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火
温柔腹黑心细总裁凯×冷漠不善言辞少爷源
谋财害命记账簿 非标准型先婚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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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渝都的豪门出了一件大事。
传言纷纷扬扬,一夜之间成了所有打麻将牌桌里富太太跟着啰嗦的八卦,传言中,王家养了二十年的小少爷王嬴原不是老爷子王宸渲亲生的孩子,而是二十年前在医院抱错的一件错事。
“这么说,王家养了二十年的接班人都是笑话了!”太太们嘻嘻哈哈在圈子里各自讥笑,“那家业不是白白浪费在杂种上了么?”
“就是呀,宸玟那么大的珠宝产终于也要完蛋了,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场内的暖气开得很充足,太太们翘着手,心满意足地你一...
温柔腹黑心细总裁凯×冷漠不善言辞少爷源
谋财害命记账簿 非标准型先婚后爱
1.9w+
三月份,渝都的豪门出了一件大事。
传言纷纷扬扬,一夜之间成了所有打麻将牌桌里富太太跟着啰嗦的八卦,传言中,王家养了二十年的小少爷王嬴原不是老爷子王宸渲亲生的孩子,而是二十年前在医院抱错的一件错事。
“这么说,王家养了二十年的接班人都是笑话了!”太太们嘻嘻哈哈在圈子里各自讥笑,“那家业不是白白浪费在杂种上了么?”
“就是呀,宸玟那么大的珠宝产终于也要完蛋了,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场内的暖气开得很充足,太太们翘着手,心满意足地你一言我一语,高高兴兴将王家这二十年来所有的根基从里到外笑话了个遍。
没有人注意到罗马柱上黑色的一小点转了下,继而停住了。
在二楼里间的正厅里,祖母绿宝石簇拥着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有些不耐地在椅臂上敲打,桃花眼低垂着,面色冷又平淡,带着不易察觉的厌感。
-
“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王宸渲坐在家族主位上,怒目圆睁地把一沓报纸撕得粉碎,纸片纷纷扬扬,全都落在了老管家顾胜准跪着的膝盖边上,最接近他的一张字体最大,一看就是标题,加粗黑体的那种。
震惊渝都——细数王家不为人知的秘密。
“老爷…”顾胜准趴在地上,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哭哭啼啼地抹着眼睛,“我也实在是不知道,小少爷他,他竟然不是您亲生的…明明二十年前我是从夫人怀里把他抱来的……”
说完这狗屁不通的几句话,老头哭得要晕过去,“夫人在世的话不知道会怎么处罚我…老爷把我从王家除了吧,我没有脸面对她在天的一片苦心!”
“顾胜准!”王宸渲气得要疯了,险些拄着拐杖下来一把扇死他,“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提玟珍?你也不看看你害得我们王家闹了多大的笑话?”
二十年前,王宸渲的妻子玟珍怀胎九月,生下了孩子就大出血,抢救一夜,于第二天的凌晨离开人世,临走前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管家顾胜准,彼时王宸渲才从德国马不停蹄赶回来,只接过了顾胜准怀里不停啼哭的男婴,没见到妻子的最后一面,她早已经下了葬,王宸渲当即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王嬴。
这么多年,王宸渲对王嬴一直都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想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以及宸玟的家业全交给他,谁知道会在一次常规的体检报告中看到王嬴的血型是o型,而他才察觉到,他和玟珍的血型都不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他哄王嬴去医院,说是血常规检查,背地里找医生拿了亲子鉴定的检查结果。王嬴真的不是他的孩子。是二十年前的那家医院搞错了。
王宸渲接受如此晴天霹雳,第一时间就是找到顾胜准算账,气得几乎要瘫倒了。
他在主椅上摇摇晃晃,对顾胜准破口大骂,顾胜准一声不吭,默默流泪,看上去倒是很委屈,王宸渲骂了几分钟,不说话了,抛开拐杖,也哽咽了起来。
这时,看戏多时的王宸渲新娶的继室苏聆才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地从楼上走下来,轻轻巧巧地抚摸着王宸渲的肩头,安慰他,“老爷。”
王宸渲抬起头来,有些斑白的头发被苏聆抚平,看着她,复又垂下了眼睛,“聆聆,嬴嬴和那个孩子毕竟都是无辜。可我跟嬴嬴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感情。”
这话说得很生分,好像那个从未谋面的亲生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似的。
苏聆讶异地挑了挑眉,继而拍了拍王宸渲的肩膀,“老爷,您别想那么多,再怎么说亲生的种和野孩子也不一样,不如先找回来,咱们从长计议。”
她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顾胜准,笑意渐浓,“大不了,我们养两个孩子不就是了么?”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王宸渲肉眼可见地变得惊喜了起来,看着身穿鹅黄旗袍的苏聆,高兴明显大于了刚才的苦恼,“聆聆,你不介意我再把孩子接过来?”
“是啊,”苏聆摇着扇子,狭长的凤眸望着王宸渲,看得他通体舒畅,“把孩子接过来,不送走嬴嬴,我们还能落个慈善的名声。”
“好,好,”王宸渲连声答应,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顾胜准,厌恶至极,把拐杖扔了出去,砸在地板上好大一声,“顾胜准!你没听见夫人说的话!还不滚去办事!”
老管家赶忙爬起来,屁滚尿流跑出去,王宸渲看他走了,又伸出手揽着苏聆盈盈一握的腰,叹了一口气,“只是我们跟㟆屿的联姻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苏聆坐在他的椅臂上,勾着嘴角笑得胜券在握,“嬴嬴是不能享这个福了。还是亲生的比较放心。”
王宸渲有些惊讶地抬眼,“你是说——”
苏聆笑着,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头:“嘘。”
-
宸玟庄园种植的栀子正开放的时候,渝都关于这件事的八卦已经淡了许多,顾胜准把王宸渲亲生的孩子找了回来。
老管家费了很多精力和人脉,当年的那所医院早已经拆除,记录新生儿的册子也早就被分散的人带走,他一天跑了两座城市,才找到了关于玟珍的那本,那个孩子在第二天就被抱走了,随即颠簸长大,先是在福利院待了五年,后被领养,一直到了现在。
找到那个孩子的过程倒是很顺利,他的养父母就住在渝都的市中心,家庭小康,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孩子的各方面都培养得出众,成绩优秀,已经是渝大二年级的学生了,只是性子比较内敛,不太喜欢说话。
而且很巧的是,那户人家也姓王,他的名字也是一个单字,是养母取的,源头的源,寓意他一辈子都向上走。
王宸渲用了许多办法,才逼迫王源的养父养母签了合同,孩子半年才可以回去探望他们一回,且不许留宿,当天去当天回,为了这个,王源的养母郑黎险些要跟王宸渲打官司,养父王壑拦下了她,心知是斗不过王宸渲这样的人的,况且他还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孩子离开的当天,养父养母两口子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还没来得及说些安抚的话,王源就已经被顾胜准硬拉着往车上走,他的手摸上半开的车窗,刚要挥别,司机就已经按了车窗的开关,只留下迈巴赫扬长而去吞吐的尾气。
车子驶出了熟悉的市区,一路平稳,顾胜准在车上不断的和王源介绍家庭成员的具体情况,他始终一言未发,看着手里熄屏的平板,戴着口罩和黑色的鸭舌帽,低垂着脑袋,顾胜准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身形格外清瘦,看上去又孤僻,跟家里娃娃脸的王嬴一点都不相近,浑身都是冷漠,老管家喋喋不休地跟他保证以后的生活质量在一个如何的高度上,王源纹丝未动。
他不知道的是,王宸渲为了欢迎他,专门费了很大心思办了个晚宴,打算在他踏入玟珍庄园的时候就出来迎接,因此早就派人给王源送去了一套礼服,没想到他碰都没碰,穿着渝大的校服就来了,黑短袖黑裤子,戴着帽子和口罩,根本就看不清脸。
王宸渲自知关于跟王源的关系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也没强求,只是吩咐顾胜准把他带到宴厅,一会致辞讲完了,全家人一起吃个饭,好好联系一下感情。
王宸渲这个人,主打的就是两个字,张扬,为了王源这个亲儿子回家,至少把渝都日报晚报一半的记者都请了过来,不外乎渝都里里外外的豪门,上到七八十老头老太太,下到七八岁小学生,全都递了邀请函,目的只有一个,证明自己做亲生父亲的合格性。
但是王源不给他这个脸面。
他从进宸玟庄园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思考逃跑的可能性,本来是想在车上实施,奈何自己旁边的那个老头子一直唾沫纷飞,简直聒噪,下了车也是如此,从花园说到宴会厅门口,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顾胜准很怕他会让王宸渲丢了平日里最在乎的面子,百般劝说,王源始终沉默,只是一直在看四周的方向,顾胜准以为他是喜欢庄园的设计,心里还暗暗高兴,于是更加夸大了王宸渲的才华与建设能力,谁知王源听了还是没有开口。
顾胜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一路领着他到了正厅,打算让他与王宸渲正面接触,接受那番听起来堂堂正正的说辞。
“少爷,咱们到了。”
顾胜准毕恭毕敬,为他推开了那扇精雕细琢的门,王源捏住球形门把手,硬着头皮刚要走进去,顾胜准又拉住他。
“您的帽子,还有口罩。”老管家提醒他。
王源顿了顿,摘了帽子递给他,顾胜准还是看着他,于是过了半晌,又把口罩摘了下来。
在看清他的一瞬间,顾胜准呆滞在原地,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嘴说话,王源就已经转身进了宴厅,那背影孤勇又决绝,看得出他走路的习惯很好,背挺得笔直,圆圆的后脑勺,竟然很乖巧。
顾胜准慌忙跟了上去。
而宴厅里都是人。
苏聆正坐在椅子上玩着自己礼服肩上的毛绒球球,化了有点浓的妆,眼尾点了痣,望上去很像只毛色艳艳的狐狸,今天晚上有不少上来恭维她的太太小姐,她都臭着脸没搭理,本来老夫少妻就是一件让人挺膈应的事,更别说再当孩子的后妈,还是两个。
她蹙着眉,盯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对着水晶射灯观察粉钻的形状,再挪开手掌,视线里就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与满屋子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孩,穿着简单的一身黑衣黑裤,随着他的走近,苏聆越看越清楚,越觉得他的眉眼很熟悉。
他的容貌太出色,眉目极盛,不止她一个人觉得眼熟,全场人都在盯着那个男孩,更有几个年过四十的太太蓦地认了出来,已经开始小声地嘀咕了起来,很快地将消息传到了各个角落。
“那个就是玟珍的孩子!怪不得,人家说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他太随玟珍夫人,长得那么俏。”
“基因还不就是一辈子的事?玟珍自己就那个享福的命,儿子也是。”
“再多养王嬴几年又能怎么样?宸玟又不缺这些钱,反正最后都在亲生的种手里。”
苏聆的手开始敲打膝盖,那双凤眼死盯着王源不放,过了几秒才挪开,随即笑了,饶有兴致地又盯着场内另一边的王嬴。
王嬴正在和旁边的几位公子哥碰杯,说笑间举着香槟微抿,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摆得好极了,眼睛却一刻也没停地盯着王源看,神情里有些许遗漏出的恐慌与妒色。
苏聆心里暗自高兴,本来还怕王嬴会胜过那个素未谋面王宸渲的亲生儿子,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王源那张不需要衬托的脸蛋就能证明一切,随便拽出来个别家的老太太都能点出他跟玟珍真是十成十的相像。
其实王嬴长得也不错,娃娃脸,大眼睛,性子又开朗,尤其是这些年里里外外的培养,单拎起来,王嬴的容貌跟别家的公子也是不相上下的,但是跟王源一比。
就逊了太多了。
这点谁都能看出来,毕竟玟珍在二十年前就是远近闻名的漂亮女人,她的孩子当然不会差。脸上有她的柔和眉目,又有属于自己的冷漠疏离。
而王嬴,说白了就是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孩子,能跟着王家混吃混喝二十年就已经是踩了狗屎运,现在还能靠着跟王宸渲的感情不被逐出去,实在是非常幸运,苏聆量他如何也不敢动宸玟的一分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与被谴回家乡,王嬴应该不会傻到要选择跟王源作对。
苏聆盘算完,就看到王宸渲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一脸激动地走向王源,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开始戏剧般的哽咽,宾客们纷纷上前安慰王宸渲,又夸赞起王源和他母亲的相像程度,王宸渲的眼泪流个没完,握着王源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苏聆上前打了圆场。
“老爷,您快擦擦眼泪,”她递了手帕,顺带把老头子拉了过来,不动声色跟王源扯开距离,又跟周围的人微笑,“找回孩子是好事,咱们也得顾顾客人呀,别失了礼数。”
说完,又陪着笑,嘴角的弧度是十二分的标准。
她眼尖,已经看到宸玟的几位合作伙伴都到了现场,这是一次绝佳的洽谈机会,连忙推了把王宸渲,低声道,“鱼来了。”
她要王宸渲甩钩放长线,王宸渲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却又有点犹豫地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王源,苏聆心领神会,说了句我来处理,就把王宸渲推走了。
几位跟着看戏还没看够的太太退了几步,在心里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围成一个小圈,远远的看着苏聆招呼众人,王宸渲去了里厅,后面跟着去的还有不少别家重量级的高位人物,苏聆满面笑容地站在王源身边接待上前夸赞他的老辈,看上去是一个绝对完美的继母。
“演艺班出身就是会说话。”
一位太太嘲讽地看着苏聆开口道。
“还说呢,”另一位太太整了整自己的裙摆,“王宸渲就是娶妻命好,玟珍是个聪明脑子,会算账还会交际,给宸玟打下了多稳的根?这个小了二十多岁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听说她现在控了宸玟百分之十的股。”
“这才来了两年就拿了这么多东西,要我说,让她来,就是个糟心事!”
“那你又能拿她怎么办?,”其中一位穿着白礼服的太太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来以为宸玟会闹个大笑话,到头来这不还是我们的糟心事。”
“还怎么办?该买的还是得买,谁能忍住不要宸玟的东西?”
“你看不到她脖子上那条蓝钻?亮得流水一样,宸玟五十年的藏品!”
“男人不就这样?玟珍在的时候两个人还互相打拼,这下倒好,生了孩子就没,忙了一辈子的东西还得戴在别人脖子上。”一个太太鄙夷道。
“话不能这样说,这个小的继室不也是替宸玟赚钱?看看她的样子。”
“赚钱是赚钱,这块蛋糕最后进谁的肚子还不一定,到那时候还有什么情分可讲?”
-
苏聆眯着丹凤眼,笑盈盈地环着王源的胳膊,跟几位年纪偏大的姨姨们寒暄着,王源很拘束,也很不习惯,他的四周都是香水味,但是不难闻,苏聆的妆是浓,喷的香水却很清新,白山茶的味道,王源只是看到了人就默默点头,这是他仅仅在这个家能维持的礼貌。
他一直不作声,苏聆也察觉的到,于是在庄园敲响了八点的钟时就匆匆带着他跟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告别,进了侧厅拉着王源去了宴会厅的顶层。
宸玟庄园很大,这座建筑只是为了会客,王源不明所以地跟着苏聆走,她提着裙摆踩着恨天高,竟然扯着他走楼梯,旋转的扶手上还有几株藤蔓,像是童话故事中睡美人的城堡,她一路领他到了顶楼的休息间,扭开了门。
“好了,你现在可以休息了,”她把王源推进去,“一会宴会结束了我让顾管家来接你,行李会放在给你准备好的房间里。”
她看着王源默默地点头,才放下心,转头拧开了旁边的柜子上放置的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半瓶,然后又掏出随身的小包,对着墙上的镜子补了补唇膏。
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很漂亮,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最大的一块是蓝色方形的,镶嵌在中间,样式很独特,王源看得有点投入,他大学主修的就是雕塑,这个形状很特别。
他走神走的很远,直到苏聆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微微抬头,苏聆笑起来,“你看傻啦?”
“这种东西,宸玟多的是,”她知道他在看什么,一语道破,漫不经心地喝完了那瓶水,转头叮咛他,“我敢保证,只要你留在这里,你能有几千几百个箱子装的钻石。”
“……”
“只是时间问题。”
她讲完,转了个圈,黑色裙摆在地上擦过,像黑天鹅的舞蹈,随即打开了门。
她转过身扭门把手,在掩上的瞬间听见了那个小孩说了句话,她满不在意地笑了,勾起唇角,摸了摸脖子上的蓝钻,跳舞一样奔下了楼梯。
“谢谢。”
关门声响起。
王源站在原地不动,他的脑子很乱,更多的是排斥这个地方,尽管苏聆对他与别人对他的态度不同,似乎还算真实热切,他还是能感受到那个亲生父亲身上满满的陌生,还有他不喜欢的作秀成分在里头。
夜色已经降临,宸玟庄园种植的栀子已经将气味随风送到了上头,王源转过去,才看到这个房间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黑色的栏杆围着,并且南北是通透的,没有跟别的房间隔开,王源关了灯,走到了阳台,看着陌生的夜色,才发现庄园里不止种了栀子,还有玫瑰,红白相衬,从高处看很是相得益彰。
他决心要逃跑,于是踏上了通往阳台的台阶。
阳台没有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宸玟庄园底下安装的眼花缭乱的路灯能带来些许光线,王源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会儿,凭着方向辨别似乎是到了另一间房间的阳台,幸好这间也是关着灯的,他把着栏杆继续走,终于走到了尽头阳台的拐角,那底下正有一个通到一层花园的长楼梯。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间房间,没有亮灯,看来宴会还没有结束,于是仔细打量了下那个长楼梯,打算从栏杆上迈过去,细微动作间,他很紧张,额发已经被汗打湿了,低低地垂下来,又被他烦躁地用手一股脑薅上去,他握紧了栏杆,腿随时准备跨过去。
栀子伴着玫瑰的香从底下传上来,他咬牙,闭上了眼。
“你在干什么?”
突然间,空气中炸响了这句话,他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兔子,前爪松开了栏杆,小腿还挂在外面,摇摇欲坠,马上要掉下去,紧接着自己就被人扯住胳膊,一把拉了进去。
原本放在栏杆上的一盆花被他的幅度勾到,哗啦碎在了地板上。
王源的脸贴住了一个柔软的物什,他眨眨眼,才察觉到是丝绒面的衣料,伴随着温热的气息贴在他的身上,还有一股香味,他一愣,继而很快的推开了这个东西。
当然不是什么东西,是个大活人,被光线照到,能看到他的脸庞,也是个男生,标准的桃花眼,平下巴,头发打理得很细致,五官俊朗清晰,很像王源的养母喜欢的一个明星,看就能看出来,他会是宴会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俊凯?怎么了?”
里间还有人,听到了花盆碎掉的声响,叩了叩窗户问道。
王源登时浑身都绷紧了,担忧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存在说出去,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t恤下摆,没想到那个男生又往前挪了一步,揽住了他的肩膀,完完全全把王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从后面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的背影。
入怀闻到的是铺天盖地的木香,他揽得有点紧,王源的肩膀不太舒服,也没吭声,只是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没事,你先走吧,”那个男生对着里间说道,“我有点累,休息一会就下去找你。”
里间的人答应了,过了几秒,传来了关门声。
王源松了一口气,男生慢慢地松开了他的肩,他这才发现那个拐角有一把躺椅,从他那个角度根本看不见。所以没察觉到有人在这里。
“……”
王源局促地调整了下站位,声音很轻地向他开口,“谢谢。”
他迟疑地还在想要不要继续走那个楼梯逃跑,面前的男生就已经打开了阳台的小灯,霎时亮在了头顶,王源一惊,往后一躲,又被他抓住了手腕。
男生歪着头,慢条斯理地问他,“你跑什么?”
他摇摇头。
男生皱起眉,看向他空空的手腕,又看向他的脖颈,“你偷了宸玟的珠宝吗?”
王源更加用力地摇头。
“那你走那里干什么?”男生被他的摇头搞得哭笑不得,凑近了看他的眼睛,“小哑巴。”
“……我要回家。”
半晌,他才开口,语气很执拗。身上终于有了点年轻男孩的犟意。
“回家可以走正厅大门啊,”男生看着他,“还是说你迷路了?”
“……”
“那,你的家在哪?我可以送你。”看他不说话,男生又上前了一步。
“淮香书苑。”王源小声地说。
“市区?”面前的男生听了,蹙起眉,“离这儿那么远,你一个人来的?”
王源又沉默了一会,刚要开口,身后的那间房就亮起了灯,这对他来说代表着宴会结束了,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捏住了男生的手,不知所措看向身后的路。
他已经听见了顾胜准和王宸渲两个人的声音,还掺杂了苏聆的高跟鞋走路响度,正在向这里靠近。
那边阳台的灯也一盏一盏亮了起来,苏聆率先走了过来,在为找不到王源打圆场,“刚才我还让他在这等着呢,可能小孩觉得热,出来透气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在最前面,眼瞅到阳台的尽头处,愣住了,“咦…”
不止她,王宸渲和顾胜准也愣住了。
天知道,王源怎么会跟㟆屿的长子王俊凯一起站在长阳台的拐角处,而且看起来很登对,举止又亲密,王俊凯的手还揽在王源的腰间,定制的西装和黑t恤贴在一起,竟然丝毫不相斥。
尽管宸玟和㟆屿的确有事先说好的联姻,可这也来得太快了!
信息量一下子超负荷,王宸渲眼见着王俊凯的神色慢慢从温柔变得冷淡,看向他们的那张脸开始摆着矜贵与傲然,是独属㟆屿的底气,离得那么远也觉得他是居高临下。
“俊凯?你在这儿啊,”王宸渲讪笑着,不动声色靠近,做好了一个长辈的姿态,“今晚也没见你下来打招呼,原来是热了。”
“王伯伯,”他微微勾起嘴角,“失礼了,㟆屿有些事情,来得晚。”
“何况,”他又低头看着王源,“有人迷路了,我帮着找找。”
“没事没事,你们年轻人忙啊,”王宸渲打着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儿子今天才到,不熟悉,迷路到这里了,麻烦你了。”
“源源?”他笑着,打算走个父慈子孝的过场,“快过来了,别麻烦俊凯。这么晚,该让你顾伯伯带着去房间休息了。”
王源顿了顿,轻轻地一点头,不知所措地向那边走过去,王俊凯却在下一秒伸出手,又把他带了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
王宸渲和苏聆同时皱起眉,不明白这位㟆屿的少爷是要干什么,内心逐渐升腾了几分不妙。
“王伯伯,”㟆屿的长子微微笑着,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这就是你的儿子?”
“是…今天刚回到宸玟…”王宸渲有些语塞。
“怪不得,就是和王嬴看着不一样,”不等他说完,王俊凯就打断了话语,“既然跟㟆屿有婚约,那我们两个提前联络一下感情也不错。您没意见吧?”
王宸渲听得一脑门儿汗,哪还说得出什么意见,她转头看了眼苏聆,苏聆会意,往前走了走。
“俊凯,”一直默默听戏的她总算出手,笑着替王宸渲开口,“你们年轻人就是新鲜想法多,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阿姨我还没听懂呢。”
“苏姨,公子既然将来是㟆屿的人,我也想多了解了解情况,”王俊凯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得体又不失礼貌,“就不麻烦两位跟着了,我送他去休息吧。”
趁着两个人还愣着,王俊凯就已经揽着王源走了过去,对顾胜准开了口。
“顾伯,带路吧。”
“毕竟宸玟这么大,我也怕迷路。”他冲王源眨眨眼。
-
“少爷?您醒了吗?”
顾胜准的声音响在门口,王源是硬生生被他吵醒的。
宸玟的装修风格很现代,尤其是他现在的这间房间,安了两扇巨大的落地窗,侧边还有楼梯能踩上去打开倾斜的天窗,临睡前窗帘没有拉,醒过来就有大片大片的日光在视线里,落在地板上亮晶晶,
他呆呆地,看着花园里盛开的植物,落地窗完整地把它们的美丽展示了出来,又想起来昨天那个男生临走前跟他说的话。
彼时是深夜,顾胜准把他们送到门口就走了,两个人站在走廊,王源再次对他道谢,感谢他的解围,王俊凯只是摇摇头,说了句这没什么,继而问了他一句很奇怪的话。
“王源,我…问你,”他低头整理着袖扣,袖扣上是一颗水滴形的红石,即使在夜里也闪着光芒,王源不由得也被吸引了目光,“你喜欢宸玟吗?”
王源讶异,觉得这个问题很古怪,但是也诚恳地回答了他,“只有一个。”
王俊凯没明白,问道:“什么只有一个?”
“……”王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有一个,喜欢的地方。”
说完,他看向了走廊外的花园,夜色很静,玫瑰和栀子的味道更加浓重了,看着依然娇艳欲滴,王源很想摸一摸花瓣,但是怕它掉落,于是没有碰,只是一直盯着看。
“…”王俊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下了然,告诉他,“确实很美,据说这些都是玟珍夫人种下的。”
听到玟珍这两个字,王源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今晚接触过的王宸渲也确实让他大失所望,但是王俊凯说那些花是玟珍种的,他听了,心底还是浮起了一些高兴。
他的妈妈,一定是一位非常令人敬重的女性。
他们彼此相顾无言,只是看着花园。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过了很久,王俊凯才对他开口说话,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他的眼神在月光下像滩水,柔软得一塌糊涂,王源迎上他的目光,惊诧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样一个人,面对他没有汗颜的尴尬,也没有浓烈的不安,只有大片的诚挚。
“我愿意的。”
他很快地小声答应了这个请求,瘦削后背贴着冰凉的柱子,手指不自觉蜷起,看向王俊凯的眼里是和他一样的色彩,索吻唇微抿,王俊凯只觉得他站在那里很像一颗小葡萄,晶莹剔透的,尽管性子平软冷淡,灵魂似乎还是鲜活灼灼,在充满栀子和玫瑰的庄园里跳了一支舞,看不懂也动容。
“好,”王俊凯的耳朵根兀自红起来,“那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告诉你。”
明天这个词说出来,王源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顺着他的意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打算和他说再见。
还没有摸到灯的开关,王源伸着胳膊在墙上试探,突然就在黑暗里被轻轻地拉过去,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木香,是跟花园不一样的味道,王俊凯微拥着他,轻声与他告别。
“晚安。”
王源回过神,门已经在他无声的沉默中被推开,顾胜准待在门旁,其他的佣人送了衣服和鞋子进来,告诉他早餐已经好了,老爷和夫人在楼下等他,还有小少爷。
他说了句谢谢,佣人已经手脚麻利地为他做好了洗漱的准备,放着衣服的托盘里还有两个打开的丝绒盒子,是胸针和手链,他洗漱完,本想拒绝佣人想帮他更换衣服的好意,下一秒就已经被摆布了起来,头发也被打理好,顾胜准在门口等着,说了句可以了,佣人们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老管家带着收拾整齐的他去吃早餐。
到了餐厅,这个家其余的三个人都已经落了座,苏聆穿着真丝睡衣,素颜,哈欠连天地切着煎蛋,王宸渲在旁边西装革履,一边轻声说她像什么样子,不给孩子们做榜样,语气里却都是满满宠爱,苏聆的对面坐着的就是王嬴,棕色头发,乖巧的狗狗眼,看到王源来了,一脸的乖顺,给他挪了椅子,“哥,你坐这里。”
“呦,嬴嬴今天好乖哦,”苏聆举着叉子,学着他的语气,“源源快过来坐这里吧。”
“是我昨天没来得及跟哥打招呼,”王嬴瘪起嘴,“苏姨,您大早上又笑话我。”
王宸渲笑着,“你们俩行了,别斗嘴,”说完又让王源坐下,“源源,赶紧过来,你苏阿姨就这样,别管她,想吃什么,跟家里的人说。”
王源坐过去,礼貌地对他们笑笑,开始不太熟练地切面前盘里的培根,苏聆望着他一会儿,又从旁边端了碗水蒸蛋递过去,“你吃这个,温的。”
他有些懵,但是自己确实是喜欢吃水蒸蛋的,于是接了过来,道了声谢,王宸渲看着这一幕,自觉很满意,也是好歹有了一个家的模样。
这顿饭吃得安静,只有刀叉划过瓷盘的声响,只是在结束的时候王宸渲才告诉王源一件事。
“源源,”他说,“一会儿吃完饭,你跟着顾伯伯去个地方,早晨冷,带个外套,不要着凉。”
他说完这句话,王嬴脸上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神色冷淡,跟刚才喊哥的模样判若两人,苏聆倒是依然笑得眉眼弯弯,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喝着橙汁不说话,笑眯眯的,很和气。
王源只是沉默。
他不喜欢这样古怪的氛围。索性省略。
只是清晨确实有点冷,王源穿着黑色缎面衬衫,乖然地坐在车里,不禁这样想到。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是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匆匆揣进兜里的,才开机,微信就飞了无休止的消息,都是来自养父养母,是铺天盖地的关怀,养母发了很多,从提醒他以后做事都要有数,到最后一句话是妈妈想你,王源来回翻着,有些鼻酸。
也许才意识到以后都没有办法和他们两个处在一个世界,衬着他昨天晚上想要逃跑的想法是多么幼稚愚蠢,王源捧着手机,过了很久才不知所措地回复他们。
我很好。不要担心。
车子停在一栋大厦前面,顾胜准示意他可以下车了,王源的手刚离开车门把手,就看清面前被雾气笼罩的高楼上面附着很大的两字:㟆屿。
他不明所以,跟着顾胜准进了旋转的玻璃门,里面全都是连轴转的人们,统一白衣黑裤,女生们的头发挽得高高的,连微笑都是一致的弧度。
有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士接待了他们,听了顾胜准的来意,先是看了一眼王源,继而丝毫不敢怠慢,带着他们去了电梯,一直到达十二层。
老管家把他送到了这层的办公室门口,与他稍作叮嘱,就和㟆屿的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临走之前塞给他一枚手机,还是最新的款式。
“您下午办好事,打电话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会来接您。”
王源还懵着,想问他什么事情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顾胜准就已经转身匆匆离去,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这个很陌生的地方,虽然陌生度比宸玟也差不到哪去,但也许会比在家面对王嬴和王宸渲要好得多。
他这么想着,倒也安了点心下来,小声叹了口气,只好推开了面前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地毯,毛绒绒地一直延伸到一整扇落地窗前,还有熟悉的木香,带着一点点尾调。
他闻到这个味道,霎时反应过来,王俊凯就已经从办公桌那里走了过来,笑容温和,“你来啦。”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很简单的西裤,眉眼被衬托得更加俊秀柔软,看向王源的眼睛亮亮的,浑身散发的都是吸引人的光感。
王源原本紧绷的情绪松懈了下来。
“吃早饭了吗?”
王俊凯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个马克杯,放到了咖啡机下面,按了几个开关,深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下来,伴着豆质类的香气,王源看得投入,听到他问话,呆了下才回答。
“吃了。”
“他们很早就把你叫起来了吧,”王俊凯看着他,蹙起眉,“早知道我就中午再发邮件,让你睡个好觉。”
“没关系。”王源不知道他发了什么邮件,一边说着,一边不知所措地被王俊凯拉住到椅子上坐下,王俊凯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抽了个抱枕出来,塞到了王源背后。
“你先坐,”王俊凯转过去,专心致志地给杯里倒着奶泡,“一会再说事情。”
树叶纹状的拉花,王源安静地捧着杯子,喝了一小口,有点苦,还带着奶味,他放下了杯子,有些紧张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王俊凯。
尽管他知道王俊凯人很好,但还是不清楚自己要帮他什么忙,也会纠结会不会帮倒忙,最后害得他讨厌自己。
“是这样…”
“我想请你,”王俊凯看着他放下杯子,开口道,“和我在一起。”
王源惊了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王源,”王俊凯认认真真告诉他,“你昨天晚上应该也听见了,宸玟和㟆屿是有联姻的,这是你妈妈和我父母之间的约定,二十年前就已经定下了。”
“我是㟆屿的长子,”他不忍看到王源脸上的茫然,垂下眼帘,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本来是王嬴要和我结婚,我之前一直在想办法取消这份婚约,但是你回到了宸玟,所有就都变了。”
“变了什么?”
王源不明白。
“你跟王嬴…太不一样了。”王俊凯艰难地开口道。
“宸玟和㟆屿,本来就涉及得太多,”他看着王源,心里像是有海啸在翻滚,“我现在虽然控了㟆屿百分之八十的股,对这件事依然没有什么选择权。”
“昨晚我去宸玟,本意是想商量解除婚约,”王俊凯看着他,“但是我遇到了你。”
这句话说得太直白热烈,王源再迟钝也能听出来,他恍然大悟,只想逃离,脸色都跟着发白,王俊凯察觉到他的情绪,还是坚持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将所有话都讲完。
“如果你愿意,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份合同,我不强求任何感情上的变化,”王俊凯说道,“宸玟对㟆屿来说是一块很大的甜点,没有人会选择不要。”
王源沉默。
“如果我不愿意呢?”
半晌,他才抬起头,沉着地问道。
“我会动用我的一切解除和宸玟的婚约,”王俊凯说,“或者,和王嬴签这份合同。”
“所以你也不是非我不可,”王源很淡漠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你完全可以找王嬴谈这件事情,也许他会更乐意。”
他头一次伶牙俐齿了起来,内心的小兽叫嚣着气愤的情绪。
“但是我不愿意。”王俊凯低声说。
“你不愿意……”王源微微颔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神情严肃得可怕,“王俊凯,你和㟆屿、宸玟都以为我是谁?”
他真的生气了。
“你见过雕塑吗?王俊凯,”王源站了起来,一板一眼地陈述,好像说的话语都跟自己无关,“我大学两年,每天都能触碰到的东西,我以为我的人生会永远和它挂着钩。”
“我的亲生父亲三言两语就把我从市中心带去了宸玟,”他看着王俊凯,“我被他们从我原本的人生中剥离出来,你现在告诉我,我还要为他们的利益买单?”
“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王俊凯,”王源盯着那杯咖啡,“你跟㟆屿那帮人都是王八蛋。宸玟也是,你们都是王八蛋。”
“我确实是,”王俊凯盯着他,骨子里的忍耐也发挥到了极致,“王源,我就是这么长大的,我逃不开这些东西,我不能选择从㟆屿的阳台逃走,尽管晚了二十年,现在你也是一样。”
“你留在宸玟,是同样的命,”王俊凯说,“苏聆每天就等着王宸渲进医院,你觉得王嬴会不想要宸玟的那些石头吗?”
“无路可逃,我们只有做一丘之貉。”
他就这样把一切都摊给他看,像是将洋葱残忍剥开,以为会血淋淋,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落下的的眼泪。
“如果你愿意,”王俊凯低声说着,还是将选择权交给他,“我就带你去见我的父母,下个星期我们办证件,之后我会送你回市区,你可以安心地继续在渝大读书。”
“你的生活会与原来没有什么不同,”王俊凯小声地向他保证,甚至带了几分恳求,“只是多了一个我。
王源依然固执地保持着沉默。
很久,王俊凯才听到他的答复。
“我们各取所需。”
-
王源的养母郑黎听到门铃,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王源,失火般的尖叫声几乎惊到了整个楼层。
王源对她笑了笑。
郑黎的眼泪刷地就掉下来,听到尖叫声的王壑从客厅快步走了过来,看到王源也懵住了。
八月份的尾巴,炎热天气,他从宸玟退出,回到了原有的人生,站在家门口,依然穿着那身去宸玟的衣服,杏眼明亮,只是兜里多了一张结婚证。
结婚证上盖了钢印的照片,是他自己在对着镜头努力地微笑,另一位是与他拥有同等俊朗眉目的男生,他的人生璀璨耀眼,无法爱憎分明,只能把即将要陷入泥沼的王源推出去。
鲜红的封面,是命运的红绳,也许此时相隔甚远,但还是有交汇的时刻。
拥有另一张证件的王俊凯推使㟆屿在一个清晨颁布了长子已经结婚的事实,但是并没有公布任何有关另一半的信息,渝都的八卦系统完全炸响,几乎是日夜守在㟆屿的门口,等待着这位接班人的回答,然而他只是闭口不言,安然的微笑被放大在了渝都日报的头条封面上,他毫不在乎,也代表了㟆屿内部的态度。
与宸玟的联姻是块已经在筷子上的肥肉,吃进肚子才安心,㟆屿的高层忙得焦头烂额,他们的总裁还是那样漠然,似乎结婚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王宸渲因为这件事被气得几乎病倒,本来想把王源绑在自己的身边,在宣布宸玟与㟆屿联姻时将他推出去就好,这样不知道能带来多少额外的收益,那些与他一样的商人不是傻子,㟆屿的加成会带动宸玟,谁知道㟆屿一口就把宸玟吃了进去,而且消息全面封锁,他们还要与㟆屿进行数笔交接。
在宸玟亏损大半的时候,王源已经安然回到了自己的小家,进行着他原本的学业。
他和养父养母简单解释了这些事情,还没有说完,郑黎就已经心疼地搂紧了他,低低地哭泣了起来,王壑站在他身边,将他的肩膀握得很紧。
回到家的那天傍晚,他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自己手里还没完成的小木雕,看着看着目光就移到了楼下停着的那辆车。
他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走。
“其实现在的宸玟已经不是玟珍夫人的心血了,你留在那里会被王宸渲他们控制,活得不痛快,还是回去比较好。”
王俊凯送他回来的时候这么说。
王源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奔过去,闷热的夏天,市中心喧闹,身边还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别的,向他道谢。
他的妈妈在他诞生的刹那撒手人寰,余下的心血被王宸渲操纵这么多年成为谋利的工具,那些钻石在岁月中如此熠熠生辉,在宸玟庄园待过的两个星期,就像是一场绮丽多端的梦境,他在里面找不到方向,也抓不住亲生母亲的背影,只有玫瑰与栀子的味道充斥了所有的记忆,夜色触手可及,最终还是要靠着一个人带他走出这场荒唐的遇见。
“再见。”
道别的时候,王俊凯看向他的那双眼睛还是很漂亮,桃花灼灼,王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哽咽,但还是咽了下去,堂堂正正与他对视。
九月的开学季,他回到渝大读书,继续沉浸在雕塑的世界里,周末会跑到书店里看书,下午就回到家和养父养母一起吃饭。
也许那次经历带给他了一些改变,回到学校之后,王源加入了雕塑社团,性子受到活泼的朋友们影响,也稍微外向了点,其中一个叫盛旗的男生和他交流得比较近,长得很白净,说话的感觉给人很熟悉。
他们一起去看了渝都市中心举办的烟花会,是为了挥别夏天,明烈的夜晚,王源举着已经点燃了的仙女棒,转头对他笑,盛旗一呆,王源后面的天空就已经绽放了好几簇庞大的彩色烟花,衬着面前的少年杏眼软软,也像一簇烟花,开在盛旗心中。
王源不觉有他,盛旗在他心里是好朋友的存在,于是一同作伴的时间变得更多了,学校里的小组作业,也会一起做木雕,有时候还会组团拼大型的乐高积木,慢慢地连养母也知道了他有了一个好朋友,她很高兴,就让他过周末的时候邀请盛旗来家里玩,他俩可以在阳台上做东西玩。
慢热而有趣的生活,使王源内心深处的那座长满玫瑰与栀子的花园几乎要被埋没,他极少会再梦到有关宸玟的人,所以在他的梦里,王俊凯的出现就更少,即使出现,也是淡淡的冷漠的神色,他想伸出手触碰,却永远都是抓空。
久而久之,连他都快忘却了自己是有一张结婚证的,也许在梦里的情景就是现实,他和王俊凯不会再有什么机会相见,或许王俊凯也不愿意。
自小缺失来自亲生父母的关怀,五岁之前生活在福利院的记忆他还依稀记得,去宸玟的那些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让他更抵触“亲生”这两个字了,他对现在平凡的生活很知足,自觉没什么不幸福。
普通的人生,普通的父母,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能追求自己喜爱的兴趣,这就是他想要的。
-
再次见到王俊凯,是十一月份,他的生日。
郑黎为此做了一大桌子菜,还邀请了很多亲戚好友,他从早上起来就没停过,先是被郑黎拉着去选蛋糕,又被她拉着去买衣服,下午回到家,盛旗又来给他送了生日礼物,是一本很厚的手绘书,边上用毛线裹起来,看着很漂亮,封面是绽放的烟花,王源翻了翻,很惊喜里面还有他的名字和盛旗画的小人,他站在门口,对盛旗道谢。
“谢谢你,盛旗,”王源摇了摇手里的书,微笑说,“我很喜欢。”
盛旗笑得真诚,“祝你生日快乐。不止今天。”
他们面对面说着话,郑黎从客厅走过来,看到了盛旗,笑着对他打招呼,盛旗拒绝了郑黎的晚上一起吃饭的邀约,他还有雕塑作业要赶,又说了几句就告辞了,王源挥挥手,回到屋里开始翻看那本手绘书。
翻到最后一页,郑黎喊他开饭了,大家都在等你,他应了声,将书仔细地找了地方放好,就走出了房门。
一群人闹到很晚,最后才切了生日蛋糕,让他许愿,他穿着今天新买的白色卫衣,合上了手掌,在黑暗中对着蜡烛,虔诚地许了一个愿。
吹掉蜡烛,吃完蛋糕,送走了亲朋好友,郑黎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大红包,硬塞给他,王源不要,她又佯装生气。
“妈妈给的,不许不要,收着!”
他只好拿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才发现自己充满电的手机正在亮着提示光,他拔了充电线,划开了屏幕,看到了一个小时前王俊凯给他发的信息。
我在楼下。
他猛地起身,懊恼自己吃饭的时候怎么没拿手机,于是匆匆忙忙跑到玄关换了鞋子,拿着手机刚要跑下楼,郑黎在后面喊住他,问他干嘛去,他有点急,说了句妈妈我有事,下去一趟,她倒也没再问了,只是提醒他穿好衣服,不要着凉。
电梯直达一楼,他径直跑到了大门门口,才恍然反应过来,不知道王俊凯走了没有,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那辆眼熟的车,有些失落,拿出手机解锁,给王俊凯发了信息。
我才看到,对不起,你走了吗?
他捧着手机等待了一会儿,王俊凯没有回他,他垂下眼睛,打算再等等看,自己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他转过身,有点懵地看向对他微笑的王俊凯。
几个月没有见,感觉他疲惫了很多,那张脸依然是好看的,驼色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像个走秀的男模,神色却是哀伤的。
王源紧张地抿起嘴唇。
他不知道他的变化从何而来,只能理解为在冷风里等了他一个小时的疲倦,他只能抬起头,小声地和王俊凯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生日快乐。”
王俊凯摇摇头,忽略了他的抱歉,只是微笑,将手里提着的黑色礼品袋交给了他,“打开看看吧。”
王源讶异地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很大的水晶球。
是亮亮的雪花球,拧开旁边的开关,还能听见悦耳的旋律,是“亲爱的,亲爱的,你好吗”。
里面盛开的是一座花园,下着纷纷扬扬的雪,地上长满了玫瑰与栀子,红白相间,漂亮得不可思议,玫瑰和栀子的花瓣上都镶嵌了对应颜色的钻石,然而只是突出闪亮,但并不喧宾夺主。
王源一动不动的看着这枚雪花球,脸颊被风吹得红红的。
他不停摩挲着透明的水晶球壁,带着鼻音,看向王俊凯,“这是我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谢谢你。”
但是王俊凯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神色还是像刚来的时候一样哀伤。
“你和那个男生走的很近。”
王源不明白他的意思,“什…”
话音未落,对面的人就紧紧地拥住了他,像是呢喃,也是小心的试探,“别忘了我好么?”
很伤心委屈的音调,王源甚至都没搞懂他什么意思,只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慰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狗一样,“我没有忘记你。”
“撒谎,”王俊凯小声地说道,“你每天都跟他一起玩,一起去学校,还带他回家吃饭。”
“如果今天晚上我没有来,”王俊凯喃喃自语,“你会不会就这样把我忘了?”
“别喜欢他好吗?”他近乎执拗地一遍遍问着王源,小声地嘀咕,“我进不去你的世界,但是你来到了我的世界,待了几秒就离开了。”
固执的王俊凯,就像一个小孩子发脾气一样失态,跟平时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大相径庭,王源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一遍遍地跟他解释。
“他只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但是王俊凯听了就更生气了,胡搅蛮缠一样,“什么在一起?不许在一起!你都跟我领证了!”
王源叹了一口气,把脑袋埋在了他的大衣里,手里还是摸着那枚雪花球。
然后他说:“好的。”
临别前,他将一个自己做的小木雕放进了王俊凯的衣兜里,是一只啃萝卜的兔子,被刻得栩栩如生地,很有灵气。
王俊凯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心软的人,他从㟆屿长大,一路摸爬滚打,也算是称得上有些精明手段,但是这些东西一碰上在他的世界里昙花一现的王源就会自动死机,因为他心软,所以要把王源推回原来的世界里,因为他心软,所以不要王源就在宸玟和㟆屿之间当炮灰,因为他心软,所以无法踏入王源的人生道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路过。
还是因为他心软,他不想要他路过。
怎么舍得只是路过呢?王俊凯每次睡不着都会想这件事,他为了定制那个独一无二的水晶球,跨越了大半个渝都,为了找到那些材料,又花费了很多时间,因为要在王源的生日当天就完成,他还是跨了大半个渝都,在傍晚赶到他家楼下。
也许,那不叫心软,是舍不得。
舍不得他在他的人生中华丽地进行独自谢幕,舍不得只是路过他的花期,他要两只手牵着,必须牵着,一起鞠躬,感谢观众的推动遇见。
王源不记得在自己说完“好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了,也不记得王俊凯都说了什么了。
他只是捧着那颗雪花球回到家,关上门,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他看见了玫瑰与栀子的争相开放,白雪纷纷,其中花蕊闪亮,也看到了梦中王俊凯的神色终于不再是冷淡的模样,这次,终于抓住了命运的手腕。
他睡着了。
-
“你是说,宸玟……”郑黎看着正在阳台看书的王源,转头又把声音压低了些,“宸玟马上就要破产了?”
王壑:“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不过一时是不可能的,宸玟毕竟是根基很稳的珠宝产,再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郑黎蹙起眉头,“他们会不会再来找源源?”
他毕竟是玟珍亲生的孩子。是宸玟的长子。
“不清楚…这要看他那个爹了,”王壑叹了口气,“有人还说,宸玟要起诉㟆屿。”
“怎么会呢?”郑黎讶异地问道,“不是他们自己当时推着孩子跟㟆屿联姻的吗?”
“也许,玟珍夫人立了遗嘱也说不定,”王壑说,“你别忘了,当时那个管家说,他们老爷当时是入赘进宸玟的,没什么实权。”
玟珍不会把宸玟交给王宸渲,她会交给谁,就只剩下了当时还在襁褓里的孩子。
“也就是说,他没想到那个在宸玟养了二十年的孩子不是亲生的,”郑黎看着王壑,声线都是冷的,“这才要把源源弄回去,用他来换㟆屿,和玟珍夫人的遗嘱。”
“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不能再让他回去了,”郑黎激动起来,又捂着脸呜咽起来,“那就是个无底洞,他能被王宸渲抓着填多少?”
“你先别哭啊,”王壑不知所措地安慰她,“咱们绝对不能让孩子回去是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这段时间暂时别出门了。”
“能管用吗?”郑黎的眼泪又落下来,“当初宸玟把他从咱们身边带走,你忘了有多无助?”
王源站在书架后面,单薄的后背依旧挺直,他的手指停在书脊上,已经很久没动了。
郑黎的哭声就像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上重重划过,可他的心里又划过了王俊凯,还有那座水晶球里的花园。
他还是安静的回到自己的屋里,打开了手机,给王俊凯打了个电话。
嘟嘟两声,继而被接起,王俊凯还是那么沉静的声音。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隔着屏幕都能听见他的笑意。
从他认识王俊凯,好像就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的沉着,无论面对什么,他都是那个样子。
王源不由自主攥紧了自己的手机,问他,“宸玟跟㟆屿…出事了吗?”
沉默。
很久,他才听见王俊凯的回答。
“没有,只是一点小矛盾,我能处理好,”他语气很轻快,“别看八卦新闻,他们不靠谱。”
王源:“我能…”
“保护好你自己,”王俊凯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也不要跟宸玟的人走,我会派人过去盯着的。”
“王源,只要走好你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王俊凯告诉他,“不要来趟这个浑水。你只要记住跟你是无关的。”
王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的电话就被匆匆挂断,与此同时,他的手机推送了数十条加大加粗字体的重磅新闻,一时间宸玟和㟆屿这四个字在他的眼前不断地略过去,提示音滴滴答答地响,像电影里的刹车一样刺耳。
宸玟与㟆屿一事件纠纷已排期开庭。
他随手点开一个视频链接,是渝都日报采访宸玟的报道,竟然是王嬴在活灵活现地充当角色。
“不瞒大家说,我也确实受了家父二十年的照顾,此恩永生难忘,家父虽然生病,但还是时常惦念我的哥哥,只是他与㟆屿联姻了之后就再没出现,也许他失踪了,应该报案,我不清楚是否㟆屿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王嬴对着镜头,衣冠楚楚地扯开笑容,“是结了还是没结,我们法庭上见,”
王宸渲是打定了主意要用穷途末路这一招。他认准王俊凯不会交出王源,到时候只有让㟆屿乖乖将蛋糕吐出的份,说不定还能连带着将㟆屿打下去。
法院开庭的日子,就在新年的前一个星期。
-
宸玟与㟆屿双方在法庭上见面的那一天,渝都正好下了雪。
盛旗一大早就来找王源,喊他出去滑雪,王源只是坐在阳台上发呆,手里握着一个很漂亮的雪花球,沉默着不说话。
盛旗有些懵,走到他旁边,“王源,怎么了?”
王源礼貌地对他笑了笑,很生分,“没什么。”
“你怕外面冷吗?”盛旗心下了然,以为他是不想出去,于是拉着他,“那我们看会儿电视吧,明天再去。”
他找到遥控器,电视上正好在播放渝都的新闻报道,是一段很模糊的视频,日期是今天的,记者举着话筒:“据悉,㟆屿和宸玟有关此事人员已全部到场。”
正在厨房给他们切水果的郑黎听见了报道,浑身一滞,于是赶紧端了盘子出去,“盛旗,来,吃点水果吧,你们俩都补充补充维生素。”
盛旗说了句谢谢阿姨,王源却没动,只是专注地盯着那段视频。
即使画面很模糊,他还是看清了王俊凯的身形轮廓从记者后面一闪而过了,他的心脏都狠狠揪起来,疼得发酸。
“啊,我知道这个,”盛旗说道,“宸玟的那个长子好像失踪了,害得这两家要打官司。”
王源再也忍不住。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自己屋里开始手忙脚乱找那张寄满了所有记忆的证明,直到鲜红的封面揣进了手里,他才忍住了即将就要脱口而出的哽咽。
翻开那张结婚证,两个人的笑容就那样闯进了他的眼间,他的手指摩挲着王俊凯的面部,终于转过身奔了出去。
亲爱的,亲爱的,你好吗的旋律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这次是在客厅的地板上,那座小小的花园闪着光,不止是雪落的间隙,还有玫瑰与栀子相互映照的夜晚。
郑黎手里的托盘掉了下去。
她养大的孩子就这样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唯一能看见的只有脸上的眼泪,跌落在客厅的地板上,伴随着雪花球转动的声响。
王源一路跑到法院的门口。
那里不止有渝都日报的记者,还有蹲在门口的老管家顾胜准和穿着白色羽绒服补妆的苏聆,路上下了雪,又结冰,他只穿了个单薄的外套,气喘吁吁踏上台阶,几乎要跌倒,是苏聆皱着眉头拉住了他。
王源下意识地道谢,抬头才发现是她。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场。”苏聆的眼睛笑得弯弯,像一轮月牙儿。
顾胜准看到了他手里的结婚证,瞪大了眼睛,“少爷,你真的和他…”
苏聆从顾胜准的口袋里掏出来几张纸,一股脑儿塞进了王源的怀里。
是亲子鉴定。
不止有王嬴,还有王源和王宸渲的。
“其实,你不来,”苏聆看着他小心的把纸折好,“㟆屿的那个小孩也不是收不了尾,你来了可就闹大了,真的不后悔么?”
王源点了点头。
再也没说什么了,一群记者层层叠叠向他冲过来,顾胜准带着他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王源进门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王俊凯,王俊凯懵然地看到他肩上湿透的地方,一块一块,都是雪落下的痕迹。
“我是王源,是玟珍的孩子,”他说,“也是王俊凯的合法伴侣。”
众目睽睽,王源看着怒目圆睁的王嬴和王宸渲,将结婚证和亲子鉴定都递交给了法院。
他复又对着王俊凯笑了,遥遥相望,才看到双方的眼泪。
宸玟的少爷,玟珍的儿子,渝大二年级的学生,王俊凯合法的另一伴侣,他却依然还是他自己。
审判结束,玟珍的遗嘱都交由了王源手里,他和王俊凯并肩出法院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苏聆在啃糖葫芦,她揪着糖渣,看到他们走出来,温柔地又是一笑。
王宸渲没什么优点,还真是娶妻命好。
他们相视一笑,牵起了对方的手。
-
渝都雪落纷纷,爱人终于能拥吻在一起。
复火。
王俊凯是王源的竞赛对手,争夺金牌
白天的王源,在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上让王俊凯输的很惨,台下的人们沸腾了!全场都在讨论这个惊艳的少年,教授也露出满意的微笑,哈佛论坛上ROY后援会人数又飞速增长
可奈何王源太惹眼了,几个心怀不轨的同学动了歪心思,硬拉着王源去酒吧庆祝,其中一个富二代说他请客,王源也不好意思推脱,和同学们一起到达。
他喝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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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是王源的竞赛对手,争夺金牌
白天的王源,在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上让王俊凯输的很惨,台下的人们沸腾了!全场都在讨论这个惊艳的少年,教授也露出满意的微笑,哈佛论坛上ROY后援会人数又飞速增长
可奈何王源太惹眼了,几个心怀不轨的同学动了歪心思,硬拉着王源去酒吧庆祝,其中一个富二代说他请客,王源也不好意思推脱,和同学们一起到达。
他喝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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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老师凯×叛逆学霸源 超级短的小短文
王俊凯是高二一班新来的英语老师,23岁,长得很邪魅帅气,个子也高。
但他的作业是史无前例的多。
一天他抽查作业,所有同学都没写完。
被检查过的人的手都红肿得不行。
查到王源这里,老师只是笑笑。
同学们都说,不就是学霸吗?老师真偏心。
第二天,王源顶着黑眼圈,一瘸一拐地走到座位。
同学们看了想,老师昨晚是怎么把他打成这样。
王源心想,早知道把作业写完了,好疼。
王俊凯是高二一班新来的英语老师,23岁,长得很邪魅帅气,个子也高。
但他的作业是史无前例的多。
一天他抽查作业,所有同学都没写完。
被检查过的人的手都红肿得不行。
查到王源这里,老师只是笑笑。
同学们都说,不就是学霸吗?老师真偏心。
第二天,王源顶着黑眼圈,一瘸一拐地走到座位。
同学们看了想,老师昨晚是怎么把他打成这样。
王源心想,早知道把作业写完了,好疼。
世界设定:天帝×龙王
第二章
海浪翻涌,黑云压城。
天与地之间交界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
寒风刺骨吹散了歌乐山上的岩浆,灰黑色燃烧过的灰烬流淌入大海最深处。
那本该蔚蓝色的汪洋,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冰冷的死水,虾兵蟹将们死去的尸体漂浮在最上方,被狂风带起的猩红浪水拍打在沙滩上又落了回去。
“爹……娘……”
王源看着漂浮在红黑色海水之上最前端的两具血痕斑斑的龙体,碎成万千粉末的龙鳞扬起阵阵风暴,飘入了他的双眼,刺痛了神情。
一颗血泪滚落了下来。
“我说过,王源,你若再与本君作对,整个海洋便是你忤逆本君的代价。”
王俊凯拖着天帝......
世界设定:天帝×龙王
第二章
海浪翻涌,黑云压城。
天与地之间交界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
寒风刺骨吹散了歌乐山上的岩浆,灰黑色燃烧过的灰烬流淌入大海最深处。
那本该蔚蓝色的汪洋,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冰冷的死水,虾兵蟹将们死去的尸体漂浮在最上方,被狂风带起的猩红浪水拍打在沙滩上又落了回去。
“爹……娘……”
王源看着漂浮在红黑色海水之上最前端的两具血痕斑斑的龙体,碎成万千粉末的龙鳞扬起阵阵风暴,飘入了他的双眼,刺痛了神情。
一颗血泪滚落了下来。
“我说过,王源,你若再与本君作对,整个海洋便是你忤逆本君的代价。”
王俊凯拖着天帝独特的长袍,洁白无瑕的袖子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圣光。
他冷着眸子,迈开沉稳的脚步走到跪在地上痛哭的王源面前,伸出手捏起美人纤细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这一次,本君只是杀了你的父母和一半的东海龙族,以此警告。下一次要是再犯,本君不保证会不会把整个龙族给灭了!”
说罢,他长袖一挥,指尖迅速旋转出金色的光芒,不断扩大,照亮了黑色的天际。
王源睁大了双眼,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这个他曾经最爱的男人毫不留情当着他的面,用天雷炼制成的斩筋刀将他父皇母后的皮囊一刀切开,将沾着鲜血的筋骨带着皮肉抽了出来。
“不一一不要!不要抽了我爹娘的筋!”
见到这一幕,王源像疯了一样,再也不顾及自己身为太子的傲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天帝面前,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撕心裂肺大喊道。
“龙族没了筋,是要灰飞烟灭,再也不能如轮回的!他们是我的爹娘,生我育我的父母!求你不要啊。我跟你回去同意给你做禁脔!只求你,放过我爹娘吧求你了!”
王俊凯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地低头,居高临下看着不断卑微祈求他的小美人,一想到王源次次与他作对并试图逃脱他的掌控。心中没有半分柔情地抬手,直接将那两根鲜血淋漓的筋骨收入袖中。
两具龙体在筋骨脱离后,瞬间破裂散成漫天的碎冰晶,在空中飞舞,朝着王源的身边蔓延而来,散发着晶莹蓝绿色光芒,把那瘦弱人儿的身子包裹住。像是在诉说着无奈与不舍。最后的温暖。
“不!爹娘!你们不要走!
王源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狼狈地对着空气疯狂疯狂乱舞,试图抓住那些正在消失的碎片。奈何没了筋骨的身体已经是是一盘散沙,风一吹,飘下了些许残留后,化成天地微尘再也找不到踪影。
“啊——!”
龙族的罪人、最后的太子王源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他瞳孔开始变成身绿色,整个已经死去的海水与海中的万物突然间卷起万丈水柱直接冲破了九重天。
王源化身为一条莹绿色巨龙,伸出锋利的龙爪,带着无数冰冷柱子剑指天帝的眉心,
“原来这么多年的陪伴,终究是错付了!今日你杀了我父皇母后,那我太子王源,便要让你和整个天界为他们陪葬!”明明是雪满霜天的刺骨冰寒,然而此时此刻从王源身上散发出来的,竟是能把人心爆裂的滔天怒火!
王俊凯看着与自己彻底决裂的小美人,深邃的眼底中划过一丝无奈。他微微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去从袖子中抽出了刚刚断掉的筋骨猛地对着王源的四肢以闪电的速度挥了过去。
龙王的筋骨那乃是天地最坚固的枷锁,王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死去爹娘的长筋牢牢地困住了整个身子。
王俊凯用天帝独有的召唤牌打开了传输空间,空间里走出来几个身穿铠甲的天将,冷冷的说:“带回去,锁在九十九层深渊。没有本君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放龙族太子出来!
王源被捆绑在冰冷而熟悉的筋骨锁链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只能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对天将们威严吩咐,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海面。
“王俊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变回人形的太子伏在地上,被穿着铠甲的天将压住肩膀,拖着流着鲜血的身子缓缓朝着九十九重深渊走去。
“你知道吗……整个龙族栖息之地,是没有一丝光明。我生长在黑暗中,但……那天你身着白衣……闯……闯入我的童年生活,用一己之力照亮了我整个世界……从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光……现如今,你却……亲手毁灭了它。”
喃喃细语顺着风声传入了王俊凯的心底,王俊凯顿住脚步,但他并没有回头。
半晌,他摇了摇头,轻声开口说
“源,你知道么,整个天界,象征着世界最高权的地方,是没有一丝黑暗。本君自幼生长在光明中,但是心是黑暗的。但那年初见,你小小的一团误入我休息之地,从未有过的悸动让我内心深处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想要把你占为己有的阴暗思想占走。你父母跟罪臣有染,本君还一直愁着该如何镇压你那早已有造反之心的父皇。现在正好,父债子还。不过你生的如此好看,本君自是不会对你下狠手,不如就留在本君的后宫供本君开心,如何?”
放心以后会甜的
微博:真刚真可爱
微剧透:有转世轮回会在一起的
唯一
自高考后暑假再没见面的二人终于抽出时间聊天叙旧。
王俊凯提前一周开始催王源调整家教时间和他见面,他前前后后的忙着订餐厅订路线,提前两天问王源要吃什么菜,当时王源头痛欲裂,简单回复了两句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微信消息99+,里面除了微信运动就全都是王俊凯发来的关心问候,把王源实打实的吓了一跳,赶忙打开置顶聊天框一条一条的回复,收到王源消息的王俊凯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各忙各的了,王源出发去家教,而王俊凯在家一套一套的试衣服做发型,不知道的以为结婚呢。
中午十二点,王源发消息说已经到了餐厅门口,王俊凯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路上还不忘整理外衣领,一脸紧张的边看手机边等王源......
自高考后暑假再没见面的二人终于抽出时间聊天叙旧。
王俊凯提前一周开始催王源调整家教时间和他见面,他前前后后的忙着订餐厅订路线,提前两天问王源要吃什么菜,当时王源头痛欲裂,简单回复了两句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微信消息99+,里面除了微信运动就全都是王俊凯发来的关心问候,把王源实打实的吓了一跳,赶忙打开置顶聊天框一条一条的回复,收到王源消息的王俊凯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各忙各的了,王源出发去家教,而王俊凯在家一套一套的试衣服做发型,不知道的以为结婚呢。
中午十二点,王源发消息说已经到了餐厅门口,王俊凯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路上还不忘整理外衣领,一脸紧张的边看手机边等王源,实际上手机连解锁都没有。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转过身果然看到蹦蹦跳跳跑过来的王源,真像小兔子,王俊凯想。
“哈喽!好久不见啊帅哥!”王源满脸的兴奋,踮起脚拍拍王俊凯的肩膀,王俊凯一下乐开了,“走吧,小帅哥!”
王俊凯订的是他们两个高中时常去的那家火锅店,老板娘一见这两个小伙子时隔半年又一起光临了她家,开心得非要去亲自招待。
“姐,我之前预定过的,您现在上菜就可以了。”
“要得,好不容易回家一次,给你们再赠一份小面哈!”
王俊凯王源对视一眼,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异口同声连忙道谢。
一顿饭也没有吃多少,半年多没见的好友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吃顿饭哪能解了思念,于是两人又订了三个小时的KTV,践行一秒钟都不浪费的原则。
王俊凯结账回来时王源还在费力又认真的夹起最后一个宽粉,心满意足地吃完王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脸颊鼓鼓的,“啊,好撑啊。”
王俊凯偷笑,“把手伸出来,给你消毒。”
王源乖乖地伸出两只手,并起来放在桌子上让王俊凯喷酒精,那样子要多乖有多乖,一点也不像已经成年的人。
“自己抹一抹。”王俊凯老妈子似的每一步都要嘱咐王源。
“知道啦,好啰嗦,你嘿烦。”
穿戴整齐后王俊凯美其名曰节省路费顺带消食,和王源商量从火锅店步行到KTV,小懒虫王源刚想反驳却又突然想到两家仅一公里的距离,还可以和王俊凯散步,如此难得的机会,怎能不珍惜!便立刻答应下来。
一路上王俊凯从寝室讲到了校领导,从篮球队讲到了学生会,从一日三餐讲到了吹洗漂染,末了还问问王源他的刘海有没有被风吹乱,他也不顾王源说的“一点都没乱发型还在”就让王源帮他捋好刘海。王源的手又白又细又长,动作轻轻柔柔的,梳好了王俊凯的头发却拂乱了他的心。
到了包厢,王俊凯再次开始他的消毒工作,拉着王源喷完正面喷背面,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好难闻哦,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王源小声抱怨道。
王俊凯自然没有错过这句撒娇似的抱怨,“好了,去点歌吧。现在是特殊时期,要好好防护,忍一忍好不好?”
“哦,听你的吧。”王源得到了安全允许瞬间蹿到包厢的另一边开开心心地选歌,王俊凯笑着摇了摇头。
王俊凯收好那些消毒用品转眼一看歌单,顿觉不妙。
《唯一》《词不达意》《浪费》《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这都点了些什么歌。
“有些人用一辈子去学习,化解沟通的难题,为你我也可以。”
“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想牵你的手然后带你远走。”
王源唱的认真又动情,像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让他爱得如此深。
王俊凯看着坐在高凳上唱情歌的王源,心里突然觉得烦躁,出去拿了两瓶果酒。
可他没注意到,只要歌词里有“你”,王源就在看王俊凯。
王源拿起一瓶酒往嘴里灌,他从没喝过酒,没有几度的果酒足以让他微醺,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王俊凯唱歌的样子。
王俊凯的嗓音低沉好听,手握立麦的他像掌握全场的王,极有安全感。王源坐在他对面,不夸张的说,王俊凯再多唱几首,KTV都可以是他的小型演唱会。
一曲唱完,王俊凯走到离王源半米远的沙发上休息,下一首歌是告五人的《唯一》,王源坐着高凳靠在墙壁上,看着王俊凯,伴随前奏缓缓拿起话筒。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义,并不简单如呼吸。”
“你真的希望你能厘清,若没交心怎么说明。”
“我真的爱你,句句不轻易。”
王俊凯似乎感受到了旁边人的目光,听到这一句转头去看他。
很可惜,他并没有看到沉浸在歌曲里的王源,看到的却是满眼泪水的王源。这一眼把王俊凯心疼坏了,他立刻站起身走到王源身边,拿纸巾给他擦泪,边擦边低声说:“王源儿,怎么哭了呢?你不要哭好不好……”我会心疼的。
王俊凯的后半句终究没有说出口。
在王俊凯说话之前王源尚且还可以忍住,可是情绪脆弱的时候,别人的一句温柔话语会让紧绷的弦“啪”地一下断开。况且,对面是喜欢的人。
王源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哽咽着说:“王俊凯……”
“嗯,我在。”王俊凯双手扶着王源的肩膀,专注地看着他。
“眼神没肯定,总在关键时刻清楚洞悉。”
“王俊凯,我好喜欢你……”
“刚刚在火锅店外见到你的时候,真的好开心,是想和你更亲密一点的那种开心,而不只是拍拍肩膀……高考那天,我听说拥抱可以给人力量,我和你说,我可以抱你一下吗,你当时很惊讶,当时的我不管不顾,和你拥抱了一秒,那一秒我到现在都记得……上大学后,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只有和你打视频的时候我才可以好一点……”
“十一月你给我发消息说‘我有男朋友了’,你知道我当时看到你这条消息有多害怕吗?”王源说到这情绪突然激动,可王俊凯眼睛闪着光,忍着内心的欢喜轻轻抱住王源,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王源边锤王俊凯的胳膊边哭着说道:“你不是说有男生给你表白过你没有接受吗?你不是说你是直的吗?你不是说你已经和那个男生绝交了吗?怎么还给我发那样的信息……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为什么啊……”王源的思维完全混乱,哭得上接不接下气,满脑子都是“王俊凯是大骗子。”
王俊凯等他平复好情绪,右手摸了摸王源的后脑勺,轻笑一声贴着王源的耳朵说道:“王源儿,你傻不傻。”
“你凭什么骂我!”王源在王俊凯胸膛上狠狠打了两下。
“王源儿,高考那天我不是惊讶,是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抱我。刚刚进店前,我比你还紧张还激动,你跑过来的时候,像一只小兔子,可爱到想抱着你转个圈。还有那句话,我是开玩笑的,确实有很多男生给我告白,但我通通都拒绝了,给你发……只是想试探你的反应。所以,我也是。”
“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王俊凯双手捧起王源的脸,狭长漂亮的桃花眼深情地望着王源。
“我也是什么……”王源咬紧下唇,不敢直视王俊凯的眼睛,低头说道。
“我也喜欢你啊,傻子。”王俊凯轻轻刮了一下王源的鼻尖。
“我真的爱你,没人能比拟。”
王源抬起头,睁着圆圆的杏眼,眼底依旧一片湿润,他颤抖着开口道:“可以……吻你吗?”
王俊凯不回答他,身体一点点靠近王源,双唇紧闭,他轻轻吻一下王源的嘴角便退开。王源合起双眼,王俊凯再一次凑近,这次不像刚才那般浅尝而止,温柔缠绵的吻最撩动心弦,王俊凯舔舐着王源的唇,慢慢地深入,双臂把王源揽在胸前,变换着角度轻吻。王源也不再紧张,安心承受着这个互通心意的初吻,手臂慢慢揽住了王俊凯的颈后,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对方,两人间温软的鼻息都渐渐变得灼热。
《唯一》也播放到了最后一句
“证明我是你唯一。”
世界设定:天帝(凯)×龙王(源)
第一章(大概五章结束)
前生:
那是冰冻三尺的万丈深渊,暴风闪电凝结成世间最坚硬的锁链,将那单薄的蓝色身影紧紧束缚在最底处。
...真的好疼。
身为龙王的王源紧闭着双眼,痛苦蜷缩着身子,露出的白皙皮肤上布满了专属于那个无情天帝的青紫色痕迹。
他已经被囚禁在这里千万个日日夜夜,每当夜幕降临,那个掌控者世间万态的蓝发男人便会踏着漫天飘雪,拂袖纷杳而至。
然后面带阴狠,将他贯穿在疼痛深渊。
他想死,想要解脱... ...
“源源,我真的好爱你,你的筋,我带走了。只有这样, 才能让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王俊凯的低沉磁......
世界设定:天帝(凯)×龙王(源)
第一章(大概五章结束)
前生:
那是冰冻三尺的万丈深渊,暴风闪电凝结成世间最坚硬的锁链,将那单薄的蓝色身影紧紧束缚在最底处。
...真的好疼。
身为龙王的王源紧闭着双眼,痛苦蜷缩着身子,露出的白皙皮肤上布满了专属于那个无情天帝的青紫色痕迹。
他已经被囚禁在这里千万个日日夜夜,每当夜幕降临,那个掌控者世间万态的蓝发男人便会踏着漫天飘雪,拂袖纷杳而至。
然后面带阴狠,将他贯穿在疼痛深渊。
他想死,想要解脱... ...
“源源,我真的好爱你,你的筋,我带走了。只有这样, 才能让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王俊凯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夜色深处。
在又一个看不到光明的痛苦折磨深夜后,王源看着远去男人的背影,双眼中含着的泪水悄然落下。
抽筋之痛、被压在身下被侵犯的耻辱、妻离子散……这一切的一切让身为一国之主的龙王王源最后活下去的希望破灭。他终究是忍不住了,从身上取下最锋利的鳞片,轻轻按压在手腕上,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用力,结束……
殷红的血液在冰封的万丈深渊中绽放出盛大的瑰丽曼陀罗。龙王的意识逐渐模糊,突然间想起了初见时,那人一身白衣踏着清冷凛冽的月光,对他微笑着轻轻摸了摸他的龙角。
就是那一下轻触,让他注意到了他,让他万劫不复。
再见了...王俊凯……
若有来世,我真的再也不想,见到....
就在意识坠入深渊最后一-刻,突然间黑色的天边被一道巨雷劈开,沿着裂痕处滔天的怒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囚牢。
王俊凯一身血染红的白衣,眼底的怒气中夹杂着些许惊恐。他怀中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长袖一挥斩断了千年枷锁。
王源看着他那疯魔的样子,往日的镇定与城府早已灰飞烟灭。他轻笑了一声,最终缓缓合上了双眼。
没想到...还是为我疯魔了……我真是个扰乱苍生的祸害……
“王源!不许死!”
王俊凯搂起已经没了意识、身体开始透明的王源,理智游荡在崩溃边缘。
在掌握天下尽态的英俊脸庞上,头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王源,你听着!你要是死了,我会令全天下给你陪葬!”
冰雪飘落,再无任何回应。
塔里爱情指南
非典型哨向
家大业大少爷哨兵凯×顶级荷官向导源
西伯利亚虎×垂耳兔
by——江江豚
“那是向导吗?”
姜秩戳了戳旁边的李卿,示意她向广玉兰树下的站立的男生看过去,李卿不解地从手机里抬起头,然后微愣了下。
“啊…”
好可爱的垂耳兔。
广玉兰树下站了一位笑意盈盈的好看男生。卷卷发丝,润玉般眼睛,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姜秩和李卿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对他肩膀上那个硕大的垂耳兔非常感兴趣。
一看就是位向导,没有扑面而来的戾感。
那个男生察觉到了她们两个的视线,竟然嘴角又弯了弯,很慢...
非典型哨向
家大业大少爷哨兵凯×顶级荷官向导源
西伯利亚虎×垂耳兔
by——江江豚
“那是向导吗?”
姜秩戳了戳旁边的李卿,示意她向广玉兰树下的站立的男生看过去,李卿不解地从手机里抬起头,然后微愣了下。
“啊…”
好可爱的垂耳兔。
广玉兰树下站了一位笑意盈盈的好看男生。卷卷发丝,润玉般眼睛,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姜秩和李卿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对他肩膀上那个硕大的垂耳兔非常感兴趣。
一看就是位向导,没有扑面而来的戾感。
那个男生察觉到了她们两个的视线,竟然嘴角又弯了弯,很慢地向这里走了过来。李卿有点紧张,因为他肩膀上的那只垂耳兔看上去非常不爽,竟然在生气地打喷嚏,鼻子一抖一抖的,还有几根兔毛飞下来。
“你好,”那个男生稍稍合了一下掌,蹙着眉,笑容里带了点苦恼地问她们,“请问你们知道A栋公寓楼在哪里吗?”
“在那个角落,”方向感极好的姜秩不假思索,伸出手给他指明,“然后再向右拐个弯就到了。”
“我知道啦,谢谢。”男生看向那个方向,随即对她们道谢,“这么晚了不安全,你们也赶紧回公寓吧。”
李卿点点头,“不好意思…我想问…”
本来都已经要转身走的男生又回过了头,看上去颇有耐心,“你说。”
“你是新来的向导吗?”
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问道。
广玉兰树随着风向开始刮落花瓣,透过路灯才能看清上面的脉络,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看清他眼尾下点的一颗银色的心形亮片,李卿和姜秩都笑了,听到她们问话的对面的男生也在笑,很开心的样子。
“是啊,”他说,“我叫王源。”
/
嘉佑庄园。
车门随着开合发出奢糜的声响,富太太们裹着貂,矜贵又平淡地让人扶着下了车,陈荚在里面容貌与家世都是最盛的,顶着狐狸眼鹅蛋脸,美得有些不落尘俗,偏又喜欢赌局,她出生时算命的说这辈子过得太烈,要取个贱名压压戾气,因此才叫了个草字头的荚。
“怎么没有糖水?”陈荚蹙着柳月眉,一张小脸急速地开始摆着,“这让我怎么有心情下注。”
“哎呦,荚妹子,你可真纯气,”旁边的刘太太垂着眼睛笑,歪着头让下人扇芙蓉扇子,“多大了人了,还要糖水喝!”
“珠江,”姜夫人也跟着打趣,“你别笑话荚儿,她就爱喝嘉佑这儿的糖水。换成别的地方她还不爱喝呢。”
两位太太轮番上阵说话逗她,这时糖水才端来了桌上,陈荚对着下人呵斥,“看你手脚痴呆呆的样子!倒让我叫人笑话!”
那个小姑娘被训得不敢吭声,看上去倒是不卑不亢,陈荚眼不见心不烦,挥挥手让她滚,开始喝起手底下这杯糖水来,眉头舒展了些,很是满意地跟两个姐姐举杯,“姐姐们就知道说我,荚儿这不是也要养养生,你们不知道这杯里有多少好东西。”
三个女人正聊得高兴,被通知赌桌已经摆好了,于是个个儿硬挺挺地挪过去,刚落座陈荚就看到了今天的牌面,烦躁的开始折腾手里那把鲜艳的小扇,“又打我不会的样式,净欺负我。”
其他两个女人心里暗戳戳的高兴,牌桌多了几个人,陈荚又开始在桌子上戳着鲜红指甲嘀嘀咕咕,“荷官去哪了呀?也不来给我讲解讲解?”
她愤懑地喝下一大口糖水,有点被温度烫到了,正一个激灵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的旁边就来了一位穿黑衣裳的荷官,陈荚看过去,就吓了一跳,心说了句哎呦不得了不得了。
这位荷官看不出年纪,一张脸倒是好看得过分了,杏仁眼,几乎随着嘴角标准的弧度,带了点妖气地看过来,冲她宠溺似的一笑,漂亮的脸蛋充斥着非常人性化的服务态度。
最让人难以忽视的是他的精神体,一只超大的垂耳兔卧在肩膀上,呼呼的睡觉。
由此看来,应该是塔里的某位勤工俭学的学生,趁着周末来赌场兼职,毕竟嘉佑庄园给荷官的酬劳一向很丰厚。
陈荚不由得心生好感,于是扯着这位小男生问个没完,男生也不抗拒,很有耐心地一一为她介绍牌面和玩法,陈荚很满意,一双狐狸眼笑得弯弯,家长里短地问他几岁了,什么名字,是否有自己家庭之类。
他低头,慢腾腾地给她续了杯糖水,笑得滴水不漏,“陈太太,我叫王源。才十九,没有孩子。”
陈荚讶异地哦了一声,有些懵的瞧向他的脸蛋,却被惊了一趟,那双眼睛边边角角都柔和,眼底却是不轻不重的打量,像一条看着猎物的蛇,浑身的皮肤都是吸引人的艳色,下一秒就会把你吞吃入腹。
她不由打了个激灵,手里托了糖水就往嘴边送,有点烫,她的口红沾在了杯口,王源站在她身旁,笑了笑,捻了纸巾去帮她擦掉,陈荚没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玩着手里不用的纸牌。
“喔,王家的儿子来了,”刘太太低声说了一句,继而几位太太就都嘴角带笑地看着那位青年走了过来,“俊凯?来了呀。”
“刘太太,姜姨,”王俊凯微微颔首,跟她们打了招呼,又对坐在桌首的陈荚扬了扬眉,“陈姐姐,你还是这么喜欢喝我家的糖水。”
太太们的笑声低低地响起,王俊凯也跟着笑笑,落了座,然后顺着方向看见了陈荚身旁站着的王源。
他尚且懵了一拍,自己的精神体就已经不受控制地窜了出去,毛色热烈的西伯利亚虎直接从牌桌上跃了过去,几位太太吓了一跳,四面八方的精神体慌乱逃窜,王源肩上的那只垂耳兔神色还是倦倦的,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追!”王俊凯心里唤它回来,它却充耳不闻,一头壮壮的老虎还围着王源的裤脚打转,像一头没出息的猫咪,王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毛,阿追立刻开始打呼噜,软得稀里糊涂,神色娇憨,像个小姑娘。
陈荚的糖水都被打翻了。阿追的尾巴上还沾了点。
王俊凯无瑕再顾别的了,叫了人收拾这残局,又吩咐开了局新的牌桌,把阿姨姐姐们都安抚了送过去,陈荚走的时候还想拿那杯糖水,阿追低吼了一声,她吓了一跳,赶紧提着裙摆跑了。
你要那杯糖水干什么?!还吼她!
王俊凯内心腹诽,呵斥了阿追几句,才看见王源竟然还在摸它的头毛,有一种不管别人死活的自在,而且面带笑意,看上去很是幸灾乐祸。
他有点生气,骨子里的少爷脾气也开始发作,自觉自己的精神体很没出息,刚想开口问他是谁,嘉佑的管家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戴着手套的手急切的拉住了王俊凯,还不忘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少爷…”管家笑得尴尬,“咱们该走了,那边的局老爷要您去陪着。”
阿追蓦然转过头,嗷呜一口向这边扑过来,尖尖的牙齿露出来,装模作样地围着管家打转,一点都没有刚才装乖的气势,老管家被吓得腿都哆嗦起来,“少爷!”
王俊凯勾了勾手,这次阿追总算过来贴近了他,他眯着眼,垂头按了按它的脊背,眉目间才终于有了独属自小便在嘉佑长大的矜贵与冷漠。
“您放心,”王俊凯不经意似的安慰,“不咬人。”
他跟着管家走向里厅,转头又看向站在原地的王源,他这次总算换了个姿势,抱着那只硕大的垂耳兔,黑色的衣袖上有玫瑰状的刺绣,一双杏眼正笑意盎然地看着王俊凯。
阿追顺着王俊凯的视线看到了王源,又开始躁动,似乎想扑过去,王俊凯稳了稳心神,强行把它塞回了意识里,明摆着面色很不高兴,走了很远才问管家那是谁。
“是嘉佑今年请来最有地位的一位荷官,叫王源,”管家想了想,又恭恭敬敬地回答,“平常是不出席的,只负责管理那些小辈。”
“可是他看起来也没多大,”王俊凯装作无知一般发出讶异,“是背后有谁撑腰?”
“如果他与少爷您处在同等的家世,那当然是没有必要再出来做这行的,”管家促狭地一笑,“不过据说他能拿到手的东西也不比嘉佑的股份少,像这样的人,少爷还是少打听为好。”
“陈伯,”管家还欲接着往下说些什么,王俊凯已经打断了他,发出了一声哼笑,“您年纪大了,嘉佑的事是该少说几句了。”
他整整领子,手径直往前一拍,推开了沉重的木门,露出一条小缝,能窥见里面冰山一角的名利场,管家懵然地看着少爷回头,轻佻地向他笑了笑,继而阿追就突然从背后窜了出来。
管家登时吓了一跳,一张老脸都要变绿,连带着整个人都后退几步,不敢离它太近。
它阴沉地在磨牙,一双浅橘色的眼睛眯着,尾巴又粗又长,在嘉佑贵得要死的地毯上摩擦,庞大的肉垫挠着自己的脸颊,发出一声低吼,不远处的兰花叶片都震颤了些许。
那是来自深林万兽之王的警鸣。
下山踏入名利场。撕咬吞噬一切才是它的本性。
-
塔里。
王源新认识不久的舍友李璎一大早上就出门晨练,然后满口国骂地回了宿舍。
只因白噪充斥了哨兵的宿舍,溢出满满,连路过的向导听了不免都有一种疲倦感。
简称之为,听了想死。
“一群野蛮人!”李璎愤愤地抱怨,“你说他们难道连起床也要犯神经病啊?开这么大范围的白噪也不怕我们的耳朵出问题!”
“好啦,”另一位舍友关鸩华安慰李璎,“他们开白噪不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的生命安全吗?要不然塔里早就横尸遍野啦。”
“还不就是野蛮人!”李璎烦躁地喋喋不休,“今天还要跟他们一起上那么长时间的课,万一擦枪走火了呢?考不考虑向导的生命安全啊!”
王源被他逗笑了,“就是上个课,你干嘛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本来就是!”李璎委委屈屈地凑近王源,“源源呐!你长这么好看!肯定有一堆野蛮人会因为你暴走!”
“欸,这倒说的也是,”关鸩华提醒王源,“你上课之前先把芝芝放出来啊,免得有暴走的哨兵搞偷袭,很危险的。”
芝芝,是王源的精神体。
“对啊!”李璎说话一口气都不带停的,“我们芝芝这么可爱!保护屏障还那么强!”
说完,他就从王源的桌子上一把捞起芝芝,开始狂rua它毛绒绒的小脸蛋,芝芝睁大眼睛,非常无辜地任李璎揉来揉去,丝毫看不出来它的能力其实很牛杯。
刚开学的那天,王源到的最晚,进门时其他舍友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纷纷从床上坐起来对他打招呼,李璎率先下床,自告奋勇想帮他收拾东西,一眼瞥见他肩膀上软乎乎的芝芝,瞬间被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想伸手摸一下它的脑袋,芝芝发现了陌生人的存在,登时开启了一层厚厚的屏障,触碰到的瞬间把李璎震得很远,关鸩华也被吓了一跳。
那层屏障有眩晕的滞留,李璎迷迷瞪瞪从地上爬起来,王源也被惊了下,赶紧伸手扶他,“你没事吧?”
“不好意思,我的精神体有点敏感,”他对李璎道歉,“没吓到你吧,要不要去医院?”
结果李璎窜起来,简直两眼放光,“你的兔子好厉害啊!”
理所当然成了芝芝的迷弟一枚捏。
“没事,向导能有多暴走,”王源不在乎地从李璎手里接过芝芝,抱起来把它揣在了自己的太阳帽里,“我们走吧,第一次联合课,别迟到了。”
“噢,好,”关鸩华和李璎答应着,推着王源出了门,“走啦走啦。”
-
“你怎么没把阿追放出来?”
苏澄回头看着王俊凯,“要上联合课了。”
“放它出来干嘛,”王俊凯头疼地摇摇头,“最近一点都不听话。”
“那一会老师问起来了你怎么说?”苏澄笑他,“都多大人了,连自己的精神体都控制不了。”
“你别烦我啊,”王俊凯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小心我连你一块揍。”
“欸,少爷,”苏澄对天一声长叹,“我真服了,你们嘉佑的人是不是这辈子都学不会文明一点啊?”
王俊凯没搭理他,自顾自往前走,苏澄啧了一声,推着他往教室走,“这边。”
室内基本都是哨兵,少数向导分布在西边的区域里,王俊凯听着声音熙攘的人群,有点烦躁,尤其是B级哨兵那些粗俗的语言,苏澄跟在他旁边,也不由得发出一声埋怨,“妈的,没说B级那些货也来啊,早知道不凑这热闹了。”
他拉着王俊凯坐下,戴了耳机想忽略这节课,刚掏出来手机,人群又发出一阵涌动,苏澄以为是教联合课的老师来了,戳了戳王俊凯,不耐烦的向门口一看,才发现不是。
“……”
“我靠,”苏澄用肩膀一怼王俊凯,有点不可置信地示意他去看,“那是垂耳兔吧?那么大?!”
王俊凯一滞,随即看向门口,果不其然那晚那位年纪轻轻的荷官正站在那里,穿着白卫衣牛仔裤,和他身旁的两个人笑着说话,水灵的眸子随着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弯一弯,很是惹眼。
他今天倒是少了在嘉佑那晚所散发的锐利和艳色,极为乖巧简单,像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靠。
王俊凯心里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控制自己的意识,阿追就蓦地闪了出去,大尾巴把苏澄的手机都碰掉了,苏澄还在哀嚎着自己刚换的钢化膜,阿追就已经狠狠扑倒了几个想凑近王源的B级哨兵,狠狠地吼了一声。
那一下子扑的可不轻,况且阿追的爪子还抓伤了其中一位的脸颊,血珠滴滴答答,几个B级哨兵爬起来,恶狠狠地唤了自己的精神体,才发现刚才扑倒自己的是王俊凯的精神体。
一只凶巴巴的西伯利亚虎。且呼气喷气都能揍飞一头野猪的那种。
硬上的话跟找死基本没区别。
B级哨兵凶神恶煞,又不敢对王俊凯发火,只好把矛头对准了王源,他刚要上前,芝芝的屏障就已经把他轰飞了二里地。
王源走上前,紧接着捏起他的胳膊,轻巧地一转,咯嘣一声,B级哨兵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不会是断了吧。
关鸩华和李璎和苏澄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咽了咽口水。
阿追教训完了他们,又化身小甜甜,转身开始围着王源打转,黏黏答答地,苏澄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一脸冷漠的王俊凯。
都说精神体的行为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反映,王俊凯内心难道是个软妹?!
王源摸着阿追的脑袋,然后平稳地把芝芝放在了它的背上。阿追迅速地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蹦蹦跳跳跑出去了。
原来是喜欢芝芝。
几个人了然,然后又齐刷刷地把视线都放在了两人的身上,有一种看小情侣的意味。王俊凯耳朵根重重一红,拉住王源的手腕就走了出去,脚步很急,王源也不反抗,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王俊凯拉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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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在塔的中心喷泉边缘上,安安静静不说话。
王俊凯:“那只垂耳兔……”
“芝芝。”王源纠正他。
“…对,芝芝,”王俊凯跟着念了一遍,然后喃喃地说,“它有点怪。”
“哪里怪?”王源好像听到了一个好笑的故事一样,眉眼都是在平和的阐述笑意。
“我的精神体一见到他,”王俊凯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说道,“就很兴奋。”
“……还喜欢打人。”王源补充。
“不是打人!”王俊凯又手忙脚乱地纠正,“是保护芝芝!”
“还有你。”他又补上。
“哦——”王源拖长腔,“那你真是一个好人,你的精神体也是一只好老虎。”
“……”
嘉佑培育出来的小王少爷彻底无话,开始沉默,真是奇怪,他在面对名利场古怪的刁难都能应对自如,一遇到王源就自动关机,一句有技巧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王俊凯说完,还垂着眼帘,就看到余光里的王源站了起来,走到了自己的对面,很是恨铁不成钢地俯下身,凑近了他。
“王俊凯,你是傻子吗?”
“阿追一看到芝芝就兴奋,简称,它喜欢芝芝,”王源看着王俊凯,“所以,换而言之,你喜欢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王源看到王俊凯整个人的脸都红起来了。
远处的阿追还在一脸甜甜地和芝芝捉蝴蝶ing。
王源叹了口气。看着像煮熟虾子一样的王俊凯。然后在他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蠢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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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爱情指南。
由A级哨兵王俊凯和A级向导王源谈恋爱独家放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