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起因是一脚油门,故事的结尾是刹车失灵(?)
都是私设,且各画各的(?)
是画家,古董商,小说家,作曲家
戚十一(彼岸):少爷是秋名山车神ヾ(✿゚▽゚)ノ
长生(我):少爷自己都不信((유∀유|||))
好耶,拉着亲友嗑cp(乐)拉她玩游戏,又拉她陪我磕杰约和古画(?)双向奔赴(?)
故事的起因是一脚油门,故事的结尾是刹车失灵(?)
都是私设,且各画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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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相处
离刺杀的事过去了十几天,黑鸦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次刺杀中使黑鸦昏迷的原因是尖刺上携带的剧毒,若不是由于黑鸦从小经过特殊训练,怕是因此丢失了性命,但由于毒素仍然存在,因此黑鸦留下了内伤,当毒素复发时,她便会失去理性。
纳西每天都会来看她,但似乎她都在昏迷之中,而今天她却醒了过来,纳西无言地将一碗黑色的药端给了黑鸦,“喝。”他吝啬般地吐出一个字,听见这话,黑鸦便将对方手中的药一口喝完,“好苦。”她心里想着,但她并没有表示出来,似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纳西扔来了一盘蜜饯,“搜刮来的,干瘪的很,一看就不好吃。”黑鸦并未听出对方的话,便说:“那我帮你扔掉。”听见这话的纳西脸色黑了下来,说了句......
离刺杀的事过去了十几天,黑鸦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次刺杀中使黑鸦昏迷的原因是尖刺上携带的剧毒,若不是由于黑鸦从小经过特殊训练,怕是因此丢失了性命,但由于毒素仍然存在,因此黑鸦留下了内伤,当毒素复发时,她便会失去理性。
纳西每天都会来看她,但似乎她都在昏迷之中,而今天她却醒了过来,纳西无言地将一碗黑色的药端给了黑鸦,“喝。”他吝啬般地吐出一个字,听见这话,黑鸦便将对方手中的药一口喝完,“好苦。”她心里想着,但她并没有表示出来,似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纳西扔来了一盘蜜饯,“搜刮来的,干瘪的很,一看就不好吃。”黑鸦并未听出对方的话,便说:“那我帮你扔掉。”听见这话的纳西脸色黑了下来,说了句:“不必了,垃圾桶很干净,莫再把它弄脏了。”说罢便离开了,看着离开的纳西,黑鸦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将蜜饯放在了桌子上,未动一颗。
这天黑鸦在院内走着,却看见了正在画画的纳西,他正在思考,似是失去了灵感,看见迎面走来的黑鸦,他似乎有了答案,于是院内就展现出一个男子正为一个手端托盘的女子作画的场景,但纳西仍不满意,刚画了一两笔便将纸撕掉。“不然算了吧?”黑鸦放下手中的托盘对纳西说道,尽管他最终停了笔,但这件事始终在他的心中埋下种子,他拿着画板离开,院内依然寂静,黑鸦一人坐在石椅上,倒显得落寞无比,放下烦杂琐事,她一身松懈,耳边的虫鸣声成为闲适的摇篮曲,在一片嘈杂中,她缓缓闭上眼,趴在桌上睡着了.,许是由于太过带累,以至于纳西过来时她都没有醒,平日里飘扬的发丝垂落在脸上,面纱放在一旁,惹得纳西面色微红,他从未见过面纱下的她,不过回来拿画笔便见得如此场面,他不禁脸上发烫,将东西拿好就快速的离开了院子。
夜晚时分,他坐在画板前,脑中不自觉得就想到了黑鸦趴在石桌上的画面,手上的笔不自知地动了起来,很快一幅画便出现,画上的黑鸦很美,至少纳西是这么想的,仅管他嘴上说着“她安静的时候,还是…还是可以看的。”将画笔放下,纳西前往了浴池,但在他放下画笔的时候,黑鸦的额上多了一点印迹,不知道的人便会认为那是本身便有的印迹,但纳西并未发觉。
水雾弥漫,惹得纳西双眼微闭,在浴池内闭目养神,这是他许久没有的闲适,许是由于黑鸦的保卫,他的警介心也慢慢变小,因此在起来时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脚踝处的刺痛使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是受伤了,尽管他想努言站起可最终也是徒劳,犹豫再三,他只得叫来黑鸦,因为那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接到纳西的指命后黑鸦快速地赶到地点,不知发生什么的她推门一看,便见纳西跪坐在地上,用浴巾紧紧包裹着自己,水汽使得他朦胧无比,但走进一看,却也见得男人少有的羞涩暴露在面上,“你摔倒了?”她关切的询问着,如若不是耳边的一丝绯红,便显得她落落大方,听见这话的纳西没有言语,似是默认,黑鸦将他抱起放在了床上,尴尬的场面让二人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言,除此之外黑鸦细细检察纳西的脚踝,发现是简单的扭伤,心下不免松了口气,将伤口包扎好她便准备离开,这时却被纳西拉住了衣角……
月光打下,这是寂静的一夜,纳西独自在院内喝着红酒,微风吹过,吹起他的发丝,使得他的发丝飘起,酒精带来的是他脸上微微的红.晕,额头轻靠右手臂上,酒杯倾斜,红色的液体倒落在地上,黑鸦来到纳西身旁,“别喝了。”她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你凭什么管我?”他醉醺醺的说着话,落在黑鸦眼中,尽是唯美,“你去和她写信啊!来找我干什么?”他失去了平日的严肃之态,话语问似又带着些委屈,“我和她只是朋友,我喜欢的是你。”“那你证明给我看!”黑鸦握住纳西的手,狠狠地吻了上去,她吻很重,让纳西喘不过气,他向前推搡着黑鸦想把她推开,但黑鸦吻的更深了,她的手搂住了纳西的腰,另一只手护住纳西的头,似是想将纳西深深嵌入自己体内...
月光打下,这是寂静的一夜,纳西独自在院内喝着红酒,微风吹过,吹起他的发丝,使得他的发丝飘起,酒精带来的是他脸上微微的红.晕,额头轻靠右手臂上,酒杯倾斜,红色的液体倒落在地上,黑鸦来到纳西身旁,“别喝了。”她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你凭什么管我?”他醉醺醺的说着话,落在黑鸦眼中,尽是唯美,“你去和她写信啊!来找我干什么?”他失去了平日的严肃之态,话语问似又带着些委屈,“我和她只是朋友,我喜欢的是你。”“那你证明给我看!”黑鸦握住纳西的手,狠狠地吻了上去,她吻很重,让纳西喘不过气,他向前推搡着黑鸦想把她推开,但黑鸦吻的更深了,她的手搂住了纳西的腰,另一只手护住纳西的头,似是想将纳西深深嵌入自己体内。氛围随着这一吻变得有些暖昧,纳西的面具被放在了一边——————————————
剩下的到群里看,是车文,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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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潮人恐惧症重度患者🥺
【古画6.1接力24h】#ooc#
“咻!”窗帘被拉开,阳光照射进房间,艾格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该起床了。”戚十一来到床边,将艾格额上的刘海扒开,落下一吻,温柔地说道:“早安吻。”正在迷糊中的艾格马上清醒了,他的脸上落着一丝红晕,整个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他将头深深地埋入被子里;不想让戚十一看见他害羞的样子,但这样的艾格落在戚十一的眼中显得更加可爱“你先出去……”艾格用弱弱的声音说道,戚十一知道这是自家小男友害羞了,也不继续逗了的她把手中的一套衣服放下便离开了房间。
听见“关门的声音”,艾格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此时他的脸里已经红透了,在床上坐了许久才穿上戚十一拿来的那套衣服,那是艾格从未尝试过的风格,衣服质地十分的柔软...
“咻!”窗帘被拉开,阳光照射进房间,艾格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该起床了。”戚十一来到床边,将艾格额上的刘海扒开,落下一吻,温柔地说道:“早安吻。”正在迷糊中的艾格马上清醒了,他的脸上落着一丝红晕,整个人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他将头深深地埋入被子里;不想让戚十一看见他害羞的样子,但这样的艾格落在戚十一的眼中显得更加可爱“你先出去……”艾格用弱弱的声音说道,戚十一知道这是自家小男友害羞了,也不继续逗了的她把手中的一套衣服放下便离开了房间。
听见“关门的声音”,艾格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此时他的脸里已经红透了,在床上坐了许久才穿上戚十一拿来的那套衣服,那是艾格从未尝试过的风格,衣服质地十分的柔软,显然是刚熨烫完的,艾格红着脸穿好衣服离开房间,餐桌上赫然放着一盘点心,艾格的眼睛瞬间放大看着那黑松露蛋糕,“先洗漱。”戚十一淡淡的声音响起,艾格用渴求的目光看向她,但她并不松口:“就算你这样.看着我也是没有用的。”听见这话艾格只能一脸忧怨的去了洗漱间,看见这样的艾格,戚十一只是笑笑,然后去了梳妆台,洗完脸的艾格看见梳妆台前的戚十一,自觉地走了过去,椅子上的戚十一站了起来,她一手拿起梳子为艾格梳头,他的头发十分柔软,在戚十一的手中犹如羽毛,棕色的一张头发在阳光下变成金色,天生的卷发更添一种柔美,芬芳的气味落入戚十一鼻尖,“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梳好头发,看着他慢悠悠地吃着黑松露蛋糕,“一会儿去游乐园。”“啊?那是什么,那种幼稚的东西……”艾格十分疑惑,“因为今天是儿童节啊,小朋友。”说着戚十一还摸了摸艾格的头,他只是红了脸,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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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画6.1 接力24h】戚十一的礼物
拉低接龙质量人士登场——
有ooc 我恋爱脑少爷的傲气没太表现出来
文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谨慎观看
另外菇菇老师组织活动辛苦啦——大家六一快乐!
上一棒: @baiye
下一棒: @戚御
虽然不知道庄园为什么休息一天——大概是庄园主对近日总一脸疲惫的回忆的特殊优待吧。
闲置时间总是逝去极快的,转眼夜幕将至未至顺窗棂倾斜下一片残阳。戚十一抬手沏了杯茶,慧巧茶叶缓缓浮于水面随渐渐浸没于底,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咚咚”
轻巧的叩...
拉低接龙质量人士登场——
有ooc 我恋爱脑少爷的傲气没太表现出来
文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谨慎观看
另外菇菇老师组织活动辛苦啦——大家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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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庄园为什么休息一天——大概是庄园主对近日总一脸疲惫的回忆的特殊优待吧。
闲置时间总是逝去极快的,转眼夜幕将至未至顺窗棂倾斜下一片残阳。戚十一抬手沏了杯茶,慧巧茶叶缓缓浮于水面随渐渐浸没于底,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咚咚”
轻巧的叩门声入耳,她撂了手中茶叶抬脚於膝踱于门口。
“艾格•瓦尔登。”
清润声音入耳,卡在嘴边的询问被堵回口中。戚十一拉开门栓下意识接了人手中画板,侧身示意对方进屋并暗暗奇怪于这位画家少爷的来访——二人交往已不少时日,但除了素日多出的亲吻牵手似乎没人打算进一步|发|展。上午约他去月亮河走走还被“那种灰尘遍布的地方似乎除了能带给我一些绘画灵感似乎不是约会的地方”这种理由拒绝了。倒是快要就|寝时来拜访自己归宿,实是猜不出他的用意。
倒是艾格先开口解释了——“见不到你的假日算是可惜。至于上午,我在忙些事。”声音顿了顿,他起身拿过画板转向戚十一,于是画中人便在欣赏画中的人了。妙龄少女墨色长发泻于肩头,眼波盈盈持萧站立,似语笑若嫣然。
“你们不是讲究礼尚往来么,当做礼物送你好了。”作为上次帮我抗刀的回报
艾格淡淡开口,抬眸恰瞥见戚十一仰头看他,粲然笑靥轻触唇边,转瞬即逝清纯如莲,心刹的漏了一节,这样一个微笑便是最好的了。
“有劳了。”戚十一看着画中一颦一笑与自己毫无两样的人儿惊叹之意盈上眼眸,又思虑对方不屑于聆听些无谓的世俗称赞便扬颅轻轻弧了嘴角作为回复。
“谢谢,我很喜欢。其实与我不用过于讲究,费心了。”她将画板立于玄关附近起身走向艾格身侧。只一愣的功夫艾格便感到了熟悉凉|润纤指覆住手背,回神乖乖跟人进了茶房,接过戚十一递来热茶落座于她对面。
窗外几许繁星烁烁,渗入流光的轻盈,横侵入室,留下一地斑驳的剪影。摇曳橘色烛火映于桌前交谈二人面庞,一举一动俨然一副世家风范。
不觉时间流转几何,双方刚刚结束上一话题陷入沉默,忽的艾格捏紧茶杯低语轻唤戚十一名字、女孩忙应了一声示意人说下去。
无言,艾格阖眸敛了目光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抬腕提指将已经微凉茶水抿入口中,最后只回了句:
“没事。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戚十一点点头正欲送人离开忽的想到什么回了身,迎了艾格疑惑眼神坦然回答:“不如今晚在此留宿罢。时间也晚了,现在出去免不了打扰同伴、屋里竹席够大,不习惯共。|枕我可以……”
“没关系。”话音未落就被打断对这位平日素来挑剔小少爷如此干脆的回答诧异了几秒后戚十一转身领人进了卧室。熄了油灯铺好床|位,屋内静默下来,没人再挑起话头,只剩了均匀呼气之音。
忽的传来细碎起|身音色,戚十一抬眼瞧了靠于床沿的艾格刚想开口询问就被对方提前了。
“十一,”
他轻呼,语气似乎带了不可/名/状的急/切。
“怎么?”戚十一诧异于爱人反常的呼唤,忙欠了身对上那如海般湿/冷辽远的眸子。
“我们,是不是该做些情|/侣该做/的事了?”
后续发不出
大眼:阿韵晕晕晕_主页就一篇
https://weibo.com/7782338660/4903449721834044
崩溃,链接好像挂了,点不开的私信我或搜
期望别太大没有什么描写的TT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
【古画古联文4:00】春来
上一棒@潮人恐惧症重度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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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有,童心是没有的。复健作,感谢菌菇老师邀请(
*cb or cp请自由心证。
0.
漫长的旅途只是点上了一个简单的逗号。
1.
命运总是在匪夷所思之处戏弄戚十一。
要跨越这片废墟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实在太难,一边避难,一边寻找友人的路途实在艰难。资源与生存环境稀缺的情况下,她迫不得已驱赶原本占据了这间小屋的人。幸好她的棍法足够犀利尖锐,倒是没有耗费过多的力气。
那人仓皇逃走。戚十一收起竹棍,仔细打量起这间小屋。右部碎裂的墙体上已经附满青痕,在小臂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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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有,童心是没有的。复健作,感谢菌菇老师邀请(
*cb or cp请自由心证。
0.
漫长的旅途只是点上了一个简单的逗号。
1.
命运总是在匪夷所思之处戏弄戚十一。
要跨越这片废墟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实在太难,一边避难,一边寻找友人的路途实在艰难。资源与生存环境稀缺的情况下,她迫不得已驱赶原本占据了这间小屋的人。幸好她的棍法足够犀利尖锐,倒是没有耗费过多的力气。
那人仓皇逃走。戚十一收起竹棍,仔细打量起这间小屋。右部碎裂的墙体上已经附满青痕,在小臂大小的缝隙里不断涌进夹带着尘土的风,让屋里的一切都附上一层烟灰色。看来上一任主人也没有住多长时间,屋里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末日之下,家族一夜之间破亡,族人四散逃窜,就连一同前行的友人也不知去处。戚十一迫不得已逃亡在外,一边避难一边寻找友人。
快天黑了。戚十一明白危险往往隐藏在黑夜中,想在末日之时保护好自己,就得时刻提防着意外的来临。这房子倒是可以住人,她边想着,边伸手用力按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床的木板,果不其然,随机而来的是“轰”的倒塌声与空气中扬起的灰尘。她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心中不快。
唯一像床的地方倒塌了,看起来这一夜只能凑合一下在地上睡觉了。并没有闲心去做打扫工作,她强忍着满天的扬尘尝试着找到其他的物资,几番搜索后在橱柜里发现了一盏煤油灯和些许食物,看起来像是压缩饼干一样硬邦邦的盒子,作为储备物资绝对够格。
她紧紧攥着棍子,背靠着橱柜坐下小憩。安顿之后她才感到背后一阵阵痛,是刚刚打斗过子弹擦过留下的血痕,并不深。戚十一也当做习以为常了,她浑身没有几处没留过疤的地方。飘浮在空中的灰尘涌入鼻腔,又迫使着她打了几个喷嚏。她明白也会有人像她一样试图抢夺这间屋子,这夜注定不好熬。她只能将一切闯入者都视为敌人,提防着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困倦赶不上她的警惕,她的神经紧绷着,一刻不敢放松。
2.
她的确在想,这踉跄的跟头是一个闯入者该犯的错误吗?
门口传来“吱呀——”的推门声,紧接着猛的一下,人身倒地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够大,戚十一连衣服与破旧的地毯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到。从不规律的声音中,她大概能猜到这是个受伤的人,衣服已经破了。就算这样,戚十一还是警惕着,万一他是伪装成受伤的样子来博同情顺带解决掉她的呢?
幸好她在里屋,敌在明我在暗。将棍子立在身前,她不动声色地起身,向门口走近两步。
太暗了。只有屋顶的破洞照进来点月光,朦胧的月光让轮廓都模糊起来,一切都看不分明。戚十一从拐角处探头,门口确实有个人。
他身上血迹斑斑,因为刚刚的大动作,有些痂又被扯开,鲜红的血在月光下格外晃眼,已经渗入地毯了。
伤的不轻…他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周遭都是荒芜一人的废墟,想必是忍着伤口的剧痛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勉强能住的小屋。
可是这个小屋现在名花有主。
戚十一决定不轻举妄动,眼前这个人确实一时间爬不起来了,现在点灯太浪费了,不如等到早上看得清了再做决定。当然,这夜她也得一直防范着。
早上。四五点钟的时间,还是冬天,天还未亮,戚十一已经醒来。她无声地走到这位“陌生访客”的身边。“陌生访客”浑身发抖,身上薄薄的布料不足以御寒,但布料是上等人用的。伤口处处都有,浅处流血,深处几乎致命。
她仔细打量过后,内心陷入纠结。救人乃是分内之事,可是如今乱世,药这种东西,确实是给了别人自己就没有了。戚十一是聪明的。
几番思索,戚十一还是从口袋里掏出小包药粉。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那样有违她的道义。
戚十一试图把蜷缩着的他翻过身来,努力使自己的动作不带力气以免对他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轻抖手腕撒上药粉的那一刻,他还是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紧皱着眉头,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叫出来。
这也同时使他有了一点意识。
记忆慢慢回到画家的脑袋里。此时的他已是家族落魄的贵族,亲戚都散财逃窜,自小不爱阿谀奉承的他自然也无人在意。逃亡路上被贼人打劫,常年处于室内,他的体能并不好,手无缚鸡之力,显然是如羔羊一般任人宰割。钱财被悉数抢走,自己也受了重伤,命悬一线。只记得强撑着走了很远的路,在发现一间可供休息的房子后,体力不支倒下了。
紧接着睁眼后就看到戚十一在给他撒药,并且疼的要命。他挣扎着想逃开,但又被按回她面前。
终于熬过了。戚十一收回药袋,画家挣扎着问她的身份,几乎只能发出气音,戚十一只能凑近了听。身上的伤让他不得已躺在门口的地毯上,动弹不得。戚十一从腋下撑起他,把他向里屋里拖,想了想,“戚十一。练武的流浪者。”
说是流浪者也不为过,她现在一无所有。
他是画家。戚十一看出来了,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些颜料的痕迹,虽然血腥味已经掩盖过了颜料味。他身上的血迹比最鲜艳的红还要妖娆,斑驳全身。这是哪个贵族家族很有名气的画家,可惜不太受重视,不然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画家痛苦的闭着眼。戚十一的拖拽让结痂的伤口又破裂开来,他所过之地都留下了血迹。他难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戚十一是出于何种动机帮助他的。
3.
戚十一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动机救了他。
她可以做些残酷的事,杀死画家,把他丢到外面的尸骨堆里,成为千百具尸体中不起眼的一具,几个月过后面皮就会腐烂,就算有人凭借着他这幅好面相寻找,也没人会认出来。或者劫持他,用非人的方法折磨他,逼他说出家族所在之地,然后趁火打劫。
但是她都没有做。
她突然想起来她的友人,戚十一缓缓呼出一口气。假若她的友人遇到了这样心狠手辣的逃命者,也变成一具阴森森的白骨,这肯定是她不想看到的。戚十一不敢想那样的画面。
所以,她有些慈悲的想,如果画家的朋友来找他,肯定也是希望见到活生生的人。即使这么做会多消耗她手中的资源。
接下来的几日,画家的身体好了些许,可以在戚十一的帮助下在房子后面的空地写生了。他通常从中午坐到黄昏,再在戚十一的搀扶下回到屋里休息。
戚十一在休整的期间通常是没有紧要的事的。画家在凝视远处时,她便在空地上练棍。竹棍扬起割裂空气,气流在她身边流转。画家偶尔会将视线转到戚十一身上,目光也心不在焉。有时她也会探过头来看看他的画,画家捏着房里找到的凹凸不平的铅笔头,勉强能找到的纸已经发潮,看起来格外的狼狈。但是画中流畅线条是振振有声的证词,证明着他是个天赋异禀的画家。
偶尔戚十一会惋惜,如果这里有一盒上好的颜料就好了,那样黑白的线条就会被赋予生命,色彩便是画作的血液。她摇摇头,怎么能奢求这些呢。
画家与戚十一语言上的交流其实并不多,两人都不是喜言语的性格。戚十一给他抹药的期间,往往也是默默无言的,他咬着嘴唇,不让疼痛泄之于口。
晚上的时候,戚十一和画家便倚在橱柜门上睡觉。煤油灯隔在两人之间,明灭的灯火跳动着,模糊了两人的轮廓。这是两个流浪者唯一的倚靠的温暖。
戚十一如今回忆起来,发觉已经记不清当时在想什么了,只是觉得画家的温度顺着煤油灯的灯光的摇曳渡到她身上了。
4.
画家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没有几天好日子,也许是冬天的寒风太烈,他夜里经常疼痛醒来,又伴随着撕裂的剧痛失去意识几刻钟。如此反复,他不敢惊醒戚十一,蜷缩着在角落打颤。连夜的不眠使他的免疫力大大下降,胸口烫的惊人,伤口周围也开始发红,流出白脓,是细菌感染后的发炎。戚十一着急了,整日在房里踌躇,药粉已经不管用了,她想外出寻找草药,但是此时是冬天,在废墟中找到野草都很难,更何况是珍稀的草药。
画家也不再凝视着远方,取而代之的是紧闭着的浑浊眼睛,即使在这样的时候也没有放下他的倨傲,他拒绝了戚十一把剩下的药粉全部给他用的请求。他清楚,戚十一还要追逐她的以后,她需要这些。
最后的几日,画家已经不能再动了,轻微的触碰都会使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连呼吸都很轻,气若游丝。
她哭不出来,因为她不会哭。
她不缺乏感性的一面,何尝不清楚如今在直面画家的生死关。她一如既往的坚韧不允许她哭,对自己才相识几日,不知从何而来的人哭。也许仅仅是同为流浪者,四面孤立无援,使她心生怜悯。
她不得不面对无力回天的现实。
5.
把小物什都装进包里,屋里好像又恢复了往日铺满尘埃的样子,仿佛像没有人来过。戚十一触碰到画板的手一顿,最上面的一幅画画的是她练棍的样子。画面很潦草,像是随手而为。掀开下面的就尽是他往日所见到的景色的画作,兴许是如今渴望在病痛之间留下来这份回忆。她垂眸凝视片刻,还是把画卷起来一起放入包里。
戚十一尽量体面的双手护着那只麻袋绕到屋子后面,隔着粗糙的麻绳还是依稀能感觉到里面人的皮肤细腻的触感,可惜失了温度,和冬天的早晨一样凉。裹着麻袋比直面尸体好,也能保护着他的身体不与泥土直接接触,这是符合画家高傲的性格的,她想。
她在树下埋葬了画家。学着祖宗的方式为他立碑,虽然不知道西洋人认不认这样的习俗。石头太硬了,匕首的刃会钝,但是戚十一还是废掉一把匕首,固执的在石头上刻下“画家之墓”。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连画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墓显得有些空旷而简陋,树还没发芽,格外有萧索之感。
漫长的旅途还没有结束,画家只不过是她生命中一闪而过的光景,似乎也同他的画笔一样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回忆。
然而她还是孤独的。
戚十一仰头,天似乎长了些,往常还是黑夜的时候,此时已经黎明了。晨风一如既往的寒,她望向远处。她知道冬天还没有过去,但树下长出了漫长且孤独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