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超尴尬与不好惹
祝橙欢抬眼望去,多少有些好奇。
走来的是个寸头,比她还高半头,眉骨硬朗,黑色的眉毛上翘,感觉有点……不好惹。
男生坐在了她旁边,窗户落进的暖黄光辉又将他的脸修饰了一番,侧颜更加精致。
男生发现了祝橙欢的注视,祝橙欢刚要移开视线,那个男生先看了过来。
结果下一秒,男生挑了一下嘴角,然后转瞬恢复了一脸不好惹的表情。
祝橙欢下意识微微缩了缩脖子,心想什么玩意儿,但又因为是自己先看的人家,又有些理亏。
又听那个男孩打招呼道:...
祝橙欢抬眼望去,多少有些好奇。
走来的是个寸头,比她还高半头,眉骨硬朗,黑色的眉毛上翘,感觉有点……不好惹。
男生坐在了她旁边,窗户落进的暖黄光辉又将他的脸修饰了一番,侧颜更加精致。
男生发现了祝橙欢的注视,祝橙欢刚要移开视线,那个男生先看了过来。
结果下一秒,男生挑了一下嘴角,然后转瞬恢复了一脸不好惹的表情。
祝橙欢下意识微微缩了缩脖子,心想什么玩意儿,但又因为是自己先看的人家,又有些理亏。
又听那个男孩打招呼道:“哈喽!”她只好保持原来的姿势,似有似无地半抬了下手掌回了句“你好。”
“我叫祝程柏。”
祝橙欢愣住了,这个人也姓祝,而且……名字也带一个“chéng”?!
她顿时噎住了,难以开口,但好奇又有些试探着回道:“我叫……祝橙欢。”
祝程柏也震惊了,眼睛睁大,有点惊讶地问:“你也姓祝福的祝?名字也有‘程’字?”
“嗯,我是姓祝,但我名字里的橙是橙子的橙。”
他的眼珠转动了一周,视线又回到祝橙欢身上,挑起一边的眉毛,“这么说,咱们很有缘啊。”
祝橙欢感觉有点囧,还有点烦,还有点不是滋味,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和她撞了名字,还是男生……
她很不甘心,自己的高中三年,要和这人当同桌,感觉自己不再独特了。
“咳咳!同学们,自我介绍一下。”讲台上传来一名女老师的响亮嗓音:“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齐应霞,你们可以叫我齐老师,如果没有变动,高中三年都是我带大家……”齐应霞是个矮胖老师,但那副眼镜似乎在暗示她的“凶悍”
“下周一,学校会举行一周的军训,具体通知可以看班级群的公告,在此,我先简单说明一下……”
“哎……终究是逃不脱这条宿命。”后拍有个女生小声嘀咕着,竟然是舞蹈生室友单一柠。祝橙欢都哭笑不得了,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事都这么巧?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人,“祝……程……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臣有话说:之前两篇文章有一些错别字,给大家造成了一些不适,在这里说一声抱歉!已纠正重新发布。
第一章 入学(重发)
23中的大门口挂着巨大的横幅:热烈欢迎新高一学生来到第23中学。
校门口的那条本就不宽敞的老路挤满了来报道的学生,一个个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家长们的反应明显比学生激烈得多,叮嘱逆子的、打探路况的,还有……骂街的?
眼看着马路中央的两个男人马上要打起来了,校园保安连忙去劝架。
这一闹,大部队竟然有秩序多了。
家长带领孩子去了各自的寝室。
“欢欢啊,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可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要跟妈说的嗷!”高愿手中忙着帮女儿铺床,嘴里依然不停......
23中的大门口挂着巨大的横幅:热烈欢迎新高一学生来到第23中学。
校门口的那条本就不宽敞的老路挤满了来报道的学生,一个个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家长们的反应明显比学生激烈得多,叮嘱逆子的、打探路况的,还有……骂街的?
眼看着马路中央的两个男人马上要打起来了,校园保安连忙去劝架。
这一闹,大部队竟然有秩序多了。
家长带领孩子去了各自的寝室。
“欢欢啊,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可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要跟妈说的嗷!”高愿手中忙着帮女儿铺床,嘴里依然不停念叨,尽管这种行为太过普通。
话音刚落,另外两个女孩与家长也朝这边走来,一个梳着马尾,尖细小脸,身段却很好,应该是舞蹈生。另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留着初中生的标准齐耳短发。她们是少数只有三个人住一个宿舍的学生。
报到当天,学生们将要在新分配的班级进行简单的班会。
祝橙欢与几个室友一起走在了去往教室的路上。
4班教室里一片喧闹,更多的是新生们对高中生活的期待与忐忑,三年以后,他们将再一次收拾心情,带走青涩,走向更远的光途。
然而,少年总是有着更纯真的情感,他们能够短暂忘却所有忧愁,为自己今天的美好献上所有的真诚,奔跑、拥抱着。
班主任齐应霞将学生们由矮到高分配好座位……
祝橙欢在女生里属于中等偏上的个头,留着刚过下巴的短发,更加显得高挑耐看。眼型很好看,眼角平叙地述展开,下睫毛的映衬更加显有神韵,眼珠却带有琥珀的棕,给人的整体感官是既温柔又冷淡。
她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排,正前方正好是那个戴金边眼镜的室友,名叫白秦。
这时,齐老师拍了一个男生的肩,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祝橙欢旁边的空位。
小臣说两句话:之前的两篇文章有一些错别字,给大家造成了一些不适,在这里说一声抱歉!我又重新发了一遍。
带我逃离这兵荒马乱的冬天4 完结
江悦跌倒坐在人群里,沈一天伸手去扶她,她突然挣扎着向前跪着爬过去,手忙脚乱地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戴清身上。
她把戴清用外套裹得紧紧的,才抬起麻木的目光在人群里寻找。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身前站着的警察身上,开了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像是哑巴一样开口又合上,反反复复几次,终于能够发出一点音节:“你……为什么,”她声音连带着身体都在颤抖,下一秒突然像是暴怒的野兽,嘶哑着喊道:“为什么不立案!”
这一声嘶哑的喊叫划破了空气,人群中议论的声音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江悦紧紧地把戴清抱在怀里,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警察:“你为什么不立案!你说啊!”
她说完像是要昏过去一般闭了闭眼睛,再睁...
江悦跌倒坐在人群里,沈一天伸手去扶她,她突然挣扎着向前跪着爬过去,手忙脚乱地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戴清身上。
她把戴清用外套裹得紧紧的,才抬起麻木的目光在人群里寻找。她的目光最终落在身前站着的警察身上,开了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像是哑巴一样开口又合上,反反复复几次,终于能够发出一点音节:“你……为什么,”她声音连带着身体都在颤抖,下一秒突然像是暴怒的野兽,嘶哑着喊道:“为什么不立案!”
这一声嘶哑的喊叫划破了空气,人群中议论的声音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江悦紧紧地把戴清抱在怀里,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警察:“你为什么不立案!你说啊!”
她说完像是要昏过去一般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她低头痛苦地看着戴清,声音轻得像一张纸:“我找了她一晚上……”
似乎是自知理亏,那警察没说话,但依然保持着昨日光明磊落的样子,表情上落落大方,仿佛他什么也没做错。
江悦说着顺了顺戴清凌乱的发,自责地说:“如果我和你一起去……该多好……”
她终于站起身,用尽力气把戴清抱起来,沈一天站出来要帮她,她侧身躲过,目光一直落在那个警察身上。
“我昨晚还去警局找过你……”江悦牙都痛得打颤:“你可真是人民的好警察啊。”
她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怀里的戴清,眉毛又难受地皱到一起。
还未眨眼,眼泪便掉出眼眶落在戴清的下巴上,再流进衣领里。
“我们……回家。”
戴清是单亲家庭,她跟着妈妈一起生活,听到戴清去世的消息之后,阿姨第二天就坐飞机来到了江悦的酒吧,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把戴清的行李收拾走了。
江悦垂着头不吭声,在阿姨走之后却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12
最后过了很久很久,沈一天也去大学复读了。那个罪犯还是没有被找到。江悦花了很多积蓄,最后却也只能任由生活给她一个又一个沉重的打击。
她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她总是做梦梦到戴清还在的日子,她们一起去旅游,一起唱歌,一起吃饭,酒吧里的角角落落都有戴清的身影。江悦总是和戴清一起开心地笑,可忽然一睁眼,才意识到那些快乐都已经不在了,眼泪流满了脸颊。
从那之后,江悦唯一会的就是假装快乐,她认为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她不再写那些快乐的词,不再爱和人谈心,变得阴沉伤感,眼里再也没有从前的光。
“我的灵魂早就死了,就像是落败的太阳。可太阳还会在第二天升起,而我却永远站不起来了。”
这是江悦的微信签名。
不知是因为“近墨者黑”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她男朋友也变得阴郁暴戾,开始厌烦她,甚至打骂她。江悦也想过跟他分手,但终归是没有力气。
她已经都没有活着的力气了,即使分了手,生活又能有什么改变呢?
她自己已经把自己的那扇唯一透光的窗关上了。
13
占花航靠着沙发坐起来,拿起茶几上叠起的纸,展开。
这纸他已经展开了无数遍,折痕和边缘早就稀薄带着毛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断成好几块。
娟秀整洁的字迹静静地镌刻在泛黄的纸张上。
性格可以被掩饰成放荡不羁,但字迹不能。
占花航知道,她嘴里说的那些顽固的词,都不是她。
14
车在昏黑的夜晚里停在了墓园外。
火势渐渐着起来,在黑夜里如蛇一般吞吐着橘红色的信子,危险而艳丽的红光映在占花航眸子里。他半张脸被火光照耀着,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目光晦暗不明。
黄色的纸钱在火焰里蜷缩起,噼里啪啦的细小的爆裂声在耳边炸开,烧尽的细碎纸灰随着升腾的白烟逃窜到空中,如鬼魅般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在空中周旋着,飞升着,逃匿着,占花航定定地盯着那一堆灰烬,烟雾弥漫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江悦,”他气如游丝,口中吐出的名字似是连着五脏六腑,抛出去便是撕心裂肺的痛,他僵硬地矗立在墓碑前,喉间哽动:“……生日快乐。”
下辈子,我带你逃离这兵荒马乱的冬天。
带我逃离这兵荒马乱的冬天3
她也不管他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和占花航聊她新想出来的旋律,聊到深夜把他赶出酒吧,说她要关门了。
占花航被他推到门口,回头看她。
“江月。”
短短的几个字,可说出口,却感觉费尽了力气。
“你信我。”
他咬紧了牙关,吐出的每个字都重过泰山,可得到的回应,却比鸿毛还轻上万倍。
“人要是在黑暗里待久了,”江月目光落在占花航身后的歪脖树的树杈上,轻轻开口:“就怕见阳光了。”
萧瑟的风吹散了人影,占花航站在关上的卷帘门前,还未说出口的话堵塞在心里,闷得人浑身难受。
8
第二天占花航早早就跑过去,却看见酒吧门口停了辆卡车,江月把酒吧里的东西搬出来。
他纠结于心的情感在这一刻变得难以...
她也不管他再说什么,自顾自地和占花航聊她新想出来的旋律,聊到深夜把他赶出酒吧,说她要关门了。
占花航被他推到门口,回头看她。
“江月。”
短短的几个字,可说出口,却感觉费尽了力气。
“你信我。”
他咬紧了牙关,吐出的每个字都重过泰山,可得到的回应,却比鸿毛还轻上万倍。
“人要是在黑暗里待久了,”江月目光落在占花航身后的歪脖树的树杈上,轻轻开口:“就怕见阳光了。”
萧瑟的风吹散了人影,占花航站在关上的卷帘门前,还未说出口的话堵塞在心里,闷得人浑身难受。
8
第二天占花航早早就跑过去,却看见酒吧门口停了辆卡车,江月把酒吧里的东西搬出来。
他纠结于心的情感在这一刻变得难以抑制,快步走上去拉住她的胳膊问她:“你要去哪?”
江月低头看了看他拉住自己的手,一如平常地笑了笑:“搬走。”
占花航紧紧握着那人的手臂,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在眼前消失一样:“搬去哪?”
江月轻轻挪开手臂,说了有史以来对他说过的最认真的一句话:“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别再找我了。”
她生硬地挪开和占花航对视的目光,落在怀里抱着的箱子上,说出的话像是自言自语:“救我就是害我。”
她说完这话,留下占花航一个人在原地。
占花航心脏一阵抽痛,他晃了晃神,抬起目光,却欲言又止。
他看见那女人的身份证在吧台上边放着。她叫江悦,今年二十岁,比占花航还小一岁。
证件上的照片稚嫩又清纯,嘴角的笑容那么美好。
他帮她把东西搬上卡车,看见她递给他一张叠起的纸。
“我的签名,以后我红了你拿去卖。”她逗他。
他只注视着她的目光,不拿纸条,也不开口。
江悦只管把纸条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转身便上了卡车副驾。
轰鸣声远去,飞逝的五个月时光,最终只留下了一片脏乱的灰土,回头看去,竟然有种感觉,像是买了个一千片的拼图,在拼到最后快完成的时候,突然发现丢了一片。
还是最中央,最扎眼的一片。
9
他不甘心,在年前又去了好几次那里,店面一直锁着门,“出兑”的标识一直贴在卷帘门上,纸张一天一天地变黄,被人撕下了四个角,剩下的地方像块蛛网,丑陋地纠缠在灰蒙蒙的门上。
他后来遇见了乐队里的人,得知“一月三”是她的生日。
而她也不声不响地,永远留在了生日那天。
乐队的人谈到这事,表情都是一样的惋惜。
10
江月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她跟他男朋友在一起已经有四年了,那个酒吧也是两人一起经营起来的,最初的两年里,酒吧总是人山人海的,“一月三”也是那时候组建起来的。
只不过那时候乐队里有两个女孩,一个是江悦,另一个叫作戴清,她的生日和江悦一样,都在一月三日。
那时的前景似乎一片光明,每个人脸上洋溢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她们熬夜写词,欢笑声响彻整个夜晚,温暖每一个瘦小却热情的灵魂。
那时江悦的男朋友也喜欢音乐,虽然不懂,但就像占花航一样,站在台下给江悦一个人拍演出的照片,戴清和另一个叫“沈一天”的男生还经常调侃他双标。
江悦和戴清就这样相互扶持走过了两年,同吃同住,共同欢笑与哭泣,感情好得像是一个人一样。
直到戴清在那个夜晚悄无声息地离开。
那天正好是江悦和戴清的生日,他们在半夜演出完,等到切蛋糕的时候才发现商家忘了给蜡烛,江悦提议不许愿了,可戴清执意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江悦打算陪她去,戴清却找了个借口把她支开了,自己骑着摩托去了临近的一个小广场。她给江悦准备了惊喜。
沈一天正好有事情回了家,说是晚一点再来陪她们俩过生日。
但就是那个下着小雪的晚上,戴清再也没能回来。
11
没来得及关卷帘门,江悦跑遍了附近的所有地方,汗水浸湿了毛衣。
手里的电话直到没电了关机,也没能打通戴清的电话。
天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有一家人报了警,警察这才肯出动。
江悦一整晚没有睡,就连一口水都没喝。她红肿的眼眶里尽是鲜红的血丝,面无血色地站在人群里,低头看着那个瘦弱狼狈的身体,眼泪不知觉间爬满了脸颊,划过干裂的嘴唇。
戴清赤裸着身体躺在那家人的院子里,下体泥泞得不堪入目。她瞪着干涸的双眼,眼里的绝望和痛苦快要把人淹没。
四空(预告)
系统:“万事万物有因有果,你想获得奖励,就要接受命运的安排。”
张极:“你还真是和你那个好妈一样,上不得台面。”
张峻豪:“游戏结束了苏小姐,该说再见了。”
左航:“你凭什么管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张泽禹:“姐姐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这样会让我女朋友很为难哦。”
费尽心机手段耍尽,当支线走到be结局,种种因果纠缠,最终都归为乌有。
“求求你……别让我忘记,我不想忘记……”
“别丢下我……都是我的错,我错了……”
“不要,别走,不要放弃我……”
“对不起,对不起……哪怕恨我,也不要忘记我……”
白光散尽后,尘归尘,土...
系统:“万事万物有因有果,你想获得奖励,就要接受命运的安排。”
张极:“你还真是和你那个好妈一样,上不得台面。”
张峻豪:“游戏结束了苏小姐,该说再见了。”
左航:“你凭什么管我?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张泽禹:“姐姐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这样会让我女朋友很为难哦。”
费尽心机手段耍尽,当支线走到be结局,种种因果纠缠,最终都归为乌有。
“求求你……别让我忘记,我不想忘记……”
“别丢下我……都是我的错,我错了……”
“不要,别走,不要放弃我……”
“对不起,对不起……哪怕恨我,也不要忘记我……”
白光散尽后,尘归尘,土归土,世间一切都将回到正轨,记忆清零,只余看官唏嘘感叹,久久不得出。
(梗源@及时雨 故事构思完整,存稿达三万开始更新,预计四月中旬开始发,极禹航顺梦女向,1Vn,同一世界观,非快穿,女主不动真感情,注意避雷)
第五章 训练
(原创,禁二改二传,谢谢!)
不久,左航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天色不早了,你去客房睡觉,明日,我们去训练!”
“为什么?”
左航转过身:“因为,你是我的人,你必须要厉害!”
“……知道了。那,哥,能松绑了吗?”张峻豪低着头,眼神暗淡,他不敢抬头看左航,很久不见,他变化真的太大了……
左航离开后,张峻豪转了转手腕,他看着桌子上的药,知道是左航放在那里的。
他乖乖的上完药,就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手机信息弹出,“张峻豪,过来找我!”还有一个定位。张峻豪没有犹豫,拿起车钥匙,就开车去找他了。
目的地是一个工厂。
“怎么这么慢?”左航皱着眉,扔...
(原创,禁二改二传,谢谢!)
不久,左航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天色不早了,你去客房睡觉,明日,我们去训练!”
“为什么?”
左航转过身:“因为,你是我的人,你必须要厉害!”
“……知道了。那,哥,能松绑了吗?”张峻豪低着头,眼神暗淡,他不敢抬头看左航,很久不见,他变化真的太大了……
左航离开后,张峻豪转了转手腕,他看着桌子上的药,知道是左航放在那里的。
他乖乖的上完药,就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手机信息弹出,“张峻豪,过来找我!”还有一个定位。张峻豪没有犹豫,拿起车钥匙,就开车去找他了。
目的地是一个工厂。
“怎么这么慢?”左航皱着眉,扔了手里的烟,走了过来。
“训练场在哪里?”
左航愣了愣,“哈?……工厂后面那一片全是,怎么,选一个?”
左航扔给他一个手提箱子,还有一套服装,“去车里换上!废话那么多,跟着我就行了!”
张峻豪有些尴尬,但还是执行了。
训练是在室内进行的,灯光不是很亮,但设备都很齐全,地方也很大。
“怎么样!”左航说着,就把枪上了膛,准备给他来个措不及防。
张峻豪反应过来,连忙躲开,“你来真的!”
“少废话!”
张峻豪找准时机,连跑几步,直接在他身上划了一刀,又抬腿横扫,这着实让左航招架不住了。
张峻豪趁此时机上前,控制住左航后,把他手枪拿掉,用右腿抵住他,令左航动弹不得,他尝试挣脱,却也无济于事。
“服吗?”
“……服。”
背包里,一阵铃声突然响起,张峻豪这才松开他。
“左航,有时间来我公司一趟,有事找你!”左航并没有意识到他开了免提,随口应了下来。
“开车。”
“谁找你?”张峻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配不配管我!”左航并没想理会他。
“可你答应我的,陪我训练的!”
“我说让你开车!”左航忍无可忍,拿起枪就朝他身旁开。
张峻豪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左航也慢慢冷静下来,他走到张峻豪身边,有些生气的盯着他,“跟着定位走,有些话不要瞎打听!”
张峻豪低下头,“我赢……我知道了!”
到达公司楼下,有个男人,披着件风衣,在等待着某个人。左航下车后,自然地走到他身边。
“张泽禹,你回来了!”
左航拥抱住他,像一对……谈了很久的恋人。
张泽禹拥抱后,顺其自然的搂住他的腰,亲吻了他的脸颊。
张峻豪在车旁沉默的望着,“左航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致1987年我终将铭记的爱人
ooc预警
be预警
梦女向
勿上升
1987年的秋日,我在黄浦江边遇见了我一生的爱人。——题记
1.
1987年的七月,我穿着一条配色老土、洗得发黄的碎花裙,孤身一人坐上了去往上海的火车。
那是一个开放的年代,我从西南的边陲之地翻山越岭走出来,带着满身的惶恐和希冀,渴望在那个黑白电视里不断出现的繁华都市为16岁的自己谋一条出路。
我还能记得那天晚上,当我说出我要去上海这句话时,父亲沉默的面容和母亲呆愣的神情。
多么异想天开。世世代代在山坳里扎根的贫贱生命,竟然妄图摆脱命运,生出这样可笑的贪念。......
ooc预警
be预警
梦女向
勿上升
1987年的秋日,我在黄浦江边遇见了我一生的爱人。——题记
1.
1987年的七月,我穿着一条配色老土、洗得发黄的碎花裙,孤身一人坐上了去往上海的火车。
那是一个开放的年代,我从西南的边陲之地翻山越岭走出来,带着满身的惶恐和希冀,渴望在那个黑白电视里不断出现的繁华都市为16岁的自己谋一条出路。
我还能记得那天晚上,当我说出我要去上海这句话时,父亲沉默的面容和母亲呆愣的神情。
多么异想天开。世世代代在山坳里扎根的贫贱生命,竟然妄图摆脱命运,生出这样可笑的贪念。
可我还是出来了。在父亲坐在门槛上抽了一晚上旱烟后,我这只深山里孕育的小麻雀,拥有了一张前往上海的火车票。
现实往往比电视中的更加惊人,当我提着破烂的书包在上海城中穿梭时,生平第一次想要退却。那是怎样一个新奇的世界。女人穿着时尚,裁剪得体的西装包裹着玲珑身躯,金耳环藏在卷发里,风吹过就潋滟出一片光色;男人提着公文包,手上举着我从未见过的黑色家伙,长长的电线伸出来,透着难言的神秘。
黄浦江水卷着层层沙土翻滚,远处高楼林立,有人站在码头脱帽送别,有人一挥手就随着船只远走高飞。
一切都是这么陌生,与我所熟悉的生活相去甚远。我像是误入伊甸园的无知者,局促的,蹩脚的,灰扑扑的,格格不入的。
我害怕,但我不能退缩。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所以我努力将自卑零落的自己拼凑起来,努力打起精神去挨家挨户询问需不需要做工。
开始的两天无疑是失败的,没人会要一个16岁的瘦弱女孩做工,所以当夜晚繁星低垂,我饿着肚子枕着背包躺在天桥上时,人生中第一次学会了说谎。
小时候父母告诉我,不诚实的孩子会被阎王爷从生死簿上划去,再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可我现在才发现,诚实的孩子没法在外滩活下来。
所以第三天时,我用19岁能吃苦被父母打骂出逃独自求生的身份获得了在一家小餐厅做杂活的工作。
工作很辛苦,更让人难以适应的是老板娘的责骂和上海食物的清淡,我每天天不亮起床准备,凌晨回到后厨的小床倒头就睡,招待的客人顿顿吃着我一周工资也买不起的餐食,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比种田更加辛苦的事情。
在此之前,最起码我可以依偎在母亲怀里听一首乡音。
2.
遇见张极那天实在是巧合。时隔多年,再度回忆起来,我仍旧能想起阳光洒落在他眼睫上的模样。
连续两个月的忙碌让我的精神疲惫不堪,我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日复一日,木然而僵硬,天气渐渐转凉,秋天的风总是使我瑟瑟发抖。终于,老板娘大发慈悲,准许我拿着工钱去添置一点衣物。
我又一次孤身站上上海城的土地。
两个月的时间并没有让我被这个城市接纳,我仍旧自卑而惶然,手中紧紧攥着的纸币被冷汗浸湿,我比任何人都珍视这份来之不易的金钱。
我第一次踏入了上海的集市,周围流窜的人与我似乎不在同一个世界,有人面色淡然,有人沿街叫卖。我被挤得有些难受,试图朝旁边闪开脱身,却在下一秒被人撞到了肩膀。
我吃痛,但空落落的手心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
两个月的工资,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我崩溃地四处奔波,试图寻找到偷走我的钱的人,可是没有人理睬我,没有人在意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最后跑到黄浦江边时,我的眼泪早已干涸在脸上,扎好的头发也因奔跑的缘故松散。秋风一阵阵吹起,凉爽的空气下,我掩藏在破旧衣物下的瘦弱脊背布满汗水。
无力地靠坐在码头的船边,我抬头看着被云层遮掩的太阳,心也像被厚厚的乌云包裹,阴霾重重,看不到一丝光亮。太累了,疲倦在这一刻从肌肤表层蔓延到我的神经,再到我的大脑,最后是我的心脏。
太累了,我真的太累了。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我似乎置身于家乡绿色的稻田里,黑蓝色的彩蝶翩翩起舞,柔和的风掠过我的发间。隐约有一阵香气飘来,与此同时是耀眼的阳光笼罩在我的头顶,我被晃得皱了皱眉,朦胧之间眼睛微张,我看到了有生之年所见最美的风景。
他离我不过一步之遥,倚坐在附近的船身上,一条腿支起,白色的衬衣勾勒出他挺阔的肩膀,解开一颗扣子的领口隐隐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伶仃的锁骨。他微微低着头,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铅笔快速地在膝上的本子上画着什么,软软的黑发搭在额前,优越的眉骨下是高挺的鼻梁、饱满的红唇。
我瞬间清醒,却忍不住放轻呼吸,唯恐惊扰这样完美的画面。
而他似乎发现了我微微蜷缩的动作,转头向我看来。
被那双漆黑的含情眼盯住的一瞬,我连心跳都停止了一拍。如云如雾的目光轻浅地放在我身上,明明不带任何感情,却让人无端想起江南的水,江南的月,江南的烟雨温柔连了天。
我赶忙坐起身,声音都不住发了抖:“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听到了自己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羞耻使我的鬓角都渗出汗水,双手紧紧攥住裙边,我猜想我的脸一定红了个彻底。
他没有在意我的局促,只是温温和和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我想起了幼年时放的风筝,随着春风一摇一摆就慢慢飘升:“没有,反而是我才应该说打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刚才是在画你。”说罢,他拿着本子转向我,我看到熟睡的自己跃然纸上。
他画的很好,很多细节都被简单的几笔勾勒出来,包括我凌乱的发丝,以及裙子上沾着的一摊油污。我愣了愣,羞耻再一次占据了我,没人希望在这样美好的人面前展现难堪的一面。
他似乎看出了我难言的羞涩,再次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觉得阳光下熟睡的你很特别,有着和周围人完全不一样的氛围,所以才画了出来,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幅画交给你处理。”我被他的夸赞砸的晕头转向,只知道连连摆手:“没……没事,你画的特别好,真的。”
他温和地眨了眨眼,出声询问:“我叫张极,你呢?你叫什么?”我动了动有些发涩的喉咙,回道:“我……我叫段果果。”这是我的学名,来源于我家门前的一颗梨树,家乡话里浑圆的东西统称为果果,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
但是其实这个名字很少被人念起,乡野之地喜欢给孩子起贱名,而我碰巧是家中最小的一个,于是“幺妹”这个称呼伴随了我16年,直至今日。
“那么段果果,先起来吧,地上石子太多了。”我看着他从地上站起,个子高的甚至遮蔽了阳光,宽肩窄腰,笑容轻浅,白皙的右手绅士般抬起。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未经思考,粗糙的手就已经搭了上去。
从地上站起的一瞬,我蓦然回神,脸腾地烧红,左手也仿佛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只余干燥细腻的触感停留在指尖。而张极没有停顿片刻,自然地放下右手,合上本子,随口说:“你看着年纪很小的样子。”
我想反驳,那句谎话却卡在喉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凡人是没办法在神明面前说谎的。
所以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灰扑扑的鞋尖回道:“我今年16岁。”张极没有说话,余光中我看见他的身形顿了顿,最后转身背离码头走去。
“不早了,天气有些凉,早点回家吧。”他的声音温和而疏离,似乎刚才的温柔是我的错觉,我下意识抬头望向他的背影,往前追了两步,却被船上的绳索绊倒,重重摔倒在地。
膝盖和手掌大概是磕破了,眼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我暗自懊恼自己的莽撞,咬着唇撑起来时,对上了张极站在原地低头看我的眼神。那个眼神太复杂了,有着怜悯,似乎还有些其它的什么,我来不及看清,就见到张极蹲了下来,将手中的东西塞进我的掌心。
我低头看去,是一小叠纸币。
“这回可要拿好了,天气越来越冷,早点去买衣服吧。”他又温柔地笑了,还贴心地替我拍去身上的灰尘:“你刚才睡着的时候说,工资被偷了对吗?以后记得了,自己的东西要贴身保管好。”
他站起身,远眺黄浦江,一艘艘游船从这里出发,一艘艘游船在这里归港,阳光已经带了橙红,昭示着时间的悄然流逝。
“上海太大了,很多东西,一不小心就弄丢了。”他笑着,漆黑的眸中倒映出江水和天边的霞光,混在一起,像是静静燃烧的火焰般温暖而明亮,一如宇宙混沌之初骤然诞生的火种,绽放出的光彩照亮了整个世间。
晚霞那么美丽,我的眼里却只能容纳下张极一个人。
满身狼藉的我匍匐在地,而他是降落在我世界的神父。
3.
我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回到餐厅的。只记得我坐在床前摸着那身干净的新衣服时,张极的含情眼一直在我眼前浮现。
他是我混沌生活中短暂出现的一抹亮色,远远看去,是水中月、镜中花,经不起你生出一点点想要触碰的贪念。我只能靠着我匮乏的记忆力不停拼凑他的样子,日日夜夜,试图撑过生活一次又一次的诘难。
十一国庆节时,餐厅生意难得的好,我整日在餐盘餐桌间打转,腿都站得麻木。而距离我遇见张极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我仍旧未得半日休息时间,让我得以回到黄浦江边,去看看他曾经呆过的地方。
第三日时,我因为睡眠不足意识混沌失手将盛给客人的汤洒在了餐桌上,老板娘大发雷霆,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狠狠责骂了我一顿,言语脏污,不堪入耳。最后以扣除我整个月的工钱作为惩罚。
我缩着脖子默默承受,了结后却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我只知道这一个月的血泪化为乌有。夜晚我躺在后厨,明明身体极度疲倦,精神却十分紧绷,根本难以入眠。我从窄小的木板床上爬起,浑浑噩噩地走出餐厅,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黄浦江边。
这是凌晨的码头,漆黑的天幕寂静无声,昏暗的几盏灯盈盈散发着冰凉的光。这里没有白日的人声鼎沸,只有寥寥几艘游船要送走旅人,亲朋的互诉衷肠都在夜色掩映下变成了耳语。
我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走去,沉重的脚步映衬我低落的心。夜色下,我只能依稀看见两艘小船仍旧如同那天一样停泊在岸。正想走到那里坐下,就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倚靠在船身上。
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双脚如同被钉在地上,再难往前挪动一步。
“咚咚、咚咚。”我听见我的心脏急促而欣喜地跳动,背上的汗水被江风一吹,凉意席卷,鸡皮疙瘩刹那起了一身。
一步、两步,我慢慢靠近,连呼吸都被忘记,直到那张我朝思暮想的脸在昏暗的白光下一点点显现。
与他对视的一瞬,我几乎要失声痛哭。
“怎么这么晚了来这里?”他开口询问,清润的声线比淙淙江水都要动听。
“睡、睡不着。”我紧张地回答。
视线下移,我才看见他脚边摆着两个空酒瓶,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间,我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呢?你为什么……来这里?”
张极没有说话,我看见他把头扭转过去,静静盯着黄浦江面翻滚的波涛。
良久良久,久到我背上的汗都被风吹干,久到我盯着他侧脸的眼睛都开始酸涩,我才听见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来送我朋友走。”
他回过头来望向我,这是我印象里他第一次没有带上微笑:“他去了香港,你知道香港吗?”
怎么会不知道?那里是东方之珠,明星云集,电视里的维多利亚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无数浪漫的爱情传说在那里发芽,盛满红酒的高脚杯一相碰,撞击出的是流光溢彩、纸醉金迷。
张极没有让我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哼唱到:“黎明请你不要来,就让梦幻今晚永远存在……”
留此刻的一片真
伴倾心的这份爱
命令灵魂引入进来……
我走到他身边两步远的地方坐下,静静听着他哼歌,夜风吹拂,飘扬的黑色发丝飞舞着构成了风的形状。
“我读了那么多书,却只在书本里窥见维多利亚港;我写了那么多诗,却描绘不出半分香港的风姿。中国那么大,世界那么大,我本该乘着风帆四处闯荡,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结出我的果实。”
张极回头看向我,漆黑的眼中满是憧憬,那是对未来,对人生,对世界的憧憬。
“歌德在《浮士德》里写过:我要纵身跳入时代的奔走,我要纵身跳入时代的年轮:痛苦,欢乐,失败,成功,我都不问!男儿的事业本该昼夜不停!”
他微眯着眼仰起头,忘我地诵着我从未听过的诗句,激昂的语气抑扬顿挫,我缩在光亮照不进的黑暗里,却似乎也被他感染,胸腔中的心脏狂热地跳动起来。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张极,却也是深深吸引我的张极,他温和冷淡的面具在这一刻被打碎,我仿佛有那么一瞬触及到了真正的他。
“段果果,我终有一天要去香港,要去看看尖沙咀钟楼,要去看看夜晚的维多利亚港,要去看看,寄托了那么多人梦想的地方到底有多令人着迷。”他笑起来,灿烂的神色似乎要将黑夜照亮,我呆愣愣地看见他眼中骤然爆发一抹光彩,剧烈的心跳仿佛要破土而出,迫不及待地生出一朵呕心沥血的曼珠沙华。
“你看,天快亮了。”张极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盯着天际,好像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如他所愿般远走他乡,再也不被困在上海城。
水天相连之处,似乎有一抹红色正跃然而出,我禁不住被吸引,微微调转身体面向前方。
那抹红开始只如一条细线,将水面和天幕割成两边,接着就是白色的光晕倒映在了黄浦江上,雾蒙蒙的水汽开始凝结,给天地间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我眯着眼睛感受晨间泛冷的空气,与此同时,红橙黄白依次渐变,漆黑的夜色逐渐被明亮逼退,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遥挂远端,这是大自然独到的匠心之作。
光色在不断增强,然而主角却迟迟没有登场。时间飞速流逝,黑色已经完全褪去,只剩下灰蓝隐在雾气中。我吊着一口气,垂下眼睫,细细密密的水珠都凝在了上面,正抬眼看去,一轮火红的朝日就轻盈地跃上了城楼枝头。
骤然间,天光大亮。
多日以来积攒在内心的阴郁被这抹澄澈的亮驱逐殆尽,心头淤积的浊气也在这一刻全然倾吐。
“新的一天来了啊,”我喃喃道,“原来昨天的已经全都过去了……”
下意识偏头,却看见张极正眼神清明地静静望着我。
他的眼神那么专注,就那么一错不错地放在我身上。
日出时间太长,想来他的酒早已清醒。
“All the tribulations will be smoothed by time, and all the pain will disappear with the sunrise.
(一切的磨难都会被岁月抚平,一切的痛苦终将随日出消逝。)”
张极轻轻念着些什么,我并不能听懂,然而我却能看到他的目光乍然柔和下来,熟悉的笑容再度回到他的脸上,只是当中多了些真心实意。
“我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和你提起这些。”他低声地自言自语,但是眼中的温柔没有丝毫变化。
“以后的每个周日我都在这里,”他站起身,把缩在地上的我拉起来,宽大的掌心传来温暖的热度。
“我教你读书。”他坚定地说。
我生来就是山坳里终年不见光的杂草,伤痕累累的双手昭示着我一眼望得到头的生命。
但是张极不信命,他说他要教我读书。
他说他要教我用这样一双粗糙的手拿起纸笔。
不,他不知道,他不仅仅是在教我读书。
他是在教我挺起名为人的脊梁。
4.
我揽下了周日下午店里采买调料的任务,却会在周六晚上就偷偷溜出来安排好一切,为的只是堂而皇之享受与张极共处的短短几个小时。
每当把自己打扮整洁,走上去往外滩的路,我总是雀跃欣喜的难以自持。
秋日的阳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想着张极温柔的笑容,天真地希望这条路能延伸至世界的尽头。
真正相处之后我才发现,张极远比我所想象的更加学识渊博。
他教我念李白苏轼、念歌德雪莱;他教我笔尖提落,纸上“张极段果果”并肩排列;他教我逐字逐句学习英语,认真纠正我的每一次发音。
张极总是夸我聪明,对于诗词有着特别的感知力,他还戏称我倘若生在上海城,想来应该也是一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学生。
他叫我“果果”,他说这个名字很好听,让人想起丰收时饱满红润的果实。他送我新衣,他说我生的漂亮而纤细,合该打扮的青春靓丽。他为我写诗,他说我是开在沼泽地里的花,明明生不逢时,却偏偏顽强。
他说他从未想过我会是他的缪斯。
我们时常并肩坐在江边,看过无数人分别,滚滚江水一刻不停地冲刷,天边的鸟雀飞过,清脆的啼鸣都带着些许悲凉。
有时我也会问张极一些其它的问题,涉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我憧憬却从未拥有过的生活方式。我问他学校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真的像电视里一样,女孩都打扮得文文秀秀,不必早早就为嫁为人妻做准备;我问他不种田不教书不打工的人都会做些什么工作,怎么他们不用吃那么多苦还能有足够的钱维持生活。我还问他,会不会弹钢琴。
说这句话时我已经做了张极两个月的学生,十二月正值初冬,张极见我站在岸边冻得直跺脚,解下自己的围巾套在了我的脖子上。彼时我的双手因整日浸泡在冷水里而开裂生疮,在上海湿冷的空气中肿的像一根根小萝卜。
他微微垂眸看着我冻得发紫的指尖,眼睫止不住地颤抖。我不太好意思地往回缩,却被他忽然伸出的双手轻轻包住。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一阵阵温热从皮肤相连之处传来,我的脸腾地变红,嘴唇嗫嚅两下,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见他低声说:“果果,有时候我替你恨着上天不公。”
我扯了扯嘴角,缩回手,安慰他道:“我就是劳累命,本来就该这么活着的。”张极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翻涌着的波涛却比黄浦江面还要剧烈。
“As long as I still have a breath,I will call you my world.As long as I still have a wish,I can feel you everywhere.”
(只要我仍尚存一息,我就称呼你为我的世界。只要我仍心怀一愿,我就能感觉到你无处不在。)
我没听懂,抿唇有些好奇地抬头询问道:“什么意思呀?”张极眯着眼笑了,含情眼潋滟出温柔波光:“我会。”
我没反应过来,愣了愣:“什么?”
张极伸手拍了拍我的头顶,清润的声线响起:“我说,我会弹钢琴。”
我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没有再关注他回避了我的询问。张极牵起我的右手,嘴角挂上温暖的笑意:“跟我来。”
我不明所以,却忍不住跟上他的脚步奔跑起来。江边的风很大,更何况是冬日,急速奔跑中,我的脸被吹的僵硬,心却滚烫的像沐浴在盛夏。张极没有回头看我,只牢牢抓住我的手,他身上的长风衣猎猎飞舞,阳光被他高大的背影遮挡三分,凌乱的喘息中,我荒唐而无可救药地深深着迷于这种感觉。
我们沿着江边奔跑,穿过闹市,拐过街巷,不断有人诧异地回头,我甚至听到有人低声议论,可我们谁都没有在意,只是不停地跑,仿佛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寒冷的空气中,我的背上布满灼人的汗水。
手掌相连,我们像亡命天涯的囚徒。
终于,张极带着我在城中偏远地的一扇闭合大门前停下,他微微喘着气,用力推开腐朽的门,随着一阵吱呀呀的声音,破旧的教堂在我的眼前缓缓展开。
张极没有放开我的手,他牵着我走到教堂的一侧,指着一架落上薄薄灰尘的黑色钢琴对我说:“这是曾经唱诗班用的钢琴,几年前主持神父回了国,上海城也修建了更加华丽正规的教堂,这间自然而然就荒废在这里,我偶尔心情不好时,会偷偷跑到这里来。”
他走过去坐下,低头吹开琴盖上的灰尘,轻轻掀开,伸出修长的右手弹奏了几个音。悠长的琴音在略显空旷的空间里回响,张极抬头,温柔地笑着看我:“这架钢琴太老了,走音难以避免,抱歉,我没法给你更好的了。”
我抿唇笑起来,心软的像躺进了厚厚的棉花里:“你已经给了我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们相视一笑,张极微微低头,指尖滑动,流利的乐音就缓缓倾泻出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坐在七彩的玻璃窗下,阳光投射进来,细小的扬尘在空中飞舞,他完美的宛如雕塑的侧脸透着难言的深情,从眉眼、到鼻骨,再到嘴唇,无一处不令我心动,冷空气被挡在窗外,在冬日下我通身温暖,就像我望进张极眸中时的感觉一样。
破旧的教堂迎来了新的神父,我的神父。
他为我奏起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堂圣歌。
最后一个琴音缓缓落地,我情不自禁为他鼓掌,张极转过脸看向我,带着笑意的声音温和可闻:“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今天献给段果果。”
又一次,心中的爱意汹涌得几近破土而出,我近乎贪婪地用眼神描摹他的每一处,一切都像梦境一样美好的让人感到胆怯,似乎只要靠近就会彻底坍塌,所以我不敢开口,只这样安静地,沉默地,与他对视。
阳光在他身后尽数绽开,而我是他虔诚的信徒。
5.
那天回到餐厅时,我忘记了把脖子上的围巾还给张极。我坐在后厨的小板凳上刷着盘子时,嘴上仍旧哼唱着《献给爱丽丝》的旋律。
手上的冻伤痛的人麻木,我时不时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避免手指过度僵直,但是心里的快乐怎么也藏不住。我期待着下一个周日的下午,正如一个满身风霜的旅人期待着一张温暖的床铺。
这样的期待足以让我忍受一切疲惫和痛苦。
上海虽然是南方地区,冬季的温度算不上极低,但是潮湿阴冷的空气足以钻进你的骨缝,让人从血液里感到寒冷。短短一个星期就气温骤降,我每天躺在后厨的小床上睡觉,半夜总是会被冷醒,手脚都冻得失去知觉。
但是没关系,所有的磨难都没关系,只要张极还在,我的人生总能有一簇光明。
终于又到了周日下午,我围上了张极的围巾,满心欢喜地奔赴外滩。
到那里时张极已经在了,他向来都是这样,把绅士的温和刻进骨子里,从来没有让我等待过他一次。
我微微歪头,羞怯地笑了一下,问道:“我们今天学什么?”
张极转过身看着我被冻得发红的脸,没有说话。
我奇怪于他的沉默,小心翼翼地试探:“怎么了?”
张极的眼神不太对,温柔一如既往,但是笑意却脆弱得仿佛一戳就要破了:“果果,今天先不教东西。”
他的喉结轻轻动了动,半晌才继续说:“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江面上有几只白色的鸟振翅飞过,张极歪头看去,视线就没有再收回来:“我要去香港了。”
我怔住,大脑瞬时一片空白,耳边的所有声音都在此刻消弭。
“我的父母一直很反对这个决定,直到最近我的朋友寄回的信件被他们看到了,他们才松口,同意我去香港走我想走的路。”
他继续说着,却仍旧没有回头看我,就像是……他再也不会回头了一样。
你如果真的舍得,为什么不敢回头看我。
“啊,那……那不是很好吗?你终于……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不是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响起,随着这样违心的话脱口而出,有什么东西就这样顷刻间支离破碎。
我说不出挽留的话,因为我知道这是你毕生追求的东西;可我实在没办法笑着祝福你,因为随着你离去,我将再找不到坚持下去的意义。
张极终于回了头,却在目光触及我的一瞬间红了眼眶。“果果,你别哭……”我竭力挽起笑容,几度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宽厚的手掌抚上我的面颊,温柔地替我擦去泪水。
原来他也在颤抖,原来他也会害怕我难过,原来他并不如我想象的一样开心。
所以,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在乎我。
我垂下头,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张极的手说:“我是……真的觉得你应该去。”你该去的,你不像我,你有得选,所以你该去的。
眼泪再度蓄满眼眶,随着我低头的动作滴落在地,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站着,直到我终于决定把头抬起。
梦该醒了,段果果。我这样告诉自己。
抬眼,在空中和张极的漆黑眼眸不期而遇。他的眼睫似乎有些湿润,我最后一次无可救药地幻想,他刚刚是为了我而哭泣。
“最后再教给我点什么吧,张极。”我努力笑着,请求他。
张极的含情眼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像跌碎了一地的月光,他缓缓张口,嘴唇都有些颤抖:“今天……今天教泰戈尔的《吉檀迦利》。”
他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地念到:“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用尽办法拉住我。你的爱就不是那样,你的爱比他们伟大的多,你让我自由。”
他深深看进我的眼瞳,重复道:“你让我自由。”
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住,我要如此用力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昏倒在地,我要如此用力,才能抑制住我冲上去阻拦你的举动。
张极,我一点也不伟大,我甚至称得上卑劣。我只是泥潭里挣扎的一只山雀,习惯了被漠视,被欺压,可你出现了,是你告诉我人生不能苟且,是你告诉我梦想千金不换。你将我拉出泥潭,却又不肯护我走出深山。
张极,我甚至想跪下来恳求你。
日落时分,我站在黄浦江边,看着从未停歇过的奔腾江水,问他:“什么时候走?”
张极把我脖子上的围巾拢得更紧了一些,回道:“下一个星期天。”
我低头看着自己灰扑扑的鞋尖,正如我第一次见到张极时一样:“那好,我来送你。”
我仰起头看向他,笑得灿烂:“恭喜你,能去看维多利亚港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外滩。
转身的一瞬,眼泪爬满面颊,但我没有伸手去擦。
张极,这次换你来看我的背影吧。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6.
张极离开那天,上海罕见地飘起了雪花。
上天倒是懂得我的心情,我从后厨走出时有些出神地想。
我第一次没有觉得去往外滩的路如此漫长,明明我已经竭力在放慢脚步,却最终还是来到了黄浦江边。
张极正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灰黑色的风衣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你的家人呢?”我走过去,低声询问道。
张极转身面向我,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专注:“我让他们先走了。”他伸出戴着皮手套的右手,将一本书递给了我。我低头看去,是《吉檀迦利》。
“如果我在香港定居,我会把我的家人接过去的。”他的眼睫微微颤抖,像一只振翅的蝴蝶。我把那本书紧紧抱在怀里,说:“嗯,你肯定可以做到的。”
张极没有回话,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他,从眉眼,到肩颈,再到臂膀、双腿,似乎想要把他牢牢印刻在我的记忆里。
身后的游船开始鸣笛,我知道离别的时间到了。
我曾在这里见过那么多人分开,却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在这里和张极分别。
张极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我带着近乎绝望的耐心,期望听见他说出能拯救我的话语。
最后的最后,他长舒一口气,语气中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孤注一掷:“As long as I still have a breath,I will call you my world.As long as I still have a wish,I can feel you everywhere.”
(只要我仍尚存一息,我就称呼你为我的世界。只要我仍心怀一愿,我就能感觉到你无处不在。)
“Let me pick you up.”
(我带你走。)
我看着他眼中的希冀,无比渴望在这一刻我能读懂他在说什么。
他看着我茫然的神色,眼中的希冀一点点破碎。
“Let me pick you up.”
(我带你走。)
他又一次重复。
我感觉自己痛苦地快要死去,我第一次如此痛恨命运不公,我第一次如此痛恨我没有接受过教育,我第一次如此痛恨,我听不懂张极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游船再一次鸣笛,我知道再也不能等下去了,所以我拍拍他的肩,说:“走吧。”
走吧,张极。
此去经年,永生不见。
他的眼神像化开了的一汪冰泉,那么那么脆弱,那么那么让人想要拥抱。
张极颤抖的手缓缓抚上我的脸颊,最后的最后,他用力地把我拥入怀中,红唇轻轻地,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他送给我的第一个吻降临在这个冬日,然后他抽身离去。
最后的最后,我目送着那道宽厚的背影登上游船,离开岸边,从黄浦江面飘向远方。
张极从始至终没有回头。
1987年的十二月,我在黄浦江边送别了我一生的爱人。
他吻了我,然后梦醒了。
7.
两个星期后,我被老板娘辞退。这个城市永远不缺新鲜血液,永远有更加顽强勇敢的生命试图在这里扎根,他们轻而易举地代替我,怀揣着新的梦想继续活下去。
我买了一张回到大山深处的火车票。
火车离开站台的刹那,我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别了,上海。
别了,张极。
我没有在上海撑过1987年,正如我的爱人与我分别在1987年。
身在上海的五个月,我没有获得任何东西,包括我的爱人。
临走时,我的背包里也只有那条属于我的爱人的围巾,被珍之重之地放进了夹层。
我将带着这如梦一场的回忆,独自撑过漫漫的下半生。
张极,我失败了。
深山里的麻雀做不了凤凰。
就像泥潭里的我,永远留不住你。
8.
后来的不知道好多年,某天我做完农活,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打开电视时,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爱情电影。
电影的主人公漂亮而美丽,光彩夺目得像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
男主人公深情地握着女主人公的手,说:“Let me pick you up.”
我带你走。
手上的碗瞬间落地,哗啦一声,碎片四溅。
之前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放不下了😭😭
九南在六队有伦哥郎哥宠着,到了八队磊磊和九郎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大哥哥了
去八队也是对九南的历练吧,磊磊九郎不在家帮磊磊管好八队以后好当十队队长
九南也三十的人了,在八队也能让磊磊给他收收性子好好说相声,必竟自己之前也说过我都二十多的人了,我想好好说相声,一转眼都三十了,也该改一改相声风格了
“我姓张,弓长张,简体的九,南方的南,我叫张剑宇”
之前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放不下了😭😭
九南在六队有伦哥郎哥宠着,到了八队磊磊和九郎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大哥哥了
去八队也是对九南的历练吧,磊磊九郎不在家帮磊磊管好八队以后好当十队队长
九南也三十的人了,在八队也能让磊磊给他收收性子好好说相声,必竟自己之前也说过我都二十多的人了,我想好好说相声,一转眼都三十了,也该改一改相声风格了
“我姓张,弓长张,简体的九,南方的南,我叫张剑宇”
带我逃离这兵荒马乱的冬天2
6
占花航隔了半个月才敢去那个酒吧,他担心江月把他的行为理解成“施舍”,再见到她时,眼神飘忽着四处躲闪。
江月像是没事人一样,看到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欢迎,拉他在吧台坐下,摊开一张纸给他看她新写的歌词。
她经常给占花航讲她的新灵感,顺带着问问占花航的建议,占花航也不懂音乐,只是带着求知的心思问她,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他提建议的时刻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他每次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江月仿佛都恍然大悟一样,拿着笔在纸上唰唰唰写一大段。
占花航垂眸看着那双细长干净的手在纸上划来划去,心里痒痒的,他听见手的主人一边唱着旋律一边轻轻打着响指,他沉了沉心,自以为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多大啊。”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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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花航隔了半个月才敢去那个酒吧,他担心江月把他的行为理解成“施舍”,再见到她时,眼神飘忽着四处躲闪。
江月像是没事人一样,看到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欢迎,拉他在吧台坐下,摊开一张纸给他看她新写的歌词。
她经常给占花航讲她的新灵感,顺带着问问占花航的建议,占花航也不懂音乐,只是带着求知的心思问她,偶尔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他提建议的时刻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他每次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江月仿佛都恍然大悟一样,拿着笔在纸上唰唰唰写一大段。
占花航垂眸看着那双细长干净的手在纸上划来划去,心里痒痒的,他听见手的主人一边唱着旋律一边轻轻打着响指,他沉了沉心,自以为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多大啊。”
他想着,就从最简单的开始认识起。
江月打响指的手顿了顿,微不可查地攥了攥。
她让他猜猜看。语气一如往常一样俏皮。
他猜了几个数,她都摇头。
最后她也不说,就只管让他叫她“姐姐”。
他就叫。
那女人想逗他的心思得了逞,笑得见眉不见眼,可是还是很好看。
他目光落到她笑眯眯的眼上,像是一朵花开在了心上。
他想做她男朋友。
7
当最后一片树叶落下的时候,乐队解散了。占花航看到她的吉他被她放在角落里,琴头被撞坏了。
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女人不置可否,只管拉上卷帘门,没心没肺地拉着占花航出去玩,去吃小吃。晚上回来了,就坐在那个暗暗的舞台台阶上,给占花航唱歌。
卷帘门只开了一半,将尽的落日余晖偷溜进来,从门口直洒到江月的鞋尖,照亮了小小的一方余地。
可也只有这么一点。
占花航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个像在发着光的她,无法言喻的感情快要溢出心口。
他们去了好多地方,占花航就觉得哪都是最好的。
打湿头发的雪花都是可爱的,刮在脸上的风都是温暖的。
他和她站在那个枯竭的海岸看日落,她鼻尖红红地鞠起手往里哈了口气,两只手搓了搓。
占花航攥在兜里的手紧了又紧,心里骂自己胆小鬼。
8
后来学校放了寒假,占花航在酒吧附近租了个房子,照常天天去酒吧陪着江月。
他像往常一样去二楼的休息室找她,却在门缝里看到她被一个男人踹倒在地上,肩膀磕到酒架,铁架子在地上被推出一段距离,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他听见那男人骂她难听的话,他气愤得攥紧了手,却在那女人跪在地上爬向他,拉着他裤脚求他的时候无力地垂下。
他站在酒吧对面的街上,看见那个男人人模狗样地走出来,眼里的气还没有消。
那男人有着深邃的眼眶和高挺的鼻梁,明明长得很耐看,是大街上任谁都会多看一眼的类型。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她。
占花航在舞台台阶上一直从天亮坐到天黑,直到门外不远处的路灯亮起来,旁边的歪脖子树光秃的枝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纠缠着路灯微弱的光亮。
酒吧里静静的一如平常,空气却窒息得让人心脏疼。
直到占花航觉得手脚有些坐得麻木了,江月才抽着烟从楼上下来。
她垂下的发丝有些凌乱,扶着楼梯把手,垂眼看到占花航坐在台阶上目光复杂地看她。
占花航远远就看到她眼下的乌青,担心地站起身。
他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
“什么时候来的?”江月有意掩饰心中的狼狈,嘴角强扯出一丝笑容。她语气装作平常,却颤抖着手夹紧了手中的烟。
占花航走过去。
他难得地大了一回胆子,把她手里只剩半截的烟拿开,丢在地上踩灭。
他说想和她在一起,很认真的那种。
那女人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调侃地笑了笑。
她开口,漫不经心地说“少跟我开玩笑了……”,后又像是怕他真说出什么认真的话来,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说:“谁能受得了我啊,我爱慕虚荣,我嗜财嗜色,我自私,我虚伪,我小肚鸡肠,我卑鄙,我……”
她话语流畅得就仿佛是在背一篇滚瓜烂熟的课文,又仿佛是在面无表情地陈述什么事实,那语气既像是胡说八道,又像是在自我厌恶和讨伐。
占花航这辈子都没把这些贬义词连在一块儿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