是交了很多朋友吗,怎么又开始记得我这个老朋友了?”

“阿不思我错了,不过这次的朋友真的很特别!”洛莉点头肯定。

“有多特别。”阿不思一点都不在意,因为洛莉是那种谁家生了小猫仔都觉得特别的人。

“特别的帅!”阿不思翻书的手顿住了“?"

这时的佩尔洛莉还没有察觉少男的心思,还在兴致勃勃的介绍自己新认识的朋友。直到一直没得到答复,洛莉才一脸疑惑的询问阿不思"阿不思,你不舒服吗?你听见我在说什么了吗?“

阿不思沉默了"抱歉洛莉,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可以在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的话么?"

洛莉看着阿不思不太好的脸色关切道“当然阿不思,你想让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你还好吗?"

阿不思抬起头漏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当然,当然洛莉,不会比此刻更好了。"

然后再这天晚上阿不思见到了佩尔洛莉口中’长得帅‘的男人,’盖勒特·格林德沃‘

"佩尔,我在这里。”图书馆门口,一个英俊金发异瞳的男人。

"盖勒特,我在这里!“阿不思眯着眼看着这个跟洛莉互叫教名的男人,与男人隔着洛莉隔空相望,彼此都看见彼此眼中的威胁。


1899年7月31日

“安娜,你在这里藏好,千万别出来!”佩尔洛莉急切的安慰阿利安娜,随后冲了出去。

“阿尔停下,盖尔住手!”场面太过混乱了,佩尔天生身体不好,这几年被精养已经跟个正常人一样了,但是在两个强壮的青年巫师面前,依然不够看。

让佩尔洛莉没有想到的是,阿不福思也加入了这场战争。

“阿不思,你觉得佩尔会喜欢你这种人吗,明明跟我是一种人,非要在哪装好人。”

“呵,你这种利用洛莉赫奇帕奇身份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讲我,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吗?"

太混乱了,洛莉只看到安娜冲了出来,然后一道光奔向了她,阿不福思大叫一声“不!”紧接着,在四人惊恐,悲伤,震惊,哀痛的眼神中,洛莉挡在了阿利安娜的前面,然后承受了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

倒下去的那刻,佩尔身体里的光罩住了阿利安娜,随后那双金蓝色的眼睛,再也没办法眨啊眨。


1937年9月1日

“汤姆,我们会分开吗?”女孩顶着一头金发迷茫的问着英俊的男孩。

“没关系的,洛莉,即便我们不再一起,我们依然是家人对吗。”

听到这话的女孩终于漏出了笑容,笑嘻嘻的抱住了男孩的胳膊。

“汤姆·里德尔!”男孩冲女孩漏出来了一个安抚的笑容,虽然按照邓布利多的呼喊,上去做了分院仪式

“斯莱特林!”汤姆在洛莉的眼神中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

“佩尔······洛莉·赫奇帕奇!”邓布利多看到了三十八年前一模一样的女孩,不,也不是完全一样,多年前的女孩虽然也是金发,但是还带一点红棕,而面前的女孩确实不带一丝污染的金发。

佩尔洛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教授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但是她还是礼貌的冲她笑了笑,在教授手抖的分院帽下,完成了分院仪式。

“又一个赫奇帕奇!让我看看,啊,好久不见佩尔洛莉小姐。

“啊?分院帽先生认识我吗?”佩尔有点迷茫,自己之前有过分院仪式吗?

“哦,不用担心,我的小姐,这是一个长远的故事了,所以那就赫奇帕奇!"

分完院的洛莉还有点不开心,她还很想跟汤姆一起来着。不过看见汤姆安抚的笑,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反而专注眼前的食物。


1939年3月15日

“阿布,阿布!看见汤姆了吗?”阿布拉克萨斯看着面前跟他如出一辙的金发女孩笑的非常绅士“佩尔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汤姆的行程对面?”

洛莉思考了一下好像是的,然后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那阿尔法德在吗?"

"洛莉你找我?“阿尔法德一脸开心,佩尔洛莉把今天熬好的药递给了阿尔法德

“给你送药!”洛莉笑的一脸天真无害,阿尔法德揉了揉洛莉的脸。


1942年5月18日

“汤姆,你在研究什么东西,我害怕!”佩尔已经很久没有跟汤姆进行交流了。

"别怕,洛莉,你相信我,我不会害怕你的。“

佩尔洛莉应该相信汤姆的,但是来自小动物的灵感让她格外敏感。

在她看到汤姆试图分裂灵魂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了,所以她拼尽全力挡在了他面前,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他分割自己的灵魂。

“不!”从前汤姆抓不住女孩的衣角,如今他也不会抓到。


1971年9月1日

再次看见女孩的时候邓布利多已经不震惊了,但是他依然没法阻止自己的悲伤,伤害的一次,没能救下她的一次,那这次呢。

一如从前一样的分院,赫奇帕奇继承人又出现了。

看着佩尔身边新的朋友,邓布利多难掩心中的悲痛,太不公平了,洛莉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而自己呢,这幅老年姿态这么还能面对她。

“西弗别怕,莉莉你也别怕,我先去了。”

‘詹姆斯,你不许惹事,我盯着你呢。“佩尔说完就去参加分院仪式了。

“西里斯,我在格兰芬多等你。”

即便隔着很远,佩尔依然听见斯莱特林的长桌,咒骂格兰芬多的那个帅气的男孩,佩尔对他的影响不差,毕竟他是詹姆斯的朋友,注意到洛莉的视线,西里斯扫了过来。

佩尔也不觉得尴尬,对着西里斯漏出一个天天的笑容,但是被西里斯旁边的脸色苍白的男孩发现,佩尔不想搞区别对待,所以对着那个男孩也笑了一下。

“嘿,兄弟你们看什么呢。“詹姆斯揉着自己不怎么顺的头发,一脸迷茫。

然后顺着西里斯视线看到了暖黄色长桌那边的佩尔洛莉,然后大方的笑了一下。

佩尔看他的样子,就想起来他刚才嘲笑西弗的样子,连忙把头移开,对着西弗跟莉莉笑了。


1975年5月3日

“洛莉,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生日宴会。”雷古勒斯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洛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出来了期待?

“啊!好的,雷尔你生日诶,有没有想要的。”佩尔满脸好奇。

“你来参加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雷尔一脸郑重,看到洛莉都不好意思了。

“那你还邀请了别人吗?”洛莉岔开话题的询问。

“西弗勒斯·斯内普,小巴蒂·克劳奇,卢修斯·马尔福还有其他一切朋友。”

佩尔听到有西弗跟卢克的时候送了一口气。


1981年10月31日

“莉莉,詹姆,哈利!”

“佩尔跑,离开这里。”詹姆跟莉莉绝望的吼叫着。

“停下,停下,你不可以这样!"佩尔洛莉挡在了受伤的詹姆跟莉莉面前。

“洛莉?”伏地魔,颤抖的摸着洛莉的脸。

詹姆斯挡在洛莉面前“伏地魔,有什么冲我来!”

“哦~瞧瞧我这么把你们忘了。”然后看着洛莉说道“等我解决完他们,我就带你走。

“不,不!”在绿光降临的最后一秒洛莉再次护住了她要保护的人。


1991年9月1日

纽蒙迦德收到了一封来自英国的信,被囚禁的金发男人,已经看不出年轻时候的辉煌。

“好样的,阿尔你可真是好样的,瞒了我这么多年。”男人阴沉的笑了。

邓布利多此刻看着女孩,既庆幸又苦恼,为什么永远护不住呢。

而且1邓布利多这次惊奇的发现,女孩的头发已经只有发尾还有金色了,整头金发变成了银色。

“嘿!哈利,猜猜我会去哪!”

时隔多年

佩尔洛莉·赫奇帕奇再次出现在了分院仪式上。

那这次的故事会是什么?


(看热度写不写了,出文贼慢,可以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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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个人身上既有天堂又有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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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霭

番外四 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九)

阿不思提出要暂停龙血研究,这让迪佩特校长倍感诧异。

“这是你和艾博,还有课题组的孩子们快一年来的心血。”迪佩特校长严肃的望着办公桌对面的年轻人,“如果实验存在困难,学校会尽力为你提供帮助。阿不思,你是在为缺少持续的龙血材料担心吗?”

阿不思点点头,“有这方面的顾虑,先生。”他有些羞愧,当初迪佩特校长并不支持这项研究,他与艾博费尽心力才获得学校认可,不少高年级学生将参与龙血研究看作荣耀。

“真理无穷,你的研究每一步的成功都是魔法生物学界巨大的进步,这也是你这么年轻就获得无限关注的原因。”迪佩特校长说。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只是想,暂停一段时日。”

“暂停?”迪佩特校长坐直了身子,关切道...

阿不思提出要暂停龙血研究,这让迪佩特校长倍感诧异。

“这是你和艾博,还有课题组的孩子们快一年来的心血。”迪佩特校长严肃的望着办公桌对面的年轻人,“如果实验存在困难,学校会尽力为你提供帮助。阿不思,你是在为缺少持续的龙血材料担心吗?”

阿不思点点头,“有这方面的顾虑,先生。”他有些羞愧,当初迪佩特校长并不支持这项研究,他与艾博费尽心力才获得学校认可,不少高年级学生将参与龙血研究看作荣耀。

“真理无穷,你的研究每一步的成功都是魔法生物学界巨大的进步,这也是你这么年轻就获得无限关注的原因。”迪佩特校长说。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只是想,暂停一段时日。”

“暂停?”迪佩特校长坐直了身子,关切道,“为什么?工作强度太高了吗?你完全可以休息一段时间,阿不思。”

阿不思起身走到校长室的冥想盆前,将一抹记忆投入到盆中:“先生,这是我在驯龙场看到的场景。”

迪佩特校长背着手站在冥想盆前,看着眼前那些血腥残暴的画面,渐渐皱起了眉头。

“我研究龙血的初衷是探索这些神奇生物与巫师和平相处之道,请您原谅我的缺乏经验,我没有预料到它会让龙的生存处境更加艰难。”阿不思说。

阿不思的研究在国际上越来越出名,那些不法商人也随之嗅到了商机。阿不思原本以为,巫师们在了解龙的珍贵和可爱之处后,能消除对这种危险等级最高的魔法生物的恐惧。

“我请艾博打听了国际上龙血的报价,可以说是水涨船高,我做实验的确是可以用死去的龙的龙血,但……”

但有人试图买下一头龙,拉拢挖角他,有人在实验结果还未出来之前,就提前炒热龙血价值。阿不思可以想象,驯龙场的那些龙尚且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野外的龙,怕正在陷入围捕。

迪佩特校长沉默良久,终于说:“这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

“我并没有打算结束这个课题,在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之前,我想修整一段时日。”阿不思说。

“好吧,阿不思,我知道你一向拿得准主意,”迪佩特校长犹豫了一下:“可这项研究……”

阿不思说:“这项研究不会就此终止的,若有什么新的突破,我会以不公开的形式作汇报。”

迪佩特校长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阿不思的“任意妄为”。

可艾博到底年轻,对近在眼前的科研成果难以轻易挥手作别。

午餐时间,他和阿不思聊着天,又开始惋惜:“阿不思,我们原本可以在最快时间内填补龙血研究在学界的空白……也原本可以帮助你成为一个声名响彻整个魔法世界的,最年轻的学者。”

如果阿不思在24岁这一年完成了这项前无古人的科研攻关,他的名字会刻在魔法史上,成为最伟大的巫师之一。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荣誉,对他的才华与天赋难以望其项背的人,或许也能因此分享一点点荣光。

阿不思向他道歉,他知道家世显赫的艾博留校做他的助手承受了偌大的压力,但与捍卫龙的生存的权力比起来,任何人的荣耀都不值一提。

“我们在学校里埋头工作,却从不知前期的研究给那些魔法生物、给魔法界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如果本末倒置,我想,我们会得不偿失。”阿不思说。

阿不思不得不承认,盖勒特说的是对的。如果他为之奉献青春和精力的研究,带来的结果只是滥杀无辜,那么他一开始就不该出发。

艾博点头:“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

阿不思笑着拍拍他的肩:“别难过,只是暂时中止,我们是这项研究的发起者,我们应该留一段时间去解决它的负面影响,再继续前行。”

艾博也笑了笑。

午餐时间的餐厅学生并不多,坐在斜对面不远处的几个女生们小脑袋凑在一起,翻看着什么东西,不时发出吃吃的笑。

坐在中央的金色短发女孩屡屡抬头偷瞧阿不思,最后一次被刚结束对话的两人抓了个正着。

阿不思温和地朝她笑了笑,他习惯了被女生们偷看议论。

艾博比女学生们也就大个两三岁,笑着吆喝了声:“嘿,怎么了,女孩们?”

有胆大的姑娘忍着笑,过来往阿不思和艾博面前放了本娱乐杂志,“这里面提到邓布利多教授了!”几人笑嘻嘻地跑走了,斗篷飞扬似一群燕尾蝶。

阿不思喜欢看她们快乐有活力的样子,微笑着目送学生走后,才转向艾博翻看的那本杂志——大概又是哪篇阿不思的旧文被重新刊登,配上了最近的肖像照。

艾博看了几行,也忍俊不禁。

“怎么了?”阿不思有些不明所以,从艾博手里拿来杂志,这才发现“读者有话说”专栏一整页都是关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内容。

编者按:上一期“读者有话说”,有一位读者提问“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问题一经提出,受到编辑部与读者群体热烈反响,本刊特辟一期“众人闲话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专版,专版收录了世界各地巫师和女巫们的建议,经编辑整理后发布,以飨读者,欢迎持续讨论。

版面制作得俏皮精美,有几张阿不思的肖像照和公共场合露面的照片被刻意裁剪成立体的,掌心轻轻拂过,画面中年轻的阿不思就会从纸上站起来和你打招呼。

阿不思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这种版式倒是新颖。

来自华国的C小姐:“邓布利多教授是我们心目中的神,不敢想象如何搞定他,只盼着他能健康一点,开心一点。”

哦~好善良的回答。阿不思心想。

来自美国的S小姐:“想要搞定邓布利多教授,必须努力拥有和他相等的成就和地位,拥有一颗诚挚的爱他的心,同时葆有自己灵魂的自由。”

哦~好勇敢的回答。阿不思心想。

来自英国的H先生:“我们必须靠邓布利多教授近一些,比如成为他的同事或者学生,在他目光所能及之处经常出现,这样才有擦出火花的机会。”

唔,非常实际的回答。阿不思心想。

来自瑞士的G先生:“直接用勾引,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当然,注意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额,非常……非常奇怪的回答。怎么会有人这么说呢?

阿不思合上杂志,摇摇头。

名声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除了要西装革履出席各类晚宴和会议,还要无奈地看着一堆人议论怎么搞定他。

他其实很好搞定,条件只有一个——他也喜欢。

那一年在戈德里克山谷,和盖勒特见面的第一眼,他就不再需要任何攻略了。

说来也奇怪,那时候他能察觉到盖勒特在尽力朝他孔雀开屏,可无论是他的好,还是不好,都没给阿不思留下太深的印象。

回溯那个夏天,他唯一能想到的是,奇迹般的宿命。

艾博开玩笑:“我采访您,邓布利多教授,可以说一说如何搞定您吗?”

阿不思笑着扬眉:“哦~这要看具体情况了,比如现在,”他看了看面前已经消灭干净的点心,“再给我上一份焦糖布丁就可以。”

这有什么难的?艾博朝远处负责甜品的女巫抬手示意,没想到走过来的却是林场管理者,大个子奥格。

“邓布利多教授,”他匆忙跑过来,“有您的包裹,送货员说是珍贵物品,一定要送到您的手上。”

阿不思有些好奇。来到走廊边,果然有一个负责送货的中年巫师在等他。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小胡子送货员对着信封念他冗长的名字。

“是我。”

“我知道是你,”送货员打量了一眼这俊美的教授,“你的国际信件和快递,请签收。”

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信封,和一个油纸包裹的硕大的长方体木盒,木盒触手冰凉,似乎被下了魔力高强的保鲜咒。

“请问是谁寄来的?”阿不思看着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体,甚至还有一抹红色的……是血痕?他一时无法辨认。

“他说你看了信就知道了。”

送货员走了,走廊的风拍打着阿不思的脑门,他转过身去,打开信件,第一时间看到了落款上那个死亡圣器标志。

果然是他。

“阿不思:

信件发出时,我已离开驯龙场返回维也纳,真诚感谢你对我事业的推波助澜。

若非你,我仍将深困于愚蠢的仁慈中。

如你所愿,亲手挖出龙心脏奉上。

我们大概还会再见。”

短短几行字,阿不思指尖渐渐发抖。

他打开木盒,入目是一颗比正常的龙大出三倍的心脏,它正血淋淋跳动着。

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很久很久,阿不思伸出苍白的手,轻轻关上木盒盖。

是的,原本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殊途之人,岂能同归。

阿不思望着远处苍茫的白色天空,像是看到了一张无形的网。他知道,不久之后,“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对欧洲巫师来说将不再陌生。




番外四完,感谢陪伴。请大家期待仍无灵感遥遥无期的番外五吧~



沉霭

番外四 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八)

二十多年之后,盖勒特跟阿不思赌气的时候,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闷头抽烟。文达为此私下请教了一下纽蒙迦德的元老级成员安迪,对方表示:先生可能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


心里却在想:得了吧,他这人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这样!


第一次让安迪彻底醒悟到盖勒特性格古怪,而不是高冷,就是这次——他被自己亲手养大的龙重伤,也不知道跟谁怄气,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不和任何人见面。


抱着几瓶伏特加,安迪在外面冻得直搓手。他把门锁上了,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是两人共有的寝室啊!!!


因此,盖勒特高烧不退,昏昏沉沉之际,只听见壁炉咚得一声巨响,然后烟尘四散开来,活像偷煤贼似的安迪抱着酒瓶从炉子里钻了出来。......

二十多年之后,盖勒特跟阿不思赌气的时候,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闷头抽烟。文达为此私下请教了一下纽蒙迦德的元老级成员安迪,对方表示:先生可能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


心里却在想:得了吧,他这人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这样!


第一次让安迪彻底醒悟到盖勒特性格古怪,而不是高冷,就是这次——他被自己亲手养大的龙重伤,也不知道跟谁怄气,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不和任何人见面。


抱着几瓶伏特加,安迪在外面冻得直搓手。他把门锁上了,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是两人共有的寝室啊!!!


因此,盖勒特高烧不退,昏昏沉沉之际,只听见壁炉咚得一声巨响,然后烟尘四散开来,活像偷煤贼似的安迪抱着酒瓶从炉子里钻了出来。


安迪是个好人,找了块湿抹布揩揩脸,俯身瞅一眼盖勒特烧红的脸和满脑门子虚汗,以及胸口被血染红的那道厚实的白绷带,也不气盖勒特把他锁在门外了:“你好点了没?”


盖勒特闭着眼没吭声。


“需不需要我照顾你?”安迪扔了瓶酒到他怀里,震到盖勒特伤口了,痛得他闷哼一声,脸色一阵苍白。


安迪一直认为盖勒特的治疗术天下无双,以为他摆出这副造型来,只是在装死,以此抒发自己跟喜欢的人谈崩了的幽怨,没想到他是真的重伤未愈,连忙道歉:“抱歉抱歉……你,你怎么不给自己好好治疗?我以为你已经好了。”


给受了重伤的人扔一瓶酒,这算哪门子照顾?他又不是没有被人照顾过……盖勒特忍痛把酒瓶放到一边:“滚出去。”


危险等级最高的魔法生物的贯穿伤,连他的治疗术都不能完全解救,不过可保性命无虞。盖勒特满脑子浆糊,他只想静一静。


安迪却不明白,摊手道:“你在生谁的气?”


他宽慰盖勒特:“这次动静太大,老板都知道了,应该少不了处置队长……不过也不太可能定他的罪……生龙的气吗?也不至于吧,绿松石看起来非常后悔,况且它毕竟是动物,即便你辛辛苦苦细心照料它多日,它发起狂来也不记得谁是谁……”


安迪试探着用自己一贯的絮叨安慰他,可盖勒特仍不说话,只默默闭着眼,眉间渐渐显露出不悦。


他很头疼,安迪说了那么多,没有一句在点子上。他需要一个人告诉他,他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重新遇到阿不思以来,他总是像一头在暴走边缘徘徊的猛兽。


盖勒特赤着上身,胸口的血盟似乎沾染上了伤口的血,在昏暗的房间里一明一灭。


这是盖勒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摘下的饰品。安迪歪了歪头:“兄弟,这发亮的瓶子里面装了什么?它该不会是你的……定情信物吧?”


盖勒特睁开眼看着胸口的血盟,又是沉默半晌。


这里面装的是他和阿不思的鲜血,他们曾在那个谷仓用古老的魔法立下誓言,永生永世绝不互相伤害。


现在,他要买走他用心血培育的一头龙。而他,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没有任何事比这更能令他挫败。


“是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安迪眼里闪着八卦和兴奋的光,“兄弟,我早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没想到竟然能拿下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哪一年?你得手了?你们关系怎么样?现在呢?”


他又开始喋喋不休,可此时盖勒特不觉得烦了,但他忍不住打断了安迪:“搞定他有什么难的?”


安迪暗自惊讶,这是几天来盖勒特和他说的第一句整话。他现在可以肯定,盖勒特多日来的情绪和这位年轻的英国教授有关了。


“拜托,那可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安迪说。


那可是几年来经常占领各大期刊报纸头版的青年学术新星,美貌与名声一样动人的高岭之花。


“那又如何?”盖勒特道,“我也曾以为很难,实际上——”


“——实际上如何?”安迪好奇地问。


“不过如此。”盖勒特顺口说。


“不过如此?”安迪追问,“你是说追他的过程不过如此,还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不过如此?”


他话音未落,却发现盖勒特脸色阴沉下来。安迪心里颤了一下,适时住了嘴,他有些尴尬,“我去,我去看看绿松石,你……你休养吧,别锁门啊。”



终于又恢复了宁静。盖勒特睁眼望着屋顶阁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极力表现对阿不思的轻蔑和不在乎,似乎会让自己显得更强大,更有底气?


盖洛特动了动脑袋,枕头底下传来窸窸窣窣声音,他吃力地转动身子,翻出一本娱乐杂志,这还是狄安娜留给他的。其中一页上在征集文稿,编辑请读者群策群力,讨论究竟“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


这的确不难,没有人比盖勒特更有发言权了。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他是为此费过心机,在意识到山谷中的那个少年拥有强大的魔力天赋和被压抑的远大志向时,盖勒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实践了这个课题。


他从床头翻出支铅笔来,随手撕下杂志封面,在反面的空白页上开始涂画。


“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是个远大却又非常愚蠢的目标。但笔者曾与邓布利多相处过一些时日,针对这个问题,可以给出一个经实践验证的行之有效的解决思路。”


盖勒特摸出根烟塞进嘴里,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六年前的那个夏日如电影般在眼前一幕幕略过。


“首先,你需要吸引他的注意。”


吸引阿不思的注意很简单,他兴趣爱好广泛,从运动到艺术,很少有什么不精通的。盖勒特第二次找借口与他搭讪,话题就是从英国魁地奇赛队一场历史性的胜利开始的。


盖勒特停下笔,他记得那天阳光格外好,傍晚五点的时候,山谷里的鸢尾花正收拢最后一丝幽香。阿不思那天笑得眉眼飞扬,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陌生与慌张不同,那是一次完美的、让人忍不住一再回味的对谈。


他没意识到自己唇角边挂了笑,又提笔写着。


“然后,让他感受到你的强大。”


盖勒特原本计划慢慢来,可对面的人笑盈盈望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他却控制不住以各种方式展露了自己的优秀,于魁地奇上的,于魔法天赋上的……阿不思只需给他一个笑容,他便咋咋呼呼、毫不谦虚地夸夸其谈起来,他游历过的那些地方——从海风悠悠的北欧山谷,到荆棘密布的原始丛林,他精心创作的魔咒和魔法道具——把麻瓜的火药武器和魔药结合起来会产生多么惊人的威力,如何在一朵花一片草中藏进锐利到足可以伤人的魔力……他说个不停,比手画脚,大脑都有些缺氧,他能感受到邻家的少年对他好感倍增,那双海水一般的蓝眸里涌动的光芒,让盖勒特头晕目眩。


多年后盖勒特再往回看,突然清楚地发现,那原本是一场有计谋的勾引,可织好网的人自己先掉了进去,一步错,步步错,天衣无缝的筹谋,被对方一个眼神轻易打破。


面前的白纸写了密密麻麻的字,盖勒特搁下笔,他感受到胸前的伤口正在灼热、发痒。而血盟正贴在那里,随呼吸静静起伏。


这是他六年来第一次如此清醒地回顾那年夏日的故事,心中突然有些异样。


有没有可能,不是他搞定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难道不是他抛出鱼饵,阿不思迅速上钩吗?


这难道不是一场,单方面的,有企图和预谋的诱骗吗?


难道从始至终,被轻易控制和支配的人,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吗?


他狐疑地提起笔,思考了许久才再次下笔。


“最后,让他对你产生怜爱。”


善良与仁慈这个特点,在年轻的阿不思名声大噪时并不显得突出,但盖勒特知道,他一直心软。


他如果不心软,不会对那对毫无用处的弟妹倾尽心血,也不会被善于示弱的盖勒特拿捏。


盖勒特很清楚,只要自己在姑婆家没饭吃的时候蹲在他的窗台上嚷嚷肚子饿,哪怕三更半夜,阿不思也一定会起身去给他拿面包和苹果;只要自己研习黑魔法时弄伤了身体,哪怕只是手指擦破了皮,阿不思也一定会匆匆忙忙上前关切。


他一向知道阿不思的爱与他的爱截然不同。阿不思的怜爱与照顾,会让他一次次示弱,诉苦,甚至装病,他享受于偶尔打造出这些与自己心目中的自己完全相反的角色,以此获得阿不思更多的注目。


就像前些年那个麻瓜科学家巴甫洛夫和一群狗做的实验,只要他敲响铃声,狗就会分泌唾液。


盖勒特又停下了笔,思绪不受控制地被另一个念头打断——可到底谁是巴甫洛夫?谁是狗?


炉子里的火被安迪砸灭了,盖勒特愣愣地望着那个方向发呆,身上有些发冷。这个全新的想法诞生在他的脑海中时,他一下子难以接受。


他难道不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吗?


他试图回溯更多的情节来佐证自己对这段关系的全权掌控,却发现,从他对阿不思动心起念开始,他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了。


就好比他试图让阿不思对他产生崇拜时,会旁敲侧击地打听阿不思的爱好,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展示出来。


就好比他试图让阿不思关注他时,会一个劲儿的问对方——你今天打算干什么?晚上打算干什么?要看什么书?写什么文章?


而这些,是阿利安娜会做的事。盖勒特发现,自己曾下意识的模仿阿利安娜。


他望着屋子角落那张高脚凳,前些天阿不思坐在那里时,他甚至只是因为他看起来又冷又饿,便不经思考地往炉子里添了一把柴。


那天,在提起妹妹的死时,阿不思看起来那么痛苦。


盖勒特拼命地想要抓住那个念头,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他有些明白了。因为他完全弄不懂,也无法与阿不思共情这份经年累月的痛苦,就无法针对这份痛苦给出回应,更不理解阿不思为什么对自己眼前的孤独不理解不在乎……原来这些,才是他真正郁闷纠结之所在。


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听到了从未听过的指令,无法给出回应,只能急得原地转圈。




窗外的风一阵赛过一阵大,这是盖勒特在德姆斯特朗常常经历的天气。他摸了摸胸口的血盟,它似有生命的第二个心脏,总是温热跳动的。


他从没有体会过亲人之爱,自然也从不懂何为家庭,何为牵挂,更不明白阿不思想要用生命去守护一个人的心情。


他知道阿利安娜对阿不思很重要,可他无法想象,阿利安娜的骤然离世会令阿不思难过至今。


那只不过是个脆弱的,却能吸引走阿不思所有注意力的小女孩。


就像他的绿松石。


盖勒特早该知道的,当它被自己从母龙肚子里掏出来的时候,当它拥有了名字的时候,它就不再只是一头龙了。


因为这种渺小脆弱的东西,有了牵绊,有了挂念,他还是格林德沃吗?这是否背离了他从家乡出走,又逃离戈德里克山谷的初衷?


“盖勒特!盖勒特!”安迪在外面猛拍木门,盖勒特在烟雾中逐渐迷离的目光清醒过来。


“盖勒特,老板来了!”安迪欲言又止——绿松石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沉霭

番外四 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七)

阿不思用移形换影回驯龙场的时候,本以为艾博那边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却看见他梗着脖子和黑人队长吵架。


“之前交定金的时候,可没有人告诉我们这头龙曾经得过传染病!”


“它已经好了……”黑人队长试图变得理直气壮,“况且如果不是一头得过传染病的龙,谁会愿意把它整头卖出去?”


“卢卡斯呢?!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到他?!如果他不出面把这件事说个清楚,你别想拿到一分钱尾款!”艾博怒吼。


阿不思只是消失了一下,本来友好交谈的两人竟然吵起来了。据艾博所说,他们付定金定下的那头火球龙因打斗受了伤快死了。不过艾博的姑姑曾是个治疗师,她教过艾博龙痘疮这种恶性传染病的起源。当艾博在那头濒死的龙的肚皮上...

阿不思用移形换影回驯龙场的时候,本以为艾博那边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却看见他梗着脖子和黑人队长吵架。


“之前交定金的时候,可没有人告诉我们这头龙曾经得过传染病!”


“它已经好了……”黑人队长试图变得理直气壮,“况且如果不是一头得过传染病的龙,谁会愿意把它整头卖出去?”


“卢卡斯呢?!我们现在去哪里找到他?!如果他不出面把这件事说个清楚,你别想拿到一分钱尾款!”艾博怒吼。


阿不思只是消失了一下,本来友好交谈的两人竟然吵起来了。据艾博所说,他们付定金定下的那头火球龙因打斗受了伤快死了。不过艾博的姑姑曾是个治疗师,她教过艾博龙痘疮这种恶性传染病的起源。当艾博在那头濒死的龙的肚皮上看见紫色的圆形伤疤时,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头得过传染病的龙。


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巫师们对龙痘疮这种致死的疾病束手无策,因此,就连阿不思也无法断定,即便这头龙从龙痘疮中康复过来,它的血液是否还具有毒性。


而他们的研究,必须近距离接触龙血。


回头瞧瞧队长的眼神,他分明是明知故卖!队长也奇怪得很,这头火球龙的肚皮上什么时候有过紫色的伤疤?好像一夜之间多出来了似的!


艾博咆哮起来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个聪明优雅的学者,黑人队长和黑心商人卢卡斯各有其打算。卢卡斯欠了一堆赌债,阿不思给了他“一大笔”定金后反倒激起了他鱼死网破的贪念,这些日子骗了不少巫师的钱,想着最后狠捞一笔。至于盖勒特的领导——驯龙队队长,他早就从卢卡斯那里分了一部分钱,阿不思若愿意付尾款,那么交易正常进行,若不愿意,他也没损失。


艾博叫嚣着让对方还钱,阿不思一直保持风度,冷着脸没有作声,没想到竟然被卢卡斯那家伙摆了一道,更没想到,盖勒特连着两次警告他不要打火球龙的主意,竟然是因为……


他看了一眼远处山上那个破草房,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艾博望着阿不思,希望由他来做决策,阿不思与他对视了一眼,做了个“巴图尔”的口型,艾博顿时明白了。


虽然这头龙对他们来说危险至极,但在药理学上,得过龙痘又康复的龙却无比珍贵,阿不思的好友巴图尔如今是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这头龙若提供给他做实验,说不定能在治疗龙痘方面做出惊人的进步。


艾博比了个手势,阿不思也瞬间明白——那我们怎么办?他们的实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连买龙的尾款都经过了审批……


那个黑人队长聪明非常,他大概猜到了阿不思所想,满脸精明的笑往前凑了凑:“若火球龙不满意,我这里还有一头更好的。在那边的山上,去看看吗?”




他所谓更好的,就是绿松石了。这是阿不思第二次看见这头漂亮的威尔士绿龙,它似乎还未成年,比起别的龙来,威尔士绿龙个头并不大,更何况这一只已经病弱多时,一条长脊骨高耸着,瘦骨嶙峋。此刻它正被一条成年人大腿粗的锁链锁在树丛里,脑袋被一丛灌木掩着,听见有人来了,合着的眼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队长在离绿松石还有几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放低声音:“这可是头血统非常纯正的威尔士绿龙,你们看看这皮肤的颜色……”阳光穿过树林,打在绿龙身上,它翠绿色的皮肤泛着幽蓝的光,像披了一层薄薄的金属铠甲。


“它怎么了?”艾博问。


“早就该死啦!”队长毫不在意地笑着,“它是驯龙师孵化的,那时候兽医都说龙蛋没用了,可那两个驯龙师就是不放弃,轮流看护了好几夜,才把它孵化出来。不过一出生就是残疾的,喏,你看它前脚掌。”


阿不思和艾博近前一步,绿松石的两只前脚掌的确又小又畸形,丑陋得缩在胸前。听到有人越靠越近,它突然睁开眼,瞳孔竟不似蛇瞳般一条竖线,而是又圆又黑,像两块泡在小溪底的鹅卵石。


“退后退后!”黑人队长吆喝起来,“别惹毛了它!”


两人后退了几步。


“它的心脏是寻常龙的三倍大,驯龙师还以为我不知道,哼哼,这头龙被他们照料得精细,不舍得下鞭子,便常常惹出麻烦来,曾经烧了片山头,也曾咬断其他驯龙师一条腿,还攻击过上一个买家……”黑人队长有些心虚地顿了顿,“要不是因为有特殊价值,我早弄死它了!”


艾博和队长的手都放在魔杖柄上,阿不思倒不觉得它可怕。那头龙也像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趴在树丛中静静与阿不思对视着,还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吸吸鼻子去嗅他的气息。


“我记得这头龙,”艾博说,“上次开龙的研讨会,就是它差点闯进了会议厅,它的驯龙师是那个叫安迪的卷毛吧。”


队长说:“不,不是,安迪是那头火球龙的驯龙师,也是它妈妈的驯龙师,它的驯龙师是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艾博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说不上来有哪里不对。


“唔……安迪不提,格林德沃那异瞳杂种倒是很难对付……”队长嘀咕了一会儿,没注意到阿不思皱起的眉头,“你们要是订下它的话,驯龙师那边我去说服。不过嘛……”


他嘿嘿一笑:“价钱要翻倍。”


“什么?!”艾博立即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别急,是尾款翻倍,”队长龇牙笑,“定金就不翻倍了,当我给你们打个折。”


艾博差点被气笑了:“我们没和你追究火球龙的传染病,你反倒要趁火打折?!”


队长说:“那可不一样!火球龙是伤重不愈,这头绿龙是自寻死路,何况它的心脏正好满足你们的实验需求……对你们而言,绿龙的价值可高得多!”


“没有这样的道理!”艾博愤怒地吵起来,他们只按照原先的定价申请了拨款,现在突然又是换过,又是涨价,难道合约是一纸空谈?


可黑市交易,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阿不思似乎没有听见耳边的喧哗,隔着树丛与绿松石静静对视着。那个小家伙是盖勒特一手养大的,在它还在龙蛋里的时候,盖勒特就珍重它,保护它,长大后也养得细致,别的龙身上都是电击、鞭抽的伤痕,绿松石的皮肤却干净平整,别的龙用至少三条锁链锁着,它却只有一条。


它的眼睛黑漆漆水汪汪的,鼻吻短而粗,显出几分憨态可掬来。它似乎不恐惧也不讨厌阿不思,只是好奇地望着他,光论神态,倒更像一头大象。阿不思在想,如果自己走上前走摸摸它的头,它说不定会亲昵地靠过来撒个娇……


从一个捧在手心里的龙蛋,到面前20英尺长、小屋子那么高的亚成年龙。盖勒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养大这头龙的呢?阿不思忍不住想,它像他的小妹妹一样,珍贵又脆弱。


阿不思又想到先前那头重伤不治的火球龙。它被锁在洞穴里,身上血肉淋漓,白骨外翻,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叫阿不思没忍心多看第二眼。


这些自由翱翔于山林原野的猛兽,如今被锁链困住,被人以保护、驯养的名义,行贩卖虐待之实,像货品一样开始流通。阿不思心想,它还没死,就有许多如我一般看似有“正当理由”的人,在惦记它的尸体和血液了。


那个叫阿尔弗雷德的麻瓜学者发明了矽藻土炸药,却对战争深恶痛绝。那么自己关于龙血的实验,究竟会引起巫师们对龙的重视与保护,还是捕猎和屠杀?


阿不思攥紧了想摸摸它脑袋的手,最终没有走上前。


“走吧。”阿不思对艾博说。


艾博有点诧异:“怎么了……?”


“我要再想一想,”阿不思转头对黑人队长说,“您不必为我们保留这头龙,我们大概率不会付尾款了。”


队长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挤出个和善的笑来:“尾款……可以再谈谈。”


艾博心想,这临时涨价也太离谱了,况且谁知道这头龙又会有什么难言之隐。若实验的确需要,等龙死了再来买些龙血便是,哪怕要辗转几番他也认了……于是挡在队长和阿不思中间:“再谈我们也拿不出更多的尾款了,先这样吧。”


“这……绿龙可活不了多久了……”


阿不思朝他笑笑,又看一眼龙,转身走了,身影迅速消失在空气漩涡中,艾博也二话没说跟了进去。


只留队长一个人在原地跳脚大喊:“不管怎么说!定金我可不会退的!!!你们这些出尔反尔的家伙!”





阿不思走后,多日没再与驯龙队队长联系,队长暗自恼恨,他原本以为可以一次卖出两头龙,没想到火球龙和绿龙都砸在了手里,只捞到了半笔定金。奇怪的是,外头的人似乎都在传言,阿不思.邓布利多去看了一眼驯龙场的龙,连定金都不要了……以往几个惦记着买龙的客户竟然也一时没了消息。


队长苦思良久,猜想自己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如果不能搞定邓布利多,恐怕他这生意以后也难做下去。


这日,山头上刮起了猛烈的风,一阵阵吹得山谷里风声呜咽如鬼啼。队长记得这一日是格林德沃去镇上买酒的日子,安迪恐怕也不在,便偷偷备好工具,来到绿龙修养的那片山上。


察觉到外人靠近,绿龙猛地睁开眼,浓白的眼球里一道棕黄色的细长瞳孔,它缓缓昂起头,薄薄的下颌上开始喷出火星子,胸腔里振动着警告的嗡鸣声。


“这个畜牲……”队长暗骂了一句,把手中的魔杖和砍刀往身后藏了藏。


它跟那个异瞳驯龙师一样,脾气阴晴不定,看到喜欢的人,瞳孔全黑如宝石,看到不喜欢的人,便变为蛇瞳。


想到那个驯龙师,队长心里直发怵。安迪是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可那个金发异瞳的却没那么好对付。他来驯龙场的第一天,就往队长面前丢了一袋金子,直言想留下来驯龙。队长四处打听,由他的姓氏得出,这是格林德沃家的娇少爷和家里闹翻了出来自讨苦吃,可后来却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令人畏惧的狠劲儿,有时只是抬眸静静看着你,便令人胆寒。


大家原本都以为这少爷什么都不在乎,直到这头绿龙从蛋里孵了出来。他那双终日无波澜的异瞳似乎也有了情感的跃动,有一次,他难得参加了队里的聚餐,并在饭桌上状似不经意地说起:“不用哨音绿松石也能听懂我的指令。”众人惊得哑口无言,那种面带骄傲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还给龙取名字了?那还是格林德沃吗?


再如今,队长望着那头明显对他充满戒备与敌意的绿龙,强作镇定——他今日要趁格林德沃不在,要了这头龙的命,再原价卖给邓布利多表达自己的诚意,这样未来的生意才能长久。


可一想到格林德沃回来,发现绿龙不见了,届时这魔王又会生出怎样的事端……队长就有些犹豫。


但事情必须要做,队长往前几步,魔杖尖一道紫色雷电狠狠砸在绿龙身上,受了剧痛的咆哮声瞬间响彻山谷,绿龙腾跃而起,却被脖子上的锁链束缚住,只飞离了地面几米的距离,但即便如此,它猛然张开的双翼也掀起一阵狂风,与天地间的狂风一起将整片林子刮得东倒西歪。


队长体格强壮,在原地稳住身形。就在绿龙下颌朝他喷出一道长长的火焰之时,队长眼疾手快,将那柄注入魔力的砍刀飞旋着向绿龙的下颌脆弱之处掷去,只等血溅三尺,绿龙脑袋落地,可半路中,一道魔力硬生生截停了那柄砍刀,又瞬间将其往来时路逼退,队长猛然一惊,连连后退几步,好几秒的时间里,砍刀带着腾腾杀气与自己面部仅隔半英寸。


若他足够聪明就知道,这是仁慈的警告,有能力将魔力控制到如此精微之人,也自然能不费吹灰之力要了他的命。


“当啷”一声,队长挥动魔杖,将砍刀重新掷于地面上,他意识到自己的魔力无法与对方抗衡。抬眼一看,绿龙喷出的火焰在地面上逶迤十里英寸,正熊熊燃烧,面前站在火焰旁边那人,是格林德沃。


对方手中甚至没拿魔杖。


不过,在他愣神的功夫,盖勒特已将腰间的老魔杖取了出来,行云流水般——杖尖一点绿光轻松对住了他。


队长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口中念叨着:“不不……你不能……这是,不可饶恕咒。”


“我把你的尸体随便扔给哪头龙……不会有人知道的。”盖勒特慢慢向他靠近,身后天色昏暗,好似地狱的场景——那头绿龙仍处于狂躁的状态,火焰与狂风乱作一团。


“不不不,你不能那么做……”队长连连后退,冷静下来试图说服对方,“这只是一头龙,你没必要为一头龙背负谋杀的罪名。”


魔杖尖绿光更盛,盖勒特笑了笑,金发翻飞遮住半张脸,唯有勾起的唇带着不屑和杀意。


队长明白自己没能说服他。威逼不成,利诱呢?他离家多日,像是钱早就花完了的样子……“它也没几天可活了!把它的尸体卖出去,我能争取到6000加隆!到时,我分你三成?不!一半?”


6000多加隆,像是上次阿不思选中的安迪养的那头火球龙的价格……盖勒特低声问:“买家是谁。”


“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队长见事情有转机,大声喊道,“研讨会时你应该见过!国际知名的青年学者!他要龙心脏血做实验,你的这头绿龙正符合要求……是邓布利多指定要的!他愿意付高价!”


队长正大喊着,眼前一脸杀气的人却好像变了脸色。他看不清那异瞳里光芒如何,只看见那微微下垂的嘴角。若说刚才格林德沃面对自己是不放在眼里的鄙夷和轻蔑,那么现在,他的情绪要重得多。


可队长来不及多想,他看到格林德沃背后的绿龙突然腾空而起,它狂暴之际将打入地中的铁桩拔起,连同粗长的锁链一同带入空中。


龙翼展开,遮天蔽日,尖锐的咆哮伴着飞沙走石,叫人几乎丧失五感。凭借多年驯龙的经验,队长努力睁大眼睛,只见那根曾深埋地底的铁桩脱离了锁链,朝他们的方向飞过来,正对着格林德沃后背袭击!



沉霭

番外四 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六)

伯尔尼之行过去要有一周,阿不思都成天垮着张脸,有事没事还学会怼人了,高年级的漂亮女学生多次拿着愚蠢的问题来烦他,在往常,阿不思总是能耐心应付,再过分也能愉快化解,可这次他却用不耐烦的、透着失望的眼神瞪了一眼那个女生。


艾博在一旁听到了玻璃心破碎的声音,赶紧把女生拉走做心理干预——好在女生也很痴迷他的颜值,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自那次可以载入史册的“阿不思瞪人”事件后,艾博一直在思考阿不思的这个状态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若说不好,他比以往多了许多灵活鲜艳的人气儿,若说好……艾博怎么觉得他的眼神那么像那个金发异瞳的驯龙师?


这一天,艾博来找阿不思时,从他脸上又一次看到了那种……奇怪的...

伯尔尼之行过去要有一周,阿不思都成天垮着张脸,有事没事还学会怼人了,高年级的漂亮女学生多次拿着愚蠢的问题来烦他,在往常,阿不思总是能耐心应付,再过分也能愉快化解,可这次他却用不耐烦的、透着失望的眼神瞪了一眼那个女生。


艾博在一旁听到了玻璃心破碎的声音,赶紧把女生拉走做心理干预——好在女生也很痴迷他的颜值,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自那次可以载入史册的“阿不思瞪人”事件后,艾博一直在思考阿不思的这个状态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若说不好,他比以往多了许多灵活鲜艳的人气儿,若说好……艾博怎么觉得他的眼神那么像那个金发异瞳的驯龙师?


这一天,艾博来找阿不思时,从他脸上又一次看到了那种……奇怪的状态。


“额,我的意思是,卢卡斯几日不来消息,莫不是出岔子了?这么大笔的买卖,我们的确该去看一看货,那只龙命不久矣了,总不能等到它彻底死了再运输回来……”艾博越说越小声。


“尾款已经批下来了吧?”阿不思问。


“当然,随时可提。阿不思,如果你有事的话,我是说,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单独去验货。”艾博知道他大概不想碰到那个驯龙师,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不,我没有事,”阿不思“啪”的一声合上面前那本沉重的典籍,扬起一阵薄薄的灰尘,他短促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艾博以为他上次和那个驯龙师相处得不愉快,这次起码会犹豫一下。


“当然,”他说,“我为什么不能去?”




虽然阿不思装得很平静很坦率,但成日和他相处的艾博一眼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他的那种紧绷的状态又出现了,而且就差把“我不怕任何人!”写在脸上了。


越是紧张害怕,越要以坚强甚至愤怒示人,年轻人总是如此,连阿不思也不例外。可这种状态在走进驯龙场的时候,逐渐消失了。


这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矿坑,约有十多个魁地奇赛场那么大。尖锐的瓦片和沙砾将脚底填平,穿着软靴走在上头,脚底一阵阵疼痛。黑烟直冲天空,发出令人作呕的皮肉烧焦味,掩盖了禽类鱼类腐臭的味道。火光和野兽的怒吼声一隐一现,阿不思看见一头被十多条铁链束缚住的树蜂正匍匐于地,翅膀的骨节处被尖石块磨得血肉模糊,可仍一次次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旁边的两个驯龙师正拿着魔杖,对哀吟充耳不闻,一遍遍加固着锁链——一旦这头龙挣脱,他们会是首先死伤的人。


阿不思默默想着,比起野兽驯养基地,这里更像是修罗场。


“嘿!别管它了,那头树蜂几乎是废物!过不久也得托卢卡斯卖了它。自从你们的龙血实验出了名,我们这以前无人问津的驯龙场,最近可是人来人往,连龙蛋都丢了几只!”


驯龙队队长是个大嗓门高个子的黑人,挡在阿不思和艾博面前,遮住了那头树蜂,开始走流程介绍整个驯龙场,暗示虽然卢卡斯是黑市商人,可他们驯龙卖龙是正规专业的。


艾博应付他,阿不思的目光飘远——远处起伏的山峦上有几间破破烂烂的草房子,乍一看有些像戈德里克山谷老家的尖顶房。


“——驯龙师平时住在那里?”阿不思打断了黑人的话。


对方愣了一下:“是,怎么,你想看看?”


阿不思摇摇头,随黑人走了几步却又打断他的介绍:“您是从哪里招来这些驯龙师?”


对方回答:“驯龙师要有三个条件——不怕死、身体强壮、够狠心。今天还活着,明天或许就残废了,后天说不准就死了,一般人谁愿意干?我们的驯龙师,一些是监狱里放出来的,一些是战区逃出来的。”


“怎么,怕了?”他有些轻蔑地朝这个细皮嫩肉的年轻教授笑了笑。


艾博顿时不悦,但阿不思也朝队长笑了笑,温声道:“只是心疼你们不易。”


队长登时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阿不思用墨镜压住额前被风吹得乱飞的红发,眯起眼睛望向那几座草房子。


盖勒特的现状和他想象中的背道而驰。阿不思实在是无法还原这些年他经历了什么。


如果满脑子伟大理想和聪明才智的盖勒特没能成为他预言中的那种人,那么,是那件事的发生,改变了他的命运吗?




安迪把脏兮兮的套头衫脱下来,他刚刚给龙喂过生骨肉,满身的血肉渣子,连睫毛都是红的,但这对他们来说是常态了,他接住盖勒特扔过来的一块帕子,使劲抹了一把脸:“谢了兄弟!”


“绿松石连续三天没吃一点东西了,状态不好得很,我把它最爱的羊肝塞它嘴里它都给吐了出来……我说!我们也该想个办法,趁早让它平静地去吧。我怕到最后谁都保不住它,队长肯定把它拆了卖,皮送到法国做提包,肉送到东非炖了,你也知道,这些日子越来越多的人在惦记咱们的龙……”安迪一边揉眼睛一边说。


炉火渐渐熄灭,是木头不够了,这里要弄着好木柴属实困难。坐在炉子前的盖勒特沉默片刻,说:“昨天我喂时它也没吃……再想想办法吧。”


能有什么办法?安迪坐下来就着凉水往嘴里塞硬面包:“我们留它够久啦!只有我们知道,它的心脏超出同龄龙三倍大,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安迪欲言又止,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对外说绿松石是残疾龙只是托词,这小家伙心脏太大,于它自己而言,喘气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谁?!”老魔杖尖的蓝色光线直直朝着门口迸射而去。


破门“砰”的一声打开了,外头的人甚至没用魔杖,便化解了那道来势汹汹的石化咒。


“是你?”安迪狐疑地望着门外来人——虽然换了便装,看上去更像年轻英俊的学生,但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是霍格沃兹的邓布利多教授。


“抱歉打扰,我来找人。”隔着光线昏暗的半个屋子,阿不思与坐在炉火前的盖勒特对视着。


“我们谈谈。”


相比起在酒馆的碰面,两人这次都更平和——安迪非常识趣地给两人腾了地方。





山里冷,阿不思穿得少,又在风里吹了许久,冻得鼻头发红。盖勒特随手往炉子里塞了把雪松柴,炉火哔剥哔剥的响,他被窜出来的烟灰呛得咳了两声,也没邀请这个初恋情人坐下喝杯茶,对方找了个高脚凳自己坐了下来,两人隔了屋子里一个对角线的距离。


“有日子不见,邓布利多教授,矿坑里开国际学术大会了?”盖勒特望着炉火说。


原本熄下去的火又燃了起来,阿不思强忍不满:“我是来看那头火球龙的,我们要购买它用作龙血实验。”


盖勒特心头紧了紧,不动声色道:“你倒是对它情有独钟,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打它的主意。”


“这是科研需要。”阿不思解释。


他倒并非有意向盖勒特解释,更像是宽解自己。就像麻瓜解剖兔子和青蛙一样,做魔法生物的科学实验难免会损害生灵,他万般无奈,也已经尽力把伤害降到最低,选择取用濒临死亡的龙的心脏血。


盖勒特本只想提醒他远离那头火球龙,听阿不思这么说,瞬间明白他的心意,便随着话风故意冷嗤一声:“科研让你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这个词激怒了阿不思:“盖勒特,我不相信你不能理解我在这上面的取舍。从酒馆到今天这次碰面,为什么你对我充满了敌意和攻击?”


分明当初对你,我问心无愧。


当阿不思把他的无理取闹戳破时,盖勒特才肯赏光抬起眼睛来注视着他。


“你闯进我的屋子,我难道应该将你奉为上宾?”


他仍在胡扯,阿不思对这种懦弱的逃避感到心烦。


阿不思觉得自己已经算苦口婆心了:“装傻会让你感到轻松些吗?我不会否认我们从前发生过的事,但我想,那是个我们都该守口如瓶的秘密。”


年轻的时候跟一个未成年外国佬——长大之后的落魄驯龙师约会过,其中包括一些不可说的肢体接触,这对声名显赫的学术界新星来说,的确是很难堪呢。


盖勒特轻易就破防了,他几乎气得要站起来:“秘密?邓布利多教授,你比我想象得要更自私。你只是怕自己名声受损,却不想问问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吗?还是,你觉得我没有名誉可言?”


阿不思有些目瞪口呆了,谁能料到多年不见,盖勒特竟然如此无理取闹。


当初受伤的人、付出代价的人都是自己,而一走了之的人如何能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还质问阿不思为何不关心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那么盖勒特呢?他关心过阿不思是怎样处理妹妹的后事,怎样在阁楼上把自己关了一个月,又怎样鼓起勇气站到他面前,坦然提出“和他谈谈”吗?


“好吧!我并不关心。”阿不思说。


盖勒特大声嗤笑了一声:“那你关心什么呢?”


他句句都在把话题带向两人大吵一架的方向,不适应这种氛围的阿不思力图做理智的那一方,事实上,他们相处的许多年里,阿不思都像在扯着野马的缰绳:“盖勒特,我今天并不是特意来找你,但既然我说要和你谈谈,是因为我想,日后若我们偶有不得已的相处,双方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态度,以及……”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和盖勒特这样说话,他很不习惯,“以及,我想告诉你,以前的事情已经是历史了,我不会让它影响现在的我,希望你也如此。”


“当然,”盖勒特看似沉稳下来,眼睛里却明明有怨气,“我也不会让它影响现在的我,哪怕我这种人,没有名誉可言。”


阿不思只觉喉口发堵。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低了声音,轻轻道:“你知道吗,你的态度让我觉得,是我对不起你。”


“那究竟是谁对不起谁?”盖勒特平静地说。


我一个人走过的那些孤独艰难的岁月,是你答应陪我一起走的。


年轻的盖勒特,始终无法说出那句他笃信了半生的话——是你在哄骗我,其实你知道,你根本无法抛下所有跟我走,所以看似是我先离开了,但其实,只是我不想输得太难看。


阿不思扭过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望着墙角一块破毡子。


“我从未试图怪罪于你,如果说那个悲剧中必定有人有罪,那我们就都有,”他说得很慢,但还是忍不住哑了嗓子,“我,我从没想到……”


两个十多岁的孩子,沉醉在热血和爱情里,谁会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可又是谁该为安娜的死负责?


阿不思平复了很久。空气中只有他努力呼吸和木柴燃烧的声音,火光映红了盖勒特半边脸庞,让他冷峻不言的面庞显得慈悲肃穆如神祇。


阿不思说:“有些事情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有些却不能。”


藏在衣服里的血盟贴着胸口的皮肤一阵阵发烫,盖勒特悄悄用手按住,不忍心去看他的脸,只尽力听他声音中情绪的波动。


他至今无法明白,那个像一手就可以掐死的鸟一样脆弱的女孩,究竟为什么在阿不思心中比他,比他们的梦想更重要,又为什么可以让阿不思如此痛苦,但他能从阿不思略带沙哑的声音里听出,那应当是一种针刺肺腑般的疼痛。


这让他感到惊讶。


六年过去了,阿不思仍如此痛苦吗?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屋子里弥漫开雪松的淡香,那是盖勒特度过的校园时光的味道。


“如果非要把几年前的事掰开揉碎了聊,我们可以另外约个时间。”盖勒特想把一块面包丢在炉台上加热,找了块罕见的干净布料擦拭着炉台。


他打算把这块浑圆的面包烤给阿不思吃。


阿不思却摇头:“其实我没必要和你多话,我们以后本就不太可能再见。”


盖勒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怎么就笃定呢?”他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如果我去霍格沃兹求职你会怎么办,你舍得为了我离开那里?”


未必没有这种可能,阿不思从心里冷到脚底,他今天本不该来这一趟,他不是没有看出来,如今的盖勒特纠结于两人之间现实的差距,和他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阿不思站起来,淡淡地说:“六年了,我以为你变了很多,但没想到还是这样。”


盖勒特掀起眼皮,有些恶狠狠地看着他。像是在质问:哪样?


“令人失望。”阿不思咬字清晰地说。


盖勒特不可置信,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带着那个最饱满的小圆面包滚落在地上。


阿不思推门出去,呼呼的山风灌了进来,把门扇得吱呀乱响。


“等等!阿不思!我……”盖勒特追了两步,极力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阿不思转过身,风衣的衣摆和红发逆着风翻飞,他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微弱。


“这次我们总该告个别了,再见。”


盖勒特仍想说些什么,可那道身影瞬间消失在屋前,这次连根衣带都没给他留下。


人走了,他在屋前一边转悠一边挠头,金发像乱稻草似的东倒西歪。破门还在吱呀响着,一会儿关起,一会儿被风吹开,盖勒特上前骂了句德语脏话猛踹一脚,门终于关上了。


“嘿,别冲东西撒气。”安迪非常不满地走过来,这扇门要是坏了,他们可就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了。他看着一脸倒霉模样的好友——把人气走了才知道后悔,“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猜事情被你搞砸了。”


沉霭

番外四 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五)

卢卡斯是美国巫师,在倒卖神奇生物和魔药材料这行干了20多年,黑市里人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个秃头大胖子最大的爱好是喝酒,一落地伯尔尼,就一头钻进当地最出名的巫师酒吧——猎人酒馆,熟悉他秉性的买家卖家也纷纷来聚于此,小酒馆短暂得成为了人流络绎不绝的地下黑市。


晚上十点,伙计在门口一遍遍核查安全和隐蔽,不断有巫师走进那扇麻瓜香水海报制成的大门。一个红发巫师与一个金发巫师结伴前来,两人摘了墨镜与伙计一对眼神,心里便都有数。红发那位穿了件银白色V领衬衫,他歪了歪头,给伙计看脖子上那个猎枪的纹样,那是酒馆的通行证。


“邓布利多教授,”伙计低声说,“卢卡斯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卢卡斯...

卢卡斯是美国巫师,在倒卖神奇生物和魔药材料这行干了20多年,黑市里人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这个秃头大胖子最大的爱好是喝酒,一落地伯尔尼,就一头钻进当地最出名的巫师酒吧——猎人酒馆,熟悉他秉性的买家卖家也纷纷来聚于此,小酒馆短暂得成为了人流络绎不绝的地下黑市。


晚上十点,伙计在门口一遍遍核查安全和隐蔽,不断有巫师走进那扇麻瓜香水海报制成的大门。一个红发巫师与一个金发巫师结伴前来,两人摘了墨镜与伙计一对眼神,心里便都有数。红发那位穿了件银白色V领衬衫,他歪了歪头,给伙计看脖子上那个猎枪的纹样,那是酒馆的通行证。


“邓布利多教授,”伙计低声说,“卢卡斯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卢卡斯不愧是大酒鬼,他能不停地喝却永远保持微醺。阿不思和艾博走进卡座,他晃晃悠悠地提了杯酒过来塞到还未落座的阿不思手上:“老弟,好久不见!”


没谈生意先喝酒是他的规矩,阿不思接过杯子来一饮而尽,方才开口:“先生,咱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英国,从您这收的几只独角兽,已经在霍格沃兹的密林繁育后代了。”


卢卡斯经手的货物千千万,哪还记得那几只独角兽,但他说:“哦!看吧,我就说,霍格沃兹是最能滋养生灵的地方!”


几人落座,伙计用魔杖指引着,两大杯黑啤和一盘糖果点心稳稳落在面前的茶几上。艾博见缝插针地问了句:“卢卡斯先生,我听闻您手上有龙的货源……”


卢卡斯没说话,望着酒桌突然冲吧台吹胡子瞪眼:“嘿,你们怎么办的事?!看看给我的朋友上的是什么酒?!”


阿不思卷起袖口,端起一杯黑啤笑道:“这里面的确有些热。”又是仰头,一饮而尽。


艾博见状,也照做。


应对官员和学者,艾博更得心应手,但不知为何,应对起卢卡斯这样的人,阿不思倒显得更从容——见两人表明诚意,卢卡斯笑得两撇胡子翘了起来,望向艾博:“你刚才说……”


“龙,”艾博擦了擦唇角的沫子,“您手上有龙的货源,先生?”


好酒又重新端了上来,卢卡斯不疾不徐地给二人倒酒:“这个嘛……要龙的人可不少……”


“咱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您也知道的,”阿不思拿起一杯酒,轻轻地和卢卡斯的那杯碰了碰,“一切都好商量。”


卢卡斯喝了几口酒,又慢慢悠悠点上一根雪茄:“老弟,和你合作一直是我最开心的事,这样吧,我先给你亮个底牌,我这几日到伯尔尼来,的确是有一头龙的货源,华国火球龙,只剩了一口气的……你也知道,龙一身都是宝,有客户要整头的,你呢,只要龙心脏血,如果我拆开卖,恐怕很不划算。”


阿不思慢慢抿着热辣的酒液,喉咙口一阵阵发热:“火球龙的情况是?”


“和另一头龙打斗,受了重伤,现在救不活了。”对老客户,卢卡斯也不隐瞒,他伸手在酒杯上轻轻拂过,水面上倒映出一头奄奄一息的火球龙,它正用翅膀盖着头缩在洞穴的角落里,痛苦地喘息着。


“它现在就在伯尔尼本地的驯龙场里,据说是驯龙师三年前在华国西北沙漠里收服的,一直野性难驯,但是质量保管过关。”


阿不思看了一眼,心中不忍。


“把火球龙让给我们吧,”艾博适时上前陪卢卡斯喝了一杯,他了解阿不思的想法,买下这整头龙,日后还有别的用处,他低语,“先生,价格上,您行个方便。”


“你们要一整头?”卢卡斯假装思忖,继而为难地让步,“好吧,邓布利多,看在你用它来做学术研究的份上……”他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一个数字,“你知道的啦,我从不乱开价。”


9000,金加隆。


确实是一笔巨款。艾博望了望数字,又望了望阿不思,拂去开头的数字9,写上一个6:“先生,这是我们以前从您这里拿的所有货的价格乘以十。”


“年轻人,你是诚心想买吗?”卢卡斯不高兴了,“这可是一整头野生的成年雄性火球龙!你们的确是常常照顾我生意,但对着好东西,也不能乱还价吧!”


阿不思把喝干的酒杯搁下,多面体冰块在里头转了好几个圈,折射出金黄澄亮的光。指尖在酒渍形成的数字上轻轻一拂,6后面那个数字从0变成了8。“卢卡斯先生,我们拥有的诚意远比钱财更多,我不防再让您看看我们对您的信任。”他把腰间的小钱袋拿下来,手掌大的小东西瞬间放大,卢卡斯从袋口往里看,满满都是金光闪闪的加隆币。


卢卡斯惦记着那金光闪闪,心中不住咋舌,“这样吧,一口价。”他把为首的6字抹去,换成一个8。


阿不思不作声,手心里把玩着的魔杖轻轻一点,一箱子哗啦啦的金币又变成一个小小的银饰品,他作势要收回去。


卢卡斯顿时有点慌:“哎哎哎,你这是……邓布利多……”


阿不思笑了笑,漂亮的脸流光溢彩,像是刚才的翻脸不认人只是个风趣的玩笑。装满金币的箱子又重重搁回酒桌上,阿不思伸手一拂,8变回了6,而最后两位数字变成了8——6888。


卢卡斯想再说些什么,可阿不思最后让了步,又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满满一杯龙舌兰递到他手上,自己先干为敬。


卢卡斯只能自认倒霉地喝了那杯酒。他搞不懂事态怎么就从他为主导变成他受制于人了……


不多时,一个裙子短到大腿根的泰裔女孩靠了过来,胳膊上挽着篮子里是一些奢侈的酒和烟。红发男巫俊朗又出手阔绰,她蜜色的大腿紧贴在他的西裤上,长指捻了一只细烟送到阿不思口中,阿不思倒没拒绝,女孩又凑近,指尖在烟头处轻轻打了个响指,火星冒出来……


阿不思赞许又宠溺地看着她玩这个小把戏,从她臂弯的篮子里随便捡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酒,看也没看地扔给伙计去开,在美人肩头抽空看一眼卢卡斯:“感谢您跑这一趟,先生。”


女孩心动地注视着这个男人,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臂一路慢攀,搭在他的肩膀上。这等容貌,这等气派,就算不卖酒她也想靠在他身边呢。


阿不思右手边坐着美人,左手的艾博与他耳语:“你怎么知道这价能还得下来?”


刚谈成一笔生意,气氛放松下来,阿不思有些飘飘然地吐了口烟,望着烟团在空气中飘远散尽,才扭头与他耳语:“卢卡斯右手手腕上一直戴着的那支名表不见了,他平时会开至少两瓶最贵的酒充场面,今天却一瓶都没开,这服务生都察觉到了,我们来时给我们上的是普通黑啤……他急需现金……以我的观察,是赌债。”


掌控全局的感觉,手上一没钱就装不出来了,况且舍得出钱买一头龙的主顾少之又少,现在龙活着,他还能开得出价钱,一旦死了,器官迅速衰竭腐坏,卢卡斯能获得的利益将大打折扣。


艾博贴在阿不思耳边笑:“真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对你的佩服,阿不思,你砍价也这么厉害。你刚刚给他付了多少定金?”


阿不思用最低的声音:“我离校时随身带着的,你猜有多少。”


其实不过几十个加隆而已,用了个阿不思自创的魔咒,看起来有几百个。能轻易看穿并消除阿不思魔咒的,当今世上还没几人。卢卡斯是个满眼利益没有信用的人,但若他这次没耍心眼,付尾款时阿不思大可以把钱补上。


艾博心中有数,笑而不语。


阿不思心情舒畅地俯身去端酒杯。一抬眼,只见门口两个身影越走越近。


阿不思一下子就醒了,手中酒杯猛然一抖,小半杯好酒就这么洒在身侧女孩光滑的大腿上,女孩惊叫着站起身来。


金发往后梳了干净利落的背头,骑装已换了一套简单的麻灰色套头衫,袖子挽起来露出的小臂上有一柄猎枪纹身。灯红酒绿的酒馆里,盖勒特倒显得像个清爽的大学生。他只有22岁,在加上天生一副好相貌,只要简单收拾收拾,走到人群中仍旧是焦点。


许多道目光集中在这个闯进来的青年学生身上,而他的目光,正状似漫不经心地瞧着角落里的几人。


右边靠着美艳的风尘女子,左边贴着俊俏的男助理说悄悄话,细烟含在嘴里烟雾四散,手中酒杯里转悠着剔透的冰球……盖勒特一进门,看见的就是阿不思这副样子。


阿不思吓了一跳,带着满手湿漉漉的酒液把酒杯放回桌面上,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掐灭了烟头,可掐灭的那一刻又顿了一下。


阿不思忍不住懊恼,为什么要下意识这么做……就连目光都一时不知往哪放。


“安迪小子!”卢卡斯兴奋地过去拥抱,阿不思这才发现盖勒特身边站了个人,卷毛、深色皮肤,是那日餐厅里偷生肉喂龙的人。


“邓布利多老弟,让我为你介绍一下,”卢卡斯搂着安迪的胳膊,“这是伯尔尼驯龙场的驯龙师安迪,身边这位——”


“——盖勒特.格林德沃。”他望着沙发上的人,好像多年前一样自我介绍。


卢卡斯一向有些怵这个异瞳的家伙,见他今日状态有种紧绷着一触即发的势头,也不敢惹,只拉着安迪去酒桌边:“既然碰到了,那就喝一杯。安迪,这可是扬名整个魔法世界的邓布利多教授,别看他年纪轻,他的成就远超许多一百多岁的老巫师……来来来,我来给你们倒酒,邓布利多教授一向好酒量!”


好酒量吗?盖勒特冷冷看着他,面前的人唇色似血,眼角泛红,眼神都飘忽了,按他对他的了解,他早就喝多了,否则眼角眉梢怎会露出那种慵懒媚色。


“你们……认识吗?”艾博有些疑惑。他只见过阿不思意气风发、坚忍勤恳的样子。哪怕在面临自己最烦的官员会晤时,阿不思都能从容淡定,现在这是怎么了?他还记得昨天早上在会议厅,阿不思弄掉了魔杖也是因为他。


阿不思不知道怎么回答艾博这个问题,回答认识吗,那他是你的什么人?前任?朋友?邻居家的亲戚?


如果他们只是一起度过了两个月,阿不思还可以假装释然道一句“旧相识”,可那些几乎改变一生的故事,如何能装作从未发生?


回答不认识吗?


是盖勒特先说:“当然认识,”那双异瞳闪着猛兽盯住猎物的光,“邓布利多教授名讳,谁人不知?”


阿不思略松了口气,让自己露出谦和的笑:“多谢谬赞,很高兴认识你。”


豹子似的目光终于从阿不思身上挪走,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艾博,金发柔软,五官硬朗,黑衫下绷着一层薄肌,阿不思的审美倒始终如一。


“你是?”


艾博修养良好地伸出手:“叫我艾博,邓布利多教授的研究员,也是科研助手。”


盖勒特没理他,像是没看见对方礼貌伸来的那只手,坦荡荡走到阿不思右边的沙发上就坐下——期间那个可怜的卖酒女郎连挡一下他的路都不敢就被吓走了。


他没来由的敌意实在明显,安迪和卢卡斯出来打圆场:“额喝酒吧喝酒吧……”“讲讲龙的生活习性吧……”“对对对,这倒是很有趣的。”


安迪和卢卡斯一唱一和,艾博也加入了对话。


只有盖勒特和阿不思不说话,前者给自己翻出个杯子来,吨吨吨倒了一满杯酒。


阿不思在满脑袋凌乱的思绪和心脏一下下的揪紧里,整理出一句话,一句重逢时常用但并不高明的话:“嘿,我们有好多年不见了吧?”

那么对话就会这样继续下去——

“是啊,有六年没见了。”

“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你呢?”

“我也还不错。”


寒暄几句,毫无波澜。这样他们之间,总算能保留几分体面。


可事情没有按照他的预料发展,盖勒特不愿意两人相安无事、和和平平地重逢,甚至没给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机会。


“邓布利多教授。”他望着阿不思。


尾音上翘,像是质疑,也像讽刺和轻蔑。


阿不思心里极不舒服,他并非没有受过轻视鄙夷,但盖勒特这么称呼他……


可是不这么称呼,难道还像从前一样,叫他的名字吗?


阿不思想较劲地回他一句“格林德沃先生”,可半晌下来,也只是攒够了勇气和他对视。


“买龙,是为了龙血实验?”盖勒特喝了口酒,笑得温柔良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给你个忠告,不要惦记那头火球龙。”


往日的情分?说来真是令人心里五味杂陈。


“你想说什么?”阿不思说。


他不信盖勒特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而从这家伙出现的第一刻,从眼神到行为,再到语言,都让阿不思觉得他充满了攻击性——像一种紧盯猎物、背毛倒竖的大型犬科动物。


得知阿不思的助理约了那个黑市商人交易那头火球龙,盖勒特就拽着安迪一连几个移形换影赶来酒馆。


可看见一进场的那一幕,盖勒特只觉得没什么必要与他多说。


他功成名就,享受美人在怀和灯红酒绿,自己和自己的“忠告”,简直渺小得不能再渺小了。


“只是想恭贺你,如此年轻,如此多的成就。”意识到身边的人快被自己惹毛了,盖勒特心中隐隐兴奋,他为阿不思倒了杯酒,“听卢卡斯说,邓布利多教授好酒量,我是否有幸陪您喝一杯?”


阿不思心里清楚自己早就不胜酒力,晕乎乎的感觉已经快升到天灵盖了。盖勒特望着他那开得恰到好处的领口,红发在灯光下衬出一张酡红的脸,心里怪异的感觉越烧越旺。


递出去的酒杯半天没人接,盖勒特忍不住冷笑:“怎么?邓布利多教授不肯赏脸与我这无名小卒?”


他摸出一支烟递到阿不思面前:“那我总该有幸为您点支烟吧?”


真是够了!


阿不思如蓄了碎钻的目光看向他,声音平静,话却刻薄:“你一直比我还要年轻,也比我更有野心。盖勒特,现在所得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吗?”


盖勒特从进来一直保持的玩味的笑,总算是坚持不下去了。他稳住呼吸——和阿不思吵架、互相讥讽,这是第一次,他从前只这么对阿不福思做过。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盖勒特声音有点大,身边几人被打断聊天,齐刷刷直愣愣看向他。


阿不思冷笑看向他手中的烟,食指中指都被烟草熏黄了。盖勒特成如今这副德行,让人实在不明白他怎么有脸说他!


他站起身来,连眼神都未曾给任何人递一个,只有艾博默契地站起来,简单和卢卡斯打了个招呼,两人并肩朝外走去。


安迪莫名其妙地看向盖勒特,这家伙一眼都没朝那个方向看,只拿起给阿不思倒的那杯酒,咬牙切齿喝了个干净。








可梦颖欣

假如勒西弗和邦德在一起了(2)

不带串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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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勒西弗和邦德在一起了(1)

炒鸡蛋和玩手机引发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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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霭

番外四 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四)

这是他们分开后的第六年。在这六年里,眼前的这个家伙音讯全无,阿不思只在梦里见过他,他早就相信两人此生恐怕不会再见面了。


如果思维能被抑制住就好了,情感也一样。在那些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一伸手总是能摸到满脸的泪。回过头去看,那些重塑世界的愚蠢誓约简直就是两个小孩子精力旺盛时的胡闹,他们在盛夏的戈德里克山谷大闹一通,最后,盖勒特惊慌失措地逃走,把他一个人留下,赔付了此生无法承受的代价。


在办公室疲累搁笔、望向窗外时,阿不思总是忍不住想,大概这个人早就已经回到家乡继承祖业了吧?或者,在某个地方筹备军队、经商、研究黑魔法?他发誓,他以为盖勒特将会很快名声鹊起。


可阿不思从没有追寻他的下...

这是他们分开后的第六年。在这六年里,眼前的这个家伙音讯全无,阿不思只在梦里见过他,他早就相信两人此生恐怕不会再见面了。


如果思维能被抑制住就好了,情感也一样。在那些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一伸手总是能摸到满脸的泪。回过头去看,那些重塑世界的愚蠢誓约简直就是两个小孩子精力旺盛时的胡闹,他们在盛夏的戈德里克山谷大闹一通,最后,盖勒特惊慌失措地逃走,把他一个人留下,赔付了此生无法承受的代价。


在办公室疲累搁笔、望向窗外时,阿不思总是忍不住想,大概这个人早就已经回到家乡继承祖业了吧?或者,在某个地方筹备军队、经商、研究黑魔法?他发誓,他以为盖勒特将会很快名声鹊起。


可阿不思从没有追寻他的下落,哪怕向姑婆多打探一句都未曾。 他以为两人早就达成了此生不复相见的默契,可盖勒特故意破坏了这种约定,而且是以这样出乎意料的,不体面的方式。


即便第一反应是愠怒,是失望,可盖勒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时,阿不思却忍不住不去看他。


他现在瘦了,也黑了,一头金发乱糟糟在脑后绑了辫子,颧骨高高凸起,鼻梁上还有疤,左边眼睑下一块破了皮的地方结了血痂,大概是驯龙时受了伤。虽然一身黑色骑装束着长腿窄腰,可手臂上裹着白纱布,裤腿和长靴上沾了泥水……


与周围一圈养尊处优、白净微胖的学者相比,盖勒特难免显得瘦削落魄,可精亮的一双异瞳却直直地、稳稳地望着台上,不加掩饰。


德姆斯特朗的几人对视一眼,眼神里的话直白明了——老巴赫的独子、格林德沃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怎么成了这副德行?


可即便落魄,一副走到哪里都散发魅力的好皮囊也掩饰不住。人群中望去的狄安娜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叫盖勒特,盖勒特.格林德沃……可她很快被身边的米夏埃尔校长唤回了思绪,对方示意她看台上——邓布利多的魔杖滚落了,几个坐在一排的年轻巫师像着了魔似的走上前去,抽出自己的魔杖,恭敬地俯身将它递过去,盼望着面前这位仙子一般的巫师能给自己青眼。


隔着人群的注视和吵嚷,隔着因拥挤而变得稀薄的空气,隔着递到阿不思面前的各色魔杖,盖勒特的目光与阿不思交汇,彼此都像被什么击中似的,呼吸急促地别开了头。


下面的人群低语声嗡嗡响着,几根魔杖竖在阿不思面前,他却失神地垂着眼睛,忘了自己在干什么。是一直候在侧幕的艾博快速钻到台子底下,摸出阿不思的魔杖递给他,这才打破了僵局。


米夏埃尔校长小声感叹:“真是奇观。”


阿不思迅速转过身,方才画下的图早就因魔力波动和魔杖坠落而消散了。回忆一下子撞上来的时候,大脑竟是一片空白的。他只觉喉咙干渴苦涩,努力咽了咽口水,又抬起手臂作画,再也没去看身后。




第一天的主论坛就这么结束了,阿不思不得不多留两天,直至盛会完全落幕,以免被批评年纪轻轻就知道拿架子。但当晚的酒宴,他找了个借口没去,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对着论文数据发呆。


阿不思暗自觉得不对,虽然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可为什么害怕见面的人却是他。


不过,盖勒特并未被邀请参加晚上的酒宴,安迪新认识的好友倒是把安迪带了进去。林子中的空地上,盖勒特生了堆旺旺的篝火,捡了一根柔软的树枝,一屁股在火堆边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火堆。


火星子洋洋洒洒,像小小的萤火虫四处飞舞,灰烬就落在地上的老魔杖上……盖勒特拿起身边的伏特加,猛灌一口到嘴里。


他觉得自己像极了前几年在维也纳时,那副不入流、招人烦的模样。


只不过是见了他一面,又不是没见过,天目中也常常见到,怎么就如此扰乱人的心思了。


远处木桩子上拴着的绿松石像是察觉到主人的情绪,睁开了眼睛,瞳孔如澄澈的黑曜石。


“它的眼睛真美,”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就是今天会议上闹事的小龙?”


盖勒特一抬头,一个穿着黑色礼服长裙的女人站在树下, 金发红唇,眉目深邃,端庄美艳。是狄安娜。


盖勒特不想理她,看了一眼没说话。


他可太是狄安娜的菜了,连乜斜着眼瞧人这么猥琐的表情在他脸上也那么迷人。不搭理她,女孩也不气恼,反而笑盈盈地走到盖勒特身边的草地坐下:“你怎么不去参加晚宴?”她盛装打扮,等了他好久。


盖勒特依旧没说话,独自喝着没滋味的烈酒。


“你真有意思,”狄安娜用戴着丝绒长手套的手托住下巴,笑容明艳,“从来没有男人拒绝我的搭讪。”


她的英文属实有些蹩脚,盖勒特终于正眼瞧她一眼,笑了笑,用俄语说:“美丽的女士,如果你懂礼貌或者有一丁点眼力见的话,就不该在我一个人借酒浇愁的时候上前打扰。”


见对方用自己的母语回话,狄安娜倒是挺开心的:“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若是平时,面对这种有名声的美人,盖勒特少不得虚与委蛇几番,但这几日他实在是心烦,连对安迪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其实他知道,“你的英文口音太重了。”


几乎是刻薄了,狄安娜终于有点挂不住脸,“格林德沃先生,我来找你问龙的事情,”她提高了音量,伸手指向看着他们的绿松石,“这头龙怎么卖?我们要买下它。”


我们?科多斯多利斯要一头龙干什么?俄罗斯的龙可不少,并且都是战斗民族种族天赋拉满的那种。为什么要打绿松石的主意?


“不卖。”盖勒特简洁地说。


“为什么?”狄安娜非常不解,“你朋友说这是你们自主繁育的龙,它是天生弱胎,还有各种残疾,再精心照顾也活不了多久了……”她转向盖勒特,声音放软,“把它卖给我们吧,我们会出一个令你心动的价格。”


盖勒特看着她:“既然它一无是处,羸弱至极,你们买它有什么用?”


那一对深邃的异瞳好像看到了谁心里去,狄安娜慢慢红了脸,“我……我也不知道,”其实她知道,“大概是,我们学校需要。”


“这只不卖。”盖勒特仍然说。


狄安娜年纪不大,被一直冷漠对待,又似乎完不成校长吩咐的任务了,一下子沮丧起来:“……但是,如果是给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


“是啊,他那非常高深非常有价值的课题需要足够的龙心脏血,听说他的团队正在到处寻找呢。”


阿不思一连提出九种龙血用途,盖勒特混过黑市,早就知道龙血的价值应该已经翻倍增长了。


可龙心脏血,和普通龙血又很不同。


盖勒特隐隐想起,安迪那天还跟他念叨了一句,有黑市商人要把那头得过龙痘的火球龙收走。这段时间龙血价值刚被炒热,自然是有商人浑水摸鱼,以次充好,但如果那头得过传染病的龙到了阿不思手里……


狄安娜察觉到身边的人身形僵了僵,突然福至心灵,“你跟邓布利多教授认识吗?”今天在会议厅的时候,邓布利多一看见他,手上的魔杖都吓掉了。


“不认识。”盖勒特快速地说,手上的树枝又开始百无聊赖地抽打着火堆,扬起一丛飞扬的火星子。


但他又说:“你们很想讨好邓布利多?”


唔,讨好这个词也很刻薄。狄安娜解释:“他是当代最优秀的青年学者,我们科多斯多利斯一直拥有比霍格沃兹更优越的科研条件,特别是在军事、冶炼等重工业领域。”


盖勒特灌了口酒,发出一声嗤笑:“你们想把他从霍格沃兹骗出来?天方夜谭。”


狄安娜认同地点点头,谁知道米夏埃尔校长怎么就非邓布利多不可了,甚至还想用美人计,这人太难搞定了。想到这里,她从巴掌大的小手包里掏出一本杂志,翻到那一页:“你看,全世界都在想着怎么搞定邓布利多……”


盖勒特的目光在那封读者来信上定了一会儿,鼻腔里发出一阵似笑非笑的声音。


“所以你帮帮我吧,”狄安娜轻轻握住了盖勒特的胳膊,衬衫下的肌肉手感实在是好,“把那头残疾龙卖给我,开价多少我都会去争取的。”


盖勒特没搭茬,也没甩开她。他满脑子都是读者来信上那几句话,还有今天阿不思看见他时惊慌失措却假装镇定的样子。


“格林德沃先生?”


盖勒特把杂志那一张仔细翻了翻,右下角小字写着:“本刊倡导读者来信读者回,就本期读者来信中的疑问,诸位读者可畅所欲言,倾情响应,本刊将于下期择优发布,并按优质文稿的标准提供稿酬。”


“格林德沃先生???”狄安娜对他的不礼貌有点无语。


“你们能给多少钱?”盖勒特终于回应了。


“是足够您拿它过一辈子富贵日子的数额。”科多斯多利斯有自己的魔法军工和冶金产业,一向财大气粗。


“我再考虑考虑。”盖勒特说。


“考虑考虑?”狄安娜愣了一下,怎么这样大笔的金额都打不动面前这个穷小子?还是他在拿乔?


“嗯。”盖勒特把没剩几口的伏特加倒进篝火里,火焰突然窜得老高,吓得狄安娜一声惊呼,差点朝后仰倒。


“现在你可以去复命了,女士。”盖勒特用俄语说。


“???”


盖勒特拿着空瓶子抬屁股就走人,留狄安娜一人对着火堆,走前还留下一句,“有十头纯血威尔士绿龙你们都搞不定阿不思.邓布利多,你信不信?”


他看起来并不在乎对方信不信,撩开帐篷帘子就进去了。



同样一个夜晚,阿不思几乎无法入睡,只是白天太累,后半夜终于眯了一阵,可藏着心事的人依然是早早醒了,推开窗望向远方山林时,窗外的天空是青蓝色。


他在窗边坐了一会儿,风吹着肿眼皮的感觉并不好,却听得隔壁房间有细小响动,伸头朝外一望,艾博卧室的灯依然亮着。


“艾博,”阿不思趴在窗口,轻轻唤了声“你也醒了吗?”


隔壁安静了下来,几秒后艾博推开窗,伸出一个蓬乱的鸟窝头,大框眼镜反着光:“阿不思?你醒这么早?我在核对数据。”


艾博看起来一夜未眠,阿不思心里触动,却没说什么,“情况如何?”


艾博摇摇头,叹息道:“现有的数据不容乐观。阿不思,如果没有龙心脏血,我不得不说……我们恐怕功亏一篑。”


阿不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如果不是实在无法转圜,天性乐观的艾博不会这么说。


“阿不思……”艾博的声音带着熬大夜后的沙哑,他有些犹豫,“昨天闯进会议现场的那头龙……”


那头威尔士绿龙能提供极佳的实验材料,光看那绿松石一般美丽的皮肤就知道。如果得了一试管的龙心脏血,或许不少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可阿不思没有回答,对于别的龙来说,抽心脏血会元气大伤,而对于那头先天不足的龙来说,轻举妄动怕是会要了它的命。艾博明白阿不思仁慈,便没有再提,“要不然,我们托卢卡斯打听打听?他最近几日来了伯尔尼,我想,他是不是盯上了这块生意……”


卢卡斯是专做魔法生物生意的黑市商人,阿不思曾多次从他那里收购材料。这个家伙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的确多次在危急关头时帮过阿不思的忙。


大概只能如此了。






沉霭

番外四 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三)

安迪被负责安保的几个巫师揍了一顿,算是彻底伤筋动骨了。即便治疗咒也难以让他恢复如初,这家伙一整夜都躺在帐篷里哼唧,旁边帐篷的盖勒特也没睡着觉,干脆坐到他旁边,好心地将魔力从掌心输送到他的伤口上,以期他能闭嘴让自己清静清静。

安迪没有放过盖勒特,那只没受伤的手举着魔杖用来照亮,嘴上不停地输出问题。“盖勒特,你这治疗咒真是我见过最好的,比我们匈牙利魔法医院的顶级治疗师还厉害,你从哪学的?”“你这魔杖造型也真是奇特,虽然我资质不高,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魔力如汪洋一般汹涌。”“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啊,我知道了,是不是看到来宾中有几位漂亮高贵的小姐,在装矜持呢?”

平时盖勒特或许有心思陪他叨叨两句,这会...

安迪被负责安保的几个巫师揍了一顿,算是彻底伤筋动骨了。即便治疗咒也难以让他恢复如初,这家伙一整夜都躺在帐篷里哼唧,旁边帐篷的盖勒特也没睡着觉,干脆坐到他旁边,好心地将魔力从掌心输送到他的伤口上,以期他能闭嘴让自己清静清静。

安迪没有放过盖勒特,那只没受伤的手举着魔杖用来照亮,嘴上不停地输出问题。“盖勒特,你这治疗咒真是我见过最好的,比我们匈牙利魔法医院的顶级治疗师还厉害,你从哪学的?”“你这魔杖造型也真是奇特,虽然我资质不高,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魔力如汪洋一般汹涌。”“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啊,我知道了,是不是看到来宾中有几位漂亮高贵的小姐,在装矜持呢?”

平时盖勒特或许有心思陪他叨叨两句,这会儿倒真一言不发。为了筹备这个大会,大家都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伤痕累累,疲惫交加,安迪躺了一会,也开始打瞌睡,但嘴上还是没歇着。

“我驯养的那头火球龙不是跟一头树蜂打架快死了么,队长说要把它卖了,死之前把器官摘了给那些科学家做实验。”

盖勒特不搭理他,安迪就自己说。驯龙场看似由一个瑞士商人管理,但实际上,驯龙队的队长掌握了实权,他怎么对待这些龙和驯龙师,都由他一人说了算。

“不过那头火球龙之前得过龙痘疮,虽然康复了,但谁也说不好它的血液会不会带有传染性……你也知道,从它得病之后,我就不靠近它了,这家伙脾气越来越差,这才挣脱锁链去和树蜂打架的……”

安迪继续说:“接触它的血液的人,说不定有可能感染龙痘……不过这事我就管不着了,那些科学家享受那么高的地位和待遇,吃点苦头又算什么?”

“干咱们这行,真是很难受到尊重。可如果没我们驯龙驭龙,那些搞科研的从哪里得到实验材料!龙是多么珍贵的物种!”

透过帐篷上洞开的小窗,盖勒特的眼睛望向远处笼子里已经吃饱酣睡的绿松石。那的确是……珍惜又美丽的物种,他看重病弱却血统纯正的绿松石,因它脆弱,脆弱,才显得宝贵。

安迪望着帐篷缝里露出的一块茫茫星空:“我们是因为看不到未来才干这成日命悬一线的活计,你呢?为什么你总不告诉我你的来历?你为什么要来驯龙?”

盖勒特一手为安迪治疗伤口,另一手到口袋里摸出一根受潮了的烟点上,不言不语地塞进嘴里,不消片刻,帐篷里云雾翻滚。

“咳咳咳!!”安迪边咳边挥散面前的烟雾。

盖雷特那双异瞳在烟雾弥漫中一闪一闪的,良久,他说:“因为我是个先知。”

安迪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先知?!盖勒特,你知道整个魔法世界就几个先知吗?”

盖勒特也笑起来,似乎自己刚刚开了个不切实际的玩笑。“我能做预言,”他笑着说,“若干年后,你将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龙军队。像你祖国那样的小国,那支军队半日即可踏平。”

安迪继续爆笑着,受伤的手捂着肚子,盖勒特瞧他不痛了,便撤了治疗咒。

为什么来驯龙?这是他半年前就问过自己的问题。或许时间要追溯回更久前,那时他用好不容易驯服的老魔杖打了一场险胜的仗,对方是久负盛名的大巫师,但除了年龄和名气远超于他之外,魔力和技巧都无法与盖勒特相提并论。可盖勒特仍然险些输了,对方给他使了个阴毒的绊子,将他引到一座陌生的冰山之上。

不过20岁的盖勒特,纵然四方游历,见惯了各个阶层的各类招数,但他仍然单纯地相信,只要自身强大,又佐以老魔杖,就能踏平高山大川,世间一切都会为他让路。

那一场仗,对方躺在漂浮的巨型冰块上奄奄一息,盖勒特也只比他多了一口气。对方大着肚子的妻子和孩子哭哭啼啼把人领回了家,盖勒特在那躺得发丝和冰块全部粘在了一起,半晌才清醒过来。

他与他父族早已决裂,若今天落败濒死的人是他,抱着他脑袋痛哭失声、为他止血疗伤的人又会是谁呢?

 

他不得不承认,那时确有一个已经模糊了的身影浮现在越来越糊涂的脑袋中,只有他为他哭过、着急过、疗伤过。盖勒特那几乎干涸龟裂的情感世界,曾经流淌过清澈的溪流。

只不过,是他自己逃开了。

那次之后,盖勒特再也没有仗着老魔杖到处逞凶斗狠、耀武扬威,他开始真正考虑如何为事业一步步谋略。

要有坚实的经济基础,母亲离世留下的大笔遗产还不够,他厚着脸皮回德累斯顿的古董商舅舅家打秋风,淘换了一堆古董,恰逢那两年麻瓜世界战火四起,经济紧缩,盖勒特想法子发了一笔战争财,用古董倒腾了军火,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用高价把这批军火卖了出去。

还要有自己的团队,不会带团队只能干到死。德姆斯特朗的那批老校友以及在不法行商中结识的合作伙伴,成了他选择的对象。

可这些都具备了,然后呢?

即便是盖勒特这样目标坚定的人,也会迷茫。当你以为自己拥有巨大的财富和人脉时,总是很难想起当初为何出发。

他在维也纳租了间阁楼,一开窗就能看见蓝色的多瑙河。他四处闲逛了好些日子,和流浪汉醉倒在一处,和瘾君子互相点烟。当然,因为皮相出众,盖勒特到哪里都不缺男男女女主动上前,他试着接触了几个,总是没说两句话便觉得没意思,对方悻悻离开,他也徒增空虚和烦闷。

那些日子里,最有意思的事情,是无休止地试探自己天目的极限。

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明天下不下雨、楼下开餐馆的那对夫妻会不会离婚、最爱喝的酒什么时候卖完、阿不思过得怎么样,以及,自己究竟会拥有怎样一个未来?

人在壮志难酬,又面临完全不确定的未来时,总是试图通过预知来让现在的自己好受些。

醉生梦死大半年,他有一日在鬼市上看见了一个驯养野生魔法生物的小男孩,那孩子皮肤黝黑却眼睛晶亮,伸出的小手满是伤疤和茧子,但与他对视的一刹那,盖勒特像被当头一棒,他发现自己竟然羡慕这个孩子。

盖勒特时隔多少年后也羞于向阿不思坦诚,去驯龙,只是一场迷茫时的模仿。不过22岁的盖勒特怎么会承认自己迷茫呢,他暂且将这个举动解释为,为日后组建一支龙军队做准备。因此他一再强调,龙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危险生物。不过后来,在他试图荡平欧洲的宏图霸业中,龙军队只起到了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你还不如祝贺我日后能娶十个老婆。”安迪笑得直拍大腿,“龙军队?就凭我?”

盖勒特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当然是收着劲儿的。两人在帐篷里笑着扭打起来,惹得其他帐篷里的人愤怒地开灯伸出头来大骂。

夜就这样渐渐深了。

大会的开幕式和主论坛在早晨结束,作为开幕式上第三个被邀请发表演讲的嘉宾,阿不思的名字一从主持人口中念出来时,台下便掌声雷动。即便不止一次做此类演讲,每次临到现场,阿不思还是会紧张,艾博在侧幕给他递了个鼓励的笑,他才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台。

他穿了一件丝棉混纺的白衬衫,宽松的袖子显得飘逸又有质感,略紧的马甲与棕色西裤完美束出纤细柔韧的腰背,无论是演讲时自然的动作,还是真诚到位的行礼,都让他看上去如一株沐浴在阳光下长得正好的杨树。再配上天生无暇的白皮与红发,多少年轻的男巫女巫根本无法移开眼睛,甚至忽视了阿不思精心准备的演讲内容。

上了年纪的巫师们则在台下默默交换眼神,无论是学识,魔法天赋,还是容貌,风度,阿不思.邓布利多都是青年巫师中断层领先的人物。这样的话……哪里不想挖走他?

可他到底吃哪一套?

台下,来自俄罗斯的米夏埃尔校长和女助理翻开一份杂志,“瞧瞧这里——”皱巴巴的老人手指指向一条边栏,“读者来信‘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实在是风采过人,来信是想向诸位读者同好请教,如何博取邓布利多教授的好感呢?如何让他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不计后果与成本地为你付出?如何……’”

米夏埃尔校长噗嗤一笑:“这编辑倒是会起标题——《读者来信: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言简意赅。”

“您相信这是仰慕邓布利多的女巫的来信吗?”身边的助理狄安娜笑道,“我倒认为,是抱着和我们同样想法的人换了种说法呢。”

“金子般的狄安娜”是校友们称赞她的说法。这个年轻的俄罗斯女孩有一头如流淌的金子般的长发,脸颊和嘴唇粉嫩饱满,身材高挑丰腴,是科多斯多利斯魔法学校公认的美人。

会前米夏埃尔已经带她和阿不思碰过面了,阿不思对她反响平平,狄安娜也没有太过惊喜,换句话说,两个人都没看得上彼此。可米夏埃尔校长问她:“你觉得邓布利多怎么样?”狄安娜却笑着说:“他完美无缺。”

她的目光瞥向隐藏在人群里的另外一个身影,那个人,刚刚出现在会场里就夺走她的全部注意了。邓布利多固然完美无缺,但她恰好只喜欢这种危险却迷人的角色。

米夏埃尔校长点点头,审视又欣赏地望向台上那个不疾不徐地用魔杖绘画的孩子。

阿不思正抬高手臂,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举着魔杖在空气中细致地画出龙心脏。背对着众人,他自然看不到有多少热切的目光正流连在他的身材曲线上,那笔直的背、紧致的腰、圆润起伏的臀……当然也感受不到,其中有人情绪复杂,澎湃的魔力波动让四周冷了几度。

“诸位,这就是我接下来研究的方向,”阿不思说,“在前面长期的实验中,我用我的团队研究得出了一组不起眼的数据,但在对比之后,我们认为,龙心脏血的活性极高,而这种活性可能有利于未成年巫师的魔力催发、高阶魔药的炼化等等……可惜的是,我们由于时间和经验的各方面的不足,还未能设置实验。”

血管、动脉、肌肉……阿不思一边画一边说,身后渐渐传来小声的议论 ,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有超过一半的可能,这项成果在做出来之前,这个年轻却谨慎的学者是不可能在公共场合这么说的。

如果他所说的全部得到验证,那么他不仅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还在重要领域深挖出了珍贵的科研成果。只是……几个投资商对视了一眼,大家心里都清楚,研究很难做下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邓布利多经验不足能力不够,而是,实验材料太过匮乏。

“……即便如此,这种猜想的提出也足够令我们欣喜若狂。如果龙心脏血存在这样的功能,那么其他魔法生物呢?”阿不思继续在空气中演示着他的想法,“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们忽视了魔法世界的自然生物与巫师之间融和共生的关系……此类思路打开,我们便多了更多探索的路径……”

梅拉德恩会长和卢卡部长窃窃私语,米夏埃尔校长看向阿不思的眼神更添几分渴望。迪佩特那个不知进取的糟老头,竟这样幸运地挖到了这么大一个宝矿。

商人们也各怀心思,若真按邓布利多所说,龙血价值奇高无比……

阿不思终于画完了,依然背对观众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又抽空与侧幕的艾博对视了一眼,对方给他比口型:“干得漂亮!”阿不思这才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对上一道道雪亮的目光。台下刚有人想提问,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劲风鼓动的噪声,这声音越来越大,不少靠门口的观众都听见了,接着是中间的观众,最后连在第一排的卢卡部长也疑惑地转过头朝门口看去。

一道热滚滚的火光呼啦一声涌了进来,力道竟然将前面那个举着魔杖支撑着防护罩的安保巫师掀翻在地!

更多的安保围了上去,因为有几个被迎面而来的火浪打翻,就这几秒间,后面几排的观众已经开始躁动,有胆小的忍不住惊惶尖叫起来……每个人都握紧了自己的魔杖,卢卡部长刚想发话,门口一个安保脸红脖子粗地大喊:“安迪!!!把你的龙管好!!!你怎么胆敢让它闯到会议厅门口来!!!”

只是一头龙而已,不是什么可怕的刺杀或恐怖袭击,况且有驯龙师在。对自己的魔力有些信心的巫师们安定下来,好奇地伸着脑袋朝外头张望。

“抱歉抱歉!!”门口先是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然后这声音变得很大,像是在给所有的人道歉,“对不起!女士们先生们,别惊慌!这只是一头体弱多病、弱不禁风的亚成体威尔士绿龙!没什么攻击力!千万不要攻击它,它可禁不起一道魔咒!”接着又开始嚷嚷,“是哪个天杀的把我拴龙的铁链打开了!我只是去解个手的功夫!”

后排发出一阵哄笑。

阿不思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想到绘画的示意图还缺几根线条就更完美了,在众人没注意他时,又转身回去补画。

“好了!快把它弄走!”安保巫师骂安迪,“你不是说它弱不禁风吗?怎么你一个人搞不定它?快弄走!这里还在开会!”

“可是我,我……”安迪无可奈何的大嗓门传来,“我也没办法!我在尽力了!它就是不听我的啊!”

“它听谁的?它不是你驯的龙吗?”

“它不是我的龙啊!它是我的龙生的!没足月就落地了,所以它前脚掌发育不全,身体也一直不好——”

“听着,你这讨人厌的卷毛饲养员!我没有心思听你介绍一只残疾龙!”安保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找能搞定它的人来!快点!”

“好吧好吧!”安迪只能把脑袋拼命往会场里伸,“盖勒特!盖勒特.格林德沃!你躲在人群里干什么?!快来帮我抓住绿松石啊!”

一个完全普通的名字,只有几个德姆斯特朗的学者代表知道他是谁,相互对视了一眼——他竟沦落到驯龙维生?

但台上站着的那个人背影一僵,手中魔杖竟然坠落下来,“啪”的一声落在地板上,又顺着坡度滚到台子下面。

身后精心绘制的立体龙心脏图,瞬间如风吹烟雾般消散。

沉霭

番外四 如何搞定阿不思·邓布利多(二)

伯尔尼白色会馆设在郊外一处密林中,大大小小五头龙和两个驯龙师都早早赶来,在林子里扎了帐篷,又怕火把会刺激到龙,只能黑灯瞎火、更深露重的连夜准备。


一头巨大的澳洲蛋白眼龙正冲着月光舒展双翼,珍珠状的鳞片呈现出荧光流淌的多彩色泽,没有瞳仁的眼睛随呼吸翕张着。


“梅林,她真是太美了!”卷毛安迪喃喃自语。他抬起手臂,擦掉鼻梁上被这美丽的家伙撒娇时不小心划破的血迹——脱臼的左胳膊刚刚才被他的伙伴接好。


“如果不具备杀伤力的话,我都不敢想象他们该是多么完美的生物。”安迪把一人腰粗的脏兮兮的铁链缠到铁桩上,感叹道。


“相反,”树上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正是因为他们具备绝对的杀伤力,...

伯尔尼白色会馆设在郊外一处密林中,大大小小五头龙和两个驯龙师都早早赶来,在林子里扎了帐篷,又怕火把会刺激到龙,只能黑灯瞎火、更深露重的连夜准备。


一头巨大的澳洲蛋白眼龙正冲着月光舒展双翼,珍珠状的鳞片呈现出荧光流淌的多彩色泽,没有瞳仁的眼睛随呼吸翕张着。


“梅林,她真是太美了!”卷毛安迪喃喃自语。他抬起手臂,擦掉鼻梁上被这美丽的家伙撒娇时不小心划破的血迹——脱臼的左胳膊刚刚才被他的伙伴接好。


“如果不具备杀伤力的话,我都不敢想象他们该是多么完美的生物。”安迪把一人腰粗的脏兮兮的铁链缠到铁桩上,感叹道。


“相反,”树上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正是因为他们具备绝对的杀伤力,才有资格成为‘完美的生物’。”


“哎!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安迪扯着嗓子朝树上喊。


月光如练,给头顶的山榉镀上一层银霜。树冠中隐约可见一头金发,还有树干上随意垂着的长腿,那人扬了扬手,指尖一点火光半明半昧:“我怕烟味呛到绿松石。”


安迪望了一眼笼子里呼呼大睡的亚成体威尔士绿龙,那个小家伙漂亮得很,盖勒特给它取名绿松石,平时照料得比其他龙更细心。


但是怕烟味呛到也太扯了,安迪知道盖勒特十句话有八句都在胡说八道,便玩笑似的嘲讽他:“睡前记得给它喂奶。”


“好啊我会记得。”盖勒特把这个笑话敷衍了过去。


不远处那宫殿一般的会馆中,好几处灯火透亮,有小提琴演奏声与宴会上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传来。盖勒特望着望着就愣了神,劣质叶子烟的火星烧到了指尖,烫得他一激灵,随手在树干上按灭了烟头。


“主办方那帮畜牲不把咱们当人看,队长也不为我们争取……没有人会让驯龙师睡林子里!好吧,尽管我们平时经常这样干……”安迪絮絮叨叨地抗议着,熟练地翻出一个缺了角的盆,抽出魔杖来注了些水,俯下身哗啦啦捧了水浇在脸上,这就算是完成了今日的睡前清洁,“这次我们是客人!客人懂吗?!”


他一屁股坐进帐篷里,蹬掉沾满湿泥的鞋,大声嚷嚷:“你没发现吗,盖勒特!今天下午来了两波看龙的学者,那些人嘴上说着什么感谢,什么敬佩,眼神里轻蔑的很!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是做研究的,做学问的,我们不过是龙的饲养员而已!”


下午接待的那几波人,没一个把驯龙师们放在眼里。安迪光想到就气不打一处来,驯龙师这活儿,没本事的干不了,有本事的不想干,那些搞学问的家伙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有和盖勒特面对面时,他们高昂着的头颅才能稍微低下来……安迪有些丧气,盖勒特好像天生有那种……那种……气质,对,气质。


盖勒特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22岁的少年,身高腿长,脸庞瘦削,眼眶凹陷,一头流光溢彩的金发被随意束在脑后,只是英俊的脸庞容不得细看,处处都有细小的伤疤。


若不是亲眼见证,多年之后的安迪,绝对无法把那个意气风发的黑魔王和自己年少时的落魄同事联系在一起。


“在这儿真是烦透了!”安迪揪了一把草往远处泄愤似的扔,“早点结束回去吧!”


盖勒特脱了他皱巴巴的黑色骑装扔到一边,又用魔杖使了几道精湛的清洁咒和复原咒,唯一一件没破损的工作服顿时笔挺如新。


安迪赞叹地望着他的接骨木魔杖和精妙的魔法,他能感受到那支魔杖和他的主人又多强大。“盖勒特,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驯龙?”


“我想有一头坐骑。”盖勒特头也不抬地说。


安迪知道他又在胡说八道,弄头坐骑还不简单?他曾经还驯服过一头马形水怪呢。


“好吧好吧,你别告诉我你要训练绿松石。”


盖勒特随口应了一声,安迪知道他今天总有点心不在焉的。


笼子里的绿龙好像感受到自己被提及了,渐渐苏醒过来,躁动不安地四下转圈,“它饿了。”盖勒特说。


安迪非常无奈:“可是今天发放的肉已经吃完了,上哪儿给它找肉去?”




霍格沃兹在以循规蹈矩著称的迪佩特校长手上发展几十年,校风保守,在全世界11所魔法学校中已经暂时落后了。英国的巫师没有一个不盼着这所伟大的学校能重现辉煌,这时候阿不思这样一个人物出现了,大家没有放过他的道理。


所以政界几次发邀请函、商界高薪聘请、学界以最高规格的荣誉诱惑,还是没能阻止阿不思留在霍格沃兹,成为主职工作是教小屁孩把鹦鹉变杯子的教师。


这次学术盛会据说将群贤毕至,瑞士魔法部包下了伯尔尼一个大会馆,提前一个多月开始筹备。从研究学术的学者,到研发产品的商人,会馆里至少有世界各地上百位巫师。


这几百位巫师中,大家最关注的除了那几个象征学术权威的老学究、手上攥着巨额投资款的阔人,就是新星阿不思。落地伯尔尼当天晚上,瑞士魔法部部长就为阿不思设下私宴,在会馆餐厅最深处的一个僻静厢房内,阿不思一踏进去就头皮发麻,除了卢卡部长,伯尔尼神奇生物研究学会梅恩拉德会长、科多斯多利斯魔法学校校长米夏埃尔夫人都在席中,四人宝相庄严,严阵以待。


心里想着“救命谁来救救我”,但阿不思表面上还是不卑不亢、热情礼貌,在应对完接连抛来的几个常规问题后,阿不思迎来一段短暂的平静。他品尝着盘子里口感上佳的酱汁,假装没在意右手侧的梅恩拉德会长正把餐巾捏在手中搓来搓去,他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开口的样子,光秃秃的脑门上都渗出了些汗。


可千万别问我想不想跳槽……


阿不思抿了一口甜酒,耳朵突然动了动,在最僻静的厢房里,他为什么会听到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事实上,邓布利多……”


好吧,梅恩拉德会长终于打算说了。阿不思放下叉子,假装非常感兴趣地洗耳恭听。


“……邓布利多,你今年24岁,是早该成家的年纪了。”梅恩拉德会长有些难为情,这本不该是他一个年过50的老头打听的。可架不住有几个学术上的老朋友一直向他打听过阿不思,他们家里都有适婚年龄的女儿。


阿不思腼腆地笑了笑,本想搬出“事业太忙暂且不考虑这些事”这个永久起效的借口,可米夏埃尔校长立即说:“这孩子风采过人,自然是不缺人陪伴了……想必有不少漂亮的女友吧。”


老妇人挂着揶揄的笑,阿不思愣了一下,适当地红了红脸:“夫人,我倒没有……”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更享受单身生活,”米夏埃尔校长换了个语气,深邃的眼睛含着笑意,“我们科多斯多利斯也有不少杰出的青年教师……‘金子般的狄安娜’你知道吗?她随我一起来伯尔尼了,或许明天你们可以见到。还有一位新入职的魔咒学教授……在我们的国土上,很多年没有出过那样有天赋的女巫了。”


梅恩拉德会长渐渐有些不悦——这老婆子要干什么?他受人之托给邓布利多说亲事,她怎么横插一杠子!谁不知道邓布利多这样的青年是稀缺资源,若他找了科多斯多利斯魔法学校的老师做老婆,那这老婆子就多了个从霍格沃兹挖角的理由了。


梅恩拉德揩揩脑门上的汗,扔下帕子不高兴地咳嗽了几声。阿不思礼貌对视着米夏埃尔校长,微笑着听她絮叨,思绪已经一半飞到了那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上——一个声音很尖锐,另一个声音很粗犷,像是家养小精灵在和什么人吵架……他注意到门边的棕发适应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并且有些站不住了。


在工作和学习时,阿不思拥有极强的记忆力和极高的专注力,但在这些场合,他总是走神。


梅恩拉德会长慢慢道:“夫人,贵校人才济济,但我也想替迪佩特校长说一句,霍格沃兹也多年没有出过像邓布利多这般惊才绝艳的校友了。”


这下轮到米夏埃尔夫人不高兴了,她不满对面的这个秃顶老头看透了自己想挖墙脚的隐晦心思,刚准备开口反击,卢卡部长便出面调停。


“说到底,我们都该为魔法界人才辈出而庆幸,”卢卡部长把话头抛给左手边的克鲁姆校长,这是他的老伙计,“你说呢?我们德姆斯特朗本次也派出了不少神奇动物学和魔药学专家参会,你不如介绍介绍?”他转向众人,“诸位,近年德姆斯特朗也诞生了不少新星。”


克鲁姆为人稳健刚毅,废话不多,也不爱这样的场合,不过卢卡是他多年老友,他总得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总难说出口。


惊才绝艳、天赋异禀的孩子……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只能想到那个辍学了的异瞳小鬼,可惜那是个天生坏种……


席间提到德姆斯特朗,只有一直看着阿不思的米夏埃尔校长,发现了这孩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


克鲁姆校长还是点了几个德姆斯特朗主推的学术新人,算是勉强转移了众人对阿不思私生活的关注。一餐饭吃得寡淡无味,阿不思握着刀叉只等着最后上甜品,正走神时,突然看见自己正对面卢卡部长头顶的那幅油画开始震动起来……


他眯起眼睛,右手已经摸到了魔杖。三、二、一……“速速悬浮——”


四位中年巫师一同转头,诧异地看向卢卡部长头顶悬浮着的巨幅油画,再转头看向举着魔杖的阿不思……


“咚——”厢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棕发适应生看见屋内情景,倒吸一口凉气,“抱歉!!!抱歉,部长先生!后厨出了些事故……”


适应生满头冷汗,为了保证会晤的私密性和安全性,他特地安排了个里间,没想到竟然和后厨储藏室靠得很近,谁也没想到那边会打起来。


他话音未落,更大的吵闹声和打斗声从后面传来,几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往屋外走去,为首的卢卡部长脸色尤其难看,他难得宴请,竟出现这样的事,保不准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


阿不思跟在后面,隔着几位的肩膀看见走廊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一个卷毛、深色皮肤的年轻小伙子被两个安保按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嘴里还嘟囔着:“放开我!放开!我只不过是来取些生肉!”


“取?先生,您怎么能美化偷这个行为呢!”一个裹着麻布袍子的家养小精灵尖声尖气地叫道。


“是取!取!”卷毛小伙犟得不行,“我是来取肉喂龙!我们驯养的一头龙饿了!它是血统最纯正珍贵的一头龙!我若问你们要肉,你们还能不给吗?!”


“如果没有手续批准,就连我的主人也无法从后厨拿走一粒燕麦!”小精灵吼起来的声音要把玻璃震碎了。


卢卡部长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好了好了!这是驯龙师?”他左右看了看,“谁认识?”


后排一个黑衣服的男巫站出来:“的确是,部长先生。 ”


本以为是刺杀,没想到只是场争吵,众人有些无奈。阿不思多看了两眼,那年轻的驯龙师穿得简朴寒酸,一身本该帅气的骑装粘了不知哪来的灰尘和血迹,手上和脸上有不少淤青伤口……龙是最危险的魔法生物,驯龙也是一项极危险的工作,现在很少有巫师愿意去做这一行了。


正巧棕发适应生跑来告诉他们,已经完全排除了安全隐患,可以重回厢房用餐了,负责安保的巫师抱歉地朝阿不思笑,表示实在不该打扰了部长宴请的这位贵客,阿不思也笑笑,客气地上前耳语:“先生,若他没有太大过错,还望高抬贵手。”


对方自然是点头。阿不思转身,推门进入厢房之际,身后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没作停留,迈步进了厢房,留给身后那人一片瘦长的背影。


谦和优雅,光芒四射。


“你们这几个驯龙师怎么搞的?”负责安保的巫师冷脸低声训斥起来,“他要喂的那头龙就是你养的?!竟然闹出这样的事端!几头龙都伺候不好,你们还能做什么?!”


盖勒特望着被松开的安迪,不作声地为他施了几个治疗咒。他方才在安抚因饿肚子而发狂的绿松石,手臂上划破了一条长伤口,血液正滴答滴答流下来,把地板上的浅灰色地毯弄脏了一片。


家养小精灵一边小声咒骂一边拿出洁具来擦拭。


若在平时,盖勒特不会如此好说话,可今天,他却什么都不想说。那个小小的银瓶贴在他衣服内袋靠近心口的地方,正滚烫着,震动着,让盖勒特脑袋发懵,整个人都麻麻的。


他忍不住又往门上看了一眼,早就关上的门隔绝了一切声音。

可梦颖欣

苍蝇风波

鸡飞狗跳老邓家的日常


老格:“阿不思你别动弹啊,正好有一只苍蝇停你PG上了,你忍着点儿疼。”

老邓:“哪儿有苍蝇?我看你就是借机耍流氓!”

老格:“你看你又冤枉我了,你看你一动弹,苍蝇飞走了吧!”

老邓:“诶呀,确实是”

邓不服(阿不福思):“格林德沃!你就不会等苍蝇走了之后再打吗?你刚才就是在借机揩油!”

老格:“我和你哥两口子的事情,你哥都没说什么,轮到你指手画脚的吗?说到苍蝇,你卖的羊肉上爬苍蝇你都不赶一赶!昨天你外甥,外甥女们吃了你的羊肉都闹肚子!”

邓不服:“这个谎言真是蹩脚!你和我哥不也吃了嘛,怎么没事?再说了,吃了苍蝇爬过的饭菜,又何止闹肚子!”

老格:“我不......

鸡飞狗跳老邓家的日常


老格:“阿不思你别动弹啊,正好有一只苍蝇停你PG上了,你忍着点儿疼。”

老邓:“哪儿有苍蝇?我看你就是借机耍流氓!”

老格:“你看你又冤枉我了,你看你一动弹,苍蝇飞走了吧!”

老邓:“诶呀,确实是”

邓不服(阿不福思):“格林德沃!你就不会等苍蝇走了之后再打吗?你刚才就是在借机揩油!”

老格:“我和你哥两口子的事情,你哥都没说什么,轮到你指手画脚的吗?说到苍蝇,你卖的羊肉上爬苍蝇你都不赶一赶!昨天你外甥,外甥女们吃了你的羊肉都闹肚子!”

邓不服:“这个谎言真是蹩脚!你和我哥不也吃了嘛,怎么没事?再说了,吃了苍蝇爬过的饭菜,又何止闹肚子!”

老格:“我不管!反正就是你弄的!”

老邓:“我只看见两只好斗的山羊在掐架,你们看看这幅画,俩山羊最后都掉河里了。”

这下子老格和邓不服俩人都不吱声了。

不服:“说句话呀!赔礼道歉!”

老格:“可别说话了!一会儿阿不思该说咱俩是两只嗡嗡叫的苍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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