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侯期»
·解忧/夕阳/神三大三角
·OOC预警/请勿KY/请勿上升真人
·(文里说的文贴是私设)不能带的tag请私信,上线看到就会修改删除,前二篇请看合集,此篇为末篇,三角系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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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假期。
郑在玹拿起落灰的八音盒看了又看,还是放回原处。
做完节目的金廷祐,本来想调侃室友几句,看见郑在玹的神情后,又噤声转身。
太深情的落寞。
郑在玹到客厅的时候,中本...
·解忧/夕阳/神三大三角
·OOC预警/请勿KY/请勿上升真人
·(文里说的文贴是私设)不能带的tag请私信,上线看到就会修改删除,前二篇请看合集,此篇为末篇,三角系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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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假期。
郑在玹拿起落灰的八音盒看了又看,还是放回原处。
做完节目的金廷祐,本来想调侃室友几句,看见郑在玹的神情后,又噤声转身。
太深情的落寞。
郑在玹到客厅的时候,中本悠太才从沙发上起来。
他在看电影。
“哥,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吃饭的约定吗?”
郑在玹想了又想,没能把话问出口。
中本悠太是生鱼片记忆,忘记什么,是常有的事。
尽管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但他不想逼迫中本悠太去做什么。
“在玹呐。”在冰箱前面捣鼓的中本悠太叫他。
“嗯?”
“要喝什么吗?”
“我不用,哥自己喝就好。”郑在玹在别扭呢。
他在提醒中本悠太这个饭局的约定,与不提醒之间,别扭呢。
就像是节目里外,看见中本悠太和其他弟弟,拥抱亲吻,即便很吃醋,连营业微笑都不能保持,他还是不会主动向中本悠太讨要亲昵。
“好。”中本悠太答。
对话结束。
“在玹呐。”
没过一会儿,他又叫他。
“嗯?”在刷手机的郑在玹,立刻回应。
“下雨了,我们还去吗?”
“去哪儿?”郑在玹还看着手机屏幕,手却已经停下来。
倘若这时手机光熄灭,黑屏上会显映他期待的眉眼。
“吃饭。”
郑在玹从沙发上弹起来,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装作冷静的拍拍衣服,回答,“当然。”
只是酒窝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中本悠太没忘记与他的约定,这很好。
中本悠太点点头,立刻关上冰箱,换好衣服和郑在玹出门了。
地点由郑在玹来定。
只不过中本悠太很没想到,是那天他和李泰容一起吃烤肉的店。
他没和郑在玹说过这里,想必作为郑在玹前任的李泰容,也不会多此一举的,去告诉他,他们在这里吃了饭。
这是凑巧还是命运?又或者是他们二位,作为恋人的相合食性?
中本悠太突然头皮一麻。
无论什么,他总似乎不该出现其中。
偏偏又作为链接,成了不可或缺。
“作为NCT,没得到过中本悠太的爱的成员,是不完整的。”郑在玹剪着肉,还探头去看,旁边中本悠太的手机屏幕。
那是推特上的一个文贴,贴主的描述也很可爱。
被点名的本人慌忙摆手,“不是不是,啊……这个……”
郑在玹看着他红了耳朵,继续调侃,“难怪楷灿总是‘哭诉’你不疼爱他。”
中本悠太无可奈何,“在玹呐。”
他拿郑在玹没办法的,想还嘴都难。
郑在玹见好就收,还把剪好的烤肉,都放进他的碗里。
好几瓶烧酒下肚,中本悠太的脸,染上微醺的红。
郑在玹面不改色,托着下巴看他。
那是火星掉进高起的枯木柴堆,一下子炸开了火焰的凝视。
中本悠太摸摸脸,“怎么了?沾到东西了吗?”
郑在玹看他乱摸一阵,本来没脏的地方,都被抹上了酱料。
像是忘记自己就是招惹中本悠太一系列动作的罪魁祸首,看不下去一样的,拉住中本悠太的手腕,然后握住指尖,慢慢替他擦拭。
“在玹呐,谢谢啦。”任由他怎样的中本悠太,在他撤手之后,低下头盯着盘子里的肉。
郑在玹清醒着,说出来的话,却好像醉话。
“哥,知道的吧?我会这样,都是因为那么喜欢你。”
他甚至没用曾经。
他是清醒着的。
中本悠太送了一口小菜入口,对于郑在玹的话,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这是说什么呢。”
他们之间,不是随便说这种黏糊话的。
“不要装傻,哥。”郑在玹的眼睛,直盯着中本悠太的眼睛。
毫不畏惧又单刀直入。
中本悠太的主动,这无期限的等候,已经让他难以忍受。
就由他来戳破无言的暧昧,斩断那些恼人的纠缠。
把他的喜欢,大白于天下。
中本悠太恍然大悟。
郑在玹对于他,居然存了这么一份的喜欢。
他挺直了身板,坐得端正,神情动作却是无措。
中本悠太结结巴巴,你啊我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郑在玹也乐的就这么看着他。
看他慌乱,别有一番意趣。
郑在玹抱手笑了一会儿,伸手替中本悠太撩开挡眼睛的刘海,“哥很害怕么?被我喜欢这件事。”
“不!绝对不是!”中本悠太很怕自己伤害了郑在玹的心,着急否认。
郑在玹是他重要的弟弟。
从没想过分开的关系。
“那为什么?”郑在玹或试探,半肯定的说,“因为哥喜欢的人不是我?”
中本悠太眨眨眼,沉默了。
郑在玹总是很轻易能够读懂他的。
就像是要印证了中本悠太的想法,郑在玹连他喜欢哪个人,都已经猜出来了。
——李泰容。
中本悠太和李泰容在一起的时候,会让出主导位,放任李泰容控制,甚至会主动卸掉如山的气势,化作流水,细润的温柔。
中本悠太分明的,这么一个有主见的人。
“吃饭吧。”先挑起话题的人,又先终结了话题。
中本悠太机械的点点头,然后食不知味。
郑在玹的告白,任谁不心乱呢?
饭吃完了,雨也停了。
两个人,都不是来时的心境了。
“哥,我等着哥住进我心里来。”前话都已经铺开,郑在玹也没有顾及了。
既然喜欢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还不如说完想说的话。
他没什么好后悔的。
中本悠太僵硬的笑着,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在玹呐,我呢,好像没办法喜欢别人了。”
尤其是你。
特别是你。
偏偏作为李泰容前任的你。
“没关系,我来喜欢哥就好了。”
小狗爱人类,他独爱中本悠太。
这些对话,因为中本悠太,郑在玹失眠的每个日夜,都已经想过了。
任何可能,他都想过了。
就像中本悠太百分百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他,自己也千分千没想过中本悠太会喜欢自己。
就彼此都不是对方首选的状态来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优。
在等中本悠太这件事上,他很有耐心。
永远。
中本悠太张口结舌。
郑在玹不会轻易许诺,所以他对他的诚心一览无余。
中本悠太仓皇逃离。
“要一起去散步吗?”傍晚的时候,李泰容找了过来。
刚好打算出门运动的中本悠太,想了想,答应了,“好。”
这是李泰容和郑在玹恋爱又分手的消息后,中本悠太接受的,第一个与他单独相处的邀约。
“悠太,你总是在躲我。”李泰容双手插在兜里,不自然的看着四周。
他能说出这句实话,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中本悠太躲着他的情况,已经发展到,他们吵架以后,冷战的地步。
中本悠太以沉默应对。
虽然从前的更多时候,他是打个哈哈来掩饰的。
李泰容又开始闹心了。
他听到了。
中本悠太在跟日本那边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以他的日语了解程度,大约是在说什么合作。
李泰容很闹心。
“我很担心。”他不自觉就说了实话。
“嗯?担心什么?”中本悠太并非故意躲着他,不过是想少些伤心。
要到了该说的时候,李泰容又说不出口了。
他担心什么呢?怕中本悠太一去,就再不回来了。
但,如果是很好的工作机会,那是中本悠太应得的。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李泰容很闹心。
于是他转了话口,“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一起去旅行呢?”
“嗯……下次的NCT Life?”中本悠太结合了现实情况,认真想过了说的。
“又是行程吗?”李泰容的这句话,是笑着说的。
他还在规划团体行程,说明没打算离开这里。
刚刚还心事重重着,这会儿阴转晴,中本悠太也跟着轻松起来。
毕竟是那副乌云罩头的样子。
“能和你一起,我很开心。”
是很在乎他的样子。
中本悠太放在口袋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这一句,我喜欢你。
险些要冲破他的喉咙,带着克制的爱意喷涌而出。
“你,最近经常和道英一起去玩么?”
“什么?额,嗯。”被他一问,中本悠太几乎要被口水呛住。
“真好啊。”
李泰容的关切,不过是漏出来一瞬间,中本悠太就捕捉到了。
是……喜欢么?
他摸摸眉毛,有点想逃。
为什么,每一次李泰容喜欢别人的状况,都被他撞破。
是诅咒吧。
每一次都要他笑吟吟的,往自己心口上戳一刀,在手心里揉吧揉吧血,嘴里还要唱着祝福的颂歌。
中本悠太甚至差点脱口而出,“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喜欢你么?”
他只是咬着舌尖,又把话吞下。
不是有把握的告白,还不如不提。
他已经习惯了,不被察觉的钟情。
“哥!”
那头是郑在玹和金道英走了过来。
中本悠太尤其头疼。
“哥。”郑在玹看穿了中本悠太的窘迫,还只看着他笑。
就像是明知道他爱吃寿司,因为害怕发胖而不吃,故意点了一份,在他面前,吧唧吧唧。
捉弄喜欢的人,是他的恶趣味。
李泰容不是滋味的抿抿嘴。
还喜欢的前男友,和前暗恋对象,在他面前,明显的暗送秋波。
真让人咬牙切齿。
唯一的明白人金道英,很快也领悟出,他是绝对不要参与这三个人的修罗场。
这三人就是金字塔一样的,由石块般的羁绊垒成,任由风吹雨打,也无法坍塌的稳定。
谁能离开谁呢?
谁说了都不算。
就这么在“我看着你,你看着他,他看着我”的情景里,没有期限的,无止境缠套下去。
不见昨,不听明,无限侯期。
«不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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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只有两人的烤肉聚会上,李泰容把恢复单身的事实,和盘托出。
当是时的中本悠太,还没来得及擦去嘴边的酱汁,愣住了。
李泰容就抽出纸巾,给他抹掉那一小点污渍。
“什么时候?”中本悠太问。
李泰容答,“两年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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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只有两人的烤肉聚会上,李泰容把恢复单身的事实,和盘托出。
当是时的中本悠太,还没来得及擦去嘴边的酱汁,愣住了。
李泰容就抽出纸巾,给他抹掉那一小点污渍。
“什么时候?”中本悠太问。
李泰容答,“两年前吧。”
居然这么久了?中本悠太微微吃惊。
他好像没看出什么变化。
或者说,他根本看不出来。
中本悠太没在这个点上纠结太久,他想得更多的是,现在要说什么安慰他的话。
“还难过么?”
李泰容想了想,他和郑在玹决定交往的时候很平静,决定分手的时候也很平静。
他们平静的恋爱,平静的分手,一直都有好的共识。
李泰容大约猜到了中本悠太的想法,他拍拍他的手背,“我们都已经没事了。”
说着,又给中本悠太的碗里,加了几块肉。
“不要再躲着我或在玹了。”
“我哪有。”中本悠太猛地往嘴里塞满了肉。
李泰容手上的铁筷子和碗盘碰撞,不是什么和谐音。
中本悠太最好懂了,有话不会藏着,不高兴就不言不语,兴致来了就又笑又叫。
就是一点不知道,他的爱落在了谁身上。
NCT里,没有中本悠太不爱的人。
李泰容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很心烦,又自我责备,心烦是最不应该的。
神爱世人。
他只想神爱自己,喜欢世人就够了。
他可以选择爱人,知道神做不成爱人,所以他不会选择和神相爱。
中本悠太的喜欢,李泰容知道的,享受着,躲避着。
中本悠太看见李泰容皱眉,就知道他在心烦。
他开始回忆和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
对于李泰容和郑在玹交往又分手这件事,他是被迫撞破,和被通知。
他没办法不喜欢李泰容,如徐英浩所说,他喜欢什么,就会很彻底。
于是,只是,把明显的单恋,化作明显的暗恋。
他总会情不自禁的去看李泰容,发现他在和郑在玹玩闹的时候,抖了一下,又缩回眼神。
他是没做什么坏事,但看见郑在玹的笑容时,又问心有愧。
那就不要靠近他们了。
李泰容好像也并不在意他的疏远,没有他,李泰容也有很多人,队里、队外。
郑在玹似乎没有发觉,他们两个从来都是至亲至疏。
只有遥远的守望,才是长久之计。
这一点,是中本悠太先想通,也就不要求更多。
他和李泰容,是短暂交错的线,就解开了缠绕,一人一边往下走了。
中本悠太倒了一杯烧酒,杯子拿在手里好一会儿,“真的没有,只是不想做电灯泡。”
中本悠太这个笨蛋,都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已经变相承认了躲避这个事实,李泰容却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他站了起来,绕过坐着的中本悠太,坐到了里面靠墙的位置。
“也给我倒酒吧。”
对他从来有求必应的中本悠太,已经握住酒瓶,想到他的酒量,陡然反应过来,停住动作,“嗯?”
李泰容的杯子和桌子一起叮零当啷,“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你在嘛。”
中本悠太完全被他的语气和笑容打倒,于是笑着给他倒了半杯。
即便只是半杯酒下肚,李泰容的脸也迅速变红。
不管后面他怎么撒娇,中本悠太都不许他再多喝一点。
每到不许他多喝酒的这个时刻,中本悠太在他面前,就会散发出哥哥魅力。
明明他才是哥哥,却总是被中本悠太守护着。
“很酷。”李泰容说的日语。
中本悠太想,李泰容真是喝醉了。
他喝完瓶子里的最后一点,结完账后,拍拍歪靠着墙壁的李泰容,“要走了。”
李泰容眨眨发热的眼睛,向中本悠太张开手臂。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小店里没什么客人,所以不用担心,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
就算都是人又怎么样呢?中本悠太都不会管,只会毫不犹豫的,背起李泰容。
来接他们的车,有点慢。
李泰容身上披着中本悠太的外套,头埋在脖子边边。
两个人喝的是同一种味道的烧酒,中本悠太闻着他呼出来的气息,联合自己的,觉得是在接吻。
“啊~啊~”李泰容清嗓子,然后叫了他的名字,“悠太。”
“嗯?”
“你能不能多吃点饭?骨头硌得我胸口好痛。”
喝醉了还惦记这个事情,中本悠太咽咽口水,“对不起,我回去会好好教育我的胃。”
李泰容蹭蹭他的耳朵,“我们悠太,做得好~”
中本悠太明白,这是在对自己的回答进行奖励,如同他会在某些时刻,奖励李泰容一个拥抱。
但是脸发烫得,让他无暇顾及其它了。
大约,要变得跟李泰容的脸一样红了。
“你不理我,让我非常伤心。”李泰容深深叹了一口气,抓着最后一点尾声,喊他,“悠太啊。”
中本悠太无奈笑开,“又乱说,我哪有不理你。”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
“没关系,我也任性。”
李泰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我爱你。”
中本悠太很想看他的表情,但是这样就没办法好好背着他了,只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也爱你。”
这不是告白,根本算不上告白。
所以中本悠太,才能镇定自若的回复一句:我也爱你。
尽管里面有他的私心杂念。
“有点想吃地瓜干,有点想吃蛋糕,巧克力也行,或者冰淇淋。”
中本悠太知道他是真的喝醉了,说话总是说了一半又换,“好,待会儿让车转道。”
“你现在喜欢吃甜食了吗?”
“嗯……一半一半?”
“现在想吃吗?”
“说实话,不太想。”
“那怎么办?还想让你陪我吃的。”
中本悠太小心的,把李泰容往下滑的身体,往上带了带,“那就吃。”
“你是笨蛋吗?”
“你是笨蛋吗?”中本悠太复述。
“你是笨蛋呢。”
“……就算是吧。”
李泰容嘟嘟囔囔着,中本悠太没有搭话,慢慢的,他没有再提问了。
中本悠太都不用特地去看,平稳的呼吸已经告诉他,李泰容进入了睡眠状态。
车来的时候,中本悠太总算放松了点。
他瞥一眼另一边靠窗坐着的郑在玹,又马上把心提起来。
拍完夜戏的郑在玹,和他们一道儿回。
又是三个人在一个单独的空间,这糟糕透顶的氛围,如果不是离宿舍还有很远的距离,他想,自己会选择走路回去。
中本悠太提出转路的时候,闭目养神的郑在玹,上车后第一次开口,问的为什么。
“泰容说想吃蛋糕。”
醉话也当真?郑在玹没有问。
他说,既然泰容哥想吃,那就买吧。
中本悠太下车去买蛋糕,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两份。
郑在玹拿过他给自己的那一份,知道就会是这样。
属于中本悠太的关心。
他只是捧着,为了拍戏,在做身材管理,他想吃,但是不能吃。
就像对中本悠太,想爱但不能。
永远克制,理智占上风。
“你那是低糖的哦。”
一句话,轻轻松松就击溃郑在玹日日夜夜砌起的高墙。
他对中本悠太的纵容,如同克制一般多。
“我吃过饭了。”
其实他没吃,在闻到中本悠太身上的烤肉味后,故意说的。
他不过是对中本悠太跟别人,尤其是他的前任一起去吃饭,大为光火而已。
郑在玹看着中本悠太挠挠头,又讪讪的哦哦了两声。
不管他说什么,中本悠太都没有质疑,就像是春川那次的狼人杀游戏,以及后来的,很多需要质疑的游戏,不管怎么,都是相信他的。
他时而满足,时而又觉得厌倦。
郑在玹凑到中本悠太的耳边,“哥,知道吗?我们早就分手了,我和泰容哥。”
中本悠太听着,稍微愣了一下。
这两个人,连说分手的时间,都是同一天,跟他发现他们在接吻的时候,没有区别。
另一种意义上的默契?
中本悠太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感觉他说什么都不对。
其实也不需要他说话,郑在玹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于是从中本悠太的表情里,大约也就知道,这两人是为什么出来吃饭了。
“哥,下次和我吃饭吧。”
“可以吗?你这么忙。”跟他说话的时候,中本悠太摁灭手机,专心致志,只跟他说话。
“当然。”
“那好。”
预定饭局之后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个人醉倒了,只剩车轮胎偶尔碾过减速带的声音比较明显。
郑在玹闭着眼,眼前都是中本悠太的脸。
太喜欢他了,所以在一个空间里,埋藏心底的死灰,刮过春风就复燃。
车到了宿舍楼下,郑在玹先下了车等他们。
叫醒李泰容的任务,交给了中本悠太。
中本悠太就转过身,轻推后座的李泰容,拍拍他,柔声跟他说,“泰容,我们到家了。”
李泰容半梦半醒,搂着中本悠太的腰,踉踉跄跄着走了几步,下车之后,扑到了郑在玹的背上,精准叫出了郑在玹的名字。
郑在玹把他背的很牢。
一个不是误认,一个没有抗拒。
他们不是恋人了,却似乎还在恋爱。
中本悠太静静看着,没说什么,只是又把外套给了李泰容披上,然后提着蛋糕,隔了一些距离,跟在他们后面。
郑在玹总是在回头,生怕自己一个箭步,就看不见中本悠太的踪影了。
他是害怕着的。
中本悠太是只流浪的蝴蝶,短暂的路过这片花田。
梦魇。
他永远的梦魇。
“悠太哥,要跟紧点哦。”
听见中本悠太有应他的话,郑在玹舒了一口气。
梦魇里的中本悠太,总是在沉默里离去,连道别也没有,一个转身,就斩断所有的羁绊牵连。
郑在玹给熟睡的李泰容盖好被子,就上了楼。
中本悠太刚关上冰箱门,手里还拿着一罐酒。
和他对视三秒,郑在玹就卸下全副盔甲,表露所有疲惫。
中本悠太心领神会,他放下酒,挪了几步,然后搂着郑在玹的肩膀,拍拍,“在玹呐,辛苦了。”
只有中本悠太切实的拥抱,能够消除梦魇的PTSD。
郑在玹贪婪的延长了这个拥抱,中本悠太默许了他的贪婪。
不过是三秒到十秒的延长而已。
郑在玹已经进去房间了,大约在洗漱。
中本悠太又拿回那罐刚放进去的酒,单手拉开拉环。
这个时候,好像应该想点什么糟糕的事,来符合悲伤的氛围,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店里的时候,酒没喝够。
他盯着窗外发呆。
酒喝了一半,中本悠太咂吧咂吧嘴,有点想吃纳豆,拉开门,看着冰箱里,原封不动的巧克力蛋糕,突然什么心情都没了。
他无法不喜欢李泰容。
李泰容现在喜欢着郑在玹,郑在玹还喜欢中本悠太。
中本悠太与李泰容,李泰容与郑在玹,郑在玹与中本悠太,是无法化解的圆环死扣。
所以他在沉默的呐喊里装聋,独自擦拭着还在绵延的苦痛。
无论他们谁,可知心意不会被听见的明天。
没什么能期待的,进而不听明,沉醉装疯。
The blood-splattered bride
9.
2021.6.20
现在的我似乎完全是被泰容牵着鼻子走了,我不能说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但泰容一直保持积极的态度也应该会有觉得有些疲倦的一天吧?我害怕的不是泰容感到疲倦,而是我们会因为这样猝不及防的“疲倦”而彼此厌烦,我也不希望自己因为泰容的积极,自以为的“最好的解决方法”——配合她的每一个计划,之后会让泰容觉得我在她的面前“不积极”。
昨天半夜泰容给我发消息说我们这周去海边约会吧,我也认为这是个好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就答应了。
答应之后泰容似乎是有些抱怨,开玩笑一样的说着:悠太那么听话,如果我们分手了悠太会很苦恼吧。
说句实话,我并不觉得我们会分开,或许我们不会结婚,但是一定......
9.
2021.6.20
现在的我似乎完全是被泰容牵着鼻子走了,我不能说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但泰容一直保持积极的态度也应该会有觉得有些疲倦的一天吧?我害怕的不是泰容感到疲倦,而是我们会因为这样猝不及防的“疲倦”而彼此厌烦,我也不希望自己因为泰容的积极,自以为的“最好的解决方法”——配合她的每一个计划,之后会让泰容觉得我在她的面前“不积极”。
昨天半夜泰容给我发消息说我们这周去海边约会吧,我也认为这是个好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就答应了。
答应之后泰容似乎是有些抱怨,开玩笑一样的说着:悠太那么听话,如果我们分手了悠太会很苦恼吧。
说句实话,我并不觉得我们会分开,或许我们不会结婚,但是一定不会分开,无论是从世俗的角度来讲,又或者是从情感层面上来说,我都不认为我们会分开。
泰容的语气是惯常的开玩笑的语气,我近乎本能的回答道:那我们就结婚。
但是那句关于结婚的回答我却想的仔细严肃,虽然结婚和分不分开这个话题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是这样回答了,有些不安的想着希望泰容不要因为这句话太过困扰。
泰容回复的很快说:那小悠求婚的时候给我唱首歌吧。
我知道泰容明显的还没准备结束聊天,但是我回复了一句:早点休息吧。
我做了个有关于我和泰容的梦,梦里大概是婚礼上的场景,不过奇怪的是婚礼上所有的人都到了,泰容迟迟没有出现,最终我在更衣间里找到了泰容,一直到梦醒我都没能抬头看清她的脸。
今天早上我还是和上一次那样站在树荫里等着泰容,因为昨晚的梦让我有些心情郁闷,我久违的拿出了自己的烟盒(划掉),忘了说,泰容让我带上吉他,她说很久没听过我唱歌了,让我带上吉他。
我拿出了自己的烟盒,站在树荫下抽烟,上次来这里还是个春天,四处都是飘落的樱花花瓣,现在是夏天,我刚点燃手里的香烟,就看见远处走来了一个男生,他似乎是认识我,从很远处我就能感觉到他一直盯着我,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同样也不想知道他是谁。
他稍微的走进了一点后,眼前的男生很帅气,看上去甚至像是一个韩流明星,他有着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帅气看上去有些过分的成熟了,单凭第一眼没办法判断他的年龄,穿着倒是很随意,衣服的颜色低调,他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收起自己的眼神,快步从我面前走过之后,泰容从他离开的地方走了过来,男生放缓了步伐,眼神一直在李泰容的身上,伴随着她向我跑过来的动作,轻轻偏了偏头,我甚至能够看见男生的侧脸。
泰容在远处看见我的时候,只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快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她开始小跑,随着她离我越来越近,跑步的速度也有所加快,,一边跑还一边气喘吁吁的叫着我的名字。泰容跑到我面前的瞬间,我们同时张开双臂,我们发出了只有彼此听的见的闷响之后,结结实实的抱在了一起。
泰容很可爱的说着对不起,让我久等了这样的话,然后然后我就说太阳还没下山,不算太晚。她狠狠揍了我手臂一拳,刚才发现被揍的那个位置有淤青,我想也算是“恋爱印记”之类的东西吧。
约会日的约会本身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结束的时候泰容向我提出了分手,说实话我不能理解泰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也没能问出来为什么,因为这样问出来之后我一定会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让我们彼此都伤心。
泰容有些不敢相信我的果断,她认为我至少要询问原因,我不想知道原因,现在知道原因不过是徒增伤悲。
事实就是我们分手了。
泰容将自己的车停在我公寓楼下时,我准备下车,泰容却锁上了车门和车窗,我偏过头,她的手上还戴着那条被我胡乱送出去的手链,手链的包装现在还放在我的衣柜里。
我们的车子停在路灯之间,最昏暗的地方。我隐约能够看清她的轮廓,我在等着她说话。
泰容伸手轻轻的抚摸了我的头发,双手捧着我的脸,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泰容,回去吧。”我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我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流泪。
“晚安。”她用日语说道,今晚最后的一句话。
2022.2.14
久违的翻开了这个日记本,自从和泰容分手之后我就很少写日记了,之前用韩文写日记的感觉更像是能够用泰容的语言来写有关泰容的一切会离她更近一些,大概是我们分开之后我才得知,泰容的成长背景里不仅有韩国、美国其实还有日本。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才迟迟来想这些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这这半个月我都忙着在完成自己的作品,期间徐英浩找过我几次,但因为实在是忙的没办法抽身,次次都拒绝了。
今天我终于忙完了一切,打电话给徐英浩约着一起吃晚饭,徐英浩倒是很乐意。
不过一整晚徐英浩都用一种试探的口吻想要问我想不想要知道泰容的一切,说实话我很想知道也很好奇,但太过了解也会让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让他一个字也别说,一个字也别提。
我们道别的时候徐英浩还是那句老话,下次再聚,语气中倒也听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神色也是和之前一样,甚至是更加积极了。
但他似乎有些悲伤?
现在我不太常记录日记,因为我发现社交媒体比日记本更加方便,无论是记录还是查找——只要设置了仅自己可见一切都万事大吉了。
不过,还是将这本日记留在我自己的身边吧,就像是自己的恋爱档案一样或者说可以叫《泰容观察报告》。
——《关于泰容的一切》这个名字很韩国.......
就先写到这里吧。
2022.6.17
这一周的首尔都阴雨连绵,上周六和爸爸通电话的时候,爸爸让我七月的下半月或者是八月的上半月回日本一趟,说太久没见到我了,也不知道在韩国听不听话。我爸爸一直是这样的,即使是“思念”、“喜爱”这种情绪也会用很严肃的、丝毫不放过的语气说出来。
“我要是不听话的话,您一定会收拾我的——飞到韩国来打断我的腿,不需要我回日本。”
爸爸难得愉快的说了一句:“混蛋小子。”
我告诉爸爸会把争取把七月和八月的上半月都空出来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今天是社团活动的日子,练习的倒是一切顺利,社团活动结束后一般都会聚餐,但今天我忘记带充电器了,手机就快没电了,社员让我去拿了充电器和他们汇合。
我坐上计程车之后,对社员们说一会儿见后才匆匆忙忙的开始找身上的零钱。
我一边低头翻找着自己的钥匙,一边走着,而当我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抬起头。
是泰容,她今天穿的很漂亮也很正式,应该是去了重要的场合。
泰容像是最后一个约会日那样向我跑来,我接住了她。
但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几乎是条件反射那样张开双手,然后又放下了。
泰容趴在我的怀里,呜呜地哭着,她的手拽着我腰上的衣服,不停的叫着“小悠”、“悠太”她的双手像是“保险带”那样从我的手臂两侧穿过去环抱着我的腰,趴在我的肩膀上像是我随时都会消失那样,紧紧的拥抱着我,她哭的很伤心。
“小容。”我左手环抱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抚摸着她剪短了的头发,希望这样能够让她不那么难过。
泰容的身体贴着我,胸膛颤抖着,像是极力要忍住泪意,但是完全崩溃了,我将她抱在怀里一边安慰她没事,却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感到担心。
我真的能够抽身离开吗?向李泰容说的那样,毫不犹豫的转头离开,再见时就当成是陌生人那样对待。
我真的可以吗?或者说我们真的可以吗?一直到现在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泰容情绪稳定了下来,只是把脸埋在我的肩膀上,楼道里十分安静,阴雨连绵一周的首尔也在周六白昼的最后放晴了。
虽然放晴了而且只能看见夕阳,但是天空中的云层散开,夕阳照在泰容的身上,我微微低头看见她紧闭着双眼靠在我的肩头,阳光下的她泛着不真实的光。
距离我上一次见她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小容。”我微微挺直自己的身体和泰容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的面庞被完全的被夕阳照亮,我看了看又看眼前的泰容,我曾经以为我对她很熟悉,却又在这一刻觉得我和她离“熟悉”还有很长的距离,我们短暂的做过朋友,也曾在某个季节是恋人,这样的身份听上去比单纯的“熟悉”更加深远。
我们之间就像是一个圆,我们走过那么多的路途,留下了那么多页情书,但这段路程不是直路也绝非楼梯,而是一个巨大的圆,我们做的诸多努力,却发现这个路途是个巨大的“圆”,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最终回到的是起点,这个“圆”象征着的是我和泰容。
但我真的熟悉她吗?我不认为我熟悉,但有关于泰容的一切现在依旧令我着迷。
象征着我和泰容的“圆”已经至终结,它没能变成任何其他的图案,我有些遗憾,但这个圆实在是完美,即使是我的“遗憾”也足够完美。
我捧起泰容的脸,仔细地、认真地盯着她的的眼睛,在泰容认真回望的眼睛里,那微弱的反光中,我看见了我自己模模糊糊的轮廓,我同她对视的瞬间想到了“我能做到果断的说再见吗?”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我在极力的尝试着做到。
“小悠。”泰容的眼珠微微动了动,带着期望极为微弱的动了动。
“小容。”
“回去吧。”我有些挫败的、几乎是恳求的对泰容说出这句话,我做不到泰容要求的那样果断的离开,现在只有期望她能做到,她却一直抓着我的左手的手腕。
我抽出自己的手,用拇指将她脸上不断涌出的泪水擦干净。
“回家吧,泰容。”
2022.6.20
我和泰容破天荒的起了争执。
原因也很无厘头,甚至有些无理取闹,但就这样我们在分手后意外的起了争执。
上午我去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回家的时候发现泰容背对着我站在我的家门口等着我,手里还领着那个她“精心”创作过的我的旅行包。
旅行包确实变得与众不同,但我几乎忘记了这个旅行包的存在,直到看见泰容手里拿着的旅行包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旅行包在泰容那里。
我让泰容坐在沙发上等我先把食物放进冰箱。
泰容和我又一次面对面的时候,她却十分意外的紧张起来,礼貌、快速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其一是物归原主,把旅行包还给我,她其实早就画好了但是一直留着舍不得还给我。
其二是她快过生了,今年徐英浩也举办了比较小的派对,她作为主角邀请我参加。
“泰容,我上周六和爸爸通了话,我这个夏天都会在日本陪他们。”我满含歉意的冲着泰容笑了笑,虽然还没决定好究竟多久回日本,但我不太想参加泰容的生日派对。
“就晚一天不行吗?”泰容抓住我的手,她看着我有些失望。
更糟糕的一点是,我没办法拒绝她,我习惯性的想要答应,而我并不想去那个聚会。
我叹了口气,对泰容说道:“我也有家人和自己的生活,我已经快一年没回过日本了,泰容,回来给你补上生日和礼物好吗?”
“我只想和你一起过生日,你晚一天回去好不好?”
“我也不去那个聚会,我们只有两个人在一起。”
“小容,你不能每次都替我做决定,主导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实话泰容说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有些动摇,因为泰容和我的每一个生日我们都没办法单独度过,她的美国风格哥哥徐英浩喜欢派对,而每次我的生日却联系不上泰容,
“等我从日本回来吧。”我说完这句话后,泰容就说自己准备回去了,显然失望透顶,却极力的掩饰住自己的失望,强装着礼貌和镇定的同我告了别。
10.
我似乎能够想象到李泰容的那种强装出来的礼貌和镇定的表情,老实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欺骗性,但任谁看了都觉得对于自己的“拒绝”感到抱歉。
甚至是我在提出针对性极强的问题后,也会在看见李泰容强装镇定的表情后,“换掉”工作的“面具”,仅作为个人对她说“抱歉”、“节哀顺变”这种话。更别说直接面对自己爱人这样恳切请求下的中本悠太,那句“等我从日本回来吧。”能够说出口,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我粗略的翻了翻这本日记本,这本结实的笔记本只写了一半还被中本悠太保存的十分完好,外观上除开有些不可避免的正常磨损之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有使用过的痕迹。还有两篇日记,有关于中本悠太记录下的他和李泰容的故事就要结束了。
我清楚的知道甚至是目睹了客观事实上李泰容和中本悠太的“结局”,但是在中本悠太的眼里呢?又应该要怎样去结局?
2022.6.25
我就知道自己会彻底的“投降”,面对泰容好像怎么都没办法违心的、又直白的拒绝,甚至连拒绝我都做不到。
最终还是答应了泰容,去参加她的生日。
2022.6.27
金道英突然联系我,好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找我帮忙那样,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在我洗澡的15分钟之内,给我打了不下五个电话。
我一边准备擦干自己的头发,一边走出来准备给金道英回了消息。
“刚才我在洗澡,不好意思啊,道英。”原本想着这样敷衍的回了消息,金道英应该就不会继续打电话给我了。
我刚穿完衣服,准备收拾浴室(和泰容在一起之后才慢慢重视起来的习惯),手机又响了起来,其实我有些苦恼,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呢?是因为社团吗?还是其他的事情呢?
但不是因为社团,我又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值得金道英一次又一次的完全不觉得麻烦的给我打电话呢?
我接起电话的瞬间,还没来得及礼貌的说一句:“道英啊,你好。”这种话,金道英先说了话。
“悠太哥,你现在在家吗?”
“才洗完澡。”
“悠太哥现在方便出来吗?”虽然我下午没任何的安排,但是这种太过匆忙,我并不是很情愿。
“哥,真的是很要紧的事情。”
“哥哥下午没事情的话,我们见一面吧,这件事真的很要紧。”金道英面对我们的时候,从来都是做事周全的样子,很少有现在这种急切的,甚至是不太顾及对方感受的说法和做法。
“好吧,我们两点半家附近的咖啡馆见。”我说完这句话后,金道英反而是先挂掉了电话。
我们刚见面,点完喝的之后,金道英急忙问我是不是答应了要去泰容的生日派对,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我确实是答应了泰容,如实的告诉了金道英。
“哥哥不能去啊,你知道李泰容的那个疯子前男友吗?”
我没打听过泰容的过去,对于她的前男友啊之类的完全不清楚,现在也不想了解。
“哥哥千万不能去啊,不然他和李泰容会杀了哥哥的。”
“他们俩都是疯子啊,哥哥你千万别去。”
“好的。”
我敷衍的回答了金道英的提议,我不知道是金道英反应过度了还是那句“杀了我”就像是“饿死了”这种话一样的作用和意义。但我个人偏向金道英实在是反应过度了,现在他情绪激动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哥哥完全没听进去我的话啊,去了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
“哥哥完全不了解那个疯子,也不了解李泰容,他们是两个疯子。”
“前辈,拜托了,无论是躲进大使馆还是把机票改签到今天,都不要去参加李泰容的生日。”
最后我们分别的时候,金道英还对我强调,让我千万别去,相比于他提到的两个“疯子”,在我面前不停的重复着“疯子”、“死路”的金道英看上去更像是有些问题的人,甚至于耗尽了我的耐心有些不礼貌的说我要回家了,然后就连个道别都没有匆忙的离开了。
我也是泰容的前男友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2022.6.29
这次生日我给泰容选了一款蒂芙尼的项链,样式十分简洁,也是听了导购小姐的建议最终决定买了这款项链。
导购小姐说这款项链的名字是“双链环项链”,倒是和项链的外观十足匹配,几乎是“看图解题”的程度了。临走前我反复确认项链是不是完好的在包装袋里,确认我不会像我第一次见到泰容那样,把礼品落在了购买的品牌店内。
这件礼物送完之后,大概是我和泰容短期之内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又去专卖店给自己买了新的电脑和平板,原本说包括手机都一起换掉的,但想了想再等等看马上要出的更新的一款手机再看究竟需不需要换一个手机。
我反复的向店员确认是不是可以完全的将所有的视频都备份进我的新手机里,店员好脾气的回答了一次又一次:“没问题的,先生。”然后我就只买了平板和笔记本电脑,就在等待付钱的时候,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金道英又给我打电话来了。
“哥哥你没说自己不去吗?”金道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喝醉了酒,但是过去了三天都还没醒的状态。怒气冲冲的,急切的像是在冲着我发脾气。
然后大概说了一些什么让我今天就订机票回去吧,泰容给我打电话也不要接,就当做自己是人间蒸发了那样消失两个月。这不是在开玩笑,那个前男友很危险,泰容这个人也很危险。
最后道英对我说了一句:“哥哥你去参加的话,真的会死的。”
我觉得这样的金道英实在是比平常那幅周全模样更加有魅力,忍不住笑了起来。
“道英啊,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只是一个简单生日派对而已。”
11.
我手里的日记就在这里戛然而止,看完这本日记之后,我相信我一定有一些遗漏的部分,这部分或许是在这个日记本里,又或许是在中本悠太的手机、电脑或者是相机的储存卡里。
我相信那个遗漏的“部分”存在,但是我又对我所相信的这个事实满是怀疑。我将存储卡插进读卡器中,然后翻开中本悠太的日记本准备寻找一些“遗漏部分”存在的证据。
可惜的是那张储存卡里是一片空白,中本悠太或许还没来得及使用电脑,电脑里有些平时中本悠太拍照时留下的素材,,但在“图库”的最前面一张图我看上去实在是眼熟。我凑在电脑前将图片放大后,我才反应过来这张照片是一张“完整”的照片,我也还没意识到在中本悠太将他的“情感经历”呈现在我眼前时,就已经作为“预热”给我展示了这张照片的局部。
我移动那张图片,在满屏都是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看见了令我熟悉的情景——李泰容手捧着自己的蛋糕,中本悠太站在她的身后神情温柔的垂下眼,所有人都看向镜头的时候,中本悠太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李泰容——他和泰容——中本悠太和他的泰容。
日记本确实有内页掉落的痕迹,也有我看漏掉了的内容。
这篇日记藏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内容很简单:“我在和泰容分手的第二天找到了徐英浩,有关于我们分手的事情徐英浩并没有多问,像是兄长一样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胳膊。徐英浩安慰我,泰容一向如此,她觉得有些疲惫了就会逃开,然后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我明白徐英浩是想要安慰我,但说实话这算不上安慰,甚至更像是一句忠告。但我并没有任何让泰容回到我身边的想法,除开心碎这种情绪之外,我没有遗憾,即使我知道我根本无法放下。
但我们已经走到结局了,我不得不放手,也必须要放手。
最终,我所想要的‘纪念品’不过是一张照片——我站在泰容身后的照片。
仅此而已。”
写下这些话的时候,中本悠太在想什么呢?或者说心情是怎么样的呢?遗憾?痛苦?愤懑难平?......或者是如释重负?
我并不认为写下这样一篇日记,得到一张他甚至不是站在李泰容身边的照片就真的能够如他所言的那样潇洒的放手,这篇日记更像是他对自己的自我欺骗。
偌他真的有他说的那样洒脱,为什么这样一个什么都还没设置好的电脑里的“图库”,第一张照片是那张“纪念品”合照?而剩下的半数都是李泰容的照片,还有中本悠太自己和李泰容的合照呢?
12.
时间倒是过的很快,中本悠太、李泰容这两个名字像是我在上个世纪的报纸上看见的新闻人物那样。
某次我在书店里闲逛是看见谚语说的:“如果一个妻子死了,那么毫无疑问绝对是丈夫干的。”这句话用在李泰容和中本悠太的身上同样适用,更别说李泰容从一开始就坚定不移的声称是自己杀了中本悠太——以一种极为不人道、残忍、甚至于变态的方式杀了中本悠太。
但李泰容的律师们依旧为她昼夜不停的工作着,后来我也写了关于中本悠太和李泰容的报道——在李泰容的视角下,讲述了那晚之前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老大认为我浪漫化了他们的故事让一切的视角都集中在了他们的情感上,而忽略了这件事本身是“恶劣的犯罪事件”。
我却认为他们之间的情感才是这个悲惨犯罪案件的源头,以爱开头,最后因爱终结,大家是真正的明白了这个逻辑,认清了这个事实。
出版社的编辑则认为我写的诚恳,但是少了些戏剧性的转折。
就比如有出版社的编辑通过电话联系我,希望我能够暗示出:中本悠太被杀是因为他在分手后不停的纠缠李泰容,为情所困,痛不欲生,李泰容不堪其扰,在劝说和躲避无果后不得已的将自己的“利刃”刺进了昔日爱人的胸膛。我不认可这样的故事,这是一个有违事实的故事,这是旁观者的臆测,这是在说谎,而一旦说谎了这就不是个好故事了。
出版社的编辑也告诉我,这样“有违事实”、“主观臆测”、“说谎”的“烂故事”能够吸引眼球,尤其是这样的复仇故事——他们可以将它包装成“2021”版的“杀死比尔”,一个关于带有独特的“暴力美学”的女性复仇故事。光这一点就足够吸睛(吸金)了。如果这个故事能够狠赚一笔,那么从另一个层面来讲这就是个“好故事”。
随后我挂掉了电话,我浪费了将近20分钟的时间来了解“好故事是如何构成的”,我很佩服自己的耐心,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一定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就告诉他:“先生您好,这里是天使基金。”如果对方问我:“请问您是李楷灿先生吗?您可以和我们聊一聊中本悠太或者李泰容的故事吗?”我会坚决的回答:“不好意思,这里只有天使基金。”然后挂掉电话。
以上对话在我的脑海中循环、模仿了很多遍,但一次都没办法好好的用于实践,因为她们说话并不会那么开门见山,就像是我公寓附近的健身房那样,里面的人让我办卡,从来不会直接告诉我:“您需要办卡吗?”,他们会让我体验一节课,如果办卡那节课免费,不办卡就需要交体验费。
健身房那件事是同事告诉我的,我从来不去健身房。
除开这些时不时会出现的生活插曲,我一切都过得还不错,除开我不再负责类似于李泰容、中本悠太的这种“故事”,需要每天整理资料、报纸,为一只在阳台上的猫写“故事”,为不知道哪家的泡菜汤记录一个“详细的教程”之外,我没被饿死,属实幸运,也了无激情。
现在每天有个实习生后辈跟着我,后辈的名字叫郑成灿,我见到他第一天就在思考为什么他不去试一试在繁华路段多逛逛街呢?这样或许SM、YG、JYP这样的娱乐公司就会心甘情愿的让他去到他们的公司,成为“韩流巨星预备役”——简称,练习生。
这可比当个跑腿的实习生赚的钱多多啦。
(其中YG有待考量,不觉得YG有这样好的眼光从其他两个公司手里抢走成灿。)
但我是有作为前辈的自负心在身上的,一边想着“可不能让这小子骄傲啊”,一边又苦恼着“应该怎样委婉的让他知道,其实我很欣赏他的外表呢?”。
我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了几个月后,终于李泰容那边有消息了,这样的结果并不令我意外,即使我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看见的结果,但无论如何结果已经是结果了,一切尘埃落定,李泰容、中本悠太都会成为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成为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名字,成为我笔记本上的一段话,成为一个神秘色彩浓厚的故事,一切都会过去。
13.
一切尘埃落定的第二天,我第一次主动联系李泰容,我将我手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放进那个LV的巨大旅行包里,说实话我有些舍不得这个旅行包,虽然它并不属于我,但它也算某种意义上我的第一个“奢侈品包”,但现在一切都应该物归原主了——原主的挚爱、买下它的人。
李泰容对于我的来电感到有些惊讶,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我会主动的去联系她。她对于我的邀约有些迟疑,但听见“有关于中本悠太的东西”之后,她十分干脆利落的答应了我的邀请。
我订的地点还是在那间我和她“聊了”一下午的贵价咖啡厅——中本悠太和李泰容还是恋爱关系时,中本悠太送给李泰容的“生日礼物”——这个也是我前两天才知道的。
出门前我反复确认没有任何有关于中本悠太的“东西”遗落在家里,才迟迟出了门,我害怕自己迟到,虽然一路上通畅无阻,但还是迟到了一两分钟,因为我在商场的门口等了等郑成灿,原本我们今天都有任务在身,待会见完李泰容就马上得投入工作,我让郑成灿在另一桌坐着等我,不会花费太长时间,郑成灿问我:“前辈,那饮料的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会给你结清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一杯咖啡让你留在里面过夜或者打工的。”郑成灿态度才积极了起来。
李泰容很守时,她今天穿的很正式,似乎这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她看见我们之后,甚至是站起来挥了挥手。
“李小姐,这里是中本先生的留下的一些东西,我想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这些也应该物归原主了。”我坐下来后,免去了不必要的寒暄,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此次见面的目的。
李泰容那双疲惫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我的工作牌,然后才直视我的眼睛,似乎没有理解到“物归原主”的意思。
“是什么?”李泰容的声音比她的双眼更加疲惫,轻声的问我“一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的相机、平板电脑、手提电脑,他自己的随身携带的物件......”
“还有.....一本日记。”我将那只旅行包放在桌子上,礼节性的冲着李泰容笑了笑。
李泰容并没有着急打开眼前的旅行包,她先是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NAKAMOTO YUTA”这几个字母,笑容幸福而苦涩,鼓起了莫大的勇气那样,拉开了拉链。她在里面翻翻找找,只是拿出了那本日记。
很显然,李泰容那种强装的镇定被完全击碎了,她双手颤抖,手指摩挲着那个暗红色的皮质封面,想像之前那样,忍住自己的泪水,或许只是想在外人面前忍住自己的泪水,痛苦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眼泪掉落在她的手背上。
“这里还是有悠太的气味......”李泰容喃喃自语,迟迟没翻开那个日记本。
大概过了五秒,李泰容终于下定了决心,翻开了日记本。
日记本翻看的瞬间,那张精心裁剪过的照片掉落了下来,李泰容弯下腰去捡的时候,看清了照片上的人。
——在她的眼里,或许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中本悠太,还有一个站在他们一切故事开头的自己,又或许是难捱的思念让她情绪崩溃了。
李泰容将照片捂在自己的胸口,艰难的喘气,咬紧牙关也没办法忍住的呜咽声在店内音乐停止的瞬间清晰的传来,下一秒悠扬的钢琴声传来,李泰容揪着揪着那张中本悠太精心保护的照片,她的手指太过用力,在上面留下了折痕,那张照片现在皱在一起,甚至留下了水渍。
李泰容翻过那张照片,尝试整理自己的情绪,她看着那行写在背后的字轻声念道:“七月一日,泰容.....泰.....泰容和....我。”此时的李泰容坐在我的对面,完全失去了防备,她的双肩颤抖,痛苦的挣扎着,想要看清这张照片,手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却极力的想要忍住呜咽声,但听见呜咽声后一旁的郑成灿也转过了头。
那张照片现在皱成一团,却被李泰容紧紧的捏在手中,即使是翻动日记也没有放下。
李泰容在哭着给我讲了她和中本悠太的最后一夜(由我整理如下):
“小悠.....悠太,我坐在浴缸旁.....悠太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我就像是今天这样哭着出去找电话,我要救他,我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的身边,我跪在浴缸边,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悠太.....悠太按住了我的手,他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双眼已经开始模糊了,他让我不要救他,我毫无头绪的跪在浴缸边,拨打了急救电话,我一直不停的哭,他不停的帮我擦干眼泪,我告诉他一定会有办法的,等他身体好了,我和他回大阪,或者如他所说去欧洲。”
“他(悠太),摇了摇头头说:‘我去不了的,小容。’,我哭的双眼模糊几乎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他帮我擦眼泪的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轻,每一次眨眼都变得漫长,我抱着他,对他说:‘她们就快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他轻轻的抓着我的裙子,没有回答这句话。”
“然后,他缓慢的对我说:‘你穿上礼服一定很漂亮,我不敢想。’,我能感觉悠太在我的怀里,但是他快要消失了,我什么话也说不了了,我只能紧紧的抱着他,悠太轻声对我说:‘泰容,从窗户翻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不要提起我,就像我们是陌生人那样。’,我看着他变得更加模糊的双眼,而眼泪却让我的视线一次又一次的模糊,我没办法离开他,是的完全没办法离开。”
“我说我要陪着他,悠太轻轻的拉了拉我手腕,让我靠的近一点,然后他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一吻,虚弱的对我笑了笑,应该说只是勾了勾嘴角,靠在浴缸上......就这样靠在浴缸的边缘......那一吻是我们之间的最后的记忆......而让他躺在浴缸里的人是我,让他没办法离开的人是我,说要带他离开的人也是我......小悠....不....悠太.....中本悠太....他一直到最后......到最后只是留给我一个吻,我们甚至没能有一个正式的告别。”
李泰容克制着自己的泪意,而越来越多的泪水涌出来,她控制不住的颤抖,哭泣和崩溃让她甚至没办法拿稳中本悠太的手机,手机的界面停留在他们站在樱花树下的合影上,李泰容的泪水让屏幕模糊成一片,但依稀能够看见那张照片上的中本悠太笑容灿烂,明明是两个人在自拍,但却只有一个人看了镜头,中本悠太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了李泰容的脸上。
“还有这本日记。李小姐,这本日记里......是中本先生记录的有关于您的一切。”
“您请保重。”我留下了足够结清李泰容、郑成灿、我今天在店消费费用数目的现金,朝着郑成灿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14.
我和郑成灿站在公司的天台上,他站在一旁似乎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沉默着。
“前辈,李泰容她.....不是已经无罪了吗?为什么?”郑成灿的用词很小心,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今天的李泰容是个无罪之人,换句话说,他有可能全部都听见了。
但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可以随心所欲离开,但却永远无法逃离。”
“下班了,回家吧。”我拍了拍郑成灿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新闻社的大楼,现在到了我要离开的时候了。
是的太阳快要落山了,白昼要结束了,天空中还剩夕阳烧的火红,在这一片祥和的夕阳之中我也该离开这里了,彻底结束这个工作后,我还有自己的生活
The blood-splattered bride
7.
“您好。”李泰容正式的站在桌子旁,从刚进门的时候她就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似乎还用手理了理自己并不存在的裙摆那样。
李泰容面对着我她很紧张。
“您好。”我点了点头甚至有些不太习惯的冲着她笑了笑,李泰容礼貌的比了个手势让我坐在她的对面。这家咖啡厅在市中心贵价超市的顶楼,网络上的信息说的是预约制的咖啡厅,我因为时间实在是匆忙只得随便换了一套衣服带着便签本就出门了,在接起电话的时候完全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连路线也是走在路上稀里糊涂查询的。
总之是没有任何的时间,就连录音笔都没带上,带上也不一定有用,但是出于职业习惯我喜欢带上它。
但李泰容穿的很随意,在运动套装里穿了一件白色t,她......
7.
“您好。”李泰容正式的站在桌子旁,从刚进门的时候她就有些拘谨的站了起来,似乎还用手理了理自己并不存在的裙摆那样。
李泰容面对着我她很紧张。
“您好。”我点了点头甚至有些不太习惯的冲着她笑了笑,李泰容礼貌的比了个手势让我坐在她的对面。这家咖啡厅在市中心贵价超市的顶楼,网络上的信息说的是预约制的咖啡厅,我因为时间实在是匆忙只得随便换了一套衣服带着便签本就出门了,在接起电话的时候完全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连路线也是走在路上稀里糊涂查询的。
总之是没有任何的时间,就连录音笔都没带上,带上也不一定有用,但是出于职业习惯我喜欢带上它。
但李泰容穿的很随意,在运动套装里穿了一件白色t,她看上去很瘦——甚至有些不健康,相比于那天她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但怎么也掩盖不了疲惫之感。
“不好意思,我还没向您正式的介绍我自己。”
“您好,我是XX新闻社的李楷灿。”我公式化的冲着她笑了笑,说实话我很紧张,我完全搞不清楚李泰容的意图,只觉得紧张,坐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更加紧张了,四下无人我似乎被困在这个咖啡厅里了。
“您好,我是李泰容,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说平语吧。”李泰容的态度比上次礼貌很多——不是出于不得已的礼貌,而是一种平和的态度在同我问好,却依旧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其意图。
“工作习惯,我们还是说敬语吧。”虽然说平语确实会稍微的放松一些,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还只是陌生人,李泰容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开始“谈一谈”了。
“您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听见我这句话的李泰容之前平静的面具似乎被打破了一点,她仍旧是维持着体面的样子抿了抿双唇,应该是下定了决心。
“可能会耽误比较久的时间,会影响到您其他的工作吗?”李泰容说出这句话后,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所有的新闻社都盯着李泰容这块“肉”呢,今天的谈话是下一个独家新闻吗?
“我今天请假在家,还有半个下午和晚上来了解我有什么可以略尽绵薄之力的地方。”我下意识的想要拿出便签本,仔细想过自己的话之后,只得停住自己的动作。
“我可以录音或者记录下来吗?”我换了个稍微放松一点的姿势,原本紧靠在一起的双膝也微微分开,我直视着李泰容的双眼,等着她给我一个允许的点头。
“您可以记录下来,但请不要录音。”李泰容说完这句话之后,店员轻手轻脚的端上来两杯加了冰的红茶,咖啡厅内暗红色的地毯吸音,我没听见店员的脚步声,只觉得她如同鬼魅。
“我们准备从哪里......”
“中本悠太,我们谈谈中本悠太。”李泰容的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指紧紧的纠缠在一起,骨节泛白,就连说出这个名字都必须要鼓起极大的勇气,不是单纯的思考之后要提起中本悠太,指需要用“小心翼翼”、“深思熟虑”这样的词。
“您的爱人?”我也斟酌着用词,从中本悠太的日记来看,此时我用“爱人”这个词似乎比“男朋友”这种词更加贴切,听上去话语中满是遗憾。
“对,我死去的爱人,中本悠太。”李泰容比我想象中的冷静,她甚至在爱人这个词之前加了一个更加确切的形容词——“死去的”,我佩服她将伤口撕开的勇气,尤其是在看过了中本悠太的日记之后,那其中完全藏匿在字里行间的情感.....但或许能够这样准确又轻易的提起是因为李泰容的情感并没有那么深,更可能中本悠太的文字深刻,美化了这段关系呢?
“我和悠太是在我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那年是2019年,确切的说是他在我生日聚会上认识的我,我很早就认识了他,当时我还在美国读高中,我的哥哥徐英浩在欧洲完成他的大学学业,某次暑假哥哥没有回美国,而是休学一年说要去全世界去旅游,到处去看看。他的第一站是英国,第二站是他回韩国看了看我们的父母,我不习惯叫他们父母,因为他们几乎在我的家庭生活里隐身了,从前每年只有过春节的时候我和哥哥才会和他们见上一面,也只是一顿饭的时间。说回到我的哥哥,哥哥在中国停留了大半个月后去了日本。这也是我和悠......中本悠太故事的真正开端。”
“某天我放学的后,家里负责照顾我的阿姨说哥哥给我来信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坚持用信件的方式来告诉我他的旅程的一切,即使社交媒体能够让我们的交流更加方便和快速。”
“您还记得信件里写了些什么吗?”我简单的记录了一下这个不算是核心故事的开头,对徐英浩的信件产生了兴趣。
“很简单的一些东西,只是介绍他每个去过的地方,那里都有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然后放上明信片,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当地的纪念品寄回来,就这些。”李泰容实在是冷静,仿佛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就只是在讲故事,即使她自己也是故事的主角之一。
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她到现在为止的冷静,清晰的表达和逻辑让一切到现在为止都十分的顺利。
“直到哥哥到了日本,他在东京游玩了大概一周,在信中说自己很快就会回我们在美国的家,他在那里还给我买了草莓曲奇那一类的,他说那是季节限定是他在去大阪前一天在酒店旁边买到的。他说‘东京就是东京,我没办法形容这里。’”
“然后哥哥就去了大阪,他着迷于那里的一切,不过关于大阪这个城市他并没有细说,说在那里遇见了一个摇滚乐迷和我差不多年纪但像是个摇滚明星那样的在生活,如果我见到他一定也会喜欢他,然后他给我寄了一张手帕、金阁寺的挂坠还有明信片。原本他应该在一个月之内就结束日本之旅,他却多停留了半个月。他说的摇滚乐迷就是中本悠太。小悠有很多唱片收藏,虽然我从来没见过,有的时候在春节、哥哥生日的时候就会收到一些哥哥自己说的十分‘珍贵’的礼物,通常是磁带或者是唱片,直到有一天我们打开快递那是一把吉他——大卫鲍伊在上面留下了签名。还有张贺卡只写了一句话‘HAPPY BIRTHDAY’。”李泰容说到此处那张漂亮但是消瘦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看上去终于不那么紧绷,人也精神了不少。
生日快乐。
那本日记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生日快乐,这句话很洒脱,即使中本悠太对于李泰容在生日聚会上没能和他好好的聊上两句感到失望,这时候的生日快乐就像是宽慰,就仿佛中本悠太走进那个聚会唯一的目的就是对李泰容说那句“生日快乐”。最后他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目标就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后来呢?”我终于在这样娓娓道来的讲述中放下了防备心,迅速的记录下几个细节之后,李泰容似乎在等我写完才准备开始下一段。
“我先开始在美国读了一年大学,但我在那里生活了太久,对于那里有些厌倦了,就向我的父亲提出要回韩国继续大学学业,我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但我的母亲老了,她需要陪伴,她让我和哥哥都回到她的身边去,家人团聚。”
“即使首尔是我的故乡,但距离我踏出这个城市到我回到这个城市,这之间的十多年将故乡完全的变成了另一个地方。我也在2018年的秋天顺利的入学了。到这里为止日本、大阪都只存在于我的旅行计划中,它们只计划中的一行字,存在于我的观念中,直到这个循环被打破了。”李泰容耸耸肩,一直到现在都冷静自若。我也迟迟才发现从我走进这个咖啡厅开始,明明是正应该消费的下午,现在咖啡厅里只有我和李泰容两个人,还有就是在吧台里“忙碌”的店员了。
李泰容倒是足够“尊重”隐私,有点可惜的是完全不觉得她尊重了我。
“哥哥从欧洲回来整理好一切之后,第一件能够借着由头庆祝的事情就是我的生日了,那晚来了很多哥哥的朋友,其中就有中本悠太,即使只是几分钟,但他还是迟到了在一片混乱中打开大门走了进来。哥哥小声对我说:我带你认识一下摇滚明星。当时我还在和哥哥的一个朋友自我介绍,然后我就被拉着走到了悠太......中本悠太的面前。”
“悠太,他实在是可爱,不仅迟到了还忘记拿给我的礼物,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明明在进入聚会我们还没正式打招呼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我。他对着我用一种很礼貌的语气把自己忘记我礼物这件事当成笑话说了出来,表达过歉意之后,就完全的无视了我,只和哥哥交谈,就像——就像那天过生日的是徐英浩。”
李泰容说到这里表情甜蜜了起来,似乎是因为同开端完全不一样的幸福过程,而李泰容完全不了解初次见面后中本悠太的想法,这一点十分令人痛心。
“那一整晚我都在应付那些我不认识的人,虽然我也不认识悠太。我都在想着要去到他那边,但是他好像丝毫不在意,就坐在蛋糕后面玩手机,一整晚都像是消失了那样。直到合照的时候,当时我合照旁边的位置是专门空着留给他的,但是他没有过来,我甚至是看着他经过我走到我身后去和别人站在一起的。当时我甚至不想和他说再见,就让这个陌生的家伙直接走了就行。但是哥哥显然不会让我这样做,我又一次站在悠太的面前,哥哥还在说一些抱歉和道别的话,而我一直盯着悠太,希望他也能看看我。”
“但是悠太没有,我也说了些客套的道歉道别的话之后,悠太就像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那样,只是对我说了句‘生日快乐’就离开了。”李泰容原本变得甜蜜的表情在说完日记本里相同的场景后变得有些无奈,她十分确信自己被“无视了”,就像是一个突然出现在宴会上毫不相关的人一样,完全的被无视了。
当然,我觉得李泰容有些太过悲观,即使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刻,她的容貌依旧美丽,甚至我不认识她,甚至那时的她形如修罗,而中本悠太——徐英浩带着李泰容走到中本悠太的面前,以一种十分正式的、礼貌的、合乎礼仪的方式介绍他们彼此认识,我断然不相信中本悠太会无视李泰容,无论有没有那本日记,我都不会相信。
“那看来他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我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观察着李泰容的表情变化。
些微露出了苦恼表情的李泰容在听见这句话后,温柔的笑了——不同于社交时礼貌又疏离,而是发自内心,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
“李先生,您完全想错了。悠太的性格很可爱,尤其是在我的面前。”
“悠太在外人的面前不太爱讲话,也不喜欢表现出一种出于社交的‘礼貌’,悠太就是悠太,我没办法像向您述说这一切,没同他相处过是绝对不能理解我的描述,无论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悠太‘奇怪的’浪漫和无厘头的冲动这样情绪化的一面就会出现,这是对我来说他魅力所在。”这样直白的展示自己的情绪,李泰容说罢对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喝了一大口红茶,甚至快要将杯子里的冰块咽下去了。
“那您说的‘奇怪浪漫’、‘无厘头冲动’,可以具体的说明吗?”我在中本悠太在自己的日记里忧心忡忡,完全不觉得他是个‘冲动’的人。
“没问题,2019年的冬天我们一起在日本度过了我们的一个三天两夜的假期.......”
“您和中本悠太成为男女朋友之前吗?”
“之后。”
“那个冬天很冷,我们是在冬至日前后的时间去的日本,我们到日本的时候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我们走出机场后我正准备和悠太商量应该怎么度过这三天,因为在此之前我随口一提说不然我们找个时间去日本吧,然后假期的前一天我正准备联系悠太说去济州岛之类的地方玩一玩,悠太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对我说:我们的航班在半夜,现在快点回去收拾行李。我问他要去哪里的时候,悠太冲着我有些神秘的说:去度假。”
“说回到那天,就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悠太对我说让我等一等他,就把我和我们所有的行李都扔在原地,走开了。他离开后没多久,一辆兰博基尼就听在我的面前,悠太打开副驾驶车门——就像是蝴蝶翅膀一样飞了起来。自顾自的把行李全部放进车子的后备箱后,我终于坐了进去。”李泰容说道那扇车门的时候,还用手臂示意了一下那扇车门的开启方式。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我感觉自己完全的被蒙在鼓里,又在担心这辆车子是悠太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的,直到我车子开上高速公路我才敢问悠太这辆车子是谁的。说句实在话我有点生气,我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他对我的了解比我对他的了解多多了。悠太先是笑了好久,然后才回答,这辆车子是他的。我的男友有一辆超级跑车,但是他却穿着简单甚至不舍得剪头。”
“那您有询问过他......”我正想询问这件事,但我觉得这样直白的提出问题有些欠妥,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当然,他说的很模糊,我大概能猜到他的父辈都是商人,但.....您也能明白对于我和徐英浩而言,怎么可能会有人是一片空白?我当然要知道一切,而这所谓的一切就只是一片空白。”
“这不能阻止我们,至少不能阻止我。我们到了那间在山里面的温泉酒店,那间酒店的气质很中本悠太,安静、隐秘能够听见水声流过,我站在那间酒店的门口就感觉到了‘悠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晚上的时候,悠太在看自己电脑上的电影,我在另一间房间里看书——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我甚至感觉到房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甚至于我自己,但就这样慢慢到了午夜,我甚至都没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突然悠太敲了敲我的房门。我打开房门后他让我跟着他走,我问他我们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他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我们坐上车后就顺着山路一直开,一直开到了山顶,停在了一片树林中。汽车熄火的后,四下寂静,悠太才对我说他说明天会是晴朗的好天气,能够看见日出。我侧躺在汽车座位上,我不太能听懂日语,我看不清悠太,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现在在用我不能理解的语言讲述他的童年、他的中学时代,他的第一次心动,这一切我都太想了解,但是我太累了,趁着夜色我隐约能够看见看见悠太的轮廓,他挡在我和寒夜之间,努力尝试之后依旧没能看清悠太,他只是在窗户和我之间的一个黑影,或许是因为悠太的声音温柔我不自觉地想着今夜真是夜色温柔,然后我对于冬夜的记忆停留在那一晚——《无人生还》里数次被提起的童谣我甚至一次都没听过,悠太用日语讲述的关于他的一切。悠太讲述的声音逐渐放轻,我听见他座椅的靠背放下来的声音,窗外隐约传来了微弱的光亮让我有那么一瞬间清醒,悠太的声音消失了,车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唯一的响动是悠太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将羽绒服盖在我的身上,他似乎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但我却只记得他留在我脸颊上的轻吻。他轻声对我说;‘睡吧。’,悠太在我彻底睡着之前用韩语对我说了晚安,雪落的声音沉重又寂,落在车窗上,悠太躺了下来,轻轻的拉住了我的手腕。”李泰容的声音伴随着更加细节的回忆浮现愈发的小声,她的双眸低垂像是在沉思却难掩哀伤,回忆愈发清晰和细致,我能感觉到李泰容将我当成了倾诉对象,痛苦的怀念着她失去的爱人。
但明显的其中掺杂了李泰容自己的谎言。
“李小姐,我在这里有个疑问。您说自己不会日语,但您是怎么听懂中本悠太先生在雪夜里的故事呢?”
虽然那本日记本不可能绝对的可靠,但是我完全不相信在日本生活了长达数年之久的李泰容日语水平糟糕,同样的她在一些完全不需要费力就可以求证的事情上撒谎,这件事实在是不明智。
“只要我问,悠太就会回答,这个想要解决问题并不困难。”李泰容回答的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来是刚才讲到了动情之处,不可否认的是即使那个故事带有谎言的成分掺杂其中,却依旧不影响故事本身绝对浪漫。
“很可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像是我们所想的那样长久的继续下去。”李泰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冷静的状态,即使回忆中日本的山雪让她几近失态。
“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将手里的笔记本向后翻了一页,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李泰容正盯着我。
“我.......李先生......我......我在此之前.......”李泰容的语句听上去似乎还在犹豫,而她的双眼似乎在打量着我,超乎寻常的冷静,她听上去“犹豫”的语句和语气,并非是“犹豫”而是“思考”——十足冷静。
“李小姐,这个部分您愿意讲述吗?”我轻轻动了动手腕,将自己的手压在了那篇空白的纸张上。
“李先生,在我回来韩国之前,曾经有过两段恋情,其中一段恋情并不是那么的健康......甚至可以说是‘有毒’的关系,而我和悠太突如其来的分手也是因为这段‘有毒’的恋情。”
“对方是个外国人,来自于一个‘混血’家族,他的父亲是个优秀的演员,母亲是能够撬动整个韩国的企业家,不同文化背景长大的他虽然比我小两岁,却从来不会认真的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应有的称呼,只有一个情况例外——每次他求着我和他重归于好的时候,我和他认识是在一种完全意外的契机下认识的。他来韩国他的母亲这边完成自己的大学学业,同时也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十分顺利的进入了演艺圈,当我还是个每天需要为课业熬夜时,他已经拿到了进入电影行业的‘入场券’——作为一个学生、业界新人绝对不可能想象到的、顶级的‘入场券’已经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了。”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但是成功了。他的名声大噪,一夜之间他似乎变成了精英的代名词,‘成功’一词最具象化的解释。”
“他是个有魅力的人,他的魅力源自于他的漫不经心、礼貌疏离,只需要动一动手指整个世界都是他唾手可得之物,而仔细看来却是一种极度傲慢。我和他认识一周后便迅速的坠入爱河,我们恋爱九周半,第一周爱意正浓,第二周就想杀死对方,第三周我们重归于好,尝试沟通,第四周、第五周、第六周他在欧洲工作我们很少联系,第七周他还是在欧洲,我们开始尝试克服时差联系,准确来说我克服时差和他联系,第八周他因为我渐渐消极的态度不满,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们在电话里大吵一架。第九周我们又想杀死彼此了,剩下那半周,他在办理回国手续,我在思考着该如何分手。”
“他回来的第一天我就迫不及待的向他提出了分手,我们的分手很和平彼此都没有多做纠缠。不过我想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处于事业的另一个上升期,学业却糟糕的多次收到学校开除的通知。分手后大概半年,就是之前我给您详细叙述过有关于我和悠太的故事了。”李泰容讲完自己的这个前男友之后,有些不自然的喝了口茶,她的神情甚至有些兴奋,显然觉得这段故事有趣至极,她喝了口茶强烈的想要掩饰住自己兴奋的情绪。
“那么他是怎么影响到你和中本悠太的关系?”
很显然,李泰容口中的“他”似乎更合李泰容,在她的描述中我能够感到这种“折磨”对于他们彼此而言是乐在其中的。
对于李泰容而言前男友的经历虽然有些“折磨”可以轻易说出口,她和中本悠太的情感对她而言更加轻松、愉快和健康,但并不能轻易的对外人提起。
“他是中本悠太假期实习的那个杂志社的座上宾,悠太说那是杂志社废了大力气才请来的明星,那晚我趴在悠太的身上,正在商量之后我们应该去哪里生活,我想留在首尔,悠太想回大阪,我知道他一定会回去,他在那里才是真正自由的,但是首尔我的家,我也在这里才是自由的,在我的说服下,我们选择去到其他的城市,我们都不自由了,这样才公平,悠太觉得我的说法很有意思,然后开着玩笑的说着:‘泰容有些恐怖,得分手才能自由啊’这种话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公平的提议’,那晚原本是我们的约会日,通常我们会在一起待的稍微晚点才会分开,最后变成了我们讨论完了一整天就结束了。”
“如果悠太敢向我提出分手,我一定会杀了他的,绝无虚言。”我有些警惕的看着李泰容,她到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还盯着自己眼前的杯子思索着什么。
我在笔记本上原模原样的记录下李泰容说的话。
“那天晚上八点过我就离开了,因为悠太需要凌晨四五点就起床,去位那位‘大明星’的杂志拍摄忙前忙后。”李泰容很重的将“大明星”三个字强调出来,此时的她看似在开玩笑,但我隐约觉得她的情绪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些愤怒。
“又碰巧那天,我买完给悠太的生日礼物准备回家的时候,联系悠太说要和他一起吃饭。我去到了杂志社等悠太,在我站在门外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所谓的‘大明星’。”
“他明显也看见了我,隔着玻璃门礼貌的笑着向我点头示意。而那只是个开始,他纠缠着我,我甚至没有时间和悠太相处。”
“然后我就‘消失了’对于悠太而言,等我解决完和前男友的所有矛盾后,我才能回到悠太身边。”
“我的故事到这里结束了。”李泰容看了我一眼,礼貌却意味深长的对着我笑了笑。
“您方便告诉我您这位前男朋友的名字吗?”我回想起李泰容对于她大明星前男友的描述,那些线索似乎模模糊糊的拼凑出了一个人,但我始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请原谅,李先生,我不能告诉您他的名字。”李泰容挑了挑眉,似乎在说:但是你可以动一动自己的手指,自己去查。
“李小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如果我们太过相爱,就分开,毫不回头的分开,就像是陌生人那样。’,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想过今天您和中本先生的结局吗?”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泰容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传闻那样,突然抬起头来,瞪大自己泛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就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似乎在询问我怎么知道这句话,又是瞬间她低下头调整自己的表情和呼吸后,抬起头。
“或许是因为我希望自己保持体面,我也清楚我不能保持体面。”
“离开自己的爱人这种决定,从来都艰难。”
“能够在彼此相爱的时候果断的结束掉一切,即使有遗憾,但在彼此的回忆中,我们彼此都是最完美的样子......”
“记者先生,这才是恋爱的意义不是吗?”
“你们不是普通的分手,而是你目睹了中本悠太的死亡。这也能叫做最完美的样子吗?”我几乎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
我丝毫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情感,那本日记、这段对话对于真相的描述片面、主观。而这样的他们最终却走向了这样的结局。
怎样的痛苦,又是何等的勇气支撑着李泰容目睹爱人的消亡?
“那您为什么又和前男友坚持到了最终彼此的好感都消磨殆尽的阶段?”她还没能回答上一个问题,我又问出了这一个问题。
“因为不相爱,我和前男友并不总是相爱。”
“李先生,您从哪里知道我对中本悠太说的那句话?”李泰容又回到了庭审完,那个咖啡厅里的李泰容,她双眼泛红,隐约能够看见她眼中的泪光,却强撑着要反问完我她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不能告诉您。”
“对不起。”我脱离了这段工作对话后,这句对不起完全是真心实意的,一切都很残忍,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李泰容,但这样解开伤疤的情况也太过残忍。
8.
李泰容微微对店员点头示意后,我们走出那间咖啡厅,站在门口时,我正准备同李泰容告别,她却先开口同我告别:
“谢谢您,耽误了您这么宝贵的时间,很不好意思。”
“再见。”她带上了帽子,显然状态不佳,却还是礼貌的同我道别。
“李小姐,节哀顺变。”
“再见。”我有些苦涩的冲着李泰容笑了笑,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直升电梯,在电梯门关上前的一个瞬间,我看见李泰容转过身,然后电梯开始一层一层的向下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一直想着李泰容的背影,看起来是如此的悲伤、疲惫,失去爱人后的生活令她备受折磨,所以看上去格外疲惫和麻木。
The blood-splattered bride
CP:悠容
分级:G向 性/////转
*第一人称
*BE
“亲爱的,你听良宵缓步的足音。”
1.
2022.7.1
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一片混乱,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之中,以往总是以光鲜亮丽的样貌出现在人前的富人们,现在穿着各式各样的睡衣站在安保严格的顶级小区门口像是失了魂那样,双眼通红的看着我们的车子靠近。
准确来说是他们看着警察们的车子靠近,他们期望看见警察,一定不会期望看见我——如果他们能够认出我,我带着口罩走在警察队伍的最末端,此时已是午夜,原本毫无生气的街......
CP:悠容
分级:G向 性/////转
*第一人称
*BE
“亲爱的,你听良宵缓步的足音。”
1.
2022.7.1
当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那里一片混乱,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惧之中,以往总是以光鲜亮丽的样貌出现在人前的富人们,现在穿着各式各样的睡衣站在安保严格的顶级小区门口像是失了魂那样,双眼通红的看着我们的车子靠近。
准确来说是他们看着警察们的车子靠近,他们期望看见警察,一定不会期望看见我——如果他们能够认出我,我带着口罩走在警察队伍的最末端,此时已是午夜,原本毫无生气的街道现在人声鼎沸,似乎是看见警察来了才稍微的安定下来。
我从没想过一直只出入高档场所的富人也会将这条街变得像是个喧闹的菜市场,站在小区的大门外毫无形象的等着警察的到来。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性,她被最前面的警察拦了下来,情绪崩溃的让警察救救她的爱人,她白净的面颊上还留有血迹,那血迹几乎覆盖了她整个右脸颊,她的双眼通红止不住的流泪,毫无形象的尖叫着让我们救救她的爱人,救护车在不远处待命。
但或许这句话说出来不合时宜,也有损我的专业素养,但我想在此般美貌下面前没有人能够忍住这种......对于美的感叹。
那位浑身是血、看上去狼狈至极的女性实在是漂亮,即使她面颊上被可怖的血迹覆盖,却丝毫未能影响她的美貌。
她白色的丝绸裙上全是干涸的血迹,看上去更像是污渍而非血迹,那是条十分简洁的裙子,看上去却异常的华丽,不知道是因为女士那出色的外貌,还是因为那条裙子本身。
不谈这位女士的外貌,单单来看她身上的裙子,为了这个短暂的聚会挑选了这样正式、庄重的白色礼裙,实在是有些过于隆重,丝绸材质的裙子路灯下甚至泛着微光,现在看来不像是普通的礼裙,更像是一件婚纱。
这位容貌绝艳的女士站在黑夜里像是被鲜血染红的新娘,她还差了一顶能够遮住她面颊的头纱。
“穿的太隆重了吧。”我对旁边的同事悄声说道。
“听说是她的生日派对。”同事望着那位女士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那条裙子应该是婚礼用的礼服吧?”我斟酌着用词,觉得“婚纱”有些不太妥当,换了一个更加模糊但对于我来说更加确切的词。
“大概是金字塔顶层人的仪式感?他们不用上班,也不用为钱烦恼,还有大把的时间,即使想天天过这样也没问题。”
“不过她可真是漂亮。”同事正在这样感叹的时候,似乎那位女士看见了自己爱人的遗体,完全不顾及形象的冲向警员们,模模糊糊的用自己已经哭得几近嘶哑的声音叫着一个名字。
她的裙子太长,情绪又太过激动,在里警员还有两三步的地方摔倒了,像是脱力了那般毫无声响的跪坐在地上流泪,她象牙白色的丝绸礼裙变得破烂、肮脏,在地上随意的铺开,就像是散落在地上的玫瑰花瓣,远看一片洁白,近看上面满是污渍。
“女士,请冷静。”一个年轻的警员连忙将她拦下,安抚着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请您救救他.......请您救救他.....”她还在尖叫,不过声音嘶哑,完全地陷入了绝望。
2.
老大将那个巨大的LV包放在我的面前时,只交代了一句里面有重要线索就走进办公室进行今晚第二次会议了,这可是个大新闻绝对不能放过,为此这层楼的所有人都回到公司开始加班,每个人都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从哪里找来的?”我看着眼前忙着翻找其他证物的同事小声的问道。
“听说是找警察拿过来的。”
“那个女士呢?”
“白裙女士吗?好像是被带走了。”同事嘟嘟囔囔的将他眼前的证物一一摆开,我也快速的带上手套拉开那个皮革味和清淡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的皮质大包,皮革包的拉链头上还有象征着名字和身份的缩写:“NYT”。
我拎起这只包包时只觉得异常沉重,但是包包的正反面很快的就凹陷了下去变得软绵绵的,打开包包前我以为这只包包里一定有些“狠货”,不然怎么可能那么重。
不过事实往往与猜测相反,这个异常沉重又巨大无比的皮质包里东西繁杂,但都是一些出门的必用物品——手机充电器、钱包、耳机、钢笔、结实的皮质封面笔记本,还有一些零钱和收银条——在Gucci消费过,但现在这个收银条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东西了,只能依稀的辨认出“GUCCI”这几个大字母,然后“手链”和消费金额这些信息。
我先是把钱包拿了出来,翻开那个印有奢侈品花纹的钱包后,那里面的照片几乎是瞬间就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且不谈还会不会有人喜欢使用钱包,但像钱包主人这样用心的将照片放进钱包透明夹层的行为属实少见。
我将照片拿了出来,照片的边缘被歪歪斜斜的裁剪过,虽然被是被十分精心、完整的保存着着,照片的边缘不可避免的有一些磨损,钱包的主人似乎对于这张照片情有独钟——即使它只是被裁剪下来的一部分,即使照片里的两个主角甚至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但它依旧是被完好的保存在钱包的透明夹层里。
照片正中央也是最显眼的位置站着今晚那位神色惊慌的漂亮女士,她的头上还带着庆生用的皇冠,捧着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冲着摄像头留下了一个甜美的微笑。漂亮女士的肩膀被人揽住,那个人的脸被钱包的主人裁剪掉了,只剩了揽着女孩肩膀的手臂在画面中。
照片上另一个人是一个样貌英俊的长发年轻男性,他的长相和气质并不像韩国人,照片上的他正垂着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捧着蛋糕的女生——这张完整版照片的唯一主角,眼中似乎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着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即使极力的想要保持严肃却神情温柔,不同于合照的愉悦气氛,他的注视太过温情。
照片上的年轻男性应该就是那位漂亮女士的爱人,想到今晚的漂亮女士,又想到他们的结局,我突然有种没有由来的惆怅,我叹了口气将照片翻了过来。
“2019.7.1 泰容和我。”
在照片的背面非常工整的用日文写着这张照片的主角和拍摄日期。
我将照片放回去,在钱包的另一侧就放的一些银行卡、必用的证件,钱包几乎是不需要仔细翻找就能快速结束的部分,我又打开钱包其他的夹层,里面是一些纸质的零钱,零钱也没有所谓的“整理顺序”就随意的被夹着放在了一起,倒也像是这个奢侈品包主人的风格——他似乎是个很随性的人。
我将钱包放在一旁,将那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拿起来,笔记本的左下角还是有“NYT”这样的缩写,翻开笔记本最下面的“NAME”的虚线上十分干脆的写了“YUTA”,下面像是注视一样写了汉字“中本悠太”。
3.
“中本本悠太习惯于使用自己的母语标注自己的物件,那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全是用韩文书写的,模范的书面用语,字迹工整。”
我立刻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将这些细节记录下来。
终于,我能够理解笔记本上的文字了,翻看几页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中本悠太的日记本,日记本里呈现出了中本悠太的另一面,同我随意推断出来的“随性风格”完全相反。
4.
7.1 2019
今天是个雨天,原本准备就连吃饭都糊弄过去的呆在家里,躲避夏季的雨。
今天也是徐英浩妹妹的生日,早在我和徐英浩认识之初就知道他有个妹妹,不过他甚少提起自己的妹妹,只是说有机会一定让我认识。有趣的是徐英浩又经常无意间提起自己的妹妹,从他自己的描述能感觉出来,徐英浩是个保护欲旺盛的哥哥。
我刚吃完午饭还站在阳台上抽烟,徐英浩打来了电话让我今晚一起去她妹妹的生日派对,我看了看眼前的雨,刚准备拒绝的时候,嘴上却十分果断干脆的答应了。
在见过泰容之后,我现在想来幸好答应了这个邀约。
下午三四点钟我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准备出门买礼物然后就直接去今晚的聚会地点。
我直奔CHANEL、Gucci、LV、Bulgari这几个品牌而去,说句实话我并不知道我要买什么东西作为礼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礼物,我只是认为女生应该会喜欢这几个品牌的配饰。
虽然我只能算是这个聚餐上的陌生人,我甚至都不认识今天聚餐的主角,但最终我还是出于礼貌准备了礼物。
现在想来还是很有趣,我将挑选好的Gucci手链忘在了Gucci店内,我已经坐在去往聚餐路上的计程车上,仿佛是被通知一样告知了这件事。这件事有点糟糕,因为我尽力的想要在徐英浩妹妹(划去)泰容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坐在车上也没觉得后悔和糟糕,就是为后面要怎么处理掉这个礼物感到头疼,我坚定的认为我之后一定不会和泰容再次见面了,而这原本应该送给泰容的生日礼物也没了留下来送给别人的心思,过了生日这天再送礼物,其中所包含的心意也不那么令人激动了。
当我到了聚餐地点见到泰容后,几乎是瞬时就开始觉得糟糕和后悔。
我太想留下一个完美无缺的形象了,尤其是在泰容面前,“留下一个完美无缺的印象”这件事就变得尤为迫切。
而泰容.....我得好好的记录一下有关于泰容的一切。
徐英浩(划掉)
泰容是和徐英浩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的,原本我以为泰容起码会和徐英浩有些相同点,比如性格外向啦、身材高挑,行事有种明显的“外国风格”等等猜测。
但事实上,泰容和我的猜测完全不同,她站在徐英浩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我笑了笑,我们只是在打招呼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然后她就一直公式化的微笑,但是是真诚的注视着我。她长得实在是漂亮,不是我自己认为的“漂亮”,而是无论是谁看见都会感叹的“真是漂亮啊”的漂亮脸蛋,明明是徐英浩在和我对话,我却一直失礼的想着要将目光放在泰容的身上。
我也感觉到了泰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余光里的泰容先开始是丝毫不避讳的盯着我,这很让我分心,就连和徐英浩闲聊都变得心不在焉,我微微动了动头和泰容有了目光上的交汇,她还是毫不避讳的盯着我,并且满眼笑意。
“虽然很失礼,但是我今天走的太匆忙了,礼物忘在了柜台前,车上店员也才发现我没拿礼物,然后我就像是被通知那样;‘先生,您明明是来挑礼物的,却唯独忘了拿走礼物呐’。”我满含歉意的冲着泰容笑了笑,制造了一个可以认真和她对视的机会,我知道在注视着她漂亮的双眼时,我一定双颊通红,这样有些失礼我觉得很是抱歉。
“这绝对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悠太。”徐英浩说出这句话之后,我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泰容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徐英浩的手臂。
“悠太,泰容和我先去和别人打个招呼,待会过来找你。”徐英浩轻轻拍了拍泰容的后背示意她,现在应该走了。
“待会见。”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泰容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的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跟着徐英浩走了,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时,她好像是确认我会不会在原地回过了头,我们对视的时候我冲她笑了笑。
泰容利落的转过头。
食物对我的吸引力不大,我象征性的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就站在一个显眼的角落里等着泰容和徐英浩再次过来,不过接下来的一整晚都没能等到泰容和徐英浩再过来找我。
聚会的高潮是吃蛋糕和合影,合影的时候,我站在泰容的身后,现在我的视线更不受自己控制了,即使都让我们看镜头,我的视线还是落在泰容的身上,甚至我都能够感觉自己控制不住的在微笑。
合影之后,大多数人都准备离开了,我也同徐英浩和泰容告别。
“我现在在这边要呆很久,我们随时有机会见面。”徐英浩倒是觉得我们在这样的场合下不自在,可以找个时间单独聚会。
“不好意思。”泰容看着我,似乎对我就这样离开感到很失望,充满歉疚的看着我(我想或许是因为说了会回来找我,但是作为主角的泰容一整晚都忙着跟在徐英浩身后打招呼)。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这件事,事实上我在意的是今天没能送给她礼物,这件事让我觉得很失礼,尤其是面对泰容。
“生日快乐。”
我对泰容说完这句话后,拍了拍徐英浩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和泰容道别就匆匆坐上了计程车。
7.13 2019
我早晨和爸爸通过电话后,就准备去社团租的那间由旧酒吧改造的练习室进行社团活动,说是社团活动实际上就是去练习然后围坐在一起聊天、唱歌,每半个月我就会耗一整天在那个练习室里,氛围很好,每次都会十分愉快的度过这半天时间。
爸爸和我通话的内容也十分简单,像是例行汇报一样很快的就结束了通话,也不能算是通话或者是用“汇报”这种词汇更加的合适?
当我收拾好一切的时候,还是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去社团的路上交通糟糕,最后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十分钟。
到达地点后,原本我以为我是最晚到达的,到了之后不停的说着不好意思之类的话走进成员之间,结果金道英比我来的更晚。
金道英是社团年龄最小的成员,表现的却很成熟,是个在交际上十分活络的人。
成员们围坐在一起调音,其中一个成员说道英会和学姐一起过来,然后又有一个成员说是那个很漂亮的女生吗?
说句老实话,说到漂亮女生我只想起了泰容,我也只关心泰容,又或者我对泰容有种特殊的感应,我觉得泰容会是那个他们口中的“漂亮女生”,她会和金道英一起走进到我们的练习室里来。
成员们的谈话还没结束,那个厚重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金道英和我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年龄稍微大一点的成员一边招呼一边让金道英介绍一下新朋友。
然后泰容就从他身后走出来了,说到这里我就稍微的有点骄傲了,泰容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但是眼神冷漠的环顾了环顾一圈后,我和她对视的时候,她看上去很惊讶,但是就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让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可真是可爱,比那晚还要可爱,即使今天并没有精心打扮。
泰容还是和道英坐在一起,我们就抱着乐器围坐一圈随意的开始唱歌,或者是做一些基础的练习。
显然泰容的出现让大家都兴奋了起来,我抱着吉他继续在一旁调音,成员们甚至从我们的饮料柜里翻出了一瓶无糖乌龙茶(以往那里只会放着各种各样的酒),我一边调音一边偷偷瞥了几眼,虽然她坐在一群人中间,人群中的焦点,她的眼神却一直望着我这个方向。
我又低下头继续试着弹了两个音后,止不住的想要笑,就这样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圆头皮鞋,抬起头后发现泰容站在我的面前,她的双眼实在是漂亮,同她对视的时候我好像完全没办法移开自己的眼睛。
然后泰容问我能不能弹首曲子给她听。
我不会拒绝,更没想过要拒绝。
然后我们躲在一个没有灯光的角落里,坐在我的对面但是我们靠的十分紧,她的膝盖和我的膝盖抵在一起,我开始拨弄琴弦,我无意识的哼出《星象仪》的曲调时,就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会选择这首歌,但是现实就是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我在泰容面前弹唱了一首《星象仪》,她可能都没听说过这首歌。
回想起来我应该表演《yellow》这首歌,现在有些后悔。
我在唱歌的时候偷偷的看了几眼泰容,她不时盯着我的手指发呆,又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看我,我只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甚至希望可以控制她不要看着我,却又希望她的眼神能够在我的脸上多停留几秒,我想那样我的双颊可能会“烧”起来。
我们练习的中途我接着上厕所的名义站在门廊下抽烟,我将裤兜里原本应该送给泰容的手链拿了出来,一边抽烟一边盯着手链思考着要不要将这条手链送出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就快要下雨了。
两周前我看见这条手链时觉得它很漂亮,用来当做礼物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但当送礼的对象变成泰容之后,我又觉得这条手链不够漂亮,甚至不能够被当做是礼物。
因为完全清楚明白当时应付的心境,我也不想将这条手链送给泰容,更别说她的生日已经是两周之前的事情了。
那条手链是我能够选择的最符合“女生”的东西了,我很少有这种给女生送礼物的经历,手链最亮眼的装饰是一个草莓——粉色和透明水晶组成的草莓,即使天色阴沉但是看上去还是十分闪亮,然后就是由金属链条和珍珠组成的链接着的链子。这样的手链即使留着送给其他的女性朋友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妥,但我却觉得像是做了违心的事。
我一边抽烟一边摆弄那条手链。
泰容就从我的身后出现了,她对我说:“手链很漂亮。”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听见泰容的声音,同想象中不同的是她的声音成熟温柔,同她看上去由明显距离感的漂亮外表完全相反。
我连忙收起手链转过身。
忘了熄灭手里的烟,泰容被呛的咳嗽起来,我连忙后退,直到退出了门廊。
“对不起。”
站在门廊外,果然不出我所料开始下雨了。
“我能看看你的手链吗?”她注视着我,这又是一件没办法拒绝的事情。
我将手链递过去,泰容仔细的看着那条手链。
“很漂亮的手链,这是送给别人礼物吗?”
泰容问这句话的时候很可爱,像是确认着我的回答,又像是不想听见答案只是盯着手链看,装作十分无所谓的态度,实际上我知道她在暗暗期待我的回答。
我只得肯定的回答是,但是我不想承认这个连包装都没有的手链是送给她的。泰容准备将手链还给我的时候,我告诉她这条手链是送给她的。
她的双眼又亮了起来,完全没有负担的笑了出来。
“帮我戴上吧。”泰容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隐藏不了自己的骄傲,扬起了自己的下巴,将手伸了出来,我向前走一步,希望她不会淋到雨,局促的将烟头扔在眼前的水坑里,十分认真的为她带好手链。
“不好意思,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如此失礼的礼物送给你,甚至都没有了外包装。”我将手链为泰容带好后,正准备放开手时,泰容细瘦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进门廊下。
“只要这个手链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有没有外包装都没关系。”
“快进来,下雨了。”
让我站在门廊外就像是“惩罚”一样,这种“惩罚”一直要到我承认礼物是属于她的那一刻才会“结束”。虽然有些狡猾,但是泰容还是表现的很可爱。
结束一切练习后,聚餐前道英说自己还有事准备先离开,成员们抱怨着今天没办法和泰容一起吃饭了,另外有个成员开始统计有谁要去聚餐谁不去,他们直接略过道英问了我。
我倒也没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去聚餐,想也没想的答应了下来。
成员们除开道英都要去聚餐,几乎是默认了泰容会和道英一起离开,便想也没询问泰容就开始自顾自的计算人数。
“你问女生了吗?”突然一个成员问道。
“我也要去聚餐。”泰容盯着我的眼睛,然后转过头利落的给了肯定的答案。
然后就是金道英拜托我们照顾泰容,然后说了一些什么给大家添麻烦了,下次再聚餐之类的客套话,还有让泰容不要闯祸这种话,便头也不回的打车走了。
我们也动身准备去吃饭的餐厅,我原本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泰容拉住了我的袖子,我转过身疑惑的盯着她,她却冲着我眨了眨眼睛。
她在示意我走队伍的最末端,和她一起。
8.8 2019
我原本以为会和泰容失去联系,从上次我们社团活动见面之后,我找她要了联系方式。
泰容大方的给了我她所有社交媒体的联系方式,甚至是手机号,但我从来不敢主动联系她,只是喜欢点赞她的社交动态,我也不确定她究竟能不能看见。
这半个月我也因为自己的作品忙的焦头烂额,徐英浩也说我像是消失了那样,完全联系不上。
我时不时会和徐英浩通次电话,抱怨道:“你本来就不喜欢发动态,现在更是连人都见不到了。”
“最近在准备作品,比较忙。”我如实相告,用手里的平板点开了泰容的社交媒体,她又更新了一条动态,而我就变成了第一个给她点赞动态的人。
不过幸好忙碌的时间只持续了一周,第一周的星期天就结束了所有的工作。
第二周的周一我还在睡梦中,第一周我度过了像是地狱般的一周,几乎每晚都是无眠夜,现在终于有时间休息了,却在睡梦中听见了手机的铃声响起,我被吵醒后生气的接起了电话,泰容听见我十分不礼貌的语气后,只是短短的和我打了个招呼就挂断了电话。
泰容挂了电话后,我的睡意全无,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完全没办法继续睡觉了。
我的情绪在遇见泰容后就变成了——兴奋、后悔,这种日常。
那天晚上,我给泰容打电话对自己的失礼表示抱歉。
泰容第一句话却问我是不是很疲惫,我叹了口气,问她怎么知道的,泰容的语气倒是很轻松甚至有点骄傲自己发现了这件事,她解释说因为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说话也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么积极。
我抱歉的表示以后不会这样了,泰容却很狡猾的说:
“我这一周都等着你联系我,却只等来了你的点赞,相比于你接电话的语气,我觉得这个更加失礼呢,中本先生。”
她说完这句话后氛围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泰容在等我联系她?
我问自己可以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的“错误”,泰容在电话另一头像是早就思考好了那样,说让她先记着。
然后她说自己得去洗澡准备睡觉了,就自顾自的挂掉了电话,我听着忙音有些无奈。
泰容就像是个可爱的“小恶魔”,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会无时不刻的收到她的消息,还有她各种“补偿”的要求,说让我陪她去吃饭作为补偿,过了一会又会改口,说让我陪她看电影补偿一半,另一半还没想好。
她想做的事情很多,想出来的补偿也很多,她每次都会说“补偿”只有一次得好好想想,不能这样草率的用掉,每一次都是她心血来潮之后随便提的要求,不过如果她愿意,我愿意“补偿”她无数次。
终于她决定让我陪她去文身,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她要找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陪她去,而不是她的哥哥或者是朋友陪她去文身。
我问她为什么,她回答也很简单说我的的品味很符合她审美,然后她说看了我文身的图片,夸了一句那只蝴蝶真漂亮。
我正准备询问怎么看见照片和拒绝的时候,泰容又发了一句话过来:不准问我怎么知道的,也不准拒绝。
这是补偿的一部分。
无论是什么样的泰容,都很可爱,是的,就连这样霸道不容拒绝的泰容都只让我觉得她可爱。
这样不受控制的想法实在是让我有些无奈,好像是完全拿泰容没有任何办法,只得答应她。
大概是三天后.......?我在不喜欢看日历,在假期里更是。不过大概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到陪泰容去文身的这一天。
时隔半个月又和泰容见面,感觉上却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我很紧张。
出门前半小时我都在打扮自己,衣服换来换去选了很多套,最终还是选了看上去最不费力的那套衣服,毕竟只是陪她去纹身。
泰容今天也穿的十分随意——T恤和牛仔裤,脚上穿着限量款的篮球鞋,头发利落的被绑在脑后,漂亮的脸蛋就藏在鸭舌帽下面,远远的朝着我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打了招呼。
泰容文身的时候我坐在一旁,无聊的刷着手机,文身的过程中李泰容只是低低的闷哼混杂着纹身机滋滋作响的声音,安静的我快睡着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完了,泰容站在我的面前双眼通红,完全没了那个“小恶魔”的样子,她可能知道我有点想笑,瞪着我对我说:不准笑。
好吧,熟悉的“她”又回来了。
泰容问我是不是文身都会因为过度的疼痛不受控制的“流眼泪”(有点美化的说法,实际上她哭的像是个饮水机)。
我心里的答案是:当然,文身很痛哭也很正常,说出来的回答出来却是:“我觉得还好,可以忍受....流眼泪和痛都是。”
稍微晚一点的时候,我们在街上闲逛,我和泰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天的内容是根据泰容心情变化的,走进更繁华的街道后,街头艺人们站在路的两边表演,泰容抓着我在某个会弹吉他的街头艺人面前停下了,听了两首歌之后,泰容突然转过头问我上次在社团里面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星象仪。”我用日语对她说,怕她没听清说的很慢甚至是凑到离她耳朵很近的地方,我保证发音绝对十分的清晰,李泰容重复的时候完全变了调,说的有些口齿不清,发音也有问题,但是我重复的次数越多,越想要纠正她的发音她就更加模糊了。
重复了几次之后,泰容不想继续这个问题了,敷衍的说:“那首歌好听。”
我问她是不是想听,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着眼前的表演,我让她在原地等我,乐手正好演奏完了这首曲子,我走上前向乐手说想给女友唱一首她喜欢的歌,乐手听完后爽快的将自己的吉他借给了我。
我拿着吉他坐下的时候,泰容还在原地站着,像是无聊至极那样看了看四周,最后才转过脸看见了我。
“今天是我恋人的生日,怪我想起来的太迟,没能来得及准备礼物.....”
“她现在还在生气,我希望能用这首歌表达我的歉意。”
泰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这首歌......星象仪。”我朝着人群笑了笑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泰容怎么也没学会的歌名,还故意忽略了泰容的反应,如果她表现的太过期待或者是因为没有学会那个发音而露出任何一点不自然的神色,我害怕自己会紧张或者担心到没办法好好唱歌。
不过我能感觉到,泰容的注意力全在我的身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却害怕和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她不是我的恋人,今天也不是她的生日,但是我确实给迟了她的生日礼物,同样的这首歌确实唱给她的。
我唱完从人群中走向她的时候,泰容好像很生气,大步的走向了人比较少的地方,我连忙跟上去,她走到一个小巷前,突然转过了身。
“我不是你恋人,中本先生。”她的语气强硬,一字一顿的用敬语叫着我的名字。
原本想要询问的话就这样停留在舌尖上,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我告诉她只是找了借口要唱歌,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还是生气,一句话没说,就开始往原来的路上走。
我抓住她的手说送她回家,却被礼貌的拒绝了,泰容甩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泰容离开后,我给她发消息表示了自己对于冒犯她这件事感到很抱歉,希望她能够原谅我,在对话框里让她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又尝试给她转车费表示自己没能送她回家的歉意,但全部都停留在那里了,消息没有显示已读,转账也没有收款,更没有回复。
我叹了口气后,只觉得原本我们变的稍微亲近一点了,但现在看来完全是错觉。
8.13 2019
我终于忙完了有关于回日本的各种手续,准备回父母身边住两周,然后再回韩国准备开学。
今天下午在买衣服的时候久违的点开了社交软件,发现给泰容的转账早已经失效,她依旧没有读我发的消息,像是彻底不认识彼此了那样。
店员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才回过神,我抬起头看着店员,面面相觑,这种只想着泰容的情况确实有点糟糕,但已经这样很久了。
我在商场买完东西后,回到家定好了一周后的机票,我点开社交媒体,习惯性的点开了泰容的头像,她的生活还是和原来一样,我一一点过赞之后,关上了手机打开了电视,找到《好莱坞往事》看起了电影。
一边思考着不能只想着泰容啊,一边在这种“不能只想着泰容啊”的心境里看起了电影。
电影里的车缓缓驶入车库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泰容。
8.20 2019
回到家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虽然也有变化,以前上高中时的朋友听见我回家了说一定要一起聚一聚。
聚会就选在今晚,去了附近一家“居酒屋”(发音标注),朋友们的生活稳定,四个人里除开我没有女朋友,剩下的三个人都恋情稳定。
一个朋友说:“悠太这样可不行啊,长这么帅没女朋友完全是浪费啊。”剩下三个都附和道“对呀”、“没想到你还是单身”、“这样的状态很危险”,语气听上去很着急,脸上是完全相反表现出很开心的表情。
说到女朋友的那个瞬间我想起了生气的李泰容,沉默着一句话没说只是喝了一大口酒。
朋友们吃完了说好久没见了,还要去隔壁街区的酒吧里好好的喝上两杯好好聚一聚,朋友在一起让我终于从那种奇怪的忧郁里解脱出来了,立刻答应了邀约。
不过这种轻松愉悦的心情没持续多久,我们走出“居酒屋”(韩文)后,泰容就“惊喜”般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出现”这个词并不恰当,起初我只是听见了有熟悉的声音叫我,而当我转过头的时候,我看见了抓着一个大包站在我面前的泰容。
她看上去倒是一切如常,看见我转过身激动的叫了一声“悠太”,手臂还抬起来朝着我奋力的挥了挥,感觉下一秒就会说出:“再见啦!中本君。”这种话。
我实在不敢相信是泰容,不过她来干什么?
朋友们看见泰容后夸张的感叹道“真是漂亮啊”,另一个朋友问我“悠太你认识她吗?”,我点了点头后,又有另一个朋友嗓门很大的问道:“悠太的女朋友吗?”,说完后朋友们全部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有什么矛盾都在今天结束之前解开吧。”
朋友们笑着对我说他们先去酒吧等我,但是听上去像是在说:“一切解决之前千万别过来”。
泰容走到我的面前,那种面对她的无奈感又一次出现了,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抱怨着自己坐了很久飞机才到这里,然后就是说我为什么都不说一声就直接回日本了。
原本我准备说:“这种行为可是跟着你学的。”,但如果我真的这样说就又变得“不占理”了,面对着“小恶魔”的我就连原本坚信自己完全没有问题的心情都变得局促起来。
我接过她手里的那个巨大的皮质手提包后,泰容立马缠了上来,挽着我的手臂说自己实在是太疲惫了,她说着从首尔过来一直想着一定要见到悠太,说完这句话之后抬起头乖巧的,甚至是有点讨好的冲着我笑,抬起手先是像摸宠物猫那样挠了挠我的下巴,甚至用食指和拇指轻轻的揪了揪我的皮肤,泰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悠太很可爱。
在我眼里当然是泰容更可爱,虽然很多的行为我都觉得用“狡猾”来形容了,但我依然觉得她的“狡猾”很可爱,似乎还藏有很多“秘密”。
就比如“秘密”之一:她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却说不好“星象仪”这个名字,我也开始抱怨了,说泰容这样完全是在骗人嘛之类的话。
“那是因为悠太的声音很有魅力,所以希望悠太教我,说一遍太短了,只有装学不会才有机会多听几遍。”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理直气壮,仿佛错都在我身上一样,我拿她没办法只得将她“欺骗”我或者没有这件事抛之脑后。
“秘密”之二:泰容希望我能陪着她。
陪她吃完晚饭后我说送她回酒店,又提出行李比较重,她自己去办理入住比较麻烦这理由(这只是我当时想要多和她待一会儿的理由),说要陪去酒店。泰容故意说这个包有什么重和麻烦啊?悠太今天很累了吗?怎么会现在就要准备走了。
“那好吧,我去找我朋友了。”
我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伸出手准备为她找一辆计程车,泰容立马改变了之前那种像是开着玩笑试探的态度。
“既然你的行李很少,也没有任何沟通上的问题,我在这里肯定是帮不上忙,那我还是去找我朋友吧。”我说完这句话后,泰容立刻就变成了很不好说话的样子,用完全不容拒绝的语气要求我留下来不准离开。
随后泰容的语气稍微缓和一点对我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问题。”
我当着泰容的面给朋友们打了电话,说今晚没办法过去了,朋友们倒是很爽快的让我去忙自己的事情。
今晚我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陪着泰容闲逛,把她送回酒店这两件事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泰容似乎很满意我这么听话,整晚都表现的十分兴奋,不自觉的露出我自认为只有我才能看见的可爱一面。
也有可能她从来都这样,只是她恰巧在我的面前......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8.23 2019
我现在思绪混乱的趴在桌子上,待会儿可能会躺在床上。
但现在什么也管不了了,今天实在是激动,大概是这么多天里为数不多的令我兴奋的头晕目眩的日子了。
我一直说泰容很可爱,这句话并不是一时兴起,或者是被冲昏头脑随随便便的一句感叹,她的爱好、饮食习惯甚至的拍照的时候表现的像是一个女高中生,外表倒是和年龄相符的成熟,就连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成熟,单从行为来看完全不能将照片里的“泰容”和泰容本人联系起来,性格是有些霸道和骄傲,但是表现出来却十分的吸引人。
就比如泰容说来大阪最重要的行程就是去环球影城,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不去东京迪士尼,那里还有烟火表演,又或者是去一些更能了解这个城市的地方,偏偏要去环球影城。
我给泰容说了这个疑问之后,泰容回答的也很顺口真诚:因为悠太在大阪,到时候要回韩国之前再去一次迪士尼就行了呀。
好吧,还得再去一次,还是暑假这种游客众多的时候,去的是我完全不感兴趣的项目。
出发去环球影城的前一晚,泰容和我都做了哈利波特的“分院测试”,测试的结果显示她是拉文克劳,我是斯莱特林,我对这个测试结果很满意,泰容却坚定不移的觉得自己是格兰芬多,这样她就不能买红色的校服了。
我就问她为什么非得是红色。泰容有些遗憾的说道因为红色很衬肤色之类的理由。
在此之前我得老实的说,我并不是想要安慰她或者为了讨她欢心而故意说一些听上去有些滑头的话,我说的那些话都包含了绝对且不容置疑的真心。
“无论是什么颜色都会很适合你的。”我一边忙着查看攻略(泰容自己查了但是完全不想自己看),一边这样说着。
泰容很骄傲的说:“这种回答才像话嘛,悠太实在是太好了。”
我一直忙着查看攻略,没有答话,泰容十分强势的捧着我的脸一字一顿的说:“悠、太、很、可、爱。”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装作镇定的继续查看攻略,确认泰容转过头去了我才抬起头看着她拿着自己的化妆包走进了浴室。
环球影城之旅泰容显得十分兴奋,只是纠结在她究竟是购买自己更喜欢学院的校袍,还是购买自己测试出来的学院的校袍这两个选项上。
我就很简单,似乎除开测试出来的学院,对于其他的学院我知之甚少,就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泰容有些遗憾的说如果我们可以角色扮演就好了。
泰容把“校袍”穿的十分好看,不过我想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是太过兴奋,活泼过度的原因。
总之,看上去就像是她很适应这里的生活那样。
稍微晚一些的时候,泰容依旧是热情不减就在向着人潮走去的时候,我拉住了她。
泰容不解的看着我,我只说有些话要对她说,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坦白来讲我很紧张,但如果一直藏着自己的心意和泰容继续当朋友也会让我更难受,当然得试一试。
我和泰容站在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里,现在只有我和泰容了。
“虽然这些话是早就想给你说了,我却一直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但是和你越相处越发现,我不可能准备好,泰容......”
我直视着泰容的双眼,那种勇气似乎突然消失了,脑袋一片空白,泰容疑惑的看着我耐心的等着我说下一句话。
现在无处可逃了,我站在泰容的面前,无处可逃,我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泰容,我不知道怎么坦白,但必须向你坦白。”
“我喜欢你,从想和你做朋友的那个瞬间开始就喜欢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但除开和你坦白心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下去。”
“做我女朋友吧,泰容。”
我抬起头看着泰容,她的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的变化,这种情形下忐忑的心情很令人讨厌,我却必须接受。
泰容神色如常,只是注视着我,我泄气的让她不要放在心上,说完自顾自的想离开。
“悠太,为什么现在才说?”泰容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
“我没准备好,忘了吧。”我准备离开,泰容却拉住了我。
“我等了你很久从我们做朋友开始的那天到刚才,悠太。”
“小悠,实在是太久了。”
我问泰容这是答应我的意思吗?
她却说,会给我回复的,我让她等了那么久,她让我也需要付出一点耐心好好等一等。
很很奇怪,开头的时候我还兴奋的头脑发热,但“记录”了泰容的回答后,心情却冷却了下来。
泰容会给我一个什么答案呢?
8.28 2019
如泰容所言,在昨天到东京之后,买了点东西之后就说一定要去迪士尼。
我对迪士尼的兴趣不大,我对这种乐园都不太感兴趣,加上那个不确定的结果更是让我想要远离泰容。
显然,泰容并不是这样想的。
去迪士尼的行程倒是和环球影城差不多,不同的是这次我被要求带上和泰容配套的迪士尼周边发箍,然后我们在迪士尼里有了第一张双人自拍。
原本以为就这样我们在日本的最后一天就要这样过完的时候,我站在泰容身边看着夜晚漂亮的烟花秀,我的手里还拎着泰容买的东西,突然泰容扯了扯我的袖口,用手势示意我靠她近一点。
“小悠。”烟花照亮了她的侧脸,我等着她的下一句话,比她的话语更先涌出来的是她的眼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我手忙脚乱的放下手里拎着的东西,想要找出纸巾为她擦眼泪,最后发现自己的裤兜里什么都没有。
我用手指想要擦干她的面颊,但是她的面颊越来越湿润,一句话没说一直在流泪。
“很让你为难吗?”我这样问着,那个时候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们交往吧。”泰容就这样简单的说了这句话,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悦,亲吻她潮湿的面颊,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了。
“小悠。”泰容抱住我,她搂的很紧,我甚至没有办法挣开,就这样等着她说下一句话。
“如果我们太相爱,就分手吧,不要有任何的犹豫和留恋,就像是陌生人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声音闷闷的对我说这句话,晕头转向的感觉消失了。
我似乎只能答应,即使我不想,但也只能答应。
“好。”
我这样说着,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那就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吧。
就在泰容的哭泣和拥抱中,烟火表演进行到了最精彩的时刻,我抱着泰容的肩膀沉默着拍着她的后背,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但是我知道她的眼泪既非喜悦又非哀伤。
我轻轻的揉着她的肩头,迪士尼上空的烟花绽开,如同漫天繁星一般展示在了我们的面前。
“快看,到最精彩的部分来了。”
我低声说道,金色的烟花倾泻而下,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夜空,消失在这片被祝福夜空中。
该怎么办呢?
The blood-splattered bride
15.
我回到家后,躺在沙发上,也无心吃晚餐。
落地式台灯灯光温暖,模模糊糊的照亮了落日时分的房间,我久违的放松了下来,却没有任何轻松之感。
“遗漏的部分”我觉得就在我的眼前,但是就像是藏起来了那样,彻底的消失在了空间之中,我无论怎么思考和寻找,最终似乎都徒劳。
当然,如果有这样的想法时,最好的事情就是整理好自己的工作台,为下面的工作做好准备。
我站在工作台旁,发现工作台很干净了,已经不需要整理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回头,发现电视柜下面,有一张纸。
我走过去,捡起那张纸。
“遗漏的部分”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2021.12.21
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有这样的计划了。
某一天......
15.
我回到家后,躺在沙发上,也无心吃晚餐。
落地式台灯灯光温暖,模模糊糊的照亮了落日时分的房间,我久违的放松了下来,却没有任何轻松之感。
“遗漏的部分”我觉得就在我的眼前,但是就像是藏起来了那样,彻底的消失在了空间之中,我无论怎么思考和寻找,最终似乎都徒劳。
当然,如果有这样的想法时,最好的事情就是整理好自己的工作台,为下面的工作做好准备。
我站在工作台旁,发现工作台很干净了,已经不需要整理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回头,发现电视柜下面,有一张纸。
我走过去,捡起那张纸。
“遗漏的部分”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2021.12.21
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有这样的计划了。
某一天泰容突然对我提起想去日本,然后这个计划就在我的脑海里有了个雏形。
我们落地日本的时候,是个艳阳天。
一整天都过得十分平淡,我们被“困”在深山的酒店里,泰容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我坐在电脑前查行程。
稍微晚一点的时候,我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然后胡乱找了个要去看日出的理由,我们开到山顶。
这是个雪夜,我和泰容面对面侧卧在被放平的座位靠背上,我用日语给泰容讲述我的童年、叛逆期、我的大学,然后就是泰容。
我用母语给泰容描述了成年后我第一次心动的感觉,那就是我和她初次的见面,那种感觉就像是雪落,雪落的瞬间我能感受到,但是是一片寂静。
迄今为止,泰容和我都还是一片寂静。
泰容说自己太困了,想要睡觉,却又不想错过日出——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日出,我告诉她让她休息,我会叫醒她的,告诉她晚安。
听着泰容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是睡着了,我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手机上的天气软件上说,今夜的雪是这个地方的初雪,今天的白天会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如天气预报所言,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现在是艳阳当空。
稍微早一点,我和泰容还在山顶上的时候,泰容因为太疲惫还是在睡梦中,错过了日出。
朝阳初升,在阳光下的泰容依旧熟睡,把脸舒适的靠在我的羽绒服上。
我望着泰容,轻轻的撩开她的头发。
泰容,天亮了。
END
神三真的让我很失望
有过激言论,有个人对角色的评价,涉及剧透。
如果能接受,以下。
说真的这部电影对于我这种老哈迷,尤其磕GGAD磕疯的这种来说,这部电影真的槽点太多,写这篇文的时候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悲剧已经成为定局了。
首先就是角色的崩坏吧。GG,我觉得是崩的最厉害的一个。第二部的华丽越狱,架着马车从空中一跃而过,到后期集会演讲,银舌头蛊惑人心,绝妙的幽蓝色火盾,为GG吸了一大波粉。
而就我个人的理解而言,第二部可以大致看出GG面对事业,面对追随者的状态。他精确的捕捉到了那个时代巫师们对于保密法的不满,以此巧妙的掩盖了他其实想让巫师统治麻瓜的野心。他召集的对象是所有的巫师。与伏地...
有过激言论,有个人对角色的评价,涉及剧透。
如果能接受,以下。
说真的这部电影对于我这种老哈迷,尤其磕GGAD磕疯的这种来说,这部电影真的槽点太多,写这篇文的时候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悲剧已经成为定局了。
首先就是角色的崩坏吧。GG,我觉得是崩的最厉害的一个。第二部的华丽越狱,架着马车从空中一跃而过,到后期集会演讲,银舌头蛊惑人心,绝妙的幽蓝色火盾,为GG吸了一大波粉。
而就我个人的理解而言,第二部可以大致看出GG面对事业,面对追随者的状态。他精确的捕捉到了那个时代巫师们对于保密法的不满,以此巧妙的掩盖了他其实想让巫师统治麻瓜的野心。他召集的对象是所有的巫师。与伏地魔不同的是,他给予追随者选择,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追随自己,这里也可以看出格林德沃对于人心的掌控是多么的得心应手。不过他绝对不鲁莽,他有所怀疑的部下没能通过火盾直接去世,所以格林德沃不会轻易的交付信任。
前二部格林德沃表现出了一种对于预言的自信和对在他眼里“弱小无能”的事物的轻视。这样的例子很鲜明,例如他不惜代价寻找默然者,就是因为他的预言。而格林德沃也被神奇动物坑过不止一次,被蜷翼魔抓住,或者血盟被嗅嗅偷走。像雅各布这样的麻瓜也是他看不起的。我个人认为,格林德沃评判事物的标准就是对方“是否有价值”。格林德沃认定邓布利多是与他并肩的天才,所以即使作为对手也如此尊敬他。
格林德沃的表现给我一种西装暴徒的感觉,他优雅而高傲,但同时又残忍而冷酷,他有时还会比较暴躁易怒(例如神一暴打纽特)。
作为一个革命的领导者,格林德沃显然是卓越的。他会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依然有自己的骄傲。他擅长利用和操控他人的情感,同样擅于编制谎言与阴谋。神一里格林德沃能扮演魔法部部长而不被怀疑,我认为他行动是充满计划而且谨慎的。
—————以下开喷。
然而,就在我以为神三会延续格林德沃复杂的性格时,我真的没想到编剧拉垮到这个地步,GG在前两部塑造的形象瞬间被扁平化,首先就是什么纯血统论,这TM不是伏地魔搞的那一套吗???两个部下一个反水一个卧底,火盾边缘反复横跳啊?你是有多看不起GG的魔法和只差英国就掌控欧洲的巫粹党啊???格林德沃你知道隔壁有个叫琴酒的人吗?伏地魔还会摄神取念读他手下,怎么格林德沃就全靠读心者?而且这个读心者还是刚加入没多久的新人?GG你的疑心去哪了???是什么让你如此信任奎尼·戈德思坦恩?GG后来做的事也让我目瞪口呆,首先纽特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安然无恙的站在格林德沃面前???纽蒙迦德是让人旅游的吗?根据地说进就进啊?格林德沃明明知道有两只麒麟,为什么还要说纽特撒谎啊?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格林德沃你天天开集会的话术去哪了???然后就是麒麟给邓布利多鞠躬,这他妈???邓布利多本来就不是纯白的角色啊?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非黑即白,好人打败坏人的童话故事里去了?
第二个我觉得不得不吐槽的点就是血盟。血盟前两部铺垫了那么久,又是说它神秘又是说它复杂,邓布利多拿着那个瓶子大家都一脸凝重,一看就知道很难搞,结果你,说碎就碎啊???
如果我记的没有错,血盟一开始的介绍就是使两人无法对抗 ,血盟碎了之后邓布利多的解释是格林德沃想杀戮,而他想保护,也就是说,由于他们志向不同,血盟感觉到了,于是自行破碎。这个理由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也符合血盟的名称,盟约嘛,双方不在同一战线了,失效可以理解,但是他们两不是很早以前就分道扬镳了吗???阿里安娜那一次不算吗???还是说血盟自带传感器,要距离够近才能感应到???总之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结果等到这样草率的结尾还是让我很失望。
GG前期做了那么多准备工作,一片势头大好,结果在第三部突然拉垮,各种卧底反水,还有计划失败,都与神二的人设剧情有很强烈的割裂感,就好像中间差了几部没拍一样。事实上,我认为神三在格林德沃的事业上应该赢来高光,同时在感情线上落入分裂的低谷,起码不会让人觉得他很拉,真就哪都没讨好?
还有巫师与麻瓜的关系,我以为第一部的雅各布应该代表的是麻瓜的一部分,在与格林德沃的对抗中麻瓜应该起很大的作用,毕竟格林德沃宣扬巫萃,一直看不起麻瓜,只有麻瓜表现出能与麻法界抗衡的力量,巫师统治麻瓜的想法才会彻底的消失,格皇也才会真正的失败,不然就算格皇在决斗中输了,也会有很多他的手下和信徒前扑后继。因为格林德沃带给巫师界的是一种思想,也正是这种思想让他万众瞩目。然后神三也没有在巫师和麻瓜的关系上深挖,就结了个婚。神三的背景和二战有很大联系,也出现在格林德沃的预言里,邓布利多打败格林德沃的那一年正好二战结束。但是我没感觉到战争前的局势冲突在神三里有什么体现。就好像魔法界和麻瓜世界完全割开了一样。但是怎么可能呢。先不说很多巫师都来自麻瓜家庭,格林德沃发动的革命也明显要和麻瓜产生联系。
所以我一直以为神奇动物系列一条线是GGAD,一条线是神奇动物,另一条线就是介绍在近代巫师和麻瓜这两个群体的共处方式的变化和最终的确立,完善魔法世界的世界观。
好吧,事实证明,我想太多了。
依旧是主角几人拯救世界的感觉。依旧是那种个人英雄主义,前期强化反派,后期主角团封神,一路乱杀,反派双商直接下线,开闸泄洪。整个魔法界和麻瓜世界,都只靠几个人打打杀杀就结束了。
无语住了,我以为哈利波特系列可以跳出这种模式,也就是说,格局大一点,布置更缜密一点。
看来不行。
以及公认没有崩的太厉害的邓布利多。先不说他弟有个私生子就够离谱了,既然那个夏天不服你也没有照顾阿里安娜,也跑去谈恋爱了,那你有什么脸指责邓布利多啊???邓布利多是这种背锅型性格吗???格林德沃都舍得分手对抗,亲弟弟就不闻不问???虽然邓布利多在感情上容易处于弱势,但我觉得他分的清什么是自己的责任,不至于到了哈利波特时期还对不服有一种愧疚吧?最多是对阿里安娜的愧疚吧?阿不服思到哈利波特时期抱着阿里安娜的相框看起来挺委屈,结果根本不是邓布利多的错?emmmm……
还有就是麒麟对邓布利多鞠躬,无语住了,彻底无语住了。为什么要加麒麟至善之人鞠躬的设定啊,邓布利多他纯善吗?格林德沃的口号是他提出的,他后期也能为了消灭伏地魔牺牲斯内普,让哈利被伏地魔杀一次,这???而且为什么要让人物有至善设定啊?每个角色本来都是复杂的,非要搞成一黑一白,正义打败邪恶的童话故事吗???后来编剧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让麒麟再给桑塔斯鞠躬,这???啥玩意啊???搁这选一堆领导人是吗???说真的,领导一定要至善吗???比起领导力,邓布利多和桑塔斯可能真的比不过GG。邓布利多在血盟碎之后说格林德沃想杀戮,而他想保护,加上前面选举,神三就不停的给GG发坏人卡,给AD发好人卡呗???GGAD的对抗从来不是什么正义打败邪恶的简单故事好不好?
总之编剧很迷,人设也离大谱。
然后,我在编剧里看见了罗琳的名字。
这是让我很失望的。我以为这样不成熟的剧情和人设不会是罗琳写出来的,哈利波特前期黑魔王和斯莱特林过于单一的反面设定我也看见罗琳后期在慢慢的改善,但神三让我感到了一种倒退。
格林德沃不是伏地魔,邓布利多也不是纯粹向善的圣人。我甚至认为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正如AD所说,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只是两个人坚持的方法不同罢了。
看起来3票房不是很好,希望别出45了。如果继续崩下去GGAD基本烂尾了。
另外骂一句华纳。
情怀不是你们用来赚钱的工具,观众不会为了有电影看就一味的买账。如果没有好好的拍电影的想法,只是想在中国神兽,魔法世界一类的卖点上赚钱,是不可能行的。
简单来说,去ta ma 的华纳!
这是我爱的最深的一对,我个人绝对不想看见他们的崩坏。如果拍不好的话,希望不要再有神四了。
【神三】怀表
05/11,是kmmyの日!
——————————
奥伯拉丁的回归paro。
是一块能带使用者回到死亡瞬间的怀表。
私设、魔改和bug一堆……比如这不是在1807或者1808年_(:」∠)_
——————————
Memento Mortem - Remember Death.
他的书桌两端靠窗,右端的窗边是挂着画框的墙壁,窗下对着壁炉和沙发。夜雨带来了反时令的低温,他起身去给壁炉生上了火。
他还记得以前的某个夜晚,他们的老师——魔王——就坐在这样的沙发上,而那个人站在壁炉前回头看向房间的来客。
不过那时还...
05/11,是kmmyの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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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伯拉丁的回归paro。
是一块能带使用者回到死亡瞬间的怀表。
私设、魔改和bug一堆……比如这不是在1807或者1808年_(:」∠)_
——————————
Memento Mortem - Remember Death.
他的书桌两端靠窗,右端的窗边是挂着画框的墙壁,窗下对着壁炉和沙发。夜雨带来了反时令的低温,他起身去给壁炉生上了火。
他还记得以前的某个夜晚,他们的老师——魔王——就坐在这样的沙发上,而那个人站在壁炉前回头看向房间的来客。
不过那时还是樱吹雪的春天,窗外可没有今夜这样的闪电。
书桌另一端的窗下,档案柜里塞着那本厚厚的事件记录册,奥伯拉丁号的幸存者们的回信夹在其中。随信寄来的猴子的残肢如今已经只剩骨架,被保管在他们常与动物尸体打交道的那位同僚手里。
桌上台灯的光线在闪电和炉火的叠加下忽明忽暗,壁炉中的火焰加热室内的空气产生了微弱的气流,落地钟刚刚敲过整点的威斯敏斯特旋律。他回到桌前坐下,还是拿出了那块怀表。
魔王把这怀表的收容交给了他,他当然要物尽其用。
右手边是笔和墨水瓶,但他这次使用怀表并不要写任何事件记录;左边的瓷杯里有那个人喜欢的红茶,可惜不是那人亲手泡的——但他还是端起来再喝了一口。
然后他打开了面前他费了些劲才弄到手的小盒,盒子里是一节漂亮的指骨。
这指骨不远比一段发臭的猴子爪要和善得多吗?但坐在那可憎的猴爪前时,使用怀表的只是一位尽职尽责的调查员,而此刻他却感到自己俨然像个策划一切的邪恶法师。不过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他都卷起袖子亲手把要给怀表用的尸骸从墓碑前挖出来了。这可不就是偏执的实干派反面角色才会干的事嘛。
怀表对尸骸作出反应,晃动着几乎要逃离他左手的掌控;他被怀表催促,发觉自己无法再看向面前的白骨之外的别处。按动怀表,表针快速逆转,黑色的漩涡将他带入黑暗。
黑暗些许退去后,他听见那个人的右手从领口落回座椅上的声音。车祸的不幸遇难者就在他的眼前,尸体被钢筋钉在了椅背,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衬衫和藏蓝的外套。穿得太少了……风雪已经从失去玻璃的窗口灌满了车厢;他自己倒无所谓,在这里穿得单薄是为了尽可能让低温使他保持清醒,可那人呢,他只好希望那人在最后没来得及感到寒冷。
尸体右侧的脸颊带着被撞出的淤青,侧腹的伤口触目惊心,但死者面色平静,几乎与活着的时候别无二致。远远近近的呻吟声盖不过死者气若游丝的最后的呼吸,直到窗外正巧飞过的乌鸦用凄厉的鸣叫穿透了嘈杂的现场。
然后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寂静中,凝固不动的空气让环境愈发压抑。唯独他面对着的那双眼睛依然美丽,眼中甚至还未失去最后一分光彩(这应该只是他的错觉;是他过于熟悉那个人的样子了),仿佛的它们主人并没有离去。难怪能使他们的老师都冒着风险为人合上眼睑……
他定了定神,低头去看那人故意露出的昂贵的钱包试图转移注意力。他倒是也还有兴趣见见之后那个来钻空子的倒霉家伙——其实是他应该感谢的家伙吧,毕竟替死鬼当然不知道钱包里的火柴上有什么奎宁不奎宁,顺手牵羊之举可是帮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甚至见见这一年的沃尔夫。但他既然不是被逼无奈才来干的偷坟掘墓这种事,冒犯的对象就最好不要太多,仅限于可能能向扰人清梦的元凶算帐的熟人就可以了吧。
(不如说,如果能因此被那叫他撬了棺材偷走一块骨头的亡魂缠上,他可是求之不得。)
不过这样一来,他能回溯到的最晚的时刻也就是那个人遇难的这一刻了。也好。这之后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重要的。
计划中他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但或许稍微多停片刻还是能被允许的。或许他可以在这里把他在死者墓前说过的话都再说一次,讲讲沃尔夫和手下是如何被安排得很成功——这位同僚大概是乐得听到计划通的消息的;或者讲讲这之后的世界,想来对方早早离开或许也不算太坏,至少不用被更多的事情弄脏手和眼睛。或者声情并茂地再抒发一通他对对方的深情,他在这方面永远可以即兴发挥得很好;万一能让对方听得皱眉、出言嘲讽,那他岂不是还大赚一笔。反正这个人总还是喜欢听他讲话的。
或许他起码可以趁现在谢个罪。他确实接到了尽可能弄清这块怀表的原理的任务,但可以利用的素材那么多,他却偏要在月黑风高的深夜悄悄去掘开人家的坟墓,跪在土里虔诚地虚握上棺柩中尸骸的惯用手,只为趁机摸走墓主人手上的一段指节——干了这种阴间事情,他难道指望这位向来对自身最为爱惜的人能放过他吗?
他从对方那里偷走的东西早就已经让他无力偿还,如今再加上这么一出,他在那人那里恐怕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但他这回还是保持了沉默,只是后撤半步在座椅前的地上落下一膝,小心翼翼地握上面前人的右手。这是临死前的瞬间,死者掌心的热量还未散尽;他收回手指,鲜血沾不上他的皮肤。如果触碰对方的躯干,也会是类似的结果吧;他没有去尝试,几乎怕弄疼了对方。面前的人对他的顾虑不置可否,漂亮的眼睛有些疲惫地望着他的方向——走吧,你不是还要回去见我吗?
……他挪了挪,避开对方不存在的视线。
他开始想去周围转转——只要不去看那个人——他总是会坠入那双眼睛的,但那人一定不希望他现在也这样。奈何怀表制造的无尽黑暗围绕着现场,把他锁在了有限的数平方米之内,他甚至看不见窗外天空中那一只或两三只在这时鸣叫的黑鸟——为什么会这么巧地会有它们飞过呢。
于是他干脆在那人对面的乘客席上坐下。既然怀表不允许他去四下里探索(真的是怀表的旨意吗),他又不那么情愿去对那人言听计从,那在舍得动身继续回溯之前,他起码可以先再想些其他的事情。怀表的指针停滞不前,但他靠着自身的感官还是能大致估算时间的流逝——果然,时间一长,他仍会感到口渴和饥饿。
他便试着拿上面包茶点再来,而怀表居然真的允许他带着这些东西穿越时空。倒也可以理解,奥伯拉丁号的调查员不是也带着那本记录册,在过去的事故现场填写调查报告的吗——如果这一切不只是怀表创造出的幻境。
食物在这里吃起来还是原来的味道。但那场景着实有些诡异:被定了身的这一刻的人物,停在半空的灰尘与雪花,和一片寂静中唯独不属于这一刻的饱餐着的他——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哪里坏掉了。那个人就在对面,此刻的模样他本不忍再看第二眼,结果他现在却堂而皇之地坐在这样的场景里吃饭喝茶。
他想起对面的人也喜欢喝茶,甚至还喜欢吃饭。他自己倒是时常食欲不佳的人,因为他缺少的东西并不能靠食物填补;那人便邀请他共进晚餐,当晚他吃上了许久以来胃口最好的一顿饭……
所以他就要在眼前这种场景里还当着对方的面进餐吗。
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就连他自己都要被激怒了。
他皱起眉头,决定言归正传,在地上又多洒了些不属于此刻的面包屑,让红茶的热气和芬芳在凝固的空间里继续飘摇散开;然后他穿过那条带人回到现实的白色墙壁的走廊,在书桌前重新使用怀表。再回来时,上次留下的面包屑和茶香都已被干净地抹去,但他确实仍是饱的。
和他身穿的衣物一样,被带来食用的餐点确实与他共享了流动的时间。
至于那些被他留在这一刻的物体去了哪里,恐怕就只有怀表才会知晓了。
那如果他在这一时刻死去,也被留下来呢?“现在”的他的书桌上,会不会只是多出一只骷髅表盖的怀表?
对面的人依然无声地看着他,染红的右侧衣领提醒他在这一刻之后还有事要做;他被抓到了把柄,有些承受不住对面的目光,转而望向周围的虚空,心想这个人真是无论何时都这样敏锐。他当年可是也在欧洲,接到过魔王的联络要紧急帮人善后的。要是他死在了这里,那人最后的得意之作岂不是很有可能要泡了汤?
那对方可真得生气了。
而他尽管乐于惹人家发火,但魔王在上,又实在还是对眼前这位恨不起来——哪怕他显然已经病得不轻。
怀表在他的衣袋里振动,大概是不满于他放着近在咫尺的其他尸体不查,已经在此处呆了太久。他把目光从包裹他们的黑暗中挪回对面的死者身上,从沾血的右手一路看进那双没有阖上的眼睛,途中避不开被钢筋戳出的伤口。
死者双眼无神,最后一点体温也即将消散在风雪中。他只好继续回溯。
绕过锁住这位死者的钢筋,从对方身旁的窗口钻出去、而不走进那道突兀地嵌在虚空中的通向现实的门框的话,在黑色幕墙的边缘,可以看见前排的窗框上一具已经断气的老者的尸体。好在两位乘客挨得足够近,否则他恐怕要卡死在这一时刻无法继续回溯了。该说是缘分还是巧合呢,这两个人之后连停尸房都在同一间。
表针逆转,黑暗散开,褐色外衣的老者依然挂在窗口,大概是在撞击中断掉了脊椎。如果是这样的死法,或许至少没有太过痛苦;他暂时放下怀表,为无亲无故的老人默哀。然后他从老者的身边钻回车内,右转穿越交错的钢铁来到后一排的座椅前——也可以在回溯后直接来到那人所在的窗口,从窗外翻进来,但他现在不想如此大张旗鼓,仿佛那会给对方的精神带来不必要的刺激。
此刻正是那人在标记衣领的瞬间(要是让独眼狼他们看到这一幕,老家伙会多生气呢)。那个人呼出的水汽还未散去,于是他的耳中只能听见这位遇难者艰难的喘息声;他暗自摇头,这样怎么行,不可以因为在意的目标而忽视其他的信息……可他始终还是办不到。
要是魔王也在,肯定会对他此时的表现给出一个差评,于是那个人的评级又要超过他了——那人就从来不会因为对特定目标的关注而忽略全局。
不像他。他第一次来到这一刻时,在黑暗中比画面先行一步传来的声音里,除了对方的呼吸几乎分辨不出其他。
让那人知道了的话,一定不会嘴下留情吧。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苦笑:面前的乘客在这种时刻依然勾起嘴角,倒确实是他最熟悉的那副嘲弄的神色;真不愧是那个人。
他总算调整了气息,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于是怀表在此刻提供的其他的声音终于流入了他的耳中。这要是在别的某些任务里,刚才那样的失态怕是早就够他前功尽弃好多回了。可他总能在任务中苟活、一直活到了今天,为什么对面的人却不得不早早地退出游戏呢;那个人可是和他一样优秀,这么快就把人收走未免太过可惜。“那个人”……得亏他这次不是作为事故调查员而来,否则“死因”和“凶手”倒是好写,但是“姓名”一栏,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填上的了。
从这里分出了许多他可以选择前往的时点,但他只是翻过了过道上的障碍物,对老者右边座位上一位静静睡去的孩子按下了怀表。他再次被黑暗笼罩,黑影退去后,眼前是孩子的头磕上车壁的场景,孩子的母亲因此尖叫,全然不知自己也即将倒进血泊之中。
车身此刻还未太过变形,老者正因冲击跌向车窗。
而他最关心的,那个人,这时即将被钢筋刺穿身体。冲击来得毫无预兆,将要遇难的人还在尽力稳住身形,只来得及对钢筋稍稍睁大了眼睛。
此刻的车厢一片混乱,人声嘈杂,那位母亲的悲鸣尤其让人不忍卒听;但没有那个人的声音——这个瞬间对那人来说只是开始,如果想要听到更多,他得去稍晚一些的时刻。
他倒不是没有方法前往那些时刻。在老人临死的瞬间,怀表赋予了他大约半径十米多的探索范围,而在这区域之内,这位孩子并不是唯一的死者。
但无谓的残酷画面他没有兴趣反复查看;况且,剩下的几人都离那个人太远、让他听不见,而又离那个人死亡的时刻太近、让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时间?他想要什么时间来做什么?)
不过也好:他做得到忍受这样的画面,但又能确保可以承受那人在此时此刻之后发出的声音吗?光是最后那几声喘息就已经让他每次都呼吸困难了……他把与声音相关的想象赶出脑去,伸手扶上空中离那人的身体近在咫尺的钢筋;果然再怎么对它施力,它仍然停在半空纹丝不动。
他索性借它支撑着体重凑近身来,贴着将死之人的身体转过头,试着从同样的视角来看这一刻的景象。骇人的钢筋简直不知是从何处闯入的视野,任谁都难以及时反应吧。
鬼使神差之下,他伸出拇指去摩挲那钢筋的顶端。截面整体不算尖锐,恐怕是靠巨大的冲击力才得以扎进乘客的身体;但金属的断口还是划开了他指腹的皮肤。他感到刺痛,一两滴血珠滴落上那个人的衣衫,顺着无法浸湿的织物流下,最后受到地心引力和摩擦力的作用滞留在乘客的腿间……重新回到这一刻的话,这些血也会和之前的面包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人的衣服仍然干干净净,只有他的手上增添了一道伤口。没有用的伤口。他应当为此检讨。
再继续向前会有些麻烦,因为这孩子已经是这节车厢里最先死去的乘客。四十八位遇难者中更早逝去的人都在离撞击点更近的车厢里;他们的尸首倒不是无法调查——孩子死亡时,通向前车的连接处已被堵上,但前车的窗外还未有太多残骸堆积。他便得以从外侧进入更靠近车头的那两节车厢,也确实爬上爬下地在那边的尸体提供的时刻间穿行过几番(此刻能够查看的目标虽不是个小数,但比起奥伯拉丁号上的六十具尸骸,还是要容易得多)。
只不过从那些人身上实在得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因为他们的死亡时间都与那位老者和孩子相差无几。相近的时刻倒是在场景里提供了一些情报,但他也不用为此反复回来查看。
这么看来,那个人果然是这列火车上最早遇难的乘客之一。
那人和其他同僚一起笑过他运气不好、是不幸体质,那他眼下是不是可以扳回一局,说在关键的事情上,对方明明比他更命里不幸呢。
好在他首先还是来研究这块怀表的——尽管或许还带了点其他的私心——而要达到这一目的,他并不需要一味地直线向前。
回到那位间谍标记情报的时刻,从已经破碎的车窗钻出去,顺着铁轨往回走到这十米半径的后方尽头,在到达无法进入的黑暗之前,能找到一只可怜的小兔。若通过它追溯回去,会发现虽然时间离得很近,但它并非死于即将到来的事故的冲击,而是在事故前的瞬间不幸被车轮碾过身体。它太小了,列车实在是无法知晓。用这条路可以继续回溯;虽然他将无法进入车内(因为列车的玻璃彼时完好无损),但是借机从另一个角度看看那人好像也还不坏。
十米的半径——当时他边钻窗户边想——可供活动的范围时大时小,找不到规律;可以确定的是,活动空间的坐标系都会以使用者为中心,否则怀表提供的场景不该一直在船上、一直在车里,那兔子的尸体(的幻影)不该出现在此刻的车轮下、而应躺在上百米外已经被列车抛下的铁轨上。
或许空间的大小与使用者的心理状态和目的有关,所以在通过指节第一次回溯后,他几乎完全被黑暗困在那个人的身边,而再度跳跃后他却获得了行动的自由。
而类似地,每次回溯之后,能够听见声音的时间也是长短不一,又始终能给他足够解谜的一点信息。怀表还会在初次回溯时用白色的迷雾指引他找回新发现的尸体(那道迷雾甚至会等着他追上来);还会用它的迷雾改变现实,只为还原曾经的现场来让他能够继续回溯。这块表莫非真是会回应使用者的需求的吗……这是否太过唯心——但时间回溯这事情本身,不就已经非常不科学了嘛。
超自然的怀表他是暂且没能理解透彻的了,大概还要数次实验才能进一步掌握其运行规律吧——希望他有那个本钱,能把它用到可以去跟魔王汇报实验成果的那一天。他收回思绪,确认了碎玻璃没有划破他的衣物,然后在雪中慢悠悠地向车尾的方向走去。
车外原本飞着鹅毛大雪,如今雪和风都已凝固不动,四下里安静得有些过分,倒是无论体验多少次都仍会有奇妙的感受。斜插向地面的雪花布满了车外的空间,而他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可以穿过物体的幽灵;于是在他第一次走过的路径上,停滞在空中的雪花被他撞上身体,小部分当场融化,绝大多数留在衣物上被他带走,碰到雪花时的触感并未与在普通的雪天接触雪花时有何不同。
在那艘船上不也是吗?海怪的触手掀起海水的暴雨砸在甲板,调查员穿行在甲板上却不会被密密的水幕挡住。他反倒在幕帘中穿出一条通路——再次回到这一刻后,幕布不会被补满;而在他未曾穿行于其中的下一个瞬间的场景中,幕布也不会有空缺。
就像他只有初次来到某一时刻时,才会在画面之前(而不是同时)听见那时刻前后的声音。
这怀表大约是知晓时间实际流经的路线的:它记得他所走过的每一步。
但比起怀表的全知全能,更重要的是,当他穿过那条通向黑暗的走廊,坐回了他的书桌前,他的外衣依然带着雪水的湿润。
他反复确认了这一现象——从他第一次在那人身旁钻出车窗时开始。
这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那人死去时的场景提供了绝好的证据,被他带回书房的雪花很早就证明了这一切不只是怀表生成的幻境。
既然如此,在这凝固的时间里,就算是雨雪、以及填满这些场景的空气,不也应当停在时空中无法移动吗?
是这怀表为了让他能在这些场景中穿行,才允许了使用者为接触到的一些物体也分去些许的时间;所以他周围的空气依然可以流动,他带来的食物可以被消化,他接触的某个瞬间的雪花,也可以附在他的衣服上回到“现在”。
那他接触的某个瞬间的某个人,或许也可以被他牵在手中,回到“现在”?
哪怕是像故事里一样,以怀表使用者自身的时间为代价?他不过是想从时间的长河里抽走一帧;只要他能让怀表认为这个人是他在行动中不得不挪动的对象……
……他们就可以一同穿过那道通往现实的门框,然后一同老去,他衰老的速度大概会是被带回来的人的两倍;如果猜得没错,某一天他们的时间将同时耗尽。这听起来也不是太坏的结局,反正那个人不会讨厌多活一段时间……
……何不再想得大胆一点:说不定同样像故事里一样,用爱的亲吻或是什么眼泪之类的,就可以改变怀表的判定,把时间传给他想要带走的对象?
怀表上的骷髅阴森森地盯着他,仿佛在嘲笑持有者的痴人说梦,没想到他直到今天还这样天真,以为这是什么有着大团圆结局的童话故事吗……倒很像是那个人会对他的这些想法发表的评论。于是他决定还是先听从骷髅的意见,放弃幻想拥抱现实(起码他已经知道“真爱之血”什么的并没有用了),在那只可怜的野兔旁蹲下,按下了已经蠢蠢欲动的怀表。
表针逆转,他站在了完好的第三车厢外。
祝愿了小兔下辈子能颐养天年之后,他数着窗户来到了车厢左侧的第四扇玻璃下,兀自兴致勃勃地爬上了车壁。
着力点不算特别好找,但这难不倒他。旋即他就扒着窗框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而那人大概知道窗外只有鸟儿能看见车内,眼睛里便没有带上伪装,难得沉静的目光正好与他看向窗里的相交。
于是他也被定了身。
他只在他们深夜的食堂里见过几次那人这样的神色,每次都因此陷得更深。
真是不公平,会坠入对方双眼的明明不止他一个,可窗里的人这会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干脆腾出一只手,恶作剧似的隔着玻璃在那人眼前挥了挥——可惜里面的人并看不见罢了。时间无法流动,就什么都无法发生。他收敛了嘴角的笑容,松手跃回地面。
这番上蹿下跳并没有让他的衣物粘上尘土。那个人倒是会很喜欢这一点:有了这块表,多乱的环境都不会弄脏头发。为什么就不是那个人拿着这块怀表呢。他摇了摇头,走回不远处那道嵌在虚空中而始终显得与场景格格不入的门里,穿过渐行渐暗的长廊,重新坐回了他偷回来的那节指骨前。
虽然很不甘心,但那之后他对怀表的探究并未有何突破性的进展,至今还没能让那个人也用上这块表,更没找到方法骗怀表允许他给别的什么也分去一点时间。这实在是他不多见的失败,不过他依然是要继续去事故发生之前见那个人的——啊,跟老师(那个人被他带着管上司叫“魔王”,他倒也被那人带着喊“老师”了)汇报的时候得说,他依然是要继续调查这块表的。
这做起来确实会有些麻烦,但他向来言出必行,盗墓的时候可是跟人放下话了要回去会会人家的,不找到一个能好好说两句的场合怎么能善罢甘休。来来回回了这些趟,他早已摸清,在那钢筋还未染上鲜血的时刻,他可以从那个人左手边已经破了大洞的窗口钻出——向前走过那位老者即将跌出的窗框,经过两扇已经难以辨认的小窗和已经翘起远离地面的车厢前门,再在前车的倒数第三扇窗口钻回车里(或者也可以从车内走,越野一样地穿过还未被即将落下的残骸堵死的车厢连接处)。
路线怎么选都无所谓了。在这第二车厢的最后一排座位上,坐着一对绅士,面朝前的一位被压在钢铁下还在挣扎,朝后坐的则已经失血过多。对血流不止的后者使用怀表的话,能看见此人是被铁片扎到了脖子和其他一些地方,同时对面座位的绅士即将被后部车厢撞坏的各种部件淹没。
这实在是惨烈的场景;幸好在怀表的空间里,气味分子也不会扩散……
而他的目的就在这附近:在那即将被埋没的遇难者的脚后、座椅之下,于漆黑一团中仔细查看的话,靠着怀表的振动,勉强可以辨认出一只死去的瓢虫。
它几乎无法被人发现,多亏怀表对尸体自发做出了反应——这表到底是怎样一件不祥的存在;他有朝一日真的能成功将它欺骗吗?
瓢虫在这个季节本应冬眠,这一只大概是被暂时的温暖蒙蔽才提前苏醒过来。可惜它还是活不过这个清晨。
按动怀表让表针再次回旋,会发现这瓢虫是不慎掉进这对绅士兄弟——从它临死时的声音回放中可以听出二人的关系——的衣服中被带上的车。原来其中稍年长的那位刚刚在弟弟的衣襟里发现了它,认为该放它活下去,说不定它死前还能看到春天;而他的弟弟正隔着手帕捏起小虫,说那不可能,冬天本就漫长、今年的更是来得如此之早(“看这大雪!”),与其让它在这寒秋里挣扎,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而此时那个人正在看报。
现在的话或许可以了。一切还未发生,列车正平稳地穿越柏林的郊区;车轮与铁轨有节奏地撞出声响,除那对兄弟之外还有其他乘客也在低语;他甚至可以听见那个人刚刚翻动了一页手中的报纸(明明根本没有在读报吧,脑中想的怕不都是给这个身份安全收尾需要的工作)。
他笑起来,轻快地走到那个人的座椅旁站定——那人身边没有邻座的乘客,正合他意。他低下头看他的目标,对方神色平静,微微垂着眼,睫毛投下精巧的阴影,比蜡像更鲜活,比影片更立体。
然后呢?他有办法从这凝固的时间里,把那个人带走吗?
那人是向回翻的报纸,翻完页的右手还停留在空中,食指和中指上有故意留下的作为烟民的痕迹。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那根食指,熟悉的温度从手心传来。(熟悉?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握过手了?)
那个人的时间不变的话,他不该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是不能像带走空中的雪花一样,让对方的时间更进一步地流动;为什么他连对方最后的鲜血都无法留下一抹?
这一刻能够听见的声音已经停止,四下里一片死寂。再往前已经追溯不通了。诚然,在可供搜寻的范围内,这列火车和它的乘客们还捎带来了一些其他的“尸体”:貂皮或兔皮的衣帽,鸟羽或象牙的饰品,珍珠母的纽扣,牛角的发梳,甚至是未经太多加工的植物的残骸……他拿到这块怀表多日,已经摸清了时间回溯的范畴,顺着这些亡灵的指引,他依然可以继续跳跃。只是,没有一条路再与那个人的时间相交;再说了——还是那个问题——在这仅对手握怀表的他一个人流动的时间里,即使还能在更久远的过去见到那人,他又能做什么呢。
哦,手握怀表。或许他可以把这怀表递给那个人,然后时间便会改变流动的对象。而他自己的时间将就此停滞;谁知道那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呢,他可不在乎。
但很遗憾,怀表知晓时间流经的每一个坐标,始终只认最初的回溯时的使用者;而他无法不通过在那白骨前的第一次回溯便把这表递到那个人的手中。
他丧气地挠挠头,有些不舍地又抬手去碰那人酒红色的头发。发丝冻结在时间里比钢铁更坚硬,他触动不了半分。果然还是该回去了吗?他已经听过很多回那对绅士兄弟的对话了。他脑子很好,同样的信息再重复,也不会带来什么改变。
那个人还是看不见他。
他的指尖流连。
——或许全都看见了,只是没有时间将他写入脑中?
他无从知晓,转而有些自暴自弃地想他要是能至少把那人唇上的伪装卸掉也好,他是确实有些想念那艳红的薄唇了——但那双唇此刻颜色黯淡,体温仍在却毫不柔软,即使他俯身用自己的覆上去,彼此的热量也得不到交换。
他一时有些激动。
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他在心里笑过自己,转向虚空中那道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门框,走进了通向黑暗的白色走廊。
于是他依然坐在桌前,正看着左手中的怀表,两根表针卡在清晨的某时某分徒劳晃动,装着一节白骨的小盒敞着盖子放在他的面前。
灯光忽明忽暗,炉火带动空气微弱地对流。茶水已经转凉,壁炉里的木柴也燃至了尾声,木块在火中劈啪作响。落地钟的秒针滴答,夏夜的雷声轰鸣。他的时间继续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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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永:我为三好+1s(x
【神三】有个男人五次想要逃跑,一次他成功了
庆贺一下JG动画五周年,谢谢穷机关给过我的所有快乐
是原作的IF,但我已经理不清时间线了,随便搞搞,私设bug一大堆
感觉我几百年没有打kmmy的tag了(哭
-----
1.
他从学校毕业后去了一家报社工作。父母对于他没有选择走上仕途这件事大感失望,并试图抓住每一个机会软硬兼施诓骗他去接受一份公职。始终希冀跻身上流的父亲能够容许(甚至是赞许)自己的儿子混迹花街,却绝不会容忍他拒绝建立世俗的功业。更何况,报社是不安分者的聚集地,是滋生多余思想的苍蝇窝。家里人时常旁敲侧击打探他结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是否去了不该去的酒局聚会。他每每抱着一种玩乐的态度、乐于应付家...
庆贺一下JG动画五周年,谢谢穷机关给过我的所有快乐
是原作的IF,但我已经理不清时间线了,随便搞搞,私设bug一大堆
感觉我几百年没有打kmmy的tag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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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从学校毕业后去了一家报社工作。父母对于他没有选择走上仕途这件事大感失望,并试图抓住每一个机会软硬兼施诓骗他去接受一份公职。始终希冀跻身上流的父亲能够容许(甚至是赞许)自己的儿子混迹花街,却绝不会容忍他拒绝建立世俗的功业。更何况,报社是不安分者的聚集地,是滋生多余思想的苍蝇窝。家里人时常旁敲侧击打探他结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是否去了不该去的酒局聚会。他每每抱着一种玩乐的态度、乐于应付家人的盘问,心里叹息自己的父母还是太不了解他们这个没救的儿子。感谢上帝、真主、天照大神以及世间一切有名无名的神明,但他绝不会加入任何高尚的组织。他只不过是不幸有着久长的叛逆期,即便长大成人也还妄想能保有那么一个豆腐块版面的叛逆自由。
其实如果时局没有继续那样发展,他也许还可以保持伪装,将一个无法令家人感到多么骄傲、却也不会堕落得太出格的普通好青年扮演下去。但是,当战事的狂潮从各个角落奔袭,报社也沦为印刷宣传刊物的机器,他想要维系的平衡也就越发岌岌可危。
最初的谜面出现在他刚拿到手的样刊上。他几乎第一眼就发现了它,是谁将它巧妙地编织进机械的排版里,让油墨把精心篡改了的文字印出来?
他立刻着手解谜,追寻着蛛丝马迹来到那栋不起眼的陈旧小楼,简陋的木招牌挂在门边。“现在逃走还来得及。”,他听见自己脑中警告的声音。没错,他应该立刻转身,不再理会这个耍小聪明的可笑游戏。
但他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2.
他有了一个虚假的名字。
名字对于这里的学员来说没有意义,如果魔王喜欢,他也可以选择用数字编号来区分他们。在这里的是一群自视甚高的怪物,但也是在社会中找不到安身之处的怪物。在他看来,这栋小楼像是为了社会稳定而设置的收容所,否则他们这帮人总有一天会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三好同样是这样的一个怪物。
“中佐为什么选你跟我来做调停员呢?”三好头一回跟他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手撑着一侧下巴,像是挑衅又像是审查地瞧他,“如果是测试成绩排名,那就太无趣了,是不是?”
“唔,肯定是因为这样,”他拍一下手,“让两个最有可能犯事的人来管事,就可以轻松解决一大半问题。”
三好拿香烟冲他指了一下:“所以,你也是危险分子?”
“在这里会有人不是危险分子?”他抱起膀子反问。
三好不置可否,冲他意味不明地笑笑。三好笑起来的样子那样危险却又那样漂亮,叫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的心悸。
现在再想要逃跑肯定已经太晚了。
3.
那天从魔王的办公室里退出来,他几乎刚转身就撞见了三好,如同撞见在楼里四处溜达的猫。
三好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书本上。他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摊开手,等待三好给出正确的推理判断。
“冒险小说。”三好兀自点头,“倒是个适合远航的临别礼物。”
三好确实猜中了,但他还想引诱他猜测更多:“你不问我要去哪里?”
三好歪一点点头,额发晃动一下:“你不该告诉我。”
“伊泽和男。”他说,随后耸一下肩膀,“我同样不该告诉你这个名字。”
三好很是洞悉明了地点头:“但你希望我知道。”
“对。”我希望你记得。他在脑子里如此诉说,这话诉说得那样像是在诀别,所以他不打算将它说出来。
三好垂下一半眼睑,长睫毛在眼皮底下落下阴影。“那我也送你一个礼物吧。”三好再度抬眼看他的时候,睫毛翕动着就像蝴蝶的翅膀,好像他多看一眼就会飞走,“一个比小说更不容易忘记的礼物。”
他说着朝他凑近过来,稍微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侧脸。一个远远超过贴面礼节分量的亲吻。在那天之前他们甚至算不上是有多亲密的朋友,可是三好这样做,他却也觉得理所当然顺理成章。他认为这是三好的惯用把戏,心理战是三好最擅长的东西。三好想要把他做好的一切心理建设击溃,让他从此留念人间,怕生怕死,让他玩世不恭的伪装心态全部土崩瓦解飞灰烟灭。
让他想要逃跑。
他当然要反击。于是当三好从他身上撤开来,指尖缱绻划过他的耳际,而他扯起嘴角对着三好嬉笑问:“每个人走的时候,你都会这么做吗。”
他心怀一种古怪而扭曲的热望,希望这混账话能将三好刺伤。可是三好只是向后退开一点,目光遥远而透明地看着他。
该死的,他还没有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4.
发现自己遭到算计落入敌手的时候,他并不感到很惊讶。
被出卖也是被信任的一种表现,这说明他得到了魔王相当高的认可。这次他当然不会让他失望,但是,不论他表现得多么出色,也一定都在魔王的意料之中。
而他盼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做出一个惊天动地的举动。他模模糊糊地想着,一个让结城中佐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为什么是你和我呢?”他像是置身在水中,三好从水面之外同他对话,“这里面总得要有什么理由。”
自己的头脑恐怕还是被药物给搞晕了。或许,是被三好给搞晕了。在那栋破败小楼里离别的那一天,三好确实给了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礼物。他现在特别地想念那个仅仅只是落在脸颊上的亲吻,像是在阳光下迅速蒸发的朝露。他还想念三好的头发,想念他唯一一次没有嘲讽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所有混杂在一起、分辨不清真假的一切记忆都让他想要逃跑——他当然会逃出这个监牢,但是还不够,等他从这里逃出去,他还得要逃跑。
5.
他真正动手实施逃跑计划的时候,距离他离开英国已经过去近两年。他踏足科隆火车站是在隆冬,圣诞节将近,街头树枝上装扮着漂亮的彩球灯。德军在这一年攻入了苏联,民众对局势相当乐观,迎面走来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微笑。
这就和日本国内一样。
面对这样的景象,他的心头却瞬间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这个预感与他掌握的情报无关,与他是否拥有信仰也无关。他只是忽然间真切地意识到,无论战争以怎样的方式结束,所有人都再也无法回到战争之前的生活里去。可是眼前的这些人却还在笑,他们根本不知道等在前方的只会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和平。
“伊泽?”
人群中有人用日语轻声喊住他。这里没有人该知道这个名字,他只把它泄露给了一个人。三好真的记住了他的这一个名字。这让他感到欢喜的同时,却也被无穷的歉疚淹没。也许,就像三好要他不能忘记一样,他也让三好被多余的事物牵绊住。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怪物来说,那是绝不该有的、足以致命的弱点。
三好——现在是美术品商人真木克彦快步走近他,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你不该来这里。”
“是。”他承认,“但我还是来了。”
三好不问他为什么来,蹙起一点眉头等待着,像是等他自行交代。他吸了吸鼻尖,嗅到严寒里雪花的味道。他心想他现在该说点什么,一些作为老朋友见面的时候应当说的那种客套话。像是,很高兴见到你,你还好吗,圣诞快乐,我很想你。
“别回柏林了。”结果,所有的寒暄都还来不及组织成形,他就听见自己急不可待的声音。
三好似乎抿了一下嘴。他没有问他是如何找过来,又是从何得知自己的动向。他只是转过头来,安安静静地望他一眼:“不回柏林,那我去哪里?”
“跟我逃走。”他说,“就我们两个人,随便去任何地方。”
晚风从背后吹开三好的头发,棕红色在冬夜里热烈地燃烧起来。这些红发丝卷起来的每一根弧度都叫他迷恋。他依旧讨厌现实,渴望从世界上所有的地方逃离。但是,只需要一个人——只要有这一个人在,就足以成为他栖息于世间的锚点。
三好似乎轻微地叹了一下气。接着他扬起嘴角,露出他最为熟悉的、不怀好意的微笑:“既然是想来教唆我共同犯罪,至少要给个像样点的理由说服我吧。”
他几乎要被逗笑。接着他忽然间又惶恐地疑惑:魔王真的会失误到能让他发现机密、掌握先手吗?也许,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依旧是被某种更为庞大的密谋所驱使,受到他人暗地里地摆布操纵。
但是,管那么多呢。他绝望又狂乱地想,他早就该向自己的欲望缴械投降。
他探出手去捉住三好的手腕,对面没有阻力传过来。三好没有丝毫抗拒他的迹象,他只要稍微带一把就能将他揽进怀里。于是他也就这样做了。
“也许是因为我爱你吧。”他回答说。
END
广播剧五-1,
波:“全部积蓄?我看看……三百…320金?!”
实:“咦?怎么感觉比早上看的时候又少了?”
三:“我买奶茶了。”
……我竟然现在才意识到三好还是个吃货(x)
“不对吃的有点追求的话不就跟牲口一样了吗”Σ(゚д゚)!
————
↓口嗨一下,大概是现pa,有半毛钱神/三(。
————
时代在进步,佐久间终于也会在路过银座的诸多甜品店时,停下来拎上一杯奶茶再回D课了——蒲生刚才发来了预警消息:难得大家都下班,他们今晚又要打牌。
三好时不时会买这奶茶(...
广播剧五-1,
波:“全部积蓄?我看看……三百…320金?!”
实:“咦?怎么感觉比早上看的时候又少了?”
三:“我买奶茶了。”
……我竟然现在才意识到三好还是个吃货(x)
“不对吃的有点追求的话不就跟牲口一样了吗”Σ(゚д゚)!
————
↓口嗨一下,大概是现pa,有半毛钱神/三(。
————
时代在进步,佐久间终于也会在路过银座的诸多甜品店时,停下来拎上一杯奶茶再回D课了——蒲生刚才发来了预警消息:难得大家都下班,他们今晚又要打牌。
三好时不时会买这奶茶(为此好像没少让雪村帮他跑腿),边喝边和捧着书的实井聊些让人不想听懂的话题,佐久间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他的观察力虽比不上这群怪物,但也没有差得太远,于是记住了:这家店的这款饮品,是连口味挑剔的三好都认可的美味。(不过它对佐久间来说还是冲击力有点过强,上次本着探索的精神尝了一口之后,神永看着他的表情笑满了三分钟。福本拿来个盘子把剩下的几乎一整杯都倒给了机关里的黑猫——它被三好往外赶了很多次,结果还是成了D课的常客,说不定是因为听懂了那句“这猫是我家的”。Yoru对甜美的饮料甘之如饴,连甘利的猎狗都来尝了尝,而波多野派的三花猫在旁边看着两只一脸鄙夷)。
也不知自己这该算是进步了还是堕落了,脑子虽然确实被这群人带得比以前灵活,却也终于开始做起了这种收买贿赂的勾当……不过自己也没指望靠一杯奶茶赢得顺风顺水满堂红,只是为了不要再被集火。佐久间心想这也是合理的自保措施,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安心地点了点头。
从半藏门线的地铁站出来再走一小段,正好在文化协会的门口遇到田崎和艾玛,两个人抱着新买的鸽食要上楼照料小鸟。艾玛一看佐久间手里的奶茶,笑了起来,说今晚神永哥哥又要倒霉了。田崎顶着门让她和佐久间先进屋,感叹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是深得甘利真传,但为什么叫神永就是“哥哥”却总要叫他“叔叔”,明明神永比他还大一点点。佐久间脑中飘过“为老不尊”这个词,又意识到这楼里能算“老”的好像只有结城先生;魔王的脸突兀浮现在眼前,佐久间打个寒战,赶紧告别二人,快步离开了现场。
食堂里波多野正蹲在地上与三花猫(甘利和神永管它叫“波波”,波多野为此一直质疑他们的文学素养)和Frate大眼瞪小眼。小田切坐在边上,守着猫狗不让它们干扰厨房。那一边神永“哥哥”正在给福本打下手、同时为雪村的实拍美食纪录片配旁白,见到佐久间,快活地打了招呼;再一看他往冰箱里放的奶茶,表情凝重地啧了一声。
佐久间忽然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一旁的雪村一手端着正在录像的手机,另一手适时地递上一碟刚切好的生鱼片,说没有关系、他纯属自找,而波多野也附议说他根本是乐在其中。一直被波多野和小田切拦着的花猫看到装好盘的鱼肉开始激动,连带着身边的小猎犬和被吐槽的神永一起叫唤起来,小田切和佐久间忙把一猫一狗带出了食堂,留下了神永与雪村波多野三方混战。
把猫狗都送上了天台,佐久间捏捏眉心,庆幸Yoru没有跟着自己也上那里去。否则今晚,田崎一定会为了鸽子,和神永联手找自己算账——那样的话,自己就叕要变成三好的棋子而不知会有何奇遇了。图书室比食堂里清静得多,佐久间便又想起早就该弄明白的问题,这会儿趁着本尊不在,正好可以问小田切:那两个人天天自发凑在一起针锋相对又合伙搞事(经常搞我…),各种层面上都既没有间隔又摩擦不断,怎么你们还叫他俩“仕切”组,最该被仕切一下的难道不就是他们两个?
另一头蒲生锲而不舍地又在和实井下棋,甘利托着下巴看戏,听到这话乐了——笑起来果真和艾玛如出一辙,不知道是谁学的谁——而当年没能见到调停员盛况的蒲生,闻言显然也支起一只耳朵。小田切似乎有些苦恼于怎么措辞:他们毛遂自荐做调停员的时候我们才认识几天,实在不知道两个人真会做到一起……实井就趁蒲生分心的空档又将了军,接着小田切的话回答说,有他俩斗着,别人就没机会再结伙胡闹了,是所谓“仕切”;而且他们不是确实被分开过吗?
……不该问这个的。不过好在,至少如今,那人又可以坐在这机关里了,还能多享用一杯喜欢的奶茶;当年可还没有这等方便的美味呢。
被谈及的人倒还不知道有给自己的慰问品,晚些时候跟开完会的魔王一起走进食堂才看到那杯奶茶,心情似乎更好了一点,谢过了佐久间,转头甚至问起老师有没有兴趣也尝一尝。结城扫了眼围绕牌桌严阵以待的各位,决定还是等他们玩得告一段落了再来看战局。
于是三好捧着奶茶火力全开,打出的信号摆明了就是在给佐久间做牌,那耳喀索斯舍己为人的奇景让牌友们纷纷乐得给游戏再添一把火——其中雪村带头冲锋,薅完三好薅对头。另一位红发美人活泼地跟实井传着信,看得甘利眼眶湿润、笑逐颜开、反复肘击波多野夸掌上明珠的成长、不由分说也站好了队。体术达人对这出戏忍无可忍,放弃了那一轮的扑克,拉着单身爸爸物理上地一起出了局。
一直潜水的田崎见此终于递来一个悲悯的眼神,表示又少一位队友之后自己已经无力回天,然后转手就将亲友的手牌发进了群聊,跟小田切明目张胆地刷起屏来,连暗号都不用了。被针对的同事很快把手里的筹码交得只剩了个底,忿忿不平:“一杯奶茶就让你就这么向着他,福本平时饿着你还是我馋着你了吗?”“跟福本没有关系。”三好对此没什么表示,一副满足的样子——也不知是因为饮料还是因为坑到了人——继续喝着那杯奶茶。
————
五年了!_(:ᗤ」ㄥ)_
提前庆祝D课开播五周年,
三好德文特携小破机关全员倾情献礼一部《蝴蝶梦》:导演雪村,编剧实井,摄影神永,领衔主演三好饰Rebecca(大误
——忽然想起来我是一六年3月看了那张“脱帽礼=告别”的宣传海报入的坑,那四舍五入现在就是五周年了,时间过得真快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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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冲动搞出来的丽贝卡paro,大概是源自第11话ED卡,比较贵乱
(硬说的话大概是三/田、三/神、打底的田/蒲(ry)……和一分钱福/切再加上一些排列组合的其他(。
*就是在抄写1940电影版的剧本,查重肯定通不过,无脑魔改面目全非(土下座).观众老爷们图一乐之后请务必去看...
三好德文特携小破机关全员倾情献礼一部《蝴蝶梦》:导演雪村,编剧实井,摄影神永,领衔主演三好饰Rebecca(大误
——忽然想起来我是一六年3月看了那张“脱帽礼=告别”的宣传海报入的坑,那四舍五入现在就是五周年了,时间过得真快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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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冲动搞出来的丽贝卡paro,大概是源自第11话ED卡,比较贵乱
(硬说的话大概是三/田、三/神、打底的田/蒲(ry)……和一分钱福/切再加上一些排列组合的其他(。
*就是在抄写1940电影版的剧本,查重肯定通不过,无脑魔改面目全非(土下座).观众老爷们图一乐之后请务必去看看原作,书/电影/音乐剧都超棒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_(:ᗤ」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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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 @ 蒲生,曼德利庄园主的第二任伴侣。
- Maxim de Winter @ 田崎,曼德利的主人,Maki的丈夫。
- Mrs Danvers @ 实井,Maki的管家,曼德利唯一知晓他生活全貌的人。
- Rebecca @ 三好,“Maki”。
- Mrs. Edythe Van Hopper @ 波多野,蒲生的前雇主。警告蒲生不要妄想能够取代Maki。
- Frank Crawley @ 甘利,田崎的资产管理人和好友。对蒲生很亲切。
- Jack Favell @ 神永,Maki的表兄和爱人。
- Jasper @ 佐久间,Maki的狗(对不起ry
- Frith @ 福本=弗里斯,庄园资历最深的仆人。
- Beatrice Lacy @ 小田切,田崎的姐姐。帮助了蒲生适应在曼德利的生活。
- Major Giles Lacy @ 福本,田崎的姐夫。对蒲生的新生活感到不太乐观。
- Ben @ 神永=本,海滩的流浪汉。疯疯癫癫地呆在Maki和表兄常幽会的海边小屋。
- Colonel Julyan @ 沃尔夫,上校、警察局长。一直搅乱己方工作的“Maki”一年前忽然意外身亡,对此耿耿于怀,借机特来再次调查。
- Coroner @ 约翰,沃尔夫的手下。
- Mr. Tabbs @ 雪村,船舶工程师。
- Dr. Baker @ 结城,Maki信赖的医生。
- 波多野的临时护士、公主饭店的服务生、蒲生的贴身仆人、庄园门卫史密斯、庄园仆人罗伯特、庄园司机马伦、酒馆老板 @ 无处不在的打酱油的三好。
(波:我就是个跑龙套的?
神:你可是奠定了整部作品的基调……但我为什么要精神分裂?
福:我没有问题,再加一个角色也可以
蒲:我好像还成了工具人
实:田崎还没说什么呢。对剧本的改动有异议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讨论,对吧雪村?
雪村导演不敢动。
切:田崎的姐姐wwww……
佐:我有问题——为什么两个人物能给同一位演员,可卡犬反倒要单独让人演?
三:Jasper可是贯穿全剧的重要角色
实:而且佐久间桑唱不来音乐剧
田:实井……
甘:除了双担的神永和福本,剧中我们都是直接用的剧外的名字吧——
神:——“佐久间桑,啊,你见了我这么亲热,老朋友!我很高兴在这个家里还有欢迎我的……”
佐:至少请叫我Jasper!
田: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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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Ich hab geträumt von Mander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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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生第一次见到田崎是在蒙特卡洛的海岸。悬崖上的男人好像要往下跳,蒲生大声叫住他,才发现他只是在回忆什么往事。
同天夜里的公主饭店,蒲生作为私人秘书跟随波多野在大厅休息,波多野浮夸地念叨着什么。蒲生至今不懂自己的雇主为何有时会这样做作,不过波多野似乎有他的理由。
但蒲生终究感到有些难堪,就低着头专心看书;忽然感到身后仿佛有人轻轻说了一句什么,话语随风消散。猛地转头,身后的沙发上空空如也,却发现早先见到的那位先生正走进这间大厅。
波多野似乎与他——田崎先生——相谈甚欢,在电梯口分别后还不忘对蒲生训话:“别绷着脸,你的表现可会影响我的工作;好在他没注意到。可怜的家伙,还在怀念他死去的爱人——他是非常为他着迷的。”
-
然后波多野第二天就患了伤风,私人秘书的陪同任务于是完全被临时来的护士代为完成。波多野骂骂咧咧说这真是幽灵作祟、死了都不让人清闲,蒲生听得头疼,得空便溜了出去与田崎下棋。
回来时正听见波多野在跟护士说着田崎的事情:“是啊,我非常了解德文特先生,也了解他的夫人。那位在结婚以前,就是个有名的美人;他叫Maki。可怜的人,在曼德利附近的渡轮事故中失血过多,当场死了。是的,德文特先生从来不和人谈起这件事;曼德利也到了它的强弩之末,当然啦,毕竟他的心都碎了。”
波多野的话听得蒲生发呆,直到深夜入睡时还在他耳边回响:“他叫Maki;他的心都碎了……”
波多野对蒲生近日的缺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蒲生就趁机常与田崎外出兜风。
蒲:“德文特先生,请告诉我,为什么您要邀请我同游?”
田崎将车刹住:“因为您的稳重、诚恳与直率和曼德利的一切都不同,与您在一起使得我忘掉往事。请不要叫我德文特先生了,家里人都叫我田崎。”
-
突然传来电报,波多野今天中午就得启程赶往洛杉矶。蒲生心神不安,焦急地去田崎的房间找他:“我来向您告别,我们要走了。”
田:“您说什么?”
蒲:“我们现在就走,我以后可能见不到您了。请您保重,田崎先生。您的平和有它的力量,愿往事不再纠缠您澄澈的心。”
田:“真奇妙,有个我不喜欢的人说过和您一样的话。您喜欢洛杉矶还是曼德利?”
蒲:“请不要开玩笑,田崎先生。我的雇主还在等我,我该同您告别了。”
田:“我再重复一遍,您愿意和波多野先生去美国,还是和我一起回到曼德利?”
蒲:“……我或许能够帮您处理庄园的事务。”
田:“你在装傻吗,我是在向您求婚呐。”
服务生在这时送来了早点,田崎请蒲生一起坐了下来。
蒲生一时沉默,田崎有些失望:“看起来我的提议没有得到回应。请您原谅。”
蒲:“您只是因为我能使您忘掉曼德利。或许您应该同我去洛杉矶。”
田崎笑了:“您可以把曼德利变成洛杉矶。谁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波多野先生,您还是我?”
蒲:“那就拜托您了。他一定很生我的气——他就在楼下的车里等我。”
波多野倒是毫不意外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去打网球。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情,几分钟前?”
田:“很抱歉,希望没有影响您的行程。”
波:“看来您们是想低调行事了。”
田:“谢谢您的体谅。”又转身对蒲生说:“我去把您的行李拿回来吧。”
田崎离开,波多野随即换上了不屑的语气:“你倒是充分利用了我生病的机会。不自量力,你以为你的精神力比他更强?”
蒲:“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波:“你想把那个人从寂寞中拯救出来、复兴他的庄园,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胜任?你只有生疏的经验,条件和手段都远比不过曼德利的幽灵。我看你不如跟那幽灵和解,说不定还能受他一点恩惠。”
蒲生被这话语刺痛:“请快走吧,波多野先生,别误了火车。”
波多野最后打量了蒲生一番,耸耸肩:“嘛。德文特夫人。再见,祝你保持自信,生活顺心~!”说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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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幸福的婚礼过后,蒲生乘着田崎的车终于来到了曼德利。汽车在铁门前停下,仆人史密斯为二人开门:“欢迎回来,德文特先生。”庄园大得惊人,足以让他们淋上一路大雨,等到达美不胜收的建筑面前时,两人已经都成了落汤鸡。
老仆人弗里斯打着伞前来迎接,说是仆人们都准备好了欢迎新任德文特夫人。
田:“我不记得做过这样的安排?”
福:“是实井的命令。”
田崎的脸色有点僵,转而小声向蒲生道歉:“我很抱歉,这马上就会结束。”
那位实井先生很快出现在蒲生面前。他身材清瘦,肤色白皙,无害的表情冰冷彻骨,像是一只幽灵,亲切又疏离地向蒲生问好,又在蒲生整理衣着时悄无声息地造访了他的房间,询问屋内的布置是否让他满意。
蒲生从未感到如此局促不安:“呃,很好。我这才知道是新布置的,谢谢您。”
实:“我只是按照德文特先生的吩咐做事。”
蒲:“以前的装饰是什么样的?那时的德文特夫人也住在这里吗?”
实:“不是的,夫人。打我跟随已故的德文特夫人来到曼德利起,他就住在那间西房:全楼最美的房间,唯一可以越过草地看到大海的房间。”
蒲生被催眠般地跟着实井走过西房,房门紧闭,一只长毛可卡犬躺在门口。
晚餐的餐厅富丽堂皇,蒲生发现餐巾上绣着精美的字母“M”——M for M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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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崎忽然说到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将来拜访。他需要与他的财产管理人甘利出去办事,蒲生便在晨厅独自等待客人的到来——仆人弗里斯告诉他的,这个时间只有晨厅的壁炉生着火。
晨厅的墙壁和桌面都布置得精致,好像经常有人在此活动。通讯录的封面上写着“Maki·德文特”,蒲生将其翻开,发现几乎无法读懂其中的内容。前任夫人每天在这里联络着些什么人呢……蒲生继续翻查,在抽屉里又发现了更多的书信。Maki经营的领域远比他想象的更广。内容敏感的信件想必被放在了其他地方——或者早已被销毁?而仅仅是阅读留存下来的书信,也令蒲生感到自己正被窥视……回过神来发现实井刚好从门口离开,竟不知他是何时到来的、在厅里做了什么。蒲生暗自惊叹,手中的通讯录不慎碰到了桌上的瓷爱神。雕像随之倒下,在桌上裂得粉碎。这种程度的撞击,就能让这精美的工艺品坏成这样吗?蒲生十分诧异,姑且还是把碎片收进了垃圾桶。
小田切夫妇终于来到了客厅。见蒲生还显得拘谨,便主动解释起来:“你不用害怕实井。他可能还会得寸进尺地折磨你,但那不是你的错。”
蒲生咽了口唾沫:“那为什么?”
切:“田崎还没有告诉你吧。他只认可M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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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罗伯特为田崎和小田切夫妇送上菜肴,四人话都不多,边吃边聊。福本问起蒲生是否泡茶,蒲生摇头:“不,我只会略品。”
小田切轻咳:“你可能会想学一学。会用得着的……”又问田崎:“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办一次舞会?我知道你不想,但曼德利恐怕仍然需要那样的场合。”
田崎强硬地说:“会有别的方法能帮我们完成同样的任务的。”
福本和小田切持相同观点:“但是这样最简单。”
罗伯特又送菜上来。田崎边取菜边勉强认同了这一结论。
福:“这个冬天就是合适的时机。这才一年,积攒的事情就已经很多了,再往后只会更难处理。”
田崎心不在焉地随声应着。
小田切叹了口气,转而问蒲生:“你会跳舞吗?”
蒲生答得坦率:“会一点,但恐怕跳得不好。”
福本出乎意料地加入了对话:“我可以教你。甘利也可以。”说着又问田崎:“那你的伴侣用什么来消遣?”
田:“他国际象棋下得很好。”
切:“比实井还好吗?”
田崎一时语塞:“那恐怕……”
福:“我想你也不画画?”
田崎的表情罩上了一层阴影。
蒲:“啊,不会。”
切:“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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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勾起了田崎不愉快的回忆,蒲生便邀请他饭后一同散步。天上飘着蒙蒙细雨,二人穿着罗伯特从花厅拿的雨衣。小狗Jasper从台阶上跟着二人一路来到小山岩,然后飞快地向山后的台阶跑去。
田崎脸色突变,吹了声口哨:“Jasper,不是那里!回来吧!”
但是小狗没听他的,继续向下奔跑。
蒲:“它以前也常去那里吗?”
田:“可能吧。那里有一个海湾,景色不错。”
台阶底端不断传来狗吠。
蒲:“我们要去看看它吗?”
田崎显得十分不安:“你去吧,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蒲:“它听起来没有异常,我们可以一起在这里等它。”
田:“你想去就去吧。不要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台阶下的海湾那里有一座小屋,Jasper卧在门口呜咽。蒲生蹲下来安抚Jasper,一边试图找条绳子把它拴回去。门在这时开了,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流浪汉似的男人走了出来。蒲生后退了两步:“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里面。”
那人呆滞地说:“我认识这条狗,它是那所大房子里的,不是您的。”
蒲:“不是我的,是德文特先生的……失礼了。”说着越过他进了小屋。
小屋内布满了蛛网,被灰尘染得变了色的沙发上铺着一条看得出做工精美的毛毯,上面绣着熟悉的字母“M”。
蒲生感到压抑,从墙边堆放的画材之间找到一根绳子后就赶忙出了屋门。那个流浪汉依然站在门口,畏缩地说:“如果有人找我,请告诉他我在这里,可以吗?”
蒲:“当然。您不是这里的人吗?”
流浪汉:“我什么也没干,只是在这里等人。他被风雪带走了,是吗?永远不回来了……”
蒲生感到自己知晓他说的是谁:“是的,他永远不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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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生牵着Jasper沿木梯爬上小山。田崎正呆呆地望着被海浪冲击的岩石,见到蒲生,恍然回神,转身先行离开。
蒲生快走两步追上田崎:“让你久等了,我去找了根可以拴Jasper的绳子。你在看礁石?”
田崎没有回答。
蒲:“田崎?你怎么了?”
田:“撞到那种坚硬的东西的话,会很痛吧……”
蒲:“……我摔下过海边的悬崖,实在是不堪回首,痛得几乎失忆。”
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经历。”说着依然沉浸在思绪中,“那如果是比礁石更尖锐的……算了。答应我,请不要再去那下面了。”
蒲:“……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田崎愈发忧郁:“我恨那个地方。”
蒲生看着田崎苍白的脸色,不知如何安慰。
田崎喃喃地继续:“啊,我是多么愚蠢!我们应该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蒲:“但你说我可以把这里变成洛杉矶。”
田崎的声音终于变得柔和:“谢谢你。原谅我吧,这都是我的错。我们回家去喝茶,把这些都忘掉吧;然后我们可以一起重建曼德利,虽然它永远无法变成洛杉矶。”
蒲生感受复杂,顺手拿出雨衣口袋里的手帕想擦脸上的雨水,发现手帕上也绣着熟悉的“M”字,心里不由又蒙上了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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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生走进甘利的屋内——比较了解曼德利的情况的人中,除了田崎,他是最易相处的一位,而他现在终于有了空。
蒲:“前几天我在海滩上的小屋里见到了一个奇怪的流浪汉,Jasper冲他一直叫。您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甘:“哦,那想必是本。他几乎住在那里。请放心,他不会伤害人的。”
蒲:“那间小屋看起来年久失修。里面都是Maki的东西吗——所以田崎才不愿修理?”
甘:“……是的,海岸附近地形复杂,景色丰富多样,Maki因此常在小屋旁画大海,有时也去附近的港口画往来的船只。”
蒲:“难怪田崎不爱我们说起画画……他死去时坐的那只船也是从那港口出发的吗?”
甘利皱眉,要回忆的画面似乎令人痛苦:“是的。那是曼德利附近最主要的港口。”
蒲生没有接话,等着甘利继续说下去。
甘:“风雪太大,船触礁了,落水的乘客们被救了起来,但Maki在船上的位置不幸,让断裂的钢板扎穿了胸腹。”
蒲:“……那一定很痛。”
甘:“他面容安详。”
蒲:“什么时候找到他的?”
甘:“事发当时便展开了救援,田崎去认的尸,他悲痛欲绝。”
蒲生转过头去。他站起来思索着踱了几步,还是回身面对甘利:“甘利先生,请原谅我追问过度。我感到自己处境艰难:任何时候,无论我遇到谁,我知道他们都在拿我与Maki相比、评判着我的优劣;只有我一人独处时,Maki也仿佛如影随形,仿佛我在长椅上一回头,便会发现他正坐在我的身后,不容拒绝地引导我去往他指示的方向——就像他带我认识了田崎一样……进一步了解Maki,对我改善这种处境会有帮助。”
甘利起身走到蒲生旁边安慰道:“请不要这么说。您虽没有Maki那份魅力,但您的稳扎稳打确实帮田崎找回了以往的平静,这比世上的一切对他都更重要。”
蒲:“但他并不想忘记过去。”
甘:“让我们不再回忆,便是您的责任了。我们相信您。”
蒲:“好吧,我答应你。但在我们结束这次谈话之前,请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告诉我,Maki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甘利沉默片刻,回身在桌前坐下:“可能是……可能是,我所能见过的最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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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时拍的影片做出来了,正在苦苦研读新收到的报表的蒲生被田崎催着先来一起观看。影片放到欢乐的部分时,老仆人弗里斯突然进来,汇报说实井认为仆人罗伯特打碎了晨厅的瓷爱神、而罗伯特感到冤枉。
蒲:“噢,抱歉,是我不小心碰倒的。那是件贵重的物品吗?不好意思。”
田:“结了。让实井过来吧,告诉他罗伯特是无辜的。”
弗里斯离开。田:“那并不是该用‘贵重’来形容的物品……你应当直接跟实井说的。”
蒲生便意识到那雕像也是Maki的遗物:“对不起。……我不是非常喜欢实井。”
田:“如果让他发现你害怕他,他会变本加厉的。去吧。”
弗里斯和实井回到了房间。
蒲:“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给罗伯特带来了麻烦。”
实井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您是怎么处理碎片的,夫人?”
蒲:“我把它们清扫进垃圾桶了。”
实:“甚至没有仔细看看它们吗?我以为您不谨慎到把这种东西碰倒就已经是极限了。”
蒲生感到云里雾里,又无端有些恐惧,干脆直接问道:“那尊雕像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它确实意外地易碎,但我并未看出碎片有什么异常。”
实:“您还是先想办法读懂今天送来曼德利的那些报告书吧。”
田:“实井。他是你的主人。”
实井面不改色:“是。我僭越了,不好意思。祝您们观影愉快。”
实井走了,蒲生依然心事重重:“他们一定对我非常失望,而我连我缺少了什么都不知道。我可能该像小田切说的那样,至少学学泡茶。”
田:“你不用管它。人们对曼德利的要求高得苛刻。”
蒲:“那我来了之后,他们正好可以说了:这里之所以光辉不再,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田崎有些恼火:“这里的光辉本就不是我的功劳,我不是为了找替罪羊才带你回的家。现在它不过是逐渐回到它原先的模样。”
蒲生感到抱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至少,我可以跟你一起分担。”
田崎的语气缓和下来,若有所思:“我在想,我和你结婚是不是太自私了。”
蒲:“为什么?”
田崎:“我不太适合做你的伴侣,不是吗?你应该和更加正直清白的人们一同生活。”
蒲:“田崎,请不要这样说。你知道,我也不是那样单纯的人;我们当然是伴侣。”
田崎忍不住微笑:“你明明很单纯。我们还是继续看我们的蜜月电影吧。”
蒲生却愈发踌躇起来:“单纯——和谁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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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为蒲生带来了早餐,寒暄中蒲生再次确认那间西房至今无人居住;于是饭后又向西房走去,Jasper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实井与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声隐约传来,蒲生赶紧躲到了旁边房间的门后。
实:“你来找我诉苦有什么用。”
男人:“通融一下嘛,实井,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又去问的,那可是心情不好的魔王。”
实:“所以,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吗?”
Jasper轻吠着靠近蒲生,蒲生紧张地让它闭嘴。
男人:“依然说是遗憾的事故呢。魔王果然不会被灰姑娘的新闻打动。”
实:“哼,肯定不是我们理解的‘事故’。”
男人:“但田崎不像会那么做的人……而且逃脱的机会有的是。”
实:“所以‘自杀’就能说得通了?”
男人没有回答。蒲生听到要紧的部分正心跳不已,Jasper又叫了起来。
蒲生连忙小声呵斥:“Jasper,别叫!”
那男人的声音从蒲生身后传来:“我吗?啊,我没惊吓到您吧?”
蒲生惊慌地回头,只见有人站在大窗外对他说话。
蒲:“……当然没有。请问您是哪位?”
Jasper前脚扒在窗台热情地朝他吠着。
他于是快乐地拍了拍Jasper:“啊,你见了我这么亲热,老朋友。我很高兴在这个家里还有欢迎我的,欢迎我回到曼德利来的。”
然后他抬起头问蒲生:“亲爱的田崎怎么样?”
蒲:“他很好,谢谢你。”
男人掏出烟来,嬉皮笑脸:“听说他去伦敦了,撇下您一个人在这曼德利,这可不太好;他就不怕有人把您的心思带走吗?我之前提起他,是不是吓到您了?”
蒲生心里一惊,又发现实井已经站在了身边。
男人指指蒲生:“实井,我就说吧,早点告诉他也没坏处。”
实井轻蔑地看着蒲生:“又能有多大好处呢。”
蒲生暗自皱眉,一时有些不敢细想他们话里的含义。
那男人趁机从窗外翻进来,整了整领带:“实井,帮我向夫人介绍一下吧?”
实井冷冷地说:“夫人,这位是神永先生。”
蒲:“你好。”
神永快活地同蒲生握手:“您好!”
蒲生还在想着他们刚才中断了的对话:“您不留下喝点茶吗?”
神永高兴地说:“多么动人的邀请啊。实井,我很愿意接受。”
实井斜了他一眼。
神:“可惜,我们刚认识,我就要走了。”
蒲生尽量不动声色。
神永低头抚摸Jasper:“我们别让新娘子胡思乱想了,对吗,Jasper?”又用另一只手再次与蒲生相握:“再见;真是一次巧妙的相逢。顺便一说,如果您愿意不把我这次短暂的拜访告诉您和蔼的丈夫的话,我会很感谢的。他不喜欢我,只喜欢鸽子。”
蒲生姑且点头:“好吧。”
神:“您真善良。”说着迈出窗户,又回过头:“还有,实井没向您介绍清楚:我是Maki最亲爱的表哥,咕咕。”
神永离去。蒲生一回头,原来实井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开了。
蒲生于是继续前往西房,来到门口,小心地扶上把手。门并没有锁。
这是一间陈设极为高贵的卧室。窗外传来海浪的声音,屋角放着画架,有知名的画作和威尼斯的面具挂在墙上,更多画框被白布盖住摆在墙根。蒲生扫视着全屋,走近放有田崎照片的梳妆台,情不自禁地碰了一下发梳。红框的镜子照出他的面色极为苍白。
风把窗户吹出“砰”的一声,蒲生吓了一跳,随即听到实井的声音:“您需要什么吗,夫人?”
蒲生惊恐地回头望去,只见实井站在幔帐外面,像一个幽灵,正盯着他。
蒲生镇定了情绪:“门没有锁,我就进来看看了。”
实井掀开幔帐走近蒲生:“您动了他的东西,现在他知道您进来了。为什么不叫我领您来看呢?”
蒲生打了一个冷战。
实井拉开另一道窗帘,推开玻璃窗让更多的阳光洒进卧室:“多么漂亮的屋子!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卧室吧?每一件东西都按照德文特夫人所喜欢的方式保持原样,跟他走的那天晚上完全一致。”他不动声色地将发梳摆回原来的位置。
蒲生从没见过实井这幅感情充沛的模样,心里不安,转身正要离开,却被实井挡住:“来,看看他的更衣室吧。”
他打开衣柜的门,里面挂满了各种美丽的衣服。“我把他的衣物放在这里,您想看看吗?”他取出一件黑色风衣,将衣领贴在蒲生的脸上:“您感受一下吧,这是德文特先生送给他的圣诞礼物。他经常送他贵重的礼物。”
蒲生却只想着这衣服在圣诞时穿可能不够保暖。还是说那本就是一位不怕寒冷的人?甘利说他的尸体只穿着单薄的西装……橱柜深处还有更多服饰,巧妙地被挡在田崎的礼物们后面,蒲生正好奇那是他何时使用的穿着,就被实井带离了衣橱。实井又打开玻璃的柜子:“我把他的随身物品放在这里。”他一层层拉开抽屉。钱包,手表,十字钥匙……他靠在柜子上,笑容满面:“您看得出它们做工精巧吗?”
蒲生不语,试图去拿那个钱包查看。实井拉过他的手,把他带回梳妆台前,轻轻将蒲生按在沙发凳上坐下:“无论他多晚回来,我都等他;有时他和德文特先生直到天亮才回家。他整理仪容的时候,会告诉我关于舞会的事情——他认识那里的每一个人——人人都需要他。”
蒲生看着红框的镜子出神。
实井又拿起那发梳,递到蒲生手中:“您这次倒是很有眼光。他唯独不让我替他梳头,我只好就像这样站在他的身后,看他梳上大约二十分钟,我们一边继续说着舞会上的人们的事。然后他会说,‘晚安,实井。’”——实井以手势将蒲生引到床边,床上的枕套绣着“M”字。
蒲生忽然不寒而栗,后退着向房门靠近。实井不着痕迹地跟了过来,继续说着:“您不会感到他已经去了好久吧?有时我在走廊里,好像听到他的脚步在我身后,藏在您们笨重的脚步声里。只有我们的步伐那样轻巧,我不会听错的。他不仅在这间屋中,而且在整个这座楼里……”
风吹着窗纱起起伏伏,透过白纱仿佛能看到有人站在窗边,正回头看向屋里。蒲生毛骨悚然:“不,你只是在恐吓我。”
实井不为所动:“有时候我觉得他好像回到曼德利来了,看着他的心血明珠暗投,在您和德文特先生的手中土崩瓦解。”
风停了。蒲生再也无法忍受,推开实井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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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的通讯录中间印着那个“M”字的标记。蒲生看得心烦意乱,打算将它塞进装书信的抽屉,却被抽屉里一张请帖吸引:“谨定于04月05日晚10时在曼德利举办
舞会恭请
神永先生光临
——田崎·德文特,Maki·德文特”
请帖的一角,有神永的亲笔签名,并写上了“Maki:我一定来!”的字样。
蒲生想起数小时前偷偷来访的男人:他与实井向自己传递的消息,自己实在难以认同。如果能与他多谈几句……小田切与实井也说到了同一件事。波多野的声音回荡在脑中:“我看你不如跟那幽灵和解……”蒲生从桌上拿起电话听筒:“告诉实井,我马上要见他。”
实井走了进来:“您叫我吗,夫人?”
蒲:“是的,实井,我要你把这些全都拿走。”说着用手示意抽屉里的信件。
实:“这些是已故的德文特夫人的东西。”
蒲:“现在我是德文特夫人。”
实井的脸色难得明显地不悦:“您吩咐得是。既然您不想要,我可以把它们全都烧掉。”
窗外传来车声,蒲生看到是田崎回来,又对实井补充:“以及,关于神永先生来了这里的事情,我不想对德文特先生提起。”
实井无动于衷。
蒲生在过厅迎接了田崎,诉说他想要开化装舞会。
田崎一听就皱眉:“怎么连你也想起这事?”
蒲:“我只是觉得小田切说得有道理。亲爱的,可以吗?”
田崎转身坐下,犹豫地装起烟斗:“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要做几百个、甚至全县的客人的主人,好多人还要从伦敦过来,这里将变成夜晚的中心。”
蒲:“我知道。我还没有经历过那种大场面,但我可以准备。我不会失败的。”
田:“好吧。谢谢你的付出。请实井帮帮你,好吗?他对舞会一直协助得很好。”
蒲生连忙摇头:“不,不,我自己就可以。”
田崎终于笑了:“好。那我也要加油了。”
蒲:“你想扮成什么样?”
田:“我从来不化妆,我提出这是主人的特权。你打算扮成什么样?我觉得你会适合海豹,头上戴两朵保暖耳罩?”
蒲:“不,这要留作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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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是放出去了,不料服装的设计却着实是个难题。那位Maki神通广大,竟连这种事情都手到擒来,蒲生实在是有些佩服。实井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草图:“夫人,罗伯特在书房里发现了这些,是不是您要扔掉的?”
蒲生有些丧气:“是的,连这几张也一起扔了吧。”
实:“恕我直言,闷头苦干不利于获取灵感。”说着取过蒲生手中的草图,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蒲生两手空空,想来实井虽然讨厌他,但这话实在找不出毛病,干脆出屋走动走动,希望能有些新的思路。
不常来的走廊的墙上挂着美丽的肖像画,蒲生向路过的仆人罗伯特询问,才知道这都是田崎的家族画像——中间的那一幅尤其出众,那服装自己穿上也会合适。
即将召开舞会的大厅金碧辉煌。蒲生请贴身仆人又为自己最后整理了衣装——“我相信没有人能比得上您,夫人。”——确认准备就绪,终于下楼。
田崎象征性地还是在手上搭了一只鸽子,正同扮成猎狗的甘利、扮成长颈鹿的福本和穿着狸猫外套的小田切说笑着,一回头看见了蒲生的打扮,脸上顿时变色。
小田切也呆住了:“Maki!不……”
蒲生一时无措:“对不起,这是那副画上的,走廊上的那幅……”
田崎似乎不解:“走廊上的?请把它换掉吧,随便换成什么都可以,我恳求您……”
蒲生赶忙转身上楼,回过头时看见田崎依然痛苦地捂着脸。感到有异,蒲生先绕去了挂着画像的走廊,发现实井正将中间那幅取下、换成另一幅人像挂了上去:“您的观察力也着实令我瞠目结舌。”
蒲:“到底是怎么回事?”
实井搬着那副画向西房走去,蒲生愤怒地跟进房间。
实井把画放回了画框堆的空缺之中,将白布盖回它们的表面:“唯独这一副,不是和那套画像挂在一起的,您不知道吗?他说之前请的画家们的技术都有待商榷,曼德利值得更好的先祖肖像;田崎不信,他便亲自动笔——”
蒲生终于忍无可忍:“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就因为我占据了他的位置?”
实:“他才不在意什么位置,没人能够代替他。但是啊,Maki和魔王联手缄口不言也就罢了,竟然又等来了你这种老鼠,妄图把他留下的仅有的痕迹啃噬殆尽——好在你也不算太没用,今晚的发现就将是你的功劳;可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蒲:“又是‘魔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实:“您以为您做了德文特夫人了,就可以让田崎放下过去,可以将曼德利经营回和在他手中一样的高度,可是您远远比不上他!他监控着这个国家的每只蝴蝶,遏止它们扇出的涡流、又让它们卷起风暴,风暴的眼睛就是这座曼德利;而您呢,您连他的画都比不过,却跑来向我泄愤?”
蒲生怒不可遏,一时竟无法反驳。
实井的语气突然缓和:“您太激动了,夫人,我给您打开窗户。新鲜空气对您会有好处。”
蒲生这才感到激动导致的缺氧。枕套上的字母“M”无比刺眼。蒲生走向窗前。
实井步步紧逼:“您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田崎还是不想忘记他,您做事又不如他,曼德利山河日下,您的目标有一项达成了吗?”他望着窗下,凑在蒲生耳边用讥讽的声调幽幽地继续:“往下看,这不是很容易吗?您掉下过悬崖,应该知道这种高度摔不死您。为什么不呢?别害怕,您在悬崖边可比在这里紧张多了。去吧,下去吧。”
蒲生心头一震,正要想起什么,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声轰鸣,窗外有一瞬被红光照亮。实井迅速离开了房间,蒲生试图追上,却被人群隔开。庭院里遭到了趁着舞会混进来的强盗的袭击,人们乱成一团。
-
想起田崎当时的神色,蒲生总之还是迅速换掉了衣服;再下到庭院中时,人群依然无序,连海边小屋的流浪汉都跟了过来。田崎说得对,舞会上什么人都会有……
蒲:“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德文特先生了吗?”
神:“那个人的声音指引我过来,但他不会回来了,是吗? ”
蒲:“你在说谁? ”
神:“哦,是那个人……”
~~ (bgm:《Strandgut》(ry
警报!有强盗 袭击了车库
库门已被炸开
他们趁着舞会 混入了庄园
庭中混乱不堪
歹徒们听说 有新到的宝物
还在车里没搬进屋
翻箱倒柜
洗劫一空
车库里惨不忍睹!
蒲:田崎!
~~~嘿,好运来了!即使是车库的陈设
价钱也不便宜!
嘿,先到先得!散落的财宝
谁抢到就归谁!
蒲:甘利!田崎在哪里?
甘:一定是在去庭院的路上,
发生意外时,田崎总是第一个前往处理
~~~嘿,赶紧行动!
警官正在赶来,时间所剩无几!
蒲:他可别出什么意外!
神:不用担心!这些暴徒不会比鸽子更懂战斗
蒲:神永先生!
神:我很荣幸您还记得我,德文特夫人
蒲:您在这里做什么?
神:我喜爱解谜。可惜您对线索们视若无睹!
~~~嘿,战利品!有了这些
才算是久违的盛会!
嘿,伙计们!抓住犯人
别让出头鸟逃走!
甘:警官们逮捕了为首的强盗
保安正在清查失物
~~~趁火打劫是不变的真理
谁抢到就归谁!
蒲:田崎?!
神:真可惜,又是我!不过我带来了有趣的消息——保安的报告已经给出
蒲:我在找我的丈夫,对损失报告没有兴趣!
神:您应该感兴趣的!那个人在检查旧车里的财物时,发现了一份图纸——寄给Maki的图纸!
蒲:!我必须找到田崎!赶在他得知这消息之前!
神:请先别急,我还没讲完!图上是一艘渡船的资料……
蒲:Maki的渡船?
神:没错。阴魂不散,不是吗?
神:这下家主您有麻烦了
他的身影从未离去!
您苦苦隐瞒的情报泄露
我得到最后一片拼图!
-
蒲生在海滩的小屋找到了田崎。田崎已经几乎忘记了他们在舞会上的冲突,失魂落魄地抽着烟。
蒲:“田崎,走出来吧,我们至少可以是很好的伙伴。”
田崎扶着身旁人的双肩:“你真好,蒲生,一直都是。可惜太晚了。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田崎疲倦地朝椅子走去。蒲生生出不好的预感:“你在说什么?”
田:“Maki胜利了。他的影子一直徘徊在我们俩——我们所有人之间,使我憔悴,使你迷惘,使实井偏执,使神永疯癫……他知道会这样的。他是希望这样子我们便不会忘掉他吗?”
又是Maki——蒲生顿时感到愤懑:“我对Maki仍然一无所知,无论怎么追问,你们都只愿说出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他本人始终是个没有面目的幽灵,我又怎么回答你关于他的问题?”
田崎哑然,过了片刻终于慢慢开始解释:“保安在我去年的车里翻出的那艘船的资料……”
蒲:“我知道,那是Maki坐的船。为什么你会有这种东西?”
田:“我也不知道。……我在送他去港口时偷偷放进了他的随身物品里,希望他看到后能走得瞑目——也许我是希望他看到后能够逃走?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它还回来的。他果然始终将一切看在眼底,还明白我此后绝不愿再回这辆车、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去动它。”
蒲生愈发警觉起来:“什么意思?”
田:“我撒了谎,我知道那艘船经不住暴风雪。寄给Maki的信件里经常有他的线人送来的情报,掌管信箱钥匙的实井会将它们交给Maki;但Maki似乎在这方面很信任我,早早便授意实井,当他不在时,就直接将信件交给我来处理。”
蒲:“……你让Maki准备必定会失事的船只?”
田:“他只是收到了‘小心事故’的消息,所以派人调查最近该避开的交通工具。是我送他上的那艘船……现在,你还能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们应当继续同行吗?”
蒲生没有直接回答,思索着又问:“以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田:“有几次我试图跟你坦白,可是你正因Maki而心烦意乱、与我疏远。”
蒲:“当我知道你时刻想念着Maki,我又怎么可能与你变得亲近?你始终拿我和Maki相比,我用的几乎一切上面至今还写着他的名字!当我处理庄园事务的时候,你在想着:Maki做得比这漂亮得多;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在想着:你和Maki一起做这些事时更加快乐……”
田崎有些激动地起身:“你以为我爱Maki吗?我恨他!我和每个人一样,被他迷住,为他陶醉,我们结婚时,人人都说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我竟然也天真地这么相信。可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他没有爱、更没有心——还记得你第一次遇见我的那个悬崖吗?那时我和Maki结婚才六天,他就在那里向我坦白了他的身份——如果他的话里有半句属实。他笑着,风吹着他酒红色的头发;他问我愿不愿与他交易,他将扮演完美无缺的庄园夫人,帮我处理所有的枢纽,曼德利将风生水起、成为英国最著名的景点和一切机遇的中心,而我们将是所有人羡慕的一对!”
蒲生惊奇地听着——Maki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田:“这是可耻的协定,但我那时还顾忌着家族和名誉——呵,名誉。他知道我宁可牺牲一切也不愿意将事情公开,因为曼德利已经是我仅剩的精神财富。你看不起我吧?就好像我看不起我自己一样。你不能了解我那时的心情。你能吗?”
蒲:“我能,我当然能——如果是那样的一个人……”
田崎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我们都遵守这一协定,但表面工夫之下他无所顾忌。他在伦敦置办了一套房间自己住,带着他的情人到那里去,他甚至勾引可怜的甘利;还有他的表哥——那个叫神永的人……”
蒲生讶异地插了一句:“我见过他,你去伦敦的那天他到这里来过。”
田:“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蒲:“你精神不好,而那人会让你想起Maki。”
田:“就好像我还需要提醒才会想起他!他和神永常在这间海边小屋幽会,我警告过他们,但他们当然不以为意。那天晚上,我发现他悄悄从伦敦回来,我以为神永和他在一起。我决定这次一定要与他们清算,可他只是一个人在这里,说他在等神永、看来被放了鸽子、咕、咕。”
田:“他躺在这沙发上,抽了很多烟,样子有些古怪。他突然向我走来,说,要是他厌倦了,现在将手中的情报公开,我们中没有一个人敢不为它们负责——‘你不是想要我吗,田崎?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要做你的吉祥物了,就像我做你的特工一样,没人还能控制事态,田崎。你宝贵的曼德利是怎样壮大的?你会看到我留下的网络一天天生长,把曼德利重新取回它们手中。这对你无趣的生活一定是很好的调剂。田崎,你准备怎么办?打算继续那样包容我吗?’”
田:“我很生气,把他赶上了当夜出发的渡轮中将会沉没的那一只,他却依然在笑。他还不知道那艘船会出事——向他汇报的那封信还在我手里——我把他送上甲板,那时天开始下雪。不出预料,他死了。我很奇怪为什么他的神色那样平静……”
蒲生定了定神:“但是没有证据能说明你蓄意谋杀……那信里的图纸未必足以证实船将失事,而且我们还可以说,那封信你从来没有见过。何况这里离港口并不远,他会走去港口写生,必然也可以自己登船……这当然是谎言……但Maki已经死了;他已经不能说话、不能作证了。世上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振作起来吧。”
田崎摇摇头:“我曾经对你说我同你结婚是自私的行为,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谢谢你。”
蒲生松一口气。
田:“但是你错了,Maki最终仍然会胜利的。”
电话铃就在这时响起,田崎轻轻扫开蜘蛛网,拿起听筒:“喂,甘利,是我。”
-
警察局长沃尔夫上校主持的审讯的前一晚。
福:“夫人,这里有晚报,您要看吗?”
蒲生没有接下报纸:“不用了,谢谢你,弗里斯。我们让德文特先生休息一下吧。”
福:“我明白,夫人。请允许我说,我们都很难过……但我想这事对实井产生了很大的刺激,他一个人对着镜子笑出声来,说是终于排除了多余的可能性、原本还对可怜的猎物有点同情、谁想他竟这样暴殄天物。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蒲:“实井的想法总是难以捉摸……这事也请不要告诉田崎。”
福:“当然。以及,夫人,如果我们可能被要求作证,只要对曼德利有益,请尽管吩咐。”
蒲生回他一个微笑:“谢谢你,弗里斯。但我想我们一切都好。”
-
审讯开始,约翰首先向本取证:“你认识第一任德文特夫人吗?”
本呆滞地站在桌前:“他走了。”
约:“是的,我知道。”
神:“大雪带走了他。”
约翰试图保持耐心:“对,对,现在请你告诉我们,他失事的那天晚上,你看到德文特先生送他上船了吗?”
神:“我没看见,我在小屋等人。”
约:“好的,你在小屋;你从那里看见什么了?”
神:“我没看见。”
约翰的语气强硬起来:“你那天晚上看见德文特夫人了吗?”
坐在一旁的田崎、以及旁听的蒲生和甘利都有些紧张。
神:“我不知道,他不会来了。”
约翰看向沃尔夫求助,沃尔夫不耐烦地耸肩。
约:“好吧,你可以走了。”
神:“?”
约:“你走吧!——雪村先生!”
雪村来到约翰的桌前。田崎看到Maki的那位轻浮的表兄趁机在和实井打招呼。
约:“宣誓,你所说的句句属实。”
雪:“我宣誓。”
田崎的表情十分严肃,蒲生暗叫不好。
约:“已故的德文特夫人向你索要船只的资料?”
雪:“他向人要的东西可太多了。还不给人涨点报酬。”
约:“资料外泄的问题我们之后再审。你能认出这份图纸吗?”
雪:“德文特夫人乘坐的就是这艘。”
约:“看来你很了解。这艘船以前发生过意外吗,是否有过不当的维修记录?”
雪:“恕我直言,先生,这艘船已经是过载运营的老古董了。您看这些仪器的故障历史,随时失灵都不意外,何况是在那样的风雪天,这船怎么可能避开礁石。您再看这些特别标出的疲劳部件,我打赌当时他就坐在这些钢板旁边,能来得痛快一点。”
约:“这是什么意思,雪村先生,这样的船只能被允许通航吗?”
雪:“我的意思是有人在检修队伍里加塞,先生。于是这只总算被老油条们允许回厂补一补的船又不得不再多跑两趟,一边祈祷能再苟延残喘一程。”
田崎一脸惊愕。
雪:“别人不说,您二位总是知道的,Maki的网络无处不在,给船插个队易如反掌。只是我们还以为他是想把哪个麻烦的家伙留在这里多拖几天……”
蒲生也意识到事情的变化。听众们发觉关于Maki的一些传闻似乎为真,一时议论纷纷。
约:“那你确信这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雪:“以他的经验和头脑,是不会上错一艘破船的。亏他之前还因为我厌工想死而那么生气。”
约翰茫然地转向沃尔夫:“您了解已故的德文特夫人吗,您能相信他会自杀吗?”
沃:“不可能。……也很难说。”
田崎仍然神情恍惚。
约:“你可以下去了,雪村先生。德文特先生,请。”
田崎站起身向约翰走去,蒲生愈发紧张。
约:“我很抱歉还要继续向你提问,德文特先生。你也听到了雪村先生的陈述,你能想出已故的德文特夫人为什么要阻碍船只的检修吗?”
田:“我不知道。”
约:“以前他做过类似的事情吗?”
田崎垂下头:“如您所见,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约:“德文特先生,我们非常体谅你遭遇的这种不幸,但是这事关更多人的安全。”
田:“当然……我很庆幸那次救援队到得及时,无论这是否也是他计划的一环,至少避免了更多伤亡。”
约翰见田崎脸色苍白,安抚他道:“我们没有证据显示德文特夫人曾策划过任何恶性案件,这一点还请放心。你知道他是自愿上的那艘船吗?”
田:“是的,他需要出行,我便送他上船。”
蒲生听得叹气。神永和实井对视一眼,后者轻轻哼了一声。
约:“你认为他为什么要结束他的生命?”
田崎听起来有些绝望:“我不知道。”
约:“德文特先生,虽然你可能不愿意说,但我还是需要向你提出一个私人问题:你和已故的德文特夫人感情好吗?”
见田崎没有立刻回答,又追问一遍:“你和已故的德文特夫人感情好吗?”
田崎猛地抬头:“我完全不明白……!”
蒲生在这时倒在了地上,甘利连忙去拉,田崎也跑来搀扶。
约翰征求了沃尔夫的意见宣布暂时休会、午饭后继续。蒲生悠悠转醒,田崎低声谢过。
-
司机马伦为田崎和蒲生打开车门,蒲生先吃午饭,而田崎下车跟甘利再说两句。神永不知何时来到了车旁,径自打开车门伸头进来:“做曼德利的夫人并不是什么顺心活,对吧?”
蒲生感到这位访客来者不善,正要赶他走时,田崎回到了车里:“你又想干什么,神永?”
神:“好久不见,田崎,别来无恙。我很替你担心,所以来旁听了。结果情况比你预料的要好,不是吗?”
田:“多谢你的关心,我们要吃饭了。”
神:“野餐?这太好了。”说着爬上车来,坐在田崎对面,从藤箱里取出酒瓶倒了一杯酒,边摇上车窗边说:“田崎,我想应该向你再确认一遍。”
田:“确认什么?”
神:“你知道吗,我有强烈的预感,今天结束之前,会有人用骇人听闻的‘谋杀’这个字眼的。你希望证明他是自愿上船,对吧?可是我这里碰巧有一张来自Maki的便条——他一如既往周到地写着日期,正是他死去的那天——它上面的内容,不像是要自杀的人留的绝笔呢。”
田崎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但还是姑且回神:“你是想敲诈吗?”
神:“你要是愿意附赠一笔封口费,我当然不打算拒绝,但我只想知道你是怎样让他上的那艘船。正好,你的甘利来了——你们尽管讨论吧,要不要我帮你再叫来沃尔夫那只独眼狼?”
田:“来吧。你会知道不是那样的。”
-
田崎和神永在酒馆老板的带领下进入了单间,刚点完酒,沃尔夫、甘利和蒲生也推门进来。
田崎正要礼节性地替二人互相介绍,神永就打断了他:“我们是老朋友了对吧,沃尔夫上校?”
田:“既然是老朋友,你一定知道他作为这里的警察局长,会有兴趣听听你的如意算盘。说吧,神永。”
神永连忙摆手,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只是说想看你操纵人心的魔术。”
田崎转向沃尔夫:“他说如果我给他一笔慰问金,他就会扣下一件关键证据。”
神:“我不过是想了解真相。您看,雪村的证词表明Maki有可能是死于自杀,而我一直当宝贝留着的这封小信,大概刚好能够排除这种可能。请念出来吧,沃尔夫先生。”
沃尔夫狐疑地接过信纸,看了看确实是Maki的笔迹:“神永,亲爱的,我刚见完医生,不用担心。谢谢你的船,今晚我还在小屋,之后你就可以忘掉它们了。”
田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扶着额头一时沉默。
神:“很不凑巧,那天晚上我正在别处,第二天才收到这条留言……您看这像是一个打算自杀的人写的吗?上校,您与Maki打过交道,您能认为一个一手安排了这些的人,会在见面的数小时前自杀吗?”
田:“冷静下来吧,神永。是你让雪村的资料派上用场,但你也不是故意让他……”
神:“所以你是故意的咯?”
沃尔夫挡在了二人中间:“怀疑谋杀吗?”
神:“那还用说,您认识田崎很久了,您知道他为了维护名誉连自己都可以杀死。”
甘利还在看那张纸条。蒲生见田崎不语,提高声音愤慨地说:“这纯粹是敲诈!”
沃尔夫便警告神永:“敲诈可不比你帮Maki做的事情少惹麻烦。你控告德文特先生谋杀,有证人吗?”
神:“那流浪汉。他看着你载他上船,只是失魂落魄不懂作证。”
沃:“荒谬。”
神:“我明白了,Maki一直给您添麻烦,您却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这下您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说不定还能借机拉拢新任德文特夫人……”
田崎终于也克制不住,一把抓住了神永的衣领。
酒馆老板这时端着酒又进来:“诸位先生们,还要加点什么吗?”场面这才一时缓和。
沃尔夫接着问神永:“我们继续谈公事吧。看来你对这事日思夜想细细推断,想必能提供田崎作案的动机?”
神:“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如果您能允许我离开一会儿,我当然能够提供。”
蒲:“您不能同意这家伙……”
沃:“我并不比相信在座的其他任何人更相信他。这只是我的职责。”
说话间神永已经回来:“说得好,上校。不把一切线索调查明白的话,幽灵是不会退散的。看,证人来了。”
实井随之走了进来。他面色依然和善,笑起来让蒲生不寒而栗。
神:“他的证词可以提供作案的动机,沃尔夫上校。您一定也认识我们的实井——我想如果让我来提问,他会更乐于回答。实井,Maki的医生是谁?”
实井环视了一圈在场人员,面不改色:“曼德利的家庭医生就令他很满意。对吧,田崎先生?”
田崎似乎预料到了他会直指自己:“我以为他不知道。”
蒲:“或许他像骗了田崎一样,也骗了你们?”
神永不依不饶:“‘三好会不知道自己到手的情报’,和‘三好会突然自杀’,你能想出这二者中任何一种情况出现的原因吗?”
田崎不语。实井好心似的接了话:“以他的脾性,哪一种都不可能呢。就连意外身亡,都令人失望至极。”
蒲生第一次知道那个人还有另一个名字。
神:“是吧,实井,你对三好与整件事情了解得和我一样多,当然明白,他若不是自杀,凶手只会是这位亲和体贴的田崎先生。但证据呢?”
蒲:“田崎没有谋杀Maki!”
神:“那让田崎自己说出来啊?!……实井,袭击车库的歹徒是你唆使的吧:干得好,这样就终于有了证据。我知道,最好不要让狼和狐狸见面,但这是现在最直接的方法了——这次老狐狸必须分享他所隐藏的部分。告诉在座的各位吧;我们都认识的那位医生,现在住在哪里?”
沃尔夫闻言警觉。实井瞪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蒲生、仿佛这些话让他听到是极大的浪费,再看茫然的田崎,终于还是开了口:“那位医生——Maki早在结婚以前就常一个人去找他的——就在玫瑰大街,三十二号,结城先生。”
神永当即看向沃尔夫:“这就是您要的动机。去问一问结城先生,他会告诉您三好为什么去找他的:三好要在那里,确认自己可以就此完美地结束手头的工作——而后他将重返自由。他告诉田崎了,田崎知道Maki一旦将长久管理的情报网转交他人或者公之于众,曼德利就将不复长存。以你的身手,田崎,主动出击的话,先行制服他并非不可能;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正人君子地将他送上了黄泉路的吗?——还是说……”
神永难得地没有继续下去。田崎说他以为三好不知道。他没有撒谎。何况,只要三好想,随时都可以全身而退……
一直没有说话的甘利叹了口气。蒲生惊讶于田崎始终没有否认:事到如今,他明明已经摆脱了嫌疑,却还在因为主观上谋杀了Maki而自责吗?蒲生第无数次生出想要与Maki当面交锋的冲动……可惜没有那种机会。
一时安静,沃尔夫清了清嗓子:“恐怕我们要去见一见那个结城先生了。”
神永重新浮夸地开口:“那么,上校,为了稳妥起见,请允许我也与您们一同前往。”
沃尔夫不情愿地同意;另一边,田崎诚恳地劝蒲生不要同行:“请留下吧,整件事本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实井却插了嘴:“带他去吧。就算是老鼠也多少还起了些作用,那么先生或许对他会有兴趣。而且他现在对Maki的好奇心愈发浓厚了,不满足他的愿望可不像田崎先生的做法——还反而容易让他越陷越深,不是吗。”语气温和,斩钉截铁,田崎也就没再辩驳。
-
后半段的审讯推迟,实井回了曼德利,沃尔夫等人抵达了结城医生的住处。
沃尔夫直入主题:“结城医生,我想你最近已经在报上见过德文特先生的名字了?”
医生看看田崎,又把眼神转回沃尔夫的身上:“啊,是的,看见了。我向您表示慰问,德文特先生,但我想您们对船上的那具尸体更感兴趣吧。”
神永在医生面前意外地安静。田崎有些拘谨。蒲生别开了双眼——医生眼角的余光都令他感到无处遁形。
沃尔夫直视了回去:“没错。我们想知道已故的前任德文特夫人——Maki,去世那天的活动详情。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结城撇了一眼仍在观望的神永和田崎,起身向文件柜走去:“如你们所知,Maki那天早上来向我交清他所有的文件,顺便取走他前些日子来做的体检的结果报告——他当时用的是实井的名字,看,就是这份病历:他的身体一切正常……”
田崎打断了他的话:“结城医生。我对Maki至今一无所知;我依然恨他。但如果您了解他的诉求,请告诉我,他一定要我记恨他的理由。”
神永眨眨眼接上田崎的话:“您看,老师,田崎现在已经全都知道了。三好还要我忘了他,但我始终做不到呢。或许您可以帮我们一把?”
结城沉默地把病历放回文件柜,回到座椅,终于开口:“他确实是来交接的,顺便看了体检报告——那之前他的工作出了一点偏差,虽不影响结果,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来找我做了身体检查。身体别无大碍,只是他生了别的病。”
田崎急切地问:“他得了什么病?”
结:“是罕见的大脑的疾病,一时还能靠药物控制,但很快就会不能维持健全的神志。”
田崎和神永无比震惊。
结:“他将随之失去自我,自然也就再无法继续这份工作。那之后,他只能作为任人摆弄的玩偶……”
神永痛苦地转过头去。
田崎追问:“您告诉他时,他是什么反应?”
神永不需要医生回答了:“……他去找了雪村。我从雪村那里收到了待修船只的详情,说是要尽快送到你家——这样你就会以为他并不知情了。然后他写信‘约’我在帮他安排好港口那边之后,于老地方会面——那晚我的突发任务也是他托您布置的吧?以免我提前赴约,扰乱他的计划……那之后想必还请实井一如既往地不要向人提起他来见过您。”
田:“而他自己悄悄回到了海边小屋,让我去为他送行……”
神:“……结果实井到头来还是从我这儿才得知船只的事情的。真亏他想得出来。连实井都敢耍,有本事亲自去跟实井解释真相啊……”
结城停顿了一下:“实井的心思就算是三好也难推测,只好等结束了之后才让他窥见计划的一角。二位都是温柔的人,Maki他很喜欢,所以把重要的角色交给了你们扮演……很遗憾,我医术有限,不能治好他。”
沃:“够了。结果还是白忙一场,你和你的学生永远这样让人烦心。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我们该走了。”说完,带着几人下了楼。
-
沃尔夫出门后对田崎撂下一句“不用再审问你了”就没了踪影,看来心情十分不好。
蒲生打破了沉默:“真可怕,这样一位骄傲的人竟会……”
田:“正因如此,他才会做出这种选择吧。”
神永无比颓丧:“我实在没想到,实井肯定也不会想到……怎么跟实井解释呢,他会杀了我的,三好一定是想看这一幕才让我活到现在。”
蒲:“……Maki在的话,会怎么去说呢?”
神:“……大概会厚着脸皮耸耸肩,”
田:“两个人一笑而过吧。非常可怕的。”
蒲:“……谢谢您,田崎先生。”
神永摇摇头,离开去给实井打电话了。
-
指控终于洗清,几人的心情却更加沉重。甘利一言不发地开着夜车,田崎抿着嘴角也不知在想什么。蒲生暗自感叹Maki连死后的故事都安排妥当,想要安慰田崎又不知如何开口,车又转过一道弯,忽见远处的天空亮如白昼。
田崎的汽车停在台阶前。弗里斯正好在此,田崎抓住他就问情况。
福:“实井疯了。他说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把这些都给他烧过去陪葬……”
Jasper兴奋地跑来蒲生身边。
火光冲天,“M”字的刻印在火焰中愈发醒目。依然没有伤亡——屋里的人都被实井用不知什么方法赶出了建筑,而他本人已经不知去向。
(终)
田:——房子是无辜的!
神:三好啊你过来一下帮我演示演示实井这个电话怎么打我才能完整地回家
波:而且我才不要收拾你的烂摊子,给我滚回来a
蒲:所以这条世界线里我又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被你从悬崖扔下去的ˊ_>ˋ
~♩♪♫♬♫♪♩~♩♪♫♬♫♪♩~♩♪♫♬♫♪♩~
。
这五年很快乐,谢谢小破机关谢谢各位太太_(:ᗤ」ㄥ)_
顺祝机关早日再得经费出个比如女武神OVA吧_(:ᗤ」ㄥ)_
【三受】[神三] 三井与神桑的拉郎企划(8P)
出自全员本『glorious liberal presents SLAM DUNK FAN BOOK ♯1』
作者:れんげ(グロリベラ)
图源:yumes116
翻译:光居央至
修图:play1987
——炎之男汉化组出品——
【三受】[神三] 三井与神桑的拉郎企划(8P)
出自全员本『glorious liberal presents SLAM DUNK FAN BOOK ♯1』
作者:れんげ(グロリベラ)
图源:yumes116
翻译:光居央至
修图:play1987
——炎之男汉化组出品——
岛上下雪了、又刚捡到了玫瑰花冠的DIY手册,于是做了一顶挂在墙上……结果感觉更悲伤了(•́ι_•̀*)
……转型伊泽近期自拍楼(。
—————————————————
三:听说你有了一座岛?
神:是啊不来赏个光吗,岛建花了我快一年呢,好容易还清房贷
三:你还能有这么多钱,找福本学了秘诀吗
神:呀主要是多亏了水陆两用迷你四驱,愿意和我一起挖地抓虫钓鱼潜水炒期货…
波多野在隔壁连打三个喷嚏。
—————————————————
三:奥菲利亚…
神:…放心,不是赝品~
三:那博物馆里那副呢?
神:.
三:为什么会有两幅真品?
神:你是美术商人,你告诉我
——...
岛上下雪了、又刚捡到了玫瑰花冠的DIY手册,于是做了一顶挂在墙上……结果感觉更悲伤了(•́ι_•̀*)
……转型伊泽近期自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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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听说你有了一座岛?
神:是啊不来赏个光吗,岛建花了我快一年呢,好容易还清房贷
三:你还能有这么多钱,找福本学了秘诀吗
神:呀主要是多亏了水陆两用迷你四驱,愿意和我一起挖地抓虫钓鱼潜水炒期货…
波多野在隔壁连打三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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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奥菲利亚…
神:…放心,不是赝品~
三:那博物馆里那副呢?
神:.
三:为什么会有两幅真品?
神:你是美术商人,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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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画架都帮你架好了,你就在码头等我呗,这副画完之前白面弄鱼和桶眼鱼必出其一。
三:バカバカしい。
于是看着神永钓了一背包鲈鱼和竹荚鱼,在沙滩上堆出一条马其诺防线。
三:要换人吗,防线挡到我取景了。
神:你等着,包里鱼饵用完之前必出桶眼鱼。
三:这么嫌弃鲈鱼了?
于是看着神永又钓了一包竹荚鱼。
三:画完了哦?
神永垂头丧气交了钓竿,三好一抬手,“嗯?这是……钓到太平洋桶眼鱼了!”
神:!!
三:D for Destiny.
—————————————————
…∠( ᐛ 」∠)_
神三 | 山间湖畔一次野餐-口嗨一下...
梦见1941年12月,仲根晋吾受过去所困导致任务失败后,同样正被过去缠身的神永被派去善后......然后画面一转,变成了摄影博主与绘画博主的日常_(:」∠)_
————
神永在野餐桌后架起了摄像机,给自己的直播间提供主屏画面,让陪自己等待鸟儿们到来的观众先看着好山好水好UP主,一起乐呵乐呵。屏幕角落的小窗口里,是自己身旁三脚架上第二台摄像机的画面,专拍目标的鸟儿——等她们来了,就切换主次屏,让观众们也一起观看特写。又帮三好架起了第三个摄像头,直接拍画布、调色板、和画家的手。三好便开始铺底色,“我可不帮你盯你的鸟什么时候来啊。”“不劳您大驾,”神永边铺桌布,“我听直播里的消息提醒都比听你强。......
梦见1941年12月,仲根晋吾受过去所困导致任务失败后,同样正被过去缠身的神永被派去善后......然后画面一转,变成了摄影博主与绘画博主的日常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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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永在野餐桌后架起了摄像机,给自己的直播间提供主屏画面,让陪自己等待鸟儿们到来的观众先看着好山好水好UP主,一起乐呵乐呵。屏幕角落的小窗口里,是自己身旁三脚架上第二台摄像机的画面,专拍目标的鸟儿——等她们来了,就切换主次屏,让观众们也一起观看特写。又帮三好架起了第三个摄像头,直接拍画布、调色板、和画家的手。三好便开始铺底色,“我可不帮你盯你的鸟什么时候来啊。”“不劳您大驾,”神永边铺桌布,“我听直播里的消息提醒都比听你强。”引得互动区顿时兴奋,瞧这两个人又开始了。
神永干脆就听了观众们的怂恿,把主屏摄像头又挪了挪,让三好也更完整地入镜——当事人反正早就说过不介意了,反问“我是不是比伊泽好看点?”伊泽老粉当场纷纷叛变,惹得直播主镜头一转把美人私藏。真木就不这样跟观众打成一片;不如说他说话刁钻,理客中地不饶人,眼睛还很尖——真不懂他怎么一边画画一边还知道观众都在聊什么的——于是直播间里永远还有单纯看画画的新观众不明就里还不敢说,最后悄悄询问真木边画边跟谁讲话呢、对不起问这个有点偏题……结果非但没遭嫌弃,反而被热情老哥们送上了伊泽直播间的链接,来来来,快看我们的真木先生人比画美。卧槽,真的,而且旁边这个帅哥又是谁。
旁边的帅哥这时已经在桌上放好了食物餐具——是福本做的小便当,里面都是用筷子就很方便食用的寿司之类,方便边直播边加餐;以及一双筷子,两杯茶——“那我先开动了~”三好头也不回地哼了一声,继续画远山和树木的轮廓。神永就在他旁边坐下,边吃边看直播互动:“对,昨晚草薙在做的就是这个”“没放假啊,我们提前完成任务偷着来的,嘘别让魔王听见……也别让森岛小魔王听见”“为什么筷子只有一双?三好?我看你正好画完这几笔。”身后的三好完成手头的树冠后拖出一个轻巧长音“ā—”,神永从善如流地转身喂给他一块寿司,又把茶也递过,等三好喝完再从他左手接回水杯。哦这样,确实只用一双筷子,他是不是就等着我们问这个呢。画家开始吃饭不说话了,观众们趁机踊跃发言,看画笔动作猜互动状态、答案就在隔壁频道现场直播,摸鱼的隔壁主人边服务主播还边替他回应着直播间里的评论,气定神闲游刃有余,“——我的鸟别错过了?放心,她们要到夕阳西下才会到来,还有一些时间~”
三好的画作草样完成得很快,画到这里先停了笔——“等太阳再落一些再继续。”说着又架上了速写本,开始拿彩铅随意画些波光、流云、花草,和收拾桌子、填写观鸟笔记、望天望远、或是望着自己的伊泽。被画的人笑嘻嘻地抗议,“这是直播欺诈,人家观众原本来看你画湖光山色的,怎么就变成看你画利益无关的其他博主了。”“光线效果不到位,画出的作品也是不真诚的,那不如先画你这个不真诚的人——‘利益无关’?”两边观众嗅到熟悉的火药味,纷纷开始贩卖瓜子板凳,看热闹不嫌事大。谁知话题在你来我往中逐渐深奥,一不留神就又快进到了大佬下凡科普环节,今天的主题是依然美术史与流派,接着上次直播里提起的内容继续说了。聊到这个话题,主要还是真木在讲述,伊泽一边不时补充讲讲美术与摄影之间的关联、顺带跟毒舌主讲再针锋相对几个回合,一边开始调试他用来拍鸟的摄像机;而真木那边也收起了速写本,把暂停的画作重新在画架上放好。
小讲座还在继续,伊泽忽然抬手“稍等,”切换了自己直播间的主次屏幕。被放大的远景镜头里随即录下了等待许久的画面——同一幕、和它的摄影师,也被另一直播间中的画笔记录下,沐浴在落日的辉光中。鸟儿们很快离去,伊泽心满意足地回过身来,举着他的相机将正描绘这美景的画家也拍入镜头:不然此刻留下的画面里只有我一个人,这怎么行呢。
————
_(:」∠)_
画作【神三】
三好死了。
这是神永被调到柏林后推断出的第一条信息。
虽然D机关中学员的调派属于机密中的机密,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种推理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作为结成中校最得意的门生,他不愿承认的与他同等优异的同级,三好的归属,显然不会是那些寂寂无闻的无名之地。
...
三好死了。
这是神永被调到柏林后推断出的第一条信息。
虽然D机关中学员的调派属于机密中的机密,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种推理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作为结成中校最得意的门生,他不愿承认的与他同等优异的同级,三好的归属,显然不会是那些寂寂无闻的无名之地。
然而三好却在这雨雪飘摇的柏林永远失去了联系。
尽管知道这是禁忌,但他还是来到了这里。
真木克彦,这是门牌上写的名字。尘封已久的房间散发出了熟悉的霉味。家具静静地站在房内,干净整洁,如同在那之后,没有人再来打扰过一般。没有凡士林。不,这应该是显而易见的。神永摇摇头,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列车事件后,他们没有理由不翻查属于三好,不,应该是真木克彦的,一切的东西。
他环顾四周。用于伪装的画作此刻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蒙上了白布,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任主人的降临。三好会喜欢绘画吗?没来由的,他想到了这个问题。或许会,或许又不会。但他至少是擅长的,从他接受了画商这一职业开始。至于他本人的意愿,则早已被埋没在苍茫的雪地里了。
神永突然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这个房间里只有三好的过去,无论他如何寻找,他都只能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不断地擦身而过。是何时开始注定的呢,他们之间的命运?或许是上个月那该死的车祸,或许是三年前的那次任命,亦或者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代表着开始也代表着结束的、无尽的夏日。
已经没有继续停留在此处的理由了。
他的目光突然被什么牵扯住了。
奥菲利亚……画作……画架……他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像是心照不宣一般,将手小心翼翼地伸进了画架夹层的隐秘处。
……是一份文件。
尽管落满了灰尘,上面附着的匀称而轻薄的凡士林依旧灼痛了他的目光。
会是什么呢?
一张轻薄的素描纸滑了出来。随意的涂鸦漫不经心地勾勒出了一个少年的半身像。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大东亚文化协会考试时的穿着。
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一群轻狂无知的学生。
(完)
[神三]夏秋之交(短篇完)
灌篮高手同人,神宗一郎×三井寿,清水。
《春末夏初》的番外,里面有个高中生未到饮酒年龄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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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之交》
三井寿归队的那年夏天,湘北一路过关斩将打进全国大赛。在第二场对抗山王的比赛中拼尽全力获胜,球队元气大伤,第三场输给爱和。
比赛结束后湘北众人去聚餐,一方面庆祝对山王的胜利,一方面为赤木木暮退出球队践行,顺带着为输给爱和发泄。除了受伤的樱木没去之外,所有人几乎都喝醉了。离开餐馆后又去KTV,这群人高马大醉醺醺的高中生让服务生苦恼了一番。宫城跳到桌子上冲着彩子唱情歌,彩子卷起一...
灌篮高手同人,神宗一郎×三井寿,清水。
《春末夏初》的番外,里面有个高中生未到饮酒年龄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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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之交》
三井寿归队的那年夏天,湘北一路过关斩将打进全国大赛。在第二场对抗山王的比赛中拼尽全力获胜,球队元气大伤,第三场输给爱和。
比赛结束后湘北众人去聚餐,一方面庆祝对山王的胜利,一方面为赤木木暮退出球队践行,顺带着为输给爱和发泄。除了受伤的樱木没去之外,所有人几乎都喝醉了。离开餐馆后又去KTV,这群人高马大醉醺醺的高中生让服务生苦恼了一番。宫城跳到桌子上冲着彩子唱情歌,彩子卷起一沓纸把他打了下去。木暮不愧是木暮,这种时候还能冷静地选了一首什么友情的歌,还唱得一点没走调。流川坐在边上看大家闹,集体活动难得没有睡觉。三井带头起哄让赤木唱,赤木一接过话筒他马上选了一首失恋的歌,倒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贼笑。于是脸色黑红的赤木真的做出很沉痛的表情,认真地唱着这首歌,虽然声音根本没在调上。周围一堆人笑得乱七八糟。
唱着唱着他声音变了,好像感冒时鼻子被堵住一样。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三井看到大猩猩哭了,鼻涕眼泪的,比自己当年说“我想打篮球”时还丢脸。他弯下腰“嘿嘿”地笑,伸手去推旁边的人:“喂喂快看赤木,哈哈哈,想不到他感情这么丰富……”
远处的晴子捂着嘴哭了出来,不愧是兄妹,泪点都一样。三井笑嘻嘻地转头,看到彩子眼圈红了,刚才一直闹腾的宫城平静下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木暮装作眼镜脏了的样子把它摘掉,拿着眼镜布的手有点颤抖,怎么擦都擦不好。三井指着他笑着说:“木暮你哭了吧哭了吧?别掩饰了……”
“前辈,你也哭了。”一直沉默的流川突然说。
“胡说!”三井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抹了一把脸:“这分明是汗!--我去教教那个五音不全的人怎么唱歌……”他冲过去抢赤木的话筒,对方死活不放,于是他们拿出在场上抢球的劲头争夺着,谁抢到谁就吼一句。
没人知道最后怎么演化到全体起立合唱这首歌,一群人又哭又笑地唱着“那个秋日的下午,你对我说了再见之后,我的天空变得灰暗起来……”
明明不是最后的告别,怎么每个人都失控了,好像要把心里所有的情绪集中发泄出来似的。刚才闹得最凶的三井在大家散了之后恢复清醒:回到篮球队后第一次喝酒,他还保留着两年不良混出来的酒量,远没有到喝醉的程度。只是那两个人,赤木和木暮,大概只有在退出球队的晚上才会放纵地醉一场。毕竟他们一直严肃地活到高三,能这样闹一次很不容易。
他在路边坐下来,就着路灯数了数口袋里的钱。明早湘北的大部队回神奈川,会退掉旅馆的房间,他不得不考虑民生问题。
“铃--”不会吧,赤木他们喝成那样还能打电话?三井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名字:神宗一郎。
“晚上好,三井桑。”
“哦,晚上好。”三井夹着电话把钱装回去,看了看表,九点半。“你们明天不是有比赛吗,这么晚了还不睡?”
电话里传来乱糟糟的杂音,看来海南队没比湘北安静多少。最明显的声音是清田的,在离话筒很近的地方问:“阿神在给谁打电话?”声音逐渐远去,牧对着这边说了句:“打扰了阿神,我把这家伙拖走。”
“刚开完会,大家在收拾准备睡觉,”神说,“你们那边呢,怎么样?”
“聚餐了,吃得很饱,还唱了歌--对了,我透露给你个秘密:赤木唱歌五音不全,千万别告诉别人……”
电话那边的人笑了:“三井桑好像有点醉?”
“谁说的?没有,我一滴都没喝……”
“你们明天回去吗?”
三井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周围,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对,计划是这样的。”
那边也静了一会,然后神用试探的口吻说:“我想代表海南队邀请三井桑留下,希望你能来看剩下的比赛--食宿包在我们身上。不知道三井桑愿不愿意给我这个荣幸?”
民生问题顺利解决。三井露出笑容:“既然海南这么有诚意,我就代表湘北留下来吧。”
以球队的名义自作主张的两人第二天免不了去教练那里摊牌。海南那边由于神一直很听话,又处在比赛的紧要关头,高头教练没说什么就答应下来。队员里只有清田对此有点不满,他总觉得三井是湘北的卧底,过来偷学战术的。湘北那里也很快搞定,安西教练答应让他一个人留下看比赛,还嘱咐他注意安全,早点回神奈川。
搬过去时没有多余的房间,神主动向教练提出让三井住在自己那里,说朋友之间这样比较方便。只是三井不知道海南的旅社是两人间,看到宫益时吓了一跳。
海南一直打到决赛,他就一直看到决赛,也吸收了不少经验。全国大赛越到最后越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在这样强人辈出的比赛中成绩仍然漂亮的海南队也很令人佩服。冬季赛时他一定会再次冲到这个赛场上,不是为证明什么,也不仅是不甘心,过去的两年留下了一块空白,就是这块空白阻挡他进步,让他悔恨让他偶尔软弱而失去信心,他想要弥补自己,找一个可以彻底自我原谅的机会,牢牢地把梦想握在手中。
不知不觉中那个在郊外球场练习的小子已经成了主力队员。他的目光落到海南队的6号身上,嘴角扬了扬。
“说真的,我从前一直以为你在一个二流球队,谁知你在海南……”三井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郁闷地看着远处,“幸好没问出口……你也隐藏得太好了吧?”
神看着他表情很无害地说:“你从来都没问过啊,而且那时候你看起来挺不好惹,我都不敢主动搭话,后来还被打了。”
“……那是你先挑的头,谁让你提篮球!”
周围的人不满地瞪着他们,三井顿时收声,装作对场上的比赛很感兴趣。海南队在全国大赛中得了亚军,队里的庆功宴之外,神宗一郎想出的私人庆祝方式是两个人去看棒球比赛--他和三井。知道消息的人纷纷对此表示不理解,顺便同情三井交到一个这么奇怪的朋友。三井倒是无所谓,冬季赛到来之前的训练强度很大,能出来放松放松也不错,只是棒球比篮球国民得多,让人觉得有点不爽。
“什么时候篮球也能这么国民就好了,”三井伸了个懒腰。比赛结束,周围的观众已经开始离席,只有他们在座位上没动。
“是啊。”神点头。
“比起棒球我还是觉得篮球更有意思--跟我们是篮球队员无关,只是觉得篮球更有观赏性。”
“喜欢棒球的人估计觉得棒球更好看吧,”对方笑了笑。
“……也对,”三井低下头晃了晃手里的爆米花盒,眯着眼睛向里看。“如果平均身高再高些的话,篮球大概会变得更受欢迎。”
“恩,”神再次点头附和,转向他:“三井桑,交往吧。”
“啊?”还想把天气场地等因素都分析一遍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盒子掉到地上。“这,这……”
之前难道没有在交往?那他们队得到亚军后的那个吻是怎么回事?全海南的人都看到了!
“这是正式告白--虽然是形式上的,”神解释道,“上次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事实上当时他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想说的话,周围的人一起哄三井就拨开人群飞似地逃走了。
“……小鬼就是小鬼,篮球有长进口才可没有,”三井笑了出来,“先暂时答应你,以后就跟着学长好好学习吧--跨校也算是学长。”
“是,那体力活就交给我这个晚辈了。”神宗一郎难得露出三井寿看不懂的笑容,鉴于此人一直是个正直的好孩子,他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反正无非是搬东西什么的吧。
全国大赛的夏天已经过去,交织着欢笑和汗水的日子还很长。
秋高气爽,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握住那边的人伸来的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