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观影体1
(时间线:比武招亲那里。看的电视剧版本的,ooc都是我的。)
……
众人感觉一阵眩晕,再次睁开眼时,便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上面既能映出人像。
“欢迎大家来到这里,我是系统003,今天主要是给你们看平行时空的你们。”
众人听这话,心里一阵疑惑,平行时空是什么。
黄蓉看了看那石头,再想起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声音,心下便有了猜测,于是扯了扯郭靖的衣服,“靖哥哥。”
郭靖正犯着迷糊,忽然感觉到拉扯感又听黄蓉叫自己,便看向了她。
“怎么了?蓉儿。”
“靖哥哥,可听说过佛家说的‘一花一世界’,想来便是这平行时空的意思。”
黄蓉心下是这样猜想,却不知...
(时间线:比武招亲那里。看的电视剧版本的,ooc都是我的。)
……
众人感觉一阵眩晕,再次睁开眼时,便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上面既能映出人像。
“欢迎大家来到这里,我是系统003,今天主要是给你们看平行时空的你们。”
众人听这话,心里一阵疑惑,平行时空是什么。
黄蓉看了看那石头,再想起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声音,心下便有了猜测,于是扯了扯郭靖的衣服,“靖哥哥。”
郭靖正犯着迷糊,忽然感觉到拉扯感又听黄蓉叫自己,便看向了她。
“怎么了?蓉儿。”
“靖哥哥,可听说过佛家说的‘一花一世界’,想来便是这平行时空的意思。”
黄蓉心下是这样猜想,却不知是不是,不管是什么,这东西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这么多人弄到这里来,一定是个难缠的,他们现在也未必逃得脱,不如就看看它究竟要做些什么。
“正是黄姑娘所说,一花一世界的意思。好了,大家都坐着吧,站着也怪累的。”003这时开口,想着早点放完,早点下班。
众人坐下之后,座椅上显示了名字。
完颜康震惊,怎么个意思,痛失名字啊,谁是杨康。好吧,现在便认下去身份,毕竟不太好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
待众人坐好之后,画面开始播放。
〔“这位是南京三司使的女儿李姑娘。”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走下来,竟是穆念慈的模样。〕
穆念慈看着画面久久说不出来话,怎么会是自己?
周围的人看向穆念慈,也都是各有心思,倒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黄蓉从屏幕将目光挪到穆念慈身上,看来看去觉得颇有些趣味,这便是平行时空的穆姑娘了。
“这边是平行时空的穆姑娘了,穆姑娘生的可真是好看。”黄蓉可谓是真心实意,这穆姑娘生的确实好看,看起来也温温柔柔的,别说男子,她一女子都喜欢。若她是男子。今日比武招亲,定是要去打一场的。
众人小声议论着,听得黄蓉这话,送人也是点点头,穆念慈确实好看。
杨康从画面出现李姑娘就一直看着穆念慈,可谓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惜这姑娘是江湖草莽之女,更是汉人,不过他若是喜欢,便是娶了也没什么。
〔“小枫。”画面变换,出现了一个与杨康颇为相似的男子。
镜头再转向李姑娘时,那笑容颇为耀眼,可男子似乎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人。〕
这下轮到杨康呆住了,这画面…莫不是讲的他二人的故事?
穆念慈看着画面,脸微微一红,便是把目光挪开了。
黄蓉看的倒是有趣,看看穆念慈,再看看杨康,最后将目光转向了穆易,“杨大叔,您看穆姑娘和这位小公子郎才女貌,您觉得如何?”
穆易听见黄蓉这话,当下便想否了,这小公子看起来贵气十足,必定是贵族小王爷,是个金人,这是万万不能的。便道:“姑娘,莫要打趣。这位公子出身不凡,我们普通人家,实在配不上。”
黄蓉听的这话,便觉好没意思,可看到穆念慈和杨康脸都红了,倒觉得这戏可谓是好看。
〔“家父官居三司使,我迟早要嫁入皇族为妃为后。”〕
这是…成亲了?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便心中猜想也不知是小公子和穆小姐何时成婚,方才他赢了比武招亲,众人看的清清楚楚,按着小公子的贵气程度来看,怕是比这画面也差不了多少。
黄蓉看着脸红透了的穆念慈,心中倒是想捉弄捉弄她,便凑到穆念慈身边,“穆姑娘,你脸可红透了。”
穆念慈被很多人打量着,颇为不好意思,去忽然听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更是吓了一跳,险些下意识将人推开。
看见身边人时,穆念慈只道这姑娘生的好看,看起来还颇为古灵精怪,但并不认识,便挪开了些,却不想她挪一点,黄蓉便更近一点。
“穆姑娘,我叫黄蓉,你叫我蓉儿就好。”黄蓉有意套近乎,笑得颇为亲切。
穆念慈倒是惊吓,她并不习惯同人如此亲近,但是又知道黄蓉对她没有恶意,便是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黄姑娘,你好。”便不再说话。
可耐不住黄蓉要说,便只听她说,时而应两句。
〔“你不是小枫。”
“无论我再怎么学她,也变不成她。”
“你要是再穿成这样,我绝不放过,”
“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要做我自己。”〕
“…穆姐姐这是教他当做了替身吗?”
黄蓉颇为气愤,便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吗。穆念慈的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难受,但又不知为何难受,只是一言不发。
杨康心里七上八下,这是拿李姑娘做了替身,平行时空的自己便是如此吗?杨康转头看了看穆念慈,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本想出言安慰几句,就感觉衣袖被人扯着。
竟是郭靖。
“这位小兄弟,穆姑娘那样好,你可不能跟画面上那个人一样对她。”郭靖说的诚恳,这小兄弟穿的贵气,自然是贵族的公子,听闻贵族公子都颇为花心,便有了这番相劝之言。
杨康乍一听这话,颇有些无语,把他当什么人了。
〔“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你让我怎么忘?”
“过去的一切,全都错了。”〕
众人看得唏嘘不已,看起来端端正正的一个男子,竟是这般德行,这姑娘生的那般好看,倒是可惜了。
现在众人看杨康,有些人眼神里甚至带了些唾弃,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
归来(克慈)52
六十、
裴英俊与闻歌跌下山,两人身上都沾满泥土与落叶,闻歌先醒来,浑身酸痛,跪爬去寻到裴英俊。
灰白虚弱的脸,尚有一丝气息,闻歌抱起裴英俊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急得掉下泪来,“裴大哥,你怎么了?”
他苦涩地笑笑,“你,你不用嫁给史逸飞了,我把,把你救出来了……”
闻歌说不出话来,去他身上找还魂丹。他笑了一下,裴英俊的嘴唇苍白无色,“别找了,都给你吃了。”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涌出来,掉在他的脸上,湿湿的,温热的泪。她的心似被什么揪紧,烈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可闻歌还是觉得冷。
“你怎么那么傻呀?”她哭道。
他抬起手,心疼地望着她,似乎想要擦去......
六十、
裴英俊与闻歌跌下山,两人身上都沾满泥土与落叶,闻歌先醒来,浑身酸痛,跪爬去寻到裴英俊。
灰白虚弱的脸,尚有一丝气息,闻歌抱起裴英俊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急得掉下泪来,“裴大哥,你怎么了?”
他苦涩地笑笑,“你,你不用嫁给史逸飞了,我把,把你救出来了……”
闻歌说不出话来,去他身上找还魂丹。他笑了一下,裴英俊的嘴唇苍白无色,“别找了,都给你吃了。”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涌出来,掉在他的脸上,湿湿的,温热的泪。她的心似被什么揪紧,烈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可闻歌还是觉得冷。
“你怎么那么傻呀?”她哭道。
他抬起手,心疼地望着她,似乎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终究没有力气地垂下,头一歪,缓缓合上眼。
闻歌抱着裴英俊,凄厉的哭声惊飞林中的鸟。
裴英俊与闻歌离开后,史逸飞更觉灰心,万仞山庄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难以离开。
他一直在厅堂里跪着,父亲老史还在生闷气,倒是二姐姐,一直为他求情,就连冷若冰霜的大姐也开口了,“爹,让他走吧!难道要关一辈子吗?”二姐也求情,“弟弟是个可怜人,让他随心所欲做自己吧!”
老史不说话,史逸飞给父亲磕了一个头,身子久久伏在地上。再起身,两眼红红,“孩儿不孝,请您多多保重!来世,逸飞还做您的儿子!”
这话像永别,史逸飞离去后,父亲缓缓闭下眼,一滴泪淌下来。空空荡荡的厅堂里,只剩下他这么个孤单可怜的老头,他苦笑,凄凄惨惨地喃喃道,“来世啊,别再做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儿子了……”
两位姐姐将他送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都默默无语,史逸飞再次撩衣跪下,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小时候,他常与姐姐们一起数星星。今后,无论身在何方,一抬头,便能看到满天的星星,有星星在,就如同姐姐们在。
他像一只白鸟那样,跨上白马,终于可以挣脱牢笼,在夜里奔驰。
“逸飞,你要保重!”二姐向他远去的方向高喊。
闻歌一身大红嫁衣,背上驮着个将死的男人,不知走了多久,鞋已磨破。黄沙飞扬,没有马,她似乎迷路了,她走进一家破败的小店,里面没有客人,她要了一壶茶,一个烧饼,又慢又伤心地嚼着干硬的烧饼。
她将裴英俊扶起来,想喂他喝水,可他的干瘪的嘴唇却闭得紧紧的。水又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闻歌抱着裴英俊,泪水又一次涌出来。
她心底生出一个念头,想要随他一块去了,一起死,总好过一个人死。
所以,当她得知自己闯入一家黑店时并不意外,茶水被下了药,她缺少些江湖经验。她想,如果裴英俊还好好的,一定会发现问题,一定会带着她离开这里,他是多么聪明的人。
至此,闻歌才发现自己一直依赖这个男人,他武功不算高强,但他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
她浑身绵软无力,黑心的店主见她颇有姿色,便心怀不轨,闻歌想要拔出青龙剑,可手腕却像断了似的,无法动弹。
她绝望地望一眼墙角的裴英俊,大不了咬舌自尽,她会很快去陪他的。
就在这时,店门被人从外面一掌劈开,茫茫的黄沙里,走来一个白衣男子,接下去,又是一一掌,狂风大作。这间小店几乎被震碎,白衣男子狂怒地揪起黑心的店主,“解药在哪儿?不交出来,我就杀了你!”
白衣男子背起裴英俊,他与红衣的闻歌在风沙里离去,身后的小店已经坍塌化为废墟,两个店主的脖子被生生扭断,死状凄惨恐怖。远处的野狗,似乎嗅到了人血的腥气,一群群地奔来。
念慈食欲不好,总吐。
夜里,她被噩梦惊醒,哭着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旁的欧阳克抓住她的手,她在黑暗里醒来,眼角挂泪,似在梦中,喃喃道,“我梦见了那个死去的孩子。”
那个没成型,还是一团血的孩子。
“他来找我了,他说,娘,你想我了吗?他那么小……”念慈双肩颤抖,抽噎着。
欧阳克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不是你,是杨康害死了他。”
黑夜让人清醒,念慈仰起脸,泪未干,新的泪涌出来,她道,“是我鬼迷心窍。”
欧阳克用手指揩去她脸上的泪,“不要想了。”
她却依旧喃喃道,“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和杨康联手害死你,那个孩子也不会出现,欧阳克,都是我的错呀……”
欧阳克却将她搂得更紧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他会平安地长大吗?”
“会。”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
次日清晨,念慈睡到很晚才起床。如意算好了时间来房里送早餐,如意的体贴让念慈却有些惭愧,本想着让如意幸福,她反倒照顾起她来。
念慈胃口不好,倒是如意做的那些小菜都十分可口,也让念慈食欲大好。念慈常想,白驼山庄若是没了如意姐姐,那该多么无趣呀。
闻歌与裴英俊离去半月之久,音信全无,念慈也有些担心,与如意提起。如意低头思忖良久,她说史家人性情古怪,夫人许久不与他们来往,两位朋友再不归来,应当派人去看看。
念慈决定告诉欧阳克,让他想办法去一趟史家。
又是风和日丽的天气,念慈望着窗外满眼的绿意,她决定早饭后与如意去山里的树林走走。
阳光被高大的树木挡住,风从林间穿过,吹在胳膊上,却很是凉爽。
念慈与如意边走边聊,欧阳克不在,如意似乎也自在些。念慈与她讲起昨夜的噩梦,讲起自己那个夭折的孩子,讲起杨康。甚至,也讲起自己如何与杨康联手害死欧阳克。
“姐姐,我也是一个可恨的人。”念慈说道。
如意叹气,“是那个叫杨康的人,是他逼你走上这条路。”
念慈苦笑,“若是我没那种心思,又如何能与他同流合污。”
念慈道,“姐姐,我是一个坏人。”
“不要那么说。”如意急急道。
“姐姐。”念慈拉起如意的手,“不要对我那么好,我好像又做错了事。”
如意却有些惊慌,“怎么了?什么事?”
念慈却不敢看如意的眼睛,微微偏过头,去看地上的青草,草叶上挂着露珠,在阳光里晶莹剔透,发出宝石般的光泽。
“我不该逼着欧阳克娶你,我与当年的杨康却有什么分别?”
念慈再抬眼时,泪光闪闪。
如意初是一怔,缓缓垂下眼,忽而又抬眸,安慰谁似的说道,“是我自己不愿意离开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可是,欧阳克他根本……”
“根本不爱我,我都知道,他心里只有你。”如意似乎哭了,小心地让那些泪含在眼里,不肯滚落,她笑笑,“这样岂不是更好?试出了他的真心,谁让他以前那么多情……”
多情,这两个字让如意心神一晃。
情窦初开的她,听到欧阳克多情的话,“如意妹妹,我喜欢你。”那时的她,也是心神一晃,白衣翩翩的少年,她愿意把一生都送给他。
可她终究错付了他,一生的等待是一个错误。
“姐姐,你应当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幸福?”如意摇头,她的幸福就是留在白驼山,被痛苦浇灌的幸福,“我现在很幸福。”
山下远远地来了三个人,念慈惊喜地喊道,“是闻姐姐和裴大哥!”
“怎么还有一个人?”如意轻声问。
念慈也甚是费解,便拉了如意去看。
归来(克慈)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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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万仞山是一座座石头山,陡峭的石崖刀剑般直刺长空。
走了很远的路才看见几棵柳树,绿得浓郁,像一团烟,旁边有湖,湖水在阳光的直射下,闪着细碎的银光。
“你看!”闻歌抬手指道,“有人在飞。
裴英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人在那排湖岸边的柳树上跳跃,如同一只白鸟,在两棵树之间轻巧地飞。
他们的目光远远地被白衣人吸引着,最后那人,如同一颗鸟蛋,从高高的树上落入湖水中。
噗通——
闻歌与裴英俊都是一惊,立刻策马而去。
湖面静静的,只有阳光与树影,湖水清澈,石子与鱼群皆可见,湖面上还飘着荷花……
忽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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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万仞山是一座座石头山,陡峭的石崖刀剑般直刺长空。
走了很远的路才看见几棵柳树,绿得浓郁,像一团烟,旁边有湖,湖水在阳光的直射下,闪着细碎的银光。
“你看!”闻歌抬手指道,“有人在飞。
裴英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人在那排湖岸边的柳树上跳跃,如同一只白鸟,在两棵树之间轻巧地飞。
他们的目光远远地被白衣人吸引着,最后那人,如同一颗鸟蛋,从高高的树上落入湖水中。
噗通——
闻歌与裴英俊都是一惊,立刻策马而去。
湖面静静的,只有阳光与树影,湖水清澈,石子与鱼群皆可见,湖面上还飘着荷花……
忽然一声闷响,有什么从水中跃起,翻起巨浪,无数水花溅起。
裴英俊本能地将闻歌挡在身后,闻歌则早已拔出青龙剑。
他们仰脸,是那只“白鸟”,看来,他只是在湖水中洗了个澡,白衣人稳稳地落在岸边。
“真舒服啊!”白衣人快乐地喊道。
“好轻功!”闻歌叹道。
白衣人从衣怀里摸出一坛酒,他热情地邀请眼前的朋友喝,闻歌不喝酒,裴英俊倒是不客气,他喜欢结交朋友,便接过酒坛,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好酒!”裴英俊道,“这位公子真是好身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史逸飞吧!”
“哦?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位是闻歌闻姑娘,我们受欧阳夫人之托,从白驼山庄来!”
史逸飞立刻站起来,笑着说道,“早就听我爹说白驼山庄要来人,没想到让我碰上了,两位随我而来!”
就这样,闻歌与裴英俊在万仞山庄住下来,史庄主是个矮胖的男人,对他们倒是热情周到,史逸飞那大姐二姐,也都笑脸相迎。
但裴英俊却觉得不简单,他没忘记欧阳克的忠告,欧阳克甚至在离别时送了他两颗“还魂丹”。可以在危难时保命。
史夫人的祭日前一切都风平浪静,祭日一结束,裴英俊就觉得他们变了脸。
更奇怪的是,他们几乎很少见到史逸飞。
裴英俊是个老江湖,又是一个贼,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在夜里,已偷偷将万仞山庄摸查一遍,连万仞山庄有哪些宝物都知道。
暗地里,他称史庄主为“老屎”,表面是个和善的胖子,背地里却心怀鬼胎,那两个女儿武功高强,对他们的父亲言听计从。
裴英俊在房顶偷听他们的谈话,他们似乎在谋划什么,儿子小史身患怪病,必须以年轻的处女为药引……
听到最后,裴英俊不寒而栗。
父女三人,加上两个女婿,准备对闻歌下手,要将她留下来给他的儿子做老婆。
裴英俊越听越气,这“老屎”一定是脑子不好,哪有这么邪门的药?况且白驼山庄与万仞山庄也算亲戚,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他们就如此不将欧阳锋看在眼里?裴英俊心想,这个“老屎”再厉害,也打不过欧阳锋。可让他们来的是欧阳夫人,夫人明知万仞山庄被退婚有怨在心,还故意派他们来。
这是让他们来送死!
裴英俊已打定主意,今夜就走,趁黑走,让他们扑个空,带着闻歌永远离开,连白驼山也不回去了!
这般想着,裴英俊便从屋顶跃下,疾走几步,闪身进了闻歌房。
如此这般地细说一番,闻歌已经将包袱收拾好,吹灭蜡烛,正准备走,闻歌忽然身子一栽,倒在他怀里。
裴英俊知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心里又悔又恨,奈何自己武功不高,否则一定给“老屎”些颜色瞧瞧。
黑暗中,裴英俊掏出还魂丹,给闻歌喂了一粒,另一粒他准备自己吃,可他想了想,还是都给闻歌喂下去。
他扶着闻歌,没等出门,就给人截住。史家五口人立在院子里,史庄主背手站在最前面,冷森森的一张脸,“行裴的,放下闻姑娘,你自己走,我可以饶你一命!”
裴英俊冷笑,“一起来的,就要一起走!”
老头嘿嘿一声笑,“走?那你就试试,走得了,是你的本事!”
裴英俊咬牙,倒吸一口凉气,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离开!
史家人似乎知道他为人狡诈,便有了防备,未等他撒出那些黄色药粉,就立刻给了他一掌。
裴英俊撒开怀中的闻歌,踉跄后退两步,喉咙里似有热血滚动,他撒出药粉,黄雾之中,裴英俊矮身纵上院墙,逃走了。
逃走后,见无人追来,裴英俊便藏在一片树林里。他知道回去必定是死,搬救兵去,恐怕生米煮成熟饭。
将心一横,不如独自逃了去。又一想,闻歌本不该遭遇此事,又心疼又愤恨,最终,他决定等天黑了悄悄潜回万仞山庄。
这一生,他只做过两件磊落的事,一件是从冷无名手下救欧阳克,另一件就是重回万仞山庄救闻歌。这两件事都凶险,都可能要搭上性命,但他义无反顾。
第二日,整个白天都没什么动静,林子里静悄悄的。在将入夜的时候,他找了些野果充饥。天黑了。他理一理衣衫,正准备走,一个声音喊住他:“裴大哥!”
是个男人。裴英俊向四周看看,林间除了寂寥的风,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声“裴大哥”。
裴英俊正在纳闷,黑衣男子从天而降,轻巧似鸟。
是史逸飞。
裴英俊见他便气,抬腿,踢起乱草丛里一物。史逸飞举臂一抓,抓住了,却发现是动物的粪便,悔之已晚。
“这下真成了屎一飞!”裴英俊冷冷道,飞身便走。
史逸飞急忙拦道,“裴大哥,小弟有话说!”
裴英俊的轻功自然比不上史逸飞,最后让他妥协的是史逸飞那从后面伸来的手,满手的屎,欲抓他,裴英俊嫌恶地避开。
月亮高悬天边,水面上一片清辉。
史逸飞蹲在河边洗手,一边洗一边解释,“裴大哥,你真误会了,我和我爹不是一伙儿的。我真能帮你救出闻姑娘。”
裴英俊抱着胳膊,一脸傲慢,“我凭什么相信你?”
史逸飞洗好了手,还将抓了屎的手放在鼻下闻一闻,那傻傻呆呆的样子让裴英俊不由得想笑,心中暗想:果然是个傻小子。
“裴大哥,因为我也想逃走。”
“逃走?从这里?为什么?”裴英俊困惑不已。
史逸飞叹了口气,他告诉裴英俊,他一出生娘就死了,他是早产,差点随娘一块儿去了。爹便格外疼爱他,因为身子弱,练武也没能好转。都说他练武的好料子,只可惜,这身子总支棱不起来。史逸飞说这都是报应,谁让他害死了娘亲呢。
裴英俊安慰他,“那时候你那么小,你根本没权利选择来到这世上。”
史逸飞满眼悲伤,泪也流出来。他说爹很疼他,但那种疼让他窒息,那种疼爱是变态的,会把人逼死。不许他离开万仞山庄,让两个姐姐看着他,史逸飞知道他的病是好不了了,这些年看过无数名医,都没用。他只想远走高飞,一死了之,就像猫啊狗啊,知道自己要死了,会跑到深山老林里。
他说他不想死在这个破地方,他想在死之前出去看看。爹为了救他,几乎走火入魔,非要给他娶亲,说那样他的病就会好。简直是胡扯,所以,闻歌才会被强行留下来。史逸飞说会救他们出去,前提是,他们必须带他一块走。
裴英俊答应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信史逸飞。
他与史逸飞夜里回到万仞山庄,找到闻歌,闻歌躺在床上,她仍在昏睡中,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她身穿大红的衣裳,脸上是红妆。
史逸飞说闻歌是中了迷药,他翻出解药,给闻歌服下。人并没有马上醒来,裴英俊背上闻歌,史逸飞在一旁引路,三人便悄悄出了门,正在院子里转,准备从后门离开。
一阵疾风劈来,裴英俊背着闻歌,连退数步,史逸飞从后面扶住他们。只见他纵身一跃,便与两位姐夫打起来,姐夫都不是他的对手,又换大姐上场。
史逸飞高喊,“快走!快走啊!”
裴英俊犹豫片刻,想起史逸飞与他说的那些话,他心一横,决定留下来等他。
“要走一起走!”
一口血喷出来,史逸飞倒了下去,是爹。
“儿啊。”史庄主痛心地喊,“你怎么就不听爹的话呢!娶了这个姑娘,你的病才会好。”
史逸飞露出鲜红的牙齿,血从他嘴角淌下来。
“爹,我是不会娶她的,我为什么要娶一个陌生人?你问过这位姑娘吗?她愿意嫁我吗?爹,您这是强买强卖,欧阳伯伯和堂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来找你决斗的。放了他们吧,您若是执意如此,儿子只有一死。”
史庄主被儿子气得浑身发抖,他捏紧了拳头,不作声。
裴英俊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过来,“你这老头太没人情味了,你儿子都这样了,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史庄主抬起刀锋般的眼,冷冷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贼,我敬佩你爹的为人,可惜你,狗屁不是,只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哼!”
“老屎,你别血口喷人!”裴英俊嚷道。
“哼!”史庄主冷笑,袖子一挥,闪出一物,“这是什么?”
裴英俊愣住,是他送闻歌的青龙剑。
“这把青龙剑是我送给好友的礼物,他如今在九泉之下,你却将他的墓盗了,哎呀呀,我真该杀了你!”
“爹!不要!”一个粉衣女子扑来,拦住史庄主。
是史逸飞的二姐,裴英俊早就看出这二姐比大姐善良。
“爹,您就让他们走吧!”二女儿哭道。
史庄主却更加生气,背着手不理人,可见儿子嘴角上挂着的几丝血,又心软了。
“我可以放他们走,但前提是,这个坏小子能受我三掌!”史庄主冷峻无情的目光落在裴英俊身上。
裴英俊迎上老头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说道,“好!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还有一个条件!”
“哼!”
“他也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史逸飞由二姐扶起来,却在一旁暗暗摇头,“裴大哥,我爹会杀了你的,别意气用事!”
“死就死!我裴英俊这一辈子见过无数金银珠宝山珍海味,美女也睡了不少,有欧阳克这位挚友,死过,爱过,恨过,值了!史弟,我若是死了,请你带闻妹妹离开这里回白驼山!告诉你堂哥欧阳克,我与他,来世继续做兄弟!”
史逸飞两眼红红,却被两位姐姐扯住,无法上前。
裴英俊满面无畏,他轻轻放下闻歌,最后再看一眼她美丽安静的脸庞,往事一幕幕在脑中闪现。
他起身,迎战般地走去。
一掌,全身酸麻,血堵在喉咙里,硬是被他咽下去。
第二掌,他已经站不起来了,血喷射出来,却仍旧颤颤地爬起来。
第三章掌,感觉五脏俱裂,浑身似被火烧灼。他倒了下去,像死去的虫,满身的血,良久,却摇摇晃晃地,想要爬起来。
史逸飞的二姐跑去扶他起来,这三掌,让他没了魂,鬼似的,咧开嘴,向老头一笑。
“我,我们……可以走…走了吗?”一口鲜血涌出来,他的嘴唇在打颤儿。
老头不语,转过身,依旧不理人。
见儿子也要走,立刻沉声道,“他们可以走,你给我留下!”
裴英俊感觉自己就像一棵在狂风中摇摆的弱不禁风的树,他背起闻歌,下山,一级级台阶,走向那茫茫无边的黑夜。
他咬着牙,一起来的,一定要一起走。
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被风一吹,就感觉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他摇摇头,还不能死,要带闻歌去安全的地方。
她趴在他背上,他轻轻地喊,“闻……妹妹,我带你回家……将,将来……遇不到我这样的好人……就别嫁了,说……说实话,你一个人,挺酷的……”
说完这些,他的力气也用尽了,便身子一歪,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归来(克慈)49
五十七、
西域的美酒以葡萄酒称绝,山下的贵客送来新酿的好酒,倒在雕了细花纹的银色酒杯里,殷红似血。两男三女聚在闻歌房里开怀痛饮,夹在当中的如意,忽而觉得多余。
如意小酌两杯,起身说要去看看子安,却被念慈拦住,“姐姐,听说你酒量好,不如多喝些……”
夜风从窗口灌入,山林里涛声依旧,天上的月像一块赭黄的玛瑙石,镶嵌在墨蓝的夜空。
念慈醉了,欧阳克拦腰抱起她,送回房里。如意是好酒量,她立在窗前,大家都醉了,只有她清醒,如意喃喃道,“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这是东坡先生的词,她也向往那样的生活,与心爱之人退隐江湖,只是,她爱的人并不爱她。......
五十七、
西域的美酒以葡萄酒称绝,山下的贵客送来新酿的好酒,倒在雕了细花纹的银色酒杯里,殷红似血。两男三女聚在闻歌房里开怀痛饮,夹在当中的如意,忽而觉得多余。
如意小酌两杯,起身说要去看看子安,却被念慈拦住,“姐姐,听说你酒量好,不如多喝些……”
夜风从窗口灌入,山林里涛声依旧,天上的月像一块赭黄的玛瑙石,镶嵌在墨蓝的夜空。
念慈醉了,欧阳克拦腰抱起她,送回房里。如意是好酒量,她立在窗前,大家都醉了,只有她清醒,如意喃喃道,“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这是东坡先生的词,她也向往那样的生活,与心爱之人退隐江湖,只是,她爱的人并不爱她。
不知从何时起,她喜欢上了偷听,像一种瘾,每个人都有瘾。对爱,对武功,痴痴傻傻,疯疯癫癫。而她喜欢偷听,戒不掉,像是不停地将结痂的伤口翻开,很痛,又欲罢不能。
此刻,她半隐在暗处,从虚掩的门缝,她看见烛火摇曳的后面,那床榻上,念慈与欧阳克交缠在一起,他们是那样忘我而投入,她渴望又觉得遥不可及。像一根在燃烧的蜡烛,她觉得自己在悄悄融化,动弹不得,浑身滚烫,她哀哀地垂下眼,她真渴望那样的爱。
她痛苦地离开了,回到闻歌房里,闻歌与裴英俊也都醉了,七扭八歪地躺在床榻上。如意小心地为他们盖好被子,又关上窗,吹灭烛火,轻轻退出去。
这世间真正属于她的,恐怕只有那个叫子安的孩子。如意抱起熟睡的子安,男孩甜美的小脸上被夜月投了一层淡蓝的影儿。
如意笑了一下,这个孩子与她命运相似,他们都没有父母,也都坚韧地活着。
第二天一早,夫人找到她,夫人又一次劝说她,现在嫁到史家还来得及,如意却摇头,她心意已决。
夫人一身紫衣,她叹气道,“都怪我,如意,是我害了你。”
如意却摇头,“夫人对如意有养育之恩,如意永远记得夫人的好。”
阿雪眼中噙泪,她心疼地问,“我等了欧阳锋那么多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会等到?”
如意垂头,拼命忍住眼里的泪,久久不语。
夫人走过去,拉起如意的手,“傻孩子,别赌上自己的一生。”夫人抬手拭去如意脸上的泪珠,“以后就喊我娘吧?”
“娘……”
夫人又问,“我妹妹的祭日将到,你与闻歌同去万仞山庄替我祭奠如何?住上半个月也好,我那个外甥,虽然身子不好,但他性格狂浪,并不比克儿差啊,万仞山庄的日子一定比这好,好孩子,你再想想……”
任凭夫人如何劝说,如意就是不肯,最后竟要以死相拒,夫人便不再问了。
如意不快乐,念慈比谁都清楚。念慈让欧阳克去陪如意,欧阳克拔出伏魔剑,将剑柄递给妻子,他一手背后,立着。
“你杀了我吧!”他痛苦地说道,“我不想再去与如意演戏了,我根本无法面对她。”
念慈一脸委屈,她将剑收回剑鞘,走过去,牵起欧阳克的手,“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看她一眼,嗔道,“你还知道自己错了啊?”
她楚楚可怜地抬眼,双唇微抿,柳眉轻蹙,“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欧阳克便将她搂入怀里,叹气,轻抚她的秀发,“哪有你这样的,连丈夫也要与人分享。”
念慈咬着下唇,小声问,“那现在怎么办呀?”
欧阳克又是叹气,“办法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她急急追问。
他坏坏一笑,“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他们立在窗前,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念慈低下头笑笑,踮脚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你呀。”他抬起扇子在她头顶轻拍一下,“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她却摇他的胳膊,“快说嘛,怎么办才好。”
“那就只有为如意觅一位良人才好。”
“到哪里去找良人啊?姐姐会喜欢吗?”
“这就交给我吧!”欧阳克道,“念慈,其实,你根本不该搅进来的,做错事的人是我,也理应我一人难受。”
她却依在他怀里,“看着你难受,我心里会好受吗?”
欧阳克下了楼,来到庭院里,恰巧裴英俊也在,他们立在危崖上,看着对面陡峭的山峰被雾霭环绕。
长衣被涌上来的山风掀动,裴英俊问,“你没有背叛念慈吧?”
欧阳克神色有些黯然,“你说呢?”
裴英俊抱着胳膊,扬了扬头,“我猜你呀,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别人三妻四妾都是快乐,你呢,天天都烦恼吧?”
欧阳克笑道,“裴兄,还是你懂我。”
“对了,你何时下山?若是见到裴伯父,替我问一声好!”欧阳克道。
“我准备先陪闻妹妹去万仞山庄。”裴英俊道。
“万仞山庄?”欧阳克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娘让闻姑娘去的?”
“是,说是夫人妹妹的祭日……”
“哦,那你们要小心些,万仞山庄的史庄主是我的小姨夫,他当年偷学我爹的蛤蟆功,以至于白驼山庄与史家断交,连小姨难产去世的时候,我娘也没能去看望一眼。倒是这几年,关系有些缓和,小姨夫甚至想要与我们联姻,如意本要嫁给堂弟的……”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怪不得夫人不愿亲自去,你那堂弟是个怎样的人?”
“堂弟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小姨,难产而死,我听我娘说,堂弟身体不好,但小姨夫极其宠爱儿子,那倒是很令我羡慕。”
裴英俊叹气,“怪不得如意姑娘不愿嫁到万仞山庄,谁愿意和一个病秧子过一辈子呀!”
“我看也未必,堂弟虽然身子弱,但却是位武功奇才,我爹一定会喜欢他。这世上的事真奇妙,你想要的,心里念着的,却都是别人的。”欧阳克伤感地说道。
“你这般说来,我倒对你的堂弟很是好奇,他叫什么名字?”裴英俊问。
欧阳克展开扇子,徐徐地扇动,“史逸飞!”
“史逸飞?”裴英俊笑道,“哈哈,这名字好,有意思,屎一飞!”
裴英俊还没到万仞山庄,倒给欧阳克的堂弟起了个绰号:屎一飞。
一到夜里,这山上就变得很鬼魅,白雾弥漫,树影婆娑,伴随着野兽凄厉的叫声,一块块光秃秃、形状怪异的巨石,像剑戟一般刺向长空。
可他却不怕,一身黑衣,如飞般敏健地在林间穿行,在乱石上跳跃。
只听见阵阵风声。
乌云忽而遮住银钩似的弯月,男人从树上跳落的瞬间,只觉得两脚绵软,身子一栽,他顺势滚下山坡。倒不觉得痛,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咳了两声,肩膀剧烈地颤动,他擦了擦嘴,手上是鲜血,从肺里咳出来的,他习惯了,老毛病。
他在衣怀里摸了摸,嘴角升起一丝笑,幸好酒还在。他摸出酒坛,仰脸,将酒浇入口中,抹抹嘴。他自语般道,“痛快!”
他躺在草地上,听着大地的鼾声,一条胳膊枕在脑后,他望着浓墨般的夜空上耀眼的星河,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用力地呼吸山林的气息,他又一次大笑:“哈哈哈!我终于逃出来了!哈哈哈!老子逃出来了!”
可他的自由与快乐并没有维持太久,也许是他的得意忘形暴露了踪迹。
忽然,林间袭来一阵古怪的风,等他惊觉时却晚了。
从天而降五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矮小却很壮硕的老者,手中擎一根手杖。老者身后是两男两女,却都身着华服,显然,他们的武功也都极高。
黑衣人警觉地蹲起身,像一匹狼,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飞儿!我的儿啊!听爹爹一句劝,你万万不可下山,你会死在外面的!”老者悲切地叹息。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爹!您准备关我一辈子吗?我不想死在这个破地方!我想出去看看!”
老者向儿子走近几步,劝道,“飞儿,等爹为你谋到好姑娘,你们一圆房,你的病就会好!”
黑衣男人仰天狂笑,“爹,您是老糊涂了吗!一个算命先生的屁话,您也信?病的人是您!”
“逸飞!不得无礼!”一个女声怒斥道。
“大姐二姐,两位姐夫,小弟得罪了!”男人说完话,便立刻运功推掌,顷刻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那老者身后的两男两女皆被这狂劲的风力卷出去,只有这老者岿然不动,亦如山上的巨石。
男人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血痕,他咧开嘴,莹白的牙齿被血染红,这使得他的笑容有了几分森然和可怖。
“爹,儿子对不住您了!”
男人再一次推掌,掌上的劲力越聚越强劲。老者仍旧那样稳稳地立着,一抬手臂,那根手杖被轻轻甩出去,如暗器一般向年轻男人疾驰而去。儿子终究没有打过老子,那手仗穿破屏障,点在男人的左肩上。男人被撞出去,如落叶般沉坠。老者两足轻轻踏地,跃起,从半空捞过儿子,落地。
男男女女都凑上来,四五张脸,史逸飞的眼前暗了暗,他惨然一笑,这是第几次逃跑失败了?他不记得了,嘴里的血腥味又漫上来,他昏死在父亲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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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如意有个好结局,也让大家都幸福,我特意给如意安排了西皮,我是真爱写新角色啊😂
归来(克慈)47
五十五、
念慈与欧阳克大婚在即,白驼山庄张灯结彩,初次嫁人,这般风光,倒让念慈有些紧张。好在身旁有如意和闻歌陪伴,如意说等念慈出嫁那天,她与闻歌会作为娘家姐妹去送她。
念慈时常会拿出碧烟送给她的画,她会看着那些字画发呆,也会掉一阵眼泪。她将碧烟的故事讲给如意听,如意也会掉一阵眼泪,伤感地感慨道,“这位碧烟姑娘真是让人敬佩!”
如果碧烟在就好了。念慈常常这样想,也会在梦里梦见碧烟惨死的样子,有两次,她梦见碧烟在黑暗里向她走来: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真好,你们终于要成婚了!
念慈从梦中惊醒,那是大婚前的几夜,如意陪在她身旁,如意始终如同姐姐般照顾她,这与碧烟不同。......
五十五、
念慈与欧阳克大婚在即,白驼山庄张灯结彩,初次嫁人,这般风光,倒让念慈有些紧张。好在身旁有如意和闻歌陪伴,如意说等念慈出嫁那天,她与闻歌会作为娘家姐妹去送她。
念慈时常会拿出碧烟送给她的画,她会看着那些字画发呆,也会掉一阵眼泪。她将碧烟的故事讲给如意听,如意也会掉一阵眼泪,伤感地感慨道,“这位碧烟姑娘真是让人敬佩!”
如果碧烟在就好了。念慈常常这样想,也会在梦里梦见碧烟惨死的样子,有两次,她梦见碧烟在黑暗里向她走来: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真好,你们终于要成婚了!
念慈从梦中惊醒,那是大婚前的几夜,如意陪在她身旁,如意始终如同姐姐般照顾她,这与碧烟不同。
白驼山庄没人不喜欢如意,但让念慈意想不到的是,欧阳夫人却急于“撵走”如意。念慈与闻歌本是来找如意去山下看花灯的,结果却不小心听到夫人与如意的谈话。
“夫人。”如意跪着,双目垂泪,哀求道,“如意不想嫁人,如意只想陪在夫人身旁,侍奉您一辈子。”
欧阳夫人似乎不为所动,冷冷地坐着,“克儿马上就要与念慈成婚了,我也是为你好。”
如意跪爬两步,又道,“夫人,您放心,如意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你始终忘不了克儿吧?是他年少愚昧犯下的错,我们欧阳家绝不会亏待你,万仞山庄的史家,也是名门望族,嫁过去,会比白驼山的日子更好,你想要多少陪嫁,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你离开白驼山——”
如意听完这番话,似乎心灰意冷,“夫人!如意不会嫁给一个根本没见过面,没有爱的人……”
“把克儿忘了吧!明天就动身,我会让闻歌送你去……”
夫人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去了,如意一个人跌坐原地,满脸泪痕。
而门外的念慈,如同遭遇闷雷,她拧身便走,她要找欧阳克问个清楚。闻歌跟在她身后,念慈越走越急,心里的疑惑如同鞭子在她身后追打。
门被重重关上,闻歌没有跟进去,在外面怔了一瞬,却见裴英俊抱着胳膊立在一旁。
裴英俊勾勾手指,闻歌悄悄走过去,“怎么了?”他问。
闻歌面有难色,“念慈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裴英俊追问道。
“如意姐姐的事。”闻歌道。
裴英俊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他甚至要去门外偷听,闻歌却觉得这样极其不好,便去扯裴英俊的胳膊。哪知道她最近勤于练武,手上的劲力也大了许多,那一扯,竟将让他的胳膊脱臼了。裴英俊顿时痛得瞪大了眼,又不敢发声,双唇紧抿,脸色煞白,闻歌知道自己闯了祸,便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裴英俊闭上眼,忍痛似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闻歌红着脸跟在他身旁,她还在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可她如何也想不到,胳膊断了的人怎么会有闲心偷听他人的聊天?她不得不跟在裴英俊身后偷听。
欧阳克与穆念慈已经聊了一阵,但几乎是她在质问,而他只是大段的沉默。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颓然而恍惚地坐在椅子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抬起茫然的双眼,这个问题的确困扰他许久,每次见到如意,那心结都让他彷徨。
如意哪儿都好,可他就是不爱她。
过去他不懂爱,遇到念慈,他才知爱的滋味,爱会让人痛,可如意根本没有让他痛过,他对如意,只有兄长对妹妹的那份守护。
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那不是逢场作戏,那是他犯下的错。他向她坦白年少的往事,她听过后,只是呆呆不语,欧阳克跪下来,拉着她的手,“念慈,我心里只有你,我只爱你一人!”
她流着泪问,“那如意姐姐怎么办?你知道吗?夫人要将她嫁到万仞山庄,她太可怜了……”
念慈哭着跑开了,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好像在一瞬间同时失去两个挚友!
欧阳克不知在房里枯跪了多久,直至裴英俊和闻歌走进来,他才恍惚地抬头,没魂地笑了笑。
闻歌将他扶起来,裴英俊却一脸无所谓,他甚至还在欧阳克为他接骨的时候,调侃道,“克弟,你若是真为难,不如把两个都娶了……”
欧阳克闻言猛地抬眸,一双猩红的眼攫住裴英俊,心里烦闷至极,一只手便掐向裴英俊的喉咙,闻歌立刻抬掌去挡,欧阳克没想到她的寒冰掌练得这样好。
大家都忙着谈情说爱,只有闻歌一门心思扑在武学上,这倒像另一个欧阳锋。
欧阳克如同被火灼似的缩回手,他面露惊讶之色,“闻姑娘,没想到你的武功进步这么多!”
闻歌便羞涩地笑笑,算是回答了。
“多谢闻妹妹相救!”裴英俊有些动容地说道。
欧阳克却瞪他一眼,“那种话,休要在念慈面前说!”
裴英俊笑笑道,“我看啊,弟妹很可能希望你两个都娶!”
欧阳克被他惹恼了,抬起两根手指要点穴,裴英俊笑着躲开,求饶道,“我不说就是了,克弟别生气!”
离开欧阳克的房间,闻歌一路想的都是自己与欧阳克刚才的对决,虽然短暂,但妙在她反应够快,还有欧阳克那句称赞,她不由得扬起嘴角。
裴英俊不知从何时起,将闻姑娘换成了闻妹妹,但闻歌对此并不介意,她活在自己的武学世界里。
“闻妹妹,不如我们两个去看花灯吧!”裴英俊问。
“不去了,如意姐姐和念慈不去,我也不去。”她很坚决,甚至有些不解风情。
裴英俊便哎呦几声,痛似的皱眉一手去扶肩膀,闻歌慌了,凑过去,问,“怎么了?胳膊没接好?”
裴英俊点点头,“还有点疼。”
闻歌扶他回房,她委屈又懊恼,“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对你那么用力了。”
他忽而笑了笑,柔声说,“没事,我愿意给你当靶子练,下次还这么用力,大不了我再接一次骨……”
闻歌无法招架这些话以及那热烈的目光,脸颊上如同被火烧,她垂下眼,羞得想逃,“我去请欧阳公子为你看看吧。”
裴英俊却仍旧深情凝望她,痴痴道,“不必了,有你在就够了,闻妹妹,你就是医我的药。”
闻歌有了一瞬的晕眩,只觉得脸上更烫,呼吸也不顺畅,她不敢去看他,“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依你,只要你好,我才会好……”
闻歌的心底早已是惊涛拍岸、狂风肆虐了,她从未经历过这些,心狂乱地跳着,她抚着脸,从他的床榻前跑开了。
裴英俊低下头笑笑,刚跑出去的闻歌却又折回来,裴英俊问,“怎么了?”
她的额上布满细碎的汗珠,她轻轻喘气,睁大一双天真美好的眼睛,“如意姐姐出事了!”
归来(克慈)46
瓶颈应该是结束了,已经想好怎么写了 ✌️
五十四、
房里只有一盏黯淡的灯,红烛的火舌被窗外的山风吹得轻摇身肢,素白的窗帘也在风里跳起舞来。
男人一袭白衣立在窗前,女人则站在他身后,她略微垂头,男人没有转身,问,“你来了。”
女人道,“你放心,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她忽然跪下,眼中含泪,“少主,如意只有一个心愿,让我陪在你和念慈身边吧,让我一辈子服侍你们。”
欧阳克转身,他最受不得女人流泪,便将如意扶起来,“你何必如此呢?你不应该留在白驼山,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白驼山就像一个牢笼,会将人困住的。”
女人眼哀哀地,“...
瓶颈应该是结束了,已经想好怎么写了 ✌️
五十四、
房里只有一盏黯淡的灯,红烛的火舌被窗外的山风吹得轻摇身肢,素白的窗帘也在风里跳起舞来。
男人一袭白衣立在窗前,女人则站在他身后,她略微垂头,男人没有转身,问,“你来了。”
女人道,“你放心,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她忽然跪下,眼中含泪,“少主,如意只有一个心愿,让我陪在你和念慈身边吧,让我一辈子服侍你们。”
欧阳克转身,他最受不得女人流泪,便将如意扶起来,“你何必如此呢?你不应该留在白驼山,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白驼山就像一个牢笼,会将人困住的。”
女人眼哀哀地,“幸福?……少主,你找到了吗?你的幸福就是穆姑娘吧!她真是个好姑娘,我好羡慕她,我这一生,恐怕也不会寻到那样的幸福了……”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会找到那个让自己动真情,为之奋不顾身的人,哪怕是死……”
如意呆呆地瞅着他,他的话似乎全说到她心里去了,她也会为了他奋不顾身……
如意离开后,房里只剩下欧阳克,可他却全无睡意,如意的确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那是他年少时犯下的错,与母亲的养女偷食禁果,那时的他并不懂情爱,只是一种情窦初开的懵懂和好奇。
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比他略小,始终将他做哥哥一般仰视,妹妹对他很顺从,被母亲发现后,母亲狠狠地教训了他。从此以后,欧阳克不敢再接近如意,只当她是妹妹。妹妹始终善解人意,似乎忘了当年的事,但欧阳克的心中却如压了一块大石,他常会被夜梦惊醒,梦中念慈与他缠绵悱恻,可当她抬起脸,欧阳克却呆住了,那张脸竟是如意!
他还记得梦中的自己告诉如意,等我长大了,就会娶你,让你做我的夫人。
欧阳克是情场的老手,他知道,如意并没有忘记当年的事,她甚至一直记得哥哥的承诺。
见欧阳克整日闷闷不乐,念慈问不出个所以然,便也郁郁的,两个人就像吵架了那般,谁也不多说话,心里都藏着秘密。
裴英俊看在眼里,也觉得奇怪,又想起那晚去欧阳克房里的如意,这个如意究竟有什么故事?裴英俊决定一探究竟,英俊哥自然神通广大,但这种事,欧阳克烂在心里也不会告诉他,于是,裴英俊便向欧阳山庄的小侍女们打听。
谁能受得住风流倜傥的英俊哥,裴英俊用小礼物收买了她们,他很快就查出些蛛丝马迹。
“克弟与如意果然有旧情,那些侍女说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但每个人都知道,她们还以为如意会嫁给欧阳克呢,没想到,他们的少主要娶别人了!”裴英俊在闻歌房里说这些的时候,闻歌正低头去哄怀里的小人儿,子安是个白皙而可爱的孩子,他总是冲闻歌笑,闻歌见他笑,便会用手指碰碰他的脸蛋儿。
裴英俊觉得自己滔滔不绝讲了那么多,像是对牛弹琴,闻歌根本不感兴趣。他十分不理解她,为何她那么喜欢哄孩子,裴英俊于是走过去,一把抱走她怀里的子安,略有些不满地说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
闻歌的嘴角上还含着笑意,她眼睛弯弯,裴英俊呆了一呆,被她身上闪现的母性所折服,便又缩回目光,不敢再去看她,闻歌低声道,“受人所托,自然要信守承诺。”
裴英俊是何等聪明,他忽然想起孩子的父亲,那个被满门抄斩的李大人,他又斜瞟一眼,闻歌脸上竟一片桃红。裴英俊忽然跨出一步,逼近她,他费解又带一丝醋意地问,“你的意中人不会就是这孩子的父亲吧?”闻歌被他问得一阵恍惚,身子向后跌去,“怪不得你这么爱这个孩子,看见他就等于看见他的父亲。”
闻歌无路可退,身后就是冰凉而雪白的墙壁,她扶着墙,转过身,忍住眼里的泪,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李竞惨死的样子……
“别说了。”她近乎在哀求,她哭了,“我让你别说了!”
裴英俊很少见闻歌发火,她永远那么温婉平和,怀里的子安似乎被吓哭了,裴英俊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子安啊,不哭了,我们去找爹和娘好吗?”
念慈这晚备了酒菜,在欧阳克房里,她准备打开他的心门。
她先自饮三杯,欧阳克怔怔地望着她,心里却百般煎熬,他该如何对她提起那段过往?他怕念慈会因此离开他。
都是他犯下的错,是他的罪,他罪该万死,而念慈不该被扯进来。
她脸上泛了一层深红的醉意,让他心生爱意,欧阳克知道自己近来冷落了她,便拉过她的手,“对不起啊念慈,我这几天心情有些不好。”
念慈笑着凑过去,歪头,由下而上去找他的眼睛,嗔道,“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呢,我行李都收拾好了,心想你要是不想娶我了,我就走!”
欧阳克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委屈道,“你敢。”
念慈便依在他怀里,柔声道,“我只是逗逗你,你怎么还当真了,念慈早就是你的人了,我还能去哪里?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这番肺腑之言,让他难受,他们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他感受到念慈强烈的爱,那种他一直期待并认为自己根本不会得到的爱,他的整颗心都被念慈占据,他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欧阳克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她的额头、眼睛、嘴唇,他的吻带着山风般的微凉,还有一丝醉人的酒香。她在他的怀里软下来,醉了,任他摆布,他抱她上床,他一点一点剥开她,像欣赏一幅画。大概是酒的缘故,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她在他耳边回应他。完全的释放会让他更沉沦,他喜欢听她不由自主的浅吟,那对他来说是一种鼓舞,他的吻落在皑皑白雪上,他会疯了似的轻轻咬雪上的一点落红,像是冬日里含苞待放的梅花。
结束后,他们满身风雨,紧紧抱住彼此,欧阳克只会比上一秒更爱她,而她也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欧阳克终究没有勇气坦白往事,而念慈亦不多问。这一夜的风雨香艳而狂烈,有人立在门外,悄悄听了一夜,一滴珠子似的泪从苍白的脸庞上跌落。
裴英俊没想到自己的寥寥几语却让闻歌受了重伤一般,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连饭也不肯吃。晚上,裴英俊端着白粥和开胃的小菜来到闻歌房里。夜深了,他掌上灯,这才看清她红肿的眼,憔悴的脸,闻歌缩坐在床上。
裴英俊最怕女人哭,所以他和欧阳克算是一类人,太过多情。
“你想把自己饿死吗?不是还要信守承诺吗?子安还要你陪着长大呢!”裴英俊捧碗走过去,他捏起白勺子,轻轻吹飘着热气的白粥,他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闻歌没有拒绝他,接受那口粥,然后,她便拿过他手里的碗,自己吃起来。
裴英俊倒是有些不情愿,他还没喂够呢,看着闻歌喝粥,他偷瞟她的侧颜,与那母性光辉不同的是,此刻的闻歌更像落雨的莲花,哀婉动人。
“他知道吗?”裴英俊轻声问,他指的是李竞。
闻歌一怔,呆了片刻,又摇头,垂下眼。
裴英俊没去看她,只望着窗外浓黑的夜,“为什么不告诉他?”
闻歌轻咬下唇,“他与我父亲是挚友,他将我看作女儿,他很爱他的夫人……”
“我听克弟说,这位李大人一直无子,孩子是谁生的?小妾吗?那么爱自己的夫人,怎么会纳小妾?我不信。”
“你别问了。”
“不会是你吧?”
“你!”闻歌恼道,目光似剑,直刺裴英俊。
裴英俊立刻起身,摆手挡住,“我开玩笑的,不是你的就好。”
闻歌不懂情爱,一脸正色地问,“怎样好了?”
他笑笑,忽而将目光勇敢地缠绕那剑戟,他的心乱跳着,“因为我喜欢你啊,就是你的孩子也没关系,我可以替你养,我不在乎!”
裴英俊有些语无伦次、意乱情迷。
“你给我出去!”接着就是粥碗摔碎的声音,“出去!”
归来(克慈)45
终于搞出来了……
五十三
裴英俊服下解药后,脸色稍好,闻歌在他床前守了一夜。清晨,裴英俊醒来后看到闻歌,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
穆念慈随欧阳克一同来见母亲,一来是为裴英俊求情,二来是要准备他们的婚事。
没想到,昨夜那个白衣女子已在夫人房外等他们多时,那是个温婉大方的姑娘,念慈感觉如意身上有一种与世无争的仙气。如意告诉他们,她早已替他们劝过夫人了。
“让那位裴公子躲着点吧!”如意道。
欧阳克执扇一揖到地,“多谢如意妹妹。”
如意比念慈大,与欧阳克年龄相近,但一直未嫁,她无父无母,被欧阳夫人收养,看作女儿。而如意将欧阳克视为兄长,念慈起初有戒......
终于搞出来了……
五十三
裴英俊服下解药后,脸色稍好,闻歌在他床前守了一夜。清晨,裴英俊醒来后看到闻歌,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
穆念慈随欧阳克一同来见母亲,一来是为裴英俊求情,二来是要准备他们的婚事。
没想到,昨夜那个白衣女子已在夫人房外等他们多时,那是个温婉大方的姑娘,念慈感觉如意身上有一种与世无争的仙气。如意告诉他们,她早已替他们劝过夫人了。
“让那位裴公子躲着点吧!”如意道。
欧阳克执扇一揖到地,“多谢如意妹妹。”
如意比念慈大,与欧阳克年龄相近,但一直未嫁,她无父无母,被欧阳夫人收养,看作女儿。而如意将欧阳克视为兄长,念慈起初有戒备有敌意,与如意相处几日,发现她竟很好相处。念慈将她当作姐姐,而她的大红嫁衣,都是如意亲手缝做的。如意带着念慈和闻歌游览白驼山庄,一同去果园摘新鲜的葡萄,品尝当地的美食,她们会从山巅眺望起伏的草原。
念慈很喜欢如意,因为如意似姐姐,如意更像死去的碧烟。如意喜欢诗词歌赋,唯独不懂武功。这常常让念慈想起碧烟,惨死的碧烟,几乎要了念慈的半条命……念慈见到如意手上的烫伤,那浅浅的红痕,让念慈心疼,她便好心地向裴英俊讨要祛疤的药膏。
裴英俊有些诧异,待念慈离开后,他问闻歌,“你怎么看?”
闻歌不懂,呆呆地瞅着他。
裴英俊就是喜欢她这一脸的单纯和矇昧,闻歌是一个几乎不懂得情爱的姑娘。
他们站在窗前,闻歌怀里抱着子安,裴英俊看着不远处的念慈与如意,“你不觉得那个如意看克弟的眼神很不一般么?”
闻歌只是微微摇头,“如意姐姐,挺好的啊。”
裴英俊冷笑,“是挺好的啊,把你们俩都哄得很高兴,心里藏着什么就不知道了。”
见闻歌仍旧一脸困惑,裴英俊又道,“你看吧,她又送衣服又送首饰,如此周到地照顾你们,俨然大方的女主人,你们俩啊,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裴英俊说了半天,闻歌似乎都没听见,她只关心怀里的小人儿,裴英俊便叹气,“真是对牛弹琴了。”
闻歌这句话倒是听见了,便立刻拧眉瞪眼,裴英俊怕她又点穴,便马上从怀里摸出一本剑谱。闻歌是个武痴,见到剑谱,自然满心欢喜,正欲伸手去拿,裴英俊却抬高手,一脸得意,“喊声哥哥,我就送你!”
裴英俊看见闻歌委屈似的皱了皱眉,以为她又要点穴,便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闻歌静了片刻,忽然别过脸,低声道,“哥哥。”
裴英俊抿嘴笑笑,将剑谱递过去,闻歌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为快,便将怀里的子安给了裴英俊。裴英俊最烦的就是带孩子,更何况欧阳克的儿子还尿过他一脸。裴英俊一脸挣扎和无奈,偏巧看见欧阳克,便喊住他,“喂,你怎么当爹的?你儿子说想你了!”
欧阳克笑笑,摇了摇扇子,走过来,抱过子安,“看来我儿子是个天才,这么小就会说话了!”
裴英俊便翻了翻眼睛,低声问,“哎,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什么事?”欧阳克仍在笑着逗怀里的小人儿。
“你和如意,真没事吗?”裴英俊道。
欧阳克似乎怔了一下,泰然地回道,“没事啊。”
“哦,那就好,别辜负念慈。”
欧阳克冷笑,“这话可不像一个采花大盗该说的。”
裴英俊撇了撇嘴,“我是认真的,以后不要提采花大盗了,我要洗心革面,堂堂正正做人!”
“可是,你怎么改变,闻姑娘也不会喜欢你,她心里有人了。”
“谁?!”
“你自己去问啊。”
裴英俊当然不敢去问,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很胆小,他怕闻歌一剑杀了他。
晚上,在裴英俊房里,念慈来看儿子,裴英俊道,“这真是我见过最可怜的孩子了,爹娘都只顾玩,把孩子交给我一个单身男人!”
念慈却像没听见似的,与闻歌一同摆弄着如意送的玉露水,如意说睡前将玉露水涂到脸上,皮肤会变得越来越柔嫩光洁。她们都准备试试,裴英俊却忍不住摇头,心里暗想,一个玉露水就将她们收买了,如意的魔力那么大吗?
见裴英俊一脸不情愿,念慈便抱走子安,“辛苦了辛苦了,谁让你是子安的叔叔呢,叔叔不该好好疼侄子么?”
裴英俊拉住念慈,小声道,“劳烦弟妹替我问问,闻姑娘心中的人是谁?”
念慈故意不马上答应,“那我和闻姐姐准备明天去市集逛逛,你会替我照看子安么?”
“是和如意一起去么?”裴英俊问。
“是呀?怎么了,闻姐姐不够,你还盯上了如意姐姐?”
裴英俊摆手道,“没有,你们去吧,子安交给我。”
念慈欢欢喜喜地抱着子安去睡,念慈若是陪儿子,那一定不会去欧阳克房里。
裴英俊觉得好奇,当天晚上便悄悄躲在如意房外,不出他所料,如意果然穿着极薄的衣裙,从房里出来,穿过幽深的小径,来到欧阳克房门前,轻轻叩门。
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归来(克慈)44
瓶颈好几天,终于搞出来了……
五十二、
欧阳克一行人终于回到白驼山,故乡正值最美的时刻,芳草青青,蓝天白云,柔风里充满了花朵与葡萄的香甜。广阔的草原上,牛羊成群,清澈的河水如同一条玉带,碧蓝的天空掠过一只只苍鹰。
念慈与闻歌都很喜欢这里,没有被薄雾笼罩的远山,清新的空气,浓烈的绿,纯粹的白,到处都是鲜亮的色彩。也有穿着异服的当地人,在骑马狩猎,草原上传来空灵的歌声。
欧阳夫人来接他们,欧阳锋则坐在幽深的厅堂里等他们。父亲与母亲很喜欢孙子,这让欧阳克极其意外,他们似乎很喜欢新身份,他们只顾着去逗小孙子,却根本不关心他的亲生父母是谁。欧阳克发现,父亲虽然失去......
瓶颈好几天,终于搞出来了……
五十二、
欧阳克一行人终于回到白驼山,故乡正值最美的时刻,芳草青青,蓝天白云,柔风里充满了花朵与葡萄的香甜。广阔的草原上,牛羊成群,清澈的河水如同一条玉带,碧蓝的天空掠过一只只苍鹰。
念慈与闻歌都很喜欢这里,没有被薄雾笼罩的远山,清新的空气,浓烈的绿,纯粹的白,到处都是鲜亮的色彩。也有穿着异服的当地人,在骑马狩猎,草原上传来空灵的歌声。
欧阳夫人来接他们,欧阳锋则坐在幽深的厅堂里等他们。父亲与母亲很喜欢孙子,这让欧阳克极其意外,他们似乎很喜欢新身份,他们只顾着去逗小孙子,却根本不关心他的亲生父母是谁。欧阳克发现,父亲虽然失去双眼,可却比从前更温和,还问起碧烟,提起伤心往事,大家难免都黯然神伤。
白驼山庄隐在半山,入夜,山风吹得树木簌簌摆动。敞开的窗子里,一豆烛火摇曳,欧阳克与念慈立在窗前,他们一同去看暗蓝天幕上那块圆而大的月亮。
念慈道,“这里真好,可以看见那么美的月亮,好像世外桃源。”
欧阳克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斜搁在她的颈窝,“以后每一晚都可以看见这么美的月亮了。”
“嗯。”念慈道。
“念慈,我娘说了,要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欧阳克道。
念慈低下头笑笑。
“这一路上,你的心里只有儿子,今晚是不是该补偿我?”欧阳克道。
“怎么补偿?”她羞涩地问。
他笑了一下,忽然将她抱起来,念慈被吓了一跳,笑着喊叫起来,她低声嗔道,“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欧阳克灭了烛火,他道,“这样就没人看见了。”
她笑着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衣带已经被扯开了。他的吻总是能在这样的夜晚将她的灵魂唤醒,让她心底的烈火越烧越旺,她也会试着反客为主,偶尔给他些惊喜。去往白驼山的路途上,他们倒是有过几次,大部分时候都是匆匆忙忙,念慈一听到儿子的哭声便会紧张地坐起来。所以,那几次都不太愉快,他总是意犹未尽,只想快些结束,总担心儿子突然哭喊。即使子安在闻歌房里,念慈也会自梦中醒来,欧阳克觉得,念慈真真正正成为了母亲。
白驼山却没有这些顾虑,不必担心听见子安的哭声,儿子有专人照看,而他与念慈,也可以将那些失去的夜晚一一找回来。
此刻,她将他扑倒,在他的一番引导下,她已经学会怎样做个风情万种的妻子了。她去吻他,吻他的嘴、耳朵、脖颈,都是敏感之处,他要深深地呼吸,才能将心底的欲望压下去。他从没试过被她这样摆布,她解开他的衣带,抚着他滚烫的胸膛,那一个一个微凉的吻,像花朵一样在夜里绽放。他微微闭目,攥紧了拳头,她的手如蛇一般游移,一点点接近腹部,再向下。
他忽然捉住她的手,他觉得可以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剩下的部分,由他来完成。他们交换了位置,念慈温柔地望着他,将自己交给他,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那木床,却暴露了一切。
刚结束片刻,他们还在回味那美妙的瞬间,门外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欧阳公子,你在吗?开开门!裴公子要不行了!”
欧阳克与念慈便立刻穿好衣服随闻歌来到楼下,楼下住着裴英俊。裴英俊脸色发紫,奄奄一息,原来,他被欧阳夫人逼着吞下毒药,夫人仍旧无法释怀多年前的事,这毒药一天一天吞噬着他。
见欧阳克欲去寻解药,裴英俊便扯住他,“克,克弟,让我死了吧?我对不起夫人,我不配活着……”
欧阳克哪里肯听他说这些,“过去的事,我们已经两清了,如今,我们是出生入死的朋友,我不能看你死。”
欧阳克与念慈去向夫人讨解药,闻歌留下来陪着裴英俊,裴英俊将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全部讲给闻歌,他如何想要轻薄欧阳夫人,如何被欧阳克打伤一条腿,他们如何决裂,又如何出生入死。裴英俊以为闻歌一定会憎恶他,没想到,她却说,“我不知道过去的你是怎样的,但我认识的裴英俊却是一个好人。”
裴英俊感动至极,他声音虚弱,“有闻姑娘这番话,裴某死而无憾了……”
欧阳克决定先斩后奏,先将解药偷来救人,明日再和母亲说情,可他却没有找到解药,焦急之时,母亲的房外忽然闪出一人,“少主,你们可是在找这个?”
“如意?是你吗?”欧阳克喜道,快步走去,拉起如意的手。
如意一身白衣,向他温柔地笑了笑,念慈白天见过她,那个跟在夫人身后温柔又美丽的姑娘。
如意将两颗解药放到欧阳克手掌上,她又道,“快去救人吧,她还在等你呢!”
如意口中的“她”指的是穆念慈,念慈看见欧阳克忽然握住如意的手,担忧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如意却抽回手,飞快藏到身后,她低了低头,慌张道,“没事。”
念慈远远地看着,她从未见过欧阳克对另一个女人那样关心,白驼山庄的女弟子的确都不见了,可一个如意,却胜过了千万个女弟子。
穆念慈心中生出一丝淡淡的苦涩的醋意。
归来(克慈)43
我最喜欢也最擅长写一些甜甜的日常,不要让我写打戏和阴谋什么的,会把脑细胞烧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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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还有几日就能到白驼山了,欧阳克心里却很是忐忑,一想到白驼山的女弟子们,他便头疼。
思来想去,只能求裴英俊跑一趟,为他送一封信,请母亲妥善安置那些女弟子。
“哥,小弟有一事相求。”欧阳克道。
一声“哥”胜过千万个好,裴英俊立刻美滋滋地问,“克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欧阳克便提起送信一事,裴英俊一下子就猜到欧阳克的心思,“是怕白驼山那些姑娘被念慈看到么?”
欧阳克笑笑,没多言。
裴英俊见状倒卖起关子来......
我最喜欢也最擅长写一些甜甜的日常,不要让我写打戏和阴谋什么的,会把脑细胞烧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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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还有几日就能到白驼山了,欧阳克心里却很是忐忑,一想到白驼山的女弟子们,他便头疼。
思来想去,只能求裴英俊跑一趟,为他送一封信,请母亲妥善安置那些女弟子。
“哥,小弟有一事相求。”欧阳克道。
一声“哥”胜过千万个好,裴英俊立刻美滋滋地问,“克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欧阳克便提起送信一事,裴英俊一下子就猜到欧阳克的心思,“是怕白驼山那些姑娘被念慈看到么?”
欧阳克笑笑,没多言。
裴英俊见状倒卖起关子来,“去倒是能去,不过,我的事,你也要多帮帮忙呀。”
“你什么事?”
裴英俊笑笑,眼睛去看在衣铺里陪念慈试衣的闻歌。
欧阳克叹气,“你还不明白吗?她宁肯出家都不会和你好,白驼山美女如云,任你挑选。”
裴英俊摇头,“爱情怎么能挑选呢?爱情就是第一眼,那种一瞬间的感动,闻姑娘让我感动了,我为她死都愿意,没了她,我怎会去爱别人?”
欧阳克摇了摇扇子,斜瞥一眼,笑道,“好吧,看你用情如此深,我便帮帮你,可她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真的吗?克弟?”裴英俊兴奋地与欧阳克拥抱,“谢谢你克弟!”
穆念慈问欧阳克,裴英俊为何骑马先走了。
欧阳克说他是去见一位老相好了。
念慈很是诧异,“他的老相好住的也太偏远了吧?”
欧阳克却留心闻歌的表情,闻歌似乎对裴英俊的事情不感兴趣。
“听说是个美人!”欧阳克故意提高音量。
“美人?有多美?有闻姐姐美吗?”念慈也很配合欧阳克。
小子安又尿了,哭叫起来,闻歌抱他去马车里换尿布,欧阳克跟过去,笑道,“还是我来吧!儿子,你怎么又尿了呢?这一路可把闻姑姑累坏了吧?”
闻歌只是笑笑,拿出干净的尿布,为男孩换上。
“闻姑娘,你觉得裴兄怎么样?”欧阳克问。
闻歌脸上全无波澜,她的心思都在男孩身上了,“他不是有相好了么?”
“可他喜欢你呀,你看不出来么?”
闻歌仍旧微微低眉,“请欧阳公子转告裴公子,我们并不适合,请他不要再为我白费心思了,闻歌已经心有所属了。”
闻歌抱着子q安在马车里打盹儿,念慈和欧阳克在车外牵马。
念慈轻声问,“怎么说的?”
欧阳克只是摇头,叹气道,“看来裴兄恐怕要孤独终老了。”
念慈笑道,“是他坏事做多了,老天爷惩罚他吧?”
欧阳克向她笑笑,“有道理。”
他们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两旁皆是密林,天空几乎被高大茂密的树枝遮住。
欧阳克偶尔也会捉来一只松鼠或是一只兔子给念慈,念慈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抱着小兔子给闻歌看,闻歌便也伸出手摸了摸兔子。
如果路上没有店家,他们则会在荒郊野岭住一夜,烤些野味吃。裴英俊若是在,则会让晚饭的种类多些,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裴英俊身上奇奇怪怪的宝贝很多,他会在深夜的山林为他们放上一簇烟花,惊得林中鸟乱飞,连小子安也被他吵醒。气得念慈举起伏魔剑要砍他,裴英俊便大喊,“克弟,救命啊救命!”每当那种时候,闻歌总会低头浅笑。
裴英俊虽然年龄最长,可他玩心最重,会从山上捉些小蛇啊蚯蚓啊吓唬念慈和闻歌。闻歌永远镇定自若,倒是念慈,每次都吓得往欧阳克怀里扑。念慈总是气愤愤地拔剑,警告裴英俊,“我非杀了你不可!”
裴英俊的诡计一次没有得逞,闻歌根本不怕那些小把戏,她总是冷冷地审视裴英俊,什么人才会如此幼稚?
但她倒是很喜欢裴英俊从天上抓来的那些颜色鲜艳的小鸟,它们的羽毛很美,见她如此爱不释手,裴英俊便拔下一片羽毛,插入她发间。闻歌却很生气,几乎是瞪着他,“你为什么拔掉它的羽毛?它不能飞了怎么办?你的心好狠!”
裴英俊便微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大概是闻歌与他说过的最多的话了,他笑着说,“我错了,我对不起!”
有一天晚上,他们生了一堆火,念慈枕着欧阳克的腿睡去了。闻歌独自抱着小子安靠着大树睡去,裴英俊担心她睡不好,就悄悄抱起子安,让闻歌也枕着他的腿睡。闻歌睡得好极了,裴英俊还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盖上,闻歌直至清晨才醒,裴英俊怕她尴尬,故意装睡。裴英俊的两条腿为此痛了一整天,而闻歌也始终关注他的腿,却在他发现自己的那一刻,立刻移开眼。
此刻,听到裴英俊离开的消息,闻歌心里竟有些失落,她从衣袖里摸出翠绿的羽毛,呆呆地瞅着。一抬脸,便看见马车外的欧阳克与念慈,手牵着手,欧阳克会忽然摘来一朵漂亮的话别在念慈发间,也会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悄悄吻一下。
闻歌收回视线,她心里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对她做这些,因为他已经死了。
每当念慈被偷吻的时候,她总会羞红着脸推开他,“被闻姐姐看到就不好了!”
他则将她扯入怀里,在她耳边道,“我们好久没有那个了,不如今天晚上?”
“讨厌!”
他却将她搂得更近些,“那回白驼山,你要好好补偿我。”
“怎么补偿?白驼山不是有很多漂亮姑娘么?让她们补偿你吧!”
“哪有呀?白驼山只有你一个漂亮姑娘!”
“哼,我不信!”
“我骗若是骗你,就天打雷劈!”欧阳克急道。
念慈捂住耳朵,“我不听!不听乌龟王八蛋!”
欧阳克觉得冤枉,“你太无理取闹了吧?白驼山还没到呢?你怎么就发起脾气了?”
这一吵就难解难分,闻歌不得不充当起调解人,一个哭着说不去白驼山了,一个攥着扇子不说话。闻歌愁坏了,心里竟有些想念裴英俊,若是他在,肯定会有很多办法。
闻歌安慰念慈,“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吵架,说明感情好,吵过架会比之前更恩爱。”
念慈听完这些倒原谅了欧阳克,欧阳克的道歉也很诚恳,他说他不该用“无理取闹”这个词,他们拥抱了彼此,又是恩爱的夫妻。念慈说自己应该相信他,自信的女人才最美丽。
白驼山近在眼前,念慈掏出夫人送的镯子,戴上。欧阳克很疑惑,问她为何路上不戴。
她说怕打打杀杀的磕碰坏镯子,此刻戴上,夫人见到,一定会高兴。
欧阳克拉着她的手,满心感动,“不该叫夫人了,要喊娘!”
念慈却羞红了脸。
归来(克慈)42
“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开的。”
《山河故人》里的台词,很喜欢,这一章致敬一下。
人生真是如此吧。
五十、
他们离开杭州有半个月了,北方尚有战事,欧阳克决定南下,从东南沿海到两广,再北上,由西南回白驼山。
欧阳克本打算一路游山玩水,没想到多了个儿子,只好暂时放弃游玩的心思,念慈与闻歌带着子安坐马车,欧阳克与裴英俊在前赶马车。
子安倒算乖巧,只喝了亲娘六个月的奶水,这倒是愁坏了念慈,整日喝米汤,子安饿得哇哇大哭。欧阳克与裴英俊便轮流去沿途的村镇讨新鲜的羊奶、牛奶,子安喝了奶,果然不哇哇大哭了,也能安心睡觉。
大家便都松了一口......
“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开的。”
《山河故人》里的台词,很喜欢,这一章致敬一下。
人生真是如此吧。
五十、
他们离开杭州有半个月了,北方尚有战事,欧阳克决定南下,从东南沿海到两广,再北上,由西南回白驼山。
欧阳克本打算一路游山玩水,没想到多了个儿子,只好暂时放弃游玩的心思,念慈与闻歌带着子安坐马车,欧阳克与裴英俊在前赶马车。
子安倒算乖巧,只喝了亲娘六个月的奶水,这倒是愁坏了念慈,整日喝米汤,子安饿得哇哇大哭。欧阳克与裴英俊便轮流去沿途的村镇讨新鲜的羊奶、牛奶,子安喝了奶,果然不哇哇大哭了,也能安心睡觉。
大家便都松了一口气,裴英俊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打动闻姑娘。奈何闻歌总当他是空气,他说什么,她都像听不见似的。裴英俊为此很苦恼,他问欧阳克,“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欧阳克笑道,“她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裴英俊气得闭了嘴,不过,转机很快就来了。欧阳克与穆念慈去村子里寻羊奶,裴英俊与闻歌在路边的茶摊等他们。裴英俊横躺在草堆上,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草,他正闭目晒太阳,只觉得眼前一暗,他听出是闻歌的声音,“喂。”
裴英俊立刻坐起来,他并不介意“喂”这个称呼,“有事吗?闻姑娘?”
闻歌抿了抿嘴唇,一路上,她的话都很少,哪怕与穆念慈在一起,她也不太爱说话。
“我看那边有一位大姐,她在喂奶,你能不能请她给子安也喂……”
闻歌话没说完,裴英俊立刻站起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闻姑娘!”
就这样,闻歌跟在他身后,来到大姐身边,大姐怀里的孩子早已睡去。
裴英俊凑过去,小声道,“真可爱,是男孩还是女孩?”
裴英俊是个社交天才,求人帮忙这种事万千难不倒他,他说自己的妻子身子弱,孩子早产,没喝上几天奶。大姐爽快地接过孩子,还看一眼闻歌,告诉裴英俊,“对她好一些!”
“是是,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裴英俊将闻歌拉到一旁,他小声解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看啊,我们两个带个奶娃娃,若不说是夫妻,定会被人怀疑,以为孩子是我们偷来的。”
闻歌点点头,并不抬眼看他。
念慈已经有了母亲的样子,她抱着小小的人儿,与他说话,逗他笑,每当小子安发出快乐的笑声,他们也会跟他一起笑。
念慈也会想起自己的身世,她也是一个孤儿,爹娘都死了,义父将她养大,但义父终究不是亲爹。所以,她与欧阳克约定,他们要像亲生父母那样爱他,甚至要比对自己的孩子还亲。
欧阳克点点头,他少时又何尝不渴望爱呢?
“为什么总会有人离开呢?”念慈伤感地问。
他们在树下休息,欧阳克抱着儿子,他感受到自己又多了一份责任,从此以后,儿子与念慈,便是他的天下。
“每个人都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开的。儿子长大了,也会离开我们,到时候,只剩下我们俩,可我会一直陪着你。”欧阳克道。
念慈向他笑了笑,“如果子安能够有个妹妹就好了。”
裴英俊倚着树,他道,“没准儿是个弟弟啊?怎么?弟妹有喜了?”
念慈被他一问羞红了脸,欧阳克抓起儿子的拨浪鼓,向裴英俊掷去,裴英俊稳稳接住。
“来吧!让叔叔抱抱!”裴英俊走过去,摊开两手向男孩问道。
“差辈分了吧?”欧阳克挑眉问。
南方天气炎热,子安光着身,只有小小的肚兜遮住滚圆的身子。
“喊大伯都把我喊老了,我是裴叔叔!”裴英俊笑着将男孩举高又放下,逗他笑。
欧阳子安咧开嘴笑着,竟快乐地尿了裴英俊一脸,裴英俊如同淋了雨,他呆住,大喊,“欧阳克!你儿子尿我一脸!”
“童子尿可是好东西,正好你武功差,喝一些,还能补补!”欧阳克摇着扇子笑道。
裴英俊就那样僵硬地举着白胖的小娃娃,他的确是喝了些童子尿。念慈掩嘴笑笑,“裴大哥,我觉得克哥说得对,没准你会功力大增呢!”
裴英俊的鼻尖还往下滴着水,闻歌走来,她接过子安,“你去洗洗吧!”
山路旁有小溪,裴英俊蹲下身洗了洗脸,溪水很凉快,他站起身,闭目,微仰脸,让清风吹干脸上的水。
“裴公子,你用这个吧。”
是闻歌,裴英俊惊愕地转脸,他小心地接过她递来的手帕,上面还有一丝淡香。裴英俊忍住了,没当着闻歌的面去嗅手帕上的香气。
“谢谢闻姑娘!”
闻歌淡淡一笑,抱着子安走开了。
欧阳克与穆念慈远远看见裴英俊捏着手帕的一角,满脸神圣,裴英俊把嘴凑上去,吻了一下手帕。欧阳克与念慈互看一眼,都摇摇头,觉得朽木不可雕也。
欧阳克没想到会在泉州遇到杨康与冷无心,更没想到冷无心居然还活着,但她却更加消瘦,杨康抱着她,杨康也很憔悴,看上去像一个久居深山的猎人,眉宇间却多了些沉稳和刚毅。
他们在酒楼里相遇,欧阳克远远地与杨康对视一眼,但很快地移开目光。
闻歌将子安交给念慈,她没想到还会见到玉莫,她拉起玉莫的手与她寒暄一番,闻歌希望玉莫可以随她同去白驼山。玉莫却显得很冷漠,玉莫说她会一直陪在冷无心身边。闻歌说她傻,为何要去守着一个魔女?
“闻姐姐,别说了,我这一生,一直没活明白,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感受到真情,所以,我不想再回到江湖上了。”玉莫道。
无心已经听到她们的话了,无心感动又难受,她并不想玉莫跟着她受罪,所以,她必须想个办法逼她离开。
没能说服玉莫,闻歌有些失落地回到他们的酒桌前,裴英俊给她夹了一个鸡腿,“闻姑娘,多吃点。”
闻歌点头,心里却念着师妹玉莫。
欧阳克眼睛在盘子里寻着,笑道,“咦,另一只鸡腿呢?”
裴英俊道,“在我肚子里了,克弟要是想吃,我可以吐出来。”
欧阳克摇头,筷子伸向盘子里的鸡屁股,他早就从余光里瞥见向他们走来的杨康,杨康是来找穆念慈的。欧阳克没给他机会,鸡屁股“嗖”地飞向杨康,杨康抬起左手抓住,他冷冷地瞟一眼手掌里的鸡屁股。
“欧阳兄,我只想和念慈说几句话。”杨康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欧阳克摇着扇子道。
“我不想听。”念慈放下筷子,表情很冷淡,“你还是走吧!”
杨康便呆呆地垂下眼,“对不起,在绍兴时,是我害得你小产,我知道,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对不起你……”
裴英俊听得直皱眉,便将酒杯一掼,怒道,“你要不要脸?!人家都结为夫妻了,用你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赶紧滚开!”
杨康气得将手里的鸡屁股捏碎,裴英俊是他的手下败将,如今却这般颐指气使,不过是因为欧阳克的缘故。没有欧阳克,他算什么?正想着,杨康便将捏成肉饼的鸡屁股掷向裴英俊,闻歌却抬腕用筷子夹住“肉饼”。正巧酒楼的主人养了一条黄色土狗,闻歌便将鸡屁股给了那只狗。裴英俊满脸得意,向杨康翻了个白眼。
念慈起身,向杨康道,“请你不要再打扰我,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我现在心里只有欧阳克。”念慈的目光越过杨康,看向不远处的冷无心,“希望你对她别再薄情!”
杨康灰溜溜地离开后,欧阳克拉念慈坐下,碗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鸡腿,欧阳克打趣道,“放心,不是裴兄吃下肚的那只,是我向老板要的。”
念慈笑了笑,她翘起手指,撕下来一些鸡肉,放到欧阳克碗里,“你也多吃点,你都瘦了,若是回到白驼山,你娘会怪我的。”
欧阳克脸上一红,他捧起饭碗,往嘴里扒拉几口饭,“好,我吃。”
裴英俊敲了敲饭碗,清嗓子道,“我能不能约法三章,不要在我这种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
欧阳克与念慈异口同声道,“不能!”
裴英俊只好叹气,“真后悔啊!”
闻歌在一旁低头轻笑,裴英俊极小心地瞥了她一眼,却越看越是沉醉,怎么会有如此沉静温柔的姑娘?
吃过饭,他们正准备结账离开,欧阳克却将冷无心那桌也一并结账。玉莫扶着无心走出酒楼,欧阳克快走几步,在无心身旁问,“无心姑娘,你们有什么打算?”
无心缓缓转身,她给了欧阳克一个苍白的笑容,“准备去高丽或日本,我想看看海。”
欧阳克点点头,他掏出一袋银子,递过去,“留着路上用吧!”
无心却摇头,“不必了,谢谢。”
“收下吧!”欧阳克仍旧坚持,“我真没想到,你会杀了自己的父亲。”
玉莫替无心接过银子,无心惨然一笑,“他不是父亲,他是个魔头。”
在去往高丽的船上,眼看船要离岸了,无心竟将玉莫推下去,无心用尽全力大喊,“你走吧!去九仙宫,做你的掌门人,我是将死之人,别跟着我,走!”
玉莫在滔天的浪里哭了,她的衣衫被海水打湿,她望着那艘船一点点远去,消失在灰茫茫的天际。
————
下一章就可以写白驼山的故事了,白驼山的故事开始了,感觉离结局也就不远了。
归来(克慈)41
四十九、
欧阳克没想到,这短短几日,就发生了惊天巨变。
碧烟被乱箭射死,李竞因参与齐王谋反,满门抄斩,活下来的,只有李峥。
他们回到李峥府上,因为与黄知府攀了些亲戚,所以,李峥一家才没有惹上麻烦。但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昨天上午,李竞以及家眷在刑场被砍了头,李峥替他们收了尸。
欧阳克心里难受,他与李竞的一段缘分,说来奇妙,若没有李竞,他与穆念慈也许不会再续前缘。最痛的是穆念慈,她几乎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失去碧烟,如同砍了她的一只手,白驼山也变得不那么令人向往了。
他们一同去墓地看望死去的朋友,碧烟与罗子骏埋在了一起,李峥怔怔地道,“他们也算团聚了。”......
四十九、
欧阳克没想到,这短短几日,就发生了惊天巨变。
碧烟被乱箭射死,李竞因参与齐王谋反,满门抄斩,活下来的,只有李峥。
他们回到李峥府上,因为与黄知府攀了些亲戚,所以,李峥一家才没有惹上麻烦。但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昨天上午,李竞以及家眷在刑场被砍了头,李峥替他们收了尸。
欧阳克心里难受,他与李竞的一段缘分,说来奇妙,若没有李竞,他与穆念慈也许不会再续前缘。最痛的是穆念慈,她几乎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失去碧烟,如同砍了她的一只手,白驼山也变得不那么令人向往了。
他们一同去墓地看望死去的朋友,碧烟与罗子骏埋在了一起,李峥怔怔地道,“他们也算团聚了。”
欧阳克将一杯酒洒在李竞的墓碑前,“大人,小弟来迟一步,没能再见一面,黄泉路上走好!”欧阳克忍了忍眼里的泪,“来世,愿我们都活在清平的世界。”
欧阳克仰脸饮尽杯中酒。
穆念慈由两个侍女搀扶,她两眼红红,李峥甚至不敢当着她的面讲起碧烟是如何惨死的。
李峥见到碧烟的时候,一下便哭了出来,血肉模糊,身上无数个血窟窿,牲畜也不会死得这样惨呀!李峥的心要痛死了,他抱着碧烟的尸首,只想跟她一同去了!回去的路上,穆念慈由侍女陪伴乘轿子,而欧阳克、李峥和裴英俊则步行,李峥说碧烟是用罗将军送她的定情信物杀死宰相之子的,她的目标本是宰相。但他的儿子也是个恶棍,碧烟想要一箭双雕。
欧阳克心想,碧烟早就想那么干了,连宁先生也曾预言,碧烟是知恩图报之人。报答恩人的养育之恩,替恩人的女儿去完成行刺。怪不得,她要与欧阳锋学习飞镖呢。她一生之中最完美的一次飞镖给了新婚的夫君,她也是在为罗子骏报仇,罗将军的父亲就是被宰相害死的。
原来人的命运早就写好了。欧阳克心想,与什么人相遇、相爱,怎么死去,都是写好的。
这样想来,倒有些释然,只是念慈,久久无法从悲痛中醒来。
裴英俊很好奇,问,“宰相的儿子为何是个恶棍?”
李峥叹了口气,眼里充满仇恨,“他喜欢玩弄女人,连青楼女子都很忌惮他,他是一个恶魔,他喜欢虐待她们,就像虐待猫狗一样,碧烟杀了他,也算为民除害了。”
裴英俊摸着下巴思忖:这个宰相之子比自己要可恨,他虽然好色,但到底是怜香惜玉的,他对待姑娘,从来不会那么粗鲁。
欧阳克又问起齐王,李峥半晌后才道,“赐死了。”
大家便默不作声。
回来后,李峥拿出碧烟的遗物,将她的发梳交给念慈,“穆姐姐,留作纪念吧,碧烟生前最喜欢你。”
念慈含泪接住发梳,发梳是她和碧烟在绍兴时,一同在市集上买的,她们还刻了字,碧烟的发梳上面有一个“碧”字,而她的发梳上则是一个“慈”字。念慈将发梳紧紧攥住,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弄丢它。
欧阳克问李峥有什么打算,李峥苦笑,他本来准备和碧烟共度今生的,虽然她到底没有嫁给他,但在他心中,她早便是他的妻子,他此生不会再娶。欧阳克说杭州是个伤心之地,问他是否愿意和他们同去白驼山。李峥摇头,他说他想留下来陪着碧烟。欧阳克便不再多言。
眼看念慈一日日消瘦下去,欧阳克觉得他们必须立刻动身,他不想让念慈再睹物思人。
这天夜里,他听见楼梯上有响动,便起身下了床。却见两人穿夜行衣立下楼梯之上,欧阳克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念慈,是伏魔剑暴露了她。
“你们是要去给碧烟报仇吗?杀了宰相还是皇上?”欧阳克问。
念慈怔怔不语,另一个黑衣人扯下面纱,笑道,“克弟,要不要和我们同去呀?”
欧阳克叹气,他看着裴英俊道,“哥,你怎么能跟着她一起胡闹呢?万一你们回不来怎么办?”
裴英俊笑笑,“不是还有你么?”
被欧阳克喊上一声哥,裴英俊竟有些感动,便替念慈解释道,“其实,是我要去的,我觉得我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欧阳克白他一眼,“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们同去吧,一同为大宋的江山做些贡献。”
念慈心里不服气,欧阳克总喜欢火上浇油,正要回敬两句,李峥却从楼下上来,抬头望着他们,“真巧,三位都在啊,我正有事和你们说。”
李峥身后闪出一人,一身蓝衣,怀里还抱着什么,念慈惊道,“闻姐姐!你还活着?!”
闻歌笑了一下,但两个眼睛明显是在泪水里泡了许久,她看上去很憔悴,脸色苍白。念慈向她怀里蓝花被包裹着的小人看上一眼,好奇地凑过去,“这是?”
闻歌笑而不语,李峥将他们引上楼去,那小小的婴儿已经在闻歌怀里睡去。大家在圆桌前坐下,李峥说闻歌怀里的孩子是表哥李竞的儿子,李峥只有一个养女,夫人多年无子,这儿子是一个小妾所生。
“表哥死前,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这孩子能有个好归宿,如果二位能够收养他,真是再好不过了,留在杭州,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李峥道。
欧阳克还在犹豫,他觉得这孩子并不像李竞的,李竞与夫人一直很恩爱,他根本不会纳妾。
可念慈却扯了扯他的手,欧阳克只好接受了养父的身份,他们约定,在这孩子十八岁之前,并不会告诉他,他的亲生父母是谁。而闻歌会和他们同回白驼山,念慈听到这个消息,转悲为喜。
裴英俊眼睛一直瞅着闻歌,这样清丽脱俗的姑娘是他从未见过的,她就像一树如雪的梨花那般美。
欧阳克用扇子拦住他,想让他收敛、矜持些,裴英俊却像没看见似的,推开扇子,径向闻歌走去。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闻姑娘好,在下裴英俊,姑娘真是清丽脱俗似梨花,听说我们即将一同回白驼山,我……”
裴英俊正喋喋不休地讲着,闻歌忽然伸出两指,在他的颈下点了一下,裴英俊立刻定住不能说话。闻歌抱起怀里的孩子,她冷冷地对裴英俊道,“半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开。”
欧阳克低下头笑了笑,见念慈欲跟闻歌同去,便将她扯入自己的房里。
“干什么呀?”念慈道。
“当然是看着你了。”欧阳克道。
念慈在床上坐下,她咬着下唇,“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只是心里不舒服,裴公子一开始也像你说的那样,劝我别去,可是,我心里不舒服。”
欧阳克挨着她坐下,搂住她,“我知道碧烟的离开让你难受,还有李大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并不害怕这样的结局,他们知道会有这一天,或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
“可活着的人却接受不了。”念慈道。
“不要哭了。”他柔声道,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以后我们就要成为爹和娘了,儿子若是见到你流泪,肯定会伤心的。”
念慈笑了笑,点头道,“子安这个名字怎么样?我刚才想到的,平平安安,但没什么文采,要不然,还是你来吧?……”
欧阳克拉起她的手,“就叫子安,欧阳子安,怎么样?”
她很用力地点头,“真是太好了,闻姐姐会和我们同行,这样,一路都会很愉快。”
欧阳克暗暗松口气,虽然碧烟的离开让念慈伤透了心,但闻歌却带来了子安,不管他是谁的孩子,他们都会视如己出,而念慈即将成为母亲,欧阳克想象着她成为母亲的样子,虽然念慈看上去很温柔,但欧阳克知道,她对儿子一定很严格。倒不似他,他一定会让他的孩子自由成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从小习武,儿子可以选择他的人生。
这般想来,欧阳克倒有些伤感,但一想到未来会有个小小的人儿唤他爹,他又满心欢喜。
身旁的念慈已经轻轻睡去,这些日子,她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欧阳克望着她被月光染上一片幽蓝的侧脸,他终于体会到幸福的滋味了。
此时此刻,只有惆怅东栏一株雪的裴英俊还僵立在黑暗里,他暗想,半个时辰早已过去了,为何穴道还没解开。他又想起那位闻姑娘,心里的惆怅统统不见了,一路上有这样的美人陪伴,就是让他再死一次,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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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终于把七七八八的事写完了~
归来(克慈)40
我来啦!
四十八、
玉莫与杨康都没想到冷无心会杀了亲爹,她不但弑父,还将父亲的脑壳切开,取了脑子,血淋淋地捞在手里。无心走到玉莫面前,冷冷地道,“吃了它!”
玉莫惊得身子向后退去,她恐惧地瞪着那块鲜红的“豆腐”。
无心一步步走近她,逼视着她,“吃了它你就能功力大增,你就可以练成寒冰掌!你就可以成为九仙宫主了!”
“你为什么不吃,你受了伤……”玉莫眼中仍有惊恐。
无心凄凉地笑,她摇头,“没有用了,我是个将死之人,郭靖的那一剑已经让我的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快吃了它!”
玉莫犹豫之际,无心却张开手,掐住玉莫的脸,硬将那血腥之物塞入玉莫嘴...
我来啦!
四十八、
玉莫与杨康都没想到冷无心会杀了亲爹,她不但弑父,还将父亲的脑壳切开,取了脑子,血淋淋地捞在手里。无心走到玉莫面前,冷冷地道,“吃了它!”
玉莫惊得身子向后退去,她恐惧地瞪着那块鲜红的“豆腐”。
无心一步步走近她,逼视着她,“吃了它你就能功力大增,你就可以练成寒冰掌!你就可以成为九仙宫主了!”
“你为什么不吃,你受了伤……”玉莫眼中仍有惊恐。
无心凄凉地笑,她摇头,“没有用了,我是个将死之人,郭靖的那一剑已经让我的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快吃了它!”
玉莫犹豫之际,无心却张开手,掐住玉莫的脸,硬将那血腥之物塞入玉莫嘴里,玉莫惊骇地要吐出来。无心却在她前心拍了一掌,玉莫捂着嘴到一旁干呕,却如何都吐不出来。杨康看在眼里,却十分嫉妒,他没想到自己对无心那般忠心,却还不如一个女人,他不禁想,要将玉莫杀了,吃了她的脑子,那他岂不是也可以功力大增?
无心问杨康,“杨公子,你当初说的话还作数吗?”
杨康的心里被妒意占据,他只是心虚地笑笑,明明不记得什么话了,却说,“当然作数。”
无心笑了笑,一手提起父亲的人头,一手向杨康伸去,“那我们出去吧!有杨公子在,我就不怕了。”
他们正欲离开,玉莫忽然一个箭步抢上来,她扯住冷无心,“我们一同离开这里吧!偷偷地离开,永远地离开江湖上的纷争,就我们姐妹两人,不好么?男人,……”玉莫摇头,“都是薄情的啊!”
无心凄然一笑,“玉莫,你自由了,来生,我们再做姐妹吧!”
玉莫呆呆地跟在他们身后,从密室出来,那些正派的高手将他们团团围住。冷无心忽然将自己手中的人头掷出去,一个血肉模糊的圆球,大家纷纷闪身躲开。只有郭靖毫无惧色,他远远地以越女剑挑起血球,所有人看到那颗被削去脑壳的头颅,都面露惊骇之色。
无心狂笑,“魔教教主已被我杀死,你们要杀要剐,冲我来,请让玉莫姑娘和杨公子离开这里!”
有很多人不答应,说他们是魔教教徒,应该一起死。
黄药师和洪七公始终不说话,这些纷争理应由武林的后起之秀去处理。郭靖自然不肯杀死杨康,但黄蓉嫉恶如仇,她今天要杀了这三人,血祭郭靖死去的师父。玉莫自从吃了冷千秋的脑子,她感觉体力与功力都有所恢复,她决定拼死一博,如何都要带无心离开这里。倒是杨康,又动了邪念,他手握伏魔剑,他可以将冷无心杀了,他甚至可以同郭靖解释,他都是被这个魔女逼迫的。
杨康冷冷地笑,论歹毒,无人可以比得上他,他在无心身后,正准备悄悄地杀了她。他握剑的手腕忽然被石子击中,他痛得撒了剑。杨康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被欧阳克看在眼里,杨康这个小人竟然如此阴险,全无半点情义。冷无心固然狠毒,但比起杨康还差得很远。
裴英俊抱起胳膊,小声道,“这个杨康,他真的太卑鄙了,可怜无心妹妹了,克弟,你能不能救救她,我还没讨到娘子呢!”
欧阳克瞥他一眼,“你不怕她把你的脑袋也割下来?”
裴英俊说,“哎,算了,不过,杨康不能留,他是个祸害!”
欧阳克看一眼身旁的穆念慈,念慈却迎上他的目光,“克哥,我觉得裴公子的话很有道理,杨康一错再错,他伤害了很多人的心……”
“你希望我杀了他?”欧阳克摇着扇子,沉吟片刻,“可是,郭兄不会同意呀,算了。”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黄蓉已经飞身刺向冷无心,杨康假意救她,擎剑相迎,无心看在眼里,她并不希望杨康为她送死,便为他挡了那一剑。
越女剑异常锋利,黄蓉也吓了一跳,冷无心为何不躲?冷无心是个女魔头,她竟然不怕死,那一剑,将她的左臂直削下来,鲜血溅了无心满脸,她痛苦地仰天悲呼。
杨康被震住了,被那一声悲呼彻底震住了。他怔在原地,像个胆小的孩子,怕似的望着冷无心倒下去的身体,红衣的无心,让他想起了他们的初遇。
玉莫也吓了一跳,她立刻去扶无心,她的寒冰掌终于派上用场,黄蓉的剑尖被冰霜裹住,她还是慢了一步,手指被寒冰掌伤到,她痛得缩回手,愤怒地瞪着玉莫。玉莫心口也如海般起伏,她要杀了这个黄衫女,这个飞扬跋扈的丫头。玉莫感受到体内巨大的能量,这一掌推出去,能化风为剑,她不再是曾经一无是处的玉莫,她要为冷无心杀了这些人!
一只苍白冰冷的手却抓住她,无心虚弱地摇头,“别白费力气了……他们要的是我,而你,可以永远离开这里了……”
玉莫知道她作恶多端,冷无心害死了她的师弟们,可玉莫却不希望她死,玉莫也不是曾经的玉莫了,自从她知道自己身世后,玉莫就希望自己像无心一样冷酷。
郭靖和黄蓉一同攻上来,他们今天一定要杀了冷无心。杨康脸色惨白,他没魂地看着无心被斩断的还缠绕红纱的手臂。
杨康突然跪爬到郭靖面前,哀求道,“大哥,请你们饶她一命,我愿意替她去死!”
杨康红着的一双眼,看上去悲痛欲绝,郭靖又一次妥协,他拉走黄蓉,黄蓉气得扭起眉毛,气呼呼地喊道,“靖哥哥!”
郭靖道,“反正她也活不久了,让他们走吧!”
杨康抱起冷无心,他知道,往后的人生,他都会与这个女人在一起,一同生死,一同入地狱,他们是如此相似,他再也不会爱别人了。
转身的瞬间,杨康远远地与穆念慈眼神交汇,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不是最初的自己了,他们也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真正的爱。欧阳克发现念慈的异样,便悄悄握住她的手。
杨康看见躺在乱石中的伏魔剑,他怔怔地喃喃道,“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他脚尖在剑鞘上一挑,长剑飞起,杨康高声道,“玉莫姑娘,麻烦你帮我物归原主吧!”
玉莫便接住剑,向欧阳克和穆念慈走去,她双手递上,将剑还给它的主人。
就这样,那三人离去了。
黄蓉有些扫兴,这些魔教徒都太不禁打了,只有那个冷千秋有些能耐,可却被他的女儿杀死了,她正要和郭靖抱怨,一转身,却不见靖哥哥的人影。
黄蓉两手掐腰,远远地望去,原来靖哥哥是去见欧阳克了。
“二位以后有什么打算呢?”郭靖问。
“我们准备回白驼山了。”欧阳克执扇道。
郭靖点点头,“那恭喜你们二位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呀?靖哥哥!”黄蓉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
郭靖笑道,“他们要回白驼山了,永结同心,难道不该恭喜吗?”
“永结同心是什么意思呀?”黄蓉又问。
这番追问让欧阳克与念慈都红了脸,裴英俊在一旁低头偷笑。
“就是成亲呀!”郭靖道,“念慈跟了欧阳兄,不是挺好的吗?”
黄蓉撅嘴,“算了吧,白驼山有很多女弟子吧?穆姐姐,你能忍受男人三妻四妾吗?”
念慈急道,“他不会的!”
欧阳克却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郭兄,与我们同去吧!白驼山可比桃花岛好上百倍!”
黄蓉最看不惯欧阳克得意洋洋的样子,便哼了一声,伸出手指,戳道,“你呀,千万别欺负穆姐姐,我饶不了你的!你呀,只能娶一个,听见了吗?”
欧阳克竟和郭靖异口同声道,“听见了!”
念慈便笑出了声,黄蓉从手上卸下一个银镯子,套到念慈手腕上,而念慈摘掉自己的耳坠,给了黄蓉。
英雄们就此别过,从此以后,天南海北,不再相见。
眼看要到杭州城了,欧阳克看得出裴英俊一路上都很失落,便问,“在想冷无心?”
裴英俊淡淡道,“她会死吗?”
欧阳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她就算不死,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别自作多情了。”
裴英俊气道,“欧阳克,我怎么说也比你大,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哥哥?!”
欧阳克却摇着扇子走在前面,笑而不语。
念慈去城墙边上买水果,看到墙上贴的告示,怀里的青色果子全掉落下去,眼泪夺眶而出,若不是欧阳克从后面扶住她,她怕是真要昏死过去。
那告示上说,她最好最爱的妹妹因刺杀宰相之子,被乱箭射死,其余党,也都以砍头处死。
归来(克慈)39
有点少,最近活儿多,上班没法摸鱼😂
四十七、
天亮了,他们该赶路了。
欧阳克与念慈如同新婚的小夫妻,百般亲热,欧阳克怎样都看不够小娇妻,而她对他百依百顺。裴英俊看在眼里,只觉得苦涩,便道,“我真是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该和你们结伴同行了。”
他们正走在一条下山的小路上,欧阳克问何故,裴英俊苦笑道,“你们这般恩爱,我倒显得多余了。”
念慈因此红了脸,山下有茶棚,他们到草棚里喝茶休息。裴英俊趁穆念慈去买烧饼,便低声问欧阳克,“昨夜如何?我看你气色极好。”
欧阳克捏起茶杯,笑而不语。
“克弟,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红颜知己伴在身旁,她为了你,甚至可以...
有点少,最近活儿多,上班没法摸鱼😂
四十七、
天亮了,他们该赶路了。
欧阳克与念慈如同新婚的小夫妻,百般亲热,欧阳克怎样都看不够小娇妻,而她对他百依百顺。裴英俊看在眼里,只觉得苦涩,便道,“我真是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该和你们结伴同行了。”
他们正走在一条下山的小路上,欧阳克问何故,裴英俊苦笑道,“你们这般恩爱,我倒显得多余了。”
念慈因此红了脸,山下有茶棚,他们到草棚里喝茶休息。裴英俊趁穆念慈去买烧饼,便低声问欧阳克,“昨夜如何?我看你气色极好。”
欧阳克捏起茶杯,笑而不语。
“克弟,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红颜知己伴在身旁,她为了你,甚至可以去死,这份真情,真令人感动!”裴英俊仰头喝尽杯中的茶。
欧阳克望着裴英俊,心中有些伤感,裴英俊也是个可怜人。
有裴英俊在,他们省去很多麻烦,裴英俊话多,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话,只有睡觉时嘴巴是闭上的。这让念慈想起碧烟,她告诉欧阳克,一定要与碧烟见上一面,她会把这次的生死经历细细讲给碧烟,或许,她也会把农舍里发生的事告诉碧烟。
他们是在回杭州的路上遇见那些武林高手的,他们都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他们是被硬逼来的,他们携起手,要一同消灭魔教。这里面就包括欧阳锋、黄药师与洪七公等高手,各大门派汇聚于此,他们本要一起上。但欧阳锋是个自负的人,他要一对一,一对一就能打败冷千秋。但他太自负了,自负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打伤冷千秋,而冷千秋伤了他的眼睛。冷千秋冷笑道,“你失去了双眼,再也不是一个高手了,哈哈哈!”
此情此景,被欧阳克看在眼里,他与母亲一同冲过去,阿雪扶住欧阳锋,欧阳克欲和冷千秋决一死战,欧阳锋扯住儿子的手。欧阳锋仰天狂笑,他想起那个叫宁一郎的小郎中,他终究还是还给他一双眼睛!命运是如此奇妙!他用一双手挖去自己的眼睛,黑森森的两个窟窿,一行行血泪淌下来。欧阳锋狂笑道,“哈哈哈哈,我欧阳锋没了眼睛,一样是绝世高手,这难不倒我!药兄,我先走一步!”
欧阳克怔怔地望着父亲跃起又落下,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黑鹰,父亲是武痴,旁人若是没了眼睛,一定痛苦不堪。他想起自己在孤岛上断了腿,一心只想死,父亲却并不在意,这一刻,他感到的不是悲痛,而是感动,他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
欧阳锋忽然停住,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喊了一声“阿雪”,阿雪立刻迎过去,他们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阿雪,我们回白驼山吧!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欧阳锋道。
阿雪笑了笑,她点头,想起那个美好的晚上,可惜,他却再也看不见她了。
“我们走吧!”阿雪道。
裴英俊目送二位前辈远去,他眨了眨眼,对念慈道,“这就走了?你们不是一家人?”
高手们见欧阳锋受伤,便决定一起上,虽然有些不光彩,但对待坏人,不需要讲道义。
冷千秋受了重伤,逃回宅子里的密室,这位也是个武痴,但却与欧阳锋截然不同,为了登峰造极,他可以牺牲心爱的儿子。冷无名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又是他的得力副手,此刻,父亲却在盘算如何杀死儿子,取了儿子的脑子吃,他就可以恢复功力,击退外面那些所谓的高手。
他决定对儿子真诚些,便让他凑近些,冷千秋咳出一滩血,他有气无力地告诉儿子,他快不行了,只有儿子才能帮他完成大业。儿子面露喜色,真把耳朵又凑近些,父亲便趁机杀了儿子,割开他的脑壳,取出人脑,吃得忘我,两个嘴角上都是琳琳的鲜血。正巧冷无心闯进来,见哥哥被父亲杀害,心里万念俱灭。这世上,只有哥哥真心待她,哥哥纵然恶贯满盈,却疼爱妹妹,父亲只把他们兄妹当成工具,他没有半点人味,他不是人。无心想,对,他不是人!
无心知道,再过半个时辰,父亲就会恢复功力,到时候,他甚至会杀了他们。无心早就想做这件事了,杀死自己的父亲,让噩梦永远离开自己。哥哥的死,只会让这种念头更强烈。
她从杨康手里接过伏魔剑,玉莫扯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冷无心冷冷地笑,她是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的魔教教主的女儿,她和她的父亲一样绝情,父亲只觉得眼前暗了暗,是他苦心培养的女儿,是斗兽场里那邪恶的小魔女,小魔女挥起雪亮的宝剑,那把闪着银光的剑叫伏魔剑,女儿用伏魔剑斩下魔头父亲的头颅,送他上了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