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流浪狗,懵懵懂懂闯到大街,一辆车匆匆停下,车主叫骂着,小狗低下头,瘸着腿惊慌跑到一边。
傍晚路灯昏黄,它嗅着甜甜的话梅味,追到女孩脚边,
“好累哦,好想回去躺着。”
女孩拖沓着脚步,疲惫困倦,小狗跟在身后,也一步一打盹儿,快要栽下。
第二天,甜甜的话梅味又出现了,蹲在角落的小狗立马奔上前,这回女孩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碎碎念叨着,
“今天的菜真难吃,凑合吧。”
仿佛已经尝到了难吃的菜色,小狗也跟着摇头,一步一晃,这次同样,看着女孩上车,它低下头窝在草丛里。
一大早,赶时间的女孩发现了它,看了眼大雪的天,她叹口气,
“我没有好吃的,去别的地方吧。”
狗狗耷拉着耳朵,一动不动,......
这是只流浪狗,懵懵懂懂闯到大街,一辆车匆匆停下,车主叫骂着,小狗低下头,瘸着腿惊慌跑到一边。
傍晚路灯昏黄,它嗅着甜甜的话梅味,追到女孩脚边,
“好累哦,好想回去躺着。”
女孩拖沓着脚步,疲惫困倦,小狗跟在身后,也一步一打盹儿,快要栽下。
第二天,甜甜的话梅味又出现了,蹲在角落的小狗立马奔上前,这回女孩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碎碎念叨着,
“今天的菜真难吃,凑合吧。”
仿佛已经尝到了难吃的菜色,小狗也跟着摇头,一步一晃,这次同样,看着女孩上车,它低下头窝在草丛里。
一大早,赶时间的女孩发现了它,看了眼大雪的天,她叹口气,
“我没有好吃的,去别的地方吧。”
狗狗耷拉着耳朵,一动不动,眨巴着眼看向她。
夜色深沉,下班了,女孩疲惫地走在街上,今天的她感觉格外累,坐在长椅上,不知不觉打了个盹儿,等醒来,毛茸茸的小狗,正趴在身边,暖着她的小手,
“要跟我回家吗?”
女孩摸摸对方脑袋,小狗闭上眼,像陷入暖暖的怀抱。
其实她一早就注意到了身后这只小动物,可是呀,长大孤独,她连自己都顾不好,又怎能照顾好它呢。
“好累哦,好想躺着。”
“今天饭菜不好吃……”
女孩一边说,小狗一会眯起小眼睛,一会儿又皱起眉头,她被逗笑了,
“虽然给不了你一个很好的家……”
女孩轻轻摸着小狗的毛发,
“可是,还是想陪你一辈子。”
像抱着一团暖暖的白云,心被妥帖安放,大雪中,一狗一人越走越远……
小孩儿自记事起,身旁跟着一位小娃娃。
对方不会说话只会爬,晃晃悠悠,在小孩不远处待着。
“走开!”
小孩挥舞着拳头,对方眨眨眼,呆呆地望向他。
打不走,骂不离,像只跟屁虫,远远坠在身后,小孩很沮丧。
“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
小孩轻轻说道,特意跑到丛林躲藏,果然,对方慢慢爬来,四处张望。
悄悄从另一面下了山,小孩松口气,终于甩开了。
几年后,小孩上了学,眉头紧皱,啃着铅笔头。
窗户传来击打声,小孩打开,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歪头一笑,
“我找到你了!”
鸡皮疙瘩冒起,小孩慌忙关上,外头的黑影久久不去。
“再……再来次捉迷藏。”
“好呀!”
这回他躲在暗处,看对方朝自己......
小孩儿自记事起,身旁跟着一位小娃娃。
对方不会说话只会爬,晃晃悠悠,在小孩不远处待着。
“走开!”
小孩挥舞着拳头,对方眨眨眼,呆呆地望向他。
打不走,骂不离,像只跟屁虫,远远坠在身后,小孩很沮丧。
“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
小孩轻轻说道,特意跑到丛林躲藏,果然,对方慢慢爬来,四处张望。
悄悄从另一面下了山,小孩松口气,终于甩开了。
几年后,小孩上了学,眉头紧皱,啃着铅笔头。
窗户传来击打声,小孩打开,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歪头一笑,
“我找到你了!”
鸡皮疙瘩冒起,小孩慌忙关上,外头的黑影久久不去。
“再……再来次捉迷藏。”
“好呀!”
这回他躲在暗处,看对方朝自己找来,一二三……一脚迈进深井,小孩搬来石头,重重盖上。
日子悠悠,高考结束了,男孩坐在典礼上,一声熟悉的呢喃,
“我找到你了!”
惊慌回头,相似的自己,在不远处,勾唇一笑。
男孩慌忙逃离,等他气喘吁吁停下,自己已经穿着学士服,捧住鲜花,大学毕业了。
这回他收拾好行李,坐上大巴,乘上飞机,跨越大半个地球,将对方引到了大洋彼岸。
看着人儿在陌生的城市打转,男孩转过眼,急急赶回。
“我找到你了!”
声音响起,他成了家立了业。
“我找到你了!”
男人又变成中年模样,对方找来的脚步越来越快。
“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最后一次,老人躺在病床,面容枯槁,抬起橘皮般的手,
“你到底是谁?”
光影中,对方歪嘴一笑,竖起手指,
“我叫时间。”
小松鼠有一尾漂亮的毛发。
柔软蓬松,让它成了最受欢迎的小动物。
“小松鼠,你能留下吗?”
“我有亮晶晶的宝石,大大的房子。”
孔雀先生站在花屋旁,对流浪的小松鼠邀请道。
小松鼠摇头,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片树林,黑熊哥哥在不远处,眨巴眼,
“小松鼠,你要留下吗?”
“我家有广阔的丛林,数不尽的松果。”
小松鼠继续摇头,它不知道终点在哪,但不愿停下脚步。
2.
一天雨夜,它捡回了一只小灰狼。
受伤的它对着小松鼠龇牙咧嘴,小松鼠细心地替对方包扎好伤口。
不知不觉,小松鼠停留了很多天,它想它该走了。
但小灰狼不见了,小松鼠一路找去,只见一颗大树下,小灰狼使劲摇晃树干,大松果......
小松鼠有一尾漂亮的毛发。
柔软蓬松,让它成了最受欢迎的小动物。
“小松鼠,你能留下吗?”
“我有亮晶晶的宝石,大大的房子。”
孔雀先生站在花屋旁,对流浪的小松鼠邀请道。
小松鼠摇头,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片树林,黑熊哥哥在不远处,眨巴眼,
“小松鼠,你要留下吗?”
“我家有广阔的丛林,数不尽的松果。”
小松鼠继续摇头,它不知道终点在哪,但不愿停下脚步。
2.
一天雨夜,它捡回了一只小灰狼。
受伤的它对着小松鼠龇牙咧嘴,小松鼠细心地替对方包扎好伤口。
不知不觉,小松鼠停留了很多天,它想它该走了。
但小灰狼不见了,小松鼠一路找去,只见一颗大树下,小灰狼使劲摇晃树干,大松果纹丝不动。
举起受伤的爪子,它使劲往上攀爬,可次次跌倒在地。
小松鼠难过地跑过去,
“我不爱吃这个。”
小松鼠不再流浪,它在树洞旁栽满鲜花,路过的百灵鸟摇头,
“你会后悔的。”
小松鼠却望向远方蹦跳的身影,弯起了眸。
一年又一年,房前屋后的花儿盛开了,小松鼠正种着对方最爱吃的大西瓜。
深夜,小灰狼离开了,
“我想去看看世界,做个大英雄。”
3.
百灵鸟停在树上,唉声叹气,
“后悔了吧。”
小松鼠沉默,它依然种着花花草草,浇灌着大西瓜,身旁的动物们问,
“你不流浪了吗?“
小松鼠愣了愣,轻轻开口,
“万一它找不到我怎么办呢?”
冬去春来,小松鼠的洞旁开起了一片花海,风摇曳,花信子叩打门扉,
“谁呀?”
小松鼠迷迷糊糊开门,一束星星花映入眼帘,小灰狼在花后出现,
“我去了很多地方,才发现……”
在小松鼠瞪大的眼眸中,小灰狼红了脸,
“我的全世界在这。”
见对方呆愣的神情,小灰狼小心翼翼开口,
“我能做你一个人的英雄吗?”
小松鼠接过花朵,挡住咧开的大门牙,咳嗽一声,
“那当然……看你表现喽!”
温馨校园故事
主人公名字取自我好友的游戏昵称
水密则是某次打错字产物
小学生文笔
一个睡前故事
————————分界线————————
故事的主人公叫水母,是个高三学生,因为父母工作变迁,转学到了新的学校。
他一进班级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他被看的有些紧张,磕磕绊绊的完成自我介绍后就低着头朝着班里唯一的空位走去,当他坐下后,班里的学生全都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觉得有些渗人便低下了头,这些同学的眼神空洞无神,就像被控制了一样盯着他,但等他再抬头看时又发现这些同学正在认真听课,他刚刚看到的一切就像幻觉一样。
他觉得可能是昨晚熬夜熬太久出现的幻觉,便按下心...
主人公名字取自我好友的游戏昵称
水密则是某次打错字产物
小学生文笔
一个睡前故事
————————分界线————————
故事的主人公叫水母,是个高三学生,因为父母工作变迁,转学到了新的学校。
他一进班级就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视,他被看的有些紧张,磕磕绊绊的完成自我介绍后就低着头朝着班里唯一的空位走去,当他坐下后,班里的学生全都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觉得有些渗人便低下了头,这些同学的眼神空洞无神,就像被控制了一样盯着他,但等他再抬头看时又发现这些同学正在认真听课,他刚刚看到的一切就像幻觉一样。
他觉得可能是昨晚熬夜熬太久出现的幻觉,便按下心头的恐慌,强打着精神上起课来,但他没有坚持多久,明明是他很感兴趣的科目,可他就是提不起一丝兴致。
他甚至生出一股不想上课的想法,他总觉得有人在他耳边呢喃“这课这么无趣,为什么还要听呢,你看那有好几个人正大光明的在玩。”
他觉得这道声音说的有道理,凭什么别人都在玩,他却要听课,他突然感觉胸口涌出一股无名火,他猛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打断了老师的讲课。
当他一站上讲台,就瞬间清醒过来,他不禁懊悔,他正打算向老师鞠躬道歉,却发现老师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这位同学校规明确规定不要影响老师上课,触发了校规可是要关禁闭的。”
那位老师说完就把人赶了下去,继续讲起课来,丝毫不管水母如何坐立难安,下课铃声很快响了起来,老师走到水母的位置,示意水母和他走。
水母害怕的跟了上去,老师将他带到一间教面前,拿出钥匙开了门,在水母愣神时一把将其推了进去,将门关上落了锁。
做完这一切这位老师走的窗边盯着门内的水母,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微笑,他的嘴角一直咧到耳边,猩红的血肉露了出来,仔细看还看看到几只白色的小虫在蠕动。
水母没忍住转身干呕起来,等他直起身时窗外的老师已经离开了,只留他一个人待在这间漆黑的屋子里关禁闭。
他缩起身子坐在角落里,祈求着这场禁闭早些结束,许是坐久了,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困意涌上来,他试图通过掐自己来保持清醒,却不受控制的陷入沉睡。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正做着教室里他自己的位置上,只是不知为何大家都叫他水密,他明明叫水母啊。
他想开口纠正同学的口误,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自己”张嘴应下来水密这个名字。
之后他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被人拉到卫生间,那些人将水密摁进马桶里逼迫她喝马桶水,还将沾有不明物体的拖把塞入她嘴里,嘴上还说着要帮她刷刷牙。
等他们尽兴后才终于转身离开,只留水密瘫倒在地上一片狼藉,等水密收拾好自己回到教室时课已经上了一半了,她的到来打断了老师的讲课,老师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微笑,让她先回到位置上。
下课后那位老师走到水密的桌前让水密跟着他,他把水密带到了一间教室前,让水密进去,他自己也跟了进去,这位老师将门反锁,拉上窗帘。
一切准备好以后,他抓住水密摁到桌子上捆了起来,拿出一根教鞭,朝她身上狠狠打去,边打还一边重复着“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要迟到,为什么……为什么!”
等那个老师停下来后,水密已经快要昏死过去了,那老师伸手掐住她的脸低声道“以后记得要好好听话。”
那老师说完转身离开了教室,将水密锁在了教室中,等第二天他想起来来开门时,水密已经死了,明明刚死一天,水密确像已经死了一个月一样,尸体腐烂不堪,身上爬满了白色的肉虫啃食着她的血肉。
一开始那名老师靠着家里的势力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可后来学校开始怪事不断,那些之前欺负过水密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却在第二天一如往常的回到教室上课。
自那以后那间学校就荒废了,只剩下那个班级每天坚持着上课,可每年7月15都会有一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转学到这个学校,而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成为那个仅剩的班级的一员。
传说每一件旧衣服都藏着一抹衣灵。
它们以主人的欢喜为生,记录着主人的点点滴滴,直至主人爱意渐逝……把它们遗忘在角落。
女孩买了一件新衣回家,轻轻抚摸这柔软的质感,来回穿试,爱不释手,在欢喜的眼眸中,新衣灵悄悄诞生了。
胖嘟嘟的衣灵腼腆地飘在一旁,看女孩哼着小曲,穿着裙摆飞舞旋转。
粉白的小裙,像池中莲,在风里泛起涟漪,女孩爱极了,时时穿着到处游玩,衣灵也在爱意的浇灌下,越长越大。
它看过女孩在过山车上害怕落泪,在旋转木马前放声大笑,甚至,它还悄悄见到了女孩简笔画中不可言说的小情丝。
它以为自己能陪女孩很久很久,就像无数个夜晚,女孩都会细心把裙摆皱褶抚平,再整齐叠放,那样温柔的目光,......
传说每一件旧衣服都藏着一抹衣灵。
它们以主人的欢喜为生,记录着主人的点点滴滴,直至主人爱意渐逝……把它们遗忘在角落。
女孩买了一件新衣回家,轻轻抚摸这柔软的质感,来回穿试,爱不释手,在欢喜的眼眸中,新衣灵悄悄诞生了。
胖嘟嘟的衣灵腼腆地飘在一旁,看女孩哼着小曲,穿着裙摆飞舞旋转。
粉白的小裙,像池中莲,在风里泛起涟漪,女孩爱极了,时时穿着到处游玩,衣灵也在爱意的浇灌下,越长越大。
它看过女孩在过山车上害怕落泪,在旋转木马前放声大笑,甚至,它还悄悄见到了女孩简笔画中不可言说的小情丝。
它以为自己能陪女孩很久很久,就像无数个夜晚,女孩都会细心把裙摆皱褶抚平,再整齐叠放,那样温柔的目光,喜欢作不得假。
可有天,女孩又带了件新衣回家,欢快的步调,动人的身影,迎着夕阳翩翩起舞,真美啊,丢在角落的它擦擦眼泪,不自觉呢喃。
***
这里有着许许多多旧衣服,一两岁的婴儿服,三四岁的蓬蓬裙,上面附着或明或暗的小衣灵,它们试图抚平旧衣褶皱,却抚不平岁月的痕迹。
它凑上前,一抹衣灵悠悠回忆,
“这个破洞是她第一次学骑车,刮破的。”
“那天她哭了一下午,像个小花猫。”
“好想她呀。”
对方抬头,若隐若现,仿佛知道它的迷惑,旧衣灵笑了,
“衣灵以主人的爱意为生。”
“等遗忘了,我们就消失了。”
话说完,对方的魂灵逐渐透明,仿若一阵风就要散了。
***
注定的宿命,它做好了准备,只在深暗的角落,捡着回忆细细咀嚼,有时想着想着就笑了,
“好想她呀。”
这天衣柜门开了,
“咦,原来这件衣服在这,我说怎么都找不着。”
它又被女孩找了出来,一同翻出的还有数不尽的旧衣。
“这是你小时吃泡泡糖弄脏的。”
“记得吗,这件是你耍赖皮买的,当时你还趴地上不起来呢。”
“还有这件,第一次载你上幼儿园……”
在妈妈细数的回忆中,女孩红了眼睛。
“把它们送给需要的人吧。”
妈妈抚摸着女孩的发,叹息一声。
女孩点头,一件件小心叠起放好,抱起箱子那刻,泪水滴落,
“好舍不得呀。”
“可总有人需要,替我继续爱着你们。”
轮回小铺是卖糖果的地方。
一颗糖果一轮回,没有标注,随机而定。
门口小猪刚从小铺里出来,不久前它轮回成了一只社畜,朝九晚九,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太可怕了。
小猪心惊胆战地出来,碰到了小兔,
“嗨,你也想去轮回玩呀。”
“跟你说,千万别挑黄连果,那真是太苦了。”
小猪一脸后怕地传递经验,小兔眨巴眼,
“你刚说什么?”
小猪挠挠头才想起,小兔记性不好,做过的事几秒就忘。
小铺里,兔子朝货架望去,漂浮的玻璃糖罐,流光溢彩,每颗糖果发出柔和的光,单看着,就能闻到香甜的味道。
“想要哪颗?”
老奶奶慢吞吞地睁眼,
“有没有能回到过去的糖果。”
小兔想了会问道。
躺椅慢慢摇......
轮回小铺是卖糖果的地方。
一颗糖果一轮回,没有标注,随机而定。
门口小猪刚从小铺里出来,不久前它轮回成了一只社畜,朝九晚九,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太可怕了。
小猪心惊胆战地出来,碰到了小兔,
“嗨,你也想去轮回玩呀。”
“跟你说,千万别挑黄连果,那真是太苦了。”
小猪一脸后怕地传递经验,小兔眨巴眼,
“你刚说什么?”
小猪挠挠头才想起,小兔记性不好,做过的事几秒就忘。
小铺里,兔子朝货架望去,漂浮的玻璃糖罐,流光溢彩,每颗糖果发出柔和的光,单看着,就能闻到香甜的味道。
“想要哪颗?”
老奶奶慢吞吞地睁眼,
“有没有能回到过去的糖果。”
小兔想了会问道。
躺椅慢慢摇晃,苍老的声音传来,
“孩子,任何糖果都回不到过去。”
小兔掉起眼泪,亲人离它而去,可自己连他们的样貌都记不住,
“我要干什么?”
几秒后,小兔挂着泪珠,迷茫地问。
老奶奶递来粉色果糖,笑着摸摸它的头,
“你想做个好梦。”
轮回赋予新生,小兔握住糖果越走越远,身后白色影子逐渐透明,
“神,给予它世世美好吧。”
“拿什么换呢?”
兔妈妈回头,微笑着渐渐消散……
守护
一
人间正是蒙蒙细雨,蓝色的天空下,碧绿的草地上,陈木槿带着满脸泪痕跪在城市公墓中的一座墓碑前。
冷冰冰的石碑前,放着一张相框,在黑白照片上,有着一个男孩清秀的脸庞,男孩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含着淡淡的笑意。
而雅看不到的是,在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一个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衣,但整个身体却是雾蒙蒙的瘦削男子正带着与照片中同样的笑容在她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
二
男孩叫言漠,是陈木槿的男朋友,他们高中相遇,却约定彼此守护一生。
他们也的确那样做了,那之后决定人生命运的六月并没把他们分开,尽管去到了不同的大学,但他们却用最真挚的爱意打败了时间,距离,和或许于他们而......
一
人间正是蒙蒙细雨,蓝色的天空下,碧绿的草地上,陈木槿带着满脸泪痕跪在城市公墓中的一座墓碑前。
冷冰冰的石碑前,放着一张相框,在黑白照片上,有着一个男孩清秀的脸庞,男孩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含着淡淡的笑意。
而雅看不到的是,在她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一个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衣,但整个身体却是雾蒙蒙的瘦削男子正带着与照片中同样的笑容在她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
二
男孩叫言漠,是陈木槿的男朋友,他们高中相遇,却约定彼此守护一生。
他们也的确那样做了,那之后决定人生命运的六月并没把他们分开,尽管去到了不同的大学,但他们却用最真挚的爱意打败了时间,距离,和或许于他们而言更好的选择。
那时,言漠对陈木槿视若珍宝,大学四年里,他俩的约会频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言漠却精心地把他们的关系只是维持在雷池之外。在言漠眼里,似乎和他同岁的陈木槿一直都还太小,不应该受一点儿伤害,而他则是上天注定的陈木槿的守护神,保护她,呵护她,直到她长成最鲜艳最芬芳的花朵。
那时,言漠只愿和属于他的女孩,执子之手与子白头,那时,陈木槿也一样。
二
时光一去,岁月匆匆。
毕业季里,对陈木槿来说,她终于熬过了满被思念充溢的学生时代,而言漠却在这四年凭双手为陈木槿换来了本该甜蜜如糖的未来。
言漠在高一时便开始自学编程,他学习能力极强,进入大学时便已经可以独立地编写一些简单的计算机游戏程序,在娱乐为王的现代社会,这无疑是莫大的机遇。
事实当然也是如此,在言漠大三时,便曾经有识货的厂商愿意花高价买下言漠设计的一款格斗类网游的知识产权,而言漠则约厂商到咖啡馆面谈。
他问厂商是否能等一年之后再来收购他的游戏,他相信他的程序就算在一年以后也仍会处在游戏潮流的顶端。
而当厂商问起言漠原因时,言漠脸上却突然浮起一丝仿佛诡计得逞般的狡黠。
他笑着回答厂商:“我想用它给某个傻女孩换一个盛大的婚礼。”
这一刻,仿佛连窗外的鸟儿都忘记了鸣叫,这一刻,伴着厂商表示理解的爽朗笑声,咖啡馆里,只剩幸福。
可惜陈木槿最终也没能得到言漠曾承诺的那份‘盛大’。
那天,言漠如往常一样约陈木槿出去,骗着同样本要加班工作的陈木槿说去陪他买衣服,却偷偷地把她往着婚纱店的方向引。
表面装的淡然,心里却已惊涛骇浪的言漠准备在婚纱店里给陈木槿戴上他已买了一年多的求婚戒指,他想用一个带着钻石的环圈住她的余生。
但就如同那烂大街的狗血剧一般,就在言漠准备求婚的那天下午,就在婚纱店的门口,就在一辆闯了红灯的汽车即将撞上陈木槿的瞬间,言漠下意识地推开陈木槿,而他……
三
“言漠!”陈木槿在墓前哭喊,她已很多年没叫过言漠的全名了。“我知道你爱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是,你已经死了不是吗?你已经没办法再像过去那样宠我爱我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再缠着我!’”
陈木槿的声音悲痛凄厉,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这时,陈木槿身后原本嘴角勾起温暖弧度的言漠却不知何时已面若冰霜,他的眼中是九分的不可思议,和一分的,绝望。
“原来我对她,只剩下纠缠了吗?”言漠早已没有身体,自然也无法感到心痛,他只是紧紧地捂住胸口。
“敢和我打个赌吗?”
这时言漠脑海中突然浮现冥王带着特殊意味的话语。
冥界刑罚:人界人类若因其它生物因素而致使魂魄非自主进入冥界(即死亡),则导致该被害者死亡的生物需一生遭受厄运咒。
言漠是为了救陈木槿而死的,肇事司机和陈木槿自然都要承受那所谓的‘厄运咒’,但已死去的言漠却不忍陈木槿受那折磨人的厄运之苦。他向老冥王请求,希望他能以灵体的形式继续守护在雅的身边,帮助陈木槿消除厄运咒的影响,直到陈木槿老去。
听到言漠的请求,整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胡子却已全白了的老冥王正色道:“小家伙你确定要那样做吗?那样你可能要几十年以后才能再次投胎做人,在人界做一个孤魂野鬼可不是好受的。”
对于老冥王的质疑,言漠无比坚定地点头。
老冥王这时却突然笑了:“小家伙你敢跟我打个赌吗?”
闻言,言漠疑惑地看向老冥王,老冥王严肃了一些:“我赌你想守护的那个女孩,她不爱你!”
听到这话,一直眉头紧皱的言漠却不由得浅笑出声,他知道,陈木槿对他的爱绝不亚于他的付出,言漠坚定道:“好,怎么赌?”
老冥王道:“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对你情比金坚,那自然皆大欢喜,就如你所说的,你可以以灵体的形式去人界陪她几十年。而一旦事实如我所说的,那个女人不爱你,甚至说是厌恶你的存在,我要你……”
老冥王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斩钉截铁道:“魂飞魄散!”
听到老冥王不容置疑的话语,言漠先是很正常的一惊,看到老冥王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意后他却也镇定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陈木槿,言漠点头:“我答应你。”
之后言漠便进入人界,让陈木槿在无尽的厄运中得以安然无恙。所有飞向陈木槿的足球,楼上掉下的花盆总会在击中她的前一刻改变方向,所有把手伸向陈木槿的钱包的小偷扒手总会在得手后听到空中传来的一声凌厉的威胁,然后在恐惧中把钱乖乖放回陈木槿的钱包。
“言漠!”陈木槿抬起头。“你知道吗?因为你,我不再有朋友,不再有亲人,他们都怕我,都觉得我是怪物。因为你,我的生命里只剩下厄运!”
言漠明白,陈木槿指的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她的朋友都是普通人,看到那些会害怕也无可厚非。
“只是,她以为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吗?她明知道……”言漠不禁绝望地想。
“言漠,求你离开吧!”陈木槿哭喊,歇斯底里。“离开我的生活,离开我的人生,你给我的,我这些天都已经还给你了。你,滚啊!”
话音落地,言漠面无表情,他手掌依旧捂着胸口,僵硬地转过身去,默默远去。只是就着不知何时悄然洒下的月光依稀可见,就在言漠转身的一刹那,一串泛着波光的泪珠无声地散落在空中,静静地蒸发,减少,消失,不见。
言漠知道,当陈木槿不再相信他的爱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四
言漠走出公墓,站住身体,此时他的脸上已不再有任何异样,绝望到了极点,便是麻木了吧。
“出来吧。”言漠轻声道。
闻言,空气中兀的现出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苍老身影。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老冥王丝毫没有戏谑的意思,淡然问道。
“冥王。”言漠却也是异常平静。“我走之后,把她的厄运咒去了吧。”
“我求你!”言漠弯下腰,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
老冥王终于点点头,接着把温暖的手掌置于言漠胸口的位置,良久,老冥王叹口气:“能得见此人间真情,我老冥王不枉此生啊。”
说罢,老冥王不待言漠细细琢磨他这话的含义,掌心便兀然涌出一股暖流,须臾间,言漠灰蒙蒙的身体便在这暖流中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此时,在某地一个不知名的医院里,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写下深情。
“他走了?”老冥王身后有女子的声音传出,是陈木槿。
“是。”老冥王面带笑意。“我抹去了他今生的记忆,下一世的他,不会再有今世的忧愁。”
“谢,谢谢……”陈木槿紧咬着嘴唇。
“知道他下一世会忘了我我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何心会这样痛?”陈木槿自问。
是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戏,由陈木槿和老冥王以及不知情的言漠共同主演的一场戏。
言漠猜对了,陈木槿对他的爱丝毫不亚于他的付出。
在言漠出事的那天,陈木槿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只是从车祸现场,到救护车里,再到市人民医院,陈木槿双臂一直紧紧地抱着言漠浑身是血的身体。甚至直到病床推到手术室门前,护士依然掰不开陈木槿的手指,最终是医生让陈木槿的家属把她打昏了过去才得以开展手术,而在手术结束后的第一时间,苏醒过来的陈木槿便又匆忙地冲入手术室。
直到医生对着陈木槿轻轻摇头时,陈木槿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径直走到已经被白布蒙上了身体的言漠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
言漠走后的那天晚上,陈木槿独自一人走上了公寓顶层,正当她要随言漠同去时,老冥王出现了。
老冥王告诉陈木槿,如果一个凡人生前对他所爱之人积累的眷恋过于沉重,那么这个凡人死后就将因此而永世不得超生,除非他所眷恋的人把这份眷恋化去,只有这样,死亡者才能再次转世投胎。
看着面前不明白自己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何缘由的呆滞女子,无可奈何的老冥王只得明说:“今天,冥界就来了这样一个不能投胎转世的硬骨头,他的名字,叫言漠。”
听完老冥王仿佛无稽的话语,一直浑浑噩噩的陈木槿先是惊喜,为此生还能听到有关言漠的消息。之后陈木槿所感到的便是深深的哀愁,言漠生前已经为她付出了太多,她不能这么自私,让言漠死后还要遭受这样痛苦的命运。
在极度的痛苦之下,一向脑子不好用的陈木槿却想到了办法,她把计划告诉了老冥王,祈求他配合着演那场她万分不愿却不得不演的薄情戏。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见见那个孩子。”陈木槿试探性地问道。
当陈木槿抱起倒在血泊中的言漠时,言漠用他最后的力气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陈木槿已然决定,此生她都不会再嫁他人,余生里所有的痛苦都将由她独自承担,只是在这痛苦之前,她想先望见那能让她有力量活着的希望。
“抱歉。”老冥王却摇头。“凡人要经历的投胎转世都是随机的,我也不知道那小家伙现在在哪儿。”
“好吧,不过还是谢谢您了。”陈木槿勉强挤出一丝苍白但真诚的笑容。她想,既然没人能帮她,她就自己去找,一年找不到两年,两年找不到三年,有生之年她一定要找到她最爱的那片阳光。
五
目送着陈木槿打起黑布伞渐行渐远,老冥王穿着黑西装的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幻起来,就在老冥王的身影即将隐去的前一刻,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自其脸上悄然浮现:“真当抹去怨灵的记忆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老家伙我又没带你孟婆奶奶熬的汤。”
老冥王脸上笑意更甚,甚至有了几分猥琐的意思:“嘿嘿嘿,老家伙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十几年后,你这女娃听到一个比自己小上二十几岁的小屁孩管自己叫媳妇时的表情了,到时候可别怪老家伙我骗小孩啊,嘿,嘿嘿……”
…………完…………
【GB】古怪童话系列之睡美人
爱洛在这里沉睡了很多年了。
在更早的时候,她是一位公主。
可是当那诅咒生效的一瞬间,她就变成了荆棘的妖精。
或者说,当她的父王把她献祭给邪恶女巫,来获得战无不胜的能力的时候。
她就已经开始变成妖精了。
她并不想报复什么,只是觉得很疲惫了。
爱洛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直到那个无理的王子的到来。
爱洛虽然沉睡,可是她能清楚的看见来到城堡的每一个人。
那个棕色头发的王子像只迷路的小狗那样闯进了她的城堡。
英俊的王子有棕色的蜷曲短发和黑黝黝的眼睛。
那双眼睛大大的,眼尾微微有些下垂。
看上去温和又坚定。
爱洛猜测这个王子一......
爱洛在这里沉睡了很多年了。
在更早的时候,她是一位公主。
可是当那诅咒生效的一瞬间,她就变成了荆棘的妖精。
或者说,当她的父王把她献祭给邪恶女巫,来获得战无不胜的能力的时候。
她就已经开始变成妖精了。
她并不想报复什么,只是觉得很疲惫了。
爱洛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直到那个无理的王子的到来。
爱洛虽然沉睡,可是她能清楚的看见来到城堡的每一个人。
那个棕色头发的王子像只迷路的小狗那样闯进了她的城堡。
英俊的王子有棕色的蜷曲短发和黑黝黝的眼睛。
那双眼睛大大的,眼尾微微有些下垂。
看上去温和又坚定。
爱洛猜测这个王子一定来自一个爱征战的国家。
他身上漂亮饱满的肌肉说明了这一切。
他谨慎的,小心翼翼的走在布满荆棘的城堡里。
怎么这么像小狗啊。
爱洛无聊的看着王子瞎转悠。
小心翼翼的,谨慎的举着剑,柔软蓬松的头发随着走动微微摇晃。
爱洛想要伸手揉一揉。
可是又担心吓到他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爱洛都不是个坏人。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待在一个地方。
如果没人打扰她那就更好了。
可是自己的父王似乎对自己有一些误会。
他觉得爱洛会报复他,记恨他。
于是他把爱洛的肖像传遍了大陆。
“这是我可怜的,沉睡的女儿,我希望有人能唤醒他。”
“那个唤醒她的人将成为她的丈夫。”
于是前仆后继的有人来到城堡。
只要爱洛杀了一个人,大陆上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已经变成了妖精。
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想要杀了她。
可是他打错了算盘。
那些人甚至都没能进到爱洛的城堡。
可是今天出现了一个例外。
要不要把这只小狗留下呢。
自己一直沉睡,确实有点无聊。
爱洛紫色的眼睛里映着王子的影子。
这个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爱洛的房间外面。
他敲了敲门。
“实在是打扰了,我进来了。”
他这样说。
他在门口卸下了剑,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他走了进来。
房间里到处都悬挂着藤蔓,藤蔓中间,沉睡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儿。
她有牛奶一样白嫩的肌肤,金子一样璀璨的头发。
她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
她可真漂亮。
王子这么想。
王子好像着了魔一般的走了过去,仔细的端详着爱洛的面容。
“你真好看。”
他小声的,羞涩的说。
那双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明明白白的惊艳的看着爱洛。
“我很喜欢你 ,我看到了你的肖像之后,就一直想找到你。”
“我可喜欢你了。”
喜欢啊。
爱洛有些恍惚,从未有人这么直白的对自己说过喜欢。
这是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
王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爱洛的脸颊。
一点粗糙的温热让爱洛下定了决心。
这么喜欢自己的话,就留下来吧。
为自己孕育种子。
或许,这位天真的王子会高兴吧。
爱洛笑了起来。
那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美丽的笑容。
幸运的王子啊,他最后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他们生儿育女,最后拥有了一个庞大的王国。
炙热⭕古朴内敛听障X温吞小太阳chapters②
炙热chapters2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市庆临近,周新雨诸事繁忙,协会负责人刚开完会,会长叫她准备些平面以外的作品展览。
平面以外的?
周新雨没有头绪,装置艺术?不不不,这个弄起来可就不是十天半个月可以做好的……思来想去,她准备去工作室与其他几位老师商量商量。
天气逐渐炎热,只有森林公园待着让人舒服些,周新雨举着相机拍几张照片,而后边走边低头查看。
前方忽的有树枝咔嚓碎裂的声音,周新雨猛的抬头,就见着分叉路的左边站着一身形顷长的男子,白色棉麻盘口长衫,下身着黑色长裤,黑的似渊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周新雨莫名有种被捕猎者盯上的感觉。...
炙热chapters2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市庆临近,周新雨诸事繁忙,协会负责人刚开完会,会长叫她准备些平面以外的作品展览。
平面以外的?
周新雨没有头绪,装置艺术?不不不,这个弄起来可就不是十天半个月可以做好的……思来想去,她准备去工作室与其他几位老师商量商量。
天气逐渐炎热,只有森林公园待着让人舒服些,周新雨举着相机拍几张照片,而后边走边低头查看。
前方忽的有树枝咔嚓碎裂的声音,周新雨猛的抬头,就见着分叉路的左边站着一身形顷长的男子,白色棉麻盘口长衫,下身着黑色长裤,黑的似渊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周新雨莫名有种被捕猎者盯上的感觉。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周新雨率先破功,状似无奈说,“宋时意,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时意背靠着山石松林,整个人像山中的仙长,他拿出手机慢腾腾的打字,『我和朋友在上面聚会。』
森林公园半山腰有一家口碑不错的农家乐,不过听说老板脾气怪异,规矩颇多,周新雨只跟着美协的人聚餐去过一次。
『新雨,你吃过饭了吗?跟我们一起吧。』
周新雨见了,摇头,“我吃了才过来的,过来散步消消食。”消食没消成,又吃是怎么回事。
宋时意低头一笑,然后看向周新雨,满脸期待,『有很好吃的点心蛋糕,当做陪我怎么样,新雨?』凭心而论,宋时意长得很好看,他也很会用自己的脸去诓骗人。
“我……”
宋时意叹气,『他们都在聊他们的,新雨,我好可怜。』
周新雨:不好……美男计!
察觉到女子的松动,宋时意伸手拉住周新雨的手腕,向半山方向走。
周新雨知道这会也走不成了,心底好奇着,宋时意的朋友……他们也是听障吗?那待会他们岂不是打手语聊天?
跟周新雨设想的恰好相反,还未进屋,她就听到了不小的交谈声,还伴着阵阵笑声。
宋时意拉开门,里面的人道:“老宋,你这出去一趟挺久啊,还以为你又遛了呢。”
“哈哈哈,诶……这位是?”
周新雨脆生生的落在几人面前,宋时意倒悠然自得的敲字,『我的朋友,周新雨。』
“难得见老宋带朋友来啊。”这人在朋友二字停顿良久,引人遐想。
周新雨看过去,知道这是农家乐的陈老板,上次聚餐匆匆见过,只觉得这人又狂又傲,不宜接触。
陈老板眯着眼,“这位周小姐看着眼熟。”
今朝冷撇,“你见着谁不眼熟?”
周新雨挨着宋时意坐下,“上次美协在这里聚餐,我跟陈老板见过一面。”
陈老板挑眉,身子往后仰,“哦……是你。”
“原来是搞艺术的啊……”
“哈哈哈怪不得看着这么有气质呢!”
宋时意没有搭理其余人,他注意着周新雨,俯身:『你想吃些什么,我让人送进来。』
周新雨觉得两人的距离似乎有些过近,她闻到男人身上似茶似竹的香气,“随便做些就好了,我不是很饿。”
“对了,还不知道新雨你怎么和老宋认识的呢,这小子成天不知所踪,我们想见他一面都难!”
周新雨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叫他『老宋』,她偷偷打量着宋时意,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跟她差不了几岁,都称『老宋』了……
“上次美协开会,在酒店大堂撞见了。”周新雨听到门的开合声,知道甜点上了。
今朝此时问,“周小姐对这方面很了解,可以给我推介一位教师么,我有个孩子她对美术挺感兴趣……”
周新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怎么都看着我?
周新雨强装镇定,难道自己脸上沾东西了?她伸手想摸上脸缓解尴尬,今朝见她不知所云,特地点她,“咳……”
周新雨转头,见着宋时意一手按着甜点盘子边缘,一手捏着叉子,叉子上是一块小蛋糕,似乎是想要喂她。
“宋时意,你……”周新雨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逆流,整个人都快沸腾。
偏这男人还毫不在意,捏着叉子的手无知无畏的往前,周新雨的唇都沾到一些奶油。
周围炙热的眼神看的她窘迫,只得囫囵吞下去。
周新雨垂眸,心想着总算了事。
下一秒,宋时意的手伸过来,抹去她嘴角的奶油,周新雨怔怔的望着他,男人无声的开口,
『好乖。』
:
『多情梦里,端来见我,也参差是.』
市庆在即,周新雨同工作室几位老师商讨之后,决定做民间手工艺——扎染。
她跟协会会长报备后,对方同意并让他们多做些,可以开通义卖。
扎染的染料并不好闻,周新雨这几日浸泡在工作室,好歹是赶出来百来件作品。
市庆展会当日,周新雨特地选了见青色旗袍,前往展地。
上午来的都是G市的领导与电视台记者,周新雨一边应付着,一边继续摆她们这块站台。
过午,许多工作人员离开,看展的人增多。周新雨和工作室几位老师轮流值班,第一日她首当其冲。
周新雨闲得无聊,拿出废弃的染布,用胶枪做一朵朵玫瑰花。
她进入工作状态后,整个人都渡了层光,不时有人来问她关于扎染的问题,周新雨也温温柔柔的回答。
半刻后,有一张纸条放她面前,上面是清俊似竹的字体——
『我可以把你做的全买下吗?』
未完待续……
这篇文周更,喜欢的亲可以关注一下合集,都会在该合集更新~
老宋之所以被称为老宋,是因为他年纪和新雨相比,是挺大的,快奔三的人了qwq
此时的两人都是互相试探的状态,一个小心翼翼防备心强,一个此生不打算娶妻的人,因为缘分,就这么走在一起
等一手互撩日常!
喜欢的球球三连~
她是王母最小的女儿,人称七仙女。
她有六位姐姐,一个比一个厉害,呼风唤雨,法力高深。
而她,笨笨呆呆,仙术低微不说,还老闯祸。
又一次坐在云边叹气,远处,太白金星驾雾而来,
“我知如何解你烦忧。”
对方摸着胡须,高深莫测。
七仙女兴奋了。
日落时分,她根据指示来到一处湖泊,凡间真美,花儿掩映,翠鸟叮咛。
远处黑影一晃而过。
“谁?”
她游到近旁,窘迫了脸,衣服不见了。
一名男子从树后走出,抱住衣物,调笑道,
“如你答应做我娘子…”
“就把衣服还你……”
七仙女红了脸,比此刻的夕阳还醉上几分,
“你……”
***
天宫少了名仙女,凡间多了位娘子。
男人名叫董永......
她是王母最小的女儿,人称七仙女。
她有六位姐姐,一个比一个厉害,呼风唤雨,法力高深。
而她,笨笨呆呆,仙术低微不说,还老闯祸。
又一次坐在云边叹气,远处,太白金星驾雾而来,
“我知如何解你烦忧。”
对方摸着胡须,高深莫测。
七仙女兴奋了。
日落时分,她根据指示来到一处湖泊,凡间真美,花儿掩映,翠鸟叮咛。
远处黑影一晃而过。
“谁?”
她游到近旁,窘迫了脸,衣服不见了。
一名男子从树后走出,抱住衣物,调笑道,
“如你答应做我娘子…”
“就把衣服还你……”
七仙女红了脸,比此刻的夕阳还醉上几分,
“你……”
***
天宫少了名仙女,凡间多了位娘子。
男人名叫董永,乐安县人,父母皆丧,卖身为奴。
家徒四壁中,小娘子日出劳作,日落编织。
姐姐们心疼,暗中接济,她一一婉拒。
只是农活繁重,男人久不在家中,日复一日,小娘子粗糙了手指,风霜了面容。
曾经的仙女成了一名普通的农妇。
好在终于攒下一笔不错的积蓄。
替夫赎了身,盖了地,多些余钱,男人买来丫鬟,
“多个帮手…娘子不用辛苦。”
姐姐们恨铁不成钢,
“就会哄人…”
七仙女笑笑,任劳任怨。
许因劳累过度,没了仙力的她,久久不孕。
丫鬟成了妾。
后来怀了娃,男人牵着小童,带至她跟前,
“这是流落在外的骨肉。”
“别担心,你还是他们母亲。”
***
天上数日,凡间数年。
神仙本淡漠。
久了,姐姐们也快忘了曾经法力低微的她。
这天,鹊鸟齐鸣,雷云滚滚,这是上神初升的预兆。
六仙子恭候天宫,看神女脚踏鸾凤,翻江覆海而来。
太白金星抚须点头。
“小妹,法力怎如此高深……”
“参悟了天机。”
“怎做?”
“杀夫证道。”
恶意·下
——
薛连绮入学的时候闹了个大笑话,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在派出所给她做户口登记的是个实习生,马马虎虎的把她的户籍地址少写了一个字,害得她在小学招生名单上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直到重新修改了户口本内容,薛连绮才有书读。
可这一折腾前前后后耽误了好几天,薛连绮刚好错过了入学的分班,只好作为插班生来到了一年四班的教室里。
一年四班的班主任姓高,叫高雯晶,是个收拾的颇为艳丽的女人。高雯晶踩着双跟高五厘米左右的细跟小羊皮鞋,一手拎着漆皮面料的手包,另一只手牵着薛连绮,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三楼的尽头,高雯晶松开领着薛连绮的手,一把推开了教室门,屋内嘈杂的氛围才逐渐安静下来。
“安静...
——
薛连绮入学的时候闹了个大笑话,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在派出所给她做户口登记的是个实习生,马马虎虎的把她的户籍地址少写了一个字,害得她在小学招生名单上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直到重新修改了户口本内容,薛连绮才有书读。
可这一折腾前前后后耽误了好几天,薛连绮刚好错过了入学的分班,只好作为插班生来到了一年四班的教室里。
一年四班的班主任姓高,叫高雯晶,是个收拾的颇为艳丽的女人。高雯晶踩着双跟高五厘米左右的细跟小羊皮鞋,一手拎着漆皮面料的手包,另一只手牵着薛连绮,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三楼的尽头,高雯晶松开领着薛连绮的手,一把推开了教室门,屋内嘈杂的氛围才逐渐安静下来。
“安静,我要看到你们已经坐好了,谁的小手没有放在桌面上?”孩子们迅速调整状态,坐的直直的,圆溜溜的眼睛却时不时飘向讲台下站着的那个陌生面孔。
见孩子们稳定下来,高雯晶瞥了眼站在讲桌旁的薛连绮。她正用一只手死死扒着讲桌,梳的乱七八糟的马尾辫随着薛连绮不自觉的颤栗而抖动,看起来紧张极了。
高雯晶清了清嗓,随后缓缓开口向孩子们介绍薛连绮。
“好了孩子们,大家应该都看见了,咱们班今天来了一位新同学,薛连绮,你来介绍一下自己。”
被点到名字的薛连绮身体猛的一震,她羞赧的低下头,声音像是含在嗓子眼里。
“我……我叫薛连绮。”薛连绮的声音小到只有高雯晶一个人能听见,她不由得皱了眉,对这孩子的印象说不上太好,但还是挥挥手给薛连绮分配了座位。
“你去坐在李芸蔚旁边,就在靠窗第二排。”
“咦——”听到老师的安排,孩子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嫌弃的声音,更有甚者还捂住了口鼻,做出一副闻到难闻气味的表情。
“安静!”高雯晶用黑板擦狠狠的磕在黑板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把孩子们都吓了一跳,才堪堪控制住局面。
薛连绮也被吓了一跳,但她不理解其他同学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反应,直到她坐在李芸蔚身旁,尝试着跟自己的同桌打招呼时,才明白同学们的意思。
李芸蔚是个傻子,至少薛连绮是这么认为的。她看着李芸蔚不受控制往下淌的口水和直勾勾盯着前方发呆的眼睛,默默收回了想要打招呼的手,把椅子往外挪了几寸。
——
薛连绮是个聪明人,但并不是体现在考试成绩上的聪明,而是指她很会审时度势。只不过短短两天,薛连绮便几乎摸清了班级里的“鄙视链”,她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在下课以及午休时间不遗余力的捉弄李芸蔚和另一位名叫韩茜的女孩,很快便融入了班级的小集体。至于捉弄她们的原因?还不是因为……
她们都是傻子,都是不正常的人。
当然,在这其中也有着薛连绮自己的小心思。
她在放学的时候无意间瞧见了从学校旁边的广播电视台大楼里走出来一位穿着得体的女士接走了李芸蔚,薛连绮听见老师称呼那位女士为李芸蔚妈妈。
世界可真是不公平,薛连绮这样想。
她想到自己的妈妈每天一身鱼腥味,穿着个橡胶做的围裙和长靴,蹲坐在学校旁边的十字路口,向路过的、衣衫整洁的、穿着华贵的家长们推销着铁筐里的鱼。她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干呕,要知道,薛连绮最讨厌的就是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腥臭的味道。
这害得她不得不每天绕个大远,从街道的另一边走,走到天都快黑了,同学们都已经回家了,才敢从小巷子里出来,站到妈妈的旁边。
妈妈也问过她几次放学这么久去了哪里这样的话,都被她用各种谎话糊弄过去了。薛连绮有时跟妈妈说自己去同学家做作业了,有时跟妈妈说在和附近的小朋友玩耍,有时跟妈妈说是小高老师要她留下来做值日生……
总而言之,薛连绮就是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而后再随便扯个谎话补上。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在薛连绮连续三天跟妈妈说小高老师留她在教室里收拾卫生的时候,张英终于没忍住,拨通了高雯晶的电话。
张英本想着好好质问下高雯晶为何要让一个八岁的孩子一连好几天留校打扫卫生,她担心是孩子在学校受了欺负,拨通电话时语气也算不上好。结果一问才知道,小学一年级的学生根本不需要留校打扫卫生,是薛连绮欺骗了自己。
张英气急,既生气薛连绮撒谎欺骗自己,也生气自己为什么在薛连绮小时候没能好好管教她,更生气这孩子竟真的遗传了薛贵的那些穷毛病。于是,在这天晚餐的时间,张英戳破了薛连绮的谎言,害得薛连绮被薛贵好一顿毒打。
张英本想着阻拦薛贵,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张英骂在嘴上但疼在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应该让孩子涨涨教训。结果一转头却看见薛连绮用像是盯仇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连阻拦的动作都慢了些。
——
薛连绮挨了打,被迫在还没开始降温的早秋穿上了长袖的校服外套,她十分讨厌短袖被汗浸湿粘腻的贴在身上的感觉,却只能这样忍受着,心中对张英的怨念又多了一分。
清早高雯晶依旧是踩着那双米白色的小羊皮高跟鞋走进了一年四班的教室里,她照例将手包搁在讲桌的左侧,却没有立刻吩咐同学们从桌洞里拿出课本,而是扫视过整个教室之后缓缓清了清嗓。
“孩子们,今天有比学习课本上知识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教给大家。”高雯晶的视线状似无意的落在薛连绮身上。
“请你们动动脑筋想一想,什么样的孩子是好孩子呢?”
小朋友们一下子炸了锅,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我知道,爱干净、讲卫生的小朋友是好孩子。”
“不对不对,我妈妈说,考满分的才是好孩子!”
“不挑食的小朋友才是好孩子。”
……
“好了好了。”高雯晶拍了拍手,打断了孩子们的讨论。
“小朋友们说的都没错,这些都是好孩子的表现,但老师今天想要教给小朋友们一个属于好孩子的品德是……”说这话的时候,高雯晶直勾勾的盯着薛连绮。
“诚实。”
“我知道,妈妈说小朋友不可以说谎!”
“李楠说的没错,老师觉得好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小朋友们觉得对不对呢?”
“对!”
“那老师希望小朋友们都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小朋友们能做到吗?”
“能!”
“小朋友们真棒,老师相信你们一定都是好孩子!好了,拿出课本吧,咱们今天来学习一篇关于诚实的故事。”
薛连绮缩在课本后,她不敢直视小高老师的目光,羞愧极了,可同时又庆幸着小高老师没有直接点名道姓的批评自己。
可很快,薛连绮便笑不出来了。
高雯晶在下课之后,叫薛连绮去了办公室。
——
从办公室回来,薛连绮脸色就一直很差,同桌的李芸蔚不由得关切道。
“你……你怎么了?”李芸蔚说话有些不利索,边说话嘴边还流下一丝晶莹。
薛连绮被恶心的够呛,猛地一把推开她,李芸蔚一个身子不稳摔坐在了地上。
“离我远点!恶心死了!”
这下制造出来的动静不小,薛连绮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薛连绮你怎么欺负人啊!”说这话的人 名叫汪诗雨,梳着整整齐齐的两个丸子头,额角的碎发晃悠悠的,看起来十分可爱。此时她正一只手直直的指着薛连绮,另一只手扶起李芸蔚,愤怒道。
“我这就去告诉小高老师你打人!”
汪诗雨搀扶着李芸蔚一步步走出教室,只留着薛连绮一个人面对着到在一旁的椅子和同学们的指指点点。
“老师刚刚叫你出去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不是诚实的孩子!”
“我知道,我妈妈说她去路边买鱼的时候听卖鱼的大婶说她家的小孩子就叫薛连绮,你果然是骗人了。”
“对啊,还骗我们说爸爸妈妈在写字楼里面上班……”
“撒谎精!”
有一个小男孩突然凑近闻了闻薛连绮,而后赶忙后退两大步。“身上一股鱼腥味,恶心死了!”
“对啊,和尿裤子的李笨蛋坐同桌最配了。”
“怪不得小高老师要把她分到那里呢~”
听着同学们一句一句的指责谩骂,其中不乏还有几天前薛连绮通过捉弄李芸蔚和韩茜而交到的好朋友,她顿时感到十分愤怒,朝着人群大吼道。
“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是坏孩子,都是混蛋!”随后便狠狠推开挡在面前的同学,快步跑出教室。
同学们一下子被薛连绮的气势震慑住,一下子没了声音,片刻反应过来之后却是更大的愤怒,不知道是谁先开了个头,随后孩子们便跟着一起喊道。
“薛大姨,耍赖皮,薛大姨,大赖皮……”
——
毫无疑问的,高雯晶联系了薛连绮和李芸蔚的家长,张英刚好忙不开身,便拜托薛贵去学校赔礼道歉。
薛连绮站在教师办公室里,一旁坐着的高雯晶愤怒极了,拿起桌面上的小软尺就往薛连绮胳膊上抽,一连抽了四五下才算解气。
“真是个不省心的玩意,早知道不让你进四班了。”薛连绮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满腹怨气却又不敢表达,只好低着头静静的抽噎。
“你待会最好表现好点,好好给芸蔚妈妈道歉,否则我饶不了你。”
话音刚落,教师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高雯晶刚想站起身迎接,便发现来的并不是李芸蔚的家长。
“你这个狗娘养的,老子真是白养活你这么个东西,在学校闯祸给我丢人!”薛贵瞧着薛连绮一副赔钱货的死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过去猛地踹了她一脚,薛连绮尖叫着被踢飞出去狠狠地撞在高雯晶的办公桌上摔倒在地,可薛贵并没给她喘息地机会,拽着薛连绮的头发把人提起来,狠狠甩了薛连绮好几个巴掌,连一旁想阻拦的高雯晶都被薛贵推倒在一旁。
瞧着薛贵这副流氓做派,高雯晶心里直打突突。她倒不是担心薛连绮,主要是怕薛贵万一爸薛连绮打出个好歹到时候她也要跟着担责任,于是连忙冲上去阻止薛贵,连一贯精致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都不在乎了。
好说歹说,薛贵才堪堪冷静下来,放下了拽着薛连绮头发的手,恶狠狠的撇了薛连绮一眼,又往她身上啐了口吐沫才算完事。
“老师,我这妮子就是贱骨头,您别在意,她有什么毛病直接打就行了。”薛贵挠了挠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向高雯晶赔罪。
“诶呦这是怎么回事?”姗姗来迟的李芸蔚妈妈一推开门便瞧见一地狼藉。
本应该在办公桌上码的整整齐齐的卷子此刻散落的满地都是,有的上面还沾着血滴,高雯晶的头发乱蓬蓬的披散着,李芸蔚站在一旁像是被吓傻了,而另外一个小孩则是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鼻孔里流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李芸蔚妈妈瞧着薛连绮有些不忍,从口袋里翻出条手帕,轻轻擦拭干净薛连绮流出的鼻血,而后便直接把手帕递给她。
“小同学,剩下的你自己擦擦吧。”
“雯晶,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小蔚在学校受了欺负?”
瞧着这幅场面,高雯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向李芸蔚妈妈解释,一旁的薛贵抢先开口说到。
“您就是李芸蔚同学家长吧,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家孩子不对,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刚才过来也是教育了她一顿,您要是不满意您亲自动手也行。绮绮,过来道歉!这都是小孩子们小打小闹,您看……”薛贵陪着个笑脸,一把将抽噎着的薛连绮拽过来道歉,李芸蔚妈妈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首先,我觉得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我看您应该是孩子爸爸吧,万一打出个好歹心疼的也还是做父母的,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该这样的……”
“是是是,您说的对。”薛贵面上陪着笑,点头哈腰的附和着,心里却是一万个不忿,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朝着薛连绮狠狠剜了一眼。
“其次,我觉得您不该让孩子向我道歉,是孩子们自己之间的事,就算是道歉,也应该是跟我女儿道歉才是。”
“您说的没错,绮绮,赶紧过去给芸蔚同学道歉。”薛贵赶忙推了薛连绮一把,她踉跄着走到李芸蔚面前,低下头,鼻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淌,小声嗫嚅着道了歉。
见李芸蔚很快就原谅了薛连绮,李芸蔚妈妈也没想追究,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说:“最后,我觉得您女儿需要叫一辆救护车,并且,我已经叫了。”李芸蔚妈妈晃了晃手中的翻盖手机。
“麻烦您等下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看她现在状态不太好的样子,别留下什么病根了。”
“没事,这孩子皮厚抗揍。”
“无所谓,你是孩子家长,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不需要我就取消了。还有,雯晶,我下午要给小蔚请个假,你先忙。”
“好。”
说完,李芸蔚妈妈便揽着李芸蔚头也不回的走了。
——
到最后薛连绮也没去看成医生,还是高雯晶瞧着孩子实在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便直接跟薛贵提出给薛连绮放几天假回家好好养伤再回来上课。薛贵思索片刻,看着薛连绮高高肿起的面颊,着实觉得给自己丢人,便答应了下来,拽着薛连绮回了家。
等到张英收摊回家,带着一身的疲惫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她女儿双眼无神的躺在沙发上,而自己的丈夫则浑然不觉,边嗑瓜子边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的搞笑节目哈哈大笑。
“绮绮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你不是去学校了吗?”
“我打的,这小贱蹄子在学校欺负同学自然是该打!”
“就是打你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啊!你真是,一点不知道心疼自己家孩子,胳膊肘净往外拐”
“还不是你教不好,教了个坏种出来,现在不打,以后还指不定干啥坏事呢!”
“那你也不能这么打啊,孩子都没精神了!再说,我教的不好,那你又能教出什么,教出个跟你一样的混球?”
薛贵和张英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吵,几乎砸光了所有家具。可女人的力量怎么能比得过一个成天从事体力劳动的男人,张英被死死按在地上,薛贵整个人骑在她身上死死将她压住,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只手狠狠往张英脸上甩去。
薛贵忘我地发泄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冷静下来,再一看压在身下的张英,目光早已失去了焦距,薛贵伸出脱力而颤抖的手探向张英的鼻息,在发现张英已经断气之后,他被吓得一连退后好几步,直到靠在墙上为止。薛贵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混蛋事,眼泪和鼻涕一起喷涌而出,手脚并用的爬到张英面前,趴在张英身上呜呜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在嘴里念叨着“老婆我爱你,求你别死”这样的话。
薛贵满腔的泪水像是都流干了,此刻竟是一滴都流不出来,他的理智和思维也逐渐回笼,缓缓坐直身子,看向躺在一旁沙发上直勾勾盯着自己、半死不活的薛连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因为你这个小贱蹄子,我才会失去我的英英!”薛贵朝着薛连绮扑过去,揪起薛连绮的衣领就把她整个人提拉起来,随后狠狠的向墙上砸去,她的头几乎是一瞬间就磕破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一下……两下……薛连绮一开始还有力气挣扎,在薛贵按着她,将她的后脑用力磕在墙上几次之后就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了。薛贵边骂边砸,直到薛连绮彻底扑腾不动,他才像是丢垃圾一般把她丢在一旁,怕薛连绮没死透还上前重重地补了两脚。
薛贵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飙升的肾上腺激素在半晌之后才逐渐屈居于平稳,他定定地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望着墙面上的血迹发呆。回过神之后像是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杀了人,视线聚焦在墙上溅射的血花,顿时手脚便变得冰凉。薛贵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在彻底冷静下来之后他迅速的想好了对策。在房子里到处搜刮金钱,把所有的钞票都装在身上,又拎了一大兜行李。他准备逃跑,逃到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至于什么父母亲人?让他们见鬼去吧!要是被抓到,他堂堂七尺男儿可是要去蹲监狱的。
趁着夜深人静,薛贵拎着大包小包走出了小区,这周边除了一所学校什么都没有,清净的很,薛贵自是也不担心会有人能够看到他。
而就在他准备横穿马路迎接他的新生活时,停工许久的工地里突然窜出一辆挂车。
——
end.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果把自己种起来,会发生什么呢。
小松鼠说干就干。
它挖了一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想到过不久,发了芽的自己可能会长出一长串小小松鼠,它就格外兴奋。
很快,雪花把洞口覆盖,一层又一层,最后盖得严严实实。
黑咕隆咚,沉闷潮湿,小松鼠憋得满脸通红,很快头晕目眩。
就在它快要昏过去时,上方透出点点光亮,一根鱼钩穿过缝隙慢慢伸来。
上面系着小果子,飘来荡去。
小松鼠咽了咽口水,一把咬住,细绳绷紧,直直往上拽,白雪皑皑的大地,小松鼠破土而出。
小兔握紧鱼竿,紧张兴奋,原来在地里钓鱼,能钓出小动物呀。
只见小松鼠抱紧果子,滴溜溜转着,很快沿着陡坡,滚进了小熊烧好的热......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果把自己种起来,会发生什么呢。
小松鼠说干就干。
它挖了一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想到过不久,发了芽的自己可能会长出一长串小小松鼠,它就格外兴奋。
很快,雪花把洞口覆盖,一层又一层,最后盖得严严实实。
黑咕隆咚,沉闷潮湿,小松鼠憋得满脸通红,很快头晕目眩。
就在它快要昏过去时,上方透出点点光亮,一根鱼钩穿过缝隙慢慢伸来。
上面系着小果子,飘来荡去。
小松鼠咽了咽口水,一把咬住,细绳绷紧,直直往上拽,白雪皑皑的大地,小松鼠破土而出。
小兔握紧鱼竿,紧张兴奋,原来在地里钓鱼,能钓出小动物呀。
只见小松鼠抱紧果子,滴溜溜转着,很快沿着陡坡,滚进了小熊烧好的热水中。
哗啦一声,冰凉冷冻的小松鼠泡了个暖暖的热水澡。
美食竟能自己掉进来,小熊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时,热锅嘎吱一声,裂了。
小松鼠又控制不住继续翻滚,这回朝着一颗榕树洞,咕噜噜滚了进去,掉到柔软的床上。
小松鼠回了家,缩进被子里,它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睡觉吧…”
“明年春天,我再发芽。”
恶意·上
——
老薛家住在城东那片还没开发到的平房里,挨着个纸箱厂,他家这几口人都在那工作,可以说这一大家子人都指望着这一个纸箱厂生活。
只可惜,老薛家到了薛贵这辈命不好,九几年刚好赶上工人下岗工厂关停,薛贵更是前脚刚领到厂服,后脚还没捂热乎就要还回去,这一大家子人呼啦一下子全没了工作,本就不富裕的生活一下子变的更紧巴起来。
薛贵的妈倒还是个人物,没真眼睁睁看着这一家老小流落街头捡垃圾吃。她瞧见跟她一起下岗的工友拎着个空蛇皮袋搭大巴车时顺嘴问了句,这才知道了个挣钱的新道路,摆摊。薛贵的妈力排众议,拿着家里的存折去银行一下子取了一百块钱,自己一个人跑到城西,在旧货市场里花八十块淘了个二手三轮车,...
——
老薛家住在城东那片还没开发到的平房里,挨着个纸箱厂,他家这几口人都在那工作,可以说这一大家子人都指望着这一个纸箱厂生活。
只可惜,老薛家到了薛贵这辈命不好,九几年刚好赶上工人下岗工厂关停,薛贵更是前脚刚领到厂服,后脚还没捂热乎就要还回去,这一大家子人呼啦一下子全没了工作,本就不富裕的生活一下子变的更紧巴起来。
薛贵的妈倒还是个人物,没真眼睁睁看着这一家老小流落街头捡垃圾吃。她瞧见跟她一起下岗的工友拎着个空蛇皮袋搭大巴车时顺嘴问了句,这才知道了个挣钱的新道路,摆摊。薛贵的妈力排众议,拿着家里的存折去银行一下子取了一百块钱,自己一个人跑到城西,在旧货市场里花八十块淘了个二手三轮车,又推去修车铺好好收拾了一番,最后在家里好一顿翻找,翻出了几个冻出裂缝的破脸盆,拿着家里去年冬天装苹果剩下的网兜。天刚蒙蒙亮就骑车出去,花了几乎一整个白天,骑车回了老家。
薛贵妈的老家在个靠山又靠水的地方,她凭借着小时候的记忆蹬三轮车一路骑到水库边,在那有一条特宽敞的河。薛贵妈用旧网兜抓了满满一脸盆的鱼,还活蹦乱跳的,她只好用另一个脸盆扣在上面,又找了个大石头压上,这才没有鱼跳出来。
回程的路上,薛贵妈一路蹬车一路买,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这时薛贵正蹲在门口洗头,老远就瞧见他妈一脸喜色,等三轮车到了跟前才知道,这一脸盆鱼卖了整整五十块钱。
“贵儿,快起开,你妈我还给你留了两条大的,咱今天晚上吃鱼。”
靠着卖鱼,老薛家这次总算是渡过了难关,薛贵妈成了家里的大功臣,连薛贵爹也不由得高看了她几眼。
早市里的摊位太贵,于是薛贵一家便在早市旁边的十字路口摆起了摊,都说合理分配干活不累,老薛家一家上下都指望着这个摊位,自然是重视的很。正好路过百货大楼时,薛贵妈在橱窗里看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为了运输,她还特意花大价钱又买了辆电动三轮车,而薛贵学不会抓鱼,便每天都负责坐在摊位前售卖,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
——
十八九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薛贵也不意外,他最近注意到在每天傍晚的时候,有个穿白裙子的姑娘,从百货大楼旁边的写字楼里走出来,看起来是个家境颇为殷实的。她每天都会在薛贵的摊子前转转,选上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再麻烦薛贵将鱼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最后套上好几个塑料袋拎走。
来的多了,薛贵多多少少也能跟那姑娘说上几句话,这才知道了人家的名字。那女孩叫张英,而经常来买鱼则是因为她爸爸喜欢吃鱼,工作是在一家金融公司里帮忙算账,也就是会计。
张英勾走了薛贵的心,他每天魂不守舍的坐在摊位上,没有客人的时候便远远望着那栋写字楼,盼望着张英下班回来买条鱼,好把最好的那条留给她。
薛贵五官端正,长得不说帅气但也绝对不难看,这一来二去,张英竟真的跟他走到了一起。薛贵爸妈乐得开心,没过多久就催着薛贵把张英带回家好好招待了一番,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等到晚上,薛贵本想着张英能留宿,还特意叫他妈收拾出房间,结果刚吃完饭没多久,张英出去接了个电话,便回来和薛贵一家道别。
张英的父亲开车来接她了,薛贵这才知道,张英工作的那个金融公司,是她父亲的公司。
薛贵爸妈看张英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反过来张英父母却不这么认为,特别是张英的父亲,他根本看不上蹲在楼下摆摊卖鱼的薛贵一家,才不会把女儿托付给那种穷小子。
可张英却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意孤行,最后竟偷偷跟薛贵领了证,张英父亲一气之下竟把张英赶出了公司,但却心疼自己女儿,怕她受苦又陪嫁了一套房子,只写了张英一个人的名字,作为张英和薛贵两个人的婚房。
——
薛贵妈看张英这个儿媳妇喜欢的紧,张英肚子也争气,刚结婚搬进新房没过半年,张英的肚子便传来了好消息。
这下,即便是先前对薛贵一万个不满意,张英父母还是拎了一大堆补品去看望了小夫妻。而张英怀孕的时候孕反吐得厉害,薛贵妈便自请搬过去照顾儿媳妇,薛贵则是时不时拎回些稀罕玩意,张英父亲也不由得对这个女婿高看了几分。
宝宝的名字薛贵一早便决定好了,叫薛连阳,为此他还特意翻了族谱,是个适合小子的名儿。
——
张英躺在妇婴医院产床上这天,薛贵正站在传芳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时不时双手合十的祈福,嘴里还念念有词。
“菩萨保佑……祖宗保佑……一定要是个带把的……”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产房里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薛贵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期待着护士抱出他的儿子。
可惜薛贵没料到,他翻了好几天族谱又来回查了好几本词典才选好的薛连阳这个名字用不上了,是个女孩。
薛贵竟当着双方父母的面,愤怒的拂袖离去。
过了大半天,薛贵妈揪着薛贵的耳朵,又拎着一大兜补品推开了张英的病房谢罪,张英父母的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
“好了,爸爸,他这不是回来了嘛,别生气了。”倒是病床上的张英先开了口,张英父亲的脸色却是更差了。
“贵儿也是第一次当爸爸,还没准备好,你瞧,这些都是他挑的,我找到贵儿的时候他正挑补品呢,他就是太紧张了。”薛贵妈笑着打哈哈,又拎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大兜子补品,这事情才勉强算是过去。
“孩子出生了不能没个名字,你作为孩子他爸总得给孩子起个名字。”张英父亲面色稍有缓和,盯着薛贵板着脸说道。
“薛连……薛连绮。”薛贵本想直接说弃字,又怕张英爸听见直接站起来打他,便转了个弯换成了绮字。
“绮丽……还可以,你费心了。”
“谢谢爸爸。”
——
张英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才回家,薛贵对此颇有不满,虽然住院费用都是张英父母出,但他还是对这位富家小姐浪费钱的行径嗤之以鼻。
“有钱人家就是矫情。”薛贵在张英听不到的地方跟薛贵妈大吐苦水。
“诶,张英,咱俩再生一个吧。”看着摇篮里熟睡的薛连绮,薛贵这样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我才刚出月子,更何况现在可是计划生育诶,超生是要罚款的,要罚好几万呢!”
“你才是开什么玩笑!我家三代单传怎么能让你这么个下不了好蛋的母鸡搅合了!再说了,你家那么有钱,老东西几千块的住院费掏得起,区区几万再生个孙子他还能不拿?”
“你给我说话放尊重点!狼心狗肺的东西,净说混话,别忘了你住在谁的房子里!嫁给你真是瞎了眼!”
“你敢对你男人这么说话!反了你了!”薛贵气急,却又顾忌着丈人不敢真的对张英动手,便把气全撒在家具上,乒呤乓啷砸了一堆家具,结果把薛连绮吵醒了,小女孩被吓得哇哇直哭。
“哭什么哭!丧门星,就应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看着薛贵打砸家里的家具,张英一下子被吓住呆在原地,却又在听见薛贵要对孩子动手的时候猛地回过神,挡在薛连绮面前。
“你敢对孩子动手!”
“我呸!丧门星一个!死三八,给我拿钱,我今天要出去睡。”薛贵冷哼一声,厚脸皮的伸手朝张英要钱,像是怕张英不给,随后又补了一句。
“你不给钱我就把丧门星掐死!别想着跟老东西告状,你要是敢告状我就拿菜刀把你们一家全都砍死。给我拿钱!”
张英只好颤颤巍巍的从钱包里翻出一千块钱递给他,薛贵在手心啐了口吐沫数了数,点清楚数目之后紧皱眉头,一把抢过张英的钱包,把里面的钞票全部拿出来,随手折了折揣进口袋里,而后将张英的钱包随手一丢,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张英瞧着这满地的狼藉,抱着孩子瘫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
后来这事不知怎的传到了薛贵妈耳中,气的薛贵妈好一顿教训薛贵,甚至逼着薛贵下跪给张英道歉,最后为了监督薛贵竟直接搬进了二人的家中,好在薛贵妈是个好说话的,人也勤快,帮张英分担了不少家务。
——
可惜好景不长,薛连绮三岁的时候,张英的父母投资失误竟直接赔空了家产,公司也倒闭了,曾经商业上的伙伴全部作鸟兽散,没一个电话打得通,没办法,张英父亲只好托以前的朋友帮他介绍了份货车司机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运输货物。
张英很不赞同父亲做这份工作,但张英父亲却摆摆手和她说道。
“早点起床就像我年轻时候一样,你可别小瞧你爸爸了。”
接长途的活赚的更多,张英父亲听说后便开始做一些远途运输工作,而张英母亲为了照顾他,也跟着一起上了车。
这一上却是出了事。
张英接到电话的时候一开始还以为是恶作剧,可等到对面的警察报出自己的警号时却不淡定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是一通认领尸体的电话。
死者是张英的父母,死于高速公路连环的车祸。
——
张英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直到帮父母办完葬礼,张英依旧死气沉沉的。薛贵瞧着张英这副表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把摔了筷子。
“你能不能别一天天摆着个死人脸,晦气死了,害得我都吃不下饭。”
张英白了他一眼,也没接茬,直接站起身往房间走。
“你去哪?”
“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就回房间。”
“你至于这样吗?不就是死个人,再说你都嫁到我们家了,我爸妈才是你爸妈,真是拎不清楚。”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孩子在这我不想跟你吵。”张英紧攥着拳头,不想在小孩面前失态,牙根死死的咬在一起,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这句话。
“我注意什么,老东西死有余辜!当了一辈子铁公鸡结果把钱都赔光了,一分钱都没留下来,还指望我给他哭坟?做梦吧!”
“你有没有家教!懂不懂尊重人!”张英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回餐桌,重重拍在餐桌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薛贵。
薛连绮一下子被吓哭了,连次卧里熟睡的薛贵妈也被吵醒,赶忙跑出来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薛贵最看不惯张英这副高高在上的文明人模样,他直接将碗筷一推猛地站起来。
“没爹妈的东西,你敢说我没有家教!反了你了!”薛贵气急,直接挥手重重打在张英脸上,张英一下子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诶呦!你这是干嘛啊!”薛贵妈急了,赶忙跑过去查看张英的伤势,瞧着张英高高肿起的脸,心里一阵心疼,眼泪在眼里打转。
“好闺女,疼不疼啊,妈给你找根冰棍敷一下啊。”话毕,薛贵妈转头看向薛贵,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混账东西!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居然还敢打老婆,你是不是个男人你!快滚出去!”薛贵妈直接把薛贵赶了出去,又好一顿安抚张英,才勉强哄住了她。
“闺女你听妈说,你别怕他,他再这样你直接打他,你拿什么砸他妈都给你撑腰,别怕啊,是妈不好,没教好儿子,妈给你赔罪,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跟他置气了。”
——
第二天一早,薛贵拎着一大堆礼品,又破天荒的买了一大束花,跪在地上求张英原谅,张英着才算是勉强被哄好了。
至于后来几次薛贵又犯浑,张英也算是找出了诀窍,抡起啤酒瓶就砸在薛贵头上,叫救护车去医院缝了七针,男人这才老实下来,没再敢跟张英动手。
——
一转眼薛连绮便快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张英父亲生前给张英买的这间婚房刚刚好便在一所风评蛮好小学的对面,薛连绮读书方面倒是不用发愁。
这年,薛贵爸在老房子前院除草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薛贵妈得回去照顾抽不开身,张英无奈只好开始接手薛家卖鱼的生意,也为了照看薛连绮,他们将摊位挪到了学校附近的十字路口上,生意也还算可以。
看起来,日子正一天天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
tbc.
桥归路
我抬头对上眼前人黑得发亮的眼睛。
再次问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01
1912年,是中华民国成立的伊始,是个大年份,是人人期盼的新时代,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场场战乱。
我出生在那一年。
为了我的名字,家族内部发生了一场小小的争执,因为我是族里唯一的女孩。
而在南京城,新的政府成立了,大部分人却没有太多的感触——朝代更迭,代代如此罢了。
又过三年,袁世凯向日本提交了二十一条,同年12月他称帝。......
我抬头对上眼前人黑得发亮的眼睛。
再次问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01
1912年,是中华民国成立的伊始,是个大年份,是人人期盼的新时代,然而等来的却是一场场战乱。
我出生在那一年。
为了我的名字,家族内部发生了一场小小的争执,因为我是族里唯一的女孩。
而在南京城,新的政府成立了,大部分人却没有太多的感触——朝代更迭,代代如此罢了。
又过三年,袁世凯向日本提交了二十一条,同年12月他称帝。
南京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我的母亲也终究是没有挺过这场大雪,抛下年幼的我,去到了她所期盼的乌托邦。
父亲抱着我,向祠堂的先辈默默祈祷,不求我富贵显达,只希望我能平安一生。
那一年我们家自愿捐赠部分财产,响应声援,建立储金会。
02
都说乱世自会出英雄佳人。
二十岁那年,我从国外留学归来。
因为几年前父亲带领家族前往武汉,所以途径长沙时,我意外遇到了失去亲人,被迫告别故土的梁安。
他年少成名,家业厚实,少年英气,明明是世家公子的形象,却像尝尽了人间疾苦。
而后得知,他家在东三省,一朝之间,失去了所有了亲人,孑然一身。
他辗转多地,一路南下,痛下决心,要为这片土地做些什么,遂带着一腔热血参军。
自那告别,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许是如无数将士那般,早已魂归故土。
25岁时,故乡遭到侵略军的大肆屠杀,四万万的同胞惨遭杀害,而我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国土沦丧,父亲所求注定是不能够实现的。
我一人撑起家族的产业,受尽各方的刁难,诋毁,一边游走于吃人不吐骨的商场,一边小心同日本人斡旋。
我小心谨慎,谨小慎微,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只为求保住家族的百年基业。
母亲早早去世,父亲也撒手人寰,大哥战死沙场,二哥弃笔从戎,三哥毅然上前线当军医,家业注定落在我的身上。
而我能做的,就是成为他们的后盾,让他们再无后顾之忧。
知道那天,我跟着管家的指引,才再次见到了梁安。
来的人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衫,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
脑海里立马闪现一句话,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我抬头冲他笑,伸出右手,好久不见了。
他回握住,宋会长。
⌈不必如此生分,叫我宋盼便好。你我本就认识,何况你还是我大哥的战友。⌋
我很随意的带他往书房走,周围的墙壁上尽是字画书籍,彰显着家族的生命力,饶是梁安,也不禁驻足欣赏一会。
我站在旁边等他,请人上了茶和点心,间或和他聊上两句。
⌈实不相瞒,奉命来这儿的长官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在你之前自有王军长,张军长,你走后也会有李军长赵军长。甚至连日本人都会来耀武扬威,谁来了谁走了,无非都是那些个套话。想让我出资,总需要拿出些诚意,否则各人自扫门前雪。⌋
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即使我说话还带些南方人的轻柔口音,言语里却是十足的架势。
梁安似乎没有想过,我会不丝毫不念旧情。
当初我们相识,他说他要投军报效祖国,我说我以后会成为教书匠,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
如今,他成为部队的长官,我成为无利不起早的商人。
他冷硬的留下一句话,宋会长这样大的商会,难不成真想关起门来做生意?
我不为所动,十分平淡的问他,是否需要留下来吃饭。
他一愣,站起身要离开。
料到他会如此,我抬手叫人呈上两张支票。
告诉他,这两张支票是曾经的相识情谊,和与大哥的战友之情,拿着这两张支票,便可以去宋家的银行支取钱票。
这话说完,我的心里似是有什么东西沉下去。
想起父亲临走时的嘱托,万事需谨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自己,叫人抓住把柄。
这样的后果太惨重了,父亲尝过,他忧郁成疾,久病不治。
我也尝过,差点葬送家族百年基业。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想,终究不是同路人。
03
人还是要帮的。
踏进嘈杂的舞厅,我一阵头疼。
自幼我便是喜静,即使接任父亲的会长之位,也是很少参与应酬和社交的。
真当有事,自不会错过这样结交各种人的场合。
我需要打点各方的人,也算是尽自己最大可能帮助他一点。
舞台上的舞女,姿态柔美,歌女,声音婉转,丝毫察觉不出下面暗潮汹涌的一切。
就像是深处迷雾中的我,看不清楚风云迥异的局势一样。
不远处的梁安摘下帽子,缓缓地站起身来。
没人在意他,他们都在为舞女和歌女高声欢呼,亦或是讨论着该怎样做才能发一笔战争的横财。
那一刻,我很迷茫。
不知道国家的希望在哪里,也不知道守着这份家业的意义在哪里。
军人在前线浴血厮杀,这些纸醉金迷的人,依然想着该如何卖国求荣。
生存还是死亡?
乱世还是乌托邦?
看不到前路,希望仍旧渺茫。
那遥不可及的美丽呼喊触摸不到,只能竭尽全力感受这个自己活着的时刻。
梁安愿以命护苍生,护他们生,而我顾盼,将用尽顾家一切,保梁安他们活着。
节目谢幕,掌声还像沸水一样燃烧着,奔腾着,我换上笑脸,端起酒杯,重新游走于这些商人中间。
在这个乱世里,谁能不爱梁安他们,谁能不爱他们所传播的乌托邦的希望。
不知为何,梁安最近一直留在武汉。
我想知道原因,便总是去找他消磨时光,同他闲聊,或是拿着商会的文件,去他家处理。
我逼着他漏出破绽,他待我一如往常。
其实我心里也明白,他如此纵容我,无非是因为,我是商会的会长。
我问他为何叫梁安。
他回我,国之栋梁当护家国平安。
字字句句,感受到赤诚的报国之心。
我皱了皱眉,手下又捏了一个饺子。
想到了哥哥们。
明明多年未见,他们仿佛又回来了,告诉我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守护他们深爱的祖国。
那一瞬,我积攒多年的埋怨消失了。
我笑道,如果你,和你的……你们需要我的钱,我可以帮你们。
04
冬日,我找梁安煮酒烹茶,同他说尽心中苦恼.
商会里的人念我是女子,都不服我。
父亲的一些昔日好友,纷纷让他们的孩子上门求亲,为的就是吞并宋家的财产。
我学习从未学习过的金融知识,守着诺大的家业,接触着不愿接触的人和事。
他们都说女子不必如此要强,找个好儿郎嫁了,还能轻松些。
只是我不想嫁给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倒不如断了这些人的念想。
唯有梁安,比我大两岁,是哥哥的战友,相处起来也不令人厌烦,倒真有知己之感。
我问他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于我而言,只是不想再被无关的人烦扰罢了。
梁安捏紧茶杯,不答话。
寒冬时节,我资助了一个学生,从江浙一带逃到武汉来的。
闲聊时我跟梁安提起,说这个学生很可怜,家人已经遭遇不测了。
初次见到他,他只想为父母报仇,见他小小年纪,却被仇恨侵染,我劝他先去学校学习,等学成归来,再去参军。
我兴致勃勃的让梁安等他学成,就带着他加入他们的理想国度。
梁安问我,为什么资助他。
我看着他挑起来的眉梢回答,这世道太苦,我只是想让他有个能安身的地方。
说完话,那个叫杜全的学生走出来,和梁安对视一眼,眼底泛出仇恨和不甘。
我叫他时,他便垂下眼底想要报仇的欲望。
我能让他有安身之所,却始终无法给他一个安心之所。
临近年关,商会变得更忙了,我要赶去开会,回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已经关起门来过除夕。
我在城中徘徊许久。
回到家中,杜全穿着新棉衣,坐在院子里等我回来。
我正要走进去,门先开了,梁安打着伞,穿了一件青灰色绸缎的中衣,披着件大氅,看到我,笑了。
⌈多巧,我刚想遣人去问你回来没有,都除夕夜了,反而忙的不着家,杜全都等你很久了。⌋
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收起惊讶的表情,跟他进了客厅。
他做了几盘精致的饭菜,端到餐桌上,招呼我跟杜全赶紧吃。
吃完饭,杜全回卧房了,客厅只剩下我们两个。
夜色已晚,琉璃灯照出的暖光灯,像是制作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你见过北方的雪吗。
我抬头对上梁安黑得发亮的眼睛。
⌈没有,有机会倒想见见。⌋
我笑了。
明知道他的接近多半是为了军备物资,我还是认不住向他靠近。
远离故土,没有亲人,奔波劳碌,手里却什么都抓不住。
我总得抓住点什么,才能撑下去。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我再一次向他提起。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
只说,我回去打报告。
05
这年春天武汉的樱花开了好多。
我站在寺前,盯了这一树樱花很久,也等待了梁安的那纸报告很久。
杜全长得很快,已经比我还高了,问我是不是喜欢梁安。
我不知道。
如乱世浮萍,我只想抓住一点东西。
终是没等来报告。
梁安急急忙忙的来与我辞行,说是战事告急,上级令他领兵接应换防,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我自知拦不住他,一如我的哥哥们一样。
我苦笑了一下,为他整了整衣领,说,去吧,物资吃紧告诉我,我来想办法,你……平安回来。
短短三个月,失去的山河一寸寸的变多,国已不国,未来也不知会是谁的国。
身为商会会长,自然能拿出些钱来为前线筹备物资,不够,只能找尽关系。
难民越来越多,我承办了好几家工厂,收留了他们,为了物资,也为了让他们活下去。
四个月后梁安风尘仆仆的归来,向我诉说当时战场上的场景,说完后才发现我面有不悦,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只是原本想着能共赏樱花,终究是错过了花期。
他沉吟片刻,说我们坐车上山去,即刻就去。
我笑道,罢了,我们同这花没有缘分,倒也不必强求。
落花无意,流水也无情。
我想要的他给不了。
战争一旦开始,一时半会儿都停不下来。
梁安在武汉待了一个月,就又要去前线,这次他去的急,临走前我叫他有什么需要的就写信回来。
他这次去了四个月,再回来时,我牵着丁炼出来见他,说,这是我的丈夫。
梁安只是沉默许久,苦笑道,没听你来信里说过。
我也笑,想来这种事,与军情无关,也不好写进去,害你分心。
梁安说,是你考虑的周到。
缘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散了,没有恨,没有妒,没有不甘,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春日里,一个决定不等了,一个也没来得及挽留,于是就这样,花开花谢一般,自然的散了。
我们还是照常在一起谈谈战况,谈谈国家的未来,但也仅止于此了。
又过两年,梁安娶妻,娶的是他们部队的同志。
他最终也寻得一位和他同路的人,坚决,果毅,顾全大局,不拘儿女情长。
06
1938年日军打到了湖北,梁安妻子牺牲,我再次想举家迁徙。
但丁炼被日军抓走了。
我每天奔走只为将他救出,日本人说需要商会的力量,只要我乖乖听话,自然将丁炼归还。
丁炼是个大学老师,于日军没有任何威胁,他们看重他会的技术,想让他为日军所用,他不愿,下场自是死路一条。
梁安答应我一定竭力救丁炼,让我先等等,他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计划不如变化。
三日后,日本人把丁炼带到家里,说只要我答应,就立马放了丁炼。
简直用心险恶。
若我答应帮他们,我二人都要被定通敌叛国的罪名,城将破。
派出去求援的人,至今未归,多半也凶多吉少。
在瓢泼的大雨里,我的身边站着杜全,对面是一排拿着枪的日本兵指着我们。
多亏杜全撑着我才没让我倒下。
再次开口,我的声音满是嘶哑。
⌈丁炼我……⌋
丁炼紧闭的嘴唇渗出鲜红的血液,旁边挟持他的士兵慌了,一个劲拿手去捏他的嘴巴。
我声音嘶哑的喊。
⌈丁炼——⌋
丁炼眼神涣散,满是鲜血的嘴巴张了张,我却看懂了。
他说,别答应,活下去。
我只愿守着宅子,守着家业,守着家人,恬淡安稳,可是家人护不住,家业保不住,宅子早已不在,如今连敬我爱我的人,也守不住。
杜全说,姐,别怕有我在,我死也会保护你的。
我拍拍他,抱着早已冰冷的丁炼,他全身满是伤痕,替他擦拭干净,为他下葬。
无力感涌上心头。
怨憎会。
爱别离。
求不得。
我叫来杜全,看着这个早已成熟的孩子。
⌈杜全你去参军吧,做你想做的,这次姐姐不会再拦你。⌋
他很惊讶,回过神深深作揖,转身时,我知道我们许是不会再见。
我的家散了。
我只能日日投入到工作,将商会做的越来越大,为前线输送更多的军备物资。
终于有一日,来的是梁安。
我知道,那日梁安自有安排,即使后来那些日本人都死了。
可是不找人来恨,太难了。
恨日本人侵略国土。
恨父亲早早离世只留下自己,恨哥哥们去前线一去多年,留下自己一人苦苦支撑家业,恨梁安周全的计划也难逃百密一疏。
可我只能慢慢的咽下那些苦楚,乱世里,谁又不自苦呢。
梁安低声对我说,宋盼节哀,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大意了,只是国难当头,我不得不再拜托你一件事。
我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他要我别再沉溺于悲伤,要我忘却儿女情长。
我看着他冷峻的脸,想,他大概是早就忘掉了,那夜的琉璃灯,那张没有等来的报告。
这个报告等的太久,等来的也不是我。
我说,你回去吧,你没资格要我忘掉,我会记一辈子,若还是说这样的话,你就不必来了,杜全也不必来了。
梁安几乎是恨恨的问我,国破家亡你确定要耽于此?
那不是一条人命,那是我的家人。
我轻轻的笑着,你不懂吗,梁安。
梁安几乎是暴怒了,摔了我i眼前的电话。
⌈我的确不懂,没有人爱我,我怎么会懂。是你顾盼不肯爱我,弃我而去,先行成家,还要高高在上的讥讽,你没有家吧,梁安!⌋
梁安发完火,杜全帮他收拾好电话,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梁安深吸一口气,把配枪重重按在书桌上。
⌈我梁安的人头就在这,只要你答应我帮我,你要我的性命,都尽管拿去。⌋
我欠你家人一条命,我便用我的性命来还——是这个意思。
我看着他那犹如磐石一般的眼神,仰天长啸。
⌈梁安,你疯了,你疯了啊!⌋
初识恣意欢好,互称知己,如今倒是学会了彼此折磨,苦苦相逼,近在咫尺,却再无法互通心意,好在心硬的还是心硬,心软的总是心软,如此才能少些伤心。
我应了,一是为了国家,二是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他们的计划凶险,需要我拿宋家的家业做赌注,稍有不慎我也性命难保。
事成之后,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我已经打点好人手,得手之后,即刻出城。
我遣散了府上的人,给了他们钱,叫他们自谋生路。
他们都是府上的老人,不愿离开,说只愿意留在我身边。
我背过身去不忍再看他们,说天下筵席,终有一散,去吧。
宋家的产业也在前段时间迁往四川,我让心腹收拾行李,先去那边主持大局,看着手里孤注一掷的文件,深吸一口气,三日后便是生死存亡时刻了。
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它依然是天鹅群里最笨的一只,这一点它深深知道。
“妈妈,那只天鹅好美。”
女孩指着的天鹅,缓慢又四平八稳地游离在天鹅群外,高贵又疏离。
但只有丑小鸭知道,此刻的它有多么紧张,为了不露出鸭子的习惯,它不得不放慢脚步,时刻紧绷,阴差阳错下,竟让它更引人注目。
“真漂亮…”
“真美…”
“新来的天鹅,真好看…”
丑小鸭放松了心神,迎着族群的打量,鸭妈妈的话回响在耳旁,
“你生来就笨,成了天鹅更应该努力!”
“不然来自鸭群的你只会被嘲笑……”
对呀,它不想再当丑小鸭,在各色的目光中,它又绷紧了脚掌,努力学着天鹅们的步伐。
前方哗啦一声,整个鹅群喧闹起来,一......
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它依然是天鹅群里最笨的一只,这一点它深深知道。
“妈妈,那只天鹅好美。”
女孩指着的天鹅,缓慢又四平八稳地游离在天鹅群外,高贵又疏离。
但只有丑小鸭知道,此刻的它有多么紧张,为了不露出鸭子的习惯,它不得不放慢脚步,时刻紧绷,阴差阳错下,竟让它更引人注目。
“真漂亮…”
“真美…”
“新来的天鹅,真好看…”
丑小鸭放松了心神,迎着族群的打量,鸭妈妈的话回响在耳旁,
“你生来就笨,成了天鹅更应该努力!”
“不然来自鸭群的你只会被嘲笑……”
对呀,它不想再当丑小鸭,在各色的目光中,它又绷紧了脚掌,努力学着天鹅们的步伐。
前方哗啦一声,整个鹅群喧闹起来,一只和它年纪相仿的天鹅,像颗小炸弹,在天鹅群里飞来荡去,
“瞬,你又在胡闹!”
“快停下,你这个捣蛋鬼!”
“信不信把你毛揪下来!”
大伙们气急败坏,埋怨声中却透着亲昵,望向那抹如白云自在的身影,丑小鸭目露羡慕。
“嗨,你是新来的?“
对方扑棱着翅膀,闯入它的世界。
丑小鸭闭紧嘴,过分的紧张让心脏砰砰直跳,可它不能说,那带着鸭子的口音,只会徒增笑料。
丑小鸭垂眸,对方也会像之前几个族人一般,因它冷漠而离去。
“你好特别呀,我喜欢!”
心咯噔一下,这是第一次听到喜欢,对它。
那一刻丑小鸭怔怔望向对方,这只调皮捣蛋的雄天鹅,慢悠悠在身边打转,不时扮起鬼脸,逗它开心,却惹来身后几只天鹅的笑声。
丑小鸭扯了扯嘴角,它该防备的,靠得越近,秘密暴露得越快,它很笨,不会吭鸣,不会飞翔,是一只像鸭子的天鹅。
可它很贪心,当对方衔来春天的花朵,夏日的萤火虫,又迎向秋天的朝阳,说永远黏在它身边时,丑小鸭闭口不言,心却跳得飞快,这一刻,它卑微地祈求,能不能让时间多停留一会。
凛冬将至,天鹅群向南迁移的那刻,丑小鸭知道梦该醒了。
“我们约好在南方见呀…”
“带你去捡鹅卵石,可好看啦。“
那天的瞬,眼里亮晶晶,眸中满是它的模样。
丑小鸭沉默,终于在对方紧张的注视下,它点了点头。
瞬笑了,跟着族群,往天际飞去。
大雪覆盖一层又一层,冰冻的湖面,一只天鹅含着石头,一遍又一遍练习,直到嘴角滴血。
幽深的悬崖,冻伤的它从峭壁纵身跃下,真冷啊,翅膀重似千钧,砸向冰面,漫出的鲜血,像一株曼陀罗花。
模糊的视线里,丑小鸭仿若看到有天鹅在飞翔,是那天朝阳里,瞬开心的模样。
春暖花开,泉水叮咛,一批又一批的天鹅从天际飞回,认识的,不认识的。
大家抵达旧日水滩时,发现,一只莹白的天鹅,亭亭立在湖面。
这是一只怎样的天鹅呢,长颈微昂,双翅舒展,高贵不足已形容它此刻的优雅。
对方安静疏离,一只又一只天鹅,却忍不住靠近,围在身边打转。
时间嘀嗒嘀嗒,丑小鸭蜷缩脚趾,注视天际。
用命博来的生机,它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瞬跟前,像一只真正的天鹅,用最完美的姿态,吐露自己的心迹。
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坠在队伍后面,丑小鸭来不及欢喜,一只雌天鹅紧紧伴它身侧。
“瞬走桃花了,这小子…”
“哈哈,可不是,这两只可亲密了…”
泪水模糊视线,丑小鸭舍不得移眼,日思夜想的身影越来越近,耳旁的钦羡不时传来,
“瞬这小子,当初到南方了,又莫名其妙折返…”
“多危险,要不是娜把它救回,得冻死在路上了…”
“这叫美救英雄…哈哈。”
丑小鸭垂头,湖面嘀嗒一声,泪水悄无声息,荡开小小涟漪。
“祝你幸福。”
游到那对天鹅旁,丑小鸭开口,泪光闪烁,这是它第一次说话,也是对瞬最后一次能说的话。
***
当我第一次见到它,那只天鹅,独自游离在族群之外。
优雅的姿态,却能看出它紧绷的身躯,低落的汗珠。
这是只奇怪的天鹅。
我忍不住靠近,用各种搞怪的动作,逗它发笑,看它抿紧嘴,却还是泄出一丝笑意,心中生出莫大的满足。
那天迎向朝阳,金色日光照在身上,它睁大眼,眸光流转,盛满对自由的渴望。
我偷笑,等到南方,就带它去看数不尽的日落贝壳,海鸥霞光,带它在星光下漫步,悄悄问,能不能做我的伴侣,一辈子。
它点头了 ,我心欢喜,飞奔而去,我要给我的天鹅公主一场盛大的惊喜。
可如果是一厢情愿,怎么办?
立在石礁,我一遍又一遍望向北方,同伴们说,喜欢会给予回应,没有回应那就是答案。
是这样吗?它的身影,它的微笑,它的沉默,一遍一遍在脑中回放,从日落到日出,从日出到日落,天际再无天鹅飞回。
我逐渐明白,没有回应就是答案。
我转过身,停下脚步。
万一呢,万一它只是有事耽搁,万一它遇上危险,万一,万一它就在那,等着我呢。
我展翅向北飞去,同伴们说我疯了,而我的目标只有前方。
不知飞了多久,风霜冻结双翅,从天际砸落时,我艰难起身,即使用双足,我也要走到它身边。
一步两步,浑身没了知觉,一只天鹅自北飞来,
“你还好吗?”
脚趾断开了,我稳住身形,灌入的冷风似将身体割裂。
“你要回去吗?”
身后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
“那里没有一只天鹅了,你去干什么……”
没有一只天鹅了,没有一只天鹅了,如柄利剑,瞬间刺穿了全部心神,我猛地回头,最终栽倒在地。
春暖花开,娜陪在身侧,成了我的伴侣。
如以往很多次,它黏在身侧,诉说着那天我坚忍的模样,把它打动的瞬间。
我笑了笑,抬眸,一抹熟悉的身影,似道雷将心炸开,四分五裂。
“瞬,这就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娜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唤醒,
“它还在那呀,竟然是只天鹅。”
“什么?”
我猛地转头,娜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喃喃道,
“我当时见它,不会飞,以为是只长得像天鹅的鸭子。”
眼眶通红,窒息到无法呼吸,原来,原来竟是如此么…
它过来了,比过去更加耀眼,
“祝你幸福。”
音清越,犹如天籁,这是它第一次跟我说话。
我竭力镇定,微点头,礼貌到自己都觉陌生。
那抹背影渐行渐远,滴答,泪珠荡开涟漪,我终是来迟了。
本期角色:小岛上没心没肺的小闹
帷幔篇·“帷幔人,自从来到树屿后,便住在一棵树的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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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欢迎您与我们交流合作,策划更多有趣的故事创作或共创方式。
空想日记,期待您的私信,共同构设奇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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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音录制:@阿森同学
插画设计:@Effie是爱妃呀
音频制作:@阿森同学
背景音乐:hora初夏-陈越龙
版权提供:@空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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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特橘园 ......
本期角色:小岛上没心没肺的小闹
帷幔篇·“帷幔人,自从来到树屿后,便住在一棵树的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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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痛
无可避免的,金禾月正坐在台阶上捧着杯伏特加的时候想起了苏钰野。
冰球凝结出的水珠顺着杯壁沾湿了金禾月的指尖,她记得那个人身上特有的香草荚气息,像是夏天从冰箱冷藏室里找出的苏打水。金禾月觉得那种味道是最适合配上伏特加的。她们曾约定好无论多忙都会在准时回到这栋房子里,可最后她们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食言。
——
晚春,像是一夜之间,整条街都变成粉的白的,槐花香气穿过红砖与水泥之间留下的缝隙钻进房间,买西瓜冰沙的小贩推着三轮车改装的自制摊位,从街的这边走到街的那边。
每个人都知道,夏天要来了。金禾月知道,苏钰野也知道。
金禾月并不怕黑,不怕打雷,也不讨厌下雨。相反,她习惯等到...
无可避免的,金禾月正坐在台阶上捧着杯伏特加的时候想起了苏钰野。
冰球凝结出的水珠顺着杯壁沾湿了金禾月的指尖,她记得那个人身上特有的香草荚气息,像是夏天从冰箱冷藏室里找出的苏打水。金禾月觉得那种味道是最适合配上伏特加的。她们曾约定好无论多忙都会在准时回到这栋房子里,可最后她们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食言。
——
晚春,像是一夜之间,整条街都变成粉的白的,槐花香气穿过红砖与水泥之间留下的缝隙钻进房间,买西瓜冰沙的小贩推着三轮车改装的自制摊位,从街的这边走到街的那边。
每个人都知道,夏天要来了。金禾月知道,苏钰野也知道。
金禾月并不怕黑,不怕打雷,也不讨厌下雨。相反,她习惯等到所有人都睡着之后,一个人悄悄地走出去,只有在这时,她才能真正感觉到她自己。
即便是夜晚,阴郁的天空依旧看不见一颗星星。雨滴在窗前,从树叶的脉络之间滑落,掉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尤为突出。金禾月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中间镶嵌着的熄灭的顶灯。窗帘大敞着,路灯的光穿过落在窗子上的水滴,再穿过玻璃,最后轻轻的打在金禾月的眼前。
十一点半,挂钟的分针正指向表盘的最下端,苏钰野还没回来,陈旧古老的房子里仍旧是只有金禾月一个人。顶灯打开时所散发的光是暗淡而昏黄的,这并没有让这栋房子变得温暖,只是更加冰冷。顺着墙角的霉斑一起生长起来的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腐败的木头气息,固定每一间房门的铰链早已经生锈,推开时总是伴随着“吱呀”的声音。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在强调着它的陈旧,包括金禾月自己。
——
她和苏钰野,是那对再婚夫妻分别所带来的孩子,女人是她的母亲,而男人则是苏钰野的父亲。她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能够维系金禾月和苏钰野关系的只有这栋陈旧古老的房子。可这对夫妻从来都不算是什么称职的家长,而她和苏钰野的存在只是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这对再婚夫妻,他们曾是一对多么糟糕的父母。
于是他们又离开了,忙着赚钱,忙着飞到世界各地去,忙着所有的、不包含金禾月和苏钰野的事情。
于是金禾月和苏钰野被丢下,留在这栋陈旧古老的房子里。并且也正如他们所愿,在这个家里,她们慢慢成了彼此最亲近的人。
——
吱呀——金禾月听到防盗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光着脚从房间里跑出去,走下楼,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金禾月越走越慢,直到停在离地面还有一段小距离的台阶上,看着昏黄灯光倒影下的苏钰野,这栋腐朽陈旧房子里的灯光似乎稍显温暖了些。
滴答滴答……苏钰野并没有直接进门,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划下去,路过她的外套,最后从裤脚滴落地面,看来她又没有带伞。
“怎么没穿鞋子就出来了。”先打破这片寂静的是苏钰野,她瞧向金禾月裸露在外的脚趾,眉头不经意的向中间聚拢。金禾月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脚趾,而后便直接转头跑上了楼。
“我去拿毛巾。”只留下一句话,金禾月便消失在苏钰野的视线里。
片刻,她跑回来,手里多了两条毛巾,其中一条递过去,苏钰野注意到她穿了自己的毛绒拖鞋。
苏钰野长她两岁,个子倒没比她高太多,金禾月跪坐在沙发上,轻轻擦拭着苏钰野正滴着水的头发。苏钰野头发不长,堪堪留到下巴的位置,细碎的发丝紧贴着脖子。金禾月把毛巾盖在她头上,伸出双手轻轻揉擦着。
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金禾月从背后揽住了苏钰野的腰,头埋在她的颈间,声音闷闷的。
“你能别走吗?”
苏钰野的呼吸有片刻迟缓,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覆上金禾月搂在她腰间的手,安抚性的轻拍几下。
“求你了,别丢下我自己。”
“很晚了,你该睡觉了。”说罢,苏钰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后轻轻扯开金禾月的手,踩着木制楼梯,一步步走上楼。
“苏钰野……”
“你该叫我姐姐的,不是吗?”
——
苏钰野早在认识金禾月之前就决定好了自己人生的去路,她承认自己的确没办法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恶言相向,但这不代表她要为了金禾月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更何况她早已经买好了飞往伦敦的机票。
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苏钰野深吸一口气。自己只是比金禾月年长两岁,却总是像长辈一样照顾她,或许是在她身上看见了曾经自己的缩影吧,苏钰野这样想,轻轻叩响了金禾月房间的门,门内并没有回应。
“我进来了。”苏钰野走进金禾月的房间,瞧着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家伙,在心里默默叹息着。
“睡了吗?”被子里的人没有回应,只是向一旁挪了挪身体留出些空位,苏钰野顺势坐在了金禾月床边,伸手轻轻拍着金禾月躲在被子里的后背。
“……多陪陪我吧。”金禾月裹在被子里闷声道。
“嗯,今天陪你。”话毕,金禾月忽然一把掀起被子,将苏钰野整个人和她一起埋在被子里。黑暗中,金禾月的眼睛亮亮的,鼻息间充斥着苏钰野身上特有的香草荚气息,她把苏钰野拉到身旁,而后埋在苏钰野怀中,苏钰野也顺势揽向她的肩膀。阖上眼,金禾月贪婪的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温馨,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
一整个夏天,苏钰野都呆在家中,这栋陈旧而又冰冷的房子终于迎来了一丝丝温暖。金禾月睡眼惺忪的扒拉着盘中的早餐,不自觉的数起了日子。
小镇的天气总是阴沉,夏天很快就过去了,金禾月心中的日历也终于撕到了最后一页,她沉默的坐在沙发前,看着堆在客厅中大包小包的行李,看着为了自己未来生活做准备而忙上忙下的苏钰野,金禾月想着要不然再努力一次吧,于是她缓缓开口说道。
“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也会想你的,禾月。”苏钰野很快做出了回应,但却不是金禾月想听到的,于是她再次重复道。
“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也不想,亲爱的,可你要知道,人总是学会分离独自生活的。”
“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保证会把你接过去,但绝不是现在,你要理解我。”
“你知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亲爱的,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后来金禾月什么都没说,她沉默的看着苏钰野将行李箱一件一件塞进提前叫好的车子里,沉默的看着苏钰野临行前叮嘱自己些注意安全的话,沉默的看着苏钰野坐上车子,离开了她的视线。
香草荚的气息渐行渐远,金禾月忽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她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缓缓蹲下,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去,努力的感受每一次呼吸。
金禾月又一次被丢下了。
——
带着淡淡香草荚气息的信件时常会出现在陈旧房子的信箱中,金禾月每一封都会拆开仔细看一遍,但从来没起笔回复过。有一天金禾月突然意识到,她的生命中即便没有苏钰野,时间依旧是绕着小小表盘旋转着。
金禾月有时候会想,苏钰野真的不知道自己爱她吗?她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放任自己接近她,无限制的纵容她。有时候金禾月又会想,苏钰野真是狠心,就这样丢下自己一个人。
房间里没有开灯,金禾月躺在地板上,盯着天花板中间镶嵌着的顶灯的缝隙,侧耳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轻阖双眼,金禾月仔细感受着每一次呼吸时从躯壳里传来的细细密密的疼,从身体的末端到中心,再从中心到末端。她将这归结为生长痛,跟苏钰野毫无关系的生长痛。
后来,她准备离开这栋房子,就像那天一样。金禾月的行李箱正随意的堆放在客厅里,只等待着明天一早便动身离去。
【原创】大魔王的花园
游戏世界里,一个长着虎牙的少年每天都在自家的小花园前徘徊。
他只是这个游戏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NPC,同这个村子里其他村民一样,日常就是待在原地,为过往的游戏玩家提供食物和草药,或者搬出对话框,以对话的形式向玩家们提供信息。
当然,作为一个NPC,能说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这是游戏系统一开始就设定好的。
无数玩家路过花园,按部就班地跟虎牙少年说完话,拿到他们需要的信息,然后就匆匆离开,去往游戏的下一站。
没有人会回头望一眼少年,等下次再见面,彼此就又是陌生人了。
毕竟游戏里的NPC没有记忆,系统每刷新一次,NPC就会把先前遇到过的某个玩家忘光光。
可是,少年是特别的,即使系统刷新......
游戏世界里,一个长着虎牙的少年每天都在自家的小花园前徘徊。
他只是这个游戏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NPC,同这个村子里其他村民一样,日常就是待在原地,为过往的游戏玩家提供食物和草药,或者搬出对话框,以对话的形式向玩家们提供信息。
当然,作为一个NPC,能说的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这是游戏系统一开始就设定好的。
无数玩家路过花园,按部就班地跟虎牙少年说完话,拿到他们需要的信息,然后就匆匆离开,去往游戏的下一站。
没有人会回头望一眼少年,等下次再见面,彼此就又是陌生人了。
毕竟游戏里的NPC没有记忆,系统每刷新一次,NPC就会把先前遇到过的某个玩家忘光光。
可是,少年是特别的,即使系统刷新了,他也能记得上一次与玩家的相遇。
还有在分别这段时间里,游戏世界里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新故事,他也能知道和记得的。
独自守着小花园当NPC真的很孤单,每次遇到再次经过的玩家,少年都很惊喜。他会悄悄把藏着新内容的对话框放在系统设定好的对话框之后,等着跟重逢的玩家们分享。
他觉得大家第一次见面是认识,第二次见面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可以多聊聊天的。
可惜,没有玩家有耐心听完他的话,他们一见到少年,就立刻按下了跳过键,直接略过了这一整段对话,再全力以赴地奔向远方,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再将游戏通关一遍。
对于玩过多次游戏的速通玩家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没人留意到,有个孤单的少年被留在自己身后,望着远处消失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
有一天,一个雀斑少女模样的玩家在少年的小花园前停了下来。
她是个有点笨拙的新手玩家,光是在村子附近打恶龙的小关卡里就挂掉好几次,这已经是她第七次经过少年面前了。
少年本来以为她也会像其他玩家一样,按下跳过键,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是她没有。
雀斑少女每一次都会认真听少年讲完话,有时还会停在少年的小花园里溜达一会儿,观察小花蕾们在微风和夕阳中轻轻晃动的可爱模样。
少年觉得,她一定是很喜欢这个花园。
不然她也不会有耐心在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蕾里发现,这里居然藏着一个“赞美花园”的选项。
这个选项不是游戏系统自带的,是少年自己偷偷塞进去的。
因为他真的很为自己的小花园感到骄傲。
没有玩家经过的空闲时候,少年都在努力打理他的小花园,仔细修剪着一枝一叶,让这里变得变得漂漂亮亮。可以说,这块小花园就是少年的心血和爱好,而成果也只有少女注意到了。
当她按下“赞美花园”这个选项时,少年的心雀跃着,满满的都是快乐。
于是少年鼓起勇气放上了更多的对话框,试图跟少女说更多的话。
而少女也注意到了,少年的花园会随着四季更替绽开不同的花朵,还有那些对话框的内容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里面包含着许多有关游戏的趣闻轶事。
包括龙鳞的作用,魔王的弱点,还有小花园的养护。
虽然这些内容变化对于游戏通关没什么帮助,但少女还是很乐意跟这个不起眼的NPC一起分享这些快乐,她就像对待一个现实中的朋友那样,很耐心很友善地陪着少年聊天。
她一次也没有跳过两人间的对话。
***
慢慢的,少年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少女,但他太害羞了,身为一个游戏里的NPC,他也无法正常地向玩家表达爱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小花园打理得更美,好让少女看见时能更开心。
在少女为自己迟迟无法打败村子附近的恶龙而感到沮丧时,他也会把关心和鼓励的话语放在对话框里,希望对方别因为一时的困难而泄气。
“希望你不要忘记,你踏上这趟旅途的初心,是来寻找快乐的。”
这些鼓励应该是有用的。
从少女又一次打开游戏,干劲十足地挑战恶龙就能看出来了。
终于有一天,不再手残的少女第一次打败了恶龙,可之后她并没有像其他玩家一样按照游戏流程走,拿着恶龙掉落的龙鳞回到村子里,找村长兑换一种很稀有的草药。
她又来到了少年面前,想将那枚闪着银光的龙鳞送给少年。
少年一脸茫然,从来没有谁在游戏里试图给他这个NPC送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忍不住搬出对话框,问少女是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少年不知道答案,所以对话框也没法给出具体的选项,只是一个可以输入文字的空白对话框。
少女输入了她的回答。
“你以前说过,龙鳞的作用除了兑换草药,埋在土里还能帮花草长得更好。”
“你的小花园是整个游戏里最让人快乐的地方,它值得拥有一片龙鳞。”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谢谢你和你的小花园。”
***
少年决定给少女一份回礼。
可他只是游戏里一个最普通的NPC,什么有用的道具和装备都没有,能送什么呢?
还好他有一个最美的小花园,带着露珠的玫瑰花正迎着朝阳绽开。
少年摘下那朵玫瑰,红着脸送到少女面前。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已经太大胆了,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勇气搬出让少女选择是否愿意接受这朵玫瑰的对话框。
不过也不必搬出这个对话框了,少女马上做出伸手的动作,接下了那朵玫瑰。
这不是系统自带的道具,它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而在少女接受这份礼物的一瞬间,游戏的bug,或者该说是游戏的奇迹,发生了。
这朵饱含爱意的玫瑰花,带着少女穿越游戏里的重重阻碍,瞬间去到了她最想要去的地方,大魔王的宫殿。
这意味着她跳过了前面所有游戏流程,直接迎战大魔王。
不用替她是否能对付大魔王而担忧,有关大魔王的弱点,早就藏在过往少年跟她分享的游戏趣闻里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该怎么把这些信息利用起来的。
少女成功打败了大魔王,整个过程耗时很少,她在游戏玩家速通榜上获得了第一名。
对于这个游戏的忠实玩家而言,这可真是莫大的荣誉。
看着天空中闪烁着少女的名字,还有系统向全网发布的贺词,少年感到很高兴。
不过高兴之余,他又有些小小的担心。
通关之后,少女还会再一次打开游戏,回到自己的小花园里吗?
***
少女新的通关记录在游戏世界里很是沸腾了一阵子。
某个NPC的花园里藏着速通秘密的消息也迅速传开了,无数玩家蜂拥而至,却不是为了欣赏少年的小花园。
他们都是来小花园摘花的。
这样,他们就能利用系统bug,迅速到达大魔王的宫殿,一遍遍地刷新通关记录。
摘花之前,这些玩家都会按照攻略上说的,先找到隐藏在花园深处的对话框,点击“赞美花园”的选项,这样才能继续进行后续的摘花动作。
一时间,原本宁静的小花园被数不清的玩家和赞美之词包围着,令少年哭笑不得。
这好像是他曾希望见到的景象。
可是好像又跟他真正所期望的,完全不一样。
一粒种子从发芽到开花,是需要许多耐心和陪伴的。即使埋下了龙鳞催化,花草的生长速度也远远抵不住那么多人赶来摘花,少年的花园很快就被糟蹋得乱七八糟,变得荒芜一片。
少年很难过,他没有漂亮的花园给少女看了。
不过,更让他难过的是,少女自从那次速通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他的花园。
如今的花园一改过往冷冷清清的样子,人群涌动,喧嚣不止,但少年反而觉得更孤单了。
对少女的思念愈发强烈,可是少年在原地等啊等,等了好久,少女再也没有出现。
是她没有再玩这个游戏了吗?还是她和其他玩家一样,手里有了小花园里的玫瑰,可以直接抵达大魔王的宫殿,就不再需要经过这个无聊的小村庄了呢?
夕阳之下,少年回头一望,速通心切的玩家们还在前仆后继地点击“赞美花园”选项,即使这里早已经是光秃秃的,一朵花都没有了。
这真是太可笑了。
***
玩家们注意到小花园的游戏BUG被修复了。
那个原本守着小花园的NPC少年也不见了,这事儿没人在意,游戏仍然正常运行着。
玩家们继续在游戏里急切地跑来跑去,打败恶龙,赢取金币,偶尔再抱怨一下曾经作为速通道具的玫瑰都凋谢失效了,原来玩家创下的速通记录很难再被打破。
后来大家还发现,在系统最近一次更新后,这个游戏似乎变难了。
最终关卡里的大魔王被设定得更强,很难打得过。无论速通玩家们之前的流程跑得再快,到了大魔王宫殿这里,总是会被卡好久。
不过这世上总是不缺喜欢挑战的人,大家还是乐此不疲地玩着,在游戏里寻找各自的快乐。
***
时间又过了很久,久到大魔王宫殿里的王座都被雪花覆盖,结成了坚硬的冰。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这里,是那个满脸雀斑的少女。
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花。
少女好奇地走进大魔王的宫殿,然后再惊讶地发现,此时坐在寒冰王座上的大魔王,居然就是当年那个NPC少年。
少年的长相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神情却是无比冷漠麻木,那是少女所不熟悉的。
她唯一还熟悉的,大概只剩他胸前别着的一枚已经褪色的龙鳞。
少女试探着点击了那枚龙鳞,一个从来没有人看见过的隐藏对话框跳了出来,里面只有一个选项:“嗨,我回来了。”
在少女按下确认键的一瞬间,仿佛有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宫殿,冰雪融化了,王座上冷漠的大魔王忽然变回了少女所熟悉的害羞少年,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他说:“我等了你好久啊。”
随后少年的目光扫过少女手上的玫瑰,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全部泄掉了,耷拉着脑袋喃喃道:“果然,你只是想用道具速通而已……”
少女对满头问号,只好先捡重要的问,在空白对话框里问少年为什么会变成大魔王。
少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想,如果你是一个狂热的速通玩家,会跳过所有重复的剧情,那我就在游戏的结局等你,这里的剧情谁都无法跳过的。”
这样,他就总是能等到她。
少女愣了一下,随后发了一连串的哈哈哈。
她说,我其实对速通的兴趣没有那么大,先前一遍遍地玩这个游戏,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
还有,再看看你花园里的花。
***
少年还不知道,这个游戏对于少女而言,曾经是怎样一个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还有,她真的在这个游戏里获得过很多的快乐和鼓励,让她有勇气又一头扎回现实,将那些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一一解决掉。
当然,这些都是游戏之外的事了,没有必要在这里讲。
只是,当她终于又有空回到游戏里时,却发现小花园没有了,少年也不在了。
这让她真的很失望。
虽然她的道具库里还有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花,这份整个世界里独一无二的礼物,可以带着她在整个游戏世界里随意游荡,想要直接从开头跳到结尾速通,也完全没问题。
但是少女没有再这样做。
“如果大家总是这样作弊取巧,那开发这个游戏的制作者一定也会很失望吧。”
“你跟我说过那么多超级有趣的游戏细节,我想自己去好好体会。”
“如果只会用这朵花快速通关,我就会错过那些乐趣了。”
少女慢慢走向少年,脸上带着有些歉意的笑。
“但是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手残嘛,要老老实实从游戏开头打到结尾关卡,真的要费好久的时间啊。”
“还好我终于打到最后一关了,尊敬的魔王殿下,我也有好多新发现的游戏故事想告诉你。”
“至于这朵不会凋谢的玫瑰花,它也是这些新故事的一部分呢。”
听完这些话,少年又害羞地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但是在他的身后,在魔王冰冷的宝座上,悄悄开出了一朵新的玫瑰花。
***
在最近一次游戏更新中,玩家们发现游戏又做了些改动。
大魔王的宫殿外面变成了一片漂亮的花海,很多玩家来到这里,并不会急着先进去通关。
他们会在花海中逗留很久,为这里的美丽景色惊叹。
而在现实世界中,游戏的开发者,一个和少年NPC有着相似面容的虎牙青年,打开游戏中雀斑少女的玩家主页,按下了添加好友的申请键。
END
碎碎念:最近我在尝试写中长篇,哎,越写越烂,感觉就好像在泥地里打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