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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宝钻元旦21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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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chthexen

【精灵宝钻元旦21H | 4:00】【哈四】月夜之影

*不好意思出了一些状况没有按时发出来……是一篇清水哈四短打,刀片预警

*祝大家食用愉快,新年快乐!食用BGM:E l'alba Verra-Ania Cecilia 听歌这里! 


上一棒: @生煎爆炸 

下一棒: @不办血腥派对 


哈烈丝赶到林中的约定地点时,卡兰希尔正靠在一棵松树上,抱着双臂。


“你迟到了,”精灵领主起身。哈烈丝朝他走去,“宴会上的美酒总是让人沉醉,尤其是当人们同时庆祝新年和胜仗的时候。”


卡兰希尔挑眉,“我们的女组长不和族人一起庆贺吗?”


“我已经和他...

*不好意思出了一些状况没有按时发出来……是一篇清水哈四短打,刀片预警

*祝大家食用愉快,新年快乐!食用BGM:E l'alba Verra-Ania Cecilia 听歌这里! 


上一棒: @生煎爆炸 

下一棒: @不办血腥派对 


哈烈丝赶到林中的约定地点时,卡兰希尔正靠在一棵松树上,抱着双臂。


“你迟到了,”精灵领主起身。哈烈丝朝他走去,“宴会上的美酒总是让人沉醉,尤其是当人们同时庆祝新年和胜仗的时候。”


卡兰希尔挑眉,“我们的女组长不和族人一起庆贺吗?”


“我已经和他们喝过一轮酒了啊,”哈烈丝摊手,“现在我们都很安全,也不需要我做什么。”


银白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向地面,似乎为初春的晚风增添了一丝寒意,但哈烈丝并不觉得冷。尽管她家族的村落在此刻视线之外,但她仍能隐约听到宴会上的欢声笑语,感受到长屋里跳动的火苗的温度。西格莉德一定在乐声与大家的鼓掌节拍中起舞,哈尔丹一定在围观比赛斗句的人们,软磨硬泡大人给他尝一口麦芽酒。


这样的生活是很安宁平静。前段时间的那场大战中,卡兰希尔的大军及时赶到,为哈烈丝和族人解了围。从此奥克不再来犯,虽然哈烈丝还是没有发誓效忠卡兰希尔,但她事实上已经处于他的护佑之下。但哈烈丝总感觉,他们的未来不在这片土地,而是远方的某个地方……对于目的地,她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一只渡鸦落在了哈烈丝肩头,哈烈丝小声对它说了句什么,又轻轻拍了拍它的背,放走了鸟儿。渡鸦振翅飞向天空,很快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你叫我出来不会就是想给我看你的渡鸦吧?”卡兰希尔皱眉道。


哈烈丝笑着答,“走吧,不耽误时间了,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也许因为前几天刚下过雨,林中的泥土仍十分松软,走路时两人几乎没有声响。哈烈丝和卡兰希尔都默默不语,精灵的身材比人类高大很多,并肩走着时哈烈丝也看不到身旁精灵领主的表情。


还是哈烈丝主动打破了沉默,“最近好些了吗?”


“情况好了很多,”卡兰希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上次那场大战之后,再没有见过奥克的影子。”


“我是想问你的伤怎么样了!”哈烈丝仰头望向精灵领主。


卡兰希尔似是愣了一下,顿了顿答道,“已经无大碍了,那点小伤对精灵来说不算什么。”


“那就好,”哈烈丝闻言点头。卡兰希尔说得云淡风轻,但哈烈丝很清楚他受的不是小伤。他们本已在奥克七天七夜的包围中绝望,然而黎明到来的一瞬昂扬的号角声突然响起。她看到卡兰希尔冲锋在前,他的乌发在风中飞扬,披风浸血后比初升的朝阳更加鲜红。


看到卡兰希尔的身影,本已接近力竭的哈烈丝又有了战斗的意志与勇气。卡兰希尔的弓箭瞄准奥克的同时,她冲向奥克大军,直接与那些丑陋的侵略者搏杀。


她从敌人尸体中拔出战斧,轻轻一推,那满是血污的躯体便向后重重倒去。她的右手沾上了敌人尚有余温的血液,血顺着她握着战斧的指尖滴下,在她的战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她用左手背沾了沾嘴角的血,抬头时看到精灵领主也在望向她。人类和精灵牺牲战士躺在草地上,他们的鲜血流进了深色的泥土,消失无痕。哈烈丝与卡兰希尔隔着晨曦与烟雾对望,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接下来怎么走?”卡兰希尔的声音把哈烈丝的思绪拽回了现实。林中小路似是到了尽头,一块石壁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接下来嘛,”哈烈丝不怀好意地看了卡兰希尔一眼,“当然是从这里爬上去啊!”


卡兰希尔并没有像哈烈丝预想中的反驳她,默默跟了上来。认识卡兰希尔后,哈烈丝总觉得沙盖理安之主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暴躁易怒。她的提议他会认真倾听,和他开玩笑时他也不会生气。


石壁上有一些恰到好处的凹痕和纠缠的藤蔓,多次取道这里的哈烈丝很清楚每一处借力点的位置。不只是这一处,整片森林的情况她都了如指掌,她生来就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她敏捷地向上攀爬,很快就与下方的精灵领主拉开了一段距离。


好在这段距离很短,他们很快到了小山顶上。哈烈丝看到卡兰希尔的衣袖上沾了泥土,顿时觉得有些歉意,似乎应该带他绕到另一侧,走更平缓的那条路才对。满月高悬夜空,缀满夜幕的星星在银白光晕中黯然失色。两人在山顶并肩而立,望向初春时节已覆上新绿的沙盖理安大地。


“这里很美,”卡兰希尔看向远方,“第一次从高处看这片平原。”


哈烈丝微微颔首,“是啊,你平时忙于征战,恐怕难得有时间好好欣赏你守护的这片土地。”


卡兰希尔看向身侧的人类女子,“从对路线的熟悉程度看来,你是经常来这里吧?”


“没错,因为这就是是我生长的土地呀,”哈烈丝迎上卡兰希尔的目光,又很快移开视线,“我总是……总是在要做重大决定的时候来这里坐一会儿。”


“那你今天要做的决定又是什么呢?”卡兰希尔的声音中似有一丝犹疑。


哈烈丝绞着双手看向地面,深吸口气答道,“我决定带着族人离开沙盖理安,向西迁去多瑞亚斯境内的布瑞希尔森林……”


卡兰希尔走近一步,“为什么?我的兄长们坐镇北方前线,这片平原也不再有奥克的踪迹,你们在这里会非常安全。沙盖理安大地辽阔,我们和东方的贸易线路也在不断扩展,足以有充足的物资和空间供你的族人繁衍生意。”


“是因为……”


“你知道你想要走的那条路有多凶险吗?”卡兰希尔眯起眼睛,语气变得严厉,“没有埃尔达的帮助和引导想要穿过恐怖山脉和美丽安环带之间那片危险地区,你们会付出无法想象的惨痛代价。”


哈烈丝笑着摇了摇头,“人类的寿命不似埃尔达般长久。我在沙盖理安出生长大已经二十多年,按照人类的算法,生命历程已经过了四分之一。你们有年岁无穷,可以长久地生活在一地,但现在我想要趁年轻去多走一些地方,去探寻更多未知。”


她看向精灵领主夜色般的双瞳,“我曾听贝奥家族的智者说过,不像你们死后灵魂会进曼督斯殿堂等待,我们人类的灵魂只是在纳牟的高堂中短暂停留,最终归于无尽时空和无限可能。同样在这片大地上,既然我们以星空和草原为家,不像你们有守卫领土的责任,也就能自由如风。”


“既然你的想法已是如此坚定,那我也再没有挽留的必要,”卡兰希尔认真地看向哈烈丝,“愿瓦尔妲的星光为你们指引前路,我的战友,我的勇士,愿你在新的一年一切顺利。”


似是下定了决心,哈烈丝解下了挂在腰间的佩刀,递给卡兰希尔。


“你不能给我这个,”卡兰希尔有些错愕,“这毕竟是你的随身武器。”


“我平时用战斧多一些,”哈烈丝把刀往卡兰希尔手里一塞,迅速跑开,“请以这个记住我吧,卡兰希尔大人。我不在的时候,它会替我保护你的!”


“哈烈丝!”听到精灵领主的呼唤,哈烈丝又停下脚步。“你不必向我效忠,我只是想以朋友、战友的身份提醒你可能面临的危险。”


“既然我们能在此地相遇,也许还会有重逢的一天。”哈烈丝没有直接回应卡兰希尔,回头冲他笑了笑,“以后别再像你救我们时那样不顾一切地冲锋在前了,你要是战死了,我会很伤心的!”


卡兰希尔站在原地,看着女族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

【番外】

我是哈拉丁人。我的母亲告诉我,很久之前我的族人住在东方的沙盖理安大地。在数位英勇的族长带领下,我的先祖们向西向南一路迁徙,先是定居在布瑞希尔森林,又南下经过纳国斯隆德。


到我这一代,我父母在内的部分族人迁移来了西瑞安河口。这里有刚多林、多瑞亚斯和纳国斯隆德的精灵遗民,还有同为人类的哈多一族,我们同在半精灵领主的带领下修建港口和挂着白帆的大船。


就在前几天,一位纳国斯隆德来的精灵女子给了我一把短刀。她说这把刀在纳国斯隆德精灵中流传了很久,传说它是战死的沙盖理安精灵领主卡兰希尔的遗物。但它应该被交给我和我的族人保管,至于其中缘故,我看到刀上的纹饰自然会明白。


我在河水中洗净短刀上的污泥和血迹,看到了我们族人的文字,还有我们的传奇女族长哈烈丝的个人纹饰。


女族长的刀为什么会是卡兰希尔大人的遗物?我很想知道背后的故事。


(全文完)


blue方盒子

失意中年男人(三)

[精灵宝钻元旦21H|07:00]


上一棒: @一朵岘花花 

下一棒: @塞西莉亚 


(是非常怪的东西)


芬国昐一向是个沉静且内敛的人,与他那风风火火的兄长简直是两个极端。这不仅表现在他们的为人处世乃至生活工作方面,在婚姻和恋爱方面也是如此。不同于费诺和诺丹妮尔恋爱时分分合合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芬国昐和阿奈瑞的结合过程乏善可陈,在芬国昐年纪已经不小时仍没有开始一段恋情,而是忙于家族事业,芬威开始为自己次子的终身大事操心,于是在他的安排下芬国昐开始相亲,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阿奈瑞,一个带着眼镜有些安静文艺的姑娘。第一次见面时他们聊得很开心...

[精灵宝钻元旦21H|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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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常怪的东西)


芬国昐一向是个沉静且内敛的人,与他那风风火火的兄长简直是两个极端。这不仅表现在他们的为人处世乃至生活工作方面,在婚姻和恋爱方面也是如此。不同于费诺和诺丹妮尔恋爱时分分合合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芬国昐和阿奈瑞的结合过程乏善可陈,在芬国昐年纪已经不小时仍没有开始一段恋情,而是忙于家族事业,芬威开始为自己次子的终身大事操心,于是在他的安排下芬国昐开始相亲,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阿奈瑞,一个带着眼镜有些安静文艺的姑娘。第一次见面时他们聊得很开心,芬国昐顺理成章地开始追求阿奈瑞,两人像是走流程似的约会了几次,整个过程高效且迅速,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双方都很满意,双方的父母也很满意,他们就这么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由于恋爱过程进展得太迅速以及芬国昐不喜欢谈论个人私事,在他们结婚前少有人知道这段恋情,以至于芬国昐把结婚请柬交到好友们手中时,哈多显得非常惊讶:“你要结婚了?!”

 

芬国昐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向好友们做过预告:“是的。”

 

他想了想:“我们谈了三个月了,是时候结婚了。”

 

哈多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已经把自己嫁给公司了!”

 

芬国昐把这当玩笑话

 

当然他也邀请了费诺,他的半血哥哥,尽管并不情愿。好在费诺也并没有说出祝弟弟早日离婚这样恶毒的话来,只是在婚礼上臭着一张脸

 

芬国昐和阿奈瑞结婚二十多年了。眼下他们已经有了四个孩子,芬国昐对自己的婚姻很满意,阿奈瑞是个好妻子,她关心丈夫,关爱孩子。每天早上,她都会给他一个早安吻。芬国昐也尽力去做一个好丈夫,每次出差都会给妻子带礼物,有空就带着妻子儿女出去玩耍。二十多年来他们相处融洽,两个人甚至连架都没吵过一次,直到昨天,阿奈瑞在一如往常的早安吻后,用那种几十年来不变的温和语气,笑着对丈夫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放在桌上了,你有空记得签字,我们去把剩下的手续做完。”

 

芬国昐愣愣地离开了家门,他直到到达公司都是懵的,他花了一整个路上的时间,艰难地消化完了妻子的话——阿奈瑞要和他离婚了。

 

这不可能,这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打电话给妻子,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她甚至没征求自己的同意。阿奈瑞很无辜:”我说‘我们分手吧’的时候,你可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这里还有录音,你要听吗?“

 

芬国昐听了,那确实是自己的声音,他终于记起来了,两周前,阿奈瑞找到他,说了些什么,那时候他忙着和合作对象协商合作事宜焦头烂额,对妻子的一切问话只是回答:”好。“

 

”不不,亲爱的,我那时候没认真听你说话,我......“

 

”你有哪次认真听我说话吗?“阿奈瑞的声音很冷静

 

芬国昐感到迷茫

 

”我不喜欢酒,婚前就滴酒不沾,你每次带回来的东西都少不了酒。“

 

”我......“

 

”图如卡诺对坚果过敏,我说过很多次。你却给他带坚果巧克力。“

 

”对不....“

 

”还有上次,伊瑞熙一个人在家烧到神志不清,我赶不回来打电话给你,结果你根本不接。我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打飞的回来,结果你在家不远处和你那群下属朋友们聚餐。“

 

芬国昐尴尬:”毕竟刚刚完成大项目,开一个庆功宴是....“

 

”我不听理由,我已经听了二十多年了。”

 

“....”

 

“还有,你挑衣服的水平真的很孬,你给我和孩子们送的那些坠着一大串珠宝花花绿绿的衣服,你就没注意过我们从没穿过几次吗?”

 

“我看图如还蛮喜欢的...”

 

“他继承了你的品味,我很痛心。”

 

阿奈瑞的语气依旧温和,只是有了些倦怠:“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说了。协议书你记得签字。“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

 

芬国昐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许多事,他的妻子已经忍耐他这个”好丈夫“许久了。不知所措的芬国昐向好友哈多求援,对方思考半晌,也只能得出一个”好好认错,重新做人“的结论。

 

“你要诚恳一点,最好让她回想起刚恋爱时那会儿的激情。”哈多结合自身经验

 

于是芬国昐诚心诚意地恳求阿奈瑞再出来见他最后一次,他定了鲜花和餐厅,拿出商业谈判的架势来正装出席,但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因为芬国昐的第一句话还没说出来,阿奈瑞就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拍在了他的脸上

 

芬国昐还能怎么办呢?他的妻子心意已决,他只能签了字。

 

阿奈瑞满意地笑了

 

“我们的合作结束了,阿拉卡诺先生。”她甩了甩自己的长发,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睹一切的服务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预先定好的酒还要上吗?先生?”

 

芬国昐绝望地意识到,他又一次没有认真听妻子的话。

 

他说:“当然。”然后拽起酒瓶,走进雨中

 

这是五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现在,两个刚刚被伴侣抛弃的失意中年男人挤在了同一间房间里,费诺的房间原本不算小,但如果地板上堆满了被褥酒瓶以及擦鼻涕用的餐巾纸,整个空间就会拥挤起来。半醉芬国昐拎着酒瓶迷茫地站在门口,感到有些无从下脚,费诺走过来,推了一把自己的弟弟:“别挡路。”

 

他走过来,踉跄着用脚把满地的酒瓶呼啦啦扫到一边,有些酒瓶只喝了一半,里面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倾倒出来弄湿了地毯,他毫不在意地把地毯掀开扔到一边,就这样在地板上腾出一个勉强干净的位置来。他冲那块空地扬了扬下巴,对芬国昐:“坐。”随后也给自己扫出一块地儿,酒瓶碰撞的哐啷声不绝于耳,放在平时芬国昐估计会眉头大皱,但是现如今两个伤心的老男人谁都无法顾及这个。芬国昐拎着酒瓶,耷拉着湿淋淋的脑袋,脸上全是悲伤

 

费诺掏出一大把纸巾拍在芬国昐涕泪横流的脸上,用几乎要把芬国昐捂死的力道狠狠擦他的脸。“你哭什么哭,没种的东西!”他抽搭了一下,好像被哭出来的鼻腔分泌物呛了一下,”这么大个人还哭,你还是个男人吗?!真给芬威家族丢脸!“

 

芬国昐把脸上的纸巾拽下来,狠狠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站在原地,费诺从地上拿起一听啤酒,摇摇晃晃站起身,歪歪扭扭和弟弟碰杯

 

”敬——“他低着头想了半天,但是又想不出来下文,甩了甩被酒精泡发的脑袋,半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敬恢复单身之类的话,话从嘴里飘出来却是带着哭腔的:”诺丹妮尔...“

 

”你说她为什么不要我了...“

 

然后他被酒呛了一口,咳得惊天动地

 

”哥....“芬国昐在瓶瓶罐罐之间坐下来,想要安慰费诺:”阿奈瑞也不要我...“

 

”阿奈瑞...“

 

”阿奈瑞,她真的对我一点留恋也没有...“他开始抽纸巾,说出的话被嗓子里的粘液堵得含混不清,依稀能听清得只有阿奈瑞的名字

 

他们开始像闹脾气的小孩一样一边用酒精灌着自己一边喊着前妻的名字哭,一开始只是各自灌酒,后来开始抱在一起痛哭,芬威家族两位关系不好的半兄弟此时诡异地亲密无间,费诺把酒瓶塞到半血弟弟手里,芬国昐开始往兄长脸上拍纸巾,两个男人一边牛头不对马嘴倾诉自己对前妻的思念,一边哭得惨绝人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半路折返的梅格洛尔惊悚地看着这一切

 

 

凯勒巩回家时,胡安跑过来迎接他,他蹲下身摸了摸胡安保养良好的蓬松毛发,敏锐地注意到玄关处多了一双陌生的鞋

 

”谁来了?”他问

 

“梅格洛尔走过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二叔过来了。”

 

凯勒巩愣了愣,面露难色:“尸体怎么处理的?要我帮忙吗?”

 

“...他们没打起来。”

 

“哦。”凯勒巩看上去有些失望。

 

紧接着回来的是卡兰希尔,听闻芬国昐的到来,他只是略一点头:“记得让他结酒费。”

 

然后到家的是双胞胎,对于父亲还在继续哭,并且芬国昐跑过来陪费诺一起哭的事实,他们表现出一点惊讶,但并不意外

 

“小阿拉卡诺告诉我们二叔二嫂要离婚了。”他们说

 

“真的假的?”凯勒巩很感兴趣,卡兰希尔没有动,但竖起的耳朵表现出他在听

 

“千真万确!”双胞胎难掩兴奋,梅格洛尔走出来,捂住了他们的嘴:“八卦也要趁当事人不在场。”

 

库如芬今天回来得比较晚,得知父亲还在哭,他立刻去查看费诺的情况,但是门锁了,他只能透过门缝窥视。房间里没开灯,还拉着厚重的窗帘,他没法看得很清楚,只能看到里面的两个身影抱在一起,不时传出呜咽声和抽搭声

 

“再怎么说这也太久了。”他在门外焦急地踱步,“父亲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凯勒巩的精力全集中在眼下的游戏上

 

“父亲可是和那个诺洛芬威共处一室!”库如芬跳起来,“一如在上,魔苟斯知道他会不会趁父亲不备做出什么事来!”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半血兄弟,不会...欸,别!别!”凯勒巩转摇杆的动作突然激烈起来,屏幕上的残血小人做出最后的挣扎,一通操作过后,他脱力地把游戏机摔到一边,摊在沙发里对弟弟抱怨:“死了啦!都怪你!”

 

和他对战的卡兰希尔幸灾乐祸地转过头来:“愿赌服输,钱拿来。”

 

凯勒巩叹了口气,坐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皱巴巴的钞票来,舔了舔手指仔细地数了数,点出几张扔到弟弟怀里

 

“不够啊,怎么就这么点?”

 

“月底了,钱快用完了。”

 

“我看你手里还剩下不少。”卡兰希尔重新开了一局,“而且欧...你老板不是给你挺多吗?”

 

“多个屁,都不够给胡安买狗粮和玩具!”

 

“...那老规矩,从你伙食费里扣。”

 

凯勒巩咬咬牙:”行!“总不能苦了胡安。

 

卡兰希尔凑近:”你要是实在手头紧,我这里有一些业务...“

 

”你想都别想,自家人你都敢坑。“凯勒巩面无表情

 

一无所知的大白狗叼着食盆跑了过来,呜呜地冲主人要吃的,凯勒巩摸了摸它的脑袋,新开了一袋狗粮。

 

梅斯罗斯是最后一个回来的,看到玄关的鞋,他愣了一下:”诺洛芬威在这里?“

 

梅格洛尔麻木地点了点头,接过大哥的雨伞挂在一边

 

梅斯罗斯茫然:”不应该啊,芬德卡诺说..."

 

他绕进客厅,看着满屋子的弟弟闭了嘴

 

”大哥你今天回来得太晚了。“卡兰希尔从厨房探出头来,”要吃饭吗?”

 

梅斯罗斯顿了顿,“不,”他说,“我吃过了。”

 

“和女朋友?”双胞胎之一探出头

 

“别瞎说。”梅斯罗斯摸了摸弟弟的红脑袋

 

“为什么我分到的只有这么一点!”凯勒巩端着餐盘大声抗议

 

“因为你的伙食费被扣了!”卡兰希尔说,“没钱的人不准多吃!”

 

“从今晚开始?!”凯勒巩哀嚎,“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抠门弟弟!”

 

“你还好意思说,败家哥哥!你迟早被你那条肥狗给饿死!“

 

”我看你看那条狗比父亲还重要!“库如芬还在扒门缝,”哪天趁你不在我们把那小畜生逮了吃肉!让他死得又快又惨!”

 

凯勒巩蹦起来:”你敢!“

 

”别吵了,把我的那份给他吧。“梅斯罗斯说。

 

卡兰希尔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凯勒巩,往他的盘子里盛了一大勺土豆汤。

 

 

费诺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醉酒中醒来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几乎要飘起来,有人抱着他,很温暖,让他几乎流下泪来

 

”诺丹...“他把自己埋在对方怀里,几乎流下泪来,不知为何,今天对方的胸膛有点硬,”你回来了...”

 

对方说了些什么,但他没听清,他直起身,死命地往对方怀里钻,深怕对方跑走,紧紧抱住对方:“我错了,你别走...”

 

芬国昐看着猛扑到自己怀里的精灵,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对方的一头黑发

 

”阿奈瑞...“他捧起对方的脸,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很软,很烫,但感觉和记忆中有点不一样。

 

被扑倒时,费诺混沌的脑子终于有了点意识,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看来他的妻子是真的很生气。

 

(试试删掉这段能不能过...) 

 

”我错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亲爱的...”他抱住怀里的人,深深地亲吻她。

 

芬国昐能感受到今天的阿奈瑞格外热情,恍惚间他想起来,因为工作忙碌,自己真的冷落妻子太久了,现如今,他的心中无比愧疚。

 

“对不起。”他说,”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丈夫...“他抱着他的妻子倒在地上,有瓶瓶罐罐被碰倒的声音传来,他没有在意。头发被什么液体沾湿,谁管它呢?他现在只想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

 

(拉灯)

第二天一早,费诺是在另一个精灵的怀里醒来的,被酒弄湿的头发分外碍事,他拨开自己的湿发,闭着眼睛给了对方一个早安吻:”早安,诺丹..."

 

等一下,有哪里不对劲。

 

诺丹妮尔有一头蓬松柔软的棕红色卷发,而面前的人却有一头顺滑的直发

 

费诺睁眼第一眼看到半血弟弟的脸,脑子仍旧是懵的。

 

昨晚发生了什么?昨天我不是和诺丹尼尔...不对,不是诺丹尼尔...

 

整个屋子的人都被费诺的惨叫声惊醒了,库如芬第一个从房间里冲出来,睁着惺忪的眼叫着父亲要我帮忙吗,费诺就擦着他的鼻子从他的面前冲了过去,他刚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随后冲过来的芬国昐撞了个仰倒,费诺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都掩盖不住他的肮骂声,芬国昐疯狂地叩门,请他放自己进去冲个澡,因为“全是酒味的头发粘在脸上真的很难受。”

 

回应他的是费诺中气十足的滚。

 

费诺里安们全醒了,像地鼠一样一个个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看他们的二叔,对方半裸的上身上全是吻痕,哦,还有几道抓痕。除此之外,脸还有些肿了。

 

芬国昐最后还是滚了,费诺臭着脸,宽容大度地把浴室借给了半血弟弟,梅斯罗斯贡献了自己的衣服——在场诸位只有他和芬国昐的身高相近。然后礼貌地将芬国昐请出了自家的家门

 

费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打电话给诺丹妮尔,然而费诺精心编排的旁敲侧击和恳求没有派上用场,诺丹尼尔的话击碎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我全都知道了,费雅纳罗。你休想再拿你撒泼打滚的那一套骗我回去。“诺丹妮尔先发制人

 

费诺的嘴巴张了张,最后闭上了

 

“我还担心贸然离开会让你受伤,现在看来是多虑了。”诺丹妮尔在电话里说,“我没想到我才刚离开,你就能找到另一个精灵陪你。”

 

“不,亲爱的,那只是意外!”费诺怒吼,试图说服诺丹妮尔,”我们都喝醉了...我还爱你...求你回来...不对,”费诺回过味来:“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昨晚明明没有回来。“

 

诺丹妮尔长长地叹了口气:“费雅纳罗,这也是我最忍受不了你的一点。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呢?”

 

费诺来不及思考对方话里的含义,眼前还有更要紧的事:“我现在知道了,他们当然都是你的儿子,等等,亲爱的,求你别挂!”

 

费诺耳边只剩下电话的忙音。电话打不通了。

 

费诺黑着脸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在准备开始早饭的费诺里安们停下动作一起看向他

 

“还要酒吗?父亲?”

 

“不。”费诺阴沉着脸,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儿子们,“我饿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紧接着所有人都站起身忙碌起来——他们没有准备父亲的那一份。最终梅格洛尔把一份培根煎蛋放在桌上。凯勒巩殷勤地为费诺拉开座椅。所有人都落座了。大家齐齐盯着首座的费诺,等着父亲开饭的讯号——和其他家族不同,费诺家族从不进行饭前祷告,或许曾经有过,但后来取消了。现在他们认为他们的所得来源于自身的努力,与维拉们无关。

 

费诺拿起刀叉,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时间刀叉碰撞声不绝于耳。大家都开始对付自己盘子里的早饭。费诺切下一小块培根,但并没有放进嘴里,只是插在叉子上。他再次扫视了一眼儿子们,说道:”你们中有人背叛了我。“

 

梅斯罗斯停下咀嚼的动作,梅格洛尔的果酱倒在了地上,凯勒巩叼着的面包从嘴里掉出来,正在切割肉排的卡兰希尔力道失控,刀子一切到底,划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库如芬瞪大了眼睛,双胞胎不知所措地互相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其他兄弟们。

 

费诺像是没事人一样把培根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你们中谁向你们的妈妈说了昨晚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

 

凯勒巩反应迅速,一拍桌子弹起来。指向库如芬:”我举报,是阿塔林凯!他昨晚扒着门缝偷听!“

 

库如芬涨红了脸:”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明明是关心父亲!“

 

”不要为你的告密行为找借口!”

 

“的确没有证据证明阿塔林凯没告密。”卡兰希尔看热闹不嫌事大加上一句。

 

库如芬勃然大怒:”你们胆敢污蔑我!”

 

他又转向费诺:“父亲,我对您的爱天地可鉴,我绝不可能是告密的那个人。”

 

“昨晚大家回来后没人再出去,有没有告密看通话记录不就好了。”凯勒巩说

 

梅斯罗斯狠狠瞪自己的三弟,但是没人注意到

 

“我都一切都任父亲查看!”库如芬及时表忠心,上交了自己的手机,费诺看了一遍通讯记录,没有发现问题。库如芬得意地冲自己的三哥挑眉,凯勒巩耸了耸肩

 

“你的手机呢?”库如芬质问三哥

 

凯勒巩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卖了换钱了。”

 

“我作证。”卡兰希尔说,“上周他就低价卖给我了。”

 

卡兰希尔的通讯录里有一堆陌生号码,费诺看得头疼

 

“这都是生意伙伴。”卡兰希尔解释。他本想一个个解释这些人到底是谁,但费诺显然没有这个耐心去听。

 

梅格洛尔昨日没有通话记录,他是最清白的一个。梅斯罗斯交手机交得很不情愿,他上一次与诺丹妮尔通电话还是去接费诺的那次

 

“你半夜和芬德卡诺通电话干嘛?”费诺看着通讯记录皱眉

 

“有些工作上的事。“梅斯罗斯面不改色,“很紧急。”梅格洛尔同情地看着大哥,一如在上,他的背后全湿了。

 

只剩下两个安巴如撒了,两个红发小精灵在父亲和哥哥们审视的目光下瑟瑟发抖,两张相似的小脸煞白,最终他们指着对方:”他昨晚和妈妈打电话了!“

 

到底是哪个安巴如撒太想妈妈而私自通敌已经不得而知,最后可怜的两个未成年精灵不得不写了检讨,以惩罚他们”找妈妈哭鼻子“的”没断奶“行为,只是费诺拼命维系的婚姻最终滑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渊。

 

 

 

 

 


不办血腥派对

【二梅中心】海边的梅格洛尔

【精灵宝钻元旦21H|5:00】

summary:新年的第一天,有人发现了孤零零被落在地球上的梅格洛尔。

  梅格洛尔主视角。没什么剧情,就各种意象的堆叠,很怪又很平淡的流水账。是伊露维塔x梅格洛尔(不是非常有cp意味,大概就是伊露维塔陪二梅过家家(?)

  

  梅格洛尔在初升的朝阳之下漫游在海边,他舒展着四肢,阳光拂过他的脸颊,粗糙的礁石摩擦着他的脚底,那上面沾着干涸的海藻与贝类碎片。他花了些时间将自己那头打结的长发解开,发丝缠绕着他苍白的手指,他突然想起了一支可能是陌生的旋律,于是就着海浪开始哼唱。

  他也许在睡眠中度过了太久,海浪的声音嘈杂,时不时盖过他轻柔的嗓音,但梅格洛...

【精灵宝钻元旦21H|5:00】

summary:新年的第一天,有人发现了孤零零被落在地球上的梅格洛尔。

  梅格洛尔主视角。没什么剧情,就各种意象的堆叠,很怪又很平淡的流水账。是伊露维塔x梅格洛尔(不是非常有cp意味,大概就是伊露维塔陪二梅过家家(?)

  

  梅格洛尔在初升的朝阳之下漫游在海边,他舒展着四肢,阳光拂过他的脸颊,粗糙的礁石摩擦着他的脚底,那上面沾着干涸的海藻与贝类碎片。他花了些时间将自己那头打结的长发解开,发丝缠绕着他苍白的手指,他突然想起了一支可能是陌生的旋律,于是就着海浪开始哼唱。

  他也许在睡眠中度过了太久,海浪的声音嘈杂,时不时盖过他轻柔的嗓音,但梅格洛尔一点都不介意,他甚至认同海浪的歌喉比起他那过于古旧的声带要优秀不少。依稀记得以前自己并不是这样的,很早以前,当他还太过年轻的时候,他是个争强好胜的歌者,甚至曾经因为在某个宴会上歌声没有得到足够的反馈而躲在窗帘布后面悄悄哭泣......那是一场怎样的热闹宴会?梅格洛尔一点都想不起来,他的耳边似乎还回旋着记忆里的喧哗,但也许是日夜不休的海浪磨损了他的思维,他显然也没有去回忆的必要,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和海浪拂过的沙滩一样模糊不清,思考会引发疼痛,说话更是如此。更明确一些,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就连哼歌也只是一时兴起。

  遥远的海面上又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正在缓缓降落,它迎着朝阳,就像一只即将融化的海鸟。

  梅格洛尔注视着它们,就像海边的雕像注视着海鸟,直到他听到身边的沙砾地里脚步声。

  “你的歌声很美。”

  “谢谢夸奖。”梅格洛尔礼貌地回应道。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了,并且说出来的语言似乎并不是一种自己熟悉的语言,但是他在漫长的游荡中学会了不计其数的语言,即使他并不记得这种语言的出处,但他的身体比他的思维更顺畅地做出了回应。

  “我很意外能在这里看到一位年轻人,虽然我感觉你也许并不年轻。”

  梅格洛尔沉默了。他并不年轻,那么他有多古老呢?

  “不管怎样,我很欣慰有人和我一样,对这片土地的历史感兴趣。”那个声音听起来心情很好,“你也是来这里探寻遗迹的,不是吗?”

  梅格洛尔并不清楚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也许他只是来哼唱一首歌,并没有其他目的。但是遗迹这个词就像一根石锥,突然扎在了他的心脏之上。

  “探寻遗迹?”

  “当然,人类离开他们诞生的这片土地已经有数百年了,现在的年轻人早就对这段与他们毫不相关的历史不感兴趣了。可能只有像我一样的怪家伙才会特地飞到这里——抱歉,我并没有说你是怪家伙的意思,这只是一种自嘲。”

  梅格洛尔默默点了点头,他并不是非常明白这个人类在说什么。

  “能谈谈你刚才唱的歌吗,那是你自己写的旋律吗?我很好奇它有没有歌词。”人类在礁石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并不介意梅格洛尔仍然站得像根雕塑。

  “谢谢......但我并不是清楚那是什么歌,它只是突然出现在我的思维之中,至于歌词那就更不可寻了。”梅格洛尔说道,“你刚才说,你是来探寻遗迹的——是什么样的遗迹呢?”

  人类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太多了,人类几乎在这个星球上的所有角落里都留下了遗迹,早几十年来探寻遗迹,随便挑一块地往下挖就能挖到些好东西。不过这些年地下的那些东西快被挖光了,要再找些好东西有些困难了。

  “不过我并不是来寻找财宝的,我只是单纯地喜爱时间在它们之上留下的痕迹。人类在这个星球上建造了数千年的历史,甚至他们自己都并不完全清楚这数千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他们的痕迹早就已经遍布这片星球.....只是数百年而已,它们还没完全消失,它们存在于每一缕空气之中。”

  人类的话让梅格洛尔有些好奇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奇过什么了。

  那个人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书——一本泛黄纸质书,相当稀有的物品,但对梅格洛尔来说却带着奇怪意味的熟悉感。他曾经应当经常与书和纸为伴。他瞥到了一眼那书上的文字,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懂。

  但是他却对那文字没有任何记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得这些文字,就像他刚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听懂这个人类的话语。

  “哦,你看得懂吗?”人类将书送到了梅格洛尔手里,“我以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会研究人类的古文字了,这上面的文字可不止一种呢。”

  不止一种。的确,梅格洛尔很快发现了这一点,那些文字各自拥有不同形态和语法,但是他全都认识,他好像在过往的生命中他曾经一一学会过。他庞杂而混沌的记忆似乎被撬动了些许,语言和文字带着粘附于它们的记忆向他席卷而来,他看到自己在人海之中漫步,穿过繁华的都市,掠过寂静的乡野,很快消失又出现在新的地方,他站在地铁里,火车上,还有轮船的甲板上,他的足迹遍布每一寸有人类定居的土壤。

  “这么看来你的确不年轻,”人类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能够学会这么多过去的语言,要花的时间实在太多了。”

  梅格洛尔保持着沉默。这些被撬动的模糊记忆带出了无数的疑问。

  “我有些好奇,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但是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了解如此多的语言?”人类带着好奇问道,“我是出于对人类历史的强烈兴趣,那么你呢,你也和我一样吗?”

  不,当然不是。梅格洛尔很清楚这一点,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曾经在人类的世界里不停地穿梭,一定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在找东西。”

  “什么东西?”

  梅格洛尔感觉嘴唇有些颤抖。但是他的心灵已经帮他准备好了答案,他的手指轻柔又小心地抚摸过那些泛黄的书页,“这些语言我都曾熟识,但是它们都不是我的语言,它们都是我后来习得的,并非我的语言。”

  “......我在寻找我遗忘的歌词。”

-------------------------------------

     遗忘歌词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那是我自己写的歌词,一首很长很长的诗,但我忘了.....所以我在寻找它。”梅格洛尔又重复了一遍。

  “你还记得你把它落在哪儿了吗?”人类关切地问道,“诗歌并不会凭空存在,它必然和具体的人与事件联系在一起。”

  梅格洛尔摇头。

  “那么和我一起去探寻遗迹,也许你会在某个地方找到它。”

    梅格洛尔跟着人类上了他的飞船。

  说是飞船,只是一个小小的圆球;它的飞行速度并不快,高度也只有几十米,当梅格洛尔从创口往下望时,他看到了大片大片荒芜的土地,断壁残垣在风中静默,人类留下的建筑并未完全消失,梅格洛尔慢慢想起了自己在其中行走时的感觉。只是现在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模糊不清的废墟;他还看到了四处泛滥的树林,苍翠的绿色激活了他的另一部分记忆。

  “树木太安静了,很早以前它们应当是会说话的。”梅格洛尔轻声呢喃着。

  “会说话的树木?”人类似乎非常好奇,“你见过会说话的树?”

  “是的,”梅格洛尔出神的呢喃着,“它们虽然行动迟缓,但它们的智慧并不比我们贫瘠,年岁也许比我们更悠久——”

  梅格洛尔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些关于说话的树的印象也从他的脑海里很快溜走了。

  “慢慢来。”人类安慰着他,“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

  人类带着梅格洛尔在寂静的地球之上四处游荡。他们只是偶尔乘坐飞船,大部分时候直接用双脚丈量土地。重新由自然掌控的大地沉默而广博,人类偶尔会停下来,用一些简单的工具进行挖掘,或是走入一些已经坍塌过半的危险建筑,拉着梅格洛尔滔滔不绝。他对人类的历史了如指掌,偶尔也会翻开书本指着某一段内容,说它正对应着他们眼前所见。梅格洛尔大部分时候只是听着,但偶尔也会和人类讨论起来——毫无疑问,这些东西都曾经在他的头脑里留下过记忆。人类是个不错的伙伴,他健谈但很少提问,更多的时候是在扮演一个体贴的同行人,甚至是照顾者——梅格洛尔把很多东西都忘了,比如说在荒原上行走时应当有一双合适的鞋子而不是光着脚,于是人类送了梅格洛尔一双便于行走的短靴,还用一条绸带帮他打理了那头略显蓬乱的长发,给他编了个结实的发辫,让他在旷野上行走时不置于让狂风塞一嘴头发。

  但是梅格洛尔始终记不起自己的歌词是什么。甚至说,他每认出一种人类的语言,他的回忆便清晰一些——他已经知道,在登上这片土地以后,自己在整片人类的世界里可能游走了数千年,他很少长久地停留,也从不与太多的人深交,但他仍然经历了无数的人类历史。

  他很清楚没有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是属于他的。

  直到有一天,人类带着梅格洛尔进入了一个像是博物馆的地方,当然,它已经有一半埋在地下了,阶梯破败不堪,陈列在其中的藏品也早就毁掉了大半,但人类还是执意要走到深处,他在那里找到了一把琴,琴弦都已经消失了,但琴体似乎是做过什么特殊的防锈处理,虽然颜色发暗,但仍然保持着完整。

  人类似乎是很久没有见过真实的乐器了,他显得非常兴奋,从飞船上拿来了一些长短不一的金属丝,似乎是想重新完善这个乐器,然而对着空空的琴箱,他一筹莫展。

  梅格洛尔从他手中接过了工具。他的头脑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如何为琴上弦的知识,以及更多毫无关联的画面。他看到一双手握着木锯,锉刀,还有刷子,那么灵巧优越的一双手啊,然后就是一把崭新的上了清漆的琴,火光在壁炉里闪烁,崭新的琴落在他的怀里,然后他开始唱歌。这并不是某个宴会,身边的人也并不多,都是他所熟悉的人,那只递给他琴的手在他的头顶摸了摸——

  “你还好吗?”

  人类的声音将他重新唤醒,梅格洛尔叹了口气,他将灰尘从琴身上擦去,琴弦在琴柱上绕紧,不需要精确测量他的手指也知道如何处理弦长与音高。很快,这把古老的琴在梅格洛尔的手下重新获得了生命。

  “或许你想演奏它?”人类试探地问道。

  “......演奏什么呢?”

  “那天你在海边哼的歌?”人类建议道。

  梅格洛尔接受了建议。他们并没有什么要紧事去做,偶尔人类也会突然沉默地在某片废墟里流连许久,那么在这里听梅格洛尔演奏一首曲子也并不是浪费时间。这个半埋在土里的博物馆昏暗得只能看见物体的轮廓,但还是有几束阳光透过了缝隙,落在了一些已经开始缓慢风化的大理石上。人类默契地关闭了照明用的工具,在黑暗中静静地欣赏梅格洛尔拨动琴弦。

  在此之前,梅格洛尔还有些迟疑,但当指腹触及琴弦的那一刻,梅格洛尔确信他的确会演奏这样乐器。他一边哼唱,声音轻盈而微弱,在空旷的地下回荡,若是在其他时候这一情形或许会显得诡异,但是这里本就只有他们两个,因此琴声反倒显得亲切而舒缓。梅格洛尔的眼前是在光束下舞蹈的尘埃,它们旋转上升,旋律催动着尘埃往光芒更加明亮的方向飞舞而去,他的思绪如同尘埃一般飘摇。光芒,明亮的光芒......曾几何时,梅格洛尔也见过如此美妙的光芒,他忘记了这光芒从何而来,但他一定为那光芒歌唱过吧,是怎样的歌呢?他是如何歌唱的,又是如何书写他的歌词的呢?

  眼前的光芒陡然一变。

  明亮温柔的光线突然晦暗了下去,火焰突然在黑色的背景之上升起,灼热的温度炙烤着空气,刺眼的鲜血在污浊的大地上四处蔓延,梅格洛尔听到了哭泣,惨叫,还有咒骂——念着他名字的咒骂。他的脚下尸体一具又一具地堆积,慢慢变成能够遮蔽视线的尸山,空气凝滞得仿佛要变成固体,梅格洛尔看到狂暴的海浪涌起,似乎要吞噬一切污秽,但那些哭泣与惨叫并未消解,甚至变得更为凄厉,而在这恐怖的背景音之上,梅格洛尔听到自己在歌唱。

  他在尸体、鲜血与泪水面前歌唱,他知道当歌声结束,大海就是他的最后归宿。

  就在梅格洛尔决定一跃而下时,他听到还有一个声音也在呼唤着他,不带任何恨意,只有浅浅的悲伤,它清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辞疲倦地——

  “梅格洛尔。”

  梅格洛尔睁开了眼睛。他还抱着那把有数百年历史的琴,阳光下的尘埃依然在舞蹈,人类做在他面前,握着他的双手,神情平静,似乎是在恳求他从刚才那短暂的梦魇中清醒过来。

  “我知道我的歌词在哪里了。”

  梅格洛尔的声音很轻,但却无比坚定。

  “我遇见你的时候之所以会在海边,大概是因为,我的歌词和我的记忆一起都被丢弃在了那儿。”

-------------------------------------

  于是梅格洛尔又回到了海边。他告别了人类——为了不打扰他的探访人类遗迹的旅途,梅格洛尔用一个蹩脚的理由表示自己太过疲惫,想要暂停继续前进的脚步。人类非常惋惜,他几次挽留梅格洛尔,但都被坚决地拒绝了。于是他只能放走他,并且欢迎他随时再次加入自己探寻遗迹的旅程。

  海浪比起他苏醒的那一天要安静很多,因此他得以缓慢地将身体浸入冰冷的海水里,而不会马上被卷走。属于陆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彻底消失,曾经在他梦魇中出现的惨叫和哭泣再次回来。梅格洛尔却不觉得恐惧,他因为寒冷的海水,以及即将触及记忆的真相而颤抖。他循着那些声音的方向往下沉,看到了他稀薄记忆中的光芒。

  于是他伸出了手,伸向那美丽的光芒——

  有东西拦住了他。梅格洛尔迅速意识到,但是他没有理睬那并不算强烈的阻拦,伸手触碰了那光芒。

  一瞬间,熟悉的痛楚包裹了他的手掌。

  梅格洛尔僵住了,沉甸甸的重量压地他往海底沉去。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拉出了水面。梅格洛尔喘息着,因为再次获得空气而开始剧烈地呼吸,等他彻底恢复意识后,他才发现自己坐在沙砾滩上,人类坐在他的身边,罕见地相当沉默。

  远处的沙砾上,闪着光芒的宝石已经离开了它沉眠了上万年的海底。在黑暗中如此醒目,梅格洛尔一看到它就感觉眼泪无法控制地流淌而出。

  但他并没有走过去触碰那宝石。那是他自己亲手舍弃的珍宝,的确没有必要再捡回来了。

  “你当真想找回那些被你亲手扔掉的东西吗?”人类问道,神情怜悯又无奈,“你可以继续和我走,和我探索这个被遗弃的星球......如果你厌倦了这里,我们也可以去其他地方,这个广袤的宇宙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可以用全新的记忆代替那些你已经舍弃的记忆,你可以用新的语言塑造你的思维与生活,不要再沉湎于那些早该被忘却的痛苦了。”

  “可那是您赐予我的。”梅格洛尔抬起头来,缓缓说道。

  人类愣住了。

  “您将诗歌与音乐的才能赐予了我,又将诅咒的命运赐予了我的家族,将悲苦的命运赐予了我的种族,那么我的使命就是记忆与歌唱直到最后一刻。”

  梅格洛尔大概已经恢复了记忆。人类意识到,并且他的身份被识破了。

    然而恢复了记忆的梅格洛尔并没有像人类想象中那样出现多大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海岸边,迷茫早已从他的眼睛之中退却,而其中剩下的情绪里并没有多少痛苦的影子。

  “......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算是那最后一刻都已经离现在非常遥远,”人类一点都没有自己的真实身份被看穿的尴尬,“连人类都已经离开了这里,所有存在过的事物都已经消失了,你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梅格洛尔抬起头来。

  “那么您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回轮到化身为人类的造物主沉默了。

  “我是为你而来的,我想把你带走,这里实在太冷清了。如果你仍然不想回到那个故乡,我也可以带你去其他你想去的地方。”

  “既可以为自己的孩子降下最残酷的命运,也可以因为一点怜悯就独自来到荒弃的世界寻找遗留的造物,”梅格洛尔苦摇了摇头,“您的做法就比我的更有意义吗。”

  “听起来确实奇怪,”造物主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好吧,我同意,我们都在做毫无意义的事,我们扯平了。”

  梅格洛尔愣了一会儿。他拧了把自己湿淋淋的头发,从地上站了起来。 

  “所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呢?”造物主好奇地问道。

  “您无数次呼唤了我的名字,”梅格洛尔笑了笑——造物主必须承认,他的这位首生子女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有一阵狂风将他周身蒙上的沙尘全都吹散了,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而我从未向您说过我的名字。除了那位全知全能的伟大存在,还有谁能记得一个陈旧灵魂的名姓呢。”

  “而且您给了我一个机会去找回我的记忆。”梅格洛尔说道,“尽管它们是被我亲手抛弃的,至少就这一点我还是感谢您的。”

  “那你愿意离开这儿吗?”造物主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梅格洛尔歪了歪头。他的这幅姿态让造物主想起了在很久以前,他还有精力去观察每一个首生子女诞生的那段时间,他欣喜地看着和谐朝气蓬勃的生命降落在这个世界上,看着他们充满活力地到处探索,那种喜悦是无可比拟的。而如今,他这个年岁古老的孩子身上似乎又有了那种俏皮的活力——虽然只有十分些微的痕迹。

  “我找回了我的歌词,”梅格洛尔缓缓说道,“所以我得先把我的歌唱完。”

  “......唱完之后呢?”造物主带着些许期盼地问道。

  “我还没有完全想好。”梅格洛尔落下这么一句话,就独自走上一块高高的礁石,手里拿着那把从地下博物馆里顺来的琴,“但您说过,欢迎我随身回到您探寻遗迹的旅途。”

  造物主眨了眨眼睛。他很习惯用人类的身体做出人类的动作,他意识到这个被遗留在荒弃星球上带孩子在某种程度上内心还是松动了。

  优美的歌声从海岸边缓缓飘荡出来,歌中的词句诉说着连这片大地都已经忘却了的故事,它们就像轻柔温暖的棉絮包围周身,造物主稍稍感到了些许惬意。由旧时代最伟大的工匠所制造的古老宝石静静地躺在沙砾之上,再也没有任何生灵为了抢夺它而掀起腥风血雨,如今的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美丽的宝石。

  造物主突然觉得,自己还可以花上很多很多时间,在这个荒弃的星球,在阳光和海浪中欣赏他首生子女的歌唱,直到他的大乐章也迎来结局的那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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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宫之辞

Perfect Day

精灵宝钻元旦21H 2:00


上一棒:柚木阿洋(@斋宫之辞 代发)

下一棒:@生煎爆炸 


一个关于在跨年前夕,凯勒巩被维拉开除的小故事。设定的逻辑都在为了角色服务,OOC属于我,微量欧三梅熊,各种兄弟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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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勒巩看着面前的导师欧洛米,似乎感觉办公室里面高耸的藏书阁都从四面八方压下来,连编织开的花线地毯都下沉了几分。

欧洛米比凯勒巩还要高,他低下身子抬手为这位费诺里安家族的少爷弹开了肩膀上沾到的一片白羽,然后又贴心地,一下一下地抚平高级西装上的褶皱。

“亲爱的提耶科莫,你被开除了。”

凯勒巩的大脑轰然间只剩下一片空白,原...

精灵宝钻元旦21H 2:00


上一棒:柚木阿洋(@斋宫之辞 代发)

下一棒:@生煎爆炸 



一个关于在跨年前夕,凯勒巩被维拉开除的小故事。设定的逻辑都在为了角色服务,OOC属于我,微量欧三梅熊,各种兄弟互动。



-

 凯勒巩看着面前的导师欧洛米,似乎感觉办公室里面高耸的藏书阁都从四面八方压下来,连编织开的花线地毯都下沉了几分。

欧洛米比凯勒巩还要高,他低下身子抬手为这位费诺里安家族的少爷弹开了肩膀上沾到的一片白羽,然后又贴心地,一下一下地抚平高级西装上的褶皱。

“亲爱的提耶科莫,你被开除了。”

凯勒巩的大脑轰然间只剩下一片空白,原本的蓝色眼睛里充满生的光辉,可现在看来犹如一片冻结的湖。
欧洛米又好心地把他拉到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继续道:

“亲爱的提耶科莫,你入学的表现都不好,考试不按时作业不按时,你的爱犬胡安甚至咬伤了门卫。”

“你这副样子,想不开除你都难。”

欧洛米顿了顿,抚着凯勒巩双肩补上了那句话。

“你把这个事情告诉我父亲了吗?”凯勒巩询问的声音低了很多。

“没有,还没来得及,”欧洛米回答他,“但是我想差不多也该知道了。”

“麦提莫呢?”凯勒巩一想到自己那个只对他严厉的大哥就头大。

“应该知道了,他今天还和芬徳卡诺一起去查成绩了。”

糟糕透了。凯勒巩脑子里飘过无数遍这几个字,作为第一家族的王子,他入学的时候本来非常风光,才拿下了世界级的马术比赛的冠军,又顺手代表国家参加了射击比赛拿了个大满贯,就因为这些,他被维拉破格录取了。


 其实他根本不想来这个地方,上这个所谓的学校。这里的一切一切都会让他喘不过气,谁能想象一匹自由自在与风同行的烈马会被关在马槽里,连甜野菜都不让吃呢?


 他突然有点羡慕自己的堂妹阿瑞蒂尔了,小时候的姑娘总会跟在他身后任性又可爱。虽然她没有来这所学校,而是执拗地跟着她的男朋友去了外边的学校——快把图尔巩气死了。凯勒巩偶尔去学校外的咖啡厅时会遇到两个人,然后就会看到他们贴在一起,说着人们理解不了的甜言蜜语。


 而他的导师欧洛米,其实以前他们是朋友,在来到这里之前,胡安也是欧洛米送给他的——没想到最后这个家伙居然会是他来代表那群维拉校董把他赶出去。


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面前的欧洛米走了,看得出来他也很难受。走之前给他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杯热茶,眼下正冒着微不足道的雾气,让这间大到夸张的办公室更加空旷。凯勒巩感觉眼眶有点发热,抬手搓了搓——他落泪了,眼泪慢慢从眼眶里面溢出来,把睫毛前梢都打湿了。

凯勒巩端起来喝了一口,滚烫的口感让他又清醒了一轮。


这是凯勒巩入学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

 

凯勒巩起身回家,从宿舍门口把胡安牵走了,他懒得去收拾行李,反正他也没什么可拿走的,男人,就应该大方洒脱一点,说走就走,他在心中宽慰自己。胡安圆溜溜的眼睛充满了担忧,它用尾巴蹭蹭凯勒巩的腿。

 

凯勒巩撸了它一把,紧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卡兰希尔,”在冷风中,凯勒巩的声音带着鼻音,“借我点钱?”

 

估计手机另一端的卡兰希尔的表情很精彩,十天八个月不联系自己的哥哥一打电话就是开口借钱,凯勒巩想着,这个弟弟在他们第一家族里是有头有脸的争气,跳级毕业,离开家族另辟财路,而他呢,还在苦哈哈上学,然后被苦哈哈开除掉了。

 

“你又干了什么,凯勒巩。”卡兰希尔的语气比起询问更像是在陈述。

 

“是这样的,”凯勒巩吸了吸鼻子,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胡安,“我买不起给胡安的狗粮了。”

 

卡兰希尔那边顿了几秒,让凯勒巩以为接下来自己只能听到忙音了,不过好在这个弟弟还是很理解这位莫名其妙的兄长。

 

“好吧,我一会给你转过来,让胡安饿会,”卡兰希尔继续补充道,“年末了,我们都要返回维林诺进行跨年假期,还有一场接一场的晚宴,准备好了吗?”

 

“谢谢你。”凯勒巩的脸被冷风吹红了,他挂掉了电话。

 

天哪,被维拉开除的王子,还要跟着家族一同出席在维林诺的晚宴,这什么天杀的巧合。

 

虽然他们第一家族已经出奔,但是凯勒巩还是选择了回到维林诺来就学,第一是因为他的朋友是这里的老师,第二是他想费艾诺多看看自己——让他对他的刻板印象变好那么一点,虽然现在看来是无用功。

 

况且他也不想被麦提莫这家伙轻看。

 

当年迈兹洛斯被录取的场面一样,他记忆犹新,但谁不知道他被录取的那一年,第二家的芬德卡诺也来了呢。

 

算了,这些事情想多了对自己没好处。凯勒巩牵着胡安继续走,他现在要去找库茹芬。

 

找库茹芬要点吃的。

 

维林诺的冬天会下雪,冷风一下一下吹过到他身上,让他的鼻尖和耳朵尖都红透了,他不得不偶尔摸摸胡安的毛,从自己的狗身上取暖,胡安每一次被他冰冷的手指触碰时,只有委屈巴巴地叫。

 

从维林诺出来了,他们得坐船去佛米诺斯找库茹芬。凯勒巩真的想给当初答应上学的自己一拳,不然也不至于回个家要坐船,然后第二天他还要和家人一起再回到这个鬼地方。

 

海上的冷风更加肆无忌惮,凯勒巩抱着胡安缩在船上,最后实在扛不住了,他在座位上睡着了,胡安都没舔醒他,直到乘务员狠狠摇晃了他好几下,他才悠悠转醒。

 

“啊……睡过头了。”他喃喃自语,又不得不感叹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

 

下船后紧接着是坐车,库茹芬的公寓离这里不远,只是寒冷的气候大大降低了凯勒巩前进的速度,如果是当年,他直接跑着去都不存在任何问题。

胡安上车前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示意凯勒巩把它抱上去。

 

“懒狗。”凯勒巩开玩笑。

 

一人一狗抵达库茹芬家门口时,天已经黑了。凯勒巩搓了搓手,正准备敲门时胡安却先入为主叫了起来。

 

凯勒巩听见门那头传出一些不太友善的词。

 

库茹芬以为是邻居的狗又来扒拉他的门框了,于是没好气地冲出来开门:“大过年的还给整这一出——?”

 

库茹芬开门的那一刻,凯勒巩还没有远离门,防盗门直接撞到了他高挺的鼻子上,看上去更红了。

 

“库茹芬,你真是个混蛋。”凯勒巩捂着鼻子说。

 

“你不去维林诺上学来这里干什么?你的欧洛米呢?”库茹芬拍拍凯勒巩身上的雪,把他迎了进来。

 

“我被开除了,欧洛米又不是校长。”凯勒巩轻描淡写。

 

“……你在开玩笑吗提耶科莫,还有一年你就毕业了,结果告诉我你被开除了?”库茹芬给凯勒巩倒了杯热水,他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双冻红的手了。

 

凯勒巩喝了一口,也不管烫不烫了:“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了呢亲爱的弟弟,我就是被开除了呀,反正那个鬼地方也不是人呆的,早知道跟你们回佛米诺斯多好。”

 

“那麦提莫呢?”库茹芬又端来了饼干。

 

“你去问芬德卡诺。”凯勒巩吃着饼干回答他。

 

库茹芬:“……”

 

“明天我们要回维林诺参加宴会,你除了胡安带别的行李了吗?”库茹芬试着转移话题。

 

“没有呢。”凯勒巩得意洋洋。

 

“你就打算穿着一身去?”库茹芬上下扫视了凯勒巩,休闲的卫衣搭配撞色羽绒服,工装裤下面踩着一双球鞋,鞋子上还沾着颜料,“你不怕被爸爸骂吗?”

 

凯勒巩愣了愣,随即还是挤出一个笑容:“他不也是看不惯维拉吗,穿这样又没事。”

 

是了,作为诺多的王族,他们返回维林诺度过跨年夜是一项盛大的传统。他们将穿上华丽的服装,戴上闪耀的额冠,与维拉们一起为子民祈祷,他们的举止都将被报道出来,成为众多精灵效仿的对象。

 

——所以穿成这样也挺好的,说不定还有做运动服饰的厂家找他代言,他广告词都想好了:诺多王子重磅代言,XXXX羽绒服,如火的温度,捍卫你冬日的每一天。

 

然后他的经纪人就请卡兰希尔,嗯!

 

“天,你可以穿我的。”库茹芬觉得凯勒巩没救了。

 

“你在骂我吗,我明明比你高了半个头?”凯勒巩喝着水抬眼看库茹芬。

 

“你现在别说话了,我怕我忍不住把你丢出去。”库茹芬递过去一个眼刀。

 

晚上,凯勒巩在库茹芬的沙发上睡觉,这个弟弟还是爱他的,给他叠了两床被子,一副怕他被冻死的模样,胡安则如释重负地趴在壁炉边睡觉。

 

这将会是他第二顿好觉,凯勒巩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来了,库茹芬起了个大早。当他走出卧室看到仍在熟睡的凯勒巩时,还是自觉地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开始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从他开始看手机开始,信息就没断过。

 

玛格洛尔贴心地发信息:亲爱的弟弟们,你们醒了吗?

 

最先回复的是安巴茹萨:醒了!我们是先去父亲家还是什么?

 

玛格洛尔:父亲说直接去码头集合,游轮会来接我们。

 

凯勒巩是在库茹芬戴额冠的时候迷迷糊糊醒来的,因为那家伙额冠上的珠链和宝石碰撞的声音实在是太提神了,让他瞬间联想到年幼时自己的父亲“火之魂魄”在工作室里打铁雕金的样子。

 

“那个……”凯勒巩才醒,他的声音含糊,“你戴这么多不重吗?”

 

库茹芬骄傲地挑了挑眉:“你懂什么?”

 

凯勒巩从被子里钻出来走到盥洗台前洗漱,他随意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对自己这副样子还是比较满意。

 

胡安还在睡觉,看来库茹芬家的暖气的确很足。于是凯勒巩踢了踢胡安,把懒狗叫醒了。

 

凯勒巩把狗叫醒后去厨房找了点吃的,当他把冰箱里最后一块吐司吃完时,库茹芬终于更衣完毕了。他穿着缎面长袍,上面用金丝和银线勾勒出曼妙的花纹,披着蓬松又华丽的皮草,他的手腕上还带着镂空花纹的镯子,

 

凯勒巩看了几眼,拍了拍手,库茹芬就得意地哼了一声。

 

“你觉不觉得你像一个移动的珠宝架?”

 

“你找死吧,提耶科莫!”

 

他们终于在指针走向九点前出了门,凯勒巩一边给胡安套上链子一边回复玛格洛尔的信息:亲爱的玛卡劳瑞!我这次和你们一起!

 

玛格洛尔:?你不应该在维林诺的学校吗,麦提莫呢?

 

凯勒巩的内心:我的天,我的好哥哥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咽了口唾沫,继续打哈哈回复:我想你们就回来了!麦提莫肯定没我想你们!

 

这个时候他还在拉踩麦提莫。然后他把手机息屏,待库茹芬关灯锁门后一齐出发了。

 

凯勒巩第一次脸色变化是在见到父亲与别的兄弟时。费艾诺的表情跟往常一样难看,要不是那个祖父,他应该也不会回到维林诺那个迂腐的地方——所以当凯勒巩选择答应维拉的邀请去那边上学时,他的表情没有以引为豪,更多是不屑的好奇。

玛卡劳瑞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如果忽略他长袍下那一身健美的肌肉的话。他给了凯勒巩一个拥抱。卡兰希尔已经在昨晚睡前给他把钱打过来了,安巴茹萨也同样拥抱了他。

 

费艾诺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这个打扮就出来了,只是简单扫了儿子们一眼。

 

凯勒巩突然就觉得寒风都不冷了,好歹这些人和自己是血脉亲情。

 

游轮上的暖气也很足,费艾诺亲自设计的内部软装,就差把全部家具都贴上宝石了。凯勒巩上去后给自己倒了杯果汁,越接近维林诺的时候他的手越发抖,他的兄弟们还在聊天,可他有点喘不过气了,索性去了卫生间。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他想要得到关注,他有野心,他坚信自己和麦提莫一样……甚至更强。

 

凯勒巩拧开水龙头,他察觉到游轮似乎到岸了,他把冷水拍打在自己脸上,冷水顺着冷汗一起滴落。镜子里的他一下子变得憔悴了,水龙头里的水像是有魔力般。

 

他用力地拍了拍脸,听到了游轮出口打开的声音。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镜子里的自己都扭曲了。

 

凯勒巩又胡乱地拧开水龙头,用手捧了口水咽下去。

 

最后,是胡安从外面进来了,它嘴里叼着一件崭新的长袍——似乎是费艾诺为他准备的。

 

大概是胡安的眼睛很圆,怎么看都格外委屈。它叼着那件毛领长袍,在凯勒巩的腿边晃着尾巴。

凯勒巩笑了,他摸摸胡安的头,把长袍从它嘴里取下来。

“所以他从未抛弃我,对吗?”凯勒巩的声音颤抖,但是他没有哭。他把沾满水渍的外套脱了下来,寒气让他打了个喷嚏,他哈了口气,把长袍换上了。

嗯,你可以的,提耶科莫。

“他呢?”欧洛米作为维拉的代表之一,站在城堡门口处迎接。

“你是说提耶科莫吗?”费艾诺对维拉的语气听上去从来都和友善不挂钩。

“是的,费雅纳罗殿下。”欧洛米保持着礼数。

“后面。”费艾诺没等这位维拉回应,自顾自地进入了举办宴会的城堡。

同行的费诺里安对着维拉行礼后也有序入场。

欧洛米在等待凯勒巩,但仅仅是等待。

凯勒巩很久没穿这么庄重的长袍了——毕竟他是一个热爱自然的诺多王子。他看着摇摇欲坠的自己,这件长袍上缀满了各种华丽的衣饰,费艾诺甚至在上面贴心地准备了一颗红宝石胸针,用来弥补他没有额冠的搭配。

早上还在嘲讽库茹芬像个珠宝展示架,现在他也是了,还是费诺里安系列款。

 

就是穿着着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他一深一浅地走,还牵着胡安。

费艾诺应该在晚宴长袍上运用了特殊的技术,即使他单穿着,就靠一个装饰用的毛领也不会感到寒冷。

凯勒巩就这么走着,胡安原本的速度很快,它本来就是来自维林诺的快乐小狗,但是察觉到凯勒巩穿着长袍行动不便后,它焉巴巴地放慢了速度。

作为维拉,欧洛米的视力与听力都格外良好,他亦很熟悉凯勒巩的气息、所以当凯勒巩出现在他附近的时候,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感知到了他,然后他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显得那么……欣喜。

欧洛米作为凯勒巩的朋友,各种意义上的朋友,他还藏着不少恻隐之心。


他深知凯勒巩来到维拉掌管的学院的目的:为了费艾诺的目光,和迈兹洛斯赌气,加上自己在这里。为什么把自己这个因素放在最后呢?大抵是欧洛米眼中的提耶科莫追求的永远都是他想要的,而不是已经得到的。

他也愿意帮助这个骄傲的小王子,只是小王子过于倔强,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所以碰壁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当凯勒巩穿着长袍赶到时,欧洛米愣了愣。

虽然长袍保暖,但是他的鼻尖还是被冻红了,他撑着身子向欧洛米行礼:“我来了,尊敬的维拉大人。”

凯勒巩说完这句话时,他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漫涌上来,与之同行的还有雷电与狂风。即使是面对欧洛米,他内心深处藏着的东西也会不停地去叫嚣。

首先,凯勒巩答应去往维拉的那所学校的目的:意气风发的王子刚刚斩获了不少冠军,受到了不少褒奖,然后被维拉注视——获得了王长子迈兹洛斯一样的待遇。

然后,意气风发的凯勒巩来到了维拉的校园。那些考试他原本可以轻松应对,但过于死板的维拉和优柔寡断的欧洛米无疑是他心中的又一道疤。他选择了叛逆,在入学后第二年。他和迈兹洛斯截然不同,麦提莫可以一边和第二家的长子调情一边应付维拉,甚至还能讨讨维拉的欢喜。

 

这就是凯勒巩做不到的地方,让他也不得不承认,麦提莫是当之无愧的王长子。

 

凯勒巩不知道如何低头,但麦提莫可以骄傲地低头。

 

凯勒巩为什么做不到?因为他是自由的小王子,这是诺丹妮尔说过的话。

 

也许他不应该顺从维拉,他应该反抗维拉,他本来就不喜欢他们,与他的父亲一样。

 

“亲爱的提耶科莫,你迟到了。”欧洛米凑上前去,为他理了理长袍,伸手拂去了毛领上的雪花。

 

“没关系,我在大家面前迟到过很多次了。”凯勒巩璀然一笑,他早就见惯了这些。

 

他走入城堡,花园里,诺多各家的王子公主们都在聊天。比如芬罗德在和玛卡劳瑞一起演奏竖琴,阿瑞蒂尔跟加拉德瑞尔一起在为芬德卡诺辫金丝,麦提莫在旁边看着。

 

卡兰希尔在陪安巴茹萨下棋,旁边有不少围观的精灵侍女。

 

安格罗德和艾格洛尔在亭台侧面比拼剑术。

 

还有库茹芬,他居然在和图尔巩研究钻石的形态与成色,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是阿尔巩。

 

大家都在享受这一次宴会,因为新年即将来临。

 

凯勒巩盯着胡安,胡安盯着凯勒巩。

 

凯勒巩的内心:我过去搭话的话他们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被开除,天哪就曼威还有曼督斯这一伙维拉,肯定早就对这些留在维林诺的诺多族说了……麦提莫应该也会讨厌我,说不定就这样告诉芬德卡诺了……还有,还有欧洛米,欧洛米不至于吧,但是他来通知我的路上会不会被别人看到,比如芬罗德,他也在这个学校里面。

 

胡安注意到了凯勒巩的胡思乱想,他的脸上惨白,蓝色的瞳孔里面更多的是紧张。

 

于是胡安叫唤了两声,扯着凯勒巩的衣角去了花园的一处。

 

凯勒巩有点想哭,莫名其妙的。他过于强大也过于脆弱,他渴望被注视被爱,结果落得这样一个,很好笑的下场。他对自己的一切都包含憧憬,但现实往往都给予了他当头一棒。

 

“提耶科莫。”欧洛米发现了他。

 

“你来笑话我吗?”凯勒巩忍住了泪水,但是眼睛慢慢红了。

 

“不,不是,我是想告诉你,”欧洛米上前一步,“我爱你。”

 

空气大概僵持了那么数秒,凯勒巩破涕而笑:“你是只什么爱?”

 

“全部,”欧洛米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在这个环境里很压抑。其实你不用较劲的,没人把你视为眼中钉。”

“可是麦提莫总是对我很严厉。”凯勒巩望着欧洛米。

 

“你小时候很淘气,在我的殿堂里,弄碎了我的花瓶,也许是麦提莫想治一治你的淘气呢?”欧洛米接近了凯勒巩,拍拍他的肩膀。

 

“那我爸爸呢?他为什么这样……?”凯勒巩的问题变得幼稚了。

 

“……你也没有考虑过是自己太敏感了,自由的小王子?”欧洛米依旧在安慰。

 

“你需要惊吓,爱,还有欢笑。①”欧洛米一字一句,格外正式。

 

“但是我还是被开除了。”凯勒巩说。

 

“对,但是你才刚刚开始。”

 

凯勒巩一语不发,但是他凑过去,同欧洛米行了贴面礼,交织的气息在冬日的维林诺里格外滚烫,两个人犹如小说里的贵族般那样骄矜又含羞。

 

到了晚宴,凯勒巩的体态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曼威高举酒杯时,凯勒巩的手还在发抖,他旁边的玛卡劳瑞小心翼翼用空余的手握住了他,才让他手持酒杯的手勉强稳住。

 

在为圣树妆点时,麦提莫主动地过来为他扶梯子,虽然凯勒巩第一反应是:这家伙会不会是嫌弃自己挂的东西太歪要把他推下去。

 

“提耶科莫,回到佛米诺斯的感觉怎么样?”麦提莫很聪明,他没有问自己弟弟被开除的事情,只是问他回家的感受。

 

“很好,好到让我一辈子都不想回维林诺了。”凯勒巩点点头。

 

紧接着是维林诺巡回,他们乘坐马车与各地的精灵居民们亲密接触。居民们眼中的凯勒巩离不开两个标签,俊美和善战。

 

最后,凯勒巩回到了花园里,欧洛米跟在他后面,向他解释为什么被开除,原因很简单,凯勒巩不属于这里。

 

“我属于什么?”凯勒巩询问。

“你属于爱你的人。”欧洛米回答。

 

凯勒巩的新年即将结束了,他收获了惊吓、爱还有欢笑。

 

他的确不属于维林诺,至少是这个学校,被开除只是谈不上体面罢了;他的家人的确都很爱他,从准备好的长袍到兄弟之间的互动细节,凯勒巩确信自己被爱……惊吓。

 

惊吓——大概就是欧洛米跟他表白了,各种意义上,他们都爱彼此。


①:出自电影《Spencer》


斋宫之辞

《吊古泪雨文》

[精灵宝钻元旦21H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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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吊古战场文》的泪雨!钻人新年传统,祝大家新年快乐( '▿ ' )



《吊古泪雨文》

浩浩乎,岭原无垠,夐不见人。荒丘孤敝,山石纠纷。阴云盘踞,凛冽黯翳。城垒森然,方已颓弃。绝塞萧瑟,长风万里。乌袍者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落雨,状若鬼泣。”伤心哉!双树纪欤?将近代欤?

吾闻夫一纪四七二年战,名第五战役。骤火既终,百废俱兴。东西君将,会盟与谋。以召四方,请遣兵助,然嫌疏尤存,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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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吊古战场文》的泪雨!钻人新年传统,祝大家新年快乐( '▿ ' )



 

《吊古泪雨文》

浩浩乎,岭原无垠,夐不见人。荒丘孤敝,山石纠纷。阴云盘踞,凛冽黯翳。城垒森然,方已颓弃。绝塞萧瑟,长风万里。乌袍者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落雨,状若鬼泣。”伤心哉!双树纪欤?将近代欤?

吾闻夫一纪四七二年战,名第五战役。骤火既终,百废俱兴。东西君将,会盟与谋。以召四方,请遣兵助,然嫌疏尤存,应者寡焉。缘费诺众子尝与中洲,誓而往之,行誓不义,众隙滋甚。幸甚故友尚存,行军结集,严守以待,以希姆凛率名,曰迈兹洛斯联盟。

吾想夫青银旌旗,金鼓齐鸣。东西围以兵数万,将北伐击安格班。当是时,隐城竟开,金甲利戈,倾巢遽出,众俱异喜。遂王巩振臂而高呼曰:“光明已至,长夜即逝!”其声暄阗,如雷剺暗,峦谷传响,众军复振。龙破隘守,以阂东西。利镞穿骨,惊沙入面,声析江河,势崩雷电。大敌阴诈,窃使细作,东军倒戈,离间而叛。

可胜言哉!鼓衰兮力竭,矢尽兮弦绝,白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死决。近侍皆死,王竭孤战,以己敌众,卒困复没。何不烈哉!败矣哉,利斧劈而冑裂;绝矣哉,白焰腾而王崩。青银旌旗靡践碎,金丝入泥踏血痕。余兵突围,尽同溃退。万里朱殷,枕骸徧野。尸踣平野之丘,血满沼地之川。剑光寒兮已去,仲夏日兮长别。合北境之谕,称泪雨一战。伤心惨目,有如是耶!

吾叹之:泪雨尔来,曩盟覆亡,魔影愈切,诺多敝落。曾倾天下,终归长戚。何寻昔者,在临见之!乌袍者闻而不语,盖粤若稽古,无所歌以诉其哀矣。



【注:那个黑袍子的人就是二梅——】

千叶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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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往右:带一年娃好不容易喝酒的金花,每天都有酒喝但终于放一天假的顾问,和谐的一家三口,两个不知道从哪偷到了甘道夫牌烟花的傻小子(以及画外音礼貌问候俩小屁孩的甘道夫)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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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钻

[授翻] The Light of Love(上) 梅熊婚礼

[精灵宝钻元旦21H |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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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Starlightwalking

这篇是作者在看了好朋友兼搭档的文章 Life after Death (死后新生 译者: @阿尔伯里希 )有感而发,梅熊大婚整篇我感觉是梅熊无差。我第一次翻译实在写不出文采,请见谅。

提醒:出现一个原创人物,二梅的妻子,与二梅和戴隆组成了快乐的三人家庭,但只是提了几句,不喜勿进。


正文 The Light of Love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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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Starlightwalking

这篇是作者在看了好朋友兼搭档的文章 Life after Death (死后新生 译者: @阿尔伯里希 )有感而发,梅熊大婚整篇我感觉是梅熊无差。我第一次翻译实在写不出文采,请见谅。

提醒:出现一个原创人物,二梅的妻子,与二梅和戴隆组成了快乐的三人家庭,但只是提了几句,不喜勿进。


正文 The Light of Love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紧张,”阿瑞蒂尔戏谑道,轻轻扯了扯他的一根辫子。“并不是说你不确定。 你肯定等了很久才确定!”

芬巩叹了口气,拍开她的手。 “从我知道我爱他的那天起,我就确定了,”他告诉她。 “这一点我从来未怀疑过。”

“好吧,那也不要怀疑他,”阿瑞蒂尔说。“如果有人做过,那么自从你救了他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都证明了他的忠诚。”

“我知道。”芬巩对着镜子里的妹妹笑了笑。“我知道。 要不是誓言……”

他让这句话悬在空中。 如果没有誓言,他们早就在米斯林湖畔成婚了。 但誓言一直在那里,像虎钳一样束缚着梅斯罗斯的灵魂,它们是那样的紧,即使芬巩努力尝试也无法从束缚的裂缝中穿过。

而他也试过了。

但现在它已经消逝了:或者更确切地说,只剩下它的鬼魂。虽然他和他的爱人——他的未婚夫——都与几个世纪前不同了,但他们又在一起了,不再分开。

“我想,”他慢慢地说,“正是这种确定性让我害怕。我对其它任何东西的渴望从未超过我对他的渴望,超过对这纽带的渴望。但长久以来,这都是不可能的——而现在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

“你已经因为订婚期等了一年了,”阿瑞蒂尔指出。 她的手指熟练地拨弄着他的头发,将金色缎带和银丝编织成美丽而复杂的样式。“现在甚至已经没有人会再会为订婚期而烦恼了。”

“这仍然是我们的习惯,即使新一代人已经不在在乎这些传统。”芬巩固执地说道。 他没有说,如果我们幸运的话,这将是我们婚礼的风格。我们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结婚,像普通人一样幸福。

但他们从来都不普通。 不是作为王子,不是作为朋友,不是作为恋人。是作为从虚空中被赦免的亲族残杀者,但他们现在当然不是。

不过,如果他们是“普通人”,那么他们就不是他们了。他们不会是芬巩和梅斯罗斯,他们是第一纪元的英雄和恶棍,是与星辰交错的恋人,他们的结局以悲剧收场,但他们的爱情却在不可逾越的困难中幸存下来。

尽管悲伤,他也不会否定已经发生的事情,因为其中也有快乐,那快乐把他们带到了现在。

芬巩微笑着在他妹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她把他拉进了一个紧紧的怀抱。

“我真为你高兴,”她低声说。 “以前——我结婚的时候——我觉得你太幸运了,能摆脱这些。 但这……这才是羁绊该有的样子。 而你现在就将拥有它。”

“我们会的,”芬巩低声说。 “而且你再也不用面对这样的束缚了。”

 

她吻了吻他的脸颊然后放开他,她泪水蒙蒙。 “我爱你,芬诺。”

“我也爱你,瑞希。”

“你知道,我在婚礼当天并没有那么挑剔。”

“骗子,”梅斯罗斯懒洋洋地说道。 “你忘了,我在那里,卡诺。”

“嗯,”梅格洛尔沉思道,“但在戏剧方面,我永远无法超越你。”

“另一个经典的卡纳芬威式谎言,”梅斯罗斯说。“你的整个人格都以戏剧为基础。”

“好吧,我只能希望你的婚姻不会像我的那么戏剧化,”梅格洛尔叹了口气,手指在梅斯罗斯松散的卷发中扭动。

“你和埃泽尔把事情解决了,”梅斯罗斯温和地说道。

“我是说戴隆。”

“啊。 但是——你还在他身边,不是吗?”

梅格洛尔将自己的头发甩道肩上。 “嗯,是的,但这正是我的意思。记得上次我们吵架时,整整一个星期我所有的创作都是它的衍生品——”

“——他一直在忙着将埃泽尔最新的情色诗编成歌曲,”梅斯罗斯替他说完。 “喂,卡诺,你能把我的头发弄完吗?阿米要来帮我化妆。”

“我只是想确保你们的关系不会和我的有同样的问题!”梅格洛尔抗议道。

“那么这是一件好事,芬诺和我会对平静的生活非常满意,我们现在有这个机会,”梅斯罗斯说,“我的意思同样指安静。没有——音乐节比赛,或者无论你和戴隆要做什么。

梅格洛尔吸了吸鼻子,“埃泽尔非常喜欢测量我们的——哦,没关系。” 他笑了,弯下腰亲吻梅斯罗斯的鼻子。“嗯,你还是你,就算我是家族的演员,但我也知道你继承了阿塔的一些角色。只是不要让自己感到无聊!”

“和芬巩在一起? 我永远不会。”

“好吧,摆在你面前的位置就这么多——嗷嗷嗷!”他猛地拍开梅斯罗斯的手,被打在肩膀上的一巴掌吓的呲牙咧嘴。“这是干什么?”

“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小子,”梅斯罗斯笑道。他咧嘴笑着,高兴得简直无法控制。他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痛苦和悲伤,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现在他又活了下来,戏弄他的兄弟,并准备与他心爱的芬巩结婚。梅格洛尔用牙咬着一根发夹,仔细检查梅斯罗斯火红的头发。“那么,你要去哪里度蜜月?”他拿着大头针边走边咕哝着。

“西边的小屋,我们第一次——啊——好吧,你知道的。 我一直在努力修复它,并且我们派提耶科和库沃前去做最后的修饰。”

“并确保他们在仪式上迟到,以防止第四次亲族残杀。”梅格洛尔找到了他想放大头针的地方并胜利地把它插了进去。“啊,在这里!”

“第五次,”梅斯罗斯纠正道。

“什么?”梅格洛尔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还有一个我不知道的吗?奈雅——”他又咧嘴一笑。“我真不敢相信你举办了这样一个聚会,竟然没想到要邀请我!”

梅斯罗斯又打了他一下,“不,你这个傻瓜,那只是我们在埃昂威营地干的最后一件蠢事,一些史学家争论是否把它作为第四次—”

“只是些无足轻重小谋杀,不是真正的杀亲——”

“我会告诉我们可怜的受害者,你是这么说的! 此外,它是唯一一次,在收回精灵宝钻的行动中真正成功的一次,所以我认为——”

“你们是不是又在争论你们的杀人数了?”奈丹尼尔一边问,一边悠闲地走进更衣室。

“总比加入他们的好,”梅格洛尔厚着脸皮说。

奈丹尼尔翻了个白眼。她吻了吻每个儿子的脸颊,把梅格洛尔从新郎身边赶走,打开了她的粉底盒。“你确定是金色吗,亲爱的?”

“是的,阿米。”这些天来,他已经习惯于穿更多的金色而不是红色,并宣称这与血腥的希姆凛领主相比有更加柔和的美感。他不再是那个精灵了,也不想成为那个精灵。

“你们真的应该注意你们说的话,” 奈丹尼尔温和地责备他们。“时间治愈了许多创伤,但这并不意味着痛苦不会时不时爆发。”

梅斯罗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他懊悔地低下头,却让奈丹尼尔咂舌然后强行抬起他的下巴。“别动,迈提莫!”

“还要多久?” 他抱怨道。 他很想再见到芬巩。 他们一大早就分开了,他非常想念他。“我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奈丹尼尔哼了一声。

“奈雅,我认为你是那个需要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人,”梅格洛尔指出。

“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结婚了,”梅斯罗斯平静地说。“我是说我的衣服。”

奈丹尼尔叹了口气。“我说,差不多了——”

“谢谢你,阿米。”他微微一笑,尽量不动,以免打乱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也谢谢你,卡诺。”

“啊…阿塔?” 

芬巩忍住了畏缩。“你可以叫我芬巩,你知道的,”他说。“考虑到我照顾你的时间太少,我并不是真的值得了这个头衔。”

“只是……这是一个家庭团聚的时刻,而我……”吉尔·加拉德叹了口气。“我不想强加于人,但我想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芬巩奇怪地被触动了。传统意义上,这是应该是父亲对儿子们说的话,而不是相反——但他和吉尔-加拉德没有任何传统。

“在那种情况下你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吉尔·加拉德继续说。“我一直很自豪地称你为我的父亲,即使当我知晓我出生的真相的时候。我很高兴看到你终于将与你所爱的精灵结婚。”他吞了吞口水,轻声补充道:“我要是有幸被你们养大就好了。你们会成为优秀的父母。”

芬巩眨了眨眼,他的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雾气。“有几次他就在你的身边,”他低声说。那时你还是个婴儿。他本不应该错过你的成长过程——我甚至刻意的向他回避你作为我孩子的事实,为了让你像普通的埃尔达一样长大。

“但你没有。”吉尔-加拉德笑了,他自己的嘴唇有些颤抖。“我希望我能更多地记得和你在一起的童年。我希望我记得的他不仅仅是战场上的一道血痕。”

“你可能不记得了……但现在可以创造新的记忆,”芬巩说,他的心在膨胀。 “第二次机会; 新的生活。 我知道你长大了——而且是一个比我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好的国王——”

“阿塔,不,你——!”

“是真的!” 芬巩宣布。 “但我的意思是——我们也许没能陪伴你的童年,但我的家永远欢迎你。 我们的家。罗珊会很高兴拥有你。 他一直想要个孩子……我要警告你,他会把你宠坏的。”

“我知道,”吉尔·加拉德轻声笑着,擦去一滴眼泪。“记住,我是埃尔隆德的朋友!”

“阿塔,”埃尔隆德深情地说,用双臂搂住梅斯罗斯的脖子。尽管他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比他的养父多活了几个世纪,但他仍然毫不犹豫地拥抱着养父。

“埃尔隆德,”梅斯罗斯回应道,他眼睛模糊了。他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的生命中存在着太多失去,虽然恢复了很多,但仍有一些留了下来。

埃尔隆德用胳膊搂着他,悲伤地笑了。梅斯罗斯知道他在想埃尔洛斯,他本应该在这里;还有梅斯罗斯在自己造成的死亡中残忍缺席的,这对孪生兄弟的婚礼。他们还失去了阿尔玟和费艾诺,一位梅斯罗斯从不认识的孙女和埃尔隆德只在故事中听说过的祖父。

“他们的灵魂与我们同在,”埃尔隆德轻声说。“你知道的。”

“我知道,”梅斯罗斯喃喃道。 然而,在他的心中,他不记得他们真的离开了,超越了阿尔达的界限——除了费艾诺,他的命运掌握在纳牟手中。然而,如果他的父亲在这里,他会为自己的儿子与芬国昐的儿子结婚感到高兴吗?梅德罗斯并不确定,这比费艾诺的缺席更加让他感到不安。

“哦!” 埃尔隆德突然惊呼。 “这会让芬巩成为我的第四个父亲吗?真令人兴奋!”

“啊……”梅斯罗斯眨了眨眼。 “如果算上我们的配偶,你已经有四个了。埃雅仁迪尔、我自己、梅格洛尔、戴隆——”

“哦,好吧,我已经把戴隆当作一个家庭成员了,”埃尔隆德笑着说。“自从我发现他实际上是露西恩的兄弟以来,他就算是个叔叔了!”

“有没有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梅格洛尔边开玩笑边走过去。埃尔隆德也拥抱了他,深情地亲吻他的脸颊。

“那么,我想芬巩会是第五个,”埃尔隆德沉思着说。“虽然他多年来一直是我心中的父亲。当我来到维林诺而你还没有重生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了。”他摸了摸梅格洛尔的手臂。“为了我们两个。”

梅斯罗斯低下头。他需要在曼都斯的殿堂疗伤和忏悔,但当他想到与所爱的精灵一起失去了这么多年,他没有一天不后悔。

“五个父亲,只有两个母亲!”埃尔隆德大声喊道,使气氛轻松起来。“真的!我应该为此得到补偿!”

“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埃泽尔,即使有埃尔汶的支持,你对她的重视程度仍然不够?”梅格洛尔假装责备的说道。

埃尔隆德畏缩了一下而梅斯罗斯大笑起来。

“不,不要,”埃尔隆德急忙说道。 “我只是在开玩笑——不过,如果有人愿意收养我,我愿意接受这个想法!”

“我会让芬罗德知道的,”梅德罗斯笑着说。“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抱起陌生的孩子,声称他们是自己的孩子。先是他的次子,然后是那个叫英格洛的孩子……”

“也许这两个人是有关联的。”梅格洛尔递了个眼神。“别忘了阿玛瑞依的孩子们——她可能在他缺席的时候找到了另一个精灵,但他也很快声称会对她的孩子们负责!也许他认为英格洛需要兄弟?”

“说起来,这让我和亲爱的爱仁尼安成为了兄弟!” 埃尔隆德面带微笑。 “好吧,我得去跟他打个招呼。我知道他一直想要更多的家人!”

他冲了出去,他的脚步比梅斯罗斯记忆中他小时候的脚步要轻得多。阿门洲的光辉戏剧性地升华了他的灵魂,因此即使是持戒者也能在他们的重担中找到平静。

“他是个好孩子,”梅斯罗斯深情地说。

“如果我们用‘活着的年数’来衡量的话,他比你大得多,”梅格洛尔反驳道。“哦——,那就意味着我是你的大哥了吗?”

“绝不。” 梅斯罗斯抽了抽鼻子。 “重生与否,我还是要给你换尿布——而且我回来的时候,照顾我最多的也不是你!”

“不,”梅格洛尔承认。“我怎么能这样呢,那时芬巩是如此渴望这项任务?”

“如果我记得的话,你还被关在罗瑞恩的花园。”

“他们让我出来迎接你!”梅格洛尔抗议道。

“一整天。”

“哦,嘘。不是所有精灵都能在曼都斯得到免费治疗。”

“你说死亡是‘免费的’?” 梅斯罗斯回击。

梅格洛尔推了他一把,梅斯罗斯笑了,把他的兄弟拉进一个紧紧的拥抱里。

“我们现在好多了,”他喃喃地说。“不完全一样,但……更好。瞧——我们养大的那个孩子非常棒。”

梅格洛尔叹了口气,一个属于他的经典忧郁时刻席卷了他。 “不是我们自己的错。”

“尽管如此,他仍然认为我们是他的父亲。” 梅斯罗斯提醒他。“这对我来说每天都是一个奇迹。就像我在这里再次和你在一起是一个奇迹一样。芬巩就在我身边——我们结婚的日子终于到来了。”哎,他已经哭了,仪式还没开始呢!

“这是你应得的,”梅格洛尔严肃地说,这是长久以来第一次有人用最真挚的爱来表达这些话。“你应该得到这么多,奈雅。 你永远是我们中最棒的。”

“我很荣幸你能相信这一点,”梅斯罗斯诚恳地说。“这辈子,我将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这样的话。”

“你已经是了。” 梅格洛尔拍了拍他的背。 “现在。 去结婚吧,你这个超大号的——官僚!”

“你知道吗,芬巩喜欢我的超大号——”

梅格洛尔呲牙咧嘴,扭头就走。“噢,闭嘴吧,奈雅!”

当然,是芬罗德主持了仪式。 在凡雅和诺多精灵中,惯例是由迈雅来做主持,当涉及皇室时甚至可能是维拉,但芬巩和梅斯罗斯在他们的第二次生命中竭尽全力摆脱了“至高王”和“王子”的头衔。还有其他精灵比他们更渴望那些政治谜团;现在,他们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芬罗德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不定,他有时会为诺多族中有声望的精灵举办花式派对,有时连续几十年消失在森林中的一个山洞里。谢天谢地,当他们宣布结婚时,他碰巧站在了更兴趣盎然的一面,几乎乞求为他“最喜欢的堂兄”主持婚礼。

(“我会告诉图如你说过的,”芬巩咯咯地笑着。

“他不是我最喜欢的堂兄,他是我最喜欢的朋友,”芬罗德宣称。 “他知道区别!”)

现在他站在他们面前,面带微笑,看着人群安静下来。在过道的一端,奈丹尼尔把梅斯罗斯带到中央平台,在另一端,阿奈瑞也为芬巩做了同样的事。每个精灵都认为,让他们的母亲象征性地“把他们送走”,是把过去的冲突抛在脑后的最好办法,特别是考虑到费艾诺的缺席。

芬巩无法将目光从他的未婚夫身上移开。梅斯罗斯一身白金相间的礼服,几乎闪耀着幸福的光芒。他的白色长袍拖在他身后的草地上,他每走一步芬巩都能看到戴在他裸露脚趾上的闪耀金环。他的衬衫前面被剪成低V 型,露出一大片皮肤,那天深夜芬巩迫不及待地用舌头去描绘。他的头发优雅地卷曲着,用别致的方式固定住的卷曲长发仿佛希斯路姆瀑布,黄金首饰点缀在他的手指和耳朵上。他胸前挂着一个饰有费艾诺之星的吊坠,八个角上都镶嵌着红色的小珠宝。被涂成胭脂红的嘴唇,与他眼周的金粉形成鲜明对比。芬巩想要吻他,直到除了他嘴巴的味道之外什么都尝不到为止——但最美的是他灿烂的微笑,以及他眼中爱的光芒,那是只属于芬巩的。

即使穿着自己美丽的婚纱,芬巩也觉得与梅斯罗斯的优雅相比他几乎赤身裸体。他穿着一件缀有小银星的午夜蓝色长袍,赤裸的棕色手臂上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长春花披风。米瑞尔女王要求为他制作礼服,这让他感到非常荣幸。这是他所期望的,得到她认可的最可靠的标志,而不仅仅是为了弥补了他心中费艾诺的沉默。他的手腕上戴着几只银手镯,手指上戴着梅斯罗斯亲手打造的几枚戒指,耳边则是细细纺成的银线,错综复杂地交织成无尽的舞蹈。阿瑞蒂尔用常用的金丝带把他的头发编成辫子,但她也用闪闪发光的银丝编织,用以突出其它珠宝的特色。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很像梅德罗斯戴的那条,它的吊坠由闪亮的蓝色金属制成,上面刻有象征诺洛芬威家族的烈日。

他们是一对多么棒的爱侣:白色和金色,银色和蓝色,在夕阳下闪闪发光。芬巩确信他自己的笑容和他心爱的精灵的笑容一样灿烂,他沉浸在梅斯罗斯银色双眸的光芒中,几乎错过了芬罗德演讲的开头。

他们堂弟的话语中洋溢着爱与深情,赞美着他们的信念与忍耐,歌颂着他们的悲伤与离别。芬罗德的声音像树木年华中蕴藏的劳瑞林之光一样掠过芬巩,从内心深处温暖着他,他觉得他可以凭借他对罗珊的爱而发光。

“那么现在我问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自从你们第一次知晓你们的爱以来,已经过去很久了。 你们最终准备好成为一个丈夫了吗?”

“我们是,”芬巩坚定地说,伸手抓住了梅斯罗斯的手。

“我们是,”梅斯罗斯说,他的声音很轻,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尚未滴落的泪水。

“那么,我邀请新郎的母亲们前去给予他们爱的信物,”芬罗德说,他退后一步,给他们一些空间。

他们试图尽可能地保留传统,但由于费艾诺不在场,仅让芬国昐向梅斯罗斯赠送珠宝似乎并不公平。因此,他们自己制作了礼物,并同意奈丹尼尔和阿奈瑞来完成这一荣幸的交换。

阿奈瑞走了出来,她已经哭了,吻了吻芬巩的额头。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提起那条刻着着芬威太阳的项链,这条项链曾在黑暗的日子中被他的后代保管。在祭坛的另一边,奈丹尼尔也为梅斯罗斯做了同样的事。梅斯罗斯的项链是费艾诺八芒星,在逐渐消逝的阳光下闪烁着光辉。两位母亲互相微笑,然后走向对方的儿子。现在是奈丹尼尔站在芬巩面前,为他戴上梅斯罗斯的,与此同时阿奈瑞把芬巩的吊坠放在梅斯罗斯身上。

他们的母亲又融入了人群中。芬巩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胸前的星星,一股奇怪的寒意在他身上蔓延。很长时间以来,他的家族都将自己定义为与费艾诺家族不同——但这象征着他们的结合,不仅是他自己和梅斯罗斯,还有诺洛芬威家族和库茹芬威家族。芬巩现在是费艾诺家族的一部分,就像梅斯罗斯是芬国昐家族的一部分一样。

“交换象征已经完成,”芬罗德吟诵道,“我现在邀请你们在所有爱你们的人和伊露维塔的注视下,向彼此宣读你们的誓言。”

梅斯罗斯清了清嗓子。“芬德卡诺·阿斯塔多·诺洛芬威安,” 他开始说,目光盯着芬巩。“很久以前,我发过一个可怕的誓言,它萦绕在我的脚步上,直到我看不到前进的路。在这所有的一切中,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请求支持我,请求减轻我的负担,请求像伴侣一样爱我。我自私地拒绝了。我害怕你会受到誓言的束缚并被它腐蚀,被我自己腐蚀——但这是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的恐惧。当我和你在一起时,我的灵魂更轻松:你在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绝望中为我带来了希望。当你的光芒不再与我同在-

他的声音变得破碎,芬巩将自己的灵魂伸向他,尽可能地安慰他,他在那里,他永远在那里,他永远不会再离开。这不是他们在结婚并建立联系后完全拥抱对方的灵魂,但差不多是了,笑容又回到了梅斯罗斯脸上。

“当我独自一人时,我屈服于黑暗,”他轻声继续说。“但在我找到反击力量的那些时刻,总是因为想起有你的回忆,我最亲爱的芬诺,是你给了我一线希望。我希望我曾听过你的话,芬巩。我希望我在我们的第一世就嫁给了你。也许我们的命运会有所不同——也许我对你的誓言会比另一个更加坚定。但我们有幸获得了第二次机会,我绝不会让它从我的指缝间溜走。”

他提高了声音,终于来到了传统的誓言中。“芬德卡诺·阿斯塔多·诺洛芬威安,”他重复道,“我发誓不论希望与恐惧,光明与黑暗,白天与黑夜我皆与汝为伴。我发誓要娶汝为我的丈夫,珍惜汝,为汝而战,爱汝直到阿尔达的尽头——甚至更远。我发誓把我的灵魂交予汝的手中,在所有事情上信任汝,把我的一切都交予汝,除了汝的信仰,我别无所求。”

“芬巩,诺多的王子,多尔露明的领主,”芬罗德说。“汝接受这个誓言吗?”

“我接受,”芬巩低声说。

 

 

 

 

 


Himmel
【精灵宝钻元旦21H | 22...

【精灵宝钻元旦21H | 22:00】

【梅熊】冬天就要次火锅!!

这张阳间到我想戳爆自己的狗眼,总之就是想让他们诺多精来尝试一下火锅(

有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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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梧

【双梅熊】海无声(上)

#精灵宝钻节日产粮小分队#

  [精灵宝钻元旦21h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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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做了双梅熊!!!

因为有点长所以先发上半部分

祝大家新年快乐!!

 【双梅熊】  海无声(上)


   在海边,梅格洛尔徘徊着歌唱,随着海水的韵律,他的视野里时而出现幻象,那些梦一样的泡影如同阳光下反射着美丽光芒的泡沫,带着他回到过去,或者来到遥远的未来。

   又一波潮水涌来,暴风雨的阴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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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做了双梅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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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新年快乐!!

 【双梅熊】  海无声(上)

  

   在海边,梅格洛尔徘徊着歌唱,随着海水的韵律,他的视野里时而出现幻象,那些梦一样的泡影如同阳光下反射着美丽光芒的泡沫,带着他回到过去,或者来到遥远的未来。

   又一波潮水涌来,暴风雨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片海域,天色灰暗,云团黑压压地堆在天边,不时有响雷炸开,闪电如银蛇,在天幕上划开无数明亮的裂痕,渔民的船只在发黑的海水中上上下下浮沉,梅格洛尔坐在礁石上,任狂风暴雨把自己浇得透湿。  又是一波浪潮袭来,天地间只有海洋的怒吼与咆哮,玛卡劳瑞随手拨弄几下琴弦,在风的尖啸声中高声吟唱,海边的渔民都当他是个还没有离开人世的幽灵,从不与他交流,听到风雨中的歌声也只认为是海里的塞壬在施展自己的魔力。

    

 他在这里徘徊游荡,如同一个苍白的游魂,过去的幻影总是打扰这个歌唱家的脑子,这一次也不例外,海水淹没梅格洛尔的脸,他尝到咸涩的味道。等他再次从海水里挣扎出来时,他看到芬德卡诺和梅斯罗斯的脸。  

 

    那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新年,梅斯罗斯从连续的噩梦里解脱,第一次体体面面的参加了聚会,已经是至高王的诺洛芬威邀请了费诺里安们共度新年,凯勒巩与库茹芬没有前来,他全程陪着自己的兄长,还能感觉到至高王储不时投来的关心的眼神。这是梅斯罗斯被救回后第一次出现在这么隆重的场合,安格班的经历破坏了那具优美的身体,阴影盘踞在奈雅芬威的灵魂深处,他的容貌依旧美丽,铁灰色的眼睛如同宝石深陷在眼窝中,高挺的鼻梁投下极深的阴影,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脸分为两个部分,嘴唇在微笑,可被暗影笼罩的上半张脸却还潜藏着深深的疲惫。

 

     他们三个的关系早在维林诺就已定型,在黑暗的夜晚,梅格洛尔抱住芬巩的后背安抚,有时他们俩会一起趴在梅斯罗斯的胸口努力去听那一点微弱的心跳。

      他好瘦,芬巩不止一次的感慨,梅斯罗斯骨架大个头高,现在去摸他的身体,只能感觉到支支愣愣的骨头,皮肤薄薄的附在骨架上,像是随便用纸糊的假人。“他的温度很低。”梅格洛尔指出,并让卫兵送来更多的火盆和毛皮被褥,好让梅斯罗斯更舒服一些。

………………况…且况且况且况且

   

加菲菲菲加

[精灵宝钻元旦21H | 20:00]
费诺里安的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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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中带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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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宝钻元旦21H | 19:00] 

没错我又来搞古风向的代餐视频了!

不过这次是全员性转(?如果宝钻主角都是东方面孔女孩子

b站走这边:【精灵宝钻全员性转】都是帅气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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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宝钻元旦21H | 19:00] 

没错我又来搞古风向的代餐视频了!

不过这次是全员性转(?如果宝钻主角都是东方面孔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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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利恩大道的延伸

[精灵宝钻元旦21H | 17:00] 

芬德卡诺相信着,他们始终拥有他的一部分。


双梅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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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德卡诺相信着,他们始终拥有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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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梧

天鹅与丽达/swan and leda

[精灵宝钻元旦21H |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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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FFF前提,三芬/熊pwp,女装攻元素。


   “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费艾诺说。他大步走进菲纳芬的书房,捧起他的脸深吻了一下。至高王接过他兄弟的手,在费艾诺离开之后又追上去要求一个吻。

  “这是为你今晚不能来提前道歉吗?”菲纳芬挑起眉,看着工匠把一个黑色的包裹放在桌上。

  “我有一篇关于宝石成色和温度的论文要写...


[精灵宝钻元旦21H |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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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FFF前提,三芬/熊pwp,女装攻元素。


   “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费艾诺说。他大步走进菲纳芬的书房,捧起他的脸深吻了一下。至高王接过他兄弟的手,在费艾诺离开之后又追上去要求一个吻。

  “这是为你今晚不能来提前道歉吗?”菲纳芬挑起眉,看着工匠把一个黑色的包裹放在桌上。

  “我有一篇关于宝石成色和温度的论文要写,”费艾诺笑着说,“诺洛芬威想念他的弟弟。我又有什么资格拒绝他呢?”

  “我更喜欢你们两个关系不好的样子,”菲纳芬假意指责,费艾诺大笑起来,又俯身跨过书桌去亲他。“那时候你们还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我也爱你们。”费艾诺承诺,向他示意桌上的包裹,“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菲纳芬打开包裹,然后惊呆了:“费雅纳罗!”

  “别忘了告诉诺洛芬威,我祝他玩得开心。”米瑞尔•色林迪之子沾沾自喜地说,向他弟弟摆了摆手,在菲纳芬来得及对这份礼物指指点点之前暴风一般地走了。芬国昐在走廊上遇到了他的兄弟。费艾诺仍然穿着旅行的便衣,怀抱着一袋卷宗,看见他便大笑起来。

之后的就是那个那个了 请看下面!!!

Elanor

【炽安】发间的明星

[精灵宝钻元旦21H | 12:00] 

一篇清水【炽安】短打。第一次写,有的细节来不及调了,见笑了!希望有刀到大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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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间的明星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经常偷摸去拉德洛斯边境的树林中玩。有次在一片灌木后面,我瞥见一群金发的精灵,他们骑在狂奔的马匹上狩猎,容光焕发,身手矫健,如同阴影中闪电呼啸而过。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精灵,我震撼于他们的美,渴望了解更多关于精灵的文字与故事。快成年时,我离家拜访被唤作“赛林德”的安德瑞丝,恳求她收留我做女仆和助...

[精灵宝钻元旦21H | 12:00] 

一篇清水【炽安】短打。第一次写,有的细节来不及调了,见笑了!希望有刀到大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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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间的明星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经常偷摸去拉德洛斯边境的树林中玩。有次在一片灌木后面,我瞥见一群金发的精灵,他们骑在狂奔的马匹上狩猎,容光焕发,身手矫健,如同阴影中闪电呼啸而过。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精灵,我震撼于他们的美,渴望了解更多关于精灵的文字与故事。快成年时,我离家拜访被唤作“赛林德”的安德瑞丝,恳求她收留我做女仆和助手。

 

“赛林德”,人如其名。她通晓历史与传说,能道出他人想不到的远见。在征粮征税或缔结盟友之前,族长都会请求她的建议。她能读高等精灵的语言,但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何。然而这是我最挂心的学问。每天我在藏书室的劳作完成后,便会向她请教,她总耐心传授,对此我分外感激。

 

春去秋来,我不断请求她教我更多。后来她终于肯将一本珍藏的昆雅语诗歌集借给我读。书名是《发间的明星》[1],厚厚一本,存放在安德瑞丝的房中,我从未见她翻读过。那时我读到关于精灵王辛葛与迈雅美丽安结合的歌谣,感到一知半解,便想找她请教。

 

那是个月明星稀的夏夜,藏书室空无一人。我出门去寻,发现安德瑞丝正在塔恩艾路因湖边漫步[2]。我手捧着那本大书来到她身边。我问:“来自不同族群的两者,如何结合?精灵认为的爱情又是什么样的呢?”

 

安德瑞丝脸上闪现出一种罕见的震惊,她似乎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陌生。

 

“精灵与迈雅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无法结合,人们美化或谣传辛葛与美丽安的故事,以作自己的绝望中的安慰。”安德瑞丝微着低头,在清凉的湖边踌躇。“神的智慧远远超越了精灵,而精灵的智慧远远超越了人类。故而纵使高贵者温柔友善,或许赐予宠爱,却无法真正与卑微者亲近。”

 

我无法完全领悟她的意思,便一直追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爱上?”

 

安德瑞丝没有立即回答,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温柔又疲惫地望着我,“大概人类是愚蠢的,”见我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她接着说,“无法选择爱与不爱,只能顺其自然发生。”

 

“或许对身处于爱情的这两者来说,并无高贵与卑微之分?”我又问。

 

“这谁又知道?我们如此不同。人类的生命正如飞蛾扑火,转瞬即逝。”她话语沉沉,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哀伤。我望向她的侧脸,她正深深地注视着平静的湖面,就好像在注视一个人。湖中的星光在她的眼睛里闪烁,月色映着她深蓝色的影子。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突然说了一句:“安德瑞丝,这世界太过悲伤,但是不是正因着这悲伤而美丽?”

 

“是的。”她看着我,展开微笑,月与星在她身后照出远山黑色的轮廓,我们如此静静地漫步在湖边,探讨诗歌与传说,直到明月从我们的头顶向西滑落。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好奇问她:“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关于精灵的学问?”

 

她微笑着说:“最开始,是有人用这本书教我的。”她一手抱着那本《发间的明星》,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上面。我没再往下问了,和她一起返回了藏书室。

 

那是我第一次模糊地感受到,也许精灵之永生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好,或许也是唯一一次我瞥见安德瑞丝的内心深处。后来我把书还给她,我们再未谈此事。我从未听闻她谈论自己的婚嫁。也从不知道那位“高贵者”究竟是谁。

 

直到六十多年后,我重返拉德洛斯。

 

时光流淌过人类和精灵的命运时如此错位,我常常忘记我们与他们其实并不是同一族群。我的父母、丈夫,都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人生;但精灵们就如同冬日里湖水结成的冰,长久以来,他们都被封死在原地。

 

我仍热爱精灵的语言与历史,只是回忆起小时候在林中偶遇的那些精灵时,我再也不会心生向往或艳羡。

 

如今恩师病逝,我从多尔罗明跋涉回乡,特来追悼。安德瑞丝下葬那天,我突然感觉她的白发好像满头飘雪,身体也比记忆中的更纤弱,如同空中落叶,如人类的生命本身那样美丽又脆弱。

 

葬礼仪式完成后,我躲进曾经灯火通明的藏书室里,独自整理安德瑞丝的遗物。

 

在堆成小山的旧书中,我发现了那本《发间的明星》,它看起来更厚了,封皮已经磨损得如同老妇粗糙的皮肤。我早已可以通读,知道这是一本爱情诗集。但我还是好奇地翻开,许多封信从书页里哗哗地掉下来——

 

“至 安德瑞丝”

“至 安德瑞丝”

“至 安德瑞丝”

......

 

“至 艾格诺尔”

“至 艾格诺尔”

“至 艾格诺尔”

......

 

十几封信撒了一地,上面全都有这样的字样,信中是昆雅语写成的文字。其中两封的纸都还很新。译过来是:

 

 

————

至 安德瑞丝:

 

前线防守稳固,昨日小战告捷,期盼拉德洛斯平安。

塔恩艾路因湖畔深冬愈冷,朝暮挂念,万千珍重!

 

艾格诺尔

454年于多松尼安

————

 

————

至 艾格诺尔:

 

拉德洛斯平安喜乐,新年将至,正预备庆典。

湖畔星月清朗,只恐虑多松尼安苦寒艰辛,千万珍重小心!

 

安德瑞丝

454年于拉德洛斯[3]

————

 

随后我又去别的书里翻找,竟找出上百封这样的通信,有的长达数十页。我惊讶地把每一封都拆开读,想起那年我们在湖边,安德瑞丝脸上淡淡的笑容,终于恍然大悟。

 

那些信一封比一封老旧,信中的人却一封比一封年轻。从多年前安德瑞丝的第一封开始,或伤感、或怀疑、或担忧的几十年,直到白发苍苍,她的字迹都已经开始颤抖,对艾格诺尔来说那么短,像是只有一念之间。

 

我脑海中浮现一幅景象:高大英俊的艾格洛尔在明亮的烛光下,教年轻美丽的安德瑞丝读昆雅文字,一字一句,有说有笑......但他们共读的《发间的明星》正躺在我的膝上,安宁不语。

 

我长叹了一口气,把那封安德瑞丝生前来不及寄出的信收好,想着如今虽然多松尼安军备严密,一封信大概还是送得到的。

 



注:

[1]“发间的明星”取自《辩论》:“他会永远记得清晨阳光中的你,以及那个最后的夜晚,在艾路因湖边,他看到你的容颜倒映在水中,一颗星点缀在你发间......”

[2]塔恩艾路因湖畔是艾格诺尔与安德瑞丝的诀别之地

[3]艾格诺尔死于两封信落款次年打响的骤火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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