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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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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哩喵气

我打碎了邵恒白月光心爱的杯子,第二天,他把最怕鬼的我拖进乱坟岗

我被邵恒关在乱葬岗的棺材里,整整七天。

只因为我打碎了他白月光的一个心爱的杯子。

最怕鬼的我,挖断三根手指逃了回来。

都说,我这个邵家大小姐疯了。

只有我知道。

后来,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回来的邵总,才是真的疯癫。

 1

“邵恒求你放我出去,我听话,我以后都会听话……”

这是我被关在棺材里的第七天。

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我终于徒手挖破了腐朽的棺木,爬了出来。

雨下的很大,我躺在泥泞的坟头,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喝着雨水。

我太渴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摸到了腐烂的贡果,发臭的鸡肉,毫不犹豫地吞进肚子里。

从小到大,我是普通人眼中,天之骄女一般的存在。

他们......

我被邵恒关在乱葬岗的棺材里,整整七天。

只因为我打碎了他白月光的一个心爱的杯子。

最怕鬼的我,挖断三根手指逃了回来。

都说,我这个邵家大小姐疯了。

只有我知道。

后来,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回来的邵总,才是真的疯癫。

 1

“邵恒求你放我出去,我听话,我以后都会听话……”

这是我被关在棺材里的第七天。

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我终于徒手挖破了腐朽的棺木,爬了出来。

雨下的很大,我躺在泥泞的坟头,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喝着雨水。

我太渴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摸到了腐烂的贡果,发臭的鸡肉,毫不犹豫地吞进肚子里。

从小到大,我是普通人眼中,天之骄女一般的存在。

他们绝对想不到,此刻的我,如同一只被遗弃的野狗,吃着最肮脏的东西,卑微的求活。

一周前,邵恒突然改变主意,不让我作为他的女伴出席他的生日宴。

也是公司上市周年庆功宴。

那是我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场面,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我深爱邵恒,追了他整整十年。

“学姐会跟我站在聚光灯下,她答应我的邀请了。”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不可得。

对我来说,那个人是邵恒,可对邵恒来说,他藏在心底的挚爱,是他学姐,佟乐曦。

她竟然回国了?

想到那个耀眼的女人要回到邵恒身边,我差点崩溃。

我和邵恒闹了一天,砸碎了家里很多东西。

邵恒无动于衷,只吩咐手下人把砸碎的东西重新买来摆回去。

直到,我拿起一个水晶杯子。

邵恒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冲过来就要抓住。

可还是慢了。

杯子被撞碎在墙上,杯身上佟乐曦的照片,瞬间四分五裂,一片碎片还划破了我的胳膊。

邵恒目光陡然而冷:“邵浅浅,你以为你还是邵家大小姐吗?”

他拽住我的胳膊,把我硬生生拖进了二楼房间,撤下窗帘绳将我捆住吊在壁橱上。

邵恒发怒,全家的下人没有一个敢进入我的房间。

我就这样饿了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一早,他才回来将我放下。

看到他,我其实是有点怕的。

平时他任我闹,但是只要一碰到佟乐曦,他都会发狂,对我毫不留情。

他用行动告诉我,那个女孩,是我不可侵犯亵渎的。

哪怕摔坏带她照片的杯子,我也是罪大恶极。

我开始服软,可他却突然口气软了下来。

“是我气过头了,补偿你,带你去旅行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

和邵恒出去旅游是我梦寐以求的。

没想到,我因祸得福。

我攀上他的脖颈,鼻尖蹭着他的耳边带上了哭腔:“邵恒,让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他的神情一滞,我却没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晦暗。

“旅游回来,我给你答案。”

十年的真心,也许真的令他感动了。

我几乎欣喜若狂。

2

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安慰我,可没想到庆功宴前一天,他真地带我去旅行。

只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阳光沙滩,也没有椰林大海。

超跑换成了大G,朝着森林深处,一直开一直开。

我一直问邵恒,这是要去哪里?

开始,他还温柔以待,问的多了,他就再也不开口,只让我喝下他准备的奶茶。

我毫不担心,却又充满期待,毕竟单独和他相处出来玩,实在是太难得了。

他说要给我惊喜?难道他要给我一个特别的求婚仪式吗?

想到这我心里像窝了只兔子,难耐惊喜。

路开始变得颠簸,我有一点晕车,昏昏沉沉睡着了。

我梦到邵恒真的跟我求婚了,全市的人都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我去世的爸爸和早逝的妈妈也出席了我的婚礼,他们喜极而泣,感恩良久。

他是十岁的时候,被我爸妈带回家的,从那时候开始,就被当成邵家接班人来培养。

作为邵家的掌上明珠,我从不掩饰对邵恒的喜欢。

直到我成人礼那一天,他当众拒绝了我的表白。

“浅浅,我是你哥。”

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有了喜欢的人。

他眼里心里都是那个叫佟乐曦的女孩。

嫉妒让我面目全非,甚至幼稚的开始绝食。

后来,听说佟乐曦拒绝了邵恒的表白出国了,在爱情和事业面前,她选择了事业。

我知道我不如佟乐曦,我只是一个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大小姐。

那又怎样,我只要能天天看见邵恒,我感觉这辈子就满足了。

后来邵恒名校毕业,我爸因病去世,邵恒名正言顺的成为了邵家的新任总裁。

在我爸妈的病床前,邵恒跪着承诺,会好好照顾我。

我一直当做这是他能娶我的承诺,现在想来,那时候实在是幼稚和任性。

再后来,邵家产业在他手上越做越大,甚至违背了我爸爸的意愿,成功上市。

邵恒也成为最耀眼的新贵,可他对我的态度却日渐疏离。

尤其是知道佟乐曦回来,我和他日渐冰冷的关系,更加岌岌可危。

而这次他提出带我旅行,我是在巨大的绝望前感觉又突然获得了光明。

所以,我是在梦中笑醒的。

然而,我醒来后,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我躺在了一个被挖的很深的木头箱子里,周围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霉味。

而,邵恒,正高高在上地站在洞口之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挽着他胳膊贴身而立着一个女人。

我日日惧怕她回来抢邵恒的人——佟乐曦。

3

直到现在,我还以为邵恒在跟我开玩笑,我挣扎着往上爬,却觉得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奶茶……他下了东西!

“邵恒帮帮我,我上不去……”

邵恒却无动于衷,直到他告诉我,这是乱葬岗,我才意识到我身处棺材里。

甚至旁边还有埋在土里若隐若现的尸骨。

我头皮瞬间炸掉了,从小我最怕鬼怪,甚至很长时间不敢一个人睡觉。

我哭了,拼命想爬出去,可我做不到。

“邵恒,邵恒救救我……”

“浅浅,这次是为了惩罚你,让你长长记性,药效过了你就能出来了,不过你要自己回去。以后你要时时刻刻学会听话!”

“还有,我和乐曦要订婚了,以后你要叫她嫂子。要听她的话懂吗?”

他说完拉着佟乐曦转身就走,我只听到他们谈话的尾音。

佟乐曦:“放心吧,她就是被宠坏了,这次这个教训够深刻,小惩大诫,她肯定能记住……”

邵恒:“希望吧……”

我这才知道,邵恒是认真的,他真要把我自己丢在这个乱葬岗里。

我几乎变了声音……拼命求他。

“邵恒求你放我出去,我听话,我以后都会听话……”

我真的会听话。

真的不会再缠着你了……

我知道邵恒走了,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他接受了佟乐曦的建议,小惩大诫可对我来说却是残忍至极。

我怕死了。周围死一般沉寂,阴冷的寒气侵入我的身体,让我一个劲地打寒战。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就好。

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我感受到浑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回来,我又燃起了希望。

我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是邵恒来接我了吗?

我慌忙仰头去看,可是突然的,我头顶的光没了。

一块厚重的木板盖了上来,我甚至听到敲钉的声音。

“快点快点!”

“我看着还挺俊儿的,真可惜……”

“别废话,赶紧干活……”

当我意识到,他们要把我彻底封死在墓穴里的时候,我疯狂地拍打着门板。

“邵恒救命,邵恒救救我……”

“方圆五十里都没人,小姑娘省省吧,安心上路。”

他们只留下一句就彻底消失了。

我拼命求救。

根本不知道喊了多久,我只觉得嗓子都发咸了,血腥味涌上口腔。

周围死一般沉寂,天彻底黑了,刮起了大风。

蛇虫蚁鼠从我面前窜过,奇怪的叫声此起彼伏。

我彻底绝望了,缩成了一团。

我实在太怕太怕了。

如果上天怜悯我,现在让我立刻死掉吧。

4

我是在第七天的夜晚,徒手挖开了棺木一角,生生地挤了出去。

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了,可我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心死原来是这种感觉。

我只觉得是佟乐曦要害死我,这不是邵恒的本意,可是整整七天,他也没来找我。

他对我应该是痛恨厌恶至极的吧。

那是一个我一辈子都无法抹去记忆的夜晚。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我浑身是血地爬出了乱葬岗,踩在累累白骨上,拼命吃着发臭发霉的腐烂供品。

我那个烂遭的样子,估计鬼都不回来吃的吧。

我踉跄着往外跑,只想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我应该是没有力气了,可我还跑的飞快,求生能激发本能吧。

摔倒了在爬起,荆棘划破了衣服,划开了肌肤,雨水落在伤口上,如同上刑。

我拼命地跑,跑了两天两夜,终于看到了村落的指示牌。

那一刻,身上,心中,被刻意按压下的疼痛完全反弹了出来。

我跪坐在地上,大哭无声。

5

我遍体鳞伤地回到雁市的消息一下子上了热搜。

邵家大小姐失踪被拐……

邵家掌上明珠精神失常求爱不得,疯狂自残……

谣言如利刃,锋利的划过事实,将真香搅的稀碎。

我在医院里整整沉睡了三天,是被饿醒的。

醒来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如今最最最不想看到的人。

邵恒,还有光鲜亮丽的佟乐曦。

“浅浅你终于醒了,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邵恒嘴上满是苛责,可手却不由自主地来扶我。

我慌忙躲进了被子,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别,别碰我……”

“我就临时出去了这么几天,你就跟我玩失踪,现在好了闹得满城风雨!”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邵恒回去就被佟乐曦找个借口,带出国考察项目了。

我被钉在腐朽棺木的第一晚,邵恒挽着佟乐曦在万众瞩目下,走向了最耀眼的灯光。

我求救喊到嗓子嘶哑,双手扒土扒到血肉磨烂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海滩上度假。

是佟乐曦,此刻正满脸堆笑地看着我。装着来给我盖被子。

可到了我的耳边,她轻声划过。

“邵浅浅,你还敢缠着邵恒,我还把你丢进棺材里,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原来是她,我早该知道就是她的。

那些噩梦不断重复着,我想喊出声来,可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只能在被子里抖如筛糠。

邵恒立刻抱住了我,连声问我怎么了。

“我听话了,我不缠着你了,别把我关进去,不要过来不要啊……”

我开始发疯,邵恒厉声喊来医生。

“他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没危险吗?”

“邵总,邵小姐是没有生命危险,可能是刺激惊吓过大导致的急性应急障碍?”

“什么意思?”

“邵小姐她……精神失常了。”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邵恒拉住医生的脖领,目次欲裂难以置信。

“邵恒,你别着急……”佟乐曦拉住邵恒的胳膊。

“啊!啊!”我裹在被子里又一声尖叫。

邵恒连忙放下医生,扒开我的被子:“怎么了浅浅,你别吓我,你哪里不舒服?医生她到底怎么回事!”

“邵总,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根据我们会诊,邵小姐确实精神失常,触发关键词就会导致她情绪瞬间崩溃。”

“什么关键词?”

“嗯……就是邵总您的名字。”

6

邵家大小姐疯了。

她断了三根手指,再也不能弹琴了。

她求爱不得,为情痴狂,邵氏总裁护妹心切,延迟订婚……

我躺在别墅的大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今天是我出院的第三个月,身体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连手指都接上了,除了不能弹琴,别的没有什么不同。

家里佣人们都说大小姐又回来了,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大小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

因为这三个月,我几乎不主动说话。

除了吃饭,我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

邵恒也都尽早回家,每天陪我两个小时。

开始我看到他还会发抖,回到家里第一次和他吃饭,他有些慌张的给我布菜。

他布多少,我吃多少。

直到他发现,我把他夹来的所有菜完全吃掉,甚至连最讨厌的糯米藕都大口咀嚼吞下。

邵恒爆发了,疯狂地摔了整盘糯米藕。

“不知道小姐最讨厌吃藕了吗?厨师是傻子吗,给我滚过来。”

在我家干了整整十年的老厨师,吓地跑过来连连鞠躬,解释说这是汪医生给的建议,他是按照食谱做的。

这并没有让邵恒消火,他打发了厨师,看到我还在不停地吃菜,连忙捉住了我的手。

“别吃了,浅浅你别吃了!你不是最挑食的么?你还挑食好不好,咱不吃了……”

这是从我回来,邵恒第一次当着众人失态了。

那一晚我睡的特别好。

这三个月,邵恒陪我的时间越来越长。

佟乐曦是很不高兴的,但是她从来不会在邵恒面前表现出来。

她来过两次,我每次看到她都会惊恐的尖叫,她来一次,我病情加重一次。

今天是我的生日,似乎我的神志清醒了一点。

邵恒一天没去公司,一直陪着我,跟我说了很多话。

“浅浅,我和乐曦取消订婚了,你不好的话,我也不会结婚,我会一辈子照顾你。”

“你还记得邵叔活着的时候,那一年你过生日,非要骑马,结果下不来了,是我把你抱下来的吗?”

“浅浅,我很后悔那么吓你,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

“浅浅,我很怀念你缠着我的时候,虽然那时候打心底烦,但是我现在最大的渴望,就是你能抱着我的脖子,喊我一声邵……”

他的话戛然而止,明显脸色惨白了一下。

我的专属医生再三交代过,千万不能提及关键词,不然我触发一次,就会严重一次,最后陷得很深就没有恢复的希望了。

从一回来,邵恒就严格遵守,他甚至让家里所有人都喊他先生,不许提那个邵字了。

悲伤的情绪一闪而逝,邵恒拿出礼物递给我。

“这是我花了五个晚上,一点一点粘起来的,看你喜不喜欢?”

我听话的拆开,里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水晶狗,每一根毛发都是贴上去的,好看极了。

我最爱的萨摩耶,可邵恒不喜欢,他从来不让我养。

我笑了一下说:“喜欢。”

邵恒难以置信,激动的浑身发颤,甚至抱住了我。

我没有反抗,他高兴的像个孩子,非要亲手给我下厨。

以前我最爱吃他做的咖喱蟹,可是佟乐曦对海鲜过敏,他就从来不碰这个了。

就在他做饭的时候,佟乐曦出现了,她直接闯进了我的房间,一脸阴鸷地盯着我,仿佛要吃了我一样。

“装够了吗,邵浅浅,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吓得扔掉了萨摩耶,躲在了床头。

佟乐曦咄咄逼人地逼近我:“这里也没别人,别跟我装了,我知道你没疯?想装柔弱把他骗回到你身边,别做梦了!”

“别,你别过来,别过来。”

她突然捉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看向她:“邵浅浅,你要有自知之明。他现在对你好只是同情你而已,邵恒他爱的是我,始终是我……”

我已经闻到了咖喱的味道。

“啊,我听话,我会听话的啊……”

我拼命尖叫,被佟乐曦抓在手上的身体抖如筛糠。

而这一切,被端着盘子走上来的邵恒看了个满眼。

“你们在干什么?”他几乎是怒吼出来。

“我……”

佟乐曦手下一松,我就滑落在地,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外,脚下一滑摔倒在木地板上,胳膊按在摔碎的萨摩耶上,顿时一片血红。

“浅浅!”

邵恒慌忙来扶我,手里的咖喱蟹还不忍打翻。

“浅浅,别怕我在这我在这!”邵恒单手抱住我,怒视着佟乐曦,“我不是不让你来吗?佟乐曦,我拒绝了你,你就来报复浅浅,你怎么这么歹毒?”

“不是你想的那样,邵恒,不是,我只是想刺激刺激她,也许会有效果。”佟乐曦慌地跪坐在地上,抓住邵恒的胳膊,“邵恒,我没想对她怎么样……”

“啊我听话,我听话,啊啊啊!”我不顾伤口连忙捂着耳朵,扑腾中打翻了一盘子咖喱蟹。

我的身上,邵恒的身上,全部红黄一片,惨不忍睹。

邵恒把我搂入怀中,抬手给了佟乐曦一个狠狠的嘴巴。

“闭嘴,不要在喊我的名字!给我闭嘴!”

“你竟然敢打我?”佟乐曦像是一头发疯的母狮子,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你喜欢的不是我吗?为了这个疯女人,你竟然打我?”

“我是喜欢过你,但是我爱的是邵浅浅,你听得懂吗?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现在只想和她在一起,佟乐曦,我不想看见你!”

“要不是你怂恿我,把浅浅关在乱坟岗,她会这样吗?都是你都是你!”

“从今以后,不准你在踏入我们邵家,赶紧消失!”

我的卧室已经一片狼藉,司机保安保姆阿姨都堵在外面,不敢进来。

我被邵恒抱的很紧,很紧,紧到差点就要窒息了。

他说的话,我全部听进去了,一个字不落。

他说他爱的是我。

这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

可现在,这些话,如同落在地上红黄相间的咖喱,伴着琐碎的蟹壳,腥臭如狗屎,令人作呕。

……

未完结,送礼【奶茶】解锁看后续结局,给你精彩哟~

感谢支持,爱你萌(づ ̄3 ̄)づ╭❤~ 

辰骈

一直对她好

 这是听来的爱情故事

  时间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繁华,也没有新世纪的思想,更没有当代的表达;但在那个时期,却有着割舍不断的爱,一生藕连的情。

  “你咋一直瞅我?”张金金问道。李贵害羞地扭过了头,就再没看她,而是以另一种方式表达他的喜欢。当时的他们上初三,同一个班,都是农村的娃。

  李贵不爱上课,也不爱闹,就爱盯着张金金一直看;下课的讯号,他总是最先知道;下课后,张金金的桌旁也必然是李贵,他就像502胶,永不脱胶。

  这天,雨如瀑布,直接倾落,它不会告诉你它的委屈和眼泪。张金金偶然间回头,看最后一排没有李贵的身影,更看不到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他该不会......

 这是听来的爱情故事

  时间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没有二十一世纪的繁华,也没有新世纪的思想,更没有当代的表达;但在那个时期,却有着割舍不断的爱,一生藕连的情。

  “你咋一直瞅我?”张金金问道。李贵害羞地扭过了头,就再没看她,而是以另一种方式表达他的喜欢。当时的他们上初三,同一个班,都是农村的娃。

  李贵不爱上课,也不爱闹,就爱盯着张金金一直看;下课的讯号,他总是最先知道;下课后,张金金的桌旁也必然是李贵,他就像502胶,永不脱胶。

  这天,雨如瀑布,直接倾落,它不会告诉你它的委屈和眼泪。张金金偶然间回头,看最后一排没有李贵的身影,更看不到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他该不会还没起床吧?又或是辍学了?”她喃喃低语。下课后,班主任让张金金去他办公室,她猛然间发现一口铁碗被布包着–难道是……还没继续往下想,班主任咳嗽了一声,缓缓地说道:“这是娃儿他妈做的,给你的,拿去吧。”张金金一愣一愣的,当她拿着碗走去教室的路上,许久未缓过神来,直到李贵他妈妈和蔼地说道:“等一下,好娃儿,明天来我家吃饭。”张金金对她点了点头,接着低下头仔细琢磨:为什么呢?

  到了第二天,也是难得的周末,张金金纠结了好久,最终没有去。但是,李贵很固执,然后他妈妈就跑去张金金家喊她到家吃饭,迫不得已,被邀请来了。张金金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李贵,由于在李贵小的时候,身体就一直很虚弱,落下了病根。张金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最终有了一个答案。李贵见张金金来他家吃饭很是开心,脸上立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班主任也感到欣慰,看着自己的娃瞬间恢复力气,心里悬着的心终于沉了。

  之后的日子,李贵如往常一样,喜欢贴着她桌旁,静静地看着她,时常会叫她去他家吃饭。直到初三毕业的时候,他们分开了,张金金去了别的省上高中,而李贵没能考上,就直接在家帮着干农活,但是,他爸的工资足矣够养活他们一家,更何况还有农田。令人感动的就是,李贵不但没忘记张金金,还经常给她写信,信的内容基本上是问她过得好不好,在那边是否习惯以及寄钱给她;张金金后来没有读书,而是进了一家工厂,就有一个同志爱慕且欣赏她,结果,让李贵知晓了此事,就跑去找她,但始终没有向她表白。其实,张金金一直都知道李贵的心思,她问他要不要跟她在一起,他回答说:“想。”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后来,他们结婚了,李贵问张金金为什么没有答应当时那个人,她说:“其实我从初三就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始终没有对我表达;那个人只适合做我的哥哥,因为我觉得他的内心很脆弱,所以,我选择了你。”

  直到现在,李贵从来没让张金金受过苦,她也从来没下过厨,但是,他们仍然保持着那份爱。

  

  

喵哩喵气

太子指天发誓非我不娶,可宫宴上他一字字念出的圣旨,不是封我为太子妃,而是令我远嫁岭南

国宴上,太子亲自宣旨将我赐婚岭南。

可昨日他还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说此生非我不娶。

后来,他纵马拦轿:“窈窈,朕拿半壁江山换你,你可愿回来?”

我抱着满车的荔枝吃得兴起:“开什么玩笑,你的江山值几个钱?”

1

刚入六月,东宫内侍就急急送来一箩筐新鲜荔枝。

我在侯府内宅,闻到荔枝的甘甜,心里喜不自胜。

世人皆传大渝有三宝,一曰盛名太子,二曰侯府妙龄,三曰荔枝媒。

太子李旻,文雅储君,翩翩公子,是我的青梅竹马。

侯府妙龄就是我本人,我叫霍轻窈,广亭侯独女,自小倾慕李旻。

而荔枝媒,是我们大渝独有的求婚风俗。

荔枝是珍贵的果子,平常人家一年也尝不到一颗。而高门大户取上十来颗鲜荔......

国宴上,太子亲自宣旨将我赐婚岭南。

可昨日他还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说此生非我不娶。

后来,他纵马拦轿:“窈窈,朕拿半壁江山换你,你可愿回来?”

我抱着满车的荔枝吃得兴起:“开什么玩笑,你的江山值几个钱?”

1

刚入六月,东宫内侍就急急送来一箩筐新鲜荔枝。

我在侯府内宅,闻到荔枝的甘甜,心里喜不自胜。

世人皆传大渝有三宝,一曰盛名太子,二曰侯府妙龄,三曰荔枝媒。

太子李旻,文雅储君,翩翩公子,是我的青梅竹马。

侯府妙龄就是我本人,我叫霍轻窈,广亭侯独女,自小倾慕李旻。

而荔枝媒,是我们大渝独有的求婚风俗。

荔枝是珍贵的果子,平常人家一年也尝不到一颗。而高门大户取上十来颗鲜荔枝,置于碗中放在新房床头,那是对于新婚妻子表示最大的宠爱和祝福。

就在昨日,李旻和我游园湖畔,突然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不成想,今天,他竟派人送来一箩筐的荔枝。

“窈窈,我一定给你全天下最好的婚礼。”

他的许诺,每一个字都如醴酪,和这荔枝一样甘甜。

看我欣喜成这个样子,丫鬟也放肆地揶揄我。

“哎呀,要是被外人看到小姐这花痴模样,咱们大渝第二宝岂不是要易位啦。”

我也不恼,嬉笑着摆弄篮中的荔枝。

爹爹却让我赶紧装扮更衣,说是宫里传话,让我立刻入宫,特别急迫。

“恭喜小姐,定是太子殿下跟陛下请旨赐婚了。”

我的心误入了小鹿,乱撞的厉害。

我憧憬过这一天,可没想过来的这么快。

2

进宫后我才知晓,今日的国宴是陛下为犒赏镇远大将军的接风宴。

丫鬟平儿在我耳边耳语:“小姐,我刚才听宫女说今日有喜事宣布,定是太子殿下与你的婚事。”

我眼神示意平儿不可放肆,心中却也不免悸动欣喜。

大渝国上下都知道李旻和我青梅竹马,我终有一日要嫁给他,但此时我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涟漪。

在场众人皆是朝廷重臣,陛下亲近之人。

李旻看到我眸光一亮,待我走近:“窈窈,荔枝你可喜欢?是否甘甜?”

我想到荔枝之媒的习俗,不禁红了脸颊:“甚是甜美,窈窈喜欢。”

大殿之上,李旻不好一直在我身旁,便回到了他的位置。

我和李旻遥遥相望,虽有些距离,但心中依旧甜美。

只是李旻眼中似是有一丝悲悯,平儿在我身边也看的分明。

她打趣我:“小姐,太子殿下还真是一秒钟也离不开你呢,没坐在你身边,正委屈呢。”

我心想有李旻如此宠爱我,此生足矣。

皇上落座后,先是对镇远大将军褒奖了一番,又赐予诸多奖赏。

“太子不是有话要对轻窈说么?”皇上一句话,在场众人齐刷刷看向我。

我竟生出一丝紧张,难道他真的要当众求娶我?

就算我是整个大渝闺阁之女的典范,此时也免不了激动,心怦怦跳个不停。

我起身行礼,面带微笑听旨。

“广亭侯之女霍轻窈知书达理,秉性纯良,赐婚于岭南王李淮,十日后启程前往岭南。”

我看着李旻的嘴巴一张一合,可我脑海中都是他说将我赐婚于岭南王。

岭南王?岭南王!

我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散去,李旻的话便给了我致命一击。

抬头对上李旻的目光,不过一眼,他便转过头去。

这一眼快的让我都没能仔细看清李旻的神情。

我一口浊气堵在心头,吐不出也咽不下。

我看向李旻躲避我的样子,心揪得生疼。

耳边恢复清明,我隐约能听到众人小声议论的声音。

里面有同情,有嘲讽……

但我是广亭侯之女,我不能失了广亭侯府的体面,不能丢了父亲的颜面,更不能让李旻看轻了我!

我忍住泪水,展开笑颜,满目欢喜地领旨谢恩。

走出皇宫,艳阳高照,可我却只觉浑身冰冷,从心脏透出的寒意弥漫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强撑着回府,刚踏入院中,我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睁开眼,就看到爹娘守在我床边,我娘的眼睛红肿,明显哭过。

身后的平儿更是泪眼汪汪地瞧着我,看到我醒来,高兴地跑出去给我熬粥。

我娘握紧我的手,语气怅然:“窈窈,娘知道你难过,可也要保重身子啊,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爹怎么活啊。”

话没说完,娘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爹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看向我的眼神里布满心疼。

是啊,爹娘年事已高,我怎能让他们如此担心。

我怎能为了一个男人让疼爱我的家人担忧,而且还是一个言而无信,不守承诺的男人。

我撑着手臂坐起身,语气平和,“爹,娘,你们放心,窈窈没事,我只是一时急火攻心。”

“窈窈,是爹识人不清,没看出李旻竟是这样的人。”我爹满眼愧疚。

“爹,是窈窈心瞎眼盲,可如今也没什么不明白的了。我对李旻已心死,往后定不会因他难过。”

就在太子下旨将我赐婚岭南王之后,他又请了一道旨意。

他要迎娶镇远大将军之女,于舒曼。

3

我虽是大家闺秀,可并不是那种守旧胆怯之人。

我爹娘商议朝堂之事时,也从不避讳我。

他们觉得女儿家也要有见识,也要明事理。

现下,不用爹爹开口,我已全然明了。

镇远大将军于震,手握兵权,李旻想保住太子之位,必将拉拢此人。

陛下也担心于震功高盖主,有意收回兵权。

李旻这样做,既能让陛下满意,又能拉拢一方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我爹,文臣之首,朝内诸多文官皆是我爹的学生。

当初是我爹力排众议,带领一众文臣举荐李旻为太子。

现下李旻在朝中已有自己的势力,对他来说,我爹已然没什么作用了。

说是过河拆桥,也不为过。

只记得,从幼时起,我和李旻就整日在一起。

皇后娘娘和我娘是手帕交,我和李旻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我及笄后,好多人家上府中提亲。

可我爹娘不舍得我,我也没有中意的人选,便一一婉拒了。

皇后娘娘虽然心中希望我能嫁给李旻,但我娘并不希望我入宫。

所以皇后并没有插手此事,可李旻却好像疯魔了一般。

为了让我爹娘同意,李旻每日忙完学业政务就跑到我家,不是陪爹爹下棋,就是给娘亲送一些礼物。

每次都会带一些御膳房新出的糕点说要给我尝尝。

有一次,长公主举办桃花宴,我和李旻都在。

有两个世家女不知因什么吵嚷了起来,其中一人更是举起手中鞭子,抽了过来。

我正巧路过,眼看那一鞭子就要落在我眼前,是李旻替我挡住了。

那一鞭子下手极狠,李旻硬生生替我挨下,我仿佛听到了皮肉绽开的声音。

李旻的后背渗出血迹,在场的人无不惊呼,我也担心他伤势如何。

可他却满眼担忧地看着我:“窈窈,你可有伤着?”

那一次,我彻底将一颗心交付于李旻。

后来皇后薨逝,李旻伏在我肩头无声痛哭,我对李旻便更加关心了。

从此,我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

现在想来,他当初那些宠溺保护和示弱,是否出自真心呢?

4

为了不让爹娘担心,我佯装已对李旻毫无眷恋。

十日后便要去岭南,我开始缝制嫁衣,每日里说说笑笑,还会突发奇想地做一些糕点给爹娘。

我即将离家远嫁,爹娘是我唯一放不下的牵挂,我只愿他们平安顺遂。

我端着刚做好的银耳雪梨,扯出最明艳的笑容,走向爹娘的书房。

刚要敲门,就听到娘的抽噎声:“我的窈窈该多伤心啊,我恨不得生吞了李旻。”

我爹的劝慰声响起:“我又何尝不想活剥了那小子,可是他毕竟是未来的天子,我们的窈窈和岭南王还得在他手底下过活啊。”

我忍着泪意,回到院中,才敢落下眼泪。

饶是我之前再怀念与李旻的情感,现下也荡然无存了。

我为了不让爹娘伤心,忍住悲痛装作一切如常。

可我爹娘更是为了我,佯装无事发生。

这一刻,我对李旻的心,彻底死了。

我和爹娘促膝长谈了一次,娘三番五次落泪,最后看到我真的不喜欢李旻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我更是珍惜出嫁前与爹娘的相处时光,整日里缠着他们。

我爹更是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去上早朝。

可总有人想打破这份美好平静的生活。

李旻来了。

他又带着许多礼品还有各式各样的糕点。

我爹气不过,满口讥讽:“太子殿下是否走错了路,进错了门,镇远将军的府邸可不在这儿!”

李旻面露愧意,弯腰给我爹行礼:“我,我只是想和窈窈说几句话。”

我爹刚要阻止,我娘便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拉走。

我娘知道我和李旻终是要说清楚,彻底结束。

我自顾自地坐下饮茶,李旻有些尴尬,最终坐在我对面,欲言又止。

“太子殿下,你有话便直说,毕竟我已许配给岭南王,再和你独处,终究不妥。”

“窈窈,你,你不必和我如此生疏,还如往常一样叫我李旻便可。”

“那天我下旨将你赐婚于岭南王,实属无奈,你相信我,我不是真心要娶于舒曼。”

“现下三弟和五弟皆觊觎太子之位,我必须先稳住眼下局势,待一切处理好,我便娶你。”

李旻说完想要握我的手,我急忙收回。

“太子殿下,你要做何事娶何人,与我无关,我也即将嫁人,难道你还准备强抢他人之妻?”

我冷笑一声,不再看他。

“窈窈,我心里只有你,你嫁人了也没关系,等我成为皇上,我便想办法把你要回来,如若,如若岭南王不肯,我就下旨废了他,再给你一个新身份,你必定是我的皇后。”

听李旻说完,我才发现,我好似从未了解过他。

原来,那个肆意潇洒的少年郎已经变了,变成自私自利,残暴诡谲之人。

……

未完结,送礼【奶茶】解锁看后续结局,给你精彩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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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哩喵气

拿我全族性命铺青云路?颤抖吧渣男,姐姐我重生了

夫妻十载,不料最终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原因竟然是,镇国将军府为先太子党。

我目眦尽裂地看着位极人臣的丈夫,他脸上是与从前一样的温柔。

“叶小姐喝了这杯酒罢,一个全尸,全你我十载夫妻恩情。”

他的话似薄刃,轻柔却锋利。

“萧平!你踩着叶家二百八十一条人命上位,就不怕午夜梦回,他们向你追魂索命吗?!”

我已然疯狂,仰头大笑:

“天若有道,我叶以清发誓,如时光重来,愿以不入轮回为注,定将仇人捻尸碎骨,以报今日之恨!”

1.

金吾狱的构造很奇特,越是往里走越窄,关押的人也越罪孽深重。

这么深的地方,约莫靠近地下暗河,我总能听到水声。

现在滴滴答答的声音里掺杂了脚步声,果然,他......

夫妻十载,不料最终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原因竟然是,镇国将军府为先太子党。

我目眦尽裂地看着位极人臣的丈夫,他脸上是与从前一样的温柔。

“叶小姐喝了这杯酒罢,一个全尸,全你我十载夫妻恩情。”

他的话似薄刃,轻柔却锋利。

“萧平!你踩着叶家二百八十一条人命上位,就不怕午夜梦回,他们向你追魂索命吗?!”

我已然疯狂,仰头大笑:

“天若有道,我叶以清发誓,如时光重来,愿以不入轮回为注,定将仇人捻尸碎骨,以报今日之恨!”

1.

金吾狱的构造很奇特,越是往里走越窄,关押的人也越罪孽深重。

这么深的地方,约莫靠近地下暗河,我总能听到水声。

现在滴滴答答的声音里掺杂了脚步声,果然,他来了。

“萧平。”

我声音不似从前娇柔烂漫,早就嘶哑。

在这里的日子,我数不清日月交替,也分不清多久没说过话。

是这个眼前人,我的丈夫萧平,亲手将我送进来的。

单纯如我,也在日夜思索中猜到他和他的主子想用我威胁谁。

威胁谁呢?我的父兄家人而已。

“喝了这杯酒罢,一个全尸,全你我十载夫妻恩情。”他声音一如往昔。

我连眼都没睁,不屑于看他,这个狼子野心的卑劣之人。

“叶律死了,谋逆。”

我牙齿咬出血,血沫流进喉咙,呛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手脚并用地爬到狱口,这个牢子逼仄得还不如我家从前的狗房。

我目眦尽裂地看着萧平,他还是一身素衣,却显然比初见时料子好了不知凡几。

“萧平!你踩着叶家二百八十一条人命上位,就不怕午夜梦回,他们向你追魂索命吗?!”

他默然以对,我却早已疯狂,仰头大笑:

“天若有道,我叶以清发誓,如时光重来,愿以不入轮回为注,定将仇人捻尸碎骨,以报今日之恨!”

或许是上天感受到我强烈的恨意,也或许是怨念过深。

我感觉自己化成一缕烟,飘了许久,久到六识尽失。

沉沉浮浮间,我以为自己终将飘散,却仿佛听到一个声音:

“叶以清,我找到你了……”

2.

“呼—”

洞深的雕花拔步床里,我再一次惊醒。

屋内烛台长明,如泪般的蜡油层层堆积。

我赤脚下床推开窗,屋外天光微亮,细雪纷纷。

暮春飘雪的异象被百姓们说道了很久。

此时春闱才过,天下都贺皇帝将的重臣,皆言雪是瑞兆。

殊不知,这只是苍天有感,让我重来一次而已。

我叫叶以清,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女儿,京都闺秀中最尊贵的存在。

这样的身份品貌,便是做太子妃也使得。

但前世的我,却在满京都的猜测中,嫁给了寒门仕子,新科探花——萧平。

他温柔沉稳,不卑不亢,让我觉得是位难得的良人,于是委身下嫁。

世人都说萧平命好,镇国将军手握军权,做了我父的女婿,他的仕途就是一条青云之路。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他入翰林,进六部,权臣快婿,当朝新贵。

就是这样的轻易,让他有机会勾结三皇子,助他夺位,杀我满门!

可叹啊,自我回来以后,日日梦到我那远在边关遭人陷害被万箭穿心的长兄;

梦到被同僚诓骗背刺而亡的阿弟;

梦到被迫出征的老将,我那被称作叛军死在路上父亲。

“萧平!”

光是念着这个名字,我就恨到了骨子里。

“小姐怎么吹冷风!受寒可如何是好?!”

我的侍女昭儿贴心地为我擦汗,然后合上窗户,扶我去妆台挽发。

屋里温暖如春,她笑意融融,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我却满脑子是她随我入狱,为保护我不受骚扰,被拉出去凌辱泄愤,惨死在我眼前的画面。

“小姐可是与殿下的婚约忧心?您莫不是想……萧公子?”

我一把抓住昭儿的手,灼灼的目光透过铜镜望向她。

是了,现下正是我与萧平私定终身,而我的儿时玩伴太子,向我父亲重提当年婚约的时候。

前世的我因惧怕镇国将军府卷入权力漩涡,惧怕血腥屠戮的皇权更迭,选择下嫁萧平。

我忘了一件事,镇国将军,本就在漩涡中心,匹夫无罪。

“不,昭儿,我不会嫁萧平!”

梳妆完毕,我拢了拢大氅,望着镜中自己尚且年少却如春花一般明丽灼艳的脸。

“走吧,随我给阿耶请早安。”

走在路上的我一直盘算,太子此人,城府极深。可嫁给他能得到的太多了。

既然已经在泥泞中,不想与狗争食,那又何妨与虎谋皮?

3.

叶家小姐或将嫁入东宫!

随着京中的天气放晴,这消息飞得比蛰伏了一冬的蛾子还欢实。

此时我正坐在屋檐下逗猫,是阿兄差人送回来的。

雪白的皮毛,湛蓝色眼睛,可爱极了。

“阿姊不是曾说不喜殿下吗?怎么突然又应了婚事?”

我的双胞弟弟叶以钦靠在栏杆上,关切地问。

阿娘因生我们难产病逝,他从小就像兄长一般照顾我。

只是我的阿弟啊,前世死得最早,坠崖而亡,尸骨无存。

“太子妃位高权重,有何不好?”我漫不经心地反问。

手下的狸奴不听话,窜进了花园中的一个新狗洞。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笑着指它对阿弟说:“放着锦玉软榻不待,要去钻狗洞,是不是蠢物?”

像极了前世的我,我心底补完未尽之言。

他摇摇头:“阿姊不用在意这些,只管随着自己的心意即可,好不好?”

说罢习惯地拍了拍我的头,我却抬头起身,挥挥手留给他一个飘扬裙摆的背影。

他定以为我又是怪他拍乱了珠花才跑走了,我抹了抹不受控的眼泪想。

这一摸,阿姊等了许多年。

我走在花园里,瞥到一抹青色衣袂。

心下一动,萧平是什么时候开始,敢在内院花园闲逛了?

如此拙劣的演技,前世竟就那么骗过我了。

我装作不知,甚至故意放慢了步子。

直到这个无数次让我噩梦缠身的声音如愿响起:“萧某拜见小姐,不知小姐在此,冲撞了小姐实在罪过。”

我垂眉打量,他现在的手段还很青涩,连手都微微颤抖着。

“无妨,不然我也是要去为叔那寻一次萧公子的。”

萧平是个穷举子,进京赶考尚且要投奔我家管事。

我阿耶好心,言读书人清雅,留他客居在府,不料大恩成大愁。

他费尽心思想抹去的时光与恩义,恰是我最珍视的东西。

“是那枚荷包吗?劳小姐费心修补,其实只需让人传话,萧某自取即可。”

“不是。”我木着声音答:“那荷包太旧,补不好,我扔了。”

在看上萧平之后,我也曾费心讨他喜欢,送过笔墨衣物,也补过荷包袖口,婚后煮茶做羹以期夫妻举案齐眉,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他一愣,旋即又温笑道:“是萧某的疏忽,那荷包确实太旧了,小姐扔了也好。”

“我不擅女红,它再新我也补不上。”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一点台阶没给。

他依旧好脾气:“是,我下次记得了,再不让小姐动针线可好?”

萧平就是萧平,这都能接上话。

我忽然生了恶趣味,歪头咧嘴一笑:

“还有下次?我找你就是为了拿回阿兄的书,然后再不相见呀。”

我太喜欢看他一再错愕的样子了,前世初遇,他清瘦贫寒,我见他衣服补丁叠补丁,书箱却保存完好。

曾将阿兄读过的书悉数赠予,现在回想起都恶心。

他果然僵在原地:“怎……怎么,萧某是不是何时惹怒了小姐,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我直截了当道:“都不是,我要嫁人了,萧公子没听到消息吗?男女大防,萧公子不懂吗?”

京中传得如此热闹,他怎么会不知?不过是贪心过甚,心怀侥幸而已。

“所以……他人所言为真,你真的要与太子定亲?”

“是,所以萧公子你,另谋——出路吧。”

我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向自顾清高的萧平屈辱得面色涨红。

但我的话在将军府就是军令,不过半个时辰,萧平就已经在家丁的“帮助”下站在了门口。

有个游僧带着小徒弟路过,他大肚肥肠,衣服上挂有酒渍。

身后的小徒弟却高大修长,替他提着酒葫芦。

僧笑问萧平:“我观公子有慧根,可想跟着贫僧一同参悟佛法?”

萧平虽落寞,却还规矩:“某不信神佛,且尚有凡心,恐不能跟随。”

游僧并不在意,继续劝说:“可若跟着贫僧走,公子心中不解苦闷尽可了却。”

萧平皱眉,说道:“人在无望时信鬼神,某还有望,高僧不必再劝。”

说罢定定地看着紧闭的府门,似乎隔着这冷铁看向了门后的我。

二僧都笑了,一个无奈,一个讽刺。

大和尚摇摇头,“痴儿啊”“俗心啊”一路高歌离去。

4.

其实萧平那天的话只说对了一半,我后来仔细想过。

有人在无望时信神佛,而我,无望之后,只信自己。

比如现在,明明风寒未愈,还顶着阿弟不赞同的眼神非要去桃花宴。

只因今日,阿弟会和他那与旁人私通还害死他的妻子相遇。

我只记得后来得知他那妻子是冒认的恩人,其他不甚清楚。

于是到了地方我哪里都没去,直奔女席。

却没想到我一进去,原本还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懂了,在议论我。

但我毫不在意,昂着头走到上首席面,坐下后环视一周,很好,该在的人都在。

“听闻叶小姐不日将入主东宫,自然是要坐首位的,姐姐是春风得意了,可有情郎却要……”

我目光一下子扫了过去,户部侍郎的次女王姝,京中大多流言都是她传的。

前世她也是这样,生生将我和萧平的正经婚嫁说早有私情,惹众人嘲笑我倒贴。

我一笑:“我就算不是太子妃,又何尝坐不得首位了?”

王姝气得咬牙,我的话意思明显:镇国将军嫡女,哪里坐不得?

她身边就是自家长姐王妍,弱质纤纤。正一脸为难地拉着自己“不懂事”的妹妹。

我目光大定,就是这位看似柔弱的姑娘,后来成了我的弟媳。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姐妹二人,一个省事的都没有!

“若我没记错,二小姐尚未及笄,豆蔻之龄把‘有情无情’挂在嘴边,还真是清流家风。”

定国公之女陆沁,她也来了?我记得前世她并未出现。

许是我目光灼灼,她不自在地看了看我,嘴硬道:“看什么看,我是怕武将家眷落了下风。”

我笑了笑,其实我们也算自小的情谊,只是一直合不来罢了。

她气我性子随意窝里横,我恼她横冲直撞没城府。

“妹妹是有口无心的,我们也是好意。在座姐妹们深居内宅尚有所耳闻,还不知有心人怎么议论呢,他们都说……都说……”

她语气谦卑,处处为我好。但轻易就把我放在了在座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个王妍,确实是比她没脑子的妹妹聪明许多。

“谁说的?说什么?无人多嘴流言自然少。”

众人顿时安静,我又勾勾嘴角:“是说我与旁人有私情呢?还是说我左右逢源,得太子殿下青眼就抛弃有情人?”

好像没料到我如此直白,王妍噎了一下:“这……叶小姐如此坦率,我们当然是相信你的为人的,哪里有人会乱说呢。”

不堪一击,我心中嗤笑。

此时王姝便迫不及待地插话:“既然如此,那我们倒要问问,叶小姐究竟认不认识新科探花萧平?”

“认识。”

“他是不是就在镇国将军府住?”

“是。”

“那叶小姐是不是在答应太子殿下婚事后就将他赶出了府?”

“也是,可那又怎样?”我勾勾唇角,无所谓道。

席间顿时如沸水般炸开,众人议论纷纷。

“这不就和外面传的一样了吗?脚踩两只船,叶小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是承认了?真是……真是荒唐!”一位小姐惊呼道。

一时“放浪形骸”“不知检点”之词充斥耳旁,甚至隐约夹杂着“太子被骗”“两方斡旋”。

我置若罔闻,坐得笔直。暗笑这点恶意,尚不如前世将军府倒台我受到的万分之一!

待她们说得差不多了,对上王姝恶意的笑,我刚想说话,又被人抢了先。

“是孤亲自求娶,难道被说得如此不堪吗?”

听到这声音,花厅“呼啦啦”跪了一地。

我也赶忙起身行礼,却被一双修长温热的手托住。

来的正是我的议亲之人,太子傅昀纪。

傅纪昀扶起我,却不叫其他人平身。

他手中捏着一支桃木簪,温声对我说:“我朝习俗,可为心悦之人亲手制簪。孤手艺不佳,卿卿勿怪。”

这宴是为男女相看所设,有意的两家可以互送礼物。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亲手做簪,还会喊我的小字。

夫妻多年,萧平都不知我有小字。

“殿下,并不是咱们非议,而是叶小姐与新科探花……”王姝得意洋洋地开口,正想将我的“放浪”之名坐实。

“一家有女百家求,叶小姐貌美,看来是孤占了先机,近水楼台了。”傅纪昀打断了她,仿佛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王姝的话一连被堵两次,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深深望着傅纪昀,他自小聪慧通达,最擅揣摩人心。

他知道如此反应才是最气人的,就好像不管我如何,他都不在意,也不会被动摇。

席间顿时又是一片寂静,我低着头若有所思,虽不在意流言,却不能让人白白冤了!

“殿下,可否让臣女说几句。”我轻轻问傅纪昀。

他温声答:“当然,你自便。”

我脑子一转,快步走近亭子口,对着同样寂静的男席喊道:“探花萧平可在?”

那里一阵骚动,然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萧平在。”

“告诉众位,你为何会住在我将军府?”

他默了默,回道:“家贫。投奔亲戚恰在将军府做事,蒙将军大恩,留萧平居住。”

“好,方才王二小姐说,我赶你出府,是吗?”

“不是,王二小姐误会了。”

“那你为何出府?”

“科考已过,本就不便再叨扰。况……”他声音已经有了细微的颤抖,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小姐或将议亲,府上……不便有外人。”

“很好,王二小姐可听到了?”我回身话锋直指王姝。

流言中伤之事我曾深受其害,怎么还会任她编造?

其实我也本可以不直接询问萧平的,但这么好的折辱机会,我又怎么能放弃?

毕竟他最在意的,就是出身和读书人的清高不是吗?

我看着王姝不得不低头认错:“是,是我错信了流言。”

“你是错了,你错在不识身份有别,胡言乱语。”我走到她面前。

傅纪昀没让平身,因此她还跪着。

我居高临下地看她:“更错在认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可以污蔑我。”

然后弯下腰轻轻道:“你太蠢了,就算这些是真的,也无法伤我分毫呢。”

我直起身后笑得明艳端庄,眼见着王姝瞳孔都瞪大了。

又回身将方才躁动的人一一扫过,逼得她们恭顺地压低眉眼。

此时太子笑了笑:“流言终究是流言,萧公子和叶小姐都是知礼之人,孤不想再听到有人污蔑未来的太子妃。”

一句话,盖棺定论。为我的清白,也为我和他的婚事。

5.

宴席过后是诗比和射羿,均为公子小姐们展示自己的机会。

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坠在人群后面慢慢走。却在靠近时隐约听到人群中传来骚动,什么“玉佩”“顶替”之类。

我一愣,赶紧走过去。

前世阿弟不正是因为什么玉佩错认了救命恩人吗?甚至后来还娶了门第不甚相配的王妍。

结果刚站定就被气冲冲过来的陆沁碰到,差点没站稳。

她怒目对着阿弟:“你们想卿卿我我别拿我的玉佩做筏子,腌臜!”

我拉住陆沁,回头发现了正默默垂泪的王妍,此事显然议论纷纷。

“你的玉佩丢了?”我问陆沁。

“是,”陆沁冷笑:“但有人貌似不想还。”

“不是的,这玉佩真是我的,女儿家的物什,陆小姐要我证明,我拿什么证明呢?”

王妍的楚楚可怜,显得陆沁咄咄逼人。

不仅小姐们叽叽喳喳,公子们脸上也带着不赞同的神色。

“陆小姐,你是错认了吧,怕坏人好事不便承认,就强撑?”

说话的人是王妍的表兄李仁怀,她前世的奸夫。看来王妍已经拿着玉佩找阿弟了。

陆沁抱臂看着他们,并不慌乱,我打量王妍手中的玉佩。

初看平平无奇,但从小长在奇珍异宝堆里的我,怎看不出其中关窍?

笑笑开口:“既然王小姐如此委屈,何不将另一半拿出来以证清白?”

王妍愕然:“什……什么另一半?”

我走上前拿过玉佩:“玫瑰比目佩,若我没瞧错,当是前朝的技艺。这玉大多是一双。”

“这,这玉佩没有另一块,你别诓我们。”李怀仁反应倒快。

王妍听了他的话大定,垂泪说道:“是啊,平白受了这许多,还要我拿出没有的东西,这玉佩便不要了,也不能如此作践人啊。”

已经有人开始指责陆沁了。

阿弟正皱眉,我却笑出了声,看着她:

“你还要作壁上观吗?不在意旁人如何说?”

陆沁看了我一眼,珍而重之地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块玉佩,对上我手中的。

真是绝妙,这两块佩分开如此完整,对起来却浑然天成。

“双衡比目玫瑰佩,王小姐,这还是你的那块吗?”

顿时哗然,我笑看王妍脸色由红转白。

“啊,这莫不是认错了?表妹也有一块,前些日子丢了,看来是捡错了?”

“前朝官造的双衡佩,世上所留不多,且都是一双。”我简直要听笑了。

又看了看李怀仁,觉得合该成全他们:“一双在已逝的皇后娘娘宫中,一双在长公主手中。李公子既然言王小姐也有,莫非也是宫中赐下?”

冒认宫中赏赐是死罪,他们还不敢。

“那就是仿造,但既然李公子这么了解王小姐的玉佩,想来你们二人的……是一对了?”

“不,不是,我和表兄……”二人皆惊,王妍更是急着解释。

我家门第放在京中如此出挑,她当然看不上舅父家的表兄了。

只可惜,今日之事一出,她再嫁别人也难,所以左右难为。

众人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哄笑散场。

此时有人来报,阿弟走前也没多看她一眼,这恩人是认不成了。

我心中痛快,就让她和奸夫绑在一起,别出去祸害别人!

陆沁看着眉眼皆笑的我,说道:“你今天,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叶以清不是当年的叶以清了。

我正慢悠悠地想回府,不料傅纪昀正等在马车上。

说阿弟不在,他送我回府,路上气氛有些冷凝。

我悄悄抬头打量,发现他一双瑞凤眼含笑注视着我。

虽是儿时玩伴,但前世今生,已有多年未见,如今倒似是久别重逢。

前世三皇子登基后,我曾作为命妇进宫朝拜。

那时他被封安王谢恩出宫,不日将要支藩。

行礼间见他形销骨立,神色恹恹,远不如如今风华绝代。

是的,这是个可以用风华绝代来形容的男子。

“叶小姐为何答应婚事?”他问道,眉眼风姿均有金玉之质。

“那殿下呢?臣女未曾想,儿时戏言殿下会主动提及。”我把问题抛了回去。

“孤已到婚娶之龄,且母后当年说,卿卿貌美而性赤忱和顺,与孤情谊甚好,可堪为太子妃。”他说得很官腔。

“谢殿下夸赞。”我低头回道,心里想皇后娘娘的另外半句:阿礼周全谨慎,难免多思,唯见卿卿略为开怀,当似解忧草。

遂一笑,连皇后都不了解太子呢,他有何忧?

“不是夸赞,只是无数次深思,还是认为叶小姐当配与孤才行。”他似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听不懂他的意有所指,想来不过是需要将军府的支持。

“是,殿下所需,阿耶与臣女在所不辞。”

他笑笑没接话,我也闭了嘴。

到了府门口,一刻也不想多待,我刚要下马车,他又突然说:“叶小姐似乎没有送孤礼物。”

我默了默,随手扯下身上的如意纹荷包递给他。

傅纪昀接过荷包,又点了点我发上的木簪。笑得更温和了些:“有此信物当似约定,自此始,孤有的,便是你的。”

我下车后摸摸头发,若有所思。

6.

自从我和太子议亲的事传出去,邀请就没断过,今日赏花,明日游湖。

这些人家望风而动,灵敏程度和前世不相上下。

只是现下这邀约,我却不得不去。

殿下的外祖母——陆老太君,邀我在先皇后冥诞前一同去玉真观上香。

我早早就起身打扮得乖巧素净,没想到先看到了车旁骑马的陆沁。

“以清莫怪,沁儿这孩子从小就淘气。”老太君一身万福软锦大袖,拉着我的手笑得慈祥:“听闻当日你仗义执言,她心中感谢你呢,这才肯耐着性子随着我这个老媪出来。”

“都是应该的,别冤了陆小姐才是。”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陆沁撇撇嘴,又嫌我虚伪。这可是陆老太君,百年世族之女,生了先皇后和先定国公的人。

她再和蔼,也不能随意。

到了玉真观,我随着老夫人捻香三拜,陆沁只在几步外看着,等我们结束才拜了拜。

其实这不奇怪,少时我和陆沁都在皇后宫中玩闹,知她虽是侄女,却不是亲生。

她的父亲是庶子,先定国公死后才袭爵。

我望着老夫人满头银丝的老夫人一边点着长明灯,一边絮絮叨叨的背影。

有些怅然,至亲骨肉均已离去,她又是如何熬过这漫长岁月的呢。

出门时不料碰到了三皇子,他行了半礼,恭敬说道:

“娘娘冥诞将近,母妃命我参拜一番,未想遇到了老夫人,老夫人可安好么?”

陆老太君还是笑:“老身谢过贵妃挂记,一切安好,我们要去问卦,三殿下自便。”

我低眉顺眼,两厢拜别后才敢回头看,这个三皇子,还是和记忆中一样。

老夫人在住持处问卦,我和陆沁等在檐下。

傅纪昀来了,他垂眸看着将睡着的我:“今日起早了?”

我一惊,这里只我们两个,陆沁不知道去哪了。

起身整装:“臣女疏忽,等一等就惫懒了。”

他笑说无妨,要与我一同走走,这里其实很熟悉,先皇后薨逝,我曾伴殿下住在后山华阳长公主处两载。

在殿内偷过贡果,也在后山烤过鱼。

“叶小姐也与孤一样,忆起年少时光吗?”他眸光深深:“所以孤与叶小姐,也是良配,是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就像不知现在如何和他相处一样。

默然间我竟看到了萧平的一个侧影,脸色突变。

他怎会在这?萧平不信神佛,在这只能是一个目的,等三皇子!

不行,不能让他再攀附上三皇子!我心中翻涌。

慌乱中念头一闪,扭头问身边人:“殿下那日所言是否作数?”

他面目平和,温柔浅笑,似乎知晓我指的是哪句话:“当然。”

“我要萧平做官无望,可否?”

“自然,”他还是笑:“看来叶小姐,也很在意这位探花。”

在意吗?当然在意,简直恨之入骨!

我专注于盯着那抹青色的背影,没注意身旁人也沉沉盯着他。

7.

我后来回想,那天的情绪太过突然,更奇怪傅纪昀竟然一口答应。

为什么呢?对将军府的诚意展示?还是……他为当面之事心怀愧疚?

我想完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自嘲一笑。

傅纪昀是谁?国储身份贵重,不屑于这些。

儿时友人能弃若敝履的人,怎么会愧疚呢?应当是为了将军府。

他怎么想我不知道,但表面功夫做得确实好,大小宴会都带着我。

每次科考后的放官之日,这次因皇帝风寒,太子暂代。

“一甲三名,榜眼萧平授大相国寺编修—”

听到萧平的官职,我忍不住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要知道,前世萧平可谓人生两大喜事齐临门,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放官之日也是立马得了实职。

可如今……编修啊,还是大相国寺,这和冷宫都没什么区别。

“叶小姐笑得如此开怀,不如说出来,咱们同乐?”

许是我表情太明显,三皇子率先发问。

说什么?说萧平无法再勾结你了?相国寺的编修,还入不了这个三殿下的眼。

我只好胡诌道:“臣女只是想到,新科举子不乏大才,为陛下贺,为天下百姓贺!”

“嗤,”三皇子笑了:“叶小姐要说看这探花好看,本殿下还能信,向来懒散的人关心社稷,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我真的很不喜欢三皇子,从前他就爱阴阳怪气,前世当了皇帝以后性子还愈发阴鸷。

我撇撇嘴,他还不打算停:“想来是要嫁给皇兄了,提前学学怎么当储妃?我还以为,三年前一事,你再进不得皇宫了呢,看来还是和皇兄情谊甚笃。”

我明显感觉到傅纪昀的不悦,这个讨人厌的三殿下,走到哪都能让气氛尴尬。

我对上他似笑非笑看戏的眼神:“倒不是不愿,只是一事过后,臣女常缠绵病榻。叫人误会了,若贵妃娘娘不嫌弃,自当择日进宫拜见的。”

“三弟!”

三皇子没想到我会还嘴,还重提旧事,又想说话。就被笑得“温和”至极傅纪昀堵了回去。

我挑挑眉,他挺有本事的,能让所有人都沉默。

结束傅纪昀本想送我上马车,谁知圣上内侍来说皇帝急召。

他好似料到了一般,低头叮嘱我:“过半月你的及笄礼,我请了华阳姑姑做簪者。她会替你操持,不必忧心。”

我盯着傅纪昀的背影,他好像变了,他真的做到了我的要求,我搞不懂。

回府后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萧平,在门口徘徊。

我示意家丁放他进去,现在面对他我已经能平静应对。

他明显焦急了:“小姐何至于此,萧某并非胡言乱语之人,你嫁给太子,竟还要毁我前程!”

“你是觉得,我怕你传与我有私,蓄意报复打压你?”我反问。

“历来甲榜进士入翰林,唯独我进大相国寺,这难道不是欺人太甚?”他冷笑:“若早知如此,我就算饿死街头,也不会住在将军府!”

我嘲讽答他:“若早知如此,在你进京之时就解决了你,也省下这许多事。”

他惊骇我竟如此说,喃喃问:“为何?你为何要做到如此?”

我平着声音说:“因为你居心不良。”

他颓然道:“你,你知道。”

我咧咧嘴角:“是,我知道。我还知道你狼子野心最是忘恩负义!所以萧平,你永远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

“可我……”萧平被戳了痛脚,茫然说:“可我对你,是真心的。”

“呵,”我不耐极了:“你那点真心,可比得上你的野心?可比得上你的卑劣?别装了!”

这就是萧平,他的心里,可以为了所谓的前程做任何事。

不等他辩驳,我便让人把他轰了出去。

府门宽大,我在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落魄不解的萧平,这个场景很像狱中,只是二人位置早已对调。

不知道他现在的屈辱可比得上我那时的万分之一?

我暗自感叹,幸好一切还来得及,还能改变,心头恨意也算散了些许。

8.

傅纪昀真的请了华阳长公主来操持我的及笄礼,场面真是极尽热闹,比前世更盛大。

看来镇国将军与东宫的联合,确实让京城风头一变。

镇国将军府没有女主人,只有一个姨娘。她是个边关女子,既无子女,也没身份。所以前世其实并没人替我悉心打理及笄礼。

这次正宾是华阳长公主,她念完礼赞词,暼了瞥端正跪在蒲团上的我:“阿礼这就算心想事成了,你这丫头,瞧着好似比幼时机灵些了。”

可不是心想事成吗?他向来会算计。

我尴尬得手足无措,长公主年轻时眼高于顶,对自己的弟弟们尚且不假辞色。

唯独先皇后,当时的四皇子妃,能得公主青眼,往来多些。

皇后薨逝后,太子曾在玉真观小住。

那时,我与太子伴在一处,常被捉弄,确实笨笨的。

真难为公主,还记得我的糗事!

“多谢公主为臣女簪发。”我还是规规矩矩行礼,不敢造次。

“既应了婚事,便是要与阿礼共进退了。不可分心,也不必怕,信阿礼即可。”

又听到让我信他的话,信他什么?

历前世一遭,我心中知晓,夫妻夫妻,至亲……至疏而已,嫁他容易,可信他……谈何容易呢。

我心底默想,长公主自己就是个例子啊。

她是先皇宠妃的云贵妃所出,当时皇室第一个孩子,最得先皇喜爱。

不仅自己封邑照比皇子,就连额驸也可参政,脚踏凌烟阁。这在本朝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先皇四子夺嫡血雨腥风,二皇子风头盛极,与额驸联手逼宫。

先皇受惊过度,缠绵病榻,京中一时风声鹤唳。

未料想出身不高、最没存在感的四皇子平叛夺势。

先皇没撑过那个冬天,四皇子,也就是今上,于榻前仓促受命。

公主痛极,亲斩额驸。自己也看淡红尘,常年在玉真观修养,为江山社稷与父皇母妃祈福。

我悄悄抬眼瞧着一身素衫的公主,满头珠翠已无,却也不寡淡。

水墨画一样的美人,只是眉间褶皱过甚,显然多思。

忽然外院一阵骚动,昭儿急急走了进来,说圣旨到。

我跪在众人中间听旨,虽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恍惚了一下。

这赐婚圣旨,是皇帝的贴身总管来宣旨。

我双手接过卷轴,攥了攥。这一世,自此真的要改写了。

大总管一走,众人的态度明显更加热络。

作为镇国将军独女,准太子妃,我在这一刻,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皇权。

“你是否真的心悦太子?”

听到问话的我抬头看向崔柔,她正借着送及笄礼悄声问我。

“崔小姐以什么身份问我?”

崔柔,吏部尚书之女,前世差点成了太子妃的人。

差点因为她父亲审时度势,按着她生等到三皇子登基后让她进宫为妃。

不去争先,确实稳妥。不过他忽略了自己女儿的心意。

“我听闻你早有心悦之人,却转而嫁给殿下。”她依旧执拗。

柔弱纤细,不似王妍矫揉造作,是真的弱柳扶风之姿。

听闻她是个才女,又痴心一片。

可惜了,我的重生,改变了太多事,她注定求不到所思所念。

“真心与否真的重要吗?你很真心,但你嫁不进东宫,这些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真是恶劣,既知晓她不能如愿,便打破她的痴想。

我看着她捏着盒子的手指泛了白,从喉咙里挤出声来:“可你与殿下龃龉已久,你不过为了权势!”

“身为臣女,以下犯上妄加揣测是大罪!”我打断她:“我与殿下是否龃龉,你又如何得知?”

“这世上谁不为了权势?你这么聪明,当也明白你父亲的打算,争名夺利蝇营狗苟之辈耳。”

“不然……崔小姐,你在文臣一脉也算是独占鳌头,为何嫁不成心上人?”

我步步逼问,看着她大为震撼的表情。心里承认如今的自己已是色厉内荏,怨气盈身。

可那又怎样?谋权如何?与太子龃龉已久又如何?

都让我信他,怕我负他,谁问过他可曾真心?

我真心待过的人,又有哪一个真意待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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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哩喵气

渣女海王死后翻车:十殿阎罗都是前男友

我完美完成了十个快穿任务,拿着一亿奖金回到了现实世界。

马上要享受富婆人生,却不小心嘎了。

更倒霉的是,地府的十殿阎罗竟然是我十个快穿任务的男主。

“我要还阳啊,实在不行魂飞魄散也不要去见阎王啊……”

我抱着鬼差大腿嗷嗷哭。

“别怕,各殿大人可都是姑娘你的老熟人!”

熟人个鬼,快穿攻略他们的时候,我可是妥妥的大渣女啊!


1

关于我完成任务,捞着一亿巨款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早上,我就跳了楼这件事。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谈。

我还没来得及买豪华别墅呢,在出租屋里睡醒了点了一份珍珠奶茶。

以前穷得叮当响,早上可没这么奢侈过。

所以喝奶茶的时候一个兴奋窒息了……......

我完美完成了十个快穿任务,拿着一亿奖金回到了现实世界。

马上要享受富婆人生,却不小心嘎了。

更倒霉的是,地府的十殿阎罗竟然是我十个快穿任务的男主。

“我要还阳啊,实在不行魂飞魄散也不要去见阎王啊……”

我抱着鬼差大腿嗷嗷哭。

“别怕,各殿大人可都是姑娘你的老熟人!”

熟人个鬼,快穿攻略他们的时候,我可是妥妥的大渣女啊!

 

1

关于我完成任务,捞着一亿巨款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早上,我就跳了楼这件事。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谈。

我还没来得及买豪华别墅呢,在出租屋里睡醒了点了一份珍珠奶茶。

以前穷得叮当响,早上可没这么奢侈过。

所以喝奶茶的时候一个兴奋窒息了……

一大串珍珠塞到气管里,第一反应是赶紧海姆立克法自救。

就这样我拼命撞向阳台栏杆,砰地一下翻出了十八楼。

惨不忍睹。

这是我到地府,第三次叙述这个心塞的死亡过程。

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入册判官,他听完,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每天来我这报到的意外死亡特别多,像你这样的倒霉蛋,倒是不常见。来都来了,安息吧。”

我翻个白眼。

谢谢您咧。

“介绍下咱这儿的规矩,在我这登记后去望乡台,找孟婆喝汤,之后接受十殿阎君的考核打分,最后分数汇总成绩,决定你六道投胎。”

这流程和百科里说得差不多,只不过打分这事挺新鲜,咋的地府也整绩效考核了?

我当年就是kpi考核垫底才被系统选中,去完成快穿任务的。

这判官人不赖,吧啦吧啦说了好多,最后还绕过监控,跟我推销起一本小册子。

原来是兼职推销赚外快。

《阎君宝典》里面都是十殿阎罗的详细资料,判官吹得天花乱坠。

说想打分最后投胎成人,甚至更好的大熊猫,必须要用这个宝典。

可我死得太突然,身上身无分文。

只好把快穿任务里带来的一个小夜明珠掏出来换了这秘密武器。

判官得了好处,高兴得眉飞色舞。

可当我翻那宝典,看到里面十殿阎罗的资料,头皮都要炸裂了。

这十个人……不就是我快穿攻略的那十个倒霉男主吗?

我一把抓住判官,力气大的衣领被我扯开了,哭出声说:“判官哥哥,我现在还能回去吗?”

判官一甩袍袖躲我老远:“这是地府,色诱不管用。”

于是我被鬼差生拉硬拽拖到了望乡台。

孟婆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样子,手里挥着一个大汤勺,一勺一勺蒯着煮开的汤水。

“小姑娘,别哭了,你看别的鬼多安静,接受现实,多挣功德,下一辈子投个好胎享福去。”

投个好胎?

想到我曾经怎么对的人家,不是新婚之夜扔下人家就跑了,就是拐走了人家的家产和感情,甚至还拿着人家当棋子,送到敌国当人质……

不敢想,他们看见我,不把我抽皮扒筋扔到十八层地狱才怪。

想到这,我哇一声,哭得更惨了。

孟婆一看手忙脚乱,赶紧让鬼差打开望乡台屏幕。

我一看就看到,我爸妈已经给我收了尸,也给我烧了好多纸钱。据说这些钱啊都是在阴间的功德。

看到爸妈哭着喊我的名字,孟婆就是一激灵。

“你是凌筱筱?”

我哭着点头。

孟婆赶紧把鬼差举起来要给我灌下的汤碗打翻了。对我神秘一笑。

“别怕,各殿大人可都是姑娘你的老熟人!”

他们竟然……都知道我来了。

“孟姨,不孟姐姐,我还能还阳吗?”

孟婆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睛,那意思明显,你跟老娘开玩笑呢!

我退而求其次:“那你这有毒药么?喝了魂飞魄散那种。”

“没有,魂飞魄散多痛快,我们地府对坏人的惩罚,十八地狱生不如死才最爽啦。你有仇人在这?跟十殿大人们说呀,给你办!”

生不如死……

吓毁我了,呜呜。

 

2

第一殿,灯火通明。

他叫蒋欢,是我快穿第一个要攻略的npc,庆国的大才子,新科状元。

我的身份是蒋欢的第一迷妹,千里迢迢追到京城,使尽浑身解数,非他不嫁。

蒋欢谦谦君子,被我这魔力四射的小丫头迷住了。

甚至,他高中状元之后,冒着杀头的罪过拒绝做皇帝的乘龙快婿,执意要娶我这个商贾之女。

其实当时他深情款款来跟我提亲,说非我不娶的时候,我还挺感动的。

谁料到成亲当天拜堂之后,我在洞房等他的时候,系统突然宣布攻略成功,任务结束。

我这人,敬业啊。

不能被眼前的纸醉金迷所扰,于是给新郎官留了一封和离书,就走了。

此刻,一身绯色官袍的蒋欢,正高坐在大堂之上。

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留下的那封,和离书。

妈呀,这真是要秋后算账了……

我腿一软,就滑跪了。

“堂下何人?”

他眼睛都没抬,可我太了解他了,他愤怒的时候眼睫毛都是颤的。

指定是气炸了,我只好一装到底。

“小女子一没杀人放火,二没作奸犯科,在家孝顺父母出门仗义助人。从不欺负小动物,爆粗口后都念阿弥陀佛。突然横死真的太冤了,求阎君大大明察秋毫,看是不是搞错了,把我放回去,我天天给您老烧香唱歌……”

“太冤了?知道骗婚是什么罪过吗?需要在水牢滚上一年,知道负心欠情是什么刑法吗?要上刀山火海……”

哇……

我一个绷不住,大哭了出来。

蒋欢这人从来不开玩笑,他是个君子向来说一不二,现在这么严肃的要让我上刀山下油锅。

我都要吓死了,又觉得确实亏欠他。

毕竟系统的祸这个理由我解释不清,但是当时确实伤到他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实离开庆国后,我一直在想你,呜呜呜,蒋欢你别生气,别搞我行不行……哇……”

大殿非常空旷,我扯着嗓子喊,加上回音重重,立刻有了3D立体音响的感觉。

弄得门口守卫的鬼差频频巴望,小声议论,怎么在大堂里就动上大刑了。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蒋欢确实吃这一套。

在庆国,他一个谦谦君子被我这个不学无术大大咧咧的商贾之女拐走,肯定是有原因的。

嗯……你就想象永琪和小燕子关系,好理解了吧?

果然,他一看我大哭吓得浑身颤抖,赶忙从大堂上跑下来。

一把抱住我:“筱筱你莫哭,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你的,我只是太想你,也太恨你。你扔下我一走了之,让我伤心欲绝,我……”

说着他也哽咽了。

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泪水也不是装的了,抬手拭去他的眼角。

“我有苦衷的。只是那个苦衷……你可能理解不了。”

我抽噎着说。

“算了,只要你收回和离书,我就原谅了你。”

我接过和离书,发现上面斑斑泪痕,可见他看过多少次哭过多少次。

反正任务结束了,我直接把和离书揣进怀里。

“好吧蒋欢,我收回。只是我现在是个鬼哦,你能不能在最后帮我一个忙?”

最后的最后,蒋欢答应给我打满分了。

他拉着我聊了一个时辰,被鬼差提醒,才放我出来。

“筱筱,争取投个好胎,我会等你。”

我走时候,他深情款款地对我说。

那一刻,我太感动了,但是也不敢轻易许诺。

因为后面还有九关……等着我过呢。

 

3

遇到蒋欢我其实信心倍增,男人嘛,柔弱可是必杀技。

所以到了第二殿,我做好了哭唧唧的准备。

这屋子跟第一殿不一样,昏暗得厉害。

我进门就行了大礼,可还没来得及哭,大堂上就传来了阴恻恻的声音。

“在我面前若哭一声,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唔……我一个爆哭咽了回去,再抬头,就给我吓一哆嗦。

这一殿的主人,是李逸堂。

他是梁国副本的刚正不阿的太子,而我是敌国大曲的娇弱不能自理的公主。

两国开战很多年,我父王突然求和,还将我这个掌上明珠独女送到梁国求婚。

我就这么嫁给了李逸堂。

当年第一眼看到他我心里的小鹿就差点撞蒙了,实在是又帅又高冷。

但是我发现他一个弱点,就是怕女人哭。

尤其是我作为他的妻子,一泪眼汪汪,这厮多大的情绪都化解了。

嗯……没想到这么好拿捏。

然后我就和李逸堂过了一年没羞没臊的二人生活。

只是没想到,我那坑闺女的亲爹,大曲皇帝效仿越王勾践呢,表面上求和做小,实际上养精蓄锐秣马厉兵。

就在李逸堂登基那一天,烽火台狼烟骤起。

我还没来得及当一天皇后,就听到了梁国国破的消息。

那天李逸堂带兵登上城楼杀敌。我在后宫心急如焚。

说实话,我对母国没感情啊,关键我进入这个副本一上来就被我父皇当做政治筹码送人了。

我真正的有感情的亲人,那绝对是李逸堂啊。

我正想着怎么安慰他呢,不做人的系统就告诉我,任务结束了。

反正那天我把系统大骂了一顿,甚至连给李逸堂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此刻,我看见高坐堂上,面无表情盯着我的李逸堂,我心虚得直冒汗。

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实在扛不住了。

“那个……你是以身殉国了吗?”

他肯定是死了,不然怎么跑到这里做阎君的。

打脸,我这人一紧张就不会说话。

上来就问人家怎么死的,那不是实打实地揭伤疤吗。

果然李逸堂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没想到,朕的柔弱自怜的王妃,竟有如此高明的手段。我真是瞎了眼。”

“我没骗过你,从来没有。”我昂头,直视他眼睛。

这次我没飙人设,没哭唧唧。因为我真的,从内心里没想骗过他。

李逸堂几乎是拍案而起:“你佯装嫁给我,暗地里你的父皇攻城拔寨,杀我百姓,夺我城池,你妖媚蛊惑我日日和你欢哥纵酒,凌筱筱你现在还有脸大言不惭地说没有骗我?你就是个苏妲己,妖妃误国,魅惑侍夫,让我成为亡国之君,你都不配给我陪葬!”

妖妃误国?

魅惑侍夫?

我脑瓜子嗡嗡的!憋着的气一下子撒了出来。

我过去就拽住了他的袍袖:“李逸堂,你可以说我扔下你一走了之行,你可以把曲国攻打你梁国的罪过强加到我身上也没问题,甚至你污蔑我,说我和我那不熟的亲爹合伙害你,我都能忍了。但是你说我是苏妲己?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是天天缠着你不上朝了,还是没事偷你机密文件了?我是诱骗你诛杀忠臣了,还是进谗言让你和奸臣玩了?你一天到晚看不见我就想我,那是你自己说的?你连续好几晚上拼命折腾我,还是我提出要跟你分房睡,还让你注意身体早点去上班对不对?说我佯装嫁给你?我那一年的感情就当是喂了狗!你可以污蔑我的剧本人设,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和感情!”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泼辣”的我,一时间怔住了。

直到我看他变了脸色,脸上缠上懊恼的深情。

我才意识到爆发的可能有点小过分,毕竟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消失了。

“对不住李逸堂,别管怎样,我在你最难的时候走了,别管是什么原因走的,我肯定是不对。说不清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着我悻悻地松开他的衣角,手腕却被他一把捉住,就这么狠狠一带,撞入了他的怀里。

那胸膛,还是一如既往的结实宽厚。

让我想起那一年滚床单的日子,不由得耳朵一红,吸了吸鼻子。

许久,他才说话:“你今天怎么不哭了?胆子不是最小的吗?”

我掐了一把大腿,红着眼眶,倔强地看着他:“眼泪只对心疼我的人有用,你现在很讨厌我吧?我才不要哭……”

李逸堂叹了口气:“你这不哭比哭还要让我难受,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你亲我一下,我再考虑原不原谅你。”

眼眶红是装的,但感情不是装的。

看着那张俊俏的脸,其实我的心也不平静。

主要是我想干点别的,也没这个条件啊!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最后被他按住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一下,吻到我差点窒息那种。

李逸堂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吞吃入腹,但我看到了里面的一抹痛楚。

我捧着他的脸:“你信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最后我还是得到了李逸堂的承诺,他说会给我打满分,并且要我补偿他。

我松了口气,但是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4

第三殿,我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冷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这环境就够吓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传来。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杀伐之气传来。

我当即就噎了一下,转身就跑,结果被一只大手抓了起来。

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来都来了,还想跑?”

我欲哭无泪,怎么是他啊!

上官鸿轩,楚朝的大将军,那一世,我是他父亲楚老将军收养的孤女。

说是一起习武,将来一起从军,但是我嘛毕竟是做任务,所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偷懒。

每当这个时候,一丝不苟,刚直不阿的上官鸿轩就会想办法帮我开脱,老将军看着他直叹气,最后还是答应我们,等到击退了敌人,就让我们成亲。

我承认,我在上官鸿轩这里有特权,我有恃无恐地让他帮我解决烂摊子。

我可能是他心里唯一的一丝柔情。

后来,敌国军队来犯边境,我们困在了一座孤城。

眼前是上官鸿轩浴血杀敌,身边是亲兵来报,城里已经没有粮食了,必须打通和外面联络的通道。

上官鸿轩周围已经没人可用了,我自告奋勇地出城送信。

可我出去没多久,就被敌国的人抓到了,他们知道我和上官鸿轩的事情,故意抹黑说我叛变,目的就是让他绝望,拿下这场战争。

我这边心急如焚,刚逃出去,就被系统提示完成了任务。

简直了!这不是坑爹吗!我想砍了系统的心情都有了!

现在我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上官鸿轩的脸。

下一秒,我的下巴就被人捏了起来,上官鸿轩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他冷笑一声:“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吧?”

我颤抖了一下。

我不但知道,我还见过,上官鸿轩下手狠厉,叛徒连全尸都不配拥有。

可我死都死了,不能做鬼都没个完整吧!

我深吸一口气,死死地抱住了上官鸿轩的大腿。

“鸿轩哥哥,今天你我能见面,一定是上天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想要把腿收回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挣了几下。

以他的力气是完全可以挣开的,但他没有把我一脚踢开!

我眼睛顿时一亮!还有机会!

“我当时是被敌国的人抓了,但是我没有背叛你!那是他们放出来的假消息,事实是我已经逃出来了,只是路上……路上出了意外,没有赶回去……”

我说完后,大殿里一阵安静。

我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敢去看上官鸿轩的表情。

他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声音沙哑,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久的干渴旅人,终于看到了一片绿洲。

我伸出手,语气坚定地向天发誓:“如果我背叛了你,那就让我魂飞魄……”

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他轻声说道:“别发誓了,我信你。”

我松了口气。

就算是死了,我也是他心里唯一的那抹柔情。

这一刻我才知道,这段在我看来平淡的感情,里面蕴含着什么。

上官鸿轩不是这么轻信的人,但是他还愿意相信我。

可能是当年的事情折磨了他很久,他只是想要听我亲口说一句没有而已。

我闭了闭眼睛,趁机提出了打分的事情,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当然,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呢。”

我整理了整理心情,准备接受下一殿的“惊喜”。

只是离开时,我没看到他眼睛里的那抹意味深长。

 

5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瘆人的惨绿色。

就是以前我看鬼片里面的那种绿。

以至于我心脏狂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看到眼前有个白色人影就扑了上去,甚至没有分辨出来他是谁。

“有鬼啊!!!救命啊!!!”

然后我才想起来自己正在接受考核呢,察觉到不对劲,我赶紧往后退,但是一抹冰凉出现在了我的脖子上。

巨大的危机感传来,我立刻停住了脚步,命悬一线之间,我立刻就想起来他是谁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就要出意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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