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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下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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佚名._.

谁懂 画完忘备份了😢连夜赶完。

因为时间原因所以改成两周一更,感谢理解(sory sory)


顺便吐槽一下,为什么学校国庆才放五天假😢

最后,祝大家中秋快乐,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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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屏浪静

【稷下F4】梦里花谢魂归处(3)

#元歌视角,ooc有

#前篇 诸葛亮:我们终将抵达 

#缺爱小朋友的被救与自我救赎

#前文见合集~


我的担忧或许是多余的。


因为直到开战,曹操那边都没有传来什么动静。除了几个守家的,其余谋士都跟着他上了那艘主船,包括我。周围船舰约莫几十来艘,规模庞大、气势恢弘,要不是早已预谋,或许没有人会觉得,坐拥有此等实力的百万雄师的曹魏也可能会输。


徐福借花献佛,得了曹操的重用和赏赐,沾沾自喜,此刻正跟在他身后半步,压低声音交谈着什么,看上去很是融洽。倒让原本最得宠的司马懿一个人站在一边,显得有些落寞了。


我偷偷...

#元歌视角,ooc有

#前篇 诸葛亮:我们终将抵达 

#缺爱小朋友的被救与自我救赎

#前文见合集~




我的担忧或许是多余的。

 

因为直到开战,曹操那边都没有传来什么动静。除了几个守家的,其余谋士都跟着他上了那艘主船,包括我。周围船舰约莫几十来艘,规模庞大、气势恢弘,要不是早已预谋,或许没有人会觉得,坐拥有此等实力的百万雄师的曹魏也可能会输。

 

徐福借花献佛,得了曹操的重用和赏赐,沾沾自喜,此刻正跟在他身后半步,压低声音交谈着什么,看上去很是融洽。倒让原本最得宠的司马懿一个人站在一边,显得有些落寞了。

 

我偷偷瞧了他一眼,他还是如先前般泰然自若,想必已经提前规划好逃生路线,不用我过多担心。

 

他不理我,我也不在意,只是望向对岸。又瞥到交谈甚欢的两人——笑吧,多笑笑,不然待会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后面的一切皆在算计中。几队小兵扮作曹军样貌,撑着魏国的旗帜划船过来,一靠近便将油桶燃料倾倒在几艘战船之上。尽管曹军迅速反应,拉弓射箭将其射杀,但已有不少燃油渗入甲板。与此同时,伪造成物资藏在主舰的炸药也已被找到,明眼人都能看出对面想要做什么,急忙下令解开与之连接的铁环。

 

但既是铁环,又哪能轻易解开?一时间手忙脚乱,刚刚还春风得意的徐大人深陷舆论风暴,百口莫辩之下,只好将锅甩给我。但曹操又岂是这么好糊弄的?赏赐都是你领的,责罚又要给别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是刚刚构建起来的信任和合作就这样分崩离析。

 

我掩着唇轻笑,也不辩解,只是抬手将手中的信号弹甩了出去。

 

烟花绽放在赤壁的上空,是我最喜欢的图案。我知道师兄们看到了,因为很快,带着火苗的箭镞就如雨点般砸到了甲板,所到之处皆成火海。

 

多美的景色。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抓我,但我已阖了双目,仰面一倒,向水中直直坠去。

 

火药炸开的滚烫的气浪在耳边升起,响彻着无数人的哀嚎与惨叫,宛如人间炼狱,但这已经不是我需要思考的事了。宛若时间静止,眼前只剩一片蔚蓝,变幻莫测,冰冷的海水灌入口鼻,窒息之感很痛,但也值得。

 

好神奇,好瑰丽。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恍惚看到视线内出现了一道影子,艰难而坚定地向我伸出手。

 

向着我。

 

 

……

 

“元歌!”

 

天上是明晃晃的太阳,操场上热浪一波搞过一波,耳畔是老者的呼喊,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到地上。

 

“你到底跑不跑?别再想着作弊啊,老夫这回可盯紧你了!”老者手中的戒尺重重抬起,轻轻放下,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可还是让我吓了一跳。

 

“啊……夫子?”我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沾上一手的汗。

 

“怎么?睡傻了,连老夫都不记得了?”面前的小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作势又要抽我,我连忙向后一跳躲开。

 

“再不跑又是零分了啊。”

 

“我跑、我跑……”

话是这么说,但一见被日头晒得滚烫、一眼望不到头的跑道,双腿本能地战栗起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醒来已是在校医院,外面天空蔚蓝、风云缱绻,吹得窗帘沙沙作响。白色帷幕后,依稀传来两位贤者的小声议论。

 

“哎呀,他还是个孩子嘛,有时候不要这么严格……”

 

“你啊,要我说,这群小孩都是被你惯出来的,一个个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哪有,我们班不也有孩子不输你们武道学院的?”

 

“这么好的苗子啊,放你那简直屈才了!”

 

“你可就打趣我吧……”

 

 

我静静陷在柔软床单里,听着两位长辈絮絮叨叨、唠着各自学生的长短,心中还是很暖的。我们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美满的午后了?和平安定、宁静祥和、无忧无虑的日子,有多久没经历过了?

 

“元歌!你没事吧!”

大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两位贤者纷纷侧目望过去,让当事人脸上瞬间染上羞愧,挨个问了声老师好,才重新急切地看向我。

 

“啊,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庄周老师是个宽容和蔼的人,走过来为我撵好被角,一双眼眸温润似汪洋。

 

我半张脸藏在被子下,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夫子也来了,叹了口气,叫我下次不要勉强,体魄的增强固然重要,但更多的是在平时打实基础、多加积累,临时抱佛脚不可取。

 

“孔明,平时多带你师弟出去锻炼锻炼,别让他天天宅在宿舍。”

 

“知道了,夫子。”阿亮乖顺应下,又探了探我的额头,确认只是因为脱水中暑晕倒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渴不渴?”等两位贤者走后,他从一旁翻出一只透明玻璃杯,倒了水递给我。我接过却没喝,捧在手心宛如珍宝,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溶进水里不见了。

 

“哎,别哭啊。”他坐到床沿,捧着我的脸用手擦去泪痕,“又被夫子训了?”

 

我摇摇头,心中却还是委屈,忍不住将苦水倾倒而出:“我也想跑的……但是太阳真的很大,外面好热,跑一会腿就软了,又喘不上气来……”

 

“唉,你也真是。”他还是那么喜欢捏我的脸,“不如,跟我多出去跑跑步?”

 

我却执拗地摇头。阿亮很优秀,也很忙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我自认和他还有一段距离,替他分忧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凑上去自讨没趣,拖累他前进的脚步?

 

“不想跟我一块的话,也可以去问问另外两个师兄?”他眨眨眼,“那两个都是嘴硬心软的家伙,周瑜可能忙一点,司马懿就挺闲的。你要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说去。”

 

我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心中慌乱,想去抓阿亮的衣角,他却早已替我做了决定,冲出去找人了。

 

 

对我而言,体育一直是一座翻不过的高山。或许是生来比旁人瘦弱,又没什么运动天赋;或许是对摔倒受伤有着深深的恐惧,从小到大,我对那些需要多人合作的体育活动一向能推就推,就连路过球场都贴着边走,生怕被飞来的球砸晕过去。

 

第一次坐上观众席,还是在和隔壁武道学院的比赛上。我的两位师兄均有上场,周瑜师兄更是比赛裁判,而我的任务就是替他们拿衣服送水,时不时挥挥小旗帜加油打气。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阿亮不止成绩好,打球也那么厉害。虽然不懂比赛,但看着人群中那个灵活穿梭的身影,听着耳畔女生们兴奋高昂的欢呼,目光跟随着他而游走,设身处地,也不由得欣喜激动,脸颊染上浅浅的绯红。

 

比赛的结果显而易见。刚下场的几人满头大汗、热气腾腾,我贴心地跑过去送毛巾和水,意料之中收到了好几声“谢谢”。阿亮很高兴,拉着我们三个说要请吃饭,周瑜和司马懿当然不会客气,于是我也莫名其妙蹭到了一顿火锅。

 

后来我就成了球场的常客,不过也仅限于坐在观众席上静静地看,并在结束后送上自己亲手做的饮品。为此还特意去学了烹饪,春天煮奶茶,夏天榨果汁,秋天银耳羹,冬天莲子汤,一年四季从不重样。阿亮总说我有这手艺可以去开店了,我面上羞涩,虽缄口不语,心中却还是欢喜的。

 

直到那一次,一颗球滚到了我脚边,司马懿追着它跑上来,看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审视,然后伸出了手: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玩?

 

我惊恐推辞,忙称自己不会。他说你都跟着看了那么久,就算没有玩过,也该看会了。

 

本就有些怕他,我紧张地盯着脚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得难堪。好像被人揭开了精心掩饰过的疤,将最害怕的最不擅长的短板显露出来,让我几乎羞愧欲死。

 

他也没料到我反应那么大,吓了一跳,赶忙安慰了一句,然后便飞快地跑了。

 

看着他兀自离去的背影,我无可抑制地流着泪,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自此便很少再去球场,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阿亮还以为他欺负我了,过去质问了一番,让他也受了好些委屈。

 

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敏感多疑、自惭形秽、不招人喜的是我才对。于是又写了封道歉信悄悄送过去,他看了,什么也没说,还是和我处在同一屋檐下做熟悉的陌生人。

 

 

从医院出来后第二天,不知道阿亮说了些什么,他一早把我从床上拎起来,冷冰冰道:“给你五分钟,收拾好出来。”

 

“做什么?”我有些没睡醒,迷迷糊糊地问。

 

“跑步。”他言简意赅,语气却放缓了些,“你师兄把你托付给我,就要听我的,知道了吗?”

 

“喔。”我蔫巴巴点头,尽管神志不清,但还是听话地下了床。

 

“快点,你还剩两分钟。”他抱臂立在门口,盯着腕上的表,“别磨蹭。”

 

我只得跑去洗漱间,又匆匆跑回来,好像在被魔鬼奴役,生活凄惨极了。但总归是在规定时间完成了,只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停下就能睡过去的程度。

 

“好了,我们走吧。”

或许是我表现得太过痛苦,他竟也放慢脚步,始终在一个不近也不远的位置等我。其实都称不上跑,充其量是围着跑道走了几圈,清晨的人很少,空气中水汽氤氲,环绕在周遭,凉凉爽爽倒也舒服。

 

心中的恐惧如雾般消散,我又微微仰起头,打量起这个孤傲寡言的师兄来。

 

“今天就算热身了,以后会慢慢加量,听懂了吗?”

 

我哐哐点头,如小鸡啄米。

 

 

稷下的年终体测就要来了,不能通过就意味着不能毕业,不能毕业就不能再与师兄们一起前行,我不会愿意、也不能忍受自己被甩在后面,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于是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清晨,我都只剩下一个印象——累,很累,但就算这样也不能停止奔跑,咬着牙、拼了命也要迈动双腿,大口喘着气也要抵达终点。因为知道摔倒了也有人会接住我,会拉着我的手冲向终点,甚至在我忍不住哭泣时抱抱我。

 

 

等到体测结束后,我已累得精疲力尽,抱着双膝坐在草地上发呆。跑步还好,引体向上实在太难,怕是过不了了,我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只好叹气。

 

司马懿却还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拉着夫子百般讲情,央求说自己能多做几组引体向上,替我把我的那一份也做完,软磨硬泡,大有不答应就不放手的架势。夫子刚开始不肯松口,后来实在是被缠得烦了,最终大手一挥,通过了。

 

然后他就像一只狩猎归来的猫一样,带着自己的战利品,骄傲地走过来坐到我身边,神色得意极了,分明是在讨夸。

 

嘛。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也不想表现得太明显——那多掉价啊。

 

那就心下开恩,勉为其难地把你例为我第二重要的朋友好了,我想。

 

第一是阿亮,这个不能变。

 

或许是见到了他温柔的那一面,我发觉司马懿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他只是不爱说话,不会表达,但会用行动默默保护,履行自己的职能和诺言,直到水到渠成、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他很优秀,不亚于阿亮的优秀。饶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才是最应该并肩站立于顶峰的人。

 

 

可为什么……

 

我沉入深海,眼前如走马灯般回放,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归于黑暗。

 

 

……

 

“阿亮?你在那做什么?”

 

好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场景,甚至是熟悉的对话。

 

浑身轻飘飘的,我宛如一个幽灵,怔怔地看着自己正站在桑树下,仰着头呼唤树上的孩子。

 

是的,“他”就是我,世界上另一个我。只是穿着一身白衣,还是个半大的人,头发也长上许多,松松在脑后挽了个髻,片片银丝如月光。就连气质也截然不同,恬适、淡然、超然脱俗,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从容。

 

但我更关心的是树上那个孩子。抬头望去,幼年的阿亮正晃着脚,坐在枝丫上吃桑葚,狼吞虎咽,衣服和脸上都沾了不少,狡黠又机灵,像只可爱的小花猫。

 

“师兄!”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脚丫晃得更起劲了,“一起吃嘛?”

 

“我不吃。你小心些,别摔下来。”

 

“放心啦,我坐得可稳了……诶?!!!!”

 

一语未毕,就扑通一下掉了下来。好在树下的“我”张开双臂接了一把,不至于让他摔到地上,只是可惜白色的衣物也因此沾上桑葚汁,像点点紫色的梅花,开在了雪地里。

 

“啊,师兄对不起!”小阿亮吓了一跳,但还是委屈巴巴道了歉。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表情,很是惹人怜爱,不由得笑起来。

 

“你啊……”那人却并未怪罪,曲起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尖,“衣服脏了可以洗,你要摔到了可不好。走吧,去洗手,吃饭了。”

 

“好!”他雀跃地跳起来,牵着“我”一步步来到池边,拨动着流水,撸起袖子将手和脸都收拾干净,又变回了那个顽皮可爱的小朋友。

 

回去的路上,穿过一片竹林,小阿亮眼神亮晶晶的,捧着脸思考了很久,扬起小脸对“我”道:“师兄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怎么忽然这么问?”

 

“因为你很温柔,从不打我、骂我,会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还总是陪着我!”他鼓起圆圆的腮帮子,“老师就好凶的!背错字还会抽手心,好痛……”

 

“我”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老师凶一点,是想督促你好好学习,早点成材,长大后无论去哪里,都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至于我的话……可能因为比你大一些?当然应该照顾你了。”

 

“那我也要快点长大,等到可以照顾自己,师兄就不用那么辛苦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阿亮眼中满是憧憬,像藏着闪闪发光的宝藏。小孩子童言无忌,话语间却是最真诚最扣人心弦的情感,让人心头一热。

 

“好。”另一个我笑得宠溺,带着长者的包容与温柔,伸出小指同他拉钩,“要快快长大哦。”

 

如同机器故障一般,我原本围观得正起劲,却忽然被大力抽离了这个世界,几番波折后,只剩一片黑色的虚无。

 

还能依稀听到远处传来对话,断断续续,有些失真:“过几天,先生的侄子要过来玩……听说和你年龄相仿,孔明要和他好好相处。”

 

“真的吗,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

 

想再听下去,大脑却传来阵阵钝痛,意识开始涣散,什么都不知道了。

 

 

……

 

“士元——”

 

这是哪……

 

“士元!!!”

 

好吵。

周遭人声鼎沸、万马嘶鸣,无数利箭破空而至,惨叫、惊呼此起彼伏,乱成一片。我努力睁眼,却如被鲜血糊住了视线,不时有滚烫的液体飞溅到身上,让我害怕得瑟缩一下,牢牢牵着马绳,不敢再前进半步。

 

“你回来!!!”饶是局势再混乱,我还是从中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身后不远处,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怒吼,与平日冷静随和的形象大相径庭。不用看,我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焦急的面容。

 

“阿亮……”我惊喜地转过头,却如被天雷击中,无法动弹。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他不应该在这里……

 

无缘由地,脑海中反复激荡着这样一句话,让我的嘴唇抖了抖,最终转为一个苦涩的笑。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在他灰尘遍布的狼狈的脸上,我看到了一颗泪珠。

 

“快一点,到我这里来!”

 

“好……”他的表情狰狞而痛苦,绝望而悲怆,实在让人无法忍心拒绝。一只流矢袭来,扎到了马腿上,我只好松开缰绳,努力绕开地上的尸首,跌跌撞撞朝他奔去。

 

距离一点点近了,宽大的斗篷猎猎生风,他的表情忽而变得惊喜,如同沙漠中迷路的旅人终于遇见了一片绿洲,尽管嘴唇皲裂逼近崩溃,却终于找到希望的水源。

 

他迫不及待向我伸出手,我拼命去抓,却怎么也够不着。

 

一只箭划过天空,长驱直入,射落了唯一的月亮。自此暗夜难明、陌路昏黑,只等待又一天东升西落,又一轮周而复始,才能觅得一线转机。

 

终于,我看到他眼中最后一点光也消散了,如镜花水月,如海市蜃楼,终究难逃毁于一旦的宿命。

 

他倒了下去,宛若崩塌的雕塑。泪水一滴滴落在土里,同我消逝的生命。

 

 

……

 

“元歌?”熟悉的嗓音传来,“你醒了吗?”

 

一连做了好几个梦。

 

我艰难睁开双眼。却难以聚焦,呈一片模糊之色,怕是在水里泡太久的后遗症。

 

“你还好吗?”

 

我向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虽然看不清楚,但黑发银甲、红衣披风,这些特征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公瑾哥……”我虚弱开口,嗓子却喑哑得不成样,“水……”

 

周瑜赶忙端了瓷杯,将我上身扶起,半靠在枕头上,神情关切:“来,慢慢喝。”

 

见我囫囵吞水,脸色早已不如方才苍白,周瑜师兄也松了一口气,叫人把煎好的药温一温送过来。

 

“可还有哪里不适?”他替我顺了顺气,好让我尽可能有力气和他说话,“你呛水发烧,昏迷了好几天。我这就去叫孔明过来。”

 

“我没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低下头,有些愧疚地咳嗽一声,“公瑾哥可知是谁救了我?”

 

幽蓝的海底,消散的光线,闯入的黑影……我心中乱作一团,迫切地想知道他的身份。

 

“哦,是司马懿。不过他两天前就回魏都了,要道谢的话还是写信吧。”周瑜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亲切地替我想好了后路。

 

“……”我沉默一二,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不说这个了,接下来,你想去哪儿?”

 

“我……”有些难以决定,吞吞吐吐,“还没有想好。”

 

“村夫的意思是,他想带你回蜀地。”周瑜笑笑,“若你愿意留下来,江东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不会亏待你。”

 

“谢谢公瑾哥。”我垂下眼眸,有些晦暗难言,“阿亮啊……他当真不会怨我么?”

 

“怨你什么?”他嗔怒似的看我一眼,“能平安回来就好,他要敢怨你,我帮你骂他去。”

 

回忆了一下两位师兄在稷下时笑里藏刀互怼的样子,有点滑稽,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但话说回来,下次有什么计划,还是早点和我们商量一下好。”他皱了皱眉,语气中的关切让人难以忽视,“我知道你是不想让他担心,但……等到事情暴露那天,被瞒着的人才是最难受的吧。”

 

我低低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说这些,并不是要阻止你。你长大了,思想也并非我们能左右。只要是应该做、值得做的,我们没理由不支持你。”

 

话音未落,就有人推开了门,气喘吁吁,眼中仿若有泪光——正是我朝思暮想、百般挂念的人。多年未见,他还是如记忆中那样意气风发、纤尘不染,又因多年历练而褪去了青涩与天真,变得谦虚持重、雍容可靠,高洁得宛如竹间明月,深邃得好像千尺水潭。

 

事已至此,我以为我能如想象中那样,平静随和面对他,面对他所有的质问、愤怒和埋怨。但在听到开门声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做不到,在魏都时一贯的沉稳和伪装都被扒得什么也不剩,只剩下孩童般的惊慌与茫然。我瑟缩了一下,慌忙之下藏到了周瑜师兄的身后,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样便看不到我了。

 

——看不到我最难堪脆弱的一面了。

 

这边我紧张地等待他的宣判,那边的他却什么也没说,甚至不等我看清他的表情,就旋踵离去了。关门声很大,可能是忘了控制力道,如同一记惊雷砸在我心上。

 

“诶?”连周瑜师兄都愣住了,“村夫?村夫!你什么意思……”

 

说着便要追出去问个究竟。不过被我拉住了袖口,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只好化成重重一声长叹。

 

“这小子,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他皱着眉,忍不住观察我的神色,安抚道,“没事,不是你的错,别理他。”

 

“是我没有和师哥说清楚,他生气倒也正常。”我懊恼道,“给大家添麻烦了,我明日就准备走吧。”

 

“哎,我看你就留在江东挺好的,省得去蜀地还要看他脸色。”周瑜师兄相当仗义地拍了拍我,还是如在稷下时一般直率自信,古道热肠。

 

“伯符不在,有我替他管江郡大事。更何况他也没并无大碍,随时可以回来……咳咳。”许是说漏嘴,他尴尬地掩饰了一下,“反正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我了解他的好心,绽出一个苍白的笑:“谢谢公瑾哥,但我还是觉得……应当去和阿亮说清楚。”

 

“唉,你啊。”他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打趣道,“怎么就偏对诸葛亮那王……牌如此死心塌地呢?不如跟我说一说,他到底好在哪里?”

 

我被说的脸一红,有些语无伦次,磕磕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好啦。”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站起身,也没时间再逗我寻开心了,“我去工作了,积了一大堆文件,看着就头大。你随意便好,不用太拘束,明天我再来送你。”

 

“嗯嗯,谢谢公瑾哥。”我微微颔首,目送他大步离开。

 

“不客气,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尽管说的轻松,但他走后,望着左右空荡荡的病房,还是莫名孤单难受。往日独处的时候,还可以用傀儡变成他们的样子,模仿他们的一言一行陪伴自己。虽然幼稚而可笑,但也能短暂欺骗、麻痹大脑,让我涌起一种错觉——我也是被爱着的。

 

有人会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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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没骂你王八算我有良心(doge)


补充:对对对不起徐福好兄弟!不知道王者是个什么设定竟然让大反派和我们元直(徐庶)同名……呜呜我还挺喜欢水镜三人组的,只能忍痛割爱把元直去掉惹

(文中就当做你王原创的同名大反派好惹

风屏浪静

【稷下F4】梦里花谢魂归处(1)

#第二篇来啦~

#小元歌视角,ooc有

#建议先看前篇 诸葛亮:我们终将抵达 

#懿哥这出场率杠杠的

 

 


秋天的月亮是凉的。

 

无端的,我提笔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眼睛仍然痴痴盯着窗外那片皎洁。外面没有点灯,却还是明晃晃的,静谧、肃穆,好像被静止的时间。我知道那是月亮的功劳,于是转头把屋内唯一的蜡烛也吹了,撑着窗台托着腮,整张脸沐浴在月色之中,如同在水里,凉爽的、冰冷的、平静的,被水波带着摇曳、远离,谁也找不到。

 

就在意识逐渐散涣时,忽然传来“叮”的一声,在空旷的夜里明显极了。我瞬间回神,握紧袖中的丝...

#第二篇来啦~

#小元歌视角,ooc有

#建议先看前篇 诸葛亮:我们终将抵达 

#懿哥这出场率杠杠的

 

 


秋天的月亮是凉的。

 

无端的,我提笔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眼睛仍然痴痴盯着窗外那片皎洁。外面没有点灯,却还是明晃晃的,静谧、肃穆,好像被静止的时间。我知道那是月亮的功劳,于是转头把屋内唯一的蜡烛也吹了,撑着窗台托着腮,整张脸沐浴在月色之中,如同在水里,凉爽的、冰冷的、平静的,被水波带着摇曳、远离,谁也找不到。

 

就在意识逐渐散涣时,忽然传来“叮”的一声,在空旷的夜里明显极了。我瞬间回神,握紧袖中的丝线,谨慎地看向门口。

 

司马懿刚迈入半步的腿停在了空中,似乎没有意料到我会这么快反应过来,什么话都没说,神色淡淡的,宛如外面的月光。见是他来,我也放下心,起身过去解开了缠绕在他脚踝处的线,并将房间内的桎梏尽数撤走。

 

他倒是有耐心,静静等我收拾妥当,才缓步走进来,在茶几前的椅子坐下。我知道他是有能力在第一时间破坏掉我的陷阱的,但却不知道出于什么没有这样做,也算是给我省了力气。

 

“你还是那么谨慎。”

 

他顺手拿起瓷杯,想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却被我挡住了,另换了一碗清水:“这茶不好。你应当来我的家乡,那儿的茶才好喝。”

 

“哦?”他盯了我半响,还是接了过去,“你和村夫倒是默契,都在邀请我去。”

 

“阿亮么……”我又看向窗外,有一瞬间怔神,“倒是好久没见了。”

 

“是啊,他还向我问起你的动向呢。”

 

“你说出去了?”我有点紧张。

 

“当然没有。”他皱眉看我,有些不悦,“我何时将你们任何人的秘密抖落出去过?”

 

“是哦。”我点头,“那不知大名鼎鼎的魇语军师半夜来访,是有何要事?”

 

“给。”他毫不含糊,从兜里掏出个小包裹,拉开牛皮纸,露出几颗圆滚滚胖乎乎的话梅糖来,很是可爱,“下班有点晚,路过看见还剩最后一包。”

 

我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拈来一颗放入嘴中,甜津津的滋味慢慢化开,心情也好上许多。他却又将纸重新包了起来,放到了桌上:“今天已经很晚了,只能吃一颗,剩下的明天吃。”

 

“知道了——”我故作烦恼地嘟起嘴,果不其然瞧见了他带笑的眼角。也不知道这人的老妈子属性跟谁学的,天天把我当小孩哄,阿亮才不这样呢。

 

“好了,没什么事了。”他故意大声道,面上依旧一片平静,趁着弯腰起身将纸团塞到我手心,又拍了拍我的肩,“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嗯。”我照旧配合他演戏,露出一个堪称甜美的笑来,“师哥慢走!”

 

接着又坐在窗前装模作样地练了会字,等到耳边所有细微的动静都消失,暗处树梢上的影子都不见,才背过身展开藏在手心的字条。

 

上面只有八个字,简洁明了:子时六刻,桥下等我。

 

我在心中默念一遍,迅速将其烧成灰烬,连粉末都拿小香囊装好,不留下一丝痕迹。

 

 

第二天早朝,我本想称病不去,但曹操那边却派人催了三四次。迫于无奈,只好强掩困倦,磨磨蹭蹭穿好衣服来到正殿。

因为晚上常常失眠,我在稷下的时候便很讨厌早起,加上一头天然卷很难打理,我又不肯将就、委屈自己的外表,只得早早起来洗漱、梳妆。每个有早课的日子都十分痛苦,如今就算入职上班,也是如此。

 

罢了。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听说阿亮的主公开明又和善,大不了等我功成身退,就跳槽到他那去,才不同这曹贼浪费时间呢。

 

尽管心中腹诽,但曹操爱才、惜才也是事实,饶是我这样怠慢,也未曾表露出不满。奇人异士大多恃才傲物,爱摆架子、显脸色的不在少数,他也能礼数周到地同他们谈理想、谈抱负,不失为一方豪杰。

 

我到时,人都差不多来齐了,只是没看到司马懿。寒暄、奉承照例是由我的傀儡完成的,自己则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左顾右盼。

 

却没想这也被曹操看了出来:“凤雏先生,怕不是在找我那仲达军师?”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急着否认,一切尽在不言中。身边全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其中意思。

 

曹操抚掌笑道,“你们师兄弟倒是感情好,仲达得了什么吃食,都第一时间想起你,让人甚是歆羡啊。”

 

“哪里哪里。”傀儡优雅地鞠了一躬,“是我要感谢仲达师兄,将我引荐给主公才对。知遇之恩,元歌不敢不报。”

 

人群热闹起来,夸赞谄媚之声不绝于耳。曹操笑笑,喜怒哀乐不行于色,只是挥挥手让我下去,看不明白意味。

 

我低垂眉眼,装得很是从容,一副恭敬顺从之色,倒也很难惹人怀疑。于是人群的焦点很快从我身上转移,让本就不习惯热闹的我大大舒了一口气。

 

曹操说今儿天好,正好带我们一块去演武场,休息半日,顺便看看军队操练得如何,是否具备攻打南方两国的条件。

 

等我们不紧不慢地赶到,正值日头最晒的时候,远远就见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方阵,黑压压一片,高举曹魏旗帜,端庄严肃,一丝不苟,步调整齐划一,好像丝毫没有受到炎炎烈日的影响。

 

司马懿孤身一人站在最前头,笔直地挺立着,时不时发号施令,不知道已经跟着晒了多久,白皙的皮肤隐约发红,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往下落,尽管这样也在保持泰然自若、神色如常。我看得又于心不忍,又佩服他——要换成我自己估计早晕过去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曹操似乎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叫人召他上来。司马懿动作迅速,三步两步走上台阶,跪下行了一礼。

 

曹操拍着他的肩,将他拉了起来,言语中满是赞赏:“大家也都看到了,我这军师练兵的能力,可不输江东的周瑜。真要比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才两个月,军队就被调教得如此威武果决、纪律严明,司马军师真乃神人也!”

谋士们一个比一个精,听罢,都开始纷纷夸赞司马懿,他却只是淡淡一笑,心沉似水,好像他们评论的不是他一样。

 

我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不如将这事写成书信,寄给周瑜师兄看,很好奇一向争强好胜的他又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想想就期待。

 

“元歌。”

突然被点到,我茫然回头,却见曹操随手一挥:“不如,你就跟着你师兄一块,多学学行军治军之术,彼此熟悉,也好有个照应。”

 

“主公怎知我崇敬仰慕师兄已久?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傀儡笑容得体,代替我表明了态度。

 

“你是个聪明人,定能助我大魏成就一番事业。”曹操赞许地点点头,却并不满足于此,“那众爱卿觉得,我们如今是否有能力南征吴蜀、一统江山?”

 

人群瞬间静了,随后有陆续几人站出来,认为吴地根基薄弱、蜀地落后贫瘠,而我大魏恰是兵强马壮、昌盛强大之时,理应可以一举拿下、实现霸业。这话一出,便赢得众人喝彩,连曹操脸上也不由得露出骄傲神色。于是,寥寥反对意见也被淹没在其中,如浮萍般风吹雨打,无奈沉了下去。

 

我不动声色藏在人群里,视线却越过他们,和司马懿对视一眼,心中顿时如明镜般了然。

 

 

 

演戏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结束了一天的伪装,我重新拉起屋内的细线,累得浑身没劲,只想再扑到床上再睡一觉——这些银线根根薄如蝉翼、轻若鹅毛,尾端连接着我的手指,只要有人闯入,就将惊动我,也是我远在敌营为数不多能聊以自保的小手段。

 

曹操多疑成性,必不可能相信任何人,几乎每个近臣的周边都安插了探子,以监视他们的一言一行。我刚来便发现了,屋外那些但凡可以隐匿身形的地方无不藏了眼,第一天有十多个,第二天只剩八九个,第三天人数又减了半,最后只剩下两个,每天锲而不舍地跟着我。

但也并非无空子可钻,毕竟他们对我的监视还停留在盯人阶段,且每天都会轮班。只要用傀儡变幻出我的身形,避开视线偷梁换柱,就可以偷跑出去。

 

我一个无足轻重的谋士尚且如此,想来司马懿那里只多不少。

 

毕竟是前脚来给我送一次吃的,后脚曹操就知道的程度。想想真是窒息啊……

 

被锁链围困的人,只能处处小心、时时谨慎,没有自由、没有选择,连拥抱风的权利都没有。我不过一时停于此地,脱离曹营尚且还有其他地方可去,他却哪儿都去不了,真是可悲。

 

带着这样的情绪,我倾倒在床榻上睡去,连衣服都没解。直到晚间子时,打更人敲锣而过,等到外面树梢无风自动,藏匿在暗处的傀儡睁开了双眼。

 

我换上早已备好的暗色衣物,踮着脚从后门钻出,贴着墙根,从他们的视角盲区溜了出去。信上所说的“桥”,指的是皇宫外西北角的一座矮桥,从前是一处园林,可惜后来缺少打理、池水干涸,加上位置偏远,周围居民也都接二连三搬走,便渐渐没人去了。

 

人烟稀少、环境幽暗、位置隐避,确实是间谍接头的不二选择。

 

外面月光很亮,我从小巷阴影中穿过,小心地不踏上任何一块瓦片、不惊动任何游荡的魂灵。很快,一座荒废的拱桥暴露在眼前,周围杂草丛生,我怕惊扰蛇虫,不敢贸然入内,只得踩着一边的沙地缓缓靠近。

 

桥下没有人,于是我靠着残垣坐下,继续仰头看月亮。

 

一个人的晚上是寂静的,对我而言,却也是舒适的、早已习惯了的。四周没有一点声音,想来这么晚,又已是深秋,那些蝉鸣蛙叫,都已然随着他们主人的身躯陷入沉睡,长眠地底了吧。月光还是那么清冷明亮,仿佛目之所及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富足而美满,空虚又寂寞。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即将靠着墙睡过去的时候,终于有“沙沙”的动静传来,是靴子踩上落叶的声音。

 

司马懿一身黑衣,摘下遮挡面部的黑布,目光很亮。

 

我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很轻微,但在草木清香中不容易隐藏:“你杀人了?”

 

“嗯。”他在我身边坐下,显得不那么着急,“被一个眼线看到了,为避免麻烦,只能做掉了。”

 

“没有受伤吧?”

 

“想伤我,就他们?”他冷哼一声,“异想天开。”

 

我默默低下头去:“说吧,约我过来要说什么。”

 

他从怀里抽出一张叠好的信纸,塞给我,我却在那一瞬间如临大敌,浑身颤抖。

 

“别用这幅表情看我。”他撇下一个眼神,自顾自朝暗处走去,“你的来意很明显,也不必在我面前伪装。另外,离开武都的每封信件都会被截查,你最好换一种和外界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帮我……”我捏紧手中的纸张,咬了咬唇。

 

“当然是来跟你做个交易。”他目光如炬,让我不敢直视,“你不过是为了诸葛亮,想帮他打赢这场仗、重创曹操而已,于我而言也并非完全无益。我可以替你隐瞒身份,作为交换,你帮我扳倒徐福,如何?”

 

“仅仅如此?”

 

“仅仅如此。如果败露,我不会供出你,你最好也一样。”

 

原本我怀揣着忐忑,但见他答得干脆,又因为那可笑的同窗情谊,出于无奈,还是点头应下了。

 

“那么,我也有一件事要拜托师兄。”

 

他一挑眉:“请讲。”

 

“如果最终我难逃一死,还请师兄不要告诉阿亮。”我盯着岸边摇曳的苇草,不自觉带上了笑意,连目光都温柔很多,“什么都别说,也不用因此可怜我。我并不在乎生死,只是不想看他难过。”

 

一个人上路,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想,至少不用背负太多的眼泪,这样就算下到地府,心也不会被愧疚填满。

 

他沉默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面露讥诮:“诸葛孔明倒是养了条好狗。”

 

“只是可惜,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替他卖命,他不会感激你,也不会因此怀念你,当真值得?”

 

“值得。”我认真地点头,眼中盈满了月光,“从他将我拉离泥潭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心用一生报答他,无论生死,不问结局。”

 

我并不需要他的感激和怀念,只要对他有用,牺牲就是值得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司马懿反常地没有用刻薄话继续点评一二,而是淡然开口,“希望我们都能遵守约定,合作愉快。”

 

说着便解下披风,自然而然披到了我的身上。我当下一惊,呆呆望着他,紧张得不敢动弹,一向灵巧的指节僵硬得难受。

 

“北方不比你的家乡,晚上冷,下次多穿点。”他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但那一瞬间我却涌起一股错觉,好像我们还在稷下,回到了朝夕相处、同舟共济的时候。因为晚睡早起,我整天晕晕乎乎,一下课就趴桌上沉沉睡去,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衣服的主人正在一旁翻阅古籍,见我醒了神色也是淡淡的,好像只是顺手做了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

 

我却记了许久。

 

“回去吧,路上小心。”

 

再回过神,他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沐浴着月光行在路上,宛如一匹孤独的狼。

 

 

 

我的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也知道此行艰险困难,做了许多心理准备。实际却顺利得多,也许是有司马懿的打点,那些原本对我明嘲暗讽、借势打压的人都不再冒头。

 

就和在稷下时一样。我心中有些许暖意,撤去了警觉与试探,另一种名为歉意的情绪暗自增长。

 

即将出征,忙着秣兵历马、经营粮草,司马懿比我忙的多,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撞见,也只是寒暄几句便匆匆别过。中秋节那天,他放了假,提着好酒好菜来找我,问我为何不去大殿参加曹操的宴会。

 

我只是笑笑:“热闹和喧哗,不适合我。”

 

他也没多问,侧身看向未关紧的大门:“那要出去走走吗?”

 

“为什么不去呢?”那天秋高气爽,心情不错,我掂了掂口袋的碎银,拉上傀儡先他一步跑了出去。

 

然而出了门就认怂了,乖乖跟在司马懿后面。倒不是我如何老实肯听话,实在是因为不爱出来逛,对街巷毫不熟悉,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流裹挟走。到时候回来还要问路,增添许多麻烦。

 

太可怕了。我瑟缩一下,伸手拉住前面之人的衣袖——他看起来很不喜欢别人触碰,在稷下时就那样,我也不想触他霉头,稍微靠近点都得小心翼翼。

 

感受到衣角的重量,他稍稍侧了侧头,什么都没说,但引着我有意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靠,让我大松一口气。

 

路边张灯结彩,每个商贩脸上都喜气洋洋,吆三喝四,像一颗颗红彤彤的苹果。摊子上的东西琳琅夺目,糖、水果、点心、首饰应接不暇,各种好闻的味道融在空气里,甜滋滋的,构成了一张充满烟火气息、无处不在的网。

 

司马懿在人流稍少的摊位前停下,低头问我要买点什么。毕竟这样热闹壮观的集市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

 

我盯着眼前的吃食——北方人大多吃的粗糙,不如南方的糕点小巧精致。一个生在水中,经层层洗涤而清濯美丽;一个扎根在黄土地,呈现着食物最包容顽强的一面。

 

我第一次来这里,自然从未吃过,一双眼睛瞥来瞥去,不知道该怎么选。最后还是司马懿一挥手,说每样都来一份尝尝,要是好吃再来买。摊主遇见出手阔绰的少爷,当然高兴,麻溜地将东西装好递给我,提着沉甸甸的。

 

一路上我都在想,那么多点心,一个人吃怕是吃不完,浪费了又白糟蹋他一份心意,很是苦恼。

 

又经过一个首饰摊,摆着一些精美的簪子、珠钗和手链,都镶着宝石,在灯火照耀下流光溢彩,如空中绽放的五色烟火。

 

好看归好看,但风格却和我俩毫不沾边。他少见地看得比我还仔细,蹲下身,从角落里捡起一对耳饰,澄澈恬淡的湖绿色做底,看着像玉,雕成月牙的形状。看是好看,但在一群争奇斗艳的珠钗中,并不起眼。

 

他却略过其他,举起那对耳饰对着光看了一会儿,又拿到摊主面前,直截了当:“多少钱?我要了。”

 

那摊主颇为精明,也许是见我们不缺钱,一开口便要的高价。我脸上有些挂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想走,他却依旧平静,开始有条不紊地讲价,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

 

最终还是以一个相对妥当的价格拿下了。司马懿也知分寸,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小贩留了相当一部分利润空间。想想也是,当今乱世,又有几人活得容易?

 

又转头望向大魏皇宫——在漆黑夜幕下像樊笼、像坟墓,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词来形容。顿时觉得,那些整日为生计操劳的小人物,也许家中还有老母,有妻子和孩子,虽然多了几张吃饭的嘴,但总归有一个家,可以在劳累之后休憩、倚靠的家。说不定比他还过得自由些、幸福些。

 

好在,司马懿没有察觉到我的目光,只是伸手接过装着耳饰的盒子,转头交给了我。

 

“啊……”我不由得一愣,“送我的?”

 

“不然呢?”他继续往前走,带着惯有的嗤笑,“只有你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我又没有耳洞。”

 

“好吧。”说到这份上,也不好不收。

在稷下时我确实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很是好看,就算不戴,放着欣赏也心神愉悦。但后来离开学校,过上漂泊如浮萍的生活,不便引人注目,只能忍痛割爱拔掉了这些光彩靓丽的羽毛,将追求美的欲望压到最低,只剩下最后一对耳饰,平时也藏在头发下,很难发现。

 

但毕竟是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同学,有何变化一眼便知,我只得放弃伪装,低着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忽然,空气间凝固,如同一支箭破空而来。

 

“快走!”司马懿脚步一顿,抓起我的胳膊就跑。

 

我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跟着他在小巷里穿来穿去。走到不知道几个岔路口,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晕头转向,分不清身在何处,他却相当熟悉,不一会儿停留在一个大宅门口。

 

终于停下来,我扶着墙,只觉得快累虚脱了,好像在稷下刚跑完一千米体测。歇了好一会儿,气息才得以平稳:“有人跟踪?是要杀你么?”

 

“嗯。”他点头,看着习以为常,“但不是来杀我的。”

 

“那为什么突然要跑……”

 

“哦,看你走太慢了,拉你一把。”

 

“……”

 

本来以为这人孤身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终于是变得沉稳可靠了,结果还是一样的恶劣,一样的随心所欲。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点改观,都被掐灭于烟灰里。我久久沉默。

 

“走吧,进我祖宅看看。”

 

祖宅?忽然惊了一瞬,想起司马懿好像确实是在魏都长大,对这边了解熟悉也不奇怪。

 

只是听说他的家人很早之前就全没了,死的很冤,似乎连罪名都是随意捏造的。不知是不是出于补偿,在司马懿回来后,曹操顺理成章地将爵位给了他,甚至重新修好了宅子,吃穿用度一律照旧,不可谓不优待。

 

司马懿却并没有半分感激。当然,换我也不会感激,我还要杀他,将弑族仇人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就算因此死了也好,好过一个人孤零零活着世间,就算哀鸣到泣血也不会有任何回应,就算生出双翼也不知该飞向何方。

 

只可惜,我的那些仇人,还没等我找过来就死光了。没能亲手把刀子一寸寸送入他们腹中,略感遗憾。

 

但就算这样,脸上也还是一派天真憧憬之色。司马懿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在门口停了下来,用眼神质问我为什么不跟上。

 

我小跑着过去,有些讨好地笑了笑。他并不很在意,开始一样样向我介绍家中的布景、摆设。他说他很少回来,这里依旧保留着过去的样子,若不是今天路过,定也不会想着回来看看。

 

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小时候的司马懿,活泼好动、光着脚丫在这里跑来跑去的样子,噗嗤一笑,一半天才回神,早已忘了他在说什么。

 

“又在想什么坏点子,这么好笑?”他白我一眼。

 

“师兄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眨着大眼睛,十分无辜,“我可是很认真在听的。”

 

“那你说说,我刚才讲到哪了?”

 

“……”

 

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样子,转头就走。我知这是生气了,连忙拉住他不让走,委屈极了:“唉……不过是在想师兄住在这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里那么大,又那么好看,和父母待在一起,应该很幸福对吧?”

 

他怔了怔,嘴唇微动,还是轻声道:“……并没有。”

 

我有些没听清:“什么?”

 

“我说,并没有很幸福。”

 

 

又轮到我沉默了,良久才敢抬头:“……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他怪异地看我一眼,“你又不知情。”

 

“但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我要真那么伤心,就不会带你过来。”

 

……好吧。我努力按下好奇的心绪,他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向着门外走去。

 

“不看了吗?”

 

“没什么可看的。”他回头一瞥,步履如风,“走吧。”

 

“哦。”

 

两个寡言的人凑一块,本就没什么好说的。我总是把目光尽数倾在阿亮身上,更不敢说十分了解他,做什么事都多少带着些试探。于是在回去的路上,我俩相顾无言,直至在路口分别。

 

回来后,他带来的那些酒菜已经凉了,我也不甚在意,给自己倒了半杯,就着凉菜、糕点、花生填饱肚子,不知不觉喝了小半壶,脸上也显出绯红来,望着天上的月亮都有两个影子。不过心中总是畅快的,又从怀里摸出那对耳饰看了又看,还是没舍得戴上,细心藏到了枕头下。

 

潜入梦乡之前,我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句话。

司马懿师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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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 想吃饭……

冷圈只能自割腿肉罢(悲泣


没出场的就没打tag啦

遥望望舒沐疏影

稷下f4天生反骨的后果&笑容是会传染的

【发癫产物,不喜勿喷】

【ooc警告‼️】

【人设什么的已经崩成渣了……】

正文开始——————————————————

  有一次咱们聪明的亮亮独自在寝室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了dy的一个科普视频:电灯泡为什么塞进嘴里出不来

  于是……

  众所周知,稷下f4天生反骨

  而且咱们的亮亮有那么亿点好奇,所以……

  诸葛亮特地从楼下小卖部买来了电灯泡(没错,小卖部是万能的👍)然后……

诸葛亮:“唔唔,唔,唔唔唔”(试图拔出来)(陷入疯狂)(放弃抵抗)(开始摆烂)

  正好此时司马懿进来了……

司马懿(努力憋笑)(憋笑成功)

诸葛亮:“唔唔,唔唔唔……唔唔!”(司马懿帮我...

【发癫产物,不喜勿喷】

【ooc警告‼️】

【人设什么的已经崩成渣了……】

正文开始——————————————————

  有一次咱们聪明的亮亮独自在寝室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了dy的一个科普视频:电灯泡为什么塞进嘴里出不来

  于是……

  众所周知,稷下f4天生反骨

  而且咱们的亮亮有那么亿点好奇,所以……

  诸葛亮特地从楼下小卖部买来了电灯泡(没错,小卖部是万能的👍)然后……

诸葛亮:“唔唔,唔,唔唔唔”(试图拔出来)(陷入疯狂)(放弃抵抗)(开始摆烂)

  正好此时司马懿进来了……

司马懿(努力憋笑)(憋笑成功)

诸葛亮:“唔唔,唔唔唔……唔唔!”(司马懿帮我快点!)

司马懿(本来不想笑)(听到诸葛亮的声音)(憋笑失败):“噗——不是哈哈哈哈哈,村夫你哈哈哈哈你怎么哈哈哈哈”(笑到岔气)

诸葛亮:“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司马老贼你tm别笑了!帮我!)

司马懿:“哈哈哈哈哈”(不做理会)

  而此时……第三位受害者元歌进来了……

  当时的情况就是诸葛亮嘴里塞着电灯泡在那“唔唔”(听得出骂得很难听)司马懿在床上笑的打滚(一生之敌这样他似乎很开心)

元歌:😱

元歌(憋笑✖️2):“不是,师兄你……”

诸葛亮:“唔唔,唔唔”(元歌救我)

司马懿:“哈哈哈哈哈,第一次哈哈,见到村夫这样哈哈哈哈哈”

元歌(快要憋不住)(听到司马懿魔性的笑声)(破防):“哈哈哈,师兄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哈哈,想笑的哈哈哈哈”

诸葛亮:“唔唔唔”(元歌你!!!)

元歌and司马懿:“哈哈哈哈哈哈哈”

  场面一度失控……

  这时周瑜打开门:“不是你们在里面嚎啥啊!发疯了?”

  然后……

  寝室里全是几人的笑声还有不知名的骂声声音

  到后来就成了……

元歌:“哈哈……仲达师兄哈哈哈哈你别笑了哈哈”

司马懿:“你哈哈哈,才别笑了哈哈哈哈”

周瑜:“哈哈要不你哈哈们两都别笑了哈哈哈”

诸葛亮:“唔唔唔唔唔唔!”(你们要不要看看我!)

  据说那天路过402寝室门口的人说里面哭的挺难听的可能碰到什么伤心事了吧……

【诸葛亮:确实挺伤心的😢】

  不过还好路过的狄大人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啊呸,笑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虽然当时他也差点忍不住了)打开门之后就请来了扁鹊校医过来我们亲爱的亮亮是终于获救了

  不过听说当时扁鹊过来的时候其他几人还在笑(笑的要窒息的程度)所以扁鹊当场问了问要不要给其他三人看看脑子还有已经笑的酸痛的肚子……

其他三人:没事我们挺好的😊

诸葛亮:你们确实挺好的😊

狄仁杰:还好我忍耐力毕竟高😊

【死亡微笑😊jpg】

  

  

  【嘻嘻,今天是我成为创造者的第61天啦!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呢,谢谢这段时间宝子们对我的支持!🙏

  另外要特地谢谢一个宝子@爱磕CP的人捏 我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最近热度比较低,没想到她来回换着三个号来帮我涨热度我真的感动了好久来自陌生人的善意真的会让人破防,谢谢宝子🙏】

  


  

  

  

风屏浪静

【稷下f4】我们终将抵达(8)

#全员友情向!

#诸葛视角,ooc有

#小孩打架大人遭殃
#HE结局达成()


…… 

 

魏都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两位朋友又经历了什么,还是后来元歌醒后告诉我的。

 

不过我觉得,还是由他们亲口来说比较好。

 

 

如今都过去了,司马懿早已定居于蜀地,且距离我的屋子不远,我们三个还可以约着围炉煮茶、共话繁华。吴蜀两地关系好,商贸往来日益紧密,周瑜也常常从江郡跑来看望我们,四个人终于可以聚在一块,管他天南地北、海枯石烂,我们的心都不曾远离。

 

至于曹魏那边,我们伪造出司马懿不治身亡的假象,甚至拜托元歌做了具假...

#全员友情向!

#诸葛视角,ooc有

#小孩打架大人遭殃
#HE结局达成()


…… 

 

魏都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两位朋友又经历了什么,还是后来元歌醒后告诉我的。

 

不过我觉得,还是由他们亲口来说比较好。

 

 

如今都过去了,司马懿早已定居于蜀地,且距离我的屋子不远,我们三个还可以约着围炉煮茶、共话繁华。吴蜀两地关系好,商贸往来日益紧密,周瑜也常常从江郡跑来看望我们,四个人终于可以聚在一块,管他天南地北、海枯石烂,我们的心都不曾远离。

 

至于曹魏那边,我们伪造出司马懿不治身亡的假象,甚至拜托元歌做了具假尸体,给曹操送去,就算发现了也无关紧要,有了蜀地的庇护,再没有人能伤到他。不过曹操不愧是枭雄,情绪收放自如,听说竟然对着尸体大哭一场,让在场的人无比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甚至大张旗鼓修了一个墓。

 

司马懿本人听到时,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很是精彩,我还没来得及肆意嘲笑,就见他转头看向我,脸色有些凝重:“等我死了记得把我偷偷放进去。”

 

我报以沉默。合着这家伙是在心疼自己的墓啊!

 

“干嘛这副表情?”他表示疑惑,“不然这么豪华的坟我用不上,岂不太可惜。”

 

“是是是。”我敷衍道,推着他的背往广场上走,“你最节约了!宴席要开场了,快去!”

 

 

蜀国新添了两名大将,主公很是高兴,决定在室外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不知是不是受到情绪感染,满山的桃花一夜之间尽数开放,处处花香甜美、落英缤纷,加上美酒好菜,更添情趣。

 

“怎么样?我们这儿是不是很漂亮?”我也很高兴,难得没有节制,多喝了一点酒,已有些微微醉意。多年努力终于得见成果,不再提心吊胆、被无数报应折磨,卸下一身重担,我只觉得轻快得宛如要飞起来。

 

司马懿同我站在同一个山头上,俯瞰如此美景,也渐觉心旷神怡:“嗯,不错,是很漂亮。”

 

“你不担心孟起?”我摇晃了一下,扶住他的肩才稳住身形,“他看起来,不是很合群。”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他淡淡道,“长大了,该自己操心自己了。”

 

“哈哈,也是。”迎面吹来山风,我缓缓露出一个笑来,“今天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想让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开心。”

 

他偏过头来看我:“你醉了。”

 

“我没醉。”我嘟起嘴,很少见地放飞自我了一把,孩子似的赌气,“我说没醉就是没醉。”

 

“好好,我信你。”才怪。他嗤笑,左右看了一会,终于发现了目标人影,“元歌,过来!”

 

“干嘛?”元歌原本正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桃花酿,但由于大家知道他酒量差,一杯就倒,都默契地把他的杯中换上果茶,又把酒壶拿得远远的,笑嘻嘻地不让他够到,此刻正趴在一边生闷气。

 

“你师哥醉了,送他回去吧。”他将我从自己肩头扒拉下来,果断地丢了出去,深色的眼眸里涌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你为什么不送?”我俩异口同声,展现出惊人的默契。

 

“你要是发酒疯,我现在就把你打晕了扛回去。”他抬起手正欲靠近,吓得我酒醒了一半,拉着元歌头也不回地跑了。

 

好巧不巧,还没等我俩跑远,就听见身后阿古朵奶声奶气地惊叫道:“噢!你就是士元哥哥说的那个吃小孩的黑魔法师?”

 

“?”

 

“士元哥哥说你阴暗邪恶还很可怕,真的是这样的吗!”

 

“……”

 

完了。

我和他对视一眼,用口型说了句“快跑”,然后用平生最大的力气,试图逃离黑恶势力的魔爪。

 

可惜还没到门口,一个黑影就倏忽窜了过来,从天而降,堵住了唯一的路。

 

“我听说,某人对我有些误会?”

 

“怎、怎么会呢,”元歌的傀儡挡在他身前,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司马师兄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文质彬彬、顶天立地、才貌双绝、器宇轩昂!怎么会有误会呢?”

 

“对对,都是他说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见势不好,我心中说了句抱歉,果断卖掉队友拔腿就溜,“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师哥你……”元歌痛心疾首,忽然捂住自己的头,转身往地下躺去,“哎呀,头好疼啊,我要晕倒了!”

 

“我还听说,有人拿我的信当反面教材,是真的吗?”

 

“假的假的,”我一本正经,正准备脚底抹油,“都是小孩子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没曾想却被司马懿一把抓住了领子,一手拎起一个,笑容十分可怕。

 

“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跑。”

 

 

……

 

“呜……”元歌抱着膝盖缩在墙角,试图卖萌逃过一劫,看着委屈极了,“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哥,你是我亲哥,看在我们当了那么多年老同学的份上,”我努力放低音量,饶是这样也不老实,张着眼睛东看西瞧,“就放过我好不好。”

 

“别吵,”司马懿抛过来一记眼刀,“烦死人了。”

 

于是我俩又被迫闭上了嘴巴,看他一个人走过来走过去,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给。”过来好一会,他丢过来什么东西,吓得我差点原地起跳——是两块毛巾。

 

“既然认错了,就罚你们把我这屋子擦一遍吧,刚搬进来,还没来得及打扫。”他平静道,还是被我看出了一份狡黠。

 

“诶?就这?”元歌也演不下去了,收住眼泪,呆呆愣了一会儿。

 

“不然呢?把你杀了,煲汤喝?你看你身上有几斤肉,值得我这么做吗?”司马懿翻了个白眼,“我要回去一趟,这边还得麻烦你们打理一下。”

 

“喔。”元歌拉拉我的衣袖,又躲到了我身后。我顿感压力山大:“回去干什么?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又要回去送?”

 

“一个个的脑子里想什么?”他脸上的鄙夷又多了一分,“回去叫人收拾一下,有些东西不想留给曹操。放心,去去就回。”

 

好吧,我相信他自有分寸,目送他走出老远,转头又和元歌对上眼神。他俏皮地冲我吐吐舌头,倒也没有再搞幺蛾子,老老实实出去提了桶水,和我一块苦逼地把屋子打理了一遍,到最后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头一挨枕头就睡死过去。两人心里暗暗发誓要在小本子上给司马老贼记一笔。

 

 

他这一去就去了半个月,放心,不带薪休假的那种,所以说起来我们也没亏。就是在回来的路上,一只又一只的机关鸟往我窗子上撞,每次都只有四个字:我迷路了。半个月砸坏了我三扇窗户,维修费用蹭蹭上涨,气得我浑身发抖,差点一狠心把他丢半路上。

 

“去!”我探出头,朝隔壁喊了句,“元歌,你去接他!”

 

“我可以不去吗?”元歌欲哭无泪,椅子都还没坐热,“每天上班要爬半个小时的山,实在是走不动了啊……”

 

“也不是不行。”我故作认真,“不过那就没人去了。以他的战斗力估计,代价可能是毁好几座山头和几座村落,你真的要试试吗?”

 

“我去,我去。”他气息微弱,几乎是飘着走了,“记得给我收尸……”

 

我心中偷乐,面上还是依依不舍,装模作样抹了把泪:“放心吧,师哥相信你的能力。”

 

只是不大相信你的体力。

 

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怕打击到师弟脆弱的心灵。

 

 

只是我没想到,等到半日后,又一只机关鸟砸过来,把我仅剩的那一面玻璃窗都撞碎了。

 

我捏了捏拳头,忍着怒气打开那张信纸:

 

找到懿师兄了,但是坏消息是一起迷路了QAQ师哥 菜菜 捞捞

 

我:……

 

天才和天才会变成两个笨蛋吗?好像知道他俩凑一块时为什么总那么狼狈了。

 

 

“孟起——”我只好再次探出脑袋朝楼下喊,连开窗的力气都省了,“算了算了,还是找个熟一点的人去吧。”

 

“军师什么事?”那边马超听得很明确,也探出头,让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你老师和你元歌前辈丢路上了。”我扶额,替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你认得路吗?”

 

“噢,我认路的。”他点点头,稳重得令人安心,“我这就去接。”

 

看看,两个大人还比不上这么个半大的孩子。我暗暗决定,回来后把修缮窗户的钱全记他俩账上。

 

 

 

元歌不待见马超这件事,在我们这不是什么秘密。

 

可能是因为在魏都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他看向他的眼神都冷冰冰的,谨慎、防范,还带着些许敌意。除了平时有意无意的漠视,还表现在分礼物上。

 

元歌很爱吃甜,时常跑到山下集市玩,回来时会贴心地给我们每一个人带礼物,这也是两个小朋友总是眼巴巴地在路口期盼他回来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会给孩子们买糖和玩具,给喜欢练武的司马懿带护膝,给爱喝茶的主公带新鲜的茶叶,甚至会给子龙他们挑衣服,送我的就更是五花八门了,什么杯子、挂件、香薰、手绳,无一例外都很精致漂亮。

 

他一直是个精致漂亮的人,除去买傀儡维修零件的钱基本都用在买首饰、包包和口红上,尤其是在机关学院这么一个理工气息浓厚的地方,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那天他从山下回来,众人都习惯了围着他领礼物,马超被赵云拉着,站在人群最外围,一脸“不是我想来的是他非要拉着我来”,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探着头往里看。

 

结果到最后,礼物都被分完了,每个人都拿到了东西,只有他手上空空如也。

 

赵云也觉察到什么,正想安慰他,却见他冷漠转头:“哦,云哥,走吧。”

 

“真的没事吗……”

 

“当然。”他一脸无所谓,从司马懿那学来了十成十,“走吧,陪我练枪去。”

 

一天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了,直到半夜三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马小超猛地睁开眼:针对!这是赤裸裸的针对!然后一脚踹开了我的大门,让我一句“有刺客”堵在喉中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正准备给他端杯水,却见他包着被子,一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高傲冷漠的外壳碎了一地。

 

“军师,”他垂着眼,依旧面无表情,我却从中听出了些许委屈,“你说,我是不是该回西凉……”

 

我大惊失色,抓着他的肩膀左看右看,愣是没发现什么伤口,于是坐下来,换了一幅知心大哥哥的面孔:“怎么?想家了?”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感觉这里的人不是很喜欢我。”

 

“……”我沉默一瞬,“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指元歌吧。”

 

他表情僵硬了一瞬,没说话,相当是默认了。

 

“别往心里去。”我拍拍他的肩,苦口婆心,“他就一小孩,被我们几个惯坏了,正赌气呢,做事也没个分寸。”

 

“不,”他神色认真,捏紧了手,脸上痛苦一闪而过,“是我有错在先。”

 

“唉。”我叹了口气,马超一贯表现出的成熟理智让我几乎忘了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尽管过往的经历让他太早抛却童真与稚嫩,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真像我们这个年纪一般洒脱?

 

说到这个,我望了望墙上日历,不知不觉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虽然不想服老,但青春的流逝实实在在,无法忽视。如他这一般大时,我们还在稷下读书,熙熙攘攘吵吵闹闹,不知伤痛为何物。茫然而犹疑地依靠在贤者身边,等着他指点迷津。

 

到如今,我竟然也能承担起和庄周老师一样的责任了。

 

“以对错评判一件事,其实是不全面的。”我轻轻握住他的手,面含微笑,“在我看来,你们不过立场不同,且都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不留遗憾,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是你个善良的孩子,在危急时刻还是选择了施以援手,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仇人不是吗?如果没有这个决定,我猜仲达和士元都活不下来。”我端起油灯,带他走到了那个大书柜面前,“想听故事吗?关于你老师和我们的故事,或许听完后会找到答案。”

 

马超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于是我又开始讲起我们,讲起那年夏天他独自一人出去,回来时手中却抱着一个被人遗弃的女婴,我们那时也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哪有什么照顾孩子的经验,三个人手忙脚乱冲奶粉,累的筋疲力尽,才好不容易将她哄得不哭了。

 

我和周瑜也不是没有埋怨过司马懿,说他同情心泛滥,自己过得都不如意还有心思操心别人。除了周瑜,我们都失去了家族的经济支撑,靠着学校的补助和奖金过活,虽然稷下很好,包吃包住,但这也不意味着我们有闲钱足以养大一个小孩。

 

司马懿听完只是笑笑,没几天就带着那小孩搬了出去租房住,钱还是周瑜出的。但饶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弃为她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精美的衣服、发卡,别人有的她一样不会少,为的只是给她一个温暖幸福的童年。

原本他一个人,靠着学校的资源就能舒舒服服过完这几年,但现在却不得不外出兼职。请问我们作为他的朋友,看着又如何不心疼?

 

好在那女孩也生的十分懂事,等长到自己能照顾自己的年纪,司马懿又搬了回来,但也时常去看她,我们也是。在认识你们前,他原本是不会做饭的,可如今却做得一手好菜,你知道吗?

 

后来他出门打仗,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但手上却牵着另一个孩子,他将他交到我们手上,便再也撑不住,头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你知道我那时冲动之下,有多想把这个小孩扔掉,扔去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以此来减轻他肩上的重担吗?

 

但你猜是谁阻止了我?是元歌。他于心不忍,哭着说这不是司马师兄的意思,我们不能代替他决定任何事情。于是他抱着那个孩子回了家,告诉大乔说这是你弟弟,你要好好照顾他,就像你义父照顾你一样。

 

那时的事,你估计已经不记得了吧?每次司马懿有事外出,都是我们过来照顾你们。毕竟还是两个孩子,就算再成熟、再懂事,遇到打雷下雨终究是会害怕的不是吗?

每次过来,元歌都会给你们带他最喜欢吃的甜点,会给大乔梳好看的辫子,会给你做简单的机关玩具,这样就算没有父母,你们的童年也会比他幸福得多,不用再被噩梦缠覆、被剥夺自由,如同笼中鸟儿那样被人观赏。

 

这也是司马懿的夙愿吧。自己没有的东西,因此迫切想散发光热、提供给别人,好像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伤疤一样。

 

但对于我而言,司马懿是我的挚友,你们只是他的孩子——由于那可笑的同情心捡来的孩子,除此外再无关系。

 

背叛是件多么轻易的事,不过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毁掉了多年来构筑的信任和温情。当你们一个个将武器对准他的时候,你猜我是什么心情?元歌又是什么心情?

 

 

讲到这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平复心中汹涌如波涛的情绪。坐在对面的马超紧紧捏着杯柄,一言不发。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道:“好在,你们没有真正伤害了他,不然不只是元歌,我也将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

 

无关对错,无关立场,只是目睹好友一步步走向深渊、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与怨恨。怨的是他明知不可而为之的一意孤行,恨的是自己没能早到一步阻止一切发生。

 

“但我又要如何怪罪你?你陪在仇人身边数十载,隐忍负重,只为报灭族之仇,就像他潜伏在多年曹操身边一样。你说,他是不是在你身上看见了相似的伤疤、同样的灵魂,才会选择向身处废墟中的你伸出手,问你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回答我的是久久的沉默。

 

“我会去和元歌说的,让他以后别这样了。”我平静地注视他的眼睛,“如今,既然来到了蜀汉,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那就是一家人。你捅他一刀算是报仇,回来救他算是报恩,从此恩怨两清,你们再无关系。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司马懿的意思。”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郑重地向我行了一礼,“谢军师指教。”

 

“不客气。”我挥挥扇子,“你且安心住着,听说你和子龙还有翼德将军关系不错,有事不要憋在心里,多跟他们或者我说说,也许能帮到你。”

 

“好。”他又鞠了一躬,走出去帮我合上门。

 

他一走,我的困倦感才如潮水般袭来,窗外泄下一丝亮光,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一整晚没睡,光顾着给后辈解答疑难杂症去了,赶忙盖好小被子,准备稍作歇息。不知道庄周老师那时被我们打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心情呢?

 

 

 

刚进入梦乡,还没惬意多久,就听到外面砰砰敲门,然后什么东西飞了进来,重重压到我身上,让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师哥!师哥!”有人戳着我的脸,手里举着什么东西,语气很是兴奋,“你看这是什么?”

 

我只觉得呼吸困难,五脏六腑都仿佛被压成一团,只能睁开眼,龇牙咧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往我身上蹦,这不合适了吧。”

 

“诶?喔,对不起阿亮。”元歌连忙起身,表情很是无辜,甚至好心地拉了我一把,“一不留神就……”

 

“你们是真不怕我猝死。”我打了个哈欠,万般无奈地爬起来,感觉脑袋不大灵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嗯?怎么了,要我看什么?”

 

“一晚没睡?”司马懿从后面走上来,双手抱臂,一幅看好戏模样。

 

“问你家好大儿去。”我瞪他一眼。

 

“哦?有私情?”

 

“滚啊!”我随手一丢,砸了一个抱枕过去。他接住,又丢回来,如此反复,终究是我这个晚上没睡觉的率先撑不住了,接过蓬松的枕头,抱在怀里差点又睡过去。

 

“啊,我们过来是有事要说的!”元歌出来打圆场,“师兄你看,懿师哥拿到锦旗了!”

 

“哈?”我一时间没转过来,眼睛都懒得睁,“他又干什么坏事了?”

 

“不是坏事啦,”元歌在我床边坐下,耐心地一字一顿解释,“是锦旗!刚刚别人送过来以示感谢的!”

 

我这才凝神一看,只见他手中那面红黄配色的旗帜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见义勇为,弘扬正气。

 

敬赠:好心人司马懿

 

等等,这谁?

 

司……

司马……

 

他该不会想说,司马懿吧?

 

瞬间,我瞌睡全无,表情惊恐了好几个度,一个鲤鱼打挺,抓住他的双臂猛地摇了摇:“你从哪里抢来的,快还回去!!!”

 

“哼。”司马懿冷笑,充分展现了什么叫“我的母语是无语”,双手一摊摆烂式开口,“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哎呀,不是!”元歌急忙过来解释,试图把我俩分开,“刚刚几个村民过来送的。懿师哥迷路的时候,正赶上有人当街欺凌弱小,便顺手解决了他们村的恶霸,现在那里的人都感恩戴德,可崇拜他了。”

 

说着又对门外一指:“喏,他们还捉了只母鸡、拿了几篮子鸡蛋来,还摆在外面呢。”

 

我只觉得三观都要震碎了。

 

见义勇为司马懿……我一定还在梦里。于是扇了自己一巴掌,发现还挺痛的。

 

“诸葛村夫,你不会睡傻了吧。”果不其然又得到了某人的嘲讽。

 

“呵。”我皮笑肉不笑,“快说你是因为看他不爽才为民除害的,快点。”

 

“确实,我本来只想让他闭嘴,吵吵闹闹烦死人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看着高高大大一身肥膘,结果一拳下去就没了,真没劲。”

 

……看吧,这才是真正的司马懿!果然,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假的。

 

元歌在一旁捂着嘴笑得十分开心,我却看出了一丝恶劣,脑子忽然清醒:该不会,连我心目中这个善良柔弱甜美可爱的小师弟也是假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

但结合其他人对此的风评,我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还有其他事吗?”还笑还笑,我别过头去,此刻只想把他俩扔出去。

 

“嗯!”元歌点点头,又恢复了一贯的乖巧神色,“猜猜看?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我喜欢的?”我心不在焉,随口胡诌,“该不会是天书吧。”

 

“猜对啦!”

 

我的大脑宕机了一秒。

 

“先前走得急,不能保证自己安全,我只好把它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司马懿补充道,“这次回来顺便带出来了。”

 

“啊?不是?”我掩盖不住好奇,凑上去左翻右看,发现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天书碎片,“你们从曹操那弄来的?”

 

“准确来说,是偷出来的。”司马懿指尖对准了身边站着的人,“他去偷的。”

 

我沉默一会,忽然暴起掐住了元歌的脸:“庞士元,你好大的胆子!出发前怎么答应我的!”

 

“诶?唔,呜呜……”他哭丧着脸,因为被捏住了脸有些口齿不清,委屈得下一秒就要落泪了,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我在欺负他,“答应过阿亮,不能以身涉险、不去任何危险的地方……”

 

“做到了吗?”

 

“……没有。”

 

回答的倒挺实诚。

 

元歌那边还在抽抽搭搭,努力狡辩。演的挺好,可惜我已经不会心软上当了。

 

“是他们安保太差了!略施小计就到手了,为什么不要呢?反正不是我的问题……”

 

“你啊……”我手上松了劲,揉了揉他被掐红的脸,只能苦笑。反正这人永远也不会听我话,永远不长记性,永远不惜命,头脑机敏聪明,胆子又比谁都大,轮回中因此而死的次数都多的数不过来,让我都趋于麻木了——大不了再重新来一次,大家一起疯,多好。

 

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我对他的关心和束缚太多了,起到反向作用了?

 

对此,司马懿这个魔鬼般的男人出了个主意:“要不买根绳拴起来吧,钱我出,别来祸害我了就行。”

 

元歌:喵喵喵?

 

 

……当然不可能这样做。我按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不过怎么说,多拿一块天书碎片总是好事,我便也没再数落他,转身把东西收拾好:“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元歌向我举起手中的日历,上面有个很大的红圈圈,“师哥的生日就快到了,周瑜师兄也准备过来,你打算怎么过呀?”

 

“而且这可是某人的三十岁生日哦。”司马懿也难得面露微笑,“想不到不知不觉,我们都到了快奔三的年纪了。”

 

唯有我宛若刚醒,我愣了很久。

 

三十岁……竟然这么快吗?也对,当年还是幼童的马超都这么大了,大乔甚至已经嫁作他人妻,我们不再年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眼眶有些湿润,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我又注视着眼前两位好朋友的面孔,司马懿眉间微蹙,还是那样英挺俊美,元歌依然年轻,光洁白皙如精致瓷器。岁月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过多痕迹,但都失去了那份青涩的气质,变得更成熟了罢。

 

“嗯……让我想想。”我努力掩盖住眸中的水光,展颜一笑,“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聚一聚了。”

 

算算这七八年来,我虽与他们中的每个都不陌生,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四个人到齐,一块喝茶吟诗、赏花煮酒过了。从前我们各自为营,忍受着四面八方的压力,身不由己,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再难一聚,但如今长期休战,有了时间,距离又不太远,确实也该好好见一面了。

 

 

“阿亮,再睡一觉吧。”等我回过神,元歌已经到了门口,还顺手帮我拉上了窗帘,也许是觉察到我的目光,他回头粲然一笑,“我知道阿亮很累了,那么多年一个人,要打理蜀地琐碎事务,还要穿越时空来拯救我们……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在每个节点都没有选择放弃。现在,该休息了。筹备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累……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在无数记忆中,它曾伤痕累累、粗糙不堪,也曾鲜血淋漓、灰尘遍布;它曾带我从皑皑雪地中苟延残喘地爬过,也曾试图在箭雨纷飞中抓住所爱之人的手,但如今,他只是一双普普通通的,还未被烈火烘烤、海水浸泡的手,完好无缺、光滑整洁,如同来之不易的现状一样。

 

但这就意味着我们能回到从前吗?或许并不,那些苦涩绵长的记忆长存于我心间,时刻提醒着我那些伤痛。但每每从高崖坠下,从噩梦中苏醒,我都能见到他们的脸,微微笑着的、沐浴在春光下、肆意快活的脸,都向我伸着手,试图将我再度拉到阳光普照的大地上。

 

我想,这就够了。

不需要忘却,也不需要割舍,仅仅看着他们我就满足了。

 

 

于是我也向他们伸出了手。

 

 

 

.end


7.7w字终于是写完了诸葛篇!

 

一个很久之前就想写的故事……基本是一气呵成,没有大改的地方,虽然写出来也不是很满意,很多地方因为篇幅问题被一笔带过了,但总归圆了梦~

很喜欢f4的友情,四个性格各异、脾性不同的人阴差阳错组合在一起,敏感温柔内敛利他又敢想敢做的元歌、冷酷高傲一针见血只为朋友留一份真心的懿哥、勤劳认真又会细致照顾他人的公瑾,还有意气风发初心未改永不言败的亮亮,每个人都很优秀,各自为营、利益至上的同时又保留了那份真挚的友情,永远不会拿对方生命当筹码的重情重义……

 

真的很喜欢他们!

后面还有三篇,主要是一些细节补充,司马懿的涉及到整个故事的根源核心,因此放到最后,可能还有关于蜀汉日常的轻松小番外!


下篇是元歌的,休息两天再慢慢写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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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惦记你那表情包了

使用随意

你别惦记你那表情包了

使用随意

遥望望舒沐疏影

稷下f4规则怪谈(四)【二合一】

【发癫产物,不喜勿喷】

【ooc警告‼️】

【人设什么的已经崩成渣了……】

注:划线部分为红字

正文开始——————————————————

接上文

  四人将门打开后,从门缝里掉出来了一张新的规则

【稷下学院规则(三)】

1、找到手电筒,它很重要!

2、食堂是最安全的

3、图书馆非常危险

4、进教室前请先打报告,不然墨子老师会生气的

5、排名榜上有着重要的秘密

  

  “这……是新规则?”诸葛亮捡起地上的纸仔细阅读

  “嗯,不过,规则上的那个手电筒我们是不是要先找规则上提到的手电筒啊!”元歌凑到诸葛亮的身边说道

  “我估计这玩意是在外面了,毕竟寝室里的角...

【发癫产物,不喜勿喷】

【ooc警告‼️】

【人设什么的已经崩成渣了……】

注:划线部分为红字

正文开始——————————————————

接上文

  四人将门打开后,从门缝里掉出来了一张新的规则

【稷下学院规则(三)】

1、找到手电筒,它很重要!

2、食堂是最安全的

3、图书馆非常危险

4、进教室前请先打报告,不然墨子老师会生气的

5、排名榜上有着重要的秘密

  

  “这……是新规则?”诸葛亮捡起地上的纸仔细阅读

  “嗯,不过,规则上的那个手电筒我们是不是要先找规则上提到的手电筒啊!”元歌凑到诸葛亮的身边说道

  “我估计这玩意是在外面了,毕竟寝室里的角角落落都被我们上次找规则时翻过了”司马懿指了指门外

  虽然规则上说外面很危险,但是打开门之后发现还是和几年前一样的白色走廊,就好像没有任何的区别一样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里并不是他们原来的那个世界。就算回到了当年,就现在他们的关系也……

  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那我们出去的时候找找吧,顺便探索一下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有什么其他的不同”周瑜站起身,率先踏出了门

  “周瑜这小子挺不对劲啊……”诸葛亮望着周瑜轻声呢喃道,随后第二个走出门

  “走啦!”司马懿用力拍了拍元歌的肩膀,震得元歌生疼,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了门

  

  最先出来的周瑜已经走出了宿舍楼,旁边就是排名榜

  周瑜看到了榜上的字不禁一愣,后面赶来的诸葛亮本来还想问周瑜为什么停了下来,可之后他也不说话了

  在几人还在稷下学院的时候几人一直霸占着年级前几名,虽然已经毕业好多年了可是现在榜上还留着他们的名字,并且没个人的名字都被红色的字涂掉了,上面还用红色的字写着:不要被发现了

  随后赶来的元歌和司马懿也看到了这个,茫然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难道……这个红字是坏的……“它们”想害我们……黑色的字,才是正确的!那……我们是不是违反了不能出寝的规则……”诸葛亮惊恐的说道,声音都不禁抖了起来

  “可是……我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为什么我们没有任何事呢……”司马懿也有些细思极恐,头皮发麻

  “我记得……规则上好像说过,中午的12:00~1:00是可出寝的,或许我们正好碰到了这个时间吧……”元歌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那这个规则上说的手电筒还要不要找了?”司马懿问道,毕竟在规则怪谈的世界里,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先不管手电筒的事了,我们现在必须先确定现在的时间,在规则上说的安全时间内探索更多的地方”诸葛亮说道

  “我记得在食堂里是有钟的,我们先去看看时间吧”元歌说道

  “好”

  几人来到了食堂,发现门口居然贴着一张纸

【食堂规则】

1、在食堂用餐时请保持安静

2、食堂里只有十张桌子,如看到第十一张桌子请赶快去办公室

3、食堂里不会有红buff肉,如有,请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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