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维】雇佣关系38
现代,总裁海x社畜卡,ooc
前篇合集,注意事项第一篇~
艾尔海森的出院请求被医生们坚决驳回了,不仅被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地依次驳回,眼角带着鱼尾纹的年长医生还对艾尔海森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大意是“你们这代人年轻时不知道好好珍惜身体,以后有你们受的”。
负责照顾他的护士小姐站在旁边眉眼弯弯地听老医生训人,医生走后,她给艾尔海森倒了杯水,说:“虽然没伤到要害,但终究是肚子被开了个口,得住些天医院多留意观察才行。这种伤可马虎不得呀。”
艾尔海眼睛盯着天花板,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应您的要求,我们没给您的亲友打电话。住院费和医药费的话,......
现代,总裁海x社畜卡,ooc
前篇合集,注意事项第一篇~
艾尔海森的出院请求被医生们坚决驳回了,不仅被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地依次驳回,眼角带着鱼尾纹的年长医生还对艾尔海森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大意是“你们这代人年轻时不知道好好珍惜身体,以后有你们受的”。
负责照顾他的护士小姐站在旁边眉眼弯弯地听老医生训人,医生走后,她给艾尔海森倒了杯水,说:“虽然没伤到要害,但终究是肚子被开了个口,得住些天医院多留意观察才行。这种伤可马虎不得呀。”
艾尔海眼睛盯着天花板,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应您的要求,我们没给您的亲友打电话。住院费和医药费的话,您要在线上缴费么?我们医院支持多渠道缴费哦。”
艾尔海森:“……”
他的手机不知被绑匪丢到哪去了,如果说以前的他手机里勉强还有几百块,那么现在的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身无分文,兜比脸干净的那种。
艾尔海森微微起身:“麻烦给我用一下电话。”
他熟练地拨下一个号码,那边几乎是秒接,传来一声焦急的“喂”。
“卡维。”艾尔海森清清嗓子,尽力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虚弱:“我……”
“你还知道回电话?!”几乎是同时,卡维明显带着的哽咽和颤抖的声音瞬间盖过了他的声音:“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别急,我没事。”艾尔海森安抚道,“你现在在哪里?”
“去警局的路上。”
“不是跟你说了在家等着?”艾尔海森皱起眉,“万一出事怎么办?”
“你还敢教训我?!”卡维的声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度,“现在到底是谁出事了?!”
“……我的错,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回家吧。”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
好吧,艾尔海森必须承认,他的巧舌如簧和演起戏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的技能在卡维带着哽咽和担忧的质问里溃不成军。他本是这么打算的:先说谎瞒过卡维自己受伤住院这件事,然后把白兰度叫过来给自己垫医药费,等身体好了再赖到卡维身边;当然,这些事情建立在卡维愿意配合的情况下。以艾尔海森对卡维的了解,他不会不配合的,说不定还巴不得自己赶紧走呢。
事实证明他低估了自己在卡维心中的分量,只不过是出去时间长了一些、几个电话没接,卡维就急得不顾安危跑出来找他了。
幸好绑匪已经跑了,卡维不会遇到危险。
“我在医院。”艾尔海森说,“F市中心第一医院,住院部七楼705室,你过来吧,不用急,我真的没事。”
卡维一句话都没说,电话被干净利落地挂掉,只传出滴滴的机械声响。
艾尔海森放下电话,不自觉地笑了。
说不开心是假的,毕竟他以为卡维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冰释前嫌”的意思是从零开始重新考察,却没想到自己在卡维心里已经有那么重的分量了。
重要到出去时间长些就要打电话询问的地步,重要到不顾自己人身安全的地步,重要到得知他在医院后连句话都来不及说的地步。
心里甜丝丝的,比小时候吃过的最甜的糖还要甜,从喉间直接甜到心里,流通的血液犹如蜜液,从左心房流到右心室,甜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酥软发抖、兴奋尖叫,每一个上蹿下跳的细胞都恨不得带动疲惫的身体跳起来围着医院中心大楼跑上个三四十圈。
这些反应表现在躯体上就是嘴角上升了几个像素点。
小护士在旁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艾尔海森打电话,来收手机时看见艾尔海森嘴角上扬,也忍不住抿嘴笑了。她将电话放到指定位置,打趣道:“感情真好。”
艾尔海森淡定地回答:“确实挺好的。”
说完了又喜滋滋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卡维跟我感情好。
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护士见这位高冷沉静、挨了刀也若无其事的帅哥自从打了电话之后神情就有些不正常,无奈地摇摇头,出去干别的事了。不一会,门被猛地推开,卡维头发凌乱、衣领歪斜,一股风似的地走了进来。
他一转头,就看见病床上神情怏怏的艾尔海森。一路上积攒的担忧和怒火与艾尔海森可怜巴巴的样子碰撞,怒火一下子消散不少,只剩下满腔的担忧和心疼,在狭小安静的病房里周转游荡。
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绷着脸坐到病床边。
艾尔海森凝视着他,伸出手指捏着他的嘴角往上提:“笑一笑,或者生气也行,面无表情不适合你。”
卡维没好气地一把将他的手推开:“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还是不难受。伤到哪了?”
“外伤,真的没事。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卡维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拿过放在床头的缴费单,低着头一边核对一边缴费。好在他不懂医学,也不懂那些奇奇怪怪名字的药是治什么的,倒也没就“你到底伤得多重”跟艾尔海森纠缠下去。
缴完费他才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被绑架了。”艾尔海森轻描淡写道,“是我的错,我以为他的目标是你,不会对我出手。好在我中途抓住机会报了警,只受了点皮外伤,有惊无险。”
卡维听得心惊肉跳。虽然艾尔海森说得轻描淡写,但他丰富的想象力添油加醋地告诉他其中的过程有多凶险——更何况卡维是亲眼见过那群罔顾法律的亡命之徒是有多可怕的。他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叮嘱道:“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好。”
说话间门再次被推开,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抱着档案走进来,看见病床边坐着的卡维时不禁挑了挑眉。
艾尔海森看见她,脸色微变。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二人世界了。”警官跟卡维打了个招呼,坐到病床的另一侧,“本来有任务提前给我叫走了,后来又告诉我临时取消,唉,折腾人。我想着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先把你的笔录做了——你现在方便么?”
“方便。”艾尔海森点点头,目光落到卡维身上。
卡维配合地起身离开,把病房让给做笔录的两人。
警官用笔敲了敲档案:“嗯……开始吧。”
因为整起案件过程清晰明朗,笔录做得很快,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完事了。到最后,警官咬着笔陷入沉思:“至于最大犯罪嫌疑人赫尔曼,虽然私联雇佣兵绑架伤人就够他喝一壶的,但跨国执法很麻烦,加上这人似乎有权有势,说实话,我们无法保证他能够顺利落网。”
“不用担心。”艾尔海森摇摇头,“我在须弥有一个厉害的警长朋友,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可以跟他串联一下证据。”
“……还有,如果我的爱人问起,请您隐瞒一下我携带定位追踪器出门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生气,谢谢。”
警官:“……”
她抱着档案出门,果然遭到了卡维的拦截。漂亮的金发男人用红宝石一样的眸子殷切地看着她,嘴里不住地念叨:“我可以看看笔录吗?拜托拜托!”
好吧,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警官承认她抵抗不住长得好看的人的请求;但受害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定位器的事情,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尽量冷血地说:“笔录是机密,家属不能看。不过这起案件很简单,我给你简单复述一下好了。”
警官避开定位器一事,详细地给卡维复述了一遍绑架流程。当说到“腹部被捅了一刀”时,她看见卡维肉眼可见地呆滞了一下,然后猛地瞪大眼睛。
“虽然腹部中刀,但没伤到要害,所以没什么事,养养就痊愈了。”警官说,“然后警车和救护车赶来,事件结束。好了,我还有些事先走了,再见啦。”
警官忙不迭地走了。卡维在原地呆了呆,反应过来后火急火燎地朝病房内冲去。
艾尔海森知道有一劫,提前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苍白的脸。卡维在病床前站定,咬牙切齿道:“你管中刀叫‘没什么事’‘过几天就能出院’?!”
“中刀也分轻重伤,我没伤到要害,很快就能痊愈,‘没什么事’是事实。”
“谁管你?自生自灭去吧!”
这么说着,卡维气鼓鼓地在床边坐下,顺手捞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削。
削到一半又想起来艾尔海森腹部受伤不知道能不能吃,又把刀放下,自己万般不乐意地吃了一口。
“……你以后,”过了会,他才闷闷不乐地说,“你以后也想着点自己的安危,不要总想着我。草稿纸什么的不买就不买了,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全重要。”
艾尔海森勾了勾唇角,将手掌覆在卡维没拿苹果的那只手上。
“好。”他真心实意地回答。
【海维/知妙】我瞎了,我装的
*ooc属于我
*正文3k9+彩蛋500字
*双向暗恋前提
*是被禁忌知识污染导致失明的海哥和被迫照顾他的卡维
*文笔很烂剧情稀碎,轻喷
“不算很严重的污染,只是暂时失明,休养几天就好了。”提纳里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枚罐装知识,“这个罐装知识,我要拿回去交给赛诺处理。”
“好。”艾尔海森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罐装知识污染所带来的头疼。
“需要我把你扶回房间吗?”提纳里贴心地问。
“不用,卡维快回来了,我……”
“我回来了!艾尔海森,还不快出来迎接学长……欸?!提、提纳里?你怎么在?你可别把我住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啊……”
提纳里自动忽略了...
*ooc属于我
*正文3k9+彩蛋500字
*双向暗恋前提
*是被禁忌知识污染导致失明的海哥和被迫照顾他的卡维
*文笔很烂剧情稀碎,轻喷
“不算很严重的污染,只是暂时失明,休养几天就好了。”提纳里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枚罐装知识,“这个罐装知识,我要拿回去交给赛诺处理。”
“好。”艾尔海森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罐装知识污染所带来的头疼。
“需要我把你扶回房间吗?”提纳里贴心地问。
“不用,卡维快回来了,我……”
“我回来了!艾尔海森,还不快出来迎接学长……欸?!提、提纳里?你怎么在?你可别把我住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啊……”
提纳里自动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简洁地讲清楚了艾尔海森的状况,并下了一张“死亡通知书”:“在他恢复视力之前,身边都不能离人,就要辛苦你照顾他了。”
“什么?要我照顾这个家伙?不会要我把下半辈子都葬送在他手里吧……”卡维似乎联想到了自己未来被艾尔海森奴役的悲惨生活,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不会很久的,一周左右应该就能恢复。”
“哦哦,那就好。”卡维松了口气。
“卡维,”坐在椅子上冷耳旁听的艾尔海森冷不丁地开口,“我现在是病人,需要静养,如果你吵到我,我不保证会不会把你扔出去。”
“信不信我把你扔在家里让你自生自灭!”
“哦?你觉得我瞎了就活不下去了吗?”
“准确来说,并不是保证他的生存才需要你照顾,而是,”提纳里顿了顿,“他随时有失控的风险。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还很清醒,但是被污染的知识已经留在他的脑子里了。”
“那我的生命安全……”
“不用担心,”提纳里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条镣铐,“这是赛诺从审讯室里拿来的,对于受到罐装知识污染的病人,这是必要的。”
卡维咽了咽口水,接过它:“我不会被判非法拘禁吧?”
“不会。”提纳里瞥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站着等他的赛诺,匆匆交代了卡维两句,让他有事记得找自己之后,飞快地道别然后离开房子然后跑到赛诺面前然后扑进他怀里。
卡维看着窗外这对小情侣,愤愤咬牙。
“你这周有什么必须要出门的安排吗?”艾尔海森睁着眼睛问道。
“没有。”卡维有气无力地回答他,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确定他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之后,凑到他面前……冲他做了个鬼脸。
放在平时艾尔海森肯定要骂他幼稚,但今天他什么都看不见,顶多能感受到一点温热的呼吸轻轻拍在他脸上,仿佛情人的私语。
一个很暧昧的联想。但艾尔海森知道卡维这张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于是他往后靠了靠,很笃定地问了一个陈述句:“你在做鬼脸?”
“你……哼,才没有。”
艾尔海森懒得跟他多掰扯,因为他现在有一点内急。
“我要上厕所。”
“那你去呗。”
“我瞎了,带我去。”
“堂堂代理贤者还记不住家里厕所的位置?”
“我是病号。”
卡维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不轻,又拗不过他,只能拽着他的手往厕所走。
刚替艾尔海森关上门没一会,卡维又听见这位病号在叫他,还连叫了两遍。
“又怎么了?”卡维打开门,看见艾尔海森腰上原本服帖的腰带被扯得东翻西乱。
“我瞎了,解不开腰带。”艾尔海森说的理直气壮。
“谁让你腰带系这么复杂的。”卡维嘟囔一句,蹲下来开始捣鼓艾尔海森那由四根带子组成的腰带。
在卡维的手第二次跟自己的小兄弟擦肩而过的时候,艾尔海森就决定把这种复杂的腰带全扔了。
他甚至能够想象出现在的情景,想象出卡维金色的发顶,在阳光下的时候像发着暖光。
真是一个糟糕的决定。
好在卡维很快就弄懂了这根腰带的构造,在艾尔海森失态之前替他解开了。
虽然好兄弟会一起放水,但卡维还没有这种观赏别人放水的癖好,一解开那根碍事的腰带他就蹿到门外去了,边跑还不忘边念艾尔海森两句:“堂堂代理贤者连腰带都解不开还要好心的室友帮忙,啧啧,明天我就要昭告全须弥!”
反正最后艾尔海森换了套家居服,把那根碍事的腰带扔到了衣柜最底下,在被卡维用脚镣锁在房间里之前。
其实艾尔海森是想让卡维把他锁在他自己房间里的,但是提纳里强调了他“一天二十四小时”身边都不能离开人,卡维就把他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脚镣一端铐在艾尔海森的左脚上,另一端铐在了床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够他在床上行动自如而已。
但是这样他就被迫和卡维共处一室,被迫听卡维叽叽喳喳和大半夜敲敲打打做模型的声音了。
还不如把他关教令院禁闭室里去。
铐好他后卡维还得意洋洋地拿脚镣的钥匙在他耳边晃了晃:“要好好听学长的话哦,小学弟。”
“希望你不会把钥匙弄丢。”
“就是因为你说话阴阳怪气的我才会不想跟你讲话!”
卡维把钥匙扔到床头柜上刚打算趁人之危跟艾尔海森吵两句,就看见他率先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我要睡了,晚安。”
“你!卑鄙!”卡维看着他这张被占了一半的双人床,想着晚上要跟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同床共枕,就气不打一出来。
不然他就失控吧,这样就有理由打他一顿了。
这是现阶段卡维最真挚的愿望。
艾尔海森裹着被子,这张床上沾满了卡维的气味,正无孔不入地往他鼻子里钻。
是木料特有的香味,自然温和,乍一闻和卡维整个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你仔细想就会知道,这是因为他天天在工地搬木头搬树搬盆栽,是打工人独有的印记。
艾尔海森很困了,或许是因为罐装知识的影响,他觉得自己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但视觉的失灵导致了其他感觉的放大,连卡维画工图的沙沙声都有点抓心挠肝。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就在笔尖和纸的摩擦声中入睡了。
卡维后来是轻手轻脚地上床的,并没有吵醒他睡得极沉的室友。
卡维是面对着艾尔海森睡的,他仅仅只是看了一会那双紧闭的眼睛就背过了身不敢再看,像是怕那双眼睛突然睁开看见他的打量一样。
准确来说那眼神不能被叫做打量,应该叫“描摹”。
就像欣赏一副绝世名画,他连呼吸都放缓了。
跟做贼一样。
幸好艾尔海森这几天都看不见,不然他就会在第二天早上喜提一只熊猫室友。
卡维不出意料的没有睡好,艾尔海森倒是难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也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睡眠质量太好,导致艾尔海森今晚并没什么睡意。
他放下自己之前在家里放着的盲文书籍,还是选择了遵循早睡早起身体好的人生戒律。
卡维曾经对他买盲文书这一行为感到非常不解,在艾尔海森告诉他,这是他曾经在教令院读书时晚上寝室熄灯之后的读物后,更加不解到无话可说。
怎么会有人为了看书努力到这种地步。
但这一行为也保证了艾尔海森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不会无聊。
或许是因为在卡维亮着灯画工图,或许是因为卡维隔一会就要把不满意的图纸揉成团投篮似的投到垃圾桶里还投不中,总之艾尔海森在卡维上床睡觉之前都还没睡着。
“艾尔海森,你睡了吗?”
他听见卡维小声地问。但为了防止自己和他在大晚上吵起来,艾尔海森选择了装睡。
然后他感受到身边的床铺凹陷了下去,接着是有什么东西擦着自己的脸过去了,似乎是头发,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在自己的唇上感受到了一点柔软和湿润。
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胆小鬼。
于是卡维光荣的连着失了两天眠。
其实艾尔海森也没有睡好,只是黑眼圈没多少明显而已。
卡维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身体健康。如果艾尔海森要这样跟他睡整整一周,那他就要失一周的眠。
那也不错,艾尔海森刚好可以恢复视力顺利地给他收尸。
但卡维还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于是在失眠到第四天的时候,他选择用酒精来帮助自己快速入眠。
他是在艾尔海森睡着之后再出去找酒喝的,并没有让自己病中的室友因为他身上的酒精味跟自己吵架。
第五天早上,艾尔海森是被卡维穿衣服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眼适应了一下窗外过于明媚的阳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恢复了。
但眼下这种情况似乎由不得他说出实情。
卡维正在换上衣,白皙光滑的背在阳光下像油画一样美好。
“卡维。”
艾尔海森突然出声,吓得卡维虎躯一震。
“你干嘛!我在穿衣服!把眼睛闭上!”
“怎么,你的脑子退化了?忘了我看不见?再说了,”艾尔海森明目张胆地把卡维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脸上的表情却正直得让人完全起不了疑心,“就算我能看得见,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兴趣。”
“艾尔海森!你不阴阳怪气会死吗!”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卡维开始懊恼为什么那瓶禁忌罐装知识是把他毒瞎而不是毒哑。
只要不说话,他的小学弟绝对比现在要顺眼几百倍。
因为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得来的好心情,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好歹证明了,喝酒确实能让他睡个好觉。
而艾尔海森也没有告诉卡维自己眼睛好了这件事。
可能是卡维的床睡着比较舒服吧,艾尔海森甚至不想回自己房间睡了。
于是在这天晚上,卡维在艾尔海森睡着后又自己出去找酒喝,但因为昨天晚上没喝尽兴,而且自己也好几天没喝酒了,他没能控制好量,喝多了。
正在睡梦中的艾尔海森被空酒瓶砸地的声音吵醒了。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发现卡维没在自己身边,联想到刚才的动静,瞌睡瞬间醒了大半。
“卡维?卡维!”
没人应。
不会是出事了吧?
艾尔海森自己都没能察觉到自己过度的慌乱,一向理智的他甚至忘记了床头柜上钥匙的存在,硬生生驱动元素力把脚镣的铁链掰断了。
“艾尔海森?”趴倒在饭桌上的卡维被脚镣拖地的声音吵醒了。艾尔海森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赤脚就跑到了客厅里。
在确认卡维没事的瞬间,原本被他忽视的冷就顺着脚底爬了上来,让他离家出走的理智回了笼。
“你怎么来了?”卡维从瓶子堆里抬起头,眼神聚不了焦,红晕爬了满脸。
“被你吵醒了。”艾尔海森冷着脸,越过地上东倒西歪的酒瓶,把人打横抱起。
卡维配合地双手环住艾尔海森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喝醉了也丝毫不影响他喋喋不休:“我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嗯。”
“是我的秘密!我只告诉你哦,不要说出去。”
艾尔海森估计他喝的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敷衍地又应了一声,抱着他往卧室里走。
“我喜欢艾尔海森。”一个带着酒气的,闷闷的声音,透过家居服的包裹,准确无误地传进了艾尔海森的耳朵。
有一层透明的东西,“啪嚓”一声碎了。
“卡维,”艾尔海森把他扔到宽敞的双人床上,俯身撑在他身上,迫使他的眼睛里只装的下自己,“你怎么这么怂?”
“唔……”卡维眯着眼睛看他,似乎理解不了他的问题。衣服已经因为暴力运输开了两个扣子,白的像一张纸,正在邀请艾尔海森在上面作画。
这不算趁人之危。艾尔海森想,毕竟卡维刚刚已经表白了。
他只是顺水推舟。
彩蛋是他们do到一半卡维酒醒了
【知妙】童话之乡 中2
无责任恶搞ooc假期特别篇之艾丽丝梦游仙境
阅前提醒:被兰那罗养大的卡维和掉入兔子洞的海哥。受海哥落地影响,上篇有改动,看过的建议再看一遍。
2.
“祖母,有什么妙论派的有趣但比较难懂的书籍吗?”
艾尔海森推门而入时问了这么个问题。
“嘶——”正在给织围巾的祖母抚了抚老花镜,“有那么几本,涉及到一些未公开的机关设计。”
“不过,你一个月前才为朋友向我要了入门书目吧。”祖母放下围巾,“现在你的朋...
无责任恶搞ooc假期特别篇之艾丽丝梦游仙境
阅前提醒:被兰那罗养大的卡维和掉入兔子洞的海哥。受海哥落地影响,上篇有改动,看过的建议再看一遍。
2.
“祖母,有什么妙论派的有趣但比较难懂的书籍吗?”
艾尔海森推门而入时问了这么个问题。
“嘶——”正在给织围巾的祖母抚了抚老花镜,“有那么几本,涉及到一些未公开的机关设计。”
“不过,你一个月前才为朋友向我要了入门书目吧。”祖母放下围巾,“现在你的朋友已经可以读到这里了?”
“我上周才刚教完他须弥的文字。”艾尔海森摇头,“那四十本书有十本我带给他在这周看完了。其余还没动。但现在我想要他先看不懂。”
“哦。”祖母没有问为什么,嘴角却带上了笑容。她本来以为这个孩子的友谊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她清楚艾尔海森与周围孩子之间的隔阂,却没有想到这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祖母问:“有朋友的感觉怎么样?”
艾尔海森沉吟,说:“他说,把他的眼睛借给我,让我看看他的世界。”
“那他一定是个特别的孩子。和你一样特别。”祖母感慨着,“而且一定也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多好啊。”
两个特别的孩子一起。
艾尔海森整理着书籍,没有回答。
*
桓那兰那,艾尔海森给卡维新带了一本书。和布满笔记的基础书目一起,卡维对比着翻着看。他翻书的速度飞快,而他已经连续这样翻书好多遍,书皮都快被他翻的起皱。他还是不解其意。
“什么是传动比呢?”卡维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按照受力分析,按照工程数值方法的计算,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呢?这样的传动又为什么具有可行性?”
这已经不是他看得懂看不懂书的问题。最基础的知识概念,这本笔记上没有,这本书上也没有。
好像这对阅读书目的人是理所应当知道的知识。
简直了!
两本书,卡维现在看得懂字,但所有的理论合起来能看懂的,不到十分之一。
如果不是艾尔海森之前给他看了几本书,他现在估计这十分之一都是抓瞎。
卡维拿着笔,头顶是飞过的数字,低头还是飞过的数字,连看艾尔海森,艾尔海森都要被数字给埋没了。
卡维痛苦地放下笔,梳好的头发又被他自己抓乱了。他抑郁地问艾尔海森:“这真的是基础书目吗?”
当然不是。
不过艾尔海森没有这样回答。
“首先,我主要研究和感兴趣的是文字,我们的研究方向并不相同;其次,我不是百科全书,不能解答你所有的疑问。最后,你应当自己学会如何从书籍中分辨信息。”
“提问前多加思考。”
卡维咬牙切齿:“我思考了!”
“哦,是吗?和蕈兽一样的思考也能被称为思考吗?再教你一点。”艾尔海森放下笔,拿过卡维正在看的书本,翻到出版社,给卡维指了指,“看书前记得看版别出版社之类的附加信息。这很重要。看,枫丹的出版图书,最近一年才公布,市面上流通量几乎为0。”
“枫丹在机械一方面了解相当深入。须弥现有人员里,恐怕只有贤者层次的人能明确解答你的疑问。”艾尔海森将书递还给卡维。
“你不是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对这一方面也不了解,但我可以帮你带信。”
艾尔海森说:“妙论派的贤者你见过的。你不是坚持他是个好人吗?那么向他请教是不错的方式。”
“他当然是好人!不过可以向他写信吗?这样不会打扰他吧……那真的太好了!”卡维一下子高兴起来,起身,推开椅子,一个没有注意,头发卡在了艾尔海森的衣服上。
“艾尔海森。头发,头发。”卡维被抽痛一下,按着头皮,呼唤艾尔海森。
“当然可以写信。”艾尔海森伸出手,去解那一抹头发,“你每天都散着头发乱跑,终于得到了教训。”
“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卡维嘟囔,“我不是没有扎过,这次是意外啦!而且又没人教我怎么编辫子……编不好是正常的。你嫌弃我,难不成你帮我辫?”
艾尔海森:“可以。”
卡维转过身,头发又被艾尔海森的衣服卡一下,他又痛又不敢相信问:“真的吗?”
“别动,我试试。”艾尔海森皱眉伸出手。
卡维高兴着却还是怀疑:“警告你,不准对我的头发做什么。”
“上次因为头发长了,一剪刀直接乱剪掉的是你自己。现在你却担心我乱做什么。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艾尔海森嘲讽。
“那是上次实在长太长了,正在忙,我又没办法自己理发!难不成……以后都拜托你?”卡维无视他的嘲讽,畅想着未来,又笑又摇头,“不行不行,这感觉真的好奇怪。”
卡维还在念念叨叨,艾尔海森手触碰他的头发。其实他也感觉有些奇怪,本来只是随口一提随口答应。但他现在握着卡维柔顺的头发,某种奇特而无法分辨的情绪浮现在他的心上。
他听着卡维的胡言乱语胡乱畅想,稍用力扯了扯他的头发。
“嘶——你是故意的吧。你绝对是故意的!”卡维倒吸一口凉气,“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很好,这下感觉正常多了。
艾尔海森:“多加忍耐。不然我不知道你的头发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威胁我!”
“安分点。”
卡维一边心疼自己的头发不敢乱动,一边愤愤不平。
“可以了。”一会儿之后,艾尔海森松开他。
卡维双手摁住他的肩膀:“等等,先别走,让我看看我被你弄成了什么样。弄不好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
算什么账?艾尔海森眉头刚一皱。卡维单条腿直接横到他的两腿之间,往前,贴近的距离超出预期。
突兀地,卡维在艾尔海森眼中放大。艾尔海森停顿一下,才明白卡维的意思。
桓那兰那没有镜子。离着最近的湖泊还要走几步路。这个懒得走路的家伙直接拿他的眼睛当做镜子,全然不在意他的想法,东碰碰自己的头发,西碰碰自己的头发,最后稍稍后退,又转了个圈,像跳来跳去的暝彩鸟在那里顾影自怜。
卡维是很好看的。艾尔海森不能否认这点。单看外貌他甚至有些过于锋利的漂亮。与他的性格并不一致。
此刻他贴近艾尔海森,艾尔海森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上挑的眼尾,微笑的神情,还有落在耳侧的头发。
他略感烦躁地皱眉。看个发型怎么样为什么要看这么久?
“你还没有看够?”
“当然了。我要搞清楚我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只要他想别开目光,卡维就会阻止,免得他照不清镜子。简直蛮不讲理。
到最后,卡维整整衣袖,理理几缕落下来的头发,夸赞:“不错嘛。”
对此,艾尔海森只有一个字回应:“呵。”
“我这是在真诚地夸赞你!你应该要欣然接受夸奖啊。有人夸你诶!”
“被你夸奖又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什么意思吗?这可是被夸奖!而且我很高兴啊……就不能稍微感受一下我的快乐吗?”
“然后每天和你一样咋咋呼呼?”
“这叫容易满足!”
*
折腾了老半天,卡维才开始给妙论派的贤者写信。
他哼着歌,展开信封,桌上摊着理了四五张纸的问题草稿,扎好的辫子一晃一晃在灯光下显得特别亮眼。
艾尔海森看完了一整本书,卡维还在写。艾尔海森将目光从卡维的头发上移到他的脸上。
艾尔海森漫不经心地提起:“记得写清楚你是谁。”
卡维也随口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唔,为什么要采用这个材料呢?”卡维喃喃着。他的眼眸熠熠生辉。笔尖落下的字迹飞快而凌乱。
艾尔海森书还没有翻到一半,卡维已经写好了信。他这些时候为了他的问题茶不思饭不想,早就在心里打了不知多少遍草稿。
艾尔海森收起书,卡维把将信夹在他的书中。
他对卡维说:“明天见。”
卡维抬眸,然后他弯弯嘴角:“明天见,艾尔。”
*
艾尔海森预想的生活是按部就班井然有序的。
很久之前他的祖母建议过他到教令院学习。不过他认为教令院的课程太过无趣,最后决定自学。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为卡维递出信件。他知道这会改变什么。他的祖母也是妙论派的学者,资历匪浅,能够解答卡维的疑问。但他选择向贤者迪让寄出信件。这其中当然有艾尔海森的理由。
妙论派贤者风评不怎样。他的作品和他的人品成反比。刻薄斤斤计较精于权势。什么样的评价都有。
诸多似假非真的信息粘合在一起,其中也有有趣的几条。关于这位贤者贫困的童年,关于他分道扬镳的朋友们……
据说他曾经有过理想,可惜在一场严重的学术纠纷之后一蹶不起,转而专心于权势。
艾尔海森将消息分丝析缕,判断贤者不回信的可能很小。
但如果他真的不回信,艾尔海森就会去教令院,亲手索要一封回信。
每一天的夜晚,他来到桓那兰那,卡维都会询问信件。得到还没有消息的回应后,就会鼓起腮帮子,然后不开心地碎碎念一会儿,又高兴起来,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并不知道不是所有信件都一定会得到回应,就像并非所有的问题均会有答复。
艾尔海森没有指出这点。毕竟信件最后都会到卡维的手里。
*
教令院内。
妙论派贤者迪让刚与大贤者商讨完诸多事宜,回到办公桌,就有人提醒他收信。
信?请教信吗?居然有二愣子会直接写信问他?
迪让拿起信件,直接想要扔到垃圾桶。但见到地址和写信人,皱了皱眉,拆开了信。
那封信提到了了他的笔记,他记得那是在某本他扔出去的书上。
*
在四天后,艾尔海森收到了回信。
他拆开了信。这是一封言辞刻薄但对所有提及的问题都有解答的信。
来到桓那兰那,艾尔海森把信件递给卡维。
卡维认真地读了一遍信件,对着书本翻找着信件,书写、计算。
一天天寄出信件,一天天收到回信。
木制的小箱子,装满了信件。一个木箱子装不下,卡维又做了一个更大的。
他的忙碌也肉眼可见地上升了。不停地提交图稿,不停地修改图稿。艾尔海森上次来他在埋头画画,下次来还在埋头画画。一个流程可以持续好久。
艾尔海森没有过多阻止他。总之卡维不会让自己饿死就对了。
只是闲暇的时间越来越少,无规律的吵闹声越来越多。艾尔海森戴上了降噪耳机。
过了一阵子,卡维翻着艾尔海森刚寄给他的信,终于从这种状态中抽身而出:“呼,总算过关了,谢天谢地!”
一忙碌完,卡维就坐到艾尔海森身边。他瞅瞅艾尔海森,艾尔海森带着耳机,似乎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无知无觉。他又瞅瞅艾尔海森,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没有在忙哦。”卡维却露出一个笑容如此判断,“我就说老师是好人吧,你还不信。”
艾尔海森未抬头,听着他的话翻过一页书,指明:“并非所有的事物都能用好坏来分辨。”
“谁说的?只要做了一件好事,他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好人啦。”
“你的乐观的就像一只埋头于水源的赤鹫,看不见背后瞄准你的猎手。怀疑是最接近真理的途径,可你在日常生活中似乎只会相信与盲目乐观。实在令人赞叹。”
“什么吗?”卡维把手放在脑后,不满艾尔海森的话,但他们有一阵子没聊天,也没和他生气,只拿脚背踢踢他的小腿,“真难和你说清楚。但我觉得很多很多坏人,他们最开始不是这样的。如果一开始能有人帮他们就好了。”
卡维相当能够理解他人的苦恼。设身处地地为他人找理由,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尽管艾尔海森努力想从他的视角看世界,但显然不会有太多成效。
卡维:“倒是你,不是我说,艾尔海森你说话越来越假正经了。难道这是知论派学者的通病吗?”
艾尔海森抓住卡维的脚踝,放回地上:“通病?这是我的个人偏好。精确的语言有助于明确地表达意思。”
卡维轻啧一声,起来,坐到艾尔海森对面,摇头:“我觉得不能。”
“和之前一样,没有论据,但说一个不能,只能凸显你的无力。”艾尔海森合上书本,看向卡维。
卡维撑着下巴:“怎么要论据啊……你用心感受就知道我的意思了。算了算了,不和你扯这个,没头没尾的。我来找你其实是想说最近好久没一起悠闲地玩过了。”
卡维凑近,期待地看艾尔海森:“我想找点酒喝喝,你要不要喝点酒再看书呀?”
“是你一直在忙于写信,以往都是你提出玩乐的。所以我没有陪你玩是正常的。而且喝酒?你对自己的酒量有什么误解吗?”艾尔海森把书放到一旁,“现在一旦休息,你就要来烦我了。”
“哪里有?”卡维翻翻找找,拎了瓶酒,倒了一小杯给自己喝完,又倒了一小杯递给艾尔海森。
“这哪里叫烦啊。明明是增加感情。你要是真不想早就拒绝了吧?何况比起你总是精确简明的话语,我觉得有的时候肢体接触反而更加简单明了呢。”
艾尔海森点评:“依靠直觉而不擅长思考者的想法。”
“你!就是喜欢气我!”卡维甩开艾尔海森的手,生气不过半,凑近艾尔海森,往他脸颊亲了一口。
酒气。
艾尔海森反射性地皱眉,拿手背擦拭脸颊。
卡维看到他的反应,不满意地转转眼珠子,忽然靠近——
卡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艾尔海森停止了反应。
卡维却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他笑嘻嘻地看艾尔海森事态:“看吧。这可比你的语言简洁多了。这就是我的论证。多明了直白啊!”
艾尔海森按住嘴角。卡维说的话他半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很早就知道卡维喜欢通过肢体接触表达喜欢。之前就喜欢贴贴蹭蹭他,像粘人的猫咪拱人的兔子。艾尔海森也没有过多阻止。
但……
艾尔海森已经开始回想自己带给卡维的书籍究竟有没有一本告诉他亲吻嘴唇到底代表什么。很遗憾,他发现没有。
那么卡维在什么样的感情驱使下才亲吻他?人们默认的亲吻,是否是刻在基因中的表达爱的方式?而知道亲吻含义的他,又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艾尔海森如面对一道棘手复杂的难题想不出答案,良久,他对卡维说:“再来一遍。”
卡维看了会儿他苦思冥想,已经把他丢到了一边,满是期待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听到话抬头:“呃,怎么了吗?你让我做什么?什么再来一次?”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再来一次。”艾尔海森凝视卡维一无所知的模样,束住卡维的双手,将双唇覆盖在他的唇上。
他一动不动,看卡维,想要印证什么。
卡维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地瞪大眼瞳。
他们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贴在一起。
红色对上翠绿色。金色上重叠灰色。
两个人都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彼此。
呼吸安静地交缠。
这恒定不动的姿态打破的原因来自外界。
兰罗摩飘过,从屋外看到这景象指指点点:“兰卡维和那菈艾尔海森又在打架了吗?”
兰利遮飞过:“不要管他们了,打一会儿又会和好的。”
两只兰那罗飞走了。
听到他们的声音,卡维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后退。
艾尔海森按住他的脑袋,卡维呜呜呜地张开嘴,看来是想要骂他。
真麻烦。
艾尔海森终于有了动作。
一个认真研究的学者一点点撬开了苹果的壳,吮吸着里面清甜的果肉。
良久以后,艾尔海森终于松开卡维。
卡维还有喘不过气来,脸颊红红的,咬着嘴唇:“好奇怪。怎么这么奇怪……”
艾尔海森望着卡维,他一直知道卡维很漂亮。他从给他扎头发开始注意起他的穿着打扮。卡维每三天都会换下衣服上的小饰品,一般都会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之后弄乱的另算。他是个在有限条件下能活得充满乐趣的人,追求美感追求美好。
但直到现在,艾尔海森仿佛才意识到美这件事本身应该带来的冲击。
卡维回望着艾尔海森,赤瞳夹杂迷蒙,迷茫又被天性中的坦然取代。他的金发缠绕在耳侧,带着超脱性别的美丽,夺目璀璨,他的背后萝卜屋的门打开着,蓊郁的绿色与梦幻的天空均为他做点缀。
在这之中,卡维向艾尔海森投来一眼,带着对疑问的追根究底,童话中的花中的精灵向他张开双臂:“可以再来一次吗?”
是否他给他扎头发时,事情就变化了呢?还是更早?
艾尔海森把卡维推进了墙边,合上了门。
现在他得说,这扇门的存在有它的必要性。
*
“艾尔,最近怎么很高兴啊?”祖母略有疑问。
“某个一直有困扰的疑问要被解答了。”
“关于你那个朋友吗?”祖母咳嗽声两声,询问。
“是的。”艾尔海森皱眉,手握紧了杯子,“天气转冷了。多穿些衣服。”
祖母笑笑,又摇头:“我会记得的。但这可不是能不能多穿衣服解决的。”
官服同人女,找同好
UID:190188601
磕魈空,枭羽,公钟,赛提,绫托,云秋,班雷,鸣神组,知妙,友人枫,北凝雷all荧,因为觉得荧妹是总攻。
有意可加,带着cp一起逛遍提瓦特吧。但就是我可能不太主动,不过我在线进我世界我都会放,进就行了。
有海森,魈,钟离,小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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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海森,魈,钟离,小提,将军
短打
没有逻辑并且ooc
主要是想写
很短
又是晴朗的一天,又是鸟语花开的一天,又是艾尔海森和卡维吵架的一天
“今天才6号,你就已经记21次帐了,你的生活里只有酒精吗”
“对”
对…不对,卡维居然没和他吵架。
“你态度今天怎么这么好?”
“我态度好不是因为你烦人?”
卡维突然站起来,惦着脚尖,想努力让自己比艾尔海森更有威慑力,但在艾尔海森看来就是冥彩鸟炸毛。
“如果对我有意见你可以回家提出,没有必要在酒馆里骂”
柔弱的文学分子把强大的大剑建筑师提溜了起来,但显然强大的建筑师不会安静的投降
“哈?我骂你了吗,你上一秒不还说我态度好?我......
没有逻辑并且ooc
主要是想写
很短
又是晴朗的一天,又是鸟语花开的一天,又是艾尔海森和卡维吵架的一天
“今天才6号,你就已经记21次帐了,你的生活里只有酒精吗”
“对”
对…不对,卡维居然没和他吵架。
“你态度今天怎么这么好?”
“我态度好不是因为你烦人?”
卡维突然站起来,惦着脚尖,想努力让自己比艾尔海森更有威慑力,但在艾尔海森看来就是冥彩鸟炸毛。
“如果对我有意见你可以回家提出,没有必要在酒馆里骂”
柔弱的文学分子把强大的大剑建筑师提溜了起来,但显然强大的建筑师不会安静的投降
“哈?我骂你了吗,你上一秒不还说我态度好?我们著名的大书记官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酒馆老板皱皱眉看着这俩个人,明明都是教令院的高材生,不过他俩碰在一起时总会形成一加一等于负二的奇怪现象
“听懂我的话是需要一定智商支撑的,是我对你智商预期高了,我的错”
“艾尔海森! 你!你行,你真行!”
卡维气呼呼的从酒馆走了出去,反观艾尔海森这边不慌不忙的走到前台结账,酒馆老板看起来比艾尔海森还担心“艾尔海森先生,卡维先生这就走了…”
“没关系,他钥匙在我这”
艾尔海森回到家以后看见卡维像个鹌鹑一样蹲在门前,风很大,这鹌鹑被吹的不轻。
“起来,回家”
”你又顺我钥匙!”
艾尔海森绕过卡维“严格说这是我家钥匙”
“你!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你也算不上君子”
卡维狠狠踩了艾尔海森一脚“我是君子,就是”
艾尔海森把卡维提开“希望某些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时候看看家底,落魄君子”
“啧,你管我”
“唯一一个会说话的冥彩鸟语言中枢突然出故障了我肯定要关心”
“艾尔海森———-!”
知妙|双性转小片段
“你涂了唇膏?”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卡维注意到她嘴唇上不明显的光泽,以及寡淡的香气。
“嗯。”
“真让人想不到。”
卡维伸出手,缓缓地贴上她的脸颊,随后顺着肌肤自然地滑落,食指指腹落在她柔软的下唇上轻轻抹过,有些黏腻的唇膏的触感从手指传来,而那香气也伴随着呼吸的气息一并传递过来。
“艾尔海森,为什么不试着更大胆一点呢?即使是学者,用红色的唇膏也不是什么错。”
“那更适合你。”
“我的意思是,尝试,你懂的......
“你涂了唇膏?”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卡维注意到她嘴唇上不明显的光泽,以及寡淡的香气。
“嗯。”
“真让人想不到。”
卡维伸出手,缓缓地贴上她的脸颊,随后顺着肌肤自然地滑落,食指指腹落在她柔软的下唇上轻轻抹过,有些黏腻的唇膏的触感从手指传来,而那香气也伴随着呼吸的气息一并传递过来。
“艾尔海森,为什么不试着更大胆一点呢?即使是学者,用红色的唇膏也不是什么错。”
“那更适合你。”
“我的意思是,尝试,你懂的。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任何事都是要先尝试才知道。也许你也会很合适,虽然肯定还是不如我合适,但不试试吗?”
最终,艾尔海森的视线聚焦在了卡维的红唇上,玫瑰色即使已经被蹭掉了些,仍然热烈、奔放,显得不够含蓄、不够矜持。怎么可能合适呢?但最终她接受了这个建议,对着卡维的嘴唇吻了下去。
在短暂地交换了呼吸过后,卡维睁开眼,看向了自己的艺术品。嘴唇上的色彩有些许被渡给了艾尔海森,但在对方唇上留下的也仅仅是淡淡的红润感。
“你觉得怎么样,大建筑师。”
“非常地…适合你。”
“谢谢,那就是正确的尝试。”
“即使不合适,也会是相当正确的尝试,”卡维有些不满这个说法,“你不认为么?尝试是不分正误的,智慧就是在无限的尝试中探寻出来的。”
“……与我的想法不太相符,但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思考方向。”
“不说这些了。你还算识好歹,没有弄脏这身衣服,不然有你好看的。”
“嗯。这身服装像经过精致雕花的铁桶一样,穿上不太方便走路,所以我一直都只是坐着,当然不会弄脏。如果这也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也是一个新奇的设计思路。”
“你!”
卡维险些直指着她的鼻子说话,然而艾尔海森抬眼的瞬间又得到了特赦权。长长的睫毛在透亮如玻璃珠的眼眸中落下倒影,昏黄的灯光下眼影和唇彩都在发着细微的闪光。
“别着急,我没有在否定你。”
艾尔海森渐渐地靠近她,手指穿过卡维金色长发的间隙,玩弄着微微卷翘的发尾。
“我更在乎实用性。这个耳饰使用的不像是须弥境的材质,加上镂空的设计,重量很轻,摘下可以用来别头发,优秀的设计。”
“那当然,这可是我一手完成的。”
“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你说我的头发会遮挡视线,要帮我别起来。”
艾尔海森摘下耳饰,放在手心端详许久——仅仅只是看着——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嘴角扬起,才把这个精致的小饰品归还到卡维手里。
然而卡维却没有收下,而是帮她在头发上夹好,不过并没有把遮挡住眼睛的那部分夹起来,反倒更像是装饰品。
“我觉得你还是遮着半边眼睛吧,方便你随时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哼。”
“你要送给我?”
“不算送吧。只是你难得开窍一次,干脆让你多戴戴,好好地从内而外被艺术的气息熏陶熏陶,让你的美感细胞再生一下……”
“谢谢。”
卡维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要说的话顿在嘴边,瞬间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什么。虽然性格不合,虽然经常吵架,虽然经常意见相悖,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二人总是不能和平地解决问题,但卡维还是很喜欢她。从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女变成如今还比自己略高一点的恋人,形式一直在变,但是最终得到的推论仍旧一致,那就是卡维喜欢艾尔海森。
谢谢吗?只是谢谢吗?乍一听令人心动,可是细想她便失落起来。
“说句喜欢会死吗……”
“不会。我很喜欢。”
“没有诚意,一点温度都没有,你是石头?”
“我以为你知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说给你听吧。因为我爱慕你,所以你做的东西我也喜欢,包括某些烂设计。”
“那是艺术!”
“是的。但,大艺术家该回家了。”
艾尔海森伸出手,就像无数个黄昏时一样,但介于她们还在吵架,所以这一次,卡维只牵住了她的小指,紧紧地。
*其实是写了从刚刚见面一直到毕业聚会。这个时候卡维已经毕业了,虽然专业不对口所以找了设计师同学协助,帮海森设计了礼服,结果两个人在聚会前因为一点误会吵架了,不过海参姐还是穿了女朋友设计的礼服(……)
如果写完了大概会发完整版
【知妙EABO】第四性别 01
·Enigma海森把alpha卡维咬成o的故事。
·原著背景,非典型a变o、非典型幼驯染,典型破镜重圆,没有火葬场没有苦大仇深只有萌萌的双向奔赴。
·时间线紧接3.2须弥魔神任务结束,海卡现在是破镜阶段。
01
7:00,早于卡维惯常的起床时间,平日里他此刻应尚在梦乡建造不符合力学逻辑的奇妙房屋,今日却破天荒地醒了。原因是被子被卷走,凉风搔脚心,迷迷糊糊睁开眼即看到室友睡在自己枕边,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困意全无。
再看四周环境,惊然发现自己竟睡在艾尔海森的房间里,过去这地方可是家里的禁地,他搬进来一年半,半步都没踏进去...
·Enigma海森把alpha卡维咬成o的故事。
·原著背景,非典型a变o、非典型幼驯染,典型破镜重圆,没有火葬场没有苦大仇深只有萌萌的双向奔赴。
·时间线紧接3.2须弥魔神任务结束,海卡现在是破镜阶段。
01
7:00,早于卡维惯常的起床时间,平日里他此刻应尚在梦乡建造不符合力学逻辑的奇妙房屋,今日却破天荒地醒了。原因是被子被卷走,凉风搔脚心,迷迷糊糊睁开眼即看到室友睡在自己枕边,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困意全无。
再看四周环境,惊然发现自己竟睡在艾尔海森的房间里,过去这地方可是家里的禁地,他搬进来一年半,半步都没踏进去过。卡维用了十多秒才从“原来艾尔海森的房间长这样”的震惊中移到自身,被子被睡眠中的艾尔海森卷走大半,卡维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光溜溜像颗剥壳的鸡蛋。
有一瞬间卡维觉得这个可爱的世界在此刻毁灭也好。
事情要从昨晚说起。
智慧之国伪神危机在卡维出走沙漠接工程期间圆满解决,导致他返回改朝换代的教令院后便一头雾水,偏偏又与最可靠的信息源兼当事人——艾尔海森阁下——话不投机,像吃饭睡觉般稀松平常地吵了一架后,卡维变成风史莱姆摔门而出,甩了一句:“我自己去问清楚!”
结果自然是没问清楚,直到昨晚的庆功宴时也还是没完全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结果是确定的,像卡维最喜欢的故事的结局一样,罪有应得的坏人得到惩罚,好人全都好心有好报,世界依旧和平……至于其中弯弯绕绕的过程,尤其是妮露说的,那位书记官的大胆计划,卡维没听懂,也不再关心了,意识很快便被美酒淹没。
这是参与沙漠工程的妙论派学生们的庆功宴,庆祝该死的七零八落的“大工程”总算在无止境的观点不合和争辩中建造完成,宴会上所有笑着的人都在举杯庆祝,内心欢呼终于能和他们散伙,再也不合作。
当然也包括卡维,大名鼎鼎的妙论派之光,一想到工程就生气,一生气就喝酒,宴会进行不到一半,卡维就已喝了三杯。卡维酒量不佳又偏偏酒品不好,路都走不稳了还要逞强说去趟洗手间回来继续喝,摇摇晃晃出门去。
他前脚刚走,身后的妙论派同僚便开始七嘴八舌谈论起他。卡维其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不竭的话题源泉,有趣程度远胜于大风纪官精心准备的笑话。
“要我说啊,卡维就是命太好,若是我和他一样是s级alpha,妙论派之光的称号还轮得到他?!”一人道。
“可惜性别分化真不是你能决定的,呵呵。”又一人反驳他道。
“别说什么s级alpha了,说卡维是alpha简直就是丢我们alpha的脸!我就没见过会恐惧omega的A!这算个什么鬼的A啊。”
“……omega恐惧症?这又是什么新型疾病吗?我从未听过。”说这话的是生论派的卡兹米,在场众人的学弟,在“大工程”的勘探初期提供帮助。
“就是字面意思,s级alpha卡维恐惧omega,具体原因未知,他总离omega远远的,又偏偏受omega欢迎,从我认识他起,他就已经拒绝了五十位omega的表白……哦,卡兹米,可怜的小老鼠,你是第51个不幸之人。”
卡兹米垂下头,耳尖因尴尬泛红,身边人拍拍他的肩膀,说:“铁树不开花,别吊死在这一棵上,你看我就不错,我至少也是A级的alpha,信息素品质也和卡维差不了多少……”
众人哄笑起来,笑声在卡维推门进来时默契地收止。
“你们在讲什么有趣的事呢?我也要听。”卡维问,空气尴尬两三秒,无人应答,“好吧,那算了。世界上还有比喝酒更有趣的事吗?!来,再干一杯!”
众人走出酒馆时已是半夜,其间卡兹米借着酒劲又鼓起勇气表白了一次,不出所料再次被卡维拒绝,这个小插曲很快被觥筹交错盖过,除了表白者无人在意。卡维谢过结伴返家的邀请,他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和某人住在一起,寻了条人烟稀少的远路,摇摇晃晃慢慢悠悠,借夜里冷风吹散醉意。
半路忽然被人从身后抓住胳膊,卡维未来得及回神就被一股巨力拉到暗巷里,那人用力一推,将卡维摔在墙壁上。
卡维的意识本就朦胧,在满身酒气的包裹中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气,气味的基底是香的,但太过浓郁,过犹不及便成了臭味,令他恶心反胃。源自本能的身体反应令卡维猛然意识到,这是omega的信息素!
暗巷中看不清那人的身影,黑漆漆仿佛鬼魅。
卡维原以为是曾拒绝过的追求者,毕竟被拒后仍纠缠不休甚至尾随的大有人在。作势要生气推开他,不料下一秒腹部突然遭到猛击,差点令他将今晚喝的酒全吐出来。卡维捂着肚子跌倒在地。
那人力气极大,不由分说拽着卡维头发将他提起。
卡维本能抬头,看到黑暗中一点寒光汇聚。
那黑影举起了刀。
千钧一发之际,卡维偏头躲过刺来的刀,紧接着一记头槌砸下,趁对方晕头转向时连忙逃走,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向家的方向跑。
疼痛、震惊、恐惧交织袭来,更不幸的是,卡维被那位omega香到发臭的信息素影响,此刻也被动发晴,体内像有一团火在烧,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头,血液烫得惊人,不受控制地向一个部位流去。
须弥雨林中的动物在冰雪消融时,躁动的雌性总会释放气味吸引雄性,以此完成生命延续的重大任务。在人类的世界中,会主动发晴的从来只有omega。
这条野外的小道一片死寂,卡维能清楚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在这个alpha占据绝对优势和资源、omega处在弱势地位的世界里,他,一个信息素水平为s级的A,却在一个O的追杀下狼狈逃跑,且边逃边硬。
夜鸦惊叫着飞过,枯树的枝干变成恶魔的利爪,混乱的意识仿佛被拉回十二岁时那个大雨将至的夜晚,他也是这样狼狈懦弱地被omega追着逃,躲在一个阴/湿/腐/臭的树洞里迎来了第二性别的分化。
卡维从未觉得回家的路竟如此漫长,那股恶心的信息素仍可闻到,说明那人依旧跟在身后,但卡维不敢回头看,就如同十岁的他不敢直视那个梦魇,
夜里须弥城人烟稀少,当卡维终于爬上楼梯到家门口,以为关上门就能得救、就可假装无事发生时,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没带钥匙。
卡维的牙齿止不住地上下摩擦,这是alpha的本能,他不得不咬自己的手臂来缓解冲动,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标记omega,标记omega还不如……
向来热爱生活惜命如金的卡维第一次想到了“去死”。
卡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紧闭的大门变成了扭曲的流体,精美的花窗变成一双双眨动的眼睛,恶心的信息素味和脚步声仍在接近,却在距离他两三米的时候戛然而止。
一把翠绿的弯刀先于艾尔海森杀到,黑衣人反应快,锐利的刀刃只划过他的大臂,否则将会正中心脏一击毙命。那人对卡维冷冷道了句:“我们还会再见。”便消失在夜色中。
艾尔海森赶到时,卡维正缩在门口,像只受了惊吓的颤抖着的仓鼠,艾尔海森低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打开门,道:“回家吧,危险解除。”
卡维一动不动。
艾尔海森蹲下身,戳了下卡维的脑袋,卡维抬头,整张脸异常的红和滚烫,眼泪鼻涕横流,狼狈地说:“我发/晴了……”
“不难看出。”
“该、该怎么办……”
“须弥接受过基础教育的孩童都知道,alpha的发晴热自然是要标记omega才能缓解。”艾尔海森冷静道,同时将那串误拿的小狮子钥匙挂到卡维颤巍巍的手指上,就此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便要进门去。
卡维抓住他的披风一角,不让他离开。
“啧……我明白了。”艾尔海森将卡维拖进屋里,脱下披风解开上衣,来到卡维身旁,“你可以咬我后颈。”
“不行,你是beta,你连信息素都没有,没用的……”话虽如此,卡维却已经急不可耐地抱住艾尔海森,凭借本能咬住他的后颈,他的理智早就没了,觉得自己此刻变成了发狂的吸血鬼,正刺破好心的受害者室友的血管吸食血液。
只是他这么觉得,当事人艾尔海森则想到了磨牙的猫,自己是磨牙棒,因为卡维这家伙喝多了酒,整个人滚烫且有气无力,牙齿只/厮/磨/啃/咬,却始终没有刺破皮肤。艾尔海森甚至打算捞起旁边的书来消磨时间。
但他最终没有看书,因为卡维趴在他肩膀上哭,狼狈地恳求道:“还不够。谁能帮帮我,我再也不想这么痛苦了……”
卡维自顾自迷迷糊糊地哭着,“神啊,求求你终结我的痛苦吧……”
他这话不知是在对谁说,但须弥的神明没有回应卡维,只有艾尔海森在许久的沉默后,问:“你确定吗?”
卡维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早晨,发生了开头那一幕。此刻他能回忆起的细节寥寥无几,但看这房间的一片狼藉也知道昨晚发生了哪档子事。
“完了完了……”卡维捂着头绝望哀嚎,亏他当初还因为艾尔海森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而对同居关系格外满意,谁能想到会有今天。
被生理本能驱使的alpha兽性大发睡了自己的室友兼学弟,惯喜欢以年长者自居的卡维无地自容,脸面好像自然脱落,像张纸晃晃悠悠飘到地面。
卡维在房子外面左思右想,时而站时而坐,走走停停,纠结了一个小时也没想到该怎么道歉。送礼?艾尔海森那家伙油盐不进,过去想送礼讨好书记官的人都被他以贿赂罪名举报给风纪官。赔钱?卡维口袋空空如也,比脸还干净。
思来想去,卡维飘忽的视线落到了门口的草坪上。
最后折了朵新开的须弥蔷薇放到艾尔海森床头。后者尚未醒来,睡颜平静。
或许是因为心里愧疚,卡维觉得今天的艾尔海森格外顺眼,双手合十对着熟睡中的室友拜了一拜,心道:书记官心胸宽广勿要记恨破壁之仇,学长我一时糊涂已潜心悔改回头是岸。
卡维今天还有正事要办,未等艾尔海森醒来便出门了。
“大工程”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为了能和彼此彻底老死不相往来,昨晚聚会的人们又再次在教令院相遇。
能参与这项工程的绝大多数都是有地位和名望的alpha才俊,正因如此,卡维在项目初期还满心期待地设想过和这些同行来一场思想与灵感的碰撞,结果却只收获了言语和肢体的碰撞。只能怪彼此都是alpha,同性相斥。
但至少和alpha待在一起不用担忧信息素的影响,卡维从小到大最爱和没有信息素的beta交朋友,其次便是alpha。
他进入教令院妙论派会议室大门,便按照习惯径直向里去,与同性别的站在一起,和门口的几位omega保持距离,能远则远。昨晚被袭击的记忆犹在眼前,卡维冷不丁打了个激灵。
过了一会儿,阳光穿过花窗被分割成彩色的碎片投射到房间里,明明本该是大脑最活跃和清醒的时候,卡维却感到一阵头晕燥热,脱下披风放到一边,用手给自己扇扇子。
他拍了下旁边的同行,“你今天喷香水了吗?”
那人摇头。
卡维又问了许多人,周围的alpha全都否认。有人揶揄道:“在场最爱喷香水的花孔雀不正是你卡维阁下吗?哈哈哈哈。”
众人的哄笑声中,卡维干巴巴地咧嘴,他现在实在笑不出来,“诸位,你们就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吗?香辛料的辣味、花香、血腥气、机油味……很多种味道混在一起,特别浓,你们没有闻到吗?”
众alpha先是摇头,其中一人突然举手道:“这么一说我也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屋子里有股很浓的omega信息素味,花香气,具体什么话我分辨不出来。”
“不对,不是花香味,是很多种不同的味道混在一起。我恶心得头晕了。”卡维扶额道,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气。
“老天,是哪个omega在不讲场合地发晴吗?!”阿尔法同行怒视门口角落里坐着的几个小老鼠一样畏畏缩缩的欧米茄。欧米茄们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有按照规定服用抑制剂。
眼见着卡维已经难受到趴在桌上了,为首的妙论派导师一声令下,将屈指可数的几个omega轰出了屋。
大门紧闭彻底隔绝信息素渗进来的可能性,导师来到卡维身边,关切地拍了拍他,“卡维,有没有好些?”
在场的阿尔法们纷纷侧目。能怕omega信息素怕到发虚汗晕倒的alpha,全须弥仅此一位,实乃奇人;而明知如此仍对把这个不争气的alpha学生捧在手心里溺爱的也只有这位导师,实乃奇人成双。
“不对!别过来!”
卡维猛地将导师推开,没控制好力道,使得老人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好在身后有人扶住。本就对卡维当选妙论派之光而颇有微词的alpha们见状意见更大了,有个急性子的上前去将趴着的卡维拽起来,却在看到他正脸的下一秒屏住呼吸。
汗水将卡维的金发濡湿,不正常的绯红飞上脸颊,卡维的呼吸急促,吐出的每一口热气都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让这个素来与卡维不和的alpha忍不住心跳加快。
许多alpha反应过来,忙捂上鼻子。“天呐卡维,你是发晴了吗?就因为那几个小老鼠一样的omega?!”
卡维摇头,又点头,又摇头,他现在心烦意乱,说不清楚,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确实是发晴的症状,但又非常奇怪。他的小蘑菇半点都没有要茁壮成长的迹象,反倒是某个从没用过的地方,像小熊用爪子触摸蜂窝,流出了蜜。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很抱歉推了你,赛密尔老师,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确实要先走了、抱歉!”卡维语无伦次,捞起披风仓皇逃走。
太奇怪了。
卡维甚至觉得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即将命不久矣,但他此刻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体内有种陌生的渴/望和空/虚,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令他恐惧,沿路遇到许多熟人打招呼,卡维都来不及回应,只是一个劲地逃,可他也不知道要逃到哪里。最后只能在逃无可逃时缩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蹲下身抱着自己。
有脚步声靠近,卡维猛地抬头,看到是卡兹米,连忙摆手道:“别过来,我会袭击你的!”
卡兹米歪头疑惑道:“前辈,你是生病了吗?需要我带你去健康之家吗?”
卡维急得要怒了:“天呐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是个狂躁的alpha,随时会像猛虎一样扑向你,将你撕碎!离我远点,老天爷……”
“可是、可是这里没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啊……”卡兹米畏畏缩缩道。
“?”
天才建筑师卡维的学术与职业生涯,不说一帆风顺至少也是幸运女神垂青,从16岁入学教令院到如今,十年来突飞猛进硕果累累,任谁都会羡慕。他就像太阳神疾驰的车,光芒万丈、无可阻挡。
直到终有一天,这辆车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像死去的飞鸟坠落大地,摔得七零八落。
智慧宫顶层贤者办公室的宁静被打破,卡维从升降梯上下来,像只炸毛的狮子气哄哄冲向艾尔海森,一把将对方正在看的书拔掉,把手中的物件举到艾尔海森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艾尔海森平静地看了眼卡维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视线平静地移到那个白色的小棒上,“费洛蒙试纸,用于中学生第二性别分化的测试。显示为两道红杠,是omega。”
“这是我测出来的结果!是我!我怎么变成omega了,这怎么可能?!”卡维红着脸捂头绝望,见艾尔海森又要捞起那本书继续看,伸手去拦,却在触碰到艾尔海森的一瞬间仿佛触电,浑身一软。差点泄洪。
艾尔海森往旁边挪了挪,卡维夹着腿颤巍巍坐到贤者椅的另外半边,眼眶又不争气地湿润起来,“我变成omega了,都是因为你……”
艾尔海森不否认,也不再继续尝试去拿那本书了。
卡维抱着脑袋语无伦次,绝望道:“一切都完了,我的s级alpha人生结束了,全完蛋了,卡萨扎莱宫坍塌了,妙论派解散了,雨林沙漠化了,整片天空的星星都陨落了,世界毁灭了,全完了全完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都是因为你……”
艾尔海森对他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反应平平,甚至挑了挑眉在心里纠正他的语病。
卡维:“这种奇怪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alpha怎么会变成omega?我是活见鬼了吗……不是说你是鬼的意思,我是说……好吧!都怪你艾尔海森!你骗了我,你根本就不是beta对吧!你是什么?你是恶魔吗!”即便他已经很努力去凶巴巴地说话了,却还是难以掩饰自己正处于脆弱敏感的发晴期的事实。
而这一弱点被艾尔海森精准捕捉。
艾尔海森在他抬头怒视自己时平静地与其对视,道:“你不妨把话说明白些,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卡维立马便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飘忽地移开视线,低头沉默了很久,才别扭地小声说:
“标记我……”
Tbc.
日更,主线大概就是一边挖掘真相一边破镜重圆。
【知妙/帝诗】朝圣逆旅(上)
知妙帝诗一半一半,非主流正剧写作(很多私设和猜测)×又臭又长,非常正剧,想要看主流恋爱的提前劝你跑路。
依旧延续老传统是赤花树须弥三魔神转生海卡草私设,帝诗那里则是借用了总是在被删除记忆的老龙和永恒的记叙千风之人的设定,所以本质是跨国神明之间的聊天打屁。
新年,写个团圆,写个回家,挺好挺好。
任何与原著剧情不符的地方我都不负责任,涉及到同合集前两篇里的一点要素。
预警:上篇基本都在说岩风,不吃这cp的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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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海灯节称得上是璃月一年一度的大节日了,就...
知妙帝诗一半一半,非主流正剧写作(很多私设和猜测)×又臭又长,非常正剧,想要看主流恋爱的提前劝你跑路。
依旧延续老传统是赤花树须弥三魔神转生海卡草私设,帝诗那里则是借用了总是在被删除记忆的老龙和永恒的记叙千风之人的设定,所以本质是跨国神明之间的聊天打屁。
新年,写个团圆,写个回家,挺好挺好。
任何与原著剧情不符的地方我都不负责任,涉及到同合集前两篇里的一点要素。
预警:上篇基本都在说岩风,不吃这cp的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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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海灯节称得上是璃月一年一度的大节日了,就短短几日,整座城市都好像瞬间翻腾了起来,人声喧嚣,霄灯四散。
第一眼惊艳,但若是多待几日怕就是对这过于热闹心生苦恼了。
“小心点,别摔地上了。”
“哇!不好意思,大哥哥!”
卡维无奈的扶了一把今天第三个撞到他身上的孩子,看着他们挠了挠脑袋灿笑着吐了吐舌头又满是活力的朝着远处奔去的样子叹了口气。
要命,这次出来带的换洗衣服都不知道够不够折腾的。
有些头痛的看了眼袖口刚刚被蹭到的糖印,他也只能先略微靠着衣褶遮一遮,让它不怎么显眼。
想起几日前他在蒙德风起地的风神像面前扔了几瓶好酒,准备召唤那个浪荡世间的风神商量点事情的时候,却被树叶一路引着多跑了几十公里路进了璃月城的经历,卡维就无语至极。
作为蒙德的神明执政,到底是心多大才能在璃月仙人齐聚的节日,跑到璃月城里逍遥自在,也不怕外交问题哐哐哐的就往你们西风骑士团目前的团长头上砸。
更何况他这次可是只跟艾尔海森说了去蒙德取材顺带喝酒,来去一个礼拜,本想借着巴巴托斯的能力压着时间点儿偷偷去趟沙漠把事情搞定,结果蒙德到璃月就花了不少预计外的时日,天知道他这次什么时候才回得去。
但现在思考这么多也没什么意义。
指引的风在他进城的时候就停了,想要在今日这个情况下主动去找巴巴托斯恐怕是大海捞针,现在也只能期望这个诗人有点职业素养,收了东西记得办事。
卡维寻了个店坐了下来,这璃月不比蒙德和须弥,楼台玉宇之间多是茶馆,虽然他不排斥但多少有点不得劲,不过这种过节的时候让店家特意去为他找酒,就有点为难了,他干不出这种事情,所以也就凑合。
滚烫的茶汤入口,让没怎么喝过茶的卡维猝不及防的被烫了一下,嘶了一声抽了口气。
璃月的茶都是这样的东西?这也太烫了吧,真的有人能喝的进去吗?
就在他实在忍不住露出舌尖偷偷地用手扇风时候,一声憋笑就从背后传来。
“噗,稀客稀客,你居然会独自一人离开须弥。”
风色的诗人抱着琴不客气的坐在了卡维身边的空位上,他反常的扔给了卡维一瓶蒲公英酒,自己却向店家招呼道,“老板,请给我上一壶好茶,要泡的浓一点。”
见到卡维和温迪显然不同于璃月传统的服装,茶铺老板好心提醒,“两位先生是外国人,怕是喝不惯璃月的浓茶。”
“哎嘿,请放心,我有位好友是璃月人。”温迪摆了摆手,笑着让老板宽心。
老板自然也就不再多言,把浓茶端上了桌,随得两人就这么去。
今天是吃团圆饭的日子,茶摊老板也没多少心思照顾他的营生,心早早的飘回了家里。
见外人走后,卡维也不客气,从旁边拿了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我到还想问你呢,看你在璃月城里我都吓了一跳,这么随便真的没问题吗?”
温迪倒了杯茶,杯里的茶汤泛出浑浊的褐色,细碎的茶叶渣滓沉在陶杯底部,显得有些劣质。
然而他也不在意,边喝边轻快的解释道,“我跟老爷子关系还不错。不谈这个了,你找我是想要我帮你什么呢?先说好,我不会参与你们须弥的内部争斗,所以如果是什么让我帮忙打一顿那位书记官的话,再多酒我都不会干哦。”
反常,巴巴托斯这家伙居然喝起了茶,而且也不是什么好茶,明明上次须弥见面的时候还满心满眼的都是酒。
卡维垂下眸子,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随口反驳道,“我打艾尔海森还用得着你帮忙吗?不要扯开话题。我要深入须弥的达马山,拿回花王残留的最后一点精魄,为此我需要横穿沙暴。”
其实这件事他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跟艾尔海森说,但前阵子就挂画和房租的事情又被他戳了肺管子,脑袋里的噩梦还在那里叽叽咕咕的,稍微有点倦了,突然就有点想念以前天上听着曲跳着舞大家一起喝酒的日子。
唉,故乡怎么样了呢?自从王座坠落之后,全部都死的死散的散,现在恐怕连记得那些前事的存在都没了几个吧。
想到这里,卡维不由得瞥了眼脸嫩的要死,自称几千岁的年轻风精灵,暗中翻了个白眼。
蒙德的风之神不可否置的眨了眨眼睛,手指漫不经心的拂过琴弦发出几个杂音。
他故作讶异道,“哦呀?那你该去找镇灵,我这个平平无奇的吟游诗人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压下心中的腹诽,卡维没好气道,“废话,我来找你就是因为我现在找不到镇灵,现在没有赤王力量控制的沙暴归根结底不过是风扬起的黄沙,如果你都不能解决你这个风精灵也就别当了。”
温迪摸着下巴,似乎是敛着眸子思量了片刻,灯火之下,那荧光绿的瞳仁漏出的颜色却出奇的凉。
但很快,他就又摆出那副好像自己吃了大亏的可怜样子,撑着脸哀怨的叹息道,“唉,好吧好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知道你们须弥这帮家伙的酒不是那么容易喝的。不过你想拿回属于你的权能,以目前你人类的身体而言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卡维把杯里的酒一口灌下,闷声道,“我明白,但总要冒一把险,艾尔海森有他的脑子能靠,我这方面比不上他,其他总不能比他差,先前大贤者的事情我已经够郁闷了仅仅凭借纳西妲赐予的草元素力,若是天钉再降我将毫无准备,更别说保护须弥,重返故乡了。”
其实本来,他不打算加上那句重返故乡的言辞,只是不知怎么的,话直接就从嘴边漏了出来。
一时之间,卡维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突然“砰”的一下,不远处一个装饰用的气球炸开引来路人的一片哗然,千岩兵来去的脚步声匆匆,海灯节的喧闹将一声爆裂的琴音隐藏。
“我说啊,她嘱咐过你的吧。”
温迪的语气和平常没什么差别,单手拨了两下横放在膝盖上的琴,杯中的茶倒映出翠色的眸,浑浊的颜色就像是泥水里的污垢。
“嗯?”
快半瓶下肚已经有些迷糊的卡维仍然在思考刚刚脱口而出的“故乡”是怎么回事,听到温迪的声音,他茫然的抬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风神的意有所指。
“无论如何,都不要暴露你仍记得一切的事情。”
温迪的脸上还是笑着的,但他说出来的话让卡维一个激灵。
“我倒是一时忘了,你来自千风。”动了动嘴唇,卡维有些艰涩的挑起嘴角,强行轻松道。
大事不妙,这家伙是不是生气了。
不对,不对!他今天本来就很反常!到底怎么了?
冷汗爬满了大建筑师的脊背,他突然有些后悔为啥要撇开布耶尔和艾尔海森一个人来找巴巴托斯帮忙。
就算是老朋友,但几千年过去……
然而,出乎意料,温迪只是顿了顿,眯起眼睛笑着拍了下手。
他调侃道,“哎嘿,所以啊,你那天不该接我和老爷子的茬的。”
先前的锋锐气势就像是一个一时兴起的玩笑,蒙德的风之神似乎仅仅是想要给卡维一个善意的提醒而已,其余危险的一切都只是大建筑师自己的误会罢了。
但卡维深知并不是如此,任何小看巴巴托斯的家伙,最后都会付出代价。
“已经默认把巴尔泽布排除在外了么,你们这群家伙,不要仗着脑子好久欺负人家纯武神啊。”
卡维呼出口气,顺着温迪的话以无奈的口吻同样开了个玩笑,心中的警惕却拉到了最高。
如果巴巴托斯真的放弃了,无论倒向哪边,那恐怕事情会前所未有的麻烦……
温迪仿佛压根没有察觉一般,依旧笑闹着,用轻飘飘的口吻道,“哎呀,毕竟雷电真已死,将雷电影思考进来反倒是让没经历过这些的她徒增烦恼啦。”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我以为你用这副样子站在这里就已经代表了你的态度。”卡维摇了摇杯子,盯着晃荡的酒面,故作不在意的隐晦问道。
温迪没接卡维的茬,他生涩的旋转着掌心的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被喝了个干净,壶里的水也只余凉意。
他们都没有看向彼此,也都没有讲话。
从一旁的山崖望出去,能一眼就看到海港处的连成一片的集市小摊,卖小吃的、卖玩具的、卖烟火的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些人在角落里支着小桌,聚众打起了七圣召唤。
热闹,真热闹,衬的他们这儿更是像深渊般的寂静。
渐渐的,稚嫩的少年脸庞上犹如面具般的笑容都被缓缓拉直,只余下了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许久,竖琴被风吹过,发出几个杂音,像是把温迪从失神中惊醒,视线重新聚焦,蒙德的风之神就看到对面红瞳沉淀如褐黑的仙灵转世。
他叹了口气,“嘛,别想的太多,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也算是对我今天心情很糟糕的致歉。”
「最初的树叶落地之时,白色的鸟儿于悬崖筑巢,那是美好的岁月,纵然在深渊之上飞舞,但它依然无忧无虑,因自由是它的翅膀,岁月为它的羽毛,风从他的游移中诞生,使它唱出了不朽的歌谣。
这世界是多么美丽啊,众灵丛生,万花齐放,天上的银星都不吝垂眸,铸就天地流通的星河。
那时,它暗下决心,定要将这伟业传扬。
它飞过了高山,飞过了平原,飞过了沙漠,最后停在了一块石头身边。
那是一块巨石,伫立在大地之上。
它太雄伟,太壮丽了,以至于自由的鸟儿都不禁停下了翅膀。
【看啊,看啊,这世界是多么美丽,与我共饮吧,石头!】
白色的鸟儿衔起盛满的美酒的浇在了石头上,原来它早已沉醉在佳酿之中,失去了平日的狡黠。
但石头沉默着,不为所动。
他们一方唱,一方听,就如此,相伴千年。」
「第二片树叶落地之时,风沙骤起,群星都闭上了眼睛,星河干枯。生灵横死,造物流离,漆黑的深渊之中,污浊的泥水翻涌而上……可怖的时代来临了,永恒的秩序在顷刻之间崩碎,所有的一切美丽都被撕裂了外壳。
白色的鸟儿惊惶的注视着一切,谎言头一次从这世上诞生。
它清明的眼睛看到了,它不朽的歌喉记下了,那所有不应被知晓的一切脏污。
它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它带着所有的美酒与甘露,抛弃了曾经温暖的巢穴,飞到了石头的身旁。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的朋友,这世界尽是谎言。】
它埋着头,将眼泪混着甘露全部送给了石头,最终一头在酒的醇香之中醉死了过去。
石头微微侧目,沉默的挡下了所有的毒汁与泥汤。
世界在睡梦中挣扎着颠倒,唯有身后的鸟儿依然一如最初模样。
一片幻光之中,石头也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一切都尽数消失,虚假之梦再次将一切笼罩。」
「第三片树叶坠落之时,一切都以被美丽的皮囊再次覆盖,生灵歌唱,草木葱郁,万物都是如此美好,只有那白色的鸟儿满身污秽,不再歌唱。
故友的身影都已然不见,过往的故事成为禁忌。
这世界是多么丑恶啊,连回忆都不愿给人留下,连自我都渴望吞噬。
它拔光了自己的羽毛,藏起了自己的翅膀,一步又一步的行走在大地上。
它路过本是高山的洼地,路过本是国土的废墟,路过化为土地的尸骸身旁,最终停在了石头的身旁。
就和第一次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石头沉默着。
鸟儿也沉默着,过往的甘露已然不存,只有一叶污水。
它知晓,它的朋友早已失去了回忆的自由。
无论是多么缠绵的过去都无法留下丝毫的印记。
而此刻,就连它也不愿再为它唱响歌谣,只因那渺小的悲愿。
【哪怕牺牲一切,我也要夺回这世界的自由。】
它们相顾无言,最终鸟儿还是没有忍住,为石头带来它最后一滴佳酿。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
如此丑陋的模样,它定不会喜欢,也就定不会牢记。
鸟儿欺骗着自己,流着无人能懂的泪水,笑着鸣叫。
【嘿,新朋友,我们来共饮一杯如何?】
然而,石头却第一次用着干涩的声音回应道。
【新朋友啊,请以此酒与我立下不朽的契约吧。只要你有朝一日对我歌唱,我就将倾尽所能。】」
温柔的断音连不成曲调,浅浅淡淡的从指尖滑落。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说实话,没头没尾的样子着实不像是温迪的水平,但此刻唯一的观众却没能升起任何的不满。
卡维的嗓子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大脑刺痛着一片混乱。
他单手捂住脑袋,只觉得手脚冰凉。
寒冬腊月,犹如高天。
无人知晓,蒙德终日如春,只不过因为他们的神明已无法忍受那狂风之中刺骨的温度。
连温迪自己都没想到他还能站在这里,迎着寒风,逆着人流,去见一个总是在让他心痛,却又总是让他放不下的男人。
“那是不可思议的感觉,像是一锅煮的又糊又暖的杂烩汤,就算里面忘了加盐,味道寡淡的难以下咽,但依旧能让人彻底安下心来。”
伴着柔软的琴音,蒙德的风之神呢喃着用奇妙的比喻描述,凝望着空中星星点点,地上的灯火像是倒映在了天上。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真相太过残酷,但就算如此,对着这个世界他也讨厌不起来。
所以,就让他当一个喝醉酒的傻瓜吧,哪怕此刻仅是刹那转瞬,犹如花落般的凋零近在眼前,他也能感受到由衷的幸福。
多奇妙啊,他从同样非人的魔神身上得到了人类的心。
温迪释然的闭上那对闪烁着非人光辉的翠眸,向着曾经的故友低声喃喃道,“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卡维扯了扯嘴角,他本是受不了这种活像是塞满了棉花般鼓胀酸涩的氛围,想出口几句调侃转移话题,但话就是固执的卡在嗓子眼,发不出声来。
这家伙的决意……太痛苦了。
那他呢?他自认不会比巴巴托斯差多少,当年的花王到底抱有着怎样的决心选择苟活于大地之上,最后又毅然决然的选择去死。
重返故乡……这真的是他应有的念头吗?明知道那无端的苦痛与罪责都是高天所赐。
温迪看向身旁拿着酒杯一言不发蒙头喝了两大口酒陷入思索的男人。
美丽的金发之下,红褐色的眸中沉淀着复杂的情绪,但那笼罩瞳孔的迷雾中却已显露一点清明。
其实卡维和当年的仙灵差距非常大,只要见过两者就绝不会将他们当成同一个存在。
或许是艾尔海森潜移默化中已经改变了卡维太多的东西,就像是从一开始就防备着什么一样。
但无论怎样,本质都是不会变的。
大约是把故事讲出来后,心里的郁结松快了不少,温迪的神色也真了几分,柔和了下来。
他循循善诱的继续追问道,“卡维,推着你去冒险的,让你留在须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卡维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含着怎样的感情,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无数的声音都会对他喃喃细语。
回家吧,想要回家。
没有人可以一直陪伴你,就连影子都会在雨天逃走,除了家。
只有故乡,才是你永恒的东西。
好憎恨啊,好痛苦啊,我要回家。
……
这些到底是什么呢?
说起来为何他又要留在须弥?
为了曾经的朋友吗?
纳西妲已经不记得一切,而艾尔海森则根本不在乎以前的一切。
为了自己的眷属?为了曾经的国民吗?
但那些早已在过往的时岁中消亡,现在所剩下的其实也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为了保护人类?为了帮助他人?为了实现理想?
这些更加可笑了,须弥之外恐怕有着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也有着更大的他可以去施展才华的地方。
思量许久,卡维睁眼,望着对面的老朋友,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温迪对这个回答也不是很意外,他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再想一想吧。我先去海上看看我另外一个赐予了神之眼的眷属,你在璃月逛一逛吧,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风从群山吹了过来,跑向了大海,一刻不停的弥漫整片大地。
年轻的风精灵从小方凳上站了起来,塞西莉亚花跟着披风的频率微微摇晃,少年的体态轻盈的恍若要随着夜空中的霄灯而去。
“无论你最后给我什么答案,我都会帮你的。”
他温柔的,给予曾经的故友一个承诺,旋即就像是从梦中抽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穿梭在飞檐廊勾中的盏盏明灯,突然,卡维有些意兴阑珊。
“……算了,走吧。”
其实在跟温迪谈话之前,本来还想去璃月的集市逛上一圈,在路边的小摊买些平日里艾尔海森不让他吃太多的油炸零食和冷饮好好胡吃海喝一顿。
但是啊……
他敛下眸子,手一抖,杯里未喝完的酒被草草洒在地上。
拍了拍红色的披风上沾染的灰尘,须弥的大建筑师站了起来,离开了已经无人的茶铺。
烟花与爆竹的喧闹声里,玻璃酒瓶孤零零的立在桌上,靠着干涸的茶壶,瓶里余下的酒液在光的折射下流淌出炫目的光晕。
怀抱着那些纠缠的问题,卡维近乎是茫然的走在街上,路边灯火通明,红色的灯笼都好似在诉述整个城市对于来年的期望。
但这所有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
“啪嗒。”
红色的发卡掉在了地上,少有的,它并没有被牢牢的固定在卡维的金发之间完美的完成一整天的工作,维护它的主人无时无刻的美丽形象。
卡维有些呆滞的看向脚边的发卡,明明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却感觉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一拳打在了脸上。
从来没有掉过……
在须弥的时候,哪怕就算他扛着剑去跟沙漠里的镀金旅团大战整个下午,他的发卡也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他缓缓的蹲下身子,僵硬的把发卡攥在手心里。
记得好久好久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总是为了发卡掉下来而苦恼。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发卡再也不会掉下来了呢?
来自须弥的大建筑师在灯光下捂住自己的脸,蜷缩着身体将自己藏到楼台玉宇的阴影之中,掌心之下,脸上满是惶然,红褐的眸中复杂难言。
是艾尔海森啊。
是艾尔海森啊……
太丢人了,卡维。
看看你自己吧,这才多久,就习惯了另一个人的手在头上摆弄,每天早晨分毫不差的为你戴上红色的发卡,系上衬衫的缎带,然后和他一起出门,各忙各的。
卡维近乎习惯性的在心底咒骂起那个名字,但随之而来的回忆就像开闸的潮水般汹涌的越蔓越多。
智慧宫里帮他改批款文件的艾尔海森,大巴扎里陪着他去买新首饰的艾尔海森,每天晚上都去酒馆把他带回住处的艾尔海森……
脑中巴巴托斯刚刚的神情和话语再次回现,那位千风的使者像是头一次剥下了自由散漫、浪漫多情的外衣,笑容中多了一份沉淀的安然。
【你到底,你为了什么留在须弥的呢?】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去不顾一切想要冒险拿回那份力量的呢?
卡维咀嚼着这个问题,闭上眼睛,酒精的苦涩冲垮了醇厚的香气,沿着胃壁翻涌而上。
漆黑的追忆再次浮现,私语呢喃。
但第一次,他听到了其下满腹的憎恶。
那些根本不应该属于他的……“仇恨”与“执念”。
02.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你还好么,须弥的朋友。”
卡维再次睁眼听到的就是熟悉的男性声线,他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某个尘世闲游的老爷子。
钟离就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沉静的望着他。
他也两手空空,不像是街上的寻常人提着大包小包或是拿着应景的花灯玩具,反倒更像是他和离去的温迪那般,显得和这海灯节有些格格不入。
卡维揉了揉额头,将大脑里的刺痛甩开,站了起来三两下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迷惑道,“摩拉克斯?”
这可真是说谁来谁,巴巴托斯跑这么快是不是早知道摩拉克斯也无所事事在璃月城里乱逛。
“钟离即可,相遇是缘,以茶代酒,要来共饮一杯么?”
璃月的岩王帝君颔首,少有的发出了邀请。
卡维自然不惧,点头应了下来,反正他在温迪回来之前也无处可去,不如和这老石头龙聊聊。
两人七拐八绕,终到了港口,先前远看的时候就已经够热闹了,走到了近处更是不得了,不只是璃月人,就连其他国家远道而来的生意人也是大把大把的拥簇在一起,脸上也尽是笑容。
他们挑了个稍微清净些的铺子,不远处有个老人驾着巨大的纸屏,周遭围着不少孩子,似是什么新奇的东西。
卡维有些好奇的望去两眼,不过钟离还在面前坐着,他也不好多看。
相比起巴巴托斯,他跟摩拉克斯其实并不熟悉,但僵持着不说话也不是他的风格,就算被某个家伙嘲笑根本不会聊天,总是冷场也得说点什么。
于是就十分自然的扯起了最近的一次见面。
“上次见你,你还喝着酒呢,今天就改喝茶了。”
卡维端起茶盏瞅了两眼,想起先前那苦了吧唧又烫又涩的味道,抽了抽嘴角还是没能下口,想起上次摩拉克斯一瓶酒直接顶半数账单的壮举,他半是吐槽半是调侃。
听到这话,钟离举起杯盏的手一顿,盯着澄澈的茶水,沉默片刻神色不变的徐徐说道,“……如此,那定是上次的同游气氛甚好,他也很高兴吧。”
白瓷的杯才微微离桌,就被重新搁了回去。
明明是好茶,但钟离却骤然没什么兴致了。
茶铺的老板见状连忙招呼道,“哎呦,钟离先生,是今天的茶不对胃口吗?”
“不,只是今日有些心事。”
见有外人来,钟离颔首,轻描淡写略过。
本以为这老板客气两句就会离去,没想到中年老板却大笑着掏出一瓶酒摆上他们的台面。
“原来想着今年那年轻人的好意怕也是用不上的,新年新事,哪里会有人会在海灯节这阵子在外面满腹心事,愁眉苦脸。结果啊,最后竟然是钟离先生和你的朋友。”
酒封揭开,浓郁桂花香味扑面而来,让有心人一怔。
“有话说是‘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心事,但喝过就忘了吧。”
扔下这么些话,老板点了点头,又去招呼旁边小吃铺子的客人了,独留两人在原地沉默。
静了许久,钟离抬手握住那支如清茶一般澄黄的酒液,眸光莫测。
“咕咚”一下,上好的美酒倒入了清澈的茶水之中,完全相悖的两者混合在一起却出奇的看不出多少差异。
“喂喂!你——”
卡维愕然的望向面色平静如常的钟离,刹那之间,他突然就懂了什么。
觥筹交错,故人重逢,嬉笑怒骂,都不过一场明霄幻梦。
狠啊,真是狠毒啊,这俩活过了一切的老菜帮子,为了一念悲愿,为了一句契约,最后连自己都没有放过。
“……无需多言。”
钟离微微抬手,做了个手势止住卡维的未尽之语,他想起刚才胡桃宴请众人的饭局上不请自来的那人。
在塞西莉亚的清香中,夹杂着的那丝发酵的、酸涩的,又最后归于柔软的含着苦的甜蜜——风色的诗人,蒙德的风之神,他的“朋友”。
想起饭局上言辞针锋相对的种种,他垂眸望向杯中不起波澜的酒水,低声喃喃道,“所以,今日的饭局上,是因为这个置气么?”
卡维听到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气道,“你这人啊……我都不知道说是温迪狠心,还是你狠心了。你都不会生气的吗?要是我这么做我早就被艾尔海森堵在墙角从头骂到尾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却也一愣。
艾尔海森……会因为这种事情骂他?
不会吧,不可能的,那家伙才懒得管这种闲事。不要因为日常他帮你干着干那,就会觉得他会违背自己的规则去干涉别人的行为。
他心里暗嘲了自己一句,压下了一瞬的挣扎。
钟离抬眸,也不反驳,默默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说道,“一时之勇并不能带来任何益处,我们所在之位就代表了坐行的每一步皆不可有所差错。早年,我已因年少失去太多亲朋好友,而今,前车之鉴尽在眼前,故友渺渺无几,我不愿再看到任何一人离我而去。”
若是从前他怕是会手持岩枪,毫无畏惧的遵守本心将其庇护在万载坚岩之下,就算直面天钉也不会有丝毫动摇,但现在……
“大抵,是我变得不如往昔了吧。”
钟离的声音依旧很稳也很平静,像是已经舍掉了所有的情绪,但不知为何却带了丝沙哑。
卡维砸了咂嘴,双手合十撑着下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能都这么狠呢?搞得自己先前的纠结就像个傻瓜。
许久,他服气般感叹道,“不,我反倒觉得,你比以往更为可怕了啊。”
钟离抿了一口杯盏中的酒与水,浓郁的桂花香气中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苹果的味道,他甚至可以想见,从最初栽下桂树到最终酒送入他手,其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风所满怀爱意的关注着。
他又想起进入新月轩时的呜咽风声,想起那人哄得众人眉开眼笑的妙语连珠,想起那对好似永远宛若高天的,入不了人间的清风翠眸,以及最后——
那人斩钉截铁,一次都不曾回首的背影。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犹如人类那般朝生暮死之命都或许无法得到由衷的欢乐,他们这等长生之物又如何是好。
无法遗忘是多苦的事情,钟离自是明白不过。
然而就是如此,今日那人终还是踏着团圆的灯火回到了他的身旁。
哪怕只有分毫片刻,也不必再去苛求更多了。
他将一切压到心底,望向那仍处于迷雾之中的须弥人,淡淡回道,“谬赞了,不知今日你寻温迪何事?”
这问题没什么可隐瞒的,卡维也就十分大方的直说,“只是想问他要一点庇护,能让我穿过须弥中心的沙暴。”
钟离看着面前这个犹如月光的金发男人脸上不自觉透露出的决意,最终还是告诫了一句,“如要行危险之事,务必记得通知家人,不要让其为之挂心,等到不可挽回再追悔莫及,如需寻求帮手,可找旅行者,她做任何事情都比我们方便的多。”
这世上有他和温迪就够了,既能转生为人,那就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缘法,真希望这孩子的家人朋友足够聪明能意识的到——
天上的月光和时岁的风一样,没有绳子牵着,终究是会回到重天之上的。
现在还毫无自觉的卡维只听得出钟离的情绪不高,甚至他猜往深里说还有些恶劣。
心里暗中叹了口气,卡维想了想还是决定明着再给一个机会,“喂,你不问其他的东西吗?或者有什么想要我给温迪?他待会儿说好还会来见我一面。”
无论摩拉克斯问什么,只要他知道,他都会回答他。
钟离摇了摇头,缓声道,“不必了,我信任他,也看得清局势,其余的自无需多言。在他身上,我所求的唯有一个平安。因此,远方的朋友,无论你们希望拉着他造就何等伟业,开启何等谋划,都请牢记我的底线。”
金色的眸子抬起,一对冷厉的菱形瞳孔似是要透过卡维看向更深的地方,看向棱镜的另外一面。
他并不在意智慧仁慈的布耶尔、也并不在意坦荡心软的卡维,但他知道在遥远的须弥,恐怕最后剩下的那一位可有着谁都比不过的冰冷心肠。
三相一体,生死轮回,爱恨平等。
卡维一愣,他不知道钟离在看什么东西,但那种眼神让他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于是他也就非常随心的哼一声站起来。
“哼,放心吧,须弥的国土与子民在我们三个死之前,还用不着你们俩来拼上性命。而且温迪也说了,他绝对不会插手须弥的事情,那个雷神家的小子已经是例外了。”
时间差不了多少了,而且他也感受到了风的到来。
巴巴托斯在召唤他了。
钟离自是也察觉到了,但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你自前去吧,恕我失礼就不送了。”
卡维扯了扯嘴角,烦恼的抓了抓头发,一跺脚还是转身走了。
璃月的岩王帝君仍坐在原位,手旁伴着茶与酒,望着远处相伴嬉笑的佳偶眷侣步步远行,眸光恍然。
不远处,剧幕上的纸人躬身交错,伴着老者铿锵有力的戏腔,一场大戏缠绵而来。明是盖世英雄,当世豪杰,却依旧困于红尘故里,儿女情长,久久徘徊,不愿求仙而去。
「慈云洪展,救取生灵,反抛下血缘至亲。
九万里路翻山去,为见红尘梦里人。
【意冰,兄长归家了。】
重逢时短,聚后又离门庭。
方今意冰一人孤苦伶仃,叫我如何忍心重回仙人座下。
须寻有情人,伴伊终生。悲时能拭泪,忧时可纾愁。
餐风露宿,四海寻觅。
孤身走荒郊,身轻不惮路途遥。
南风有意,意冰有心,待我居中联合。
见其庭院繁花,正好托付。
不知其人居何处。
寻得南风后,了却身前事,方可随仙去。」
一曲金戈铁马,此刻却诉尽柔肠。
人啊,人啊,匆匆百年。
神啊,神啊,恍恍千年。
有何不同?有何不同啊——
烟花在空中爆裂开来,一树金花漫天而下,在嘈杂的人声与火药的轰鸣之中将一切掩藏。
那镇守璃月千年,携众仙人挚友击退一切外敌的古老神明,居然只敢在无人听闻之时泄露出一缕私心。
“了却身前事,方可随仙去……但我又如何舍得?”
舍得那往昔佳人。
舍得那相伴岁月。
苦啊,一杯浓茶浊酒下肚,便是连石头都生了愁肠。
xx
作者的话:
新年喝了假酒的激情写作,不接受任何辱骂。【灌酒乱写】
上半主要借着海灯节写一写,下半就凑着永恒绿洲和利露帕尔写吧。
我累了好疲惫啊,写这个好累啊,为什么我不能沙雕呢?
错别字和读起来不是那么通顺啥的暂时不想管×
牙疼
在艾尔海森实装前的一篇文
有很多bug,不必深究
fork和cake设定
疼痛让艾尔海森的意识清醒。
在其他fork闻起来诱人的味道,对于他却是疼痛的根源。
刚来到教令院时,艾尔海森第一次闻到了cake的味道,甜腻的气味像劣质的蛋糕一样令人作呕,但本能的吸引让他想要再靠近一点,将散发着甜腻气味的根源吞咽下去,融入自己,他已经迈出脚步。
“呃……”
但神经的疼痛让精神上的享受烟消云散,艾尔海森发现他——牙疼。
“哈哈哈,真的假的,作为fork的你竟然讨厌cake所散发出来的气味?而且还牙疼?这完全可以列为教令院十大笑话了!”......
在艾尔海森实装前的一篇文
有很多bug,不必深究
fork和cake设定
疼痛让艾尔海森的意识清醒。
在其他fork闻起来诱人的味道,对于他却是疼痛的根源。
刚来到教令院时,艾尔海森第一次闻到了cake的味道,甜腻的气味像劣质的蛋糕一样令人作呕,但本能的吸引让他想要再靠近一点,将散发着甜腻气味的根源吞咽下去,融入自己,他已经迈出脚步。
“呃……”
但神经的疼痛让精神上的享受烟消云散,艾尔海森发现他——牙疼。
“哈哈哈,真的假的,作为fork的你竟然讨厌cake所散发出来的气味?而且还牙疼?这完全可以列为教令院十大笑话了!”
当时卡维毫不犹豫的挖苦着艾尔海森,这确实奇怪,一个fork闻到cake的味道竟然会牙疼,完全是前无古人的程度,教令院的资料库里没有任何记载。
现在,他又遇到了一个cake,他刚打开智慧宫的大门,一位散发着甜腻气味的cake就撞上来,现在就是这样,无法确定你到底是不是这两种身份的其中一个也没办法屏蔽那甜腻的气味,是的,即使是在智慧的国度须弥也没能开发出屏蔽cake气味的方法,学者们通过一系列的研究认为这种气味更像是精神上的回音和链接。
因此无法被屏蔽的气味成为了现在最棘手的问题。
fork只会在闻到气味的那一刻变得具有攻击性和残虐性,cake也只能散发着只有fork才能闻到的甜腻的气味,最后两方相见,酿成惨案。
虽然须弥这几年一直有消息说正在研发辨别这两种身份的机器,但现在最有效的“办法”还是等这两种身份的人相遇,结果也就出来了。
艾尔海森作为一个拥有“警戒装置”的fork,虽然可以继续在教令院读书,但学院里关于他的争论可不少,他因此成为了辩论赛上活生生的例子,在他真正袭击一个cake之前,这种争吵将会一直存在,说不定还会一直吵到他的人生结束,想想就头疼。
不过相对应也是有好处的,比如那些研究“如何辨别fork/cake身份”的几个学者另辟蹊径,希望可以直接研究出一种fork在闻到cake散发出来的气味时就会牙疼的装置或药品,甚至已经写起了报告“关于fork安装自发警戒装备的可行性”,隔几天就跑来要艾尔海森的血液、唾液拿去研究,有时他们也会邀请艾尔海森专门去做一些检查,至于报酬……鉴于fork造成的惨案至今任在新闻版首循环播放,所以艾尔海森得到的收入非常客观,努力实现财富自由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
这也是那个卡维常来找他的原因,那位学长从找来的那天开始,艾尔海森就一直包着卡维的酒钱,从不拒绝,这样反常地行为让学生们议论纷纷,有人私下说艾尔海森是卡维的金主,或者卡维手里有什么艾尔海森的把柄等等数不胜数,这种吵闹可和他计划的平静生活一点也不相配。
不过先否决第二个说法,艾尔海森一直有着拒绝的实力,那位学长常常熬夜画图赶工,听说熬的最厉害的一段时间连他自己的大剑都举不起来了,现在更是期末周,按照以往的强度,他现在一只手就可以扳倒这位虚弱的学长。
那为什么没有拒绝呢?
事实究竟如何也只有本人才知道了,现在艾尔海森依旧站在智慧宫的门口,面前的cake还在跟他道歉,但这来自神经的疼痛让他没听进去一个字,反而配合着那股甜腻的气味叽叽喳喳的让人头疼,艾尔海森想说话,但疼痛使他不停的分泌唾液,他可不想被自己的唾液呛死,于是选择了闭嘴,一个转身就想去找还在智慧宫里的卡维,不过他很幸运,一只手已经搭在他的肩上。
“这位小姐,不用道歉了,智慧宫的门就是这样,稍不注意就会撞上去,你来这也是有要查阅的资料吧,再迟点说不定会被人借走哦,快进去吧。”
卡维说的话让那名女生愣了一下,看着艾尔海森那苍白又面无表情的脸色有些踌躇,但看着卡维的笑脸还是一边鞠躬一边小跑着进去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新奇的道歉方式,难道是新生吗。”
卡维看着那女生的背影变成一个小点才转过头说道:“我们的大书记官状态怎么样?要我把你抬到医院吗?”
“你现在有时间了?你工图画完了吗?”
艾尔海森恢复的很快,那个cake一走他便回击过去。
卡维眼睛飘忽了一下,但还是张口回道:“你!你才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cake在时你还痛到说不出话来,为什么她一走你就好了?适应的也太快了吧!”
“原因很简单,我们的大建筑师竟然还没猜出来?”
“你!”
卡维又皱起他细长的眉毛,那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艾尔海森先开了口:“那些研究‘警戒装置’的学者,他们约了我中午的时间检查,我就先走了。”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卡维愣了几秒,回过神来艾尔海森的背影已经很小了。
“什么人啊……”
卡维嘟囔着转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了座位上,但他看着手中的图纸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明明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动手,那为什么……现在心里全都在想“那个家伙”的事呢?
艾尔海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简单了?卡维一直以为是他的身体有什么特殊的机制可以让他迅速恢复,但他对这方面不怎么感兴趣就一直搁置这个问题,理所当然的认为就是这样,不过现在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这样……
真麻烦!卡维把头埋进臂弯里,头顶上的羽毛可怜的生存在夹缝中,看着马上就要折掉了。
以前要是有人在他面前卖关子卡维可理都不理,但现在艾尔海森一句话就让他连图都画不成,这种反常让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快要被拆的违章建筑,使不上一点劲。
“啊,对了。”
卡维抬起头来,刚刚走掉的那位同学,cake的身份必须要赶紧告诉她,啧,都怪艾尔海森,差点忘了这件事,这可是很危险的……
于是卡维又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努力找寻着那位女生的身影,很快卡维就看到要寻找的人,他上前去轻轻拍了拍。
“你好,还记得我吗?”
那女生转过身来,又开始道歉:“是之前那位学长出什么事了吗!?实在抱歉!果然我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啊……不要这么快消沉啊,他没事啦,我只是想提醒你他是那个艾尔海森来着,所以你现在……”
“欸?”
突然的信息让她说不出话来,以至于面前学长的话语也没听清,是了,艾尔海森这个名字即使是刚入学的学生也能很快知道,在辩论赛里他的名字最常出现,正是因为他是为数不多没有被管控起来的fork,那位学长一看到自己就捂住了嘴……
“我...我是一个cake?”
卡维低沉着走出大门,明亮的智慧宫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在刚刚才知道无论你是fork还是cake教令院都会让你休学,不过这和劝退也没什么差别了,你不能上课和做课题的结果就是论文写不了学分拿不到,只能等待什么“特效药”让你变回普通人或者贤者出台什么新政策,否则……
卡维趴在桌子上更提不起兴趣画图了,作为不是这两种身份的其中一员,他不知道关于fork和cake的许多事,就想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亲口判了一个人的“死刑”!她是怀着期待来到这里的,如果自己一直不告诉她,那她是否能顺利从教令院毕业?
不,她是素论派的学生,卡维记得他们时常出去寻找自己的课题。
卡维想起刚才她的眼神,看着好伤心啊……
脚步声响在走廊上,卡维确定自己从没像现在一样在意过艾尔海森参与的那个研究,也从没问过实验进度,但现在他快要跑起来了,向着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实验室里,艾尔海森已经做完了他的“工作”,此时正在听那个研究员的最新进展,在听完最后话音落下,门也被敲响了,有规律的三声响起,但在短时间已经敲了两次,研究员已经站了起来正要去开门,但艾尔海森只是说:“我来开吧。”
说着走向了门口,他搭在门把手上沉默了一会,拉开了门。
卡维就站在他的面前,但他发尾有点乱,胸口的起伏也比平时要快,艾尔海森不说话他还在打量着对方,卡维不说话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不说,研究员感觉一股尴尬的氛围弥漫到自己周围,还好,艾尔海森先开了口,他转头说到:“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的慢走……”
门已经被关上了。
“喂,我可不是要来找你的!”
卡维莫名其妙被关门,然后被拉了一下就发现自己已经里目的地这么——远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每次的进展我都在听,你问谁都一样的。”
“……那你回答我,现在哪个警戒装置研究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在几个月前就没什么进展了,而今天也只是确定了那个‘装置’在什么位置上。”
“你是说确定了是哪个细胞?那之后不就能人工培育了吗?”
“你说的到简单那你知道这中间会有多长的时间吗?”
卡维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问道:“多长时间?”
“没有前例。”
卡维停住了,又问:“教令院里有很多人。”
艾尔海森也停下脚步:“他们都分布在各个学院,不一定知道这些。”
“教令院外也有很多人。”
“他们都做着自己的事。”
卡维忍不住了,说到:“你怎么总是说丧气话!”
艾尔海森直直望着卡维:“我还可以告诉你那位研究员,邀请我的,已经在组织团队,有很多教授都知道了这件事。”
……
“你能不能说话别总说到一半!”
“是你自己太心急了,没等我把话说完。”
卡维又担心起来:“这么多人总会成功吧……”
“你还不如先祈祷大贤者通过这个实验项目。”
“你!哼,其实你就是不希望他们研究出来,好继续提供你的资金吧!”
“那希望我丧失这项工作的学长其实不希望研究出装置来?”
“我没有这么说!你……你不要胡乱曲解我的意思!”
艾尔海森看着他活跃的样子,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去。
“喂!等等我……”
不过他还是不知道,不知道我的另一个问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