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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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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序章)

              逍芙一生卿(序章)

(给《逍芙一生卿》加个序。原谅我,先写正文后写序,大家就按倒序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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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杨逍后的两月余,风中已有了秋的凉意。

 

穿过广袤且密林丛生的谷徽路后,便可抵达峨眉山下的清羽镇了。

 

若在之前,以纪晓芙的脚力加轻功,不到两月便可走回峨眉,但在半月前,纪晓芙突感身体不适,时不时的头晕目眩,胃口也极差,几乎吃不下东西,即便是吃一点,片刻后又会尽数吐出,直搅的纪晓芙浑身乏力,...

              逍芙一生卿(序章)

(给《逍芙一生卿》加个序。原谅我,先写正文后写序,大家就按倒序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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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杨逍后的两月余,风中已有了秋的凉意。

 

穿过广袤且密林丛生的谷徽路后,便可抵达峨眉山下的清羽镇了。

 

若在之前,以纪晓芙的脚力加轻功,不到两月便可走回峨眉,但在半月前,纪晓芙突感身体不适,时不时的头晕目眩,胃口也极差,几乎吃不下东西,即便是吃一点,片刻后又会尽数吐出,直搅的纪晓芙浑身乏力,精神差到了极点。纪晓芙心想,兴许是中暑了,便也未曾在意,反正已经离开这么些时日了,慢点走,把身子养好再回峨眉也不迟。而且自己也已非清白之身,与殷梨亭的婚约是决不能作数了,路上也顺便可以想想,如何说服自己爹写出那封退婚书。

 

正兀自出神地走着,只见远处缓缓走来四个身形彪悍、头裹汗巾的蒙古鞑子,其中两个正推搡着两名十三四岁的妙龄少女在行进着,两个妙龄少女皆被塞住了嘴,手臂也被向后捆绑着,表情痛苦异常。领头的黑脸鞑子回身看去,转回身来时捋了捋短须,邪魅的笑着,显然对俘虏的“战利品”甚是满意。

 

“岂有此理。”纪晓芙心道,不由地攥紧了拳头:“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夺汉人之女,元蒙异族竟是猖狂到了如此地步。”

 

擦肩而过之时,两个妙龄少女眼中淌着泪,向纪晓芙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站住。”纪晓芙卸下腰间佩剑,横在了蒙古军面前:“把人留下。”

 

领头的黑脸鞑子一滞,看看面前青色素衣、秀眉大眼的纪晓芙,不屑一笑:“怎的?觉着自己带把剑,就想救人?实话告诉你,我们首领需要女人,这两个还不够呢,我看小娘子你比这两个姿色要好许多,不如,随爷一起走吧。”说着,就要上前去揽纪晓芙的手臂。

 

纪晓芙内心愤怒至极,拔剑起身,腕间轻挑,手臂一个回旋,黑脸鞑子腰间的短刀就被劈落在地,鞑子也被惊的退了几步。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黑脸鞑子愤愤咬牙,起身就要去捡地上的短刀,欲与纪晓芙一战。却见纪晓芙足尖点地,轻功越上,直踢黑脸鞑子肩头处,未来得及捡起短刀,黑脸鞑子已一个踉跄,手扶肩膀跌倒在地。

 

见势,其余三个蒙古鞑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互相点头示意,齐拥而上。纪晓芙屏气凝神,在弯刀抡至眼前的瞬间仰面躲过,三把弯刀霎时挥空。紧接着,纪晓芙举剑相向,动作灵巧轻捷,内里暗暗运力,使出灭绝所授的峨眉剑法,一躲一挑,手起剑落,直刺在四人的肩颈、小臂、膝盖和脚踝处,四人吃痛,打着打着已是身形不稳。

 

见蒙古鞑子乱了方寸,纪晓芙直接举剑抵在了领头鞑子的脖子处:“再敢掳我汉人女子,要你们好看。还不快滚。”

 

“哼。想不到你这娘儿们会功夫。”黑脸鞑子眯眼瞥去,虽是不服,却也无其他办法:“兄弟们,撤。”

 

看着蒙古兵跑的没了踪影,纪晓芙赶紧上前为两个少女松口并解了绑,两个少女登时跪地:“谢谢女侠搭救,谢谢女侠搭救。”

 

纪晓芙连忙去扶:“两个小妹妹,不必谢,你们是清羽镇上的人吧?赶快回家去吧。”

 

“是,是。”两个少女互相搀扶着站起,再次向纪晓芙躬身致谢后,向着镇子的方向跑去。

 

望着少女跑远的背影,纪晓芙无奈摇头,长叹了口气:这大汉的山河,要何时才能光复?

 

正欲继续赶路,刚迈出几步,纪晓芙突觉头晕目眩,手扶脑袋就要栽倒在地,却在倒下的半途,感觉后背被一个宽大的臂膀扶住。纪晓芙强撑着力气,缓缓坐在了地上。

 

“晓芙,晓芙。”周身充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

 

纪晓芙又想呕吐,大喘几口气,稳了稳心神,慢慢睁开了眼睛。

 

“杨逍?你……”映在自己眼前的,竟是那张清冷孤傲的面庞,纪晓芙又惊又喜,只是瞬间,又转回了思绪:“你跟踪我?”

 

“不,晓芙,我没有。”依旧是那身素色白衣,杨逍眼里却充满了疼惜:“晓芙,我只是去峨眉……”

 

“你食言了。”纪晓芙甩开了杨逍扶在自己后心的手臂:“你答应过我的。”

 

看着纪晓芙,杨逍心里已是软的一塌糊涂,他心道,将倚天剑送还峨眉之事,绝不是他要留她在身边的靶子,此次的相遇若真是上天安排,他决定再赌一次:“是,晓芙,我承认,我放不下你,我忘不了你,我只想最后恳求你,跟我走。”

 

看着杨逍清风朗月般的眼睛,纪晓芙心痛的无法呼吸,眼前便是峨眉,身后,却是名门正派的清誉:“杨逍,不要再逼我了,你走。”

 

“晓芙,可是你的脸色很不好……”

 

“走!”纪晓芙提高了声音,却偏过了头去,泪,滴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杨逍慢慢直起身子,转过了身去,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晓芙,”杨逍轻抚心口:“坐忘峰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每一个字,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听见杨逍起身,纪晓芙终于敢直视那个挺拔的背影,她握了握胸口的铁焰令,心痛到连呼吸都是困难的:杨逍,你回头吧,你回头,我就跟你走。

 

直到那个白色身影再也看不到,纪晓芙终于崩不住,蜷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他是世人口中的混世魔头,却是她一个人的情有独钟。

 

不知哭了多久,坐了多久,纪晓芙感觉腿都有些麻了,才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她下定决心,要火速赶回峨眉去,然后一辈子陪在师傅身边。只是回峨眉前,有件事还需要解决。

 

惠恩医馆是离镇口最近的医馆,不大。

 

身着灰黑色长袍的郎中正背对着纪晓芙在净着手,神色却有些怪异:“看你这穿着打扮,还未出阁吧?”

 

“没有。”纪晓芙应声。

 

“哼。”郎中回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轻蔑看去:“还未出阁,就做出这样的事。”

 

“大夫,”纪晓芙有些不解:“我中暑了,还烦大夫您给我抓些去暑的药。”

 

“中暑?”郎中冷笑:“怎会是中暑?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会不清楚?近日可来月事?是不是总是恶心想吐?你是有身孕了,一月余。还中暑。”

 

“您说什么!”纪晓芙“腾”的站起,额头上瞬间浮起细细密密的汗滴:“我……身孕?”

 

相视无言。

 

看着纪晓芙似乎确实对自己身孕之事不知,郎中长叹口气,摇了摇头:“想来,你也是一时糊涂。”说着,从屉中取出一个小药包:“不要你银钱了,拿去吧,服下后疼个一到两个时辰,肚子里那块肉,自然而然就掉出来了。”

 

纪晓芙呆滞半晌,脑中已乱作一团:杨逍,你都已经走了,却又以这样的方式留了下来。

 

“麻烦了。”纪晓芙说着,抓起桌上的药包,冲出了医馆。

 

这晚,吉祥客栈的厢房里,纪晓芙呆坐了一夜。桌上,是一碗黑红颜色的汤药,从冒着股股热气,到变的冰冰凉凉,纪晓芙终是没有饮下去。

 

“孩子,我的孩子……”纪晓芙趴在桌上,埋头哭了。她是那样一个至纯至善的人,不忍去伤害任何人,即便是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即便她名不正言不顺,可孩子是无辜的:“不悔……”

 

天,蒙蒙亮了。

 

纪晓芙抹了把泪,决然站起。她退了客房,又去最近的马厩买了马匹,向着与峨眉相反的方向,果断奔去。从此,天涯路远,不悔为伴。

 

余杭的江南小院里,两行泪,淌了整整一天。夜里,琴声终于停了。

 

“左使。”塞克里知道,那个青衣少女已然走进了他心里,他得不到,但他也放不下:“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杨逍抚了抚琴,负手站起。他抬头,望望渐渐升起的月光,阖上了眼睛。

 

忽而,他回转了身去,抬手带起一阵掌风,那琴登时断成了两截。

 

“左使?”塞克里大惊。

 

“回光明顶去,即刻起身。”说着,头也未回,负手而去。

 

兴许,在那样的当下,只有繁琐的教务,才可令他不再去念那个人。

 

那一个月的时间,用去了他们一生的情。

 

              《逍芙一生卿》序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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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二十四)

                 逍芙一生卿(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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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日后的一个清晨,一辆沉香褐金色马车停在了竹屋外。一位乌发挽做流云髻的年轻妇人被一个俏皮的小丫头搀扶着下了马车。那妇人二十岁上下,外罩丝织白色轻纱,腰系绛紫色玉带,额角丰满眉细长,一双美目又大又灵动,怀中还抱着一个约摸两三岁左右正在沉睡的女童。

 

年轻妇人看着立在门口的杨逍和纪晓芙,停滞半晌,逐渐湿润了眼眶。

 

纪晓芙望着眼...

                 逍芙一生卿(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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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日后的一个清晨,一辆沉香褐金色马车停在了竹屋外。一位乌发挽做流云髻的年轻妇人被一个俏皮的小丫头搀扶着下了马车。那妇人二十岁上下,外罩丝织白色轻纱,腰系绛紫色玉带,额角丰满眉细长,一双美目又大又灵动,怀中还抱着一个约摸两三岁左右正在沉睡的女童。

 

年轻妇人看着立在门口的杨逍和纪晓芙,停滞半晌,逐渐湿润了眼眶。

 

纪晓芙望着眼前之人,实觉熟悉,不禁转头看向杨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杨逍挑唇一笑,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处的位置,示意纪晓芙再想想。

 

纪晓芙回过头,凝视着那双大眼睛,思绪一下子就被带回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夏天:“雁儿?你是雁儿!”

 

眼泪如丝线般垂下,妇人点了点头。

 

“雁儿,真的是你。”纪晓芙亦氤氲了眼眶,轻唤着冲上了前去。雁儿将怀中孩子交于身边丫鬟,亦冲上前去,拥住了纪晓芙。

 

“雁儿,你怎么会来这里?你都嫁做人妻了,那孩子,是你的孩子吗?”纪晓芙轻扶雁儿肩膀,感觉自己有一肚子话要问。

 

雁儿帮纪晓芙拭去脸颊处的泪水,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身后的小丫头。

 

小丫头笑着走近了纪晓芙身边:“您就是纪姐姐吧?我家少夫人虽然听不见也讲不出,但她会读唇语。此次来余杭,少夫人是陪我家少爷来收进绸缎的。我家府上姓谭,经营绸缎生意,每年都会来此,不过,少夫人陪着少爷来,还是第一次。少夫人曾说,您与杨左使是她的救命恩人,一直惦念着,想再见你们一面呢。”

 

纪晓芙鼻间抽泣:“好雁儿,谢谢你还记挂着我们。”继而看向身后一直望着二人的杨逍:“雁儿,便是你说的证婚人吧?”

 

杨逍笑笑,走上了前去,温言道:“是。”

 

雁儿笑着,从袖中摸出一张薄纸摊开来,递到了纪晓芙手中。

 

纪晓芙一滞,接过了纸张,上面的字清秀有力:

 

“纪姐姐、杨左使:十六年前的搭救之恩,永世难忘。近日来余杭,恰逢纪姐姐和杨左使也在此,受左使之邀,雁儿愿为二位做个见证,只愿纪姐姐与杨左使一生顺遂,喜乐康健。”

 

看着纸张上的字句,纪晓芙眼中浮起热泪,继而看向杨逍,抿唇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我哭,要我难堪。”

 

雁儿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拥住了纪晓芙。身边机灵的小丫鬟挑了挑眉:“纪姐姐,大喜的日子,该高兴才是。”

 

杨逍温柔地望向纪晓芙,却是满目神往:“她这是太高兴了。”

 

许是几人的欢笑声吵到了怀中的孩童,小女娃悠悠睁开了眼睛,张开双臂便伸向了雁儿。雁儿笑着接过孩童,捏了捏她粉嫩的圆脸,让孩子倚靠在自己肩头,小女娃甜甜地笑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场景,纪晓芙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牙牙学语的杨不悔,圆嘟嘟的小脸上尽是天真烂漫。纪晓芙宠溺的摸了摸小女娃的额头,转而看向雁儿:“起了什么名字?”

 

雁儿张开嘴,比出一个口型,她说,她叫“小安。”

 

小与晓同音,小与逍同音,她说,她会永远记得他们,也期盼她的小安一生平安。

 

酉时刚过,小院中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遮着红盖头的纪晓芙在雁儿的搀扶下,从竹屋内走出。

 

这是一场天地共鉴的、属于他们的仪式。

 

纪晓芙紧张地收了收手指。雁儿覆上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她头戴凤冠,曼妙的身姿被大红霞帔包裹,眉间一点红,妆容清新素雅,唇红齿白;他身着艳彩,腰系祥云玉带,再次梳起了高挑马尾,银色发冠点缀,看上去傲冷又孤执。

 

杨逍慢步走近,雁儿牵着纪晓芙的手,递给了杨逍。

 

“杨左使。”雁儿身侧的小丫头咯咯笑着,面对这样清冷孤傲的人,却是毫不畏惧:“纪姐姐是我见过的这世间最美的新娘,杨左使好福气呀。”

 

塞克里亦欣慰一笑:“杨左使,恭喜恭喜。”口中道着喜,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也红了眼眶。

 

这一步,他们走的实属不易。

 

杨逍的眼中如透着冰雪般清亮,他从雁儿手中牵过纪晓芙的手,柔情地望着身侧的女子,他们向着天地、向着渐渐升起的月光、向着汉阳的方向,郑重叩拜。

 

行喜竹林内外,兰玉满庭芬芳,只愿千秋岁月里,恩爱应天长。

 

初冬的余杭,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同是这夜,栗南霜、纪晓飏还有纪晓飏的爱妻柳茹意正在纪府前厅内闲聊饮茶,小丫头佳儿忽然闯进,手中还拿着一条晶亮的钢鞭,那鞭子看上去有三尺多长,共九节,鞭身前细后粗,节节相扣,坚实无比。

 

“这是……”柳茹意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沐雨九节鞭!”纪晓飏惊叹站起。

 

“这便是沐雨九节钢鞭?难怪看上去就如此坚韧有力。”柳茹意感叹:“夫君,你曾说过,这祖传至宝在你十岁那年与同窗玩耍时弄丢,已经不见二十多年了。”

 

“是。当时,因弄丢了这根鞭子,爹还罚我面壁了三天。”纪晓飏眉间踌躇,似在思索着什么,转而看向佳儿:“佳儿,是何人送来的?”

 

“他并未报姓甚名谁。”佳儿挠了挠头:“只是说,让我将此物交于少爷你手,便离开了。看那人穿着,与义军打扮如出一辙。”

 

纪晓飏垂眸微叹:“好了佳儿,你下去吧。”

 

“夫君?”见纪晓飏沉思的样子,柳茹意心下了然:“看夫君的样子,应是猜到送鞭之人的底细了吧。”

 

纪晓飏淡然一笑:“猜到了,应是……与晓芙一同的那个人找到的。他,确实有些本事。”                                                

 

“你是说……”柳茹意顿了顿:“那魔头?”

 

“莫要再说他是魔头了。”却见一直未作声的栗南霜缓缓站起:“兴许,他曾是这风雨江湖中的魔头,可对于纪府,他是……”栗南霜停滞半晌,沉声道:“他是,咱们家的姑爷。”

 

冬已去,春又来。

 

杨逍行至竹林外的小湖边,看到了那身盈盈碧色的美妙身影。只见纪晓芙黑发绾髻,发间插着一支珠花钗,那钗在春光的映衬下闪着耀目的光。他明眸皓齿的爱妻正略略猫着腰,在捉着湖里的螃蟹,即使是人妻打扮,也是那样的耀眼,透着少女一般的灵气。杨逍只觉风韵无限,瞬间已挪不开眼。

 

忽而,湖中,一条略肥的鲤鱼慢悠悠游过,纪晓芙定睛看去,眼珠滴溜溜转着,挑唇一笑。待鲤鱼游至近旁,纪晓芙一个俯冲,趴下身去将鲤鱼捉在了怀中。

 

杨逍哈哈一笑,高声唤道:“晓芙!”

 

被叫声分了神,纪晓芙冲杨逍走来的方向看去,于是乎,鱼儿在怀中乱蹦,加之鱼身滑腻,一个不稳,那鲤鱼蹦开了去,直接蹦回了湖里,直溅的二人满身满脸的水,一如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纪晓芙无奈一笑:“都怪你,煮熟的鸭子也飞了”。

 

杨逍走近,撸起袖子帮纪晓芙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坐船游湖吧。”

 

纪晓芙欣然答应。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条小船悠然行进着。撑浆的渔夫回身看看坐在自己船身的俊男艳女,浅浅一笑。

 

“晓芙,”杨逍揽过纪晓芙的肩头,任由她倚靠在自己怀里:“今日怎的想起来湖边捉生鲜啦?是要给家里加菜?”

 

纪晓芙靠在杨逍怀里,拉过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是啊,做一些有助于身子的吃食,给你,也给我自己。”

 

杨逍握了握纪晓芙的手心:“饭食嘛,略略做些就好,能吃饱就行。我可不忍心你这么辛苦。”

 

“得做。”纪晓芙有些羞涩地咬了咬唇:“杨逍,我的月事……有些日子没来了。”

 

看着纪晓芙确实面色有异,杨逍直了直身:“可是不舒服?一会儿去镇上找郎中瞧瞧吧。”

 

纪晓芙看着杨逍紧张的样子,噗嗤一笑:“傻瓜。”

 

“嗯?什么?”杨逍一呆。

 

“逍哥,你知道吗?”望望湖面的美景,一瞬间,纪晓芙觉得如做梦一般:“我曾经真的以为,你我会就这样相忘于江湖,虽知悔,却无悔,所以那时,只能赠你一句不悔。”

 

杨逍将纪晓芙的手紧紧握于掌心,柔情一笑:“我也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是什么?”

 

“若非死别,绝不生离,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

 

那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平平淡淡,才是他们一生所求。

 

人们似乎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见过了最后一面。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漫漫人生,回不去的何止是时间,看不见的又岂止是未来。人心各有所愿,这是没什么道理的,庆幸的是,终于的终于,我既抓住了光,也留下了你。

 

山与山从不会见面,水与水却终会相逢,遇见你,才是我终身浪漫的开始。人生中总有一些心动,在遇见的刹那,就注定了覆水难收,而天香楼的那一眼万年,更像是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只那一眼,就已怦然心动。

 

好的感情,靠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死缠烂打,而是两个念念不忘的人,害怕放手以后就会错过。南山南有故人归,北海北,却无浪人回。山长水远未可知,这人生当中,最苦的是相思,最远的则是阴阳。让人害怕的,从来都不是失去的那一刻,而是日后想起的每一刻。好在,他们等来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此,一起去骑塞北的马,一起去看江南的雨。年年有风,风吹年年,这人生,既慢慢,也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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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文中最后一段摘抄并改编自抖音文案“江湖说”,也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同名抖音。)

 

(感谢一直以来点赞、评论+推荐的逍遥、呼噜葫芦、苏打红茶、大米、露露、Yuanyuan、Ekio W、吟、我、笙箫、菲儿、意悠然、云儿、lucky、晨晨小猪、哈哈哈、佛系打坐中、旺旺、小豆豆、庸人自忧、biabiabia、小太阳、冰凝曳、苏姬、咖喱咖喱、挽筝、落樱、冉冉、果子狸、逍、阔卡的话筒、清芸、g、婳梓、词扬、Yenas、忘了你不如忘了自己、suchunai、蓝鱼儿、坐忘峰、小悦、猫行天下、112358、北北安、小歌、大白猫、轰轰、咻咻咻、九清、@柠檬不萌、我系大S、绫波丽还是明日香、沉愔、梦魇小号等等等等朋友,这个盛夏到秋分的时节,因为有你们才精彩。

       会给该同人文加个序,也可能会出一至两个番外,看感觉吧。这个圆满的故事,送给每一位爱逍芙的你们,让我们深爱的左使和纪姐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得到幸福,绝不是不可能。愿许秋风离别意,散我心中意难平,只愿岁月静好,咱们下个江湖,见!)

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二十三)

               逍芙一生卿(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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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终于抵达了余杭。

 

穿过人头攒动,穿过一带清流,踏着石板路,那方遥远却熟悉的小院儿在眼前舒展开来。

 

丛丛竹林将小院儿包裹,两处竹屋相对而立,房角处,四只耀眼的大红灯笼在随着微风摆动。院中,坐落着几块精致的石头和几丛矮竹,与两座屋子斜对着的凉亭处,一把崭新的琴静静躺于案几,似在等待它新的主人的拥抱。

 

望着眼前一切...

               逍芙一生卿(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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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终于抵达了余杭。

 

穿过人头攒动,穿过一带清流,踏着石板路,那方遥远却熟悉的小院儿在眼前舒展开来。

 

丛丛竹林将小院儿包裹,两处竹屋相对而立,房角处,四只耀眼的大红灯笼在随着微风摆动。院中,坐落着几块精致的石头和几丛矮竹,与两座屋子斜对着的凉亭处,一把崭新的琴静静躺于案几,似在等待它新的主人的拥抱。

 

望着眼前一切的一切,纪晓芙不禁心中悸动:“杨逍,你……你竟然重新修缮了这里?”

 

所踏之处,无不充满了熟悉的味道。

 

杨逍牵起纪晓芙的手,宠溺一笑:“在我们回汉阳之前,我便安排人将这里重新修缮并打扫,夫人,可还满意?”

 

纪晓芙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却是笑意盈盈:“不能更满意。”

 

曾经,这世间最对立的两个人,在这里,谱写了这夜雨江湖中最美的一首情诗,那首诗的名字,叫不悔。

 

和煦的阳光洒进院中,微风温暖。纪晓芙心念微动,缓缓走至琴旁,拨动了琴弦。

 

杨逍跟上去,从身后揽住了纪晓芙:“可是想弹?”

 

纪晓芙含羞一笑:“时隔太久,都忘了怎么弹了。” 

 

杨逍歪头,亲了亲纪晓芙的侧脸:“没事,有我。”说着,揽着纪晓芙坐在了琴前。十指灵动,潺潺音律在琴弦间恣意纷飞。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夜里,伴着明晃晃的烛光,杨逍拆开了范遥寄来的书信,信中提及,朱元璋的势力已越来越大,但野心也渐朗,不服管束。他与徐达所率领的义军一举攻克和县,并采纳了学士朱升的意见,奉行“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继续迅速扩张自身实力。范遥想要伺机暗杀,欲听取杨逍建议。

 

杨逍望望窗外皎洁的月光,眉目踌躇。叹气站起,捏着眉心于屋中踱步半晌,复又落座,利落起笔:

 

“我们要杀他,自然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朱老四招兵买马,攻占州县,只杀得蒙元半壁江山烟尘滚滚,我大汉的河山,已是有一半之多让他们光复了,这算的上是真正的大功劳。咱们歃血为盟,共举义旗,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这件大事。朱元璋、徐达这些人是杀不得的,就算他们背叛明教,只要他们真能光复大汉江山,将蒙古鞑子彻底赶走,咱们还是不能动他们一分一毫。眼下,还是继续与张士诚等人周旋为要,必要时,明哲保身!另,转告我女儿不悔,人生不易,能遇到心仪之人亦不易,若她觉得是对的,爹娘不会反对。感情之事本就无对错,但是择人断事前,一定要擦亮眼睛。”

 

忽而,肩头上被一股温暖的阴柔之力所覆,那感觉熟悉又舒适。杨逍不自觉阖上了眼睛,仰头倚靠在身后之人的怀中。

 

“看你的神色,明教又有麻烦了吧?”一身碧色衣裙的纪晓芙揉捏着杨逍的肩膀,手下动作未停。

 

“算不得大麻烦。”杨逍悠悠答道:“天下,恐要易主了。”

 

“你判断的出?”纪晓芙侧头,俯身在杨逍耳侧,攀住了他的肩头:“明教如今治军严谨,体恤民情,前来投军的能人志士越来越多。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若百姓认为是对的,谁当这中原之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杨逍抬头起身,握住纪晓芙的细腕往前一带,人便落入了杨逍怀里,一如十多年前在这个小院儿那一抱一般。纪晓芙笑了笑,回应了他的拥抱:“不悔的事,你这便算是默许了吧?”

 

杨逍理了理纪晓芙耳鬓间的发丝,长呼了一口气:“你若问我愿不愿意默许,我自然是不愿的。可情之一事不由己,一如你我。既管不了,何不放手,免的徒增伤悲。”

 

纪晓芙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杨逍无奈一笑,继而抚了抚纪晓芙微香流泻的黑发:“晓芙,你可曾记得,在这个小院,你我剖白心迹情难自控的那个夏夜,你也曾问过我,为何会是我……罢了,就这样吧。”

 

相拥无言,心也是暖的。

 

自打入汉阳以来,已许久未亲近,杨逍只觉胸口越来越热。他轻握她的下颚,刚要低头吻下去,忽被一声“左使”打断,同时伴着急促的推门声。

 

纪晓芙猛然闪出杨逍怀中,羞的背转了身去。

 

门口的塞克里轻咽口水,尴尬地立着,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杨逍摇了摇头,负手:“怎的也不敲个门。”

 

“左使。”塞克里拱手:“我只是看您屋内烛火还亮着,纪姑娘屋内烛火也亮着,还以为您是独自在屋里……”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就快说。”

 

塞克里上前一步:“左使命人找的东西,找到了。”

 

“当真?”杨逍大喜:“太好了,雷门的弟子们辛苦。火速命人送去。”

 

“是,左使。”

 

见塞克里已阖上门出去,纪晓芙才悄悄回转了身来,疑惑问道:“是在寻什么东西?”

 

杨逍伸出一指摆了摆,眼中略带玩味:“不可说。”

 

纪晓芙瞥去一眼:“神神秘秘。”

 

杨逍哈哈一笑:“晓芙,有件礼物要送给你。”说着,从屉中抽出一个托盘。只见那托盘上,静躺着一对儿金罗蹙鸾华服,大红颜色,金色领口,腰间均配以祥云图案滚边。新娘服的周身以凤点缀,只只妖冶美艳,新郎服的全身以龙做配,条条神色饱满。正所谓龙凤呈祥,便是如此吧。

 

“哇,好漂亮。”纪晓芙不禁感慨,双眼放光。

 

杨逍望着眼前心仪女子笑的眉眼俱弯,水灵动人的眸子直勾的他心神大乱、满腹心动。只见他喉间微喘,走上前去,握住了纪晓芙的双手:“晓芙,你可愿,嫁我这个魔头?”

 

纪晓芙咬了咬唇,贝齿微启,含羞带笑:“谁……谁说要嫁你。”

 

“不嫁?”杨逍挑眉故逗:“也是,我杨逍,从来不用强的。纪女侠若不愿嫁,我只能继续等了。可是晓芙,我可不年轻了呀。”

 

“那……”纪晓芙害羞的偏过了头去:“你定下哪日了?”

 

“哪里还用定日子,你在身边的日子,都是好天气。”杨逍亦转向纪晓芙偏头的方向,笑着盯向她:“等证婚人一到,咱们就成亲。”

 

“杨左使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纪晓芙损了杨逍一句,回过头,瞪大了双眼:“还有证婚人?是谁?”                                     

 

杨逍笑笑:“不可说。”

 

“哼,又不可说。神神秘秘。”纪晓芙嘟了嘟嘴,兀自转过了身去准备整理床铺,忽被一股大力抱起,瞬间天地旋转:“……做什么?”纪晓芙自然知道杨逍要做什么,却还是将头埋在杨逍颈间,轻捏着他的衣领假意说道:“杨左使,别来无恙。”

 

杨逍笑着凑近,额头轻蹭纪晓芙的鼻尖:“夫人刚才不是说了?越老越不正经,我总得把夫人的评价坐实吧。”

 

一语毕,被杨逍笼在身下的纪晓芙邪魅一笑,吻了吻他喉间的凸起,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向着那两片薄唇覆了上去。

 

空气旖旎,暧昧不明。


深夜,见纪晓芙踢了被子,杨逍坐起,将被子拉过纪晓芙肩头,轻轻给她盖上,下了床去。

 

拾起温存时被扔出床外散落一地的衣物,简单整理后,杨逍燃起了一支微弱的烛火,继而提笔:

 

“我女儿,少不经事,行止由心,日后如若有过,送回来,我与她娘亲自会管教,你,无权责罚。伤她者,必诛之。”信的封面为:“武当殷六侠,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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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鱼丸的小橘猫

虽然我的纪姐姐死了,可是杨逍是真的念了一辈子。

我不喜欢生离

  ,真的太痛苦了😖

上官浅和宫尚角,因为立场不同,不得已而为之,我信他们总有一天会重逢的,肯定的。

  我想来个混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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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来个混搭🥺

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二十二)

              逍芙一生卿(二十二)

[图片]
 

次日辰时,栗南霜才沉沉睡去。见东方已泛了白肚皮,纪晓芙轻手轻脚的着了鞋子下床去。

 

推开偏房的门,便是肉眼可见的陈旧摆设,空气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尘土气息。

 

正双手怀抱、平躺在连被褥都没有的卧榻上的杨逍闻声便起,见纪晓芙眼睛红肿,心疼地揽住她坐在了床边:“只一夜,怎的憔悴成这样?与伯母哭了整整一晚吧。”

 

纪晓芙摇了摇头,又环顾了一圈四...

              逍芙一生卿(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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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栗南霜才沉沉睡去。见东方已泛了白肚皮,纪晓芙轻手轻脚的着了鞋子下床去。

 

推开偏房的门,便是肉眼可见的陈旧摆设,空气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尘土气息。

 

正双手怀抱、平躺在连被褥都没有的卧榻上的杨逍闻声便起,见纪晓芙眼睛红肿,心疼地揽住她坐在了床边:“只一夜,怎的憔悴成这样?与伯母哭了整整一晚吧。”

 

纪晓芙摇了摇头,又环顾了一圈四周,无奈道:“临近冬日了,夜里又潮又冷,昨晚就这样熬过来的?”

 

杨逍握紧纪晓芙的双手:“这算什么,你忘了,坐忘峰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都属冬日,能在这样的屋子里休息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让我担心。”纪晓芙有些羞惭愧地偏转了头去:“这个佳儿丫头可真是的,也不说给你送些饭食来。”

 

杨逍浅浅一笑:“你呀,还真是昏了头脑。她也只是你纪府上的丫头,没主子的令,哪能随便送饭食来。不怪她的。”

 

纪晓芙轻叹,点了点头:“这个时辰,烟雨巷的早市该出摊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杨逍一滞,旋即看向纪晓芙:“我可以?你就不怕街头巷尾的那些妇人们闲言碎语?”

 

纪晓芙终于露出两天以来难得的释怀一笑:“你不可以谁可以?傻瓜。走啦。”

 

辰时的烟雨巷热闹非凡,儿时的小摊儿个个都变成了如今的商铺。偶有几个负隅顽抗的元军经过,直接被义军抓去问话。明教之人与之前残暴的朝廷不同,不会轻易滥杀无辜,若遇反抗者,先劝导,实乃不从者才施刑,这是百姓皆知的教规。民心顺了,百姓们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日子自然和乐。

 

纪晓芙与杨逍在街边点了两碗热乎乎的糯米粉,杨逍三两下便吃了个干净,连汤渣都饮的半点不剩,纪晓芙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嗤笑,但也心疼至极:“回了自己家了,反而没能让你吃上一口热乎的饭食。”

 

杨逍挑眉笑道:“这已经很好了,以前行走江湖之时,有一顿没一顿,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自你回到我身边,可谓顿顿美味,任何美酒都不及你的手艺。夫人,你辛苦了。”

 

纪晓芙听着,挽了挽自己披在肩头的发丝:笑着打趣道:“夫人也是你叫的?”

 

杨逍垂首,思忖片刻,凝视着纪晓芙水润的眼睛:“晓芙,探望完你娘亲与兄长后,你可愿意随我回江南小院去?”

 

他重伤昏迷于卧榻间时,她曾说,她在等他带她回那里,他听到了,也一刻都未曾忘记。

 

“你不回光明顶去吗?”纪晓芙疑虑。

 

杨逍笑笑:“不回去。”

 

“那……我们回江南小院儿去做什么?”

 

“我们成亲。”

 

相伴着回到府中,恰撞上正在院中舞鞭的纪晓飏。纪晓飏与杨逍对视一眼后,挪开了视线。虽然杨逍的年纪比纪晓飏要大,但鉴于纪晓飏乃纪晓芙的亲哥哥,若论辈分,自然是应他先行礼,于是杨逍连忙礼貌拱手:“杨逍见过纪大侠。”

 

“不要叫我。”却见纪晓飏看都未看杨逍,平视前方冷声道:“按规矩,同我妹妹有名分之人才入得了我纪府,如今杨左使可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已是我纪府宽容了。”

 

“哥!”纪晓芙有些愤愤然的跑上了前去:“你就一定要这样吗?且不论我与他夫妻之实已然成真,哪怕他是个普通的借宿之客,就你如此之态度,是我纪家待客之道吗?”

 

纪晓飏看向纪晓芙,眼中具是不满:“他明教虽已统领中原,可家规是家规,你现在要我同这样的魔头讲道理?”

 

“好了!”眼见着兄妹二人又掐了起来,栗南霜缓缓走近,带着不温不火的表情看了杨逍一眼。

 

杨逍服了服身:“伯母。”

 

栗南霜应声点头,这一次,她没有推拒:“杨左使,偏房潮冷,我已命佳儿擦抹干净了,被褥和茶炉,也会在今日置办齐全。杨左使身居明教高位,我们纪府无法与你的光明顶比拟,这样的条件恐是简陋,可我们小门小户的,能添置的也就这些了。”

 

杨逍吃惊抬头,而后看了看纪晓芙,却瞧见了纪晓芙的会心一笑,忙拱手道:“杨逍谢过伯母,不必麻烦,已经很好很周到了。”

 

栗南霜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仍是一脸冷漠的纪晓飏,无奈道:“晓飏,你随我来。”

 

此后的几日,二人便在纪家住了下来。纪晓芙白天陪着栗南霜逛市集、做女红,晚上扶持母亲更衣洗漱、闲话家常,好似要把这十多年未尽到的孝道一并补齐。纪晓飏始终未与杨逍搭话,栗南霜见自己儿子如此固执,也不好唤杨逍共餐,多日来,杨逍只得自己在偏房用饭。好在日常的琐碎用品都置办全了,还添置了笔墨,白日里无事时,杨逍便执笔,开始撰写《明教流传中土记》---明教源出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武后延载元年传入中土。其时,波斯人拂多诞持明教‘三宗经’来朝,中国人始习此教经典……

 

初冬已至,寒风瑟瑟。一日,塞克里来报,光明顶处已传出急信,正落至余杭私宅。杨逍应声点头,神色却无异,心道:果然不出所料。

 

是夜,纪晓芙有条不紊地拾掇着行李,心中虽装满了不舍,却也感到无比心安。十余年来,不论是隐姓埋名悄然生女也好,蝴蝶谷暗助镇上百姓后被杨逍找到也罢,每一次的人生更迭都没有这次的行李多,这里面,装着娘亲每年为她缝制的衣裙,装着她与娘亲闲逛时为杨逍购置的素色发冠和粗布白衣,甚至装着娘亲一定要她带着的白日里刚摊的饼,一件一件,是长辈对她与他这段感情的接纳,也是盼她一生平安的遂愿。

 

“这次,又要走多久?”不知何时,纪晓飏已立在门栏处,看着纪晓芙收拾了许久。

 

纪晓芙知道,哥哥始终无法接受杨逍将自己掳走从而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事实,只得叹息道:“明教突有一些事务要他处理,不过,我们不是回教里去,我们去余杭。日子得多久,尚且未定。”说罢,转身继续整理。

 

“他真的为了你,连明教教主都不做?”纪晓飏说着,悠悠走进。

 

纪晓芙一滞,整理包裹的手悬在了半空:“这重要吗?”

 

“不重要。”纪晓飏干脆答道:“不过,他也算值得。”

 

纪晓芙回身,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纪晓飏。

 

纪晓飏挑唇一笑:“你失踪那年,爹曾告我,倚天剑已重回峨眉,当时年少,未曾在意,现在,到是想明白了一二。”

 

纪晓芙再也忍不住热泪:“哥,是我错了,是我丢了纪家的脸面。”

 

“说什么呢。”纪晓飏负手上前,疼惜地帮纪晓芙试去眼泪:“纵使他比你大出十多岁,纵使他是江湖魔头,可是他对你好,这就够了。”

 

“哥……”纪晓芙哽咽着,却是又哭又笑。

 

两日后,行往余杭的马车缓缓出发。


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二十一)

               逍芙一生卿(二十一)

[图片]

西行至汉阳时,已至深秋了。


朝阳街熟悉的街景一幕幕映入眼帘,很多曾经老旧的房屋早已翻新。烟雨巷口那棵老槐树依旧茂盛,虽时至深秋,金黄的树叶却并未完全散落,挂在老树枝头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卖糖葫芦小贩的叫卖声很响亮,周身围着一群群嬉笑打闹的孩童;妇人们三五成群聊着天,听上去不过都是在闲话自家的男人们。苛捐杂税少了,战乱少了,百姓脸上的笑容似乎真的多了。...


               逍芙一生卿(二十一)



西行至汉阳时,已至深秋了。

 

朝阳街熟悉的街景一幕幕映入眼帘,很多曾经老旧的房屋早已翻新。烟雨巷口那棵老槐树依旧茂盛,虽时至深秋,金黄的树叶却并未完全散落,挂在老树枝头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卖糖葫芦小贩的叫卖声很响亮,周身围着一群群嬉笑打闹的孩童;妇人们三五成群聊着天,听上去不过都是在闲话自家的男人们。苛捐杂税少了,战乱少了,百姓脸上的笑容似乎真的多了。

 

风平浪静的感觉,真好。

 

十多年未归家,纪晓芙心中虽祈盼,可真的回来,又不免紧张。杨逍看出了纪晓芙的情绪,攥住了她的掌心:“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纪晓芙挑起唇角,温言道:“怎么会苦,你这不是陪我回来了嘛。”

 

曾经的烫金色门楣上落了些尘土,鹿头门环也落了色,却仍是瑕不掩瑜,“金鞭纪家”四个大字依然庄严肃穆。

 

纪晓芙顿了顿,扣响了门环。杨逍转头,示意塞克里几人自行找客栈去住。

 

“你们是……?”开门的,是一个看上去约摸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眼睛明亮动人,发髻高挽。见面前的一男一女竟是风度翩翩、容貌秀丽,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百姓,不禁警觉起来,只将大门拉开一条小缝:“二位可是寻人?”

 

纪晓芙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年纪如不悔般上下,知她当然不会认识自己,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小姑娘,别怕,我……是这府上的人,敢问,老爷和老夫人可在家?”

 

“什么?”小丫头露出了十分诧异的神情:“你们要找……老爷?和老夫人?”

 

“佳儿,是谁在叩门?”一道不温不火的问声传来。纪晓芙透过门缝,看到了自己十多年未见的娘亲。

 

纪晓芙的娘亲栗南霜今年刚过六十,眉目间略见沧桑,但身量却保持的很好,鬓间只偶有几根银发。

 

“娘,娘,”纪晓芙早已控制不住的泪如雨下:“我是晓芙啊娘,我回来了。”

 

正向门栏处走着的栗南霜突然滞住,不能言语,手中攥着的帕子飘然落地。

 

佳儿自十岁起到纪家当丫头便听说过,老爷与老夫人除了少爷之外,确实还有一女,只是在峨眉学道途中被明教之人所害,下落不明,后又听说他们的女儿尚在人世,但已随明教之人而去,音讯极少。看着眼前的情形,到是把事情想明白了一二,于是乎打开了大门。

 

“晓芙。”栗南霜声音颤抖,上下打量着纪晓芙,见自己女儿虽已过而立之年,却身姿修长,丰盈窈窕,身着碧绿色翠水烟衫,更显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比起十多年前当少女时更要仙气脱俗:“晓芙,我的好女儿,真的是你,你竟然回来了。”

 

“是,娘,女儿回来了。”纪晓芙哭泣着,冲上前去,一把拥住了栗南霜:“女儿不好,是女儿不孝。”

 

栗南霜轻抚着纪晓芙的发丝:“我的乖女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杨逍悄然踏过门栏。佳儿看着杨逍进来,心知是与纪晓芙同行之人,便也未阻拦。

 

就这样相拥着哭泣了许久,栗南霜与纪晓芙才渐渐平静下来。杨逍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偏转了头去,眼中氤氲。

 

“好女儿,这些年过的很辛苦吧?快,回屋跟娘好好说说。”栗南霜说着,牵起纪晓芙的手便要进屋去,却突然注意到了纪晓芙身后的杨逍,见此人一袭白衣,风度绝佳,目光中凌厉与柔和并存,心下已略知一二,却还是假意疑惑问道:“这位是……?”

 

纪晓芙鼻尖抽泣,平了平情绪:“娘,他是……杨逍,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是……是我女儿的爹。”

 

见纪晓芙已向栗南霜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杨逍恭恭敬敬弯下了腰去:“杨逍见过伯母。”

 

栗南霜当即冷了脸:“杨逍,还真是你,你害的我女儿好惨,今天竟还敢来我纪家。”

 

“伯母……”

 

“住口!”栗南霜不禁咬牙道:“不要叫我,我们纪家,是永远不会承认你的。”

 

“娘。”纪晓芙轻拽栗南霜的衣袖:“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逍!”忽而,一个浑厚且愤恨的声音从堂内传来,一个身着灰黑色长衫的男子手持长鞭,眼带恨意,神情如若寒星,脚下如踩着风火轮般疾行而出,向着杨逍站立的方向而来。

 

杨逍登时直了直胸脯,背过了手去,阖上双眼,不躲不反抗。

 

未等栗南霜和纪晓芙反应,那鞭子如火蛇般擦着杨逍前胸而过,发出“刺啦”的声音。杨逍顿感胸前一阵火辣。

 

刚要甩第二鞭,却见纪晓芙欺身而上,撑开双臂便挡在了杨逍身前。

 

“晓芙你……”纪晓飏念叨着,慌张收回了鞭子:“不可理喻。”

 

“哥,”纪晓芙站定:“进门就抽人鞭子,这又是怎样的道理?我们纪家,就是这样待人接物的吗?”

 

“进门?哼。”纪晓飏冷哼,气愤地扔下了鞭子:“若知道是这个魔头跟你回来,在门口我便会抽他了,还容他进纪府大门?”

 

“晓芙。”杨逍轻唤:“让开吧,我是对不起你们纪家,让你哥哥抽几鞭也是应该的。”

 

纪晓芙哪里听的进去,依旧撑着双手挡在杨逍身前:“哥,你听我解释……”

 

“你要解释是吗?好!”却见纪晓飏上前,狠握住了纪晓芙的手腕:“你跟爹去解释,好好解释!”说着,拽着纪晓芙便向内堂走去。纪晓芙只觉重心不稳,跌跌撞撞地跟走在纪晓飏身后。

 

栗南霜仰天长叹,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逍一眼,摇了摇头,亦随着兄妹二人进了内堂。

 

“杨……”佳儿走上了前去,吞吞吐吐。

 

“哦,佳儿姑娘,唤我杨逍就好。”杨逍拱手。

 

“不。”佳儿左右望望,亦有些不知所措,自入纪家以来,她从未见过少爷发如此大的火:“您与……小姐是一家,我还是唤您大侠吧。杨大侠,后院有几处偏房,只是许久没用,落了不少灰,您先去那里歇脚吧,待我问过老夫人后,看能不能再给您挪个大点的屋子。”

 

“不必麻烦,偏房就已经很好了。”杨逍努力地挑起唇角笑了笑:“多谢佳儿姑娘。”

 

随着檀香气味的入鼻,纪晓芙被纪晓飏引至了内堂。纪晓芙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浑身僵硬、不能言语。但见长条案几上,赫然陈列着一枚牌位,那印在上面的七个小字一下就晃湿了纪晓芙的眼睛:金鞭纪和之灵位。

 

“爹……”纪晓芙摇晃着走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肩膀止不住地抖动:“爹,是女儿来迟了,是女儿不孝。”

 

“孩子,怎么能怪你。”栗南霜悠悠上前,轻抚纪晓芙的肩头:“你也知道,你爹他一直都患有厥脱之症,自你失踪以来,就越发严重。三年前他离世的那晚,强忍着心痛还在念叨,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送你去峨眉学武,若是没有送你去峨眉,你也不会遇到那......遇到那魔头。直到一年前,我们收到殷六侠的退婚书,才知你还在人世,我想,一定是你爹他冥冥中,还在护着你。”

 

纪晓芙的泪仍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的滴落。只见她双手扶地,叩拜着垂下了身去:“爹,我该死,都没能回来见您最后一面,爹……”

 

看着纪晓芙痛苦伤心的样子,纪晓飏心头一软,叹了口气:“罢了,晓芙,事已至此,也不必自责,那事,也非你所愿,能回来就好。以后,就安稳呆在家里渡过接下来的日子,娘与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哭到几近昏厥,纪晓芙才被下人们搀扶着回到了前厅,母女俩又是一阵抱头痛哭。忽而想到些什么,纪晓飏避开了母女俩,走至院中唤来了佳儿。

 

“那魔头,可还在府上?”纪晓飏问道。

 

“在。”佳儿回道:“少爷,奴婢暂时让他去偏房了。”

 

“哼。”纪晓飏眼中怒意渐盛:“他还真敢留下。”说着,便要行至偏房撵人。

 

“哥!”突然,纪晓芙从前厅冲了出来:“哥,你若是一定要让他走,那我也只好一起走了。”

 

“你……”纪晓飏无奈握拳:“就算当下明教已统领中原,就算他身居高位,也改变不了他是魔头的事实,他对你做下的事,爹不会原谅,我们纪家也永生永世不会原谅。”

 

“好了晓飏,”却见栗南霜从屋内踱出,百感交集:“你妹妹十多年未归,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要让一个外人影响了心情。”继而转向纪晓芙,握住了她的手心:“晓芙,今夜,我们母女俩一起睡。”

 

纪晓芙抿唇,点了点头。

 

见自家母亲发了话,纪晓飏也只好暂时作罢,转身离开了。

 

“这么说,那倚天剑,竟是杨逍寻回给到你师傅手里的?”栗南霜吃惊不已。

 

“是,娘,倚天剑,是他寻回给师傅的。”纪晓芙自小与母亲亲近,在母亲面前,自然不会有半点隐瞒:“娘,女儿承认,叛离峨眉、独自生女,皆是女儿的错,可世人不知的是,当初他掳我而去,为的是照顾他教派已故教员之女,绝非百姓所想的用强。后来同他互生情愫,实属情难自持。娘,如今乱世已平,晓芙只愿我们一家子能够接受他,只愿天下百姓能够在这安稳实事中渡过余生。”

 

栗南霜听着,不禁又红了眼眶:“你与他竟也分离了十多年,也是为难你二人了。只是,你师傅既已有了倚天剑,为何还要置你于死地?”

 

纪晓芙听着,低下了头去。灭绝已亡,峨眉也已换了新的主人,再去追究那些私人的恩怨已是无义,能够得到母亲的谅解,她已深感欣慰:“娘,都过去了。”

 

“哎……”只见栗南霜长叹:“你重伤已愈,他在少林又大难不死,你宁可无名无分也愿意同他一起,他又对你念念不忘用情至深,天意,真是件难以厘清的事情啊。”

 

“娘,”纪晓芙咬了咬唇:“也许,真的天意如此吧,可是,我真的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不悔那丫头,快十六了吧?”

 

纪晓芙笑笑,钻进了栗南霜怀里:“是啊娘,您的外孙女也已经是大姑娘了。等明年过年,一定劝说她回汉阳来,给娘亲看看。”

 

“傻孩子。”栗南霜笑着,轻抚纪晓芙的侧脸。

 

这晚,栗南霜卧房内的烛火着了整夜。

佛系打坐中🧘

此情亦此生(第七十九章)

“啊~啊~啊~”牢房里传出来一阵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周颠刚到大门口就脚下一抖,心想这三小孩是用了啥招数啊,让这三人叫得比杀猪还惨,他悄悄地走到门边往里探头,就见三个人在地上不住抽搐翻滚,脸痛苦到扭曲,满身大汗。另一边张无忌看着三人的模样倒是露出一些恻隐之心,而不渝不悔则是十分淡然,周颠不禁摇头感叹:“一看就是杨逍亲生的,和他一样的‘心狠手辣!’”

不一会儿周颠就出现在了杨逍和纪晓芙居住的院子里,此事两人正在屋里喝茶。周颠走进去二话不说也坐到了桌子旁,自顾自的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又顺了顺气。杨逍见他这般随意脸上有了些僵冷,晓芙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我可没请你进来......

“啊~啊~啊~”牢房里传出来一阵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周颠刚到大门口就脚下一抖,心想这三小孩是用了啥招数啊,让这三人叫得比杀猪还惨,他悄悄地走到门边往里探头,就见三个人在地上不住抽搐翻滚,脸痛苦到扭曲,满身大汗。另一边张无忌看着三人的模样倒是露出一些恻隐之心,而不渝不悔则是十分淡然,周颠不禁摇头感叹:“一看就是杨逍亲生的,和他一样的‘心狠手辣!’”

不一会儿周颠就出现在了杨逍和纪晓芙居住的院子里,此事两人正在屋里喝茶。周颠走进去二话不说也坐到了桌子旁,自顾自的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又顺了顺气。杨逍见他这般随意脸上有了些僵冷,晓芙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我可没请你进来,更没同意你和我的茶!” 同时腹诽道:“那可是晓芙精心烹制的雪顶含翠,让这家伙一顿牛饮可真的浪费。” 周颠重重的放下杯子,道:“我这还不是被你那儿子闺女给吓的。” 杨逍疑惑道:“你不是去帮他们审讯犯人了吗,怎么反而被吓到了?” 周颠开始喋喋不休,“哪还需要我出帮忙啊!我这一到牢门口就看见那三人已经被不渝和不悔折磨得死去活来,而且身上还一点伤口都没有,那叫一个惨啊!” 他眼神晃了下坐在一边晓芙,“杨逍,杨夫人温柔心善,不渝和不悔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她的优点,竟跟着你不学好~~~”对上杨逍那如刺骨寒风般的眼神,愣是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

正在这时,不渝、不悔和张无忌回来了,杨逍不再管周颠,“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是有所收获啊!” 不悔一脸骄傲道:“那是当然了!” 杨逍笑道:“那就跟爹爹说说,都审问出什么了。” 不悔道:“那三个人都是附近几处由流匪组建的帮派的头目。他们早就被成昆招到麾下,打算在屠狮大会时,乔装埋伏在少林寺周围,等汝阳王的大军一到他们就进入少林寺,里应外合消灭各门派。” 晓芙问道:“他们人数应该不少,少林寺又其实那门容易进去的?” 不渝回道:“听他们说,成昆在少林寺里也培养了一批势力,到时候这些和尚会帮助他们进入少林寺,而且少林方丈已经被成昆控制,可以说现在整个少林寺都在成昆的掌控中。” 

“什么!” 周颠大叫了一声,晓芙也有点错愕,杨逍对这种情况倒是没感到意外,毕竟少林寺从突然要召开的屠狮大会,他们去闯金刚伏魔圈少林方丈却迟迟不现身来看,一切就都透露着诡异。嗤笑道:“成昆可真是贼心不死,先用狮王引起各门派的争斗,再以少林三僧的金刚伏魔圈消耗实力,最后和汝阳王联手消灭所有的门派,这样他既可以报复明教,又能成为少林方丈掌控武林,好谋算!” 周颠咬牙道:“这个龟孙子!”,杨逍又对周颠道:“你去知会其他人到正堂,我们必须马上做出安排。” 周颠立马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杨逍起身对晓芙温声道:“我可能要晚些回来,晚饭你带着他们三个先用吧,不用等我了。” 晓芙点点头,回道:“别太着急了,事情总有解决办法。” 杨逍应声后方才离开。

一众人一直商讨到了夜色渐深才结束,杨逍走出正堂正好看到了不渝,“爹,娘让我来看看情况。” 杨逍只道:“没事了,都安排好了,我们回去吧。” 不渝正要和杨逍一起走,周颠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杨逍,你先回吧,我和不渝聊会儿天。” 杨逍只当他又要说些闲话,也没多问就先走了。“周叔叔,你有什么事啊?” 不渝问道,周颠把他拉到一旁,问:“下午,你和不悔对那三人做了什么,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 不渝见他一脸期待,心思转动,“那是我们家的独门暗器,不能告诉别人,总之中了这种暗器会感到生不如死,不怕对方不老实。” 说完脸上露出淡淡的狡黠,周颠觉得汗毛倒立,“这~这么厉害啊!” 不渝接道:“对啊!周叔叔还有事吗?” 周颠忙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不渝看着周颠的背影,心道:“对不住了周叔叔,要是让你知道那暗器是附骨针,你肯定管不住自己的嘴到处和其他人说,所以只能吓吓你了。”


屠狮大会的前一日清晨少室山来了一队人,杨逍和晓芙接道消息来到正堂就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杨左使,杨夫人!” 晓芙惊喜道:“小昭,你怎么来了。” 小昭从行囊中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杨逍,“杨左使,这里面有一封阳教主给你的信,以及大九天手的秘籍。” 杨逍很是惊异,大九天手是阳顶天的成名绝技,为何要交给他。杨逍打开信,看过一遍后才知原委。

原来,四十多年前阳顶天曾和三渡中的渡厄有过一战,最终阳顶天战胜渡厄,还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如今送来大九天手的秘籍,是希望能助杨逍破解三渡的金刚伏魔圈。晓芙在一边也看到了信的内容,她知道自从确定谢逊即将回到中原开始,杨逍一直有向光明顶传信,所以阳顶天也知晓近况,只是没想到他和渡厄还曾有过交集。“这信上说,当年莫名流出明教要消灭少林寺,成为中原武林至尊的传言,所以才会有渡厄大师和阳教主比武一事,如今想来应当也是成昆手笔。” 晓芙看着信说道,杨逍应道:“确实,这场比武无论如何结果如何,明教和少林都必然结怨,对于他来说都是有利的。” 

杨逍拿起大九天手秘籍,拇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晓芙看出他的犹豫,“阳教主既然如此安排,必然不会介意,况且他都已经允许你练就乾坤大挪移了。” 闻言杨逍偏头对上晓芙的眼睛,她的眼中闪着光,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拘泥了,“好,我这就静室练习,一定尽快掌握。” 晓芙盈盈的笑着,杨逍也弯了嘴角。

杨逍走后,晓芙向小昭说道:“你离开光明顶不会遇上麻烦吧?” 小昭回道:“没事的,阳教主有派人去往帕莎打探,总教得了乾坤大挪移心法后,很快就选出了新教主,如今新教主地位已经稳固,总教也不再关注中原,所以我出来不会有事的。” 晓芙点点头,只觉如此甚好,总不能让小昭躲躲藏藏一辈子。“这段时间你先和不悔住在一起吧,鹰王的外孙张无忌也在,他还是殷离的表哥,性格很是温和,你们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 果然如晓芙所想,不悔看到小昭很是欣喜,连忙带着她去找不渝和张无忌。晓芙见这里没她什么事了,就去了静室外。隔着房门晓芙都能感到强大的力量波动,可见大九天手修炼不易,也不知短时间内能达到何种境界,她坐到外面的石桌旁一直守着杨逍。


第二日天气甚是晴朗,少林寺的钟声杳杳传出,演武场的中央搭建了一个宽阔的比武台,四周是布置好的坐席,不多时各门派的人陆续到场,一番形式上的行礼致意后都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各门派的人看着明教众人不时私语,毕竟这次大会他们的目的都是是为了对付谢逊以及抢夺屠龙刀,明教的一举一动便显得格外重要,更何况他们看到五行旗的五位掌旗使也在现场。当初光明顶一战六大门派还心有余悸,若不是明教愿意用比武定输赢,他们早就被五行旗困死在山谷中了。五行旗掌旗使在,那么五行旗必定也在,他们想要带走谢逊定然少不了一番激烈争斗。

一刻后,少林寺空智大师带领少林群僧到来,在与各门派见礼后,空智大师走上了中央的比武台,“各位今日莅临少林,本寺深感荣幸,老衲在此谢过诸位。” 空智双手合十行礼后,又道:“方丈师兄近日身感不适,故此无法主持这次屠狮大会,命老衲在此郑重致歉。” 

范遥见状附到杨逍耳边,“成昆也没出现,应该是在看管空闻大师,他搞出这么大的场面,即便不出现,也必然清楚这里的一切情况,我们得小心些。” 杨逍侧目说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范遥点了点头。

这时,丐帮的一位长老直接向空智喊话道:“既然空闻大师不在,那就请空智大师将圆真交出来吧。他害死我们的史帮主和夫人,今天丐帮定要向他报这个仇。” 话音刚落,丐帮弟子们也纷纷附和道:“对,把他交出来,交出来!” 空智正想说几句安抚一下丐帮众人的情绪,崆峒派的宗维侠却先发话:“我们今日相聚在少林,可不是来看你们丐帮寻仇的,你们和少林的仇怨等英雄大会结束后再私下处理。” 杨逍每每听到其他门派管这次大会叫英雄大会就觉得讽刺,在他心中不过都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

丐帮众人听到宗维侠的话立时怒斥道:“姓宗的,你说什么鬼话呢!” 眼看两方人要吵起来,昆仑派何太冲出来说道:“空智大师,今日举办这个英雄大会就是为了处置恶贼谢逊,我们还是先讨论这件事吧。” 各派对丐帮的事都没兴趣,自然同意何太冲的话,一时间都嚷嚷起来。空智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向丐帮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是此刻才知史帮主仙逝,但各位所说此事是本寺弟子所为,老衲更是不知,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还请老衲择日再与各位探讨清楚。” 丐帮的长老还想理论,但史红石抬手制止了他。

空智见丐帮做出让步,这才又向各门派说道:“金毛狮王谢逊为祸武林,罪孽深重,近日幸被本寺所擒。鉴于他与诸多们门派皆有血债,本寺不敢擅自处置,故此请各位英雄前来共商处置之法。”宗维侠又接话道:“这种恶人,直接一刀杀了就是,还有什么可商量了。” 其他门派也嚷道:“对啊,杀了他~~~” 紧接着甚至有人开始喊道要将谢逊凌迟处死。杨逍等人看此情形都双眉紧促,虽然很想与这群人理论一番,但也知此时不是时候,全都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何太冲见明教众人都未出声,壮着胆子阴阳怪气道:“若不是谢逊是明教的护教法王,少林寺肯定早就将谢逊宰了,哪里还需要我们来一起担这个责任。” 杨逍冰冷的眼神晃了过去,何太冲心下一颤,有种肌肤皲裂的感觉,刚提起来的气焰一下就熄了,连忙看向他处。

周围一片乱哄哄的,张无忌听着这些对谢逊的咒骂又气又急,脸色十分难看。晓芙发现他的异常,轻语安慰道:“别担心,明教这么多人在,绝对不会让你义父落到那些人手里。” 张无忌心里踏实了些点了下头“嗯~”, 不悔也悄声说道:“无忌哥哥,以后找个机会我帮你揍何太冲一顿,你再给他扎几针,让他变得半身不遂,看他还怎么嚣张!” 张无忌这次没有反驳不悔,心里又舒坦几分,“好!”

班淑娴见何太冲被杨逍一个眼神就吓退了只觉丢人,于是自己起身说道:“诸位,谢逊该死是毋庸置疑的,但在他死前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张无忌立刻猜到他们是从谢逊口中问出屠龙刀的下落,便向杨逍问道:“杨伯伯,要不要把屠龙刀已经丢失的事说出来?” 杨逍解释道:“不行,无论是成昆、少林还是其他门派,如果让他们知道谢兄并不知道屠龙刀的下落,那么谢兄就失去了价值,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谢兄。” 

被杨逍一提醒,张无忌瞬间明白过来,觉得自己确实糊涂。而那些武林人士也不再隐藏各自的企图都在谈论着屠龙刀,这时不知从何处出来声音:“空智大师,还请将屠龙宝刀取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空智忙回话道:“实不相瞒,谢逊被擒时屠龙刀已经不在他身边,我们也曾向他多次盘问,但谢逊坚决不肯说出屠龙刀的去向。今日请各位前来,一是为了商讨如何处置谢逊,二是想向问问各位可有屠龙刀的线索。” 

听到这话,在场的武林人士都觉得像是听了一个笑话,顿时笑成一片。不渝低笑了几声,和不悔张无忌说道:“这空智大师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这群人要是知道屠龙刀的线索怎么可能告诉他。” 不悔也是一脸嘲讽,“说不定是老糊涂了。” 张无忌也觉得空智的话莫名其妙,但此时他也没心情嘲笑空智。

一阵吵闹后,宗维侠又忍不住喊话:“空智大师,既然贵寺问不出屠龙刀的消息,那不如将谢逊带来,今日这么多武林豪杰在场不愁撬不开他的嘴。” 其余的人一心想得到屠龙刀,立时也跟着喊道:“对啊~~把谢逊带出来~~~” 场面一时有失控的倾向,杨逍低声和身边的五位掌旗使说道:“警戒!” 掌旗使将信号弹握在手中,若是发生变故第一时间就放出信号,让五行旗前来支援。这边空智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周芷若突然起身向前走出几步,“空智大师,在场各门派多与谢逊有仇,若是将谢逊带来又该交予哪派处置?我等在此争辩费时费力,又难有个结果,武林中人自是应当以武论高低,所以在下提议今日在此比武,胜者可带走谢逊,如何?”

空智连忙回道:“周掌门此提议甚好,老衲也有此意。” 又转身向众人道:“诸位,今日比武胜出者若能破解老衲三位师叔的金刚伏魔圈便可以带走谢逊,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众人都没有异议,周芷若见状,道:“既如此就从我峨眉派开始吧,青书~” 言罢,宋青书手提长剑飞身上了擂台,“峨眉派宋青书,向各门派讨教。” 

宋远桥一见宋青书立时怒火丛生,江湖已是上无人不知宋青书背叛师门被逐出武当派,如今他自称峨眉派弟子,为峨眉派出头简直是在羞辱武当派。殷梨亭正想劝劝宋远桥就见何太冲已经上了擂台,轻蔑的说道:“昆仑派来向峨眉派讨教几招! ” 两柄长剑交错挥舞,不停当当作响。宋青书以峨眉弟子的身份出战,自然要使用峨眉剑法,但他入峨眉派不过数月,招式很是生涩,一交手就被何太冲压制,还未到十招手中的长剑便被挑飞了。

何太冲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宋青书掌间运力,顷刻五个手指的指甲变得尖长,泛着黑气,五指成爪向他心口攻去,何太冲从未见过这种武功,一剑刺出。谁知剑尖对上宋青书的手掌竟被一股强劲的内力震断,何太冲不及躲闪,被宋青书击中胸口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吐血不止。

见此情况晓芙惊道:“杨逍,那日的黑衣人难道是~~~” 杨逍一只手紧握着扶手,下颌紧绷,显然动怒了,他看向晓芙重重道:“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掌门19在码)夙宁是一只帅鸽

【au/逍芙】绝情谷记-2

  因前谷主发动机括之故,各弟子齐出,眼下谷中已然乱作一团。杨逍一行轻功甚佳,几下兔起鹘落,便不见了踪影,只道边奔边探,走得良久,方寻至谷内一处僻地。


  一路青竹翠柏,繁花如许,愈是行往深处,两岸水仙便开得愈发烂漫,而过不多时,一青瓦小筑映入眼帘,坐落于花海之中。彼时风来,落英缤纷,拂来一阵花气芳芬,当真万紫千红,美不胜收。韦一笑身法奇佳,步履最快,遂赶在众人前,预将那小筑打探了一番,见此间无人留守,且屋中陈设颇旧,更落了一层薄灰,料想是久无人居,便招呼众人,前往屋中歇脚。


  进得屋内,周癫便翻......

  因前谷主发动机括之故,各弟子齐出,眼下谷中已然乱作一团。杨逍一行轻功甚佳,几下兔起鹘落,便不见了踪影,只道边奔边探,走得良久,方寻至谷内一处僻地。

 

  一路青竹翠柏,繁花如许,愈是行往深处,两岸水仙便开得愈发烂漫,而过不多时,一青瓦小筑映入眼帘,坐落于花海之中。彼时风来,落英缤纷,拂来一阵花气芳芬,当真万紫千红,美不胜收。韦一笑身法奇佳,步履最快,遂赶在众人前,预将那小筑打探了一番,见此间无人留守,且屋中陈设颇旧,更落了一层薄灰,料想是久无人居,便招呼众人,前往屋中歇脚。

 

  进得屋内,周癫便翻箱倒柜,摸出几只木碗,去溪边冲洗一番,舀来清水,当下分予众人。彭和尚接过木碗,一饮而尽,然抬首之际,见他兄弟几人或是脸颊黝黑,或是衣衫染墨,总是不约而同地“挂了彩”,尤是杨逍,他半身黑白分明,形似阴阳,一张俊脸更是墨迹斑斑,如鬼画符,诚滑稽十分。见人这般,彭和尚不禁放声大笑,打趣道:“杨左使生得俊,这般糟蹋下,竟还能瞧出几分风姿,佩服佩服!”话音未落,周癫忽伸出食指,趁杨逍不备,于人脸颊处用力一抹,跟着笑道:“哈!这下是丑八怪了罢,说不得都比你俊呐!”引得哄笑一片。

 

  男子向来洒脱豪迈,不拘小节,对待容颜自不似姑娘般在意。可殊不知,杨逍其人稍有洁癖,素爱整洁,最瞧不得污秽邋遢。得遇如此,杨逍本就心中气恼,给周癫一闹,更觉气不打一处来,遂衣袖一拂,将周癫那手甩了开,不悦道:“嘴不要就去缝上,少放厥词。”周癫充耳不闻,继续道:“那太好啦,你不爱听,老子偏要说,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唔,呸呸,臭蝙蝠,你捂我嘴干么?!”话未说毕,便叫韦一笑给捂住了嘴,听人斥道:“少说两句罢。”

 

  但见杨逍脸色更沉,蓦地起身,心中不知念及什么,只一言不发地行了去。

 

  走得片刻,杨逍穿过一条小径,又步入那花海中,登感一阵清香,不觉微笑,却是行得更快了些。原来绝情谷地势偏低,气候阴凉,谷外又有崇山相傍,本是一荒凉僻地,不宜所居。然数百年来谷中却鸟语花香,春和景明,诚如世外桃源。且那水仙本是南方之物,北地气寒,山隘之间亦能盛开此花,杨逍心道:“必是谷中岩峰峭壁下生有温泉,致地气奇暖。”

 

  如此想着,沿塘下水仙繁茂处行去,又走得良久,遥见正北方轻烟弥漫,继续行进,果真走到一处奇地。此间风景奇异,抬眼而望,峭峰连绵跌宕,巍峨险峻,然四下平原却目视青苍,古树岑天。再走进深处,一股温风扑面而来,左足一踏,又感地面炙热,杨逍定睛一瞧,赫见薄雾缭绕,水云氤氲,泉流自石而淌,涓涓琼流,鸣响清脆,缓融入热浪烟鳞,恍如古诗所云“沸珠跃明月,皎镜含空天”,宛若仙境一般。

 

  他心中大喜,想到:“先将衣物洗净,再将这一身晦气去了,甚好。”刚欲动作,但又心下担忧,恐此间有人戍守,便纵身而跃,跳至树上,凝神等候了良久,见确无人到访,方才安心,步回那温泉边。

 

  但见水云弥漫间,杨逍长身而立,手臂一扬,将衣带利落解了下,因绶带骤松,那本就宽大的衣衫瞬敞开来。他襟口稍开,露出俊秀颀长的颈项,引人瞩目,而素白长衫下,又是一件月白里衣,那软绸紧合贴身,隐约裹着人紧实健硕的身子。泉畔薄雾朦朦,缓罩于他身,却衬得人身若披月,倒真似九重天上衣裾飘摇,腾云揽雾的仙人。然定须间,衣袂微动,他身子骤紧,着手一扯,那里衣俶而滑落,便见得人光洁紧致的背脊,但听“啪嗒”轻声,他左足轻迈,半身倏没入泉内,跟着拾起衣衫,和水缓缓浆洗了起。

 

  许是背脊微痒,便见杨逍掌臂下挽,舀起一捧水,轻轻拍至肩头。霎时水花点点,那水珠淌过肌肤,滑过肩峰、背脊,一路蜿蜒向下,描绘着人腰线起伏,举手投足间,皆不觉添上了几分欲色。杨逍虽为男子,纵不似女儿般身形窈窕,却也匀称得当,且其人本就貌美,是容色昳丽、出尘俊秀的大美人,姿容如此,何不堪销魂夺魄,也是艳至了极点?

 

  过了半晌,杨逍将那外衫、里衣浣洗几遍,待见衣衫间再无半点墨渍,当即游上岸边,大手一挥,以内力震断几根粗枝,架起火堆,随将衣衫搭在一巨石处,给火烘烤着。眼瞧着衣衫至干燥尚需时分,杨逍思虑片刻,心想:“左不过是等着,这温泉浑然天成,极为难得,是疗伤愈疾的上佳之所,我才与那老妖婆缠斗一场,耗了不少真气,恰好在此调养一番,以待再战。”于是身形一动,又步回温泉。

 

  这时他身子微沉,双臂一揽,捧起一掬泉水,拍向脸颊,顿感神清气爽,身子亦是轻快不少。杨逍心下惊奇,不禁喃喃道:“这泉水愈伤甚快,却不知……若在此处修炼心法,能否事半功倍?”想到此处,便见他足下发劲,长身而立,双手各捏了法诀,以甚为古怪的姿势定立不动,同提气丹田,令真气贯于四肢百骸,蓄于顶冠,运起“乾坤大挪移”的法门。过不多时,但见那水面微微颤动,杨逍一张俊脸半边涨红,半边铁青,指尖不时冲出道道白气,只道呼吸也更紧凑了些。

 

  定须间,那指尖白气愈聚愈浓,水面也渐起微浪,便见杨逍眉头紧锁,汗如雨下,真气不觉已行过三十五个小周天。然至下一周天,杨逍身子一颤,双掌间蓦地生出一股劲力,磅礴而发,遂听“噼啪”碎响,水面轰然,激起水花点点。他稳了稳身,长舒出一口气,登觉丹田内力更浑厚、精纯了些,此时再运心法,只道真气流转,收放自如,当真身轻如燕,道不出地舒适。想到“乾坤大挪移”心法所书,此功法乃“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但修至化境时,那却是“力有千钧”,自然心若冰清,如临云端。

 

  如今他百骸畅通,不禁心中大喜,知先前久难攻破的第五层心法,不知不觉间,竟已修成了。

 

  欢喜之余,杨逍动了动身,感周身一阵燥热,想是方才练功时,内力激发,以致大汗淋漓,偏他素爱整洁,心想:“若是浑身黏黏的可怎么好?我再洗洗罢。”向深处走近,又擦洗起身子。

 

  走到泉心深处,水云霭霭,似雾里看花,只衬得人身影若隐若现。杨逍双手抚顶,将束发缓缓解下,攥于掌心,便见那一袭青丝轻垂而下,如瀑如墨,覆住了半面背脊,待他探指一抚,将几缕鬓发挽于耳后,浣水沐浴时,当真风姿妩然,明艳绝伦。最难得之处,便是他一举一动浑出自然,毫无做作,纵是如此,却又姿绰神丰,蕴着难以言明的冶艳魅惑。。

 

  而洗了片刻,忽听一阵步声细碎,愈走愈近,不待杨逍动作,恍着急一般,那步声倏紧促起伏,奔至泉边,便听自后递来一声娇柔,唤道:“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话音入耳,杨逍不禁狐疑,想到:“什么仙女……那是谁?!我怎得听不出她气息,难道又来一个?”暗道不妙,正欲施展轻功,却听身后又道:“仙女姐姐……请姐姐莫走,小妹有话问你!”随听水声淅沥,料想是那人也下了水,正欲跟来。杨逍“啧”了声,骤感不快,心想:“若她是个男人,我大可飞身奔去,一掌将之拍晕,那倒也利索,可偏是姑娘……我寸缕未着,给她看了,那便说不清了。”暗暗骂了句:“晦气!”想到走为上计,于是身子一跃,游入水下。

 

  杨逍身法极佳,转瞬之间,已然游出数丈。可那人似甚熟水性,不遑多让,仍穷追不舍,但闻拍水碎声愈靠愈近,来人口中仍喊道:“仙女姐姐,小妹没有恶意,姐姐莫走,请转过身来罢!”回荡耳畔。

 

  这时他恍然醒觉,那人口中的“仙女姐姐”,竟是在唤自己!

 

  霎时间,杨逍蓦地一怔,想他纵横数载,武林中人斥他“魔头”、“妖人”、“邪魔外道”者数不胜数,而唤他“仙女姐姐”的,那却是破天荒头一遭。他又气又笑,感来人愚昧无知,怎能认男为女?稍一思索,更觉此事滑稽,而那姑娘也着实天真得紧。境况如此,既不能动武,杨逍无意与人纠缠,念头一转,当即想到迂回上岸,取得衣衫,立时施展轻功离去。

 

  便见杨逍信手一抛,声东击西,将手中的束发扔向对侧,击出清脆响声,自己则趁时游走。听到响声,那人立时道:“仙女姐姐,你怎得了?!”果真被那脆响吸引,循声远去。

 

  值此关窍,杨逍怎敢怠慢?遂立时游回那块巨石处,要拾起衣衫。可始未料及,他四下张望,倏脸色一苍,错愕道:“我……记错了?不会,不会。”但见旧景如昔,火星噼啪,那巨石、火堆仍驻在原地,只是衣衫却不知所踪。他顺势一思,想到衣衫挂在此处,许是给谷中子弟瞧见,认出了他,于是蓄意偷走,要他出丑罢了。这般想着,便见杨逍双拳紧攥,墨眸微敛,隐隐显出暴戾之气,心下更唾道:“狗东西,别叫我逮到你,否则定剥了你的皮!”旋即变拳为掌,蓄内力于掌心,又想到:“……管你是谁,若是给旁的撞见这副模样,可还了得?”欲折而复返,将那姑娘击晕。

 

  然不待转身,一柔软什物撞了来,杨逍骤感腰身泛紧,似被人自后紧抱了住。但闻得一阵脂香甜腻,伴吐息温热,背后递来一声柔婉,唤道:“抓到你啦……仙女姐姐,小妹追得你好苦,你干么不理我?你别走……别走好不好?”待柔音入耳,不知为何,杨逍忽喉头一紧,只觉神醉骨酥,周身通泰,顿感说不出地舒服。他怔神片刻,竟不知如何动作,过得半晌,才微微侧首,瞥向身后,瞧得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孔。

 

  但见来人明眸顾盼,双颊酡红,尤似芙蓉晓露,娇丽无限,而水云映衬下,两瓣樱唇更显得娇红欲滴,当真是极美。

 

  杨逍孑然数年,少近女色,忽给这天仙下凡般的姑娘一抱,倏心下一荡,只觉她呵气如兰,楚楚娇弱,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他心道:“……你还是叫自己仙女罢。”殊不知食色性也,有美如斯,那姑娘这般地亲近他、恳求他,若非杨逍定力颇深,此刻真想转过身去,将她紧揽入怀,再吻一吻那粉颊樱唇。

 

  许见杨逍不言,那姑娘又道:“姐姐莫怪,小妹绝非有意冒犯,只是想问姐姐一事。”

 

  若逢平素,谁人敢戏称他为“姐姐”,或是亲近过甚,杨逍定倍感冒犯,立刻一掌送人见了阎王。然软玉温香在侧,柔语呢喃,他只感心神荡漾,便是什么气,都叫那声“你别走”,给一并化了去。遂见杨逍微微侧首,悄叹了口气,旋即双指并作,点自咽喉处,以内力发声道:“你问罢。”却是女声。

 

  那姑娘笑道:“姐姐,你从天上来么?天上是不是真的有凌霄宝殿,瑶池仙台,还有吃一口便能长生不老的蟠桃?还有还有……姐姐可会飞么?”言落,杨逍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心道:“我怎得知道?我又没去过。可若说飞的话,我有轻功,勉强算能飞罢……不过,这倒奇了,她问我这些作甚?”杨逍心下不解,沉吟片刻,说道:“我会飞与否,似乎不干你的事。”

 

  许未料想人言辞冷淡,那姑娘杏眸微眨,似是意外,似是失落,只轻轻垂下头去,低声道:“我是不是……讲过什么不好的话,冒犯了姐姐?”说到此处,她笑意骤僵,如花朵般娇俏的面颊忽地泛白,流露出数分失意。见人这般,杨逍倏感懊悔不已,顿心下自责:“她也没说什么,我……我凶她干么?”话音一转,又缓下语气道:“没有,若我厌你,又怎会理你呢?”

 

  那姑娘心性单纯,听人解释,俶又笑靥如花,喜悦道:“那姐姐讲与我听罢!”

 

  杨逍见人不依不饶,遂无奈道:“好罢,我会飞。倒是你这小妹子,问我这个干么?”那姑娘欢喜更甚,忽一把挽住他臂膀,又追问道:“那……仙女姐姐,你若没了衣衫,还能飞回天上么?”杨逍给他一碰,本心意燥动,但听到“衣衫”二字,眸光一凛,想到:“莫不是这小妹子一时胡闹,偷藏了我衣衫?不行,我须得问她一问。”遂佯作严肃,正色道:“乱讲,你从哪里听来的?”

 

  那姑娘忙解释道:“姐姐莫气。是我儿时,娘亲给我讲故事,说云顶天宫之中,有一瑶池,王母娘娘常与七个女儿在瑶池饮酒赏花,品尝仙桃。她时常告诫女儿们,不可与凡人结交,更不可动凡心。然而凡间有一水塘,名唤‘凤凰池’,那池水碧波荡漾,清澈见底,那七位仙女见了十分欢喜,于是时常下凡,在池中沐浴嬉戏。直到有一日,一个放牛的小伙子偶然撞到仙女沐浴,心中惊奇,本要赶回村庄,将此事讲与大伙儿听,却不料……此时他的牛竟开口讲话,说道:‘如果你将仙女的衣衫藏起来,她就不能飞回天庭,你便能娶一位仙女作妻子了。‘他听从话语,当真偷藏了仙女的羽衣。结果沐浴后,那位丢了羽衣的仙女飞不起来,便留在凡间,嫁给了那个小伙子,所以……”

 

  杨逍听到此节,倏恍然大悟,冷哼一声,不悦道:“所以你便躲在一旁,看我沐浴,更藏了我的衣衫,想知晓我可否飞得起来,对么?”眼见给人说中心事,那姑娘俏脸骤红,闪躲道:“是啦,小妹想知道,若姐姐没了衣衫,可还能……”言至末处,却是愈说愈低,已细不可闻。

 

  杨逍气不打一处来,心斥道:“这等荒唐事你也相信!”但并未立时发作。似念及什么,或是无奈,又或气恼般,他蓦地叹了口气,心想:“小妹子天真可爱,若要打她,我当真下不去手。可若骂她,到时妹子哭哭啼啼,那就更烦。”思来想去,只道打也不行,骂也不对,遂脸色微沉,怔怔地立在原地,半晌默然。那姑娘眸光一瞥,见“仙女姐姐”神情难堪,想起方才所为,确是极为失礼之举,不由得深感惭愧,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一时间气氛冷然,那姑娘又惊又慌,一颗心直怦怦乱跳。她不敢抬头,但又恐人勃然发怒,降罪与她,只得悄悄抬首,去瞧一瞧“仙女姐姐”的脸色,可便是这一瞥,她忽如泥塑木雕般僵住了。水烟缭绕间,但瞧得一张美艳绝伦的侧颜,“她”嗔中含笑,如明珠,胜美玉,而对上人如墨玉般的眸,她不禁心神飘荡,一时竟看的痴了,想到:“这位姐姐果真是仙女,那些画儿上的女子,哪及她半分美丽?”

 

  过得半晌,杨逍见她讷讷地道不出话,问道:“你为何盯着我看?好生无礼。”而心下不知为何,却莫名泛起一丝涟漪,如平风起浪,令他悸动不已。

 

  那姑娘给他一问,回过神来,只感手心一阵湿热,捏了满掌的汗。她不由得“啊哟”了声,俏脸微红,忽伸出一双白玉似的柔荑,抓住他手,微笑道:“姐姐莫怪,是姐姐生的美貌,小妹见了,好是欢喜。”他二人虽初次相见,可杨逍心中知晓,小妹子生性单纯,不懂阿谀奉承,她说美貌,便是当真觉他美貌。杨逍虽为男子,平素对容颜不甚上心,但此刻听人夸赞,也不觉心下雀跃,十分受用,然脸上却瞧不出丝毫波澜,仍平静如水,淡淡地道:“你以为夸我两句,这事便完了么?”

 

  “我、我……对不起。”那姑娘听他责问,不知所措,只神色凄然,轻轻握了握他的手,低声又道:“抱歉,那……姐姐想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二人相背,杨逍瞧不清人神色如何,可掌心稍攥,便触到她柔腻细嫩的手,耳根一热,又听到她软语相求,不禁想到她娇美清丽的容颜,倏心神荡漾,哪里还舍得与人置气?杨逍不忍心责怪,只清了清嗓,又道:“若要我原谅你,倒也不难。”

 

  那姑娘连连颔首,柔声道:“姐姐请说,小妹一定照办。”

 

  “……那好。”便见杨逍敛眸侧首,正色道:“我问你,你将我的衣衫藏在何处?”那姑娘不敢欺瞒,诚诚恳恳地道:“我挂去了树上。”杨逍又道:“你取下来罢,放回原处。”话音未落,他掌心一空,随听到一阵窸窣响声,和着紧促步声。过不多时,自后忽递来一声轻柔,说道:“仙女姐姐,我放回石头上了。”杨逍又道:“很好……现下你背过身去,合上双眼,我若不允准,你便不许睁眼,知晓了么?”那姑娘轻“嗯”一声,当真转过身去,双眸紧阖,未敢动弹半步。

 

  他方长舒了口气。

 

  趁此罅隙,杨逍真气流转,身子一轻,倏飞身而起,奔到那块巨石处,匆匆将衣衫穿了起。他本欲一走了之,但动辄之际,回首而望,见那姑娘仍立在原地,尚不敢睁眼。见人这般,他不觉微微轻笑,心道:“像你这般单纯的姑娘,怕是再找不出了。”足下一动,悄步至她身畔。原来那姑娘着一身长裙,衣白如雪,粉雕玉琢般的脸的悬着几痕水珠,盈盈如星。而延下望去,她双足赤裸,温腻的脚掌紧靠一处,莹白如玉,只道比那衣裙还白皙许多。

 

  不知怎的,杨逍忽双颊一烫,有如发烧,蓦地想起人柔嫩细腻的手,想起掌间温腻,想起人轻靠已身时,背脊处的宣柔温软……他不觉心起异样,似乎只想再握一握她柔软的小手。

 

  然须臾间,恍念及什么,杨逍浑身一震,好似半空中打了个霹雳。那一刹,他想起明教、想起命悬一线的阳顶天、想起平素,正派那些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嘴脸,眸光一沉,满腔情愫倏化作冰冷。他心道:“杨逍啊杨逍,你心向明尊,事事以明教当先,如今危难关头,你怎能给一姑娘乱了心智?不可!不可!”当即拂袖而去,足下一轻,转瞬便没了踪影。

 

  却道过得良久,那姑娘谨守诺言,仍动也未动,已然站得双膝泛软。许支撑不住,她身子摇摇晃晃,蓦地“呜啊”一声,跌倒在地。那姑娘股间吃痛,不得已睁开双眼,只心下惊慌,紧张道:“仙女姐姐!小妹……小妹不是有意睁眼,你……咦?姐姐,仙女姐姐?!”放眼望去,但闻水声淙淙,余音绕耳,四下雾隐叆叇,涟漪频起。想故景如昔,若非指尖尚残余着那“仙女”的温热,谁又知晓,此间曾有人到访?

 

  那姑娘望向远岑,怅然若失,感方才种种,当真恍若一梦。便瞧她揉了揉腰,自言自语道:“不知日后,那位仙女姐姐可否还会记得我……会不会,再来探望我呢?”要待起身,然手臂一撑,忽觉掌心微痛,似是压到了什么,伸手一抓,便拾起一块羊脂软玉,触手温润,其上则篆刻着一个“逍”字。她立时想到,定是那“仙女”走得匆忙,不慎将贴身玉佩落了下。

 

  念及此,那如水的杏眸微微一亮,她抿唇轻笑,灿若玫瑰,心下欢喜道:“若我一直收着玉佩,仙女姐姐知玉佩不见,定会折而复返,向我取回此物……到那时,我便又能见到她了!甚好,甚好。”挽起衣袖,将那玉佩轻轻擦拭,直至无暇,方小心收入怀中。


慕诚(阿慕)

[逍芙]七夕短篇——两情若是久长时(5)

[这一段是纯糖,真的]

5.

     杨逍越凑越近,两人相距咫尺,呼吸可闻。

      纪晓芙动了动被他压住的左手,奈何她愈挣脱,反愈被压得紧实。偏这人还越凑越近,眼看着——

      纪晓芙猛地往后一弹。

      砰地一声,脑袋在车门上撞了个结实。

      “嗷~”纪晓芙下意识嚷了......

[这一段是纯糖,真的]

5.

     杨逍越凑越近,两人相距咫尺,呼吸可闻。

      纪晓芙动了动被他压住的左手,奈何她愈挣脱,反愈被压得紧实。偏这人还越凑越近,眼看着——

      纪晓芙猛地往后一弹。

      砰地一声,脑袋在车门上撞了个结实。

      “嗷~”纪晓芙下意识嚷了一声,杨逍倒是下意识松开手来帮她揉后脑勺:“真傻。”

      纪晓芙撇嘴乜他。

      这人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纪老师聪明一世,犯傻时时,还是得我多操心着点才好放心,是也不是。”

      这话哪儿是问她啊,分明是自问自答。

      杨逍帮她揉了片刻就不觉得痛了,纪晓芙推开他胳膊,小声道:“好了,我不痛了。”杨逍没手回手,反是撑到副驾的头枕上不动:“嗯?”

      车里的温度摇啊摇,摇得姑娘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知道他今天必然要得到那个答案。

      车外雨疾风狂,车内山雨将起。

      杨逍似乎非常有耐心,又似乎毫无耐心。他不动不退,仍是把纪晓芙牢牢地困在这方寸之地,直到她肯点头给出答案,给出那个令他心满意足的答案。

      纪晓芙逃不掉了。她甚至在杨逍一动不动的注视下,不由自主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看向他,看进他的眼里。

      那双眼仍是饱含着坚定,还有期待。

      不知为何,纪晓芙心头一直揪紧的那口气忽然松开了。

            就在他的目光里,就在和他同处一方的世界里。

      她眉梢舒展,反按住杨逍撑在肩旁的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那杨老师,你准备好听我的答案了么?”

      杨逍难得一愣,旋即眉心一凛:“什么?”

      纪晓芙坐正身子,特意朝他跟前凑近一些:“杨老师,我的答案早就有了。”她慢吞吞地,声音越放越轻,“只是,你做好接受这个答案的准备了么?”

      准备?什么准备?杨逍心里打个咯噔。这句话他分明听懂了,又分明一个字都没懂。没来由地,教他心里竟发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但当他按捺住这股不安朝对面的姑娘看去的时候,又只看见她清秀的脸,看见她浅浅的笑,和她那一双眼。

      清澈,纯粹。是这样好的一位姑娘。

      杨逍活了三十二岁,淡漠绝尘、骄傲自负,他自认为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他、打倒他,哪怕是当年明教集团阳总裁意外堕机身亡,整个集团群龙无首,靠着他一口气独/立撑到现在,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有什么坎。

      他从未设想过失败。

      偏生在纪晓芙面前,在他心爱的姑娘面前,叫杨逍生平头一次尝到犹疑和挫败的滋味。

      纪晓芙笑地愈镇定,杨逍越是摇晃犹疑。

      车外的雨噼里啪啦,把某人心里头淋了个彻底:“我、我……晓芙,你,你是想好了么?”

      自己这是怎么了?

      杨逍话一出口,恼得直想捶头。不对不对,晓芙不可能不喜欢自己,不可能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杨逍暗自握拳,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下一秒,他瞧着纪晓芙对自己眨眨眼:“杨逍?”

      “我……”

      ——是自己哪儿做得还不够好么?

      杨逍张张口,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纪晓芙仍是沉稳如斯。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杨逍松开手,一脸颓废地退开:“我知道了……”

      纪晓芙憋笑憋得很辛苦。

      她一脸镇定地“欣赏”完杨逍从志在必得到迷惑犹疑再到颓废失落的表情转换,眼瞅着这人现在跟霜打了茄子似的焉头巴脑的,跟平日里那个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杨副总裁截然不同,心道还了他一次也就够了,回头玩过火了,还是得自己哄。

      难呐~虽然哄男朋友她很乐意,但适可而止,玩过了就不好了。

      “你知道什么了?”纪晓芙拽住他胳膊,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杨逍有点傻:我知道的难道不就是你已经表达出来的吗?

      纪晓芙望天: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

      但她瞧着杨逍这副傻愣愣的样子着实可爱的很,终于是装不下去:“杨老师,我随时都可以交出答卷。只是我有些笨,你好歹也先告诉我,你想问的是哪一句话?”

      杨逍皱眉,脑袋还没转过弯来。

      纪晓芙故作失落:“杨老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连这也不记得了么?”

      杨逍的大脑还处在短暂的宕机状态,直到姑娘的笑骤然凑到了他面前,接着唇角一暖,一抹温柔一触即离。

      是纪晓芙倾身上前,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淡淡的吻。

      “杨逍,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了,你愿意吗?”纪晓芙冲他调皮地一眨眼,“杨逍,你……”但她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已被对面的人紧紧抱住:“我、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一直都愿意!晓芙,我、我等你这个答案都等了好久了,你知不知道,你、你还一直……”

      杨逍简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冲昏了头脑:“你刚刚、刚刚是不是故意的,故意逗我?你学坏了是吧,怎么还逗起人来了,我刚才差点就以为你……”

      纪晓芙回抱住他,柔柔道:“好啦,我跟你赔个不是。以后可不敢跟你开这种玩笑了,谁叫你平日里老喜欢逗弄我来着。这下也尝到被人逗弄的滋味了吧?”

      “这不一样,我那是……”杨逍委屈地要命,素日里的能言善辩临危不惧睥睨乾坤统统都喂了狗,把头搁在她肩上又蹭了蹭,蹦出两个极委屈的音节来,“晓芙——”

      纪晓芙很想忍住笑,但她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逍你不要这样,堂堂集团副总裁,竟然撒娇耍泼装可怜?让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你的一世英名往哪儿搁啊?”

      杨逍头一别:“哼!除了你,没人会知道。”他后知后觉收拢心神恢复理智,准备跟纪晓芙算账讲理,“纪老师本事长进了啊,敢戏弄我跟我开玩笑了?哪儿学来的?”

      纪晓芙笑嘻嘻,双手搭在他肩上:“跟着杨老师您学的呗。”

      杨逍失笑:“那纪老师还真是青出于蓝了。”他手上用劲,将人带进怀里。两人额头相触,目光从眉梢滑落到眼角、鼻梁,又落在唇上。

      杨逍闭眼,低头凑了下去。

      冷不防纪晓芙将他一推。

      杨逍睁眼,一脸茫然地瞧着她。

      纪晓芙对着他摇头,笑得狡黠:“杨逍,哪儿有你这样交女朋友的,没有鲜花、没有礼物,就只有……”她左瞅瞅右瞧瞧,一指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借给我的一件西装外套?而且还是我先开的口?”

      杨逍原地呆了三秒,然后醍醐灌顶一秒顿悟,飞快从后座拽过公文包掏出钱夹翻出银行卡塞进纪晓芙手里一气呵成:“这是工资卡,那个是油卡,哦对,存折在家里头回去就拿给你,还有这个,超市的购物卡、会员卡……哦对哦对,钥匙、钥匙……”

      纪晓芙好心提醒他:“你的备用钥匙还在我这里。”

      ——不过这个是真的是忙忘记还了。

      “拿好,那你拿好!不要再还给我,那把钥匙就是给你的!”杨逍义正严词。

      纪晓芙捧着一堆卡继续逗他:“咦,都在这里了吗?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看见杨逍伸手去拔车钥匙,赶紧地撒手拦住,“欸!杨逍!杨逍!你做什么!”

      杨逍满脸理所当然:“车钥匙和银行卡都要上交给老婆啊~”

      纪晓芙扶额:“我逗你的!我刚刚真的是逗你的!你可别被我逗傻了啊!”

      等等!不是才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吗?怎么几分钟就直接升级成老婆了?

      纪晓芙皱眉,片刻后恍然大悟:“杨逍!你,你又逗起我来了是不是!你、你这个人,你你你你你我告诉你,不许再逗我了!”

      杨逍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纪老师终于发现了?”哼,纪小白兔想跟杨大灰狼斗,火候还差得很远呢。两人嬉闹了一阵,眼瞅着雨势渐小,纪晓芙作势要开门下车:“欸,不许贫了,咱们吃饭去吧,都饿了一个上午了。”

      杨逍拦住她:“不急,我还有个问题问你。”

      纪晓芙拿眼瞥他,杨逍你今天是带着十万个为什么来的吗?

      他越凑越近,在纪晓芙下意识闭上双眼之前,终于听清了那句话:“那么现在,我现在可以吻我的女朋友了么,纪老师?”


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二十)

                逍芙一生卿(二十)

[图片]
为张真人贺寿完毕的数日后,张无忌回到了光明顶。这日的大殿格外金碧辉煌,一把透着十足英气的龙椅赫然立于殿前,龙椅两侧燃着熊熊圣火。杨逍、范遥、鹰野王、韦一笑、五散人、朱老四等人立于两侧。

 

“参见教主。”见张无忌走进,众人纷纷下跪作揖。

 

“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张无忌抬手:“这是……”看到大殿前方的龙椅,张无忌感到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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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芙一生卿(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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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张真人贺寿完毕的数日后,张无忌回到了光明顶。这日的大殿格外金碧辉煌,一把透着十足英气的龙椅赫然立于殿前,龙椅两侧燃着熊熊圣火。杨逍、范遥、鹰野王、韦一笑、五散人、朱老四等人立于两侧。

 

“参见教主。”见张无忌走进,众人纷纷下跪作揖。

 

“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张无忌抬手:“这是……”看到大殿前方的龙椅,张无忌感到隐隐不安。

 

“教主!”杨逍负手,缓步上前:“元帝北逃,半壁江山已定,是时候定规立法,以安民心了。”说着,指了指那把龙椅。

 

张无忌随着杨逍手指的方向缓缓望去,不言不语。

 

“教主。”范遥亦走上了前去:“要稳住民心,先得有一个安民之君。教主,请。”

 

张无忌一扫众人,看到的,是一双双殷切的眼睛。他低下了头去,握了握缠在腕间的丝帕,神色平静如常,无半点波澜。

 

“你身担重任,身边说话的人又多,要心下清明。”

 

“你是不贪恋权位,可权位可以来找你。”

 

“张无忌,我只问你,你要不要跟我走?”

 

耳边似是又响起了赵敏的声音,一字一句,那么清晰。

 

“朝代兴替,周而复始,功名富贵,实属烟云。”张无忌说着,转身面向了众人:“我等因聚义而起,解民疾苦,为的,难道是这把龙椅吗?大家可曾记得蝴蝶谷之誓,身为明教中人,不可为官做君,克成大业后需退为平民,大家可是把前教主的遗训都忘记了吗?”

 

“教主。”但见朱老四拱手:“如今我们已推翻暴政,倘若以普救世人为念,不当官、不做主,若是被陈友谅利用,拥无德之人为帝,天下岂不是更乱。”

 

“朱大哥,”张无忌长叹:“我们若善待百姓,百姓又怎会投靠无德之人呢?”

 

“教主,这天下,必须有人称王做主啊。”范遥躬下了身去,抱拳:“您名望德行,天下无双,还望教主三思。”

 

“望教主三思。”

 

“望教主三思。”

 

众人纷纷跪下了身去。

 

张无忌再次摸了摸臂间的丝帕,仰头长叹:“下去吧,都下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杨逍点了点头,示意大家遵循教主的意思。众人只得站起,转身离去。

 

“杨左使,你留下。”刚走几步,却被张无忌唤住。

 

杨逍驻足,其他人离开了大殿。

 

“杨左使。”张无忌缓缓走向了杨逍:“我张无忌,虽有容人之量、救人之心,但绝不敢说德盖天下,更没有经世之才。当日当上这教主,就曾立志依明教教规而行,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杨左使,你可还记得,明教宗旨为何?”

 

“救世渡民、除恶扬善。”杨逍悠悠答道。这守护了几十年的信念,他一时一刻也未曾忘记。

 

“杨左使,答应我,”张无忌顿了顿,从腰间掏出了那枚圣火令:“无论今后谁当新皇帝,若不刻苦为民,依旧讨伐。明教,就交给你了。”

 

“教主……可是要去找赵敏?”杨逍抬手推拒,并未接过圣火令。

 

张无忌微微垂首:“杨伯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杨逍微叹,浅浅一笑:“在遇到晓芙以前,情之一事,在我杨逍的生命里,与天下事相比,完全是不足挂齿的事情。死又何惧。可遇到她以后,只道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不想死别,亦不想生离。教主的心情,杨逍理解。”

 

张无忌点点头,背转了身去,眉间踌躇。

 

“只是接下来,北伐元帝,与不断滋扰我们的陈友谅、张士诚等人周旋,亦是我教所要继续做的。”杨逍缓步行至张无忌身侧:“兄弟们的心思,教主也要理解。”

 

张无忌指尖微颤,神色逐渐游离开来:“可是杨伯伯,除了你,我还能将明教托付给谁?我真的不知道了。”

 

杨逍亦面色惆怅,思索半晌,道:“我们都知道,明教中人并不在乎称皇称帝。其实,教主想的并不错,一旦为官为君,便有可能将百姓置之度外,所以这教主之位,还是要择可使众人俯首信服的。”

 

语毕,杨逍竟是不言而喻的与张无忌对视,似在达成一个心照不宣的决定。

 

这日,张无忌与杨逍彻夜长谈。

 

看到屋内忽隐忽现的烛火,杨逍就知道,纪晓芙还没有睡。推门而入,但见纪晓芙正手撑脑袋坐在案几旁,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双调;快活年》。

 

“回来了。”见杨逍进来,纪晓芙撂下手中的书站起:“哎……”起身瞬间,却被杨逍一把拦腰抱起,旋转着放在了卧榻上,手里的书都随着杨逍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吧嗒”落地。

 

“逍哥?”被杨逍笼在身下的纪晓芙霎时羞红了脸,指尖轻捏他的衣领。

 

“丫头,别说话。”杨逍凑近纪晓芙耳侧,喷出阵阵热气:“闭眼。”

 

纪晓芙羞涩地将头埋在了杨逍颈间。

 

指尖轻弹,烛火熄灭,帷帐缓缓落下。

 

他伸手,没两下子便去了她的外衫,衣物被一件件抛出。

 

(隐藏描写一辆小che)

 

“晓芙,我们给不悔添个弟妹可好?”

 

“不许混说。不悔都多大了,再说,大业还未成……”

 

“朝代兴替,周而复始,大业之事,永不会有完结之日。但你我的爱,却只有此生这一次……”

 

这夜,他们的爱霸道而热烈。

 

几日后,出行的马车和行李已准备整齐,杨逍便决定,趁着秋高气爽的天气,带着纪晓芙一路南下,再向西至汉阳。这趟行程的计划里本来是有杨不悔的,怎奈杨不悔以地门事务众多为由,频频推拒。纪晓芙思量着,自己都已十多年未见家人了,不悔从未见过自己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心生不自在也是难免的,便依了杨不悔。

 

谁知临行前一晚,朱老四竟来找了杨逍。

 

夜色渐浓,二人在坐忘峰顶垂手而立。

 

“纵是范右使接过了圣火令,纵是明教首领已变,我朱老四的这颗感恩之心不会变。”朱老四说着,却逐渐冷了脸:“当日,若是没有杨左使对我这香主的提携,还多次在前任张教主面前好言,我也不会有今天。”

 

杨逍瞥去一眼,冷笑:“能够被朱老四你记挂着,杨某还真是有幸。”

 

朱老四回以一笑,眼中却是意味不明:“就像咱们明教众兄弟所想,中原土地,不可一直无主。杨左使就不担心暴政再起吗?”

 

一语毕,忽见杨逍欺身而上,将剑鞘抵于朱老四颈间,逼的朱老四连退几步。杨逍眼中俱是不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半壁江山已定,靠的不是你朱老四一人之功,是明教与众教派千千万万兄弟的血肉换来的。这明教教主我不做,厚土之帝张无忌不做,并不代表我们会向权位俯首称臣。你朱老四要怎样,我不会管,但你要记住,我杨逍,还有明教世世代代的兄弟们,永不会向暴政屈膝,救民于水火之举决不会偃旗息鼓。杨某劝你,自重。”

 

“哼,杨左使果然精明。还望杨左使记住今夜所说的话。”但见朱老四眯起眼睛,冷哼一声,推开脖间的剑鞘,负手而去。

 

次日一早,迎着朝霞,马车缓缓而行。塞克里和两名随从在前方驾马车,杨逍与纪晓芙坐在马车里。乍一看,就像是一普通百姓家的日常出行一般。

 

“昨夜,朱老四怎会突然找你?”纪晓芙突然发问。

 

杨逍笑笑,揽过了纪晓芙的肩头,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没什么,教主更换,一些琐碎之事,总得有些交代。”

 

怀里的纪晓芙点点头:“无忌真就这么走了?他对你,可有交代?”

 

“只有一件。”

 

“哦?”纪晓芙疑惑抬头:“是什么?”

 

望着纪晓芙水汪汪的眼睛,杨逍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啄:“无忌说,让我以后好好陪你,永生永世不可再与你分离。”

 

马车疾行,带起阵阵尘土。一个纤瘦的粉衣身影悄悄观望着,羞愧地咬了咬唇。

 

“不悔。”一声轻唤打断了思绪,杨不悔回身。

 

“你还真是快,给张真人贺寿完才几月,又上光明顶来了。”杨不悔羞涩的偏过了头去。

 

殷梨亭亦有些羞赧:“我是……急了点。眼下无战事,武当也无其他事务,就赶过来了。你爹娘这是……?”

 

“哦。”杨不悔望望马车前行的方向,发现车已没了踪影:“他们去汉阳看我娘的爹娘,说是还有舅舅。不过,我从没见过他们的。”

 

“是该回去看看的,毕竟晓芙的腿也好了。”殷梨亭会心点头:“走多久?”

 

“这个,他们没有说。”杨不悔挠了挠头:“只是告诉我,有任何事,随时去找范右使。不对,现在该叫范教主了。”

 

殷梨亭噗嗤一笑:“教主刚换,一时改不过口,也是情有可原的。”

 

杨不悔看向殷梨亭,又羞的低下了头去。

 

“不悔,你可愿意……随我回武当吗?”

 

“呆子。”


(照旧,未删减版放Q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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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十九)

                      逍芙一生卿(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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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武穆遗书的帮助,经过一番酣战,众抗元人士以少敌多小胜。然而,元军人数众多、粮草充足,张无忌又以为赵敏被处死,绝望失意,各教派这边终是折了不少精兵强将。宋青书虽背叛武当,却终为救其父被刺而死,丁敏君与贝锦仪等峨眉弟子...

                      逍芙一生卿(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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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武穆遗书的帮助,经过一番酣战,众抗元人士以少敌多小胜。然而,元军人数众多、粮草充足,张无忌又以为赵敏被处死,绝望失意,各教派这边终是折了不少精兵强将。宋青书虽背叛武当,却终为救其父被刺而死,丁敏君与贝锦仪等峨眉弟子与元军拼杀而亡,谢逊为救周芷若,被元军射杀。

 

大战,终是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

 

朱老四、徐达率军及时赶到,杀入元军主帅大营,群雄士气大振、势如破竹。元军溃退,少林之困得以解除。

 

少林祠堂内,张无忌恭恭敬敬燃起一支香,合掌长跪,跪谢逊,跪宋青书,跪丁敏君,跪在这场战役里死去的一个又一个亡魂。

 

往生咒的诵念声持续了好久,好久。

 

神不外驰,气不外泄,神归无穴,坎离、坎离。义父,下一句是什么?你告诉我……

 

周芷若呆呆站在门口,抬手,又放下,终是转了身。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两个相互搀扶身影。

 

“掌门,”纪晓芙扶着杨逍,缓缓走到了周芷若身侧:“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见大彻大悟后的周芷若眼神清澈,杨逍微叹:“世俗虚名,恋恋无益。周姑娘,峨眉还等着你回去发扬光大,要振作。”

 

周芷若浅笑:“光大峨眉,不如普渡众生,我会带领众弟子们好好参道的。对了,”说着,从袖间取出一个包裹,递进了纪晓芙手里:“纪师姐,杨左使,还烦请二位将这两样东西,交到张教主手里。”

 

纪晓芙一握,便知包裹内为何物:“掌门,这……”

 

周芷若抬首,点了点头:“元神之本,性命所附。这倚天剑与屠龙刀虽已断裂,但若以血祭刃,便可恢复成无上神器。芷若只愿张教主能够带领世人,看到真正的武林正义。”说罢,轻叹一口气,缓缓转身。

 

缓行两步,周芷若一顿,会心一笑:“纪师姐、杨左使,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二人一样,可与相爱之人长相厮守。二位珍重。”

 

杨逍与纪晓芙就这样立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直至那个清秀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到。

 

“当初,你把它交给了师傅,如今,它竟又回到了明教的手里。”她感慨。

 

“那又如何,这倚天剑在我杨逍眼里不过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他轻笑。

 

“可是它对天下人有用。”她无奈。

 

“对,所以,需让它回到教主的手里。”他嗤笑:“对我有用的,只有你纪晓芙一人。”

 

或许,在张无忌的眼里,媾和,便可止息干戈、平息战乱,百姓就不会流离失所,可在众明教人眼里,一时的停战只会使战事延长,故而,由朱老四牵头,众人瞒着张无忌,在张无忌与汝阳王已谈妥暂时停战之后,命弓箭手刺杀了汝阳王,因朱老四出的价高,玄冥二老竟也倒戈相向,投向了明教。赵敏因此负气而走,张无忌无奈之下,选择了一早便抗在了肩上的责任。

 

汝阳王被害,王保保发兵扑起,淮泗遭殃,张无忌号令各大门派齐心协力,铲除元军。

 

经过数月的调理,杨逍已然大好。在上武当前,张无忌去找了杨逍。

 

“杨伯伯。”张无忌心情沉重,从袖中取出了那枚“明”字令牌:“我去给太师父贺寿的这期间,这统领一事,还得劳烦您和范右使。”

 

“教主,”杨逍微叹:“相信你也看的出,朱老四他,总有自己的主意,教主你宽厚仁德、仁义待人,但有些人,还是要堤防。”

 

“杨伯伯,我明白您的意思。”张无忌对朱老四的心思早已心知肚明:“自小以来,我见过太多百姓流离失所,我知道一个太平盛世对百姓来说是多么重要。如果我的名声可以济世安民,哪怕是让出这教主之位,我也心甘情愿。”

 

“教主心怀天下,实属难得,杨逍佩服。”杨逍接过令牌,作揖,心里,却暗暗生出了一个决定。

 

待回到屋内,已是亥时已过。纪晓芙悠悠走上前,为杨逍去了外衫:“身子才刚好,就又开始操心教务了,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杨逍拽回刚转身的纪晓芙,圈住了她的腰,将她软绵的身子揽在怀里,纪晓芙手中的衣衫飘然落地:“夫人,正所谓无欲则刚,关心则乱,你看,说的是不是你?”

 

纪晓芙羞涩地侧过了脸去,双手应着杨逍的拥抱揽住了他的后腰:“油嘴滑舌。”

 

杨逍一笑:“等大事一毕,我向教主告个假,陪你回汉阳走几天,去探望一下你的爹娘和兄长吧。”

 

纪晓芙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似乎总能看穿她的心思:“你知道,我想家了?”

 

杨逍勾勾纪晓芙的鼻尖:“你的心思,我又怎会看不出。教主欲与周掌门成婚之际,殷梨亭曾说,他会亲自将退婚书书信至汉阳,之后不久,你便也接到了书信,至此,就常常郁郁寡欢。信,可是汉阳老家寄来的?你随我而来,令家人不快了,是吗?”

 

纪晓芙面色一沉,叹了口气:“总也瞒不过你。那信是我兄长执笔的,他信中的口吻很严厉,命我赶快回去,若是再与你纠缠,就不再认我这个妹妹。”

 

杨逍听的心里一疼,将纪晓芙的身子往前带了带,拥在了自己的胸膛里:“我让你为难了,都是我不好。”

 

“逍哥,”纪晓芙歪了歪头,倚靠在杨逍肩膀处:“别这么说,我既已选择随你而来,便此生志不会变,何况你我已育有一女,我相信,家人迟早会理解我们的。”

 

杨逍抚着怀里人儿柔柔的发丝,浅浅一笑:“世间,怎会有你这样好的姑娘。我杨逍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

 

忽然想到杨逍刚刚的一句话,纪晓芙直起了身子:“你刚才说,等大事一毕,什么大事?少林之困已解,义军又节节胜利,眼下还有大事要办吗?”

 

“有。”杨逍挑了挑眉,点头道:“立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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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吃鱼丸的小橘猫

《逍芙》落花时节又逢君

纪晓芙拿着杨逍找人给她定制的淡杏色的衣服,那材质一眼就能辨出是江南才有的蚕丝,衣袖上的秀刺也是江南锦绣才能完成,发鬓上的玉钗也是用上等的玉石打造而成,手腕上的玉镯不用猜也都知道肯定是杨逍从哪里淘来的上等翡翠而做。纪晓芙本就是个极爱低调的,可奈何这次出行有身份在身,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谁不是这般打扮?杨逍这般安慰道,纪晓芙见他还是一身素衣,扬起下巴,指着他说道“哪有大户人家老爷穿的这般素?”

杨逍见她这般可爱模样,宠溺的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说“我素来爱穿浅色衣服,但是我这身料子同你这身是一家锦绣世家出来的,明眼人定不会看错。”

“可是我这玉钗,手镯,还有这个绿松石。。。。。”纪晓芙扬起她带着玉镯......

纪晓芙拿着杨逍找人给她定制的淡杏色的衣服,那材质一眼就能辨出是江南才有的蚕丝,衣袖上的秀刺也是江南锦绣才能完成,发鬓上的玉钗也是用上等的玉石打造而成,手腕上的玉镯不用猜也都知道肯定是杨逍从哪里淘来的上等翡翠而做。纪晓芙本就是个极爱低调的,可奈何这次出行有身份在身,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谁不是这般打扮?杨逍这般安慰道,纪晓芙见他还是一身素衣,扬起下巴,指着他说道“哪有大户人家老爷穿的这般素?”

杨逍见她这般可爱模样,宠溺的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说“我素来爱穿浅色衣服,但是我这身料子同你这身是一家锦绣世家出来的,明眼人定不会看错。”

“可是我这玉钗,手镯,还有这个绿松石。。。。。”纪晓芙扬起她带着玉镯的手腕。

“晓芙这是不喜欢我送的东西?”杨逍最爱在纪晓芙面前装可怜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如今我这般打扮会不会引起你同教他人有意见?”

“此话何意?”

“就是。。。就是你这般毫无节制的花钱,教主他们会不会觉得你花钱有点过于。。。。”

杨逍无奈的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又舍不得多说她几句,无奈的拉着她手同她一起坐在文案桌前“晓芙不必担心,这些都是走我私人流水的,与明教流水毫无瓜葛,再说了,难得遇到这些能配的上你的首饰。”

听杨逍如此去说来,纪晓芙心里倒也安稳了些,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总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好不真实,她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与杨逍是怎么认识的,她也曾问过,杨逍的回答好像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曾问过不悔,不悔则是一脸不知道的模样,她也曾无意间听道明教那几个弟兄谈话“也就我们杨左使胆子最大,敢抢人家的未婚妻。”

人家的未婚妻?纪晓芙越想越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杨逍对她的喜爱,她是看在眼里的,事事都以她为先,也从不拘束她,唯独床第之事,他从不依着她。每次两人翻云覆雨之后,杨逍总会紧紧拥着她,与她十指相扣,他那双清冷克制的眼睛望着她却是含情脉脉,有好几次纪晓芙都不好意思直接钻到他的怀里。

“嗯?丫头,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

杨逍见她脸上染上红晕,便也知晓了一些,顺势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两情相悦之事夫人怎可独自肖想,不如说出来,为夫给你指点指点?”杨逍说完不等纪晓芙作何解释,一记热吻落在纪晓芙的红唇之上。

深夜,纪晓芙从榻上醒来时,不由懊恼起来,那个杨逍,白日宣。 淫毫无节制,定要好好说他,纪晓芙这般想着,心里却也是甜蜜的,她不知道以前的杨逍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现在对她来说却是极好的,她想,忘了就忘了吧,只要不是梦就好了。

“杨逍,杨逍”纪晓芙起身唤了几声杨逍,却不见有人回应,这时屋外的侍女端着刚热好的吃食推门进来。

“夫人,晚饭时,杨左使被教主叫出去了,他说等夫人醒来先吃点,他处理好事情就回来陪您。”

纪晓芙浅笑着点点头,待侍女出去后,她也没什么饥饿感,想着今晚外面月色很好,出去走走。

纪晓芙记得,前些日子,不悔同她说这附近有一处莲花池很好看,想着明天便要离开这里,趁着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去看看吧。

不悔果然没有骗她,虽是晚上,但是月色下,这一潭莲花倒也是极美的。

“这么晚了,杨夫人还在这里赏花?”从远处亭子里走出来一位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声音却是好听的。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晚了,杨夫人为何独自一人出来赏花?”

纪晓芙以为此处莲花池是她的私人之地,便也不好意思解释起来“无意打扰,还望恕罪。”说着便准备离开此地。却不知那人却从暗影里走了过来。

纪晓芙看清那人的面容,一张极致的脸蛋却又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淡色的外衫,腰间的凤鸾石却极为耀眼。

“我是崆侗派掌门楼若淳。”她说

“楼掌门好。”纪晓芙回礼

楼若淳点头示意“久闻杨夫人大名,今日一见,这容姿果然不错。”

“啊?”

楼若淳晚上饮了一点酒,心情烦闷,却不知该如何去解,出门走走,也顺道过来看看,却不巧遇到了“熟人”

楼若淳苦笑,往常这位“熟人”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杨逍把她护的很好,今晚怎么了?杨逍没有陪同出来。

纪晓芙闻到楼若淳身上的酒气,见她站姿不稳,便直接伸手扶住她,温声问道:“楼掌门,这是饮酒了?可是醉了?”

楼若淳摇摇头,静静的看着她,像是要她眼睛里看到谁的影子,随后推开她的手,依靠在莲花池旁的柱子上“今晚杨夫人自己出来,杨逍怎么没有陪你一起?”

“我家夫君有点事情耽搁了,故而没有陪同一起。”

纪晓芙的一句夫君,瞬间在楼若淳脑子里炸开了花,今晚她为何会醉,她只是白天去偷偷看了一眼纪晓芙而已,晚上某人就来给她告诫,她忘不了他的冷漠,绝情,他的句句都是他的晓芙,他的纪晓芙。

纪晓芙身上有股淡淡的竹香,这个竹香,她知道,那是杨逍身上的味道,有时候还会混合着淡淡的酒香,那个味道像是她的解药。

    那个味道就是她的解药,爱而不得罢了。

“纪晓芙,你的命,可真好。“

“楼掌门是何意思?我不懂。”

“不懂?那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说完,楼若淳便拉着她的手朝南边走去。

在一处空荡的院落,殷梨亭坐在轮椅上,杨逍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殷梨亭拿起手里药膏仔细端倪了起来,随后他冷笑一声“杨左使,这是何意?”

“这个药膏能治你的腿。”

“你为何要治我的腿?”

“不为什么。”

“是觉得亏欠我么?”

杨逍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殷梨亭,他现在所希望的事是殷梨亭赶紧好起来,若哪日晓芙想起来,看到殷梨亭好好的,会不会自责少一点。

“杨逍,你欠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清,不管我的腿是好是坏,你都脱不了干系。”

“殷六侠你又何须这般。”

“杨逍,你不是也在害怕吗?不然你为何不敢同她说明真相,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她终归会想起,想起所有的一切来,到那时,你要她怎么办,当初,她宁愿独自一人躲在一个角落里,独自生孩子,带孩子也不愿找你,你杨逍难道不懂吗?”

“我和她之前的事情,与你无关。”

“杨逍,我只是不想让她再伤心难过,最主要的还是她的不能,杨逍,你又何时懂过她。”

“与你无关”杨逍落下此句便直接转身想要离开。

“杨逍,这些日子我也曾想过,若是当时,她来找我说同你有情,我想我也许会放过你们,让你们好好呆在一起,我想要的也不过是她的开心罢了,如今,你也遇到同样的事情罢了,你早些告诉她,总好过她自己想起来,到那时自责,痛苦都在压制她,她身上那个枷锁,你真的知道吗?“

杨逍何曾不晓得,他也在挣扎,他害怕失去也害怕纪晓芙恨他,不愿与他在一起,只是他自己都知道该怎么办。”

“不如...”

杨逍转身,脸上毫无表情的看着殷梨亭。

只见殷梨亭浅笑一声“不如,杨左使将晓芙妹子归还于我,可好?你们之间我可以不在意,我...”

“你闭嘴,不管将来如何,纪晓芙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的,殷梨亭,我劝你,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不介意自己会杀了你。”

“杨逍,你怎么在这里?”

杨逍同殷梨亭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纪晓芙会找到这里。

“晓芙,你怎么来了?”

“我..”纪晓芙想起楼若淳的话,今晚相见之事不可与任何人说起,连杨逍都不可以,若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只能靠自己去查。“我睡醒了,见你还没回来,想着明天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了,我就想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了。”

纪晓芙看到杨逍身后坐在轮椅的男子,之前也见过,只是没有走这么近见“杨逍,这位是?“

“他是....”

“我叫殷梨亭,武当掌门张三丰的徒弟,排行老六,他们都叫我殷六侠。”

“殷六侠?殷梨亭?”纪晓芙轻皱一下眉头,望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殷梨亭,又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杨逍,她心想这个男子好熟悉,倒是是谁又想不起来。

她轻轻拉着杨逍的手,对他浅笑着摇了摇头,便对着殷梨亭说道“殷六侠,很抱歉,我忘记很多事情。”

“无妨”

“那今天太晚了,殷六侠也该休息了,我们便不打扰了。”

“好”

纪晓芙牵着杨逍的手朝院外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最后还是纪晓芙打破沉默。

“明日一早就要出行,现在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你不用休息了?”

“夫人说的是,为夫下次不敢了。”

纪晓芙见他又油嘴滑舌起来,便也不没了脾气,只见她拉着杨逍的手,轻声说道“我觉得失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是件好事,之前的种种,不开心的,开心的,都已经过去了,我想在很久以前我应该也是真的喜欢你的。”

“晓芙,你都听到了?”

纪晓芙踮起脚尖,伸手捂住杨逍的话,又听她说“很久之前我们怎么遇见的,你又是怎样的人,我又是谁,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想我愿意为了你,独自一人生下孩子,又同孩子取那样好听的名字,我想当时的我们一定很相爱,所以,杨逍,我们不要在纠结于过往了好不好,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和你走下去,带着不悔。”

杨逍此时的心像是被人罐了酒,满满的吗,暖暖的,他的晓芙是那样的好,他感动的紧拥着纪晓芙,他心里满满的爱意,他的晓芙终于知道了。

“晓芙,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躲在暗处的姑娘,满眼是泪,她的不甘皆转为恨。

扬纸

师姐

纪晓芙x贝锦仪,ooc+年代有bug预警

十年前我在峨眉山脚挨饿受冻时,是师姐救了我。

师姐:“跟我上山学艺,做个女侠怎么样?”

我:“女侠是什么?”

师姐:“闯荡江湖,自由自在!”

我没啥反应。

师姐掏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叶儿粑,比我怀里藏的那个冷馍馍不知好到哪里去。

“而且”,师姐摸摸我的头:“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就这样被骗上了山,十年来醉心厨艺,让师姐过上了想吃什么吃什么的日子。


“锦仪!师父派我们去巨鲸帮办事。”师姐一身劲装,匆匆而来。

巨鲸帮可是在东南沿海,我忙大喊:“瑶柱!花胶!咱们峨眉没有的食材师姐你都尝尝!好吃就带回来~”

我包好一大包新鲜出炉...

纪晓芙x贝锦仪,ooc+年代有bug预警

十年前我在峨眉山脚挨饿受冻时,是师姐救了我。

师姐:“跟我上山学艺,做个女侠怎么样?”

我:“女侠是什么?”

师姐:“闯荡江湖,自由自在!”

我没啥反应。

师姐掏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叶儿粑,比我怀里藏的那个冷馍馍不知好到哪里去。

“而且”,师姐摸摸我的头:“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就这样被骗上了山,十年来醉心厨艺,让师姐过上了想吃什么吃什么的日子。


“锦仪!师父派我们去巨鲸帮办事。”师姐一身劲装,匆匆而来。

巨鲸帮可是在东南沿海,我忙大喊:“瑶柱!花胶!咱们峨眉没有的食材师姐你都尝尝!好吃就带回来~”

我包好一大包新鲜出炉的叶儿粑,扔了过去。

师姐稳稳接住,转身追上队伍:“成交!”

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心想,这就是女侠的样子吧。


武林新秀大会汇集六大派弟子,交流武学切磋技艺,是正道武林一年一度的盛事,今年轮到在武当举办。

那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我拎着路边买的竹溪碗糕,和师姐挤在人群里边吃边观战。

殷六侠技压群雄,崭露头角。他比武时一直游刃有余,很有正派大侠的风采,但到了前辈们夸奖他的环节,却羞红了脸,一副左支右绌的笨拙样子。

我忍不住起哄叫好,殷六侠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那脸好像更红了。

我看见师姐看着他,跃跃欲试,双眼放光。


峨眉派内部比试,师姐次次赢得干净漂亮。

师父平时十分严厉,只有看师姐时,她眉间的川字才会舒展些。

“刚毅果决,最是像我。”我听到师父这样说师姐。

只要赢下去,明年代表峨眉参加明年的新秀大会的,定是我师姐了~


突然听到师姐嚷嚷:“什么?殷六侠不参加下一年的新秀会吗?”

我:“嗯?这事连我都知道啊,历届榜首都不参加下一届的。”

师姐躺在藏经阁哇哇大叫:“那我研究那么多武当招式做什么!”

我:“别难过了,来尝尝我试做的竹溪碗糕。”而且武当还有莫七侠不是么?

师姐嗷呜一口整碗吞掉。

师姐:“嗯?你这竹溪碗糕倒是颇得精髓啊!”

我:“师姐你这狼吞虎咽也是日益精进。”


前一阵有纪家人上山拜访,师姐练剑时有些分心,原来是家里叫她回去小住一阵。

师姐:“要不要同去?我们纪家的鞭法可是一绝。”

我摆摆手不感兴趣。

师姐:“汉阳的早点也是天下闻名。”

行,师姐最知道怎么说服我了。


汉阳不似峨眉山上清寒,纪家院子里正是繁花锦簇果实累累。

那天,我正在上树摘果子,却听到屋里纪老英雄在教训师姐:“婚事不能耽误!你门派内的名次算什么,放眼看看,江湖上顶尖的才俊可都是男人。”

师姐不服:“我师父也是一流高手。”

纪母也加入劝说:“男女体力有别,分工也不同,娘知道你素来好胜,但你真想像灭绝师太那样,孤独终老吗?”

我搓搓新摘的果子,不以为然地啃了一口,心想:“有我呢,师姐怎么会孤独终老?”

只见师姐愤愤冲出门来,一拳锤在树上,我和果子都哗啦啦掉到了地上。


师姐每天天不亮就晨练,比任何同门练得都久。在峨眉如此,在汉阳也是如此。

我是不行的,山上清晨可太冷了,容易肚子疼,师姐也知道,从不勉强我,但这两日莫名非要拉我起来一起练,我自是抵死不从。

师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这副样子,以后在江湖上如何立足?”

“纪女侠~我再睡会儿嘛~你立足就好,我有你罩着呢。”

“你……咱们师姐妹总有分别的一天,到时你又如何?”

这话我可不爱听,被子拽得更紧。

见屡劝不动,师姐鄙夷地瞪我一眼,独自去晨练了。既然都醒了,我就钻进厨房研究起来。

师姐晨练完毕,呼噜呼噜吃着我做的糊汤粉,果然改口:“锦仪,我真是离不开你啊!”


后来纪母改用激将法,说师姐是怕了,一不会梳妆二不会烹饪三没有仪态,自惭形秽比不过别家女郎,这才不愿见即将登门拜访的殷六侠。

真是知女莫若母。

师姐素来争强好胜,怎能认输,于是这几日苦练梳妆仪态,果然大有长进。当然,厨艺不是短期能练出来的,不过,有我呢。

殷六侠上门拜访时,看到的是如花似玉仪态端庄的师姐,吃到的是本大厨做的武昌鱼锅巴肉黄芪莲子羹,只见他的脸从一进门就开始红,之后冒着热气简直能煎蛋,最终离去时已经魂不守舍,一步三回头。

师姐却只想着自己赢了纪母的挑战,不日就可回峨眉准备她的门派比试,等她拿下这届新秀会榜首,自然可以向纪老英雄证明自己。


我们日夜赶路,终于赶上门派内部比试最后一场。

师姐一招金蛇出洞,直刺三师兄面门,三师兄竟毫不躲闪,反而迎剑而来,师姐眼看就要刺伤他,连忙收势,随即被三师兄震飞了佩剑。

丁师姐说:“一日不练十日空。晓芙你有所不知,这几天你不在,师父教了新剑法。”

师姐回看师父,师父眉间的川字比往日更深了。

大家纷纷安慰师姐,丁师姐说:“师父这是宠你,你可是要做武当殷六侠的新娘子了,那新秀大会上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哪里,误了婚事,得不偿失啊。”


新一年的新秀大会开在华山,由三师兄代表峨眉出战。

我挤在观众席,拎着刚买的华山小吃菜疙瘩,却没找到师姐。同门指指贵宾席,师姐正陪着纪老英雄夫妇观战,打扮精致,举止优雅。那位殷六侠也在一旁,这都见了多少次,依然红个脸。

此时对战的华山弟子招招狠辣,三师兄陷入苦战,拼着受伤逼出对方一个破绽,最终险胜一招,赢得比试。三师兄高举手臂,峨眉弟子齐声喝彩,他脸上的伤痕鲜血淋漓,反倒给他增添几分英雄气概。

“还好今年出战的是三师兄,”我听到有同门在议论,“要是纪师姐,可就难办了。”“可不是,师父果然还是最疼她。”

我远远看向师姐,她脸上明明擦了胭脂,我却觉得她有些苍白。


峨眉内部庆功宴上,同门纷纷庆贺。

“三师兄新秀大会战绩喜人,纪师姐也要嫁给上届榜首了,咱们可算得上双喜临门。”

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师姐突然起身说她去后厨加两个菜。

同门纷纷叫好,说要见识见识新娘子的本事,但是师姐的厨艺我还不知道吗,连忙随她溜去后厨。


丁师姐拉住我:“怎么?又想帮她?”

我:“丁师姐,我是担心大家的肠胃。”

丁师姐:“我就不懂了,纪晓芙她有娘家依靠,有师父偏爱,马上还有如意郎君,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总是担心她做什么?”

我觉得丁师姐有些醉了,不知道是说我还是她自己。我怎么什么都没有,我有师姐啊。


那时侯,我还觉得自己比师姐幸运。那么多人嘴上说是对她好,但其实都是在逼她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我呢,虽然只有师姐对我好,但她从不勉强我做什么。


师姐果然不是来做菜的,她卸下珠花首饰,径自从灶眼拎出一根烧着的柴火,在院子里练起了峨眉剑法。夜色中,火光连成火蛇,舞得煞是好看。我看到火光映红了师姐的脸,她的眼睛亮亮的。

我放下心来,走进厨房,试做起前两天在华山吃到的菜疙瘩,师姐没尝到,怪可惜的。

厨房外传来师姐的声音:“锦仪,上山这些年,也没怎么见你出去,你不想闯荡江湖吗?”

我手上没停:“闯荡江湖就算了,我最怕不知道下一顿吃什么……”

师姐:“那你想做什么?”

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啊……你出嫁后就不常回峨眉了吧……那我最好去山下开个饭馆,开到汉阳,武当,让你去哪都能吃到!”

师姐幽幽说:“你可别忘了。”

我:“怎么也忘不了你。”

师姐笑:“我是说饭馆。”


菜疙瘩出炉了,火候刚好,味道和华山上的一模一样,不愧是我。我吆喝师姐快来拿吃的,却没有听到回应。

出门一看,那节柴禾戳在地上,只留下保重二字,师姐已无踪影。


之后很多年,都没有师姐的音讯,倒是魔教的活动愈发猖獗。后来有流言说,师姐自甘堕落,和魔教妖人为伍。

师父让我们不要理会传闻,要以江湖大业为重,全派备战,剿灭魔教。我也开始早起晨练,乖乖习武,渐渐成为后辈口中稳重可靠的贝师姐。


夜深人静时,总会想起师姐走之前的问题,是不是代表她本想带我一起走?我明明很好劝的,她但凡哄我两句,我就会跟她走……她但一句话没多说。

什么开饭馆的梦想早已烟消雨散,偶尔想起来,倒也没太可惜。

我想开的是师姐会常来坐坐的饭馆,但师姐想追求的生活里,并没有我。

  

蝴蝶谷,黄昏。

多年不见的师姐背对悬崖,站在我们峨眉派所有人的对面。

丁师姐步步紧逼:“这么多年你为了一个魔教妖人,不回师门,拖延婚事……”

我忙上前打圆场:“定是那魔头花言巧语迷惑了师姐……”

师姐一剑荡开丁师姐的杀招,声音平静,却是对我说:“花言巧语倒也没有……

他只是说‘ 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若是跟着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

嗯,听上去那个魔头,的确挺对师姐胃口。

丁师姐冷笑:“你是疯了吗?殷六侠对你可是百般敬重,你却和这等浪人鬼混!”

师姐轻松应对着丁师姐的剑招,还偷偷从身后甩给我一个小纸包。


师父沉吟良久,对师姐说:“你去杀了那魔头,大功告成之后,为师便既往不咎,还将你立为本派掌门继承人。”

丁师姐大惊:“师父?!”

师姐:“我若不杀呢?”

师父握住倚天剑,那剑一旦出鞘,必须饮血。

师姐坚决摇摇头,她的眼睛亮亮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蝴蝶谷山崖上视野极佳处,有一个坟冢,墓碑很简单,写着“女侠纪晓芙之墓”。墓前放着各式菜肴,红油滚滚,香气四溢。

路过的旅人嗅嗅:“这是?番椒的味道?这地方竟然有番椒?”

一人看看墓碑上的名字:“这人我有所耳闻,本是个峨眉弟子,后来被魔教妖人蛊惑,失了心智,背叛正道,听说被师门清理门户了,原来是葬身与此啊。”

另一人:“这菜肴新鲜,看来附近有人祭拜她。怕也是邪道中人,你我小心行事。”


远处一个小饭馆正升起炊烟袅袅。招牌上写着,不悔饭馆。


那天师姐递过的小纸包里,是一捧番椒种子,和一张小纸条。

“锦仪,这是我前些年闯荡西域尝到的新食材,非常奇特,中原未见,你种来尝尝。此地武学亦是平生所未见,新奇诡谲,却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学成,若有缘再见,我定练给你看,望你得知我此行不悔。”


饭馆后面,漫山的辣椒红艳艳。


【完】





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十八)

                逍芙一生卿(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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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屠狮大会照时举行。


大会上,清秀美丽且功夫高深的黄衫女阻止了想要手刃谢逊的周芷若,众武林高手也第一次知道了“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绝非谣传。


成昆的阴谋被识破,谢逊也在天下人面前认了错,双方斗的你死我活,成昆的眼睛亦被谢逊打瞎,终以两败俱伤收场。


时值晌午,纪晓芙做了些清淡可口的饭菜。杨逍的精神头好...

                逍芙一生卿(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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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屠狮大会照时举行。

 

大会上,清秀美丽且功夫高深的黄衫女阻止了想要手刃谢逊的周芷若,众武林高手也第一次知道了“终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绝非谣传。

 

成昆的阴谋被识破,谢逊也在天下人面前认了错,双方斗的你死我活,成昆的眼睛亦被谢逊打瞎,终以两败俱伤收场。

 

时值晌午,纪晓芙做了些清淡可口的饭菜。杨逍的精神头好了些,纪晓芙将自己的臂弯从他腋下穿过,扶着他缓缓坐起。到底是昏睡了几日未进食水,比起十多年前中了西域断魂散搀扶时,纪晓芙感觉杨逍的身子都清减了许多。

 

“胸口可还疼?”纪晓芙心疼道:“我做了些软糊易化的食物,吃一些吧,吃上东西才有力气。”

 

看着纪晓芙手里端着的稀粥,杨逍不禁啧啧道:“晓芙,你会做那么些好吃的,就给我吃这些?”

 

纪晓芙瞥去一眼:“我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快吃吧,吃完了我去煎药。”

 

杨逍拽过纪晓芙,手臂圈起她的腰,咧嘴一笑:“夫人辛苦了,等痊愈了,为夫好好补偿你。”

 

纪晓芙耳根一红:“你也真是的,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动手动脚。说什么补偿呢,谁要你补偿。”

 

杨逍哈哈一笑:“我的意思是,等我好了之后,我来做饭菜给夫人吃,夫人这心里又是想的什么?”

 

纪晓芙心知自己确实想歪了,无奈讨伐道:“你这个人……”

 

不料笑着笑着,竟是牵动了伤口,杨逍胸口处一阵闷疼,抚着轻咳起来。

 

“逍哥,你慢点。”纪晓芙赶紧搁下饭碗,给杨逍轻拍后心。

 

“嘘,晓芙你听。”杨逍抬起一指示意:“好像有铁骑的声音。”地面微颤,蹄声阵阵,以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说,杨逍认为,自己的判断不假。

 

“有吗?”纪晓芙竖了竖耳朵:“我怎么听不到。”

 

“糟了,杨左使,糟了。”话音刚落,就见塞克里急急冲进了房内:“汝阳王父子正率两万元兵向山顶进发,现在已抵达山脚下了。”

 

“什么?”纪晓芙大惊。

 

杨逍轻握纪晓芙手心,而后转向塞克里:“通知教主等人和其他教派的人了吗?”

 

“通知了。”塞克里点点头:“少林的人在发现元军的第一时间便去山顶通知了教主等人。”

 

“好。”杨逍垂首:“想必,是朝廷得到了消息,反元人士会于近日齐聚少林,想借机将我们一网打尽。”

 

“这该如何是好?”纪晓芙紧张地攥了攥衣襟:“元军擅阵法,可江湖豪士擅单打独斗,马上马下、长枪大戟的交战并非他们所长,直接交战,怕是会有不少无谓的牺牲。”

 

“也并不是全无办法。”杨逍看向纪晓芙,眼中满是意味深长:“以教主的智慧,由他来发号施令、排兵布阵,抵御一时,完全不是问题,若想彻底击退元军,有一个人,兴许帮的上大忙。”

 

“谁?”纪晓芙诧异。

 

杨逍挑唇笑笑:“你。”

 

于是,张无忌派出锐金、洪水两旗打头阵,守住了上山要道;彭莹玉与铁冠道长各助一旗;布袋和尚说不得持圣火令调派援兵,上山应援;巨木、厚土构建壁垒,预防敌军冲击。

 

迫于各教派都认为赵敏是奸细的压力,张无忌无奈之下,先将赵敏关押了起来,以便不得已时作为要挟汝阳王的人质。

 

激战了三天三夜,张无忌同各教派人士终于安全退到了山底,而白眉鹰王却在西山率军激战时,被元军偷袭,丢掉了性命,张无忌与鹰野王伤心至极。

 

屋内的烛火明明灭灭,纪晓芙稳了稳心神,叩响了那扇房门。

 

“纪师姐?”周芷若将纪晓芙上下打量一番后,微惊:“你的腿好了?”

 

纪晓芙微笑:“多谢掌门关心,都好了。几日前,杨逍受了重伤,兴许是受了些刺激,太过担心,这腿,突然就有力气了。”

 

“那就好,情之一事,果然可以让人浴火重生。”周芷若回以一个尴尬的微笑,复又想到些什么,神色复杂:“你已算不得我峨眉之人了,还来找我做什么?”

 

“掌门,”纪晓芙微叹,跟着周芷若进了屋内:“我承认,我是峨眉的罪人,但峨眉于我有恩,峨眉可成武林第一大派亦是我愿,我希望,你可以听我几句。”

 

周芷若回身,眉头微蹩:“你到底要说什么?”

 

纪晓芙双拳紧握,长叹了口气:“眼下,抗元人士与元军已正式交手,前线战况互有胜负,但元军人数众多、粮草充足,一直占着上风,白眉鹰王已然牺牲,少林也不知还可撑多久,说再多的尽力而为也是于事无补呀。”

 

周芷若冷哼一声,别开了脸去,并未答话。

 

“掌门!”纪晓芙言辞恳切:“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交出武穆遗书吗?如今,单凭张教主的领导有方怕是依旧势单力薄,若是可获得书中方法,击退元兵,我们定是势在必得。”

 

“你恨师傅吗?”却听周芷若突然发问:“她企图置你于死地,还将她个人的恩怨强加于你和杨左使这段感情之上,你,恨她吗?”

 

纪晓芙一滞,旋即摇头,眼中氤氲:“从来没有。”而后,缓缓转身。

 

待行至门栏处,纪晓芙顿了顿,却并未回头:“掌门,即使是蛛儿被害、赵敏被伤、屠龙刀被夺,无忌他,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他对你,一直以来,都只是疼惜、惋惜。”说罢,缓缓离去。

 

见推开房门的纪晓芙神色黯然,倚靠在软枕边的杨逍轻唤:“晓芙,回来了。”

 

纪晓芙勉力一笑,坐在了床边,默然不语。

 

杨逍微微直了直身,手臂绕过纪晓芙肩头,圈着她就向自己引来,摁在了自己温热的胸膛里。

 

他与她,已不需要过多言语。

 

“不要。”纪晓芙慌张抬头,便要去闪:“你心脉刚接好没多久,摁不得的。”

 

“傻丫头,没事。”杨逍抵住了纪晓芙想要直起的身子:“已经不疼了。”

 

他知道,峨眉是她的恩,也是她的痛。

 

“丫头,对不起。”他圈着怀里的她,一下下闻着她发间的香气。他不忍看她伤心,哪怕是一点点。

 

“说什么呢,我没有难过。唔……”纪晓芙抬首,刚要凝视杨逍惊涛骇浪般的眼睛,就被他那微带药香苦气的薄唇堵住。只见杨逍依着自身体力轻巧一翻,便将人笼在了身下,他抬手,理了理心爱姑娘额间的碎发,柔情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覆又向着那片柔软吻了下去。

 

丫头你知道吗?你的迟到,差一点让我以为,这人生就不过如此。在那互相没有彼此的十几年里,他们不在对方左右,却一直在被对方左右。

 

纪晓芙由着他的动作,将手臂虚虚的搭在了杨逍的肩头,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世人皆诉他薄情自负,狂傲不羁,其实,他只是把他的情意绵长,都放在了纪晓芙的掌心里。

 

“额……”终是新伤未愈,杨逍忽感心间疼痛,喉头处不由地泄出一丝轻喘。

 

“你怎么样?”纪晓芙紧张的直起身子,坐起来扶住了杨逍。

 

“没事。”杨逍柔情一笑,将头支在了纪晓芙颈间。无论过去多久,他的姑娘总能让他怦然心动。

 

当夜,周芷若将武穆遗书的拓本,交给了张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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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馨向蓉

逍芙一生卿(十七)

                    逍芙一生卿(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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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山山脚下一方小小的客栈内,明教众人围着残喘于卧榻间的杨逍,没有一个人敢离去。


纪晓芙拾起他的手,将口中的热气呼向杨逍掌心,希望可以给予他丝丝点点的温度。她没有哭,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哭了。她心中有神明,不必奉佛祖。


“杨逍。”她轻轻地唤着他:“你说过,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是,我一直都在等你,你...

                    逍芙一生卿(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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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山山脚下一方小小的客栈内,明教众人围着残喘于卧榻间的杨逍,没有一个人敢离去。

 

纪晓芙拾起他的手,将口中的热气呼向杨逍掌心,希望可以给予他丝丝点点的温度。她没有哭,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哭了。她心中有神明,不必奉佛祖。

 

“杨逍。”她轻轻地唤着他:“你说过,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是,我一直都在等你,你不要怕,等你醒了,我就跟你回江南小院儿去,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

 

一众人听着,再看看卧榻上面色惨白如纸的杨逍,竟是纷纷转过了脸去。太重了,伤的真的太重了。

 

“龟孙儿,你给我撑住唠。”周颠抹了一把泪,忍不住皱眉嗔道:“大业还未成,夫人也才跟你团聚没多久,你敢死一个试试看。”

 

“纪姑姑。”张无忌帮杨逍褪去了上衣,一只被血色染了的荷包轻轻掉下,已分不清是血的颜色,还是荷包本身的颜色。张无忌两指按向脖颈动脉处时,被杨逍的伤情震惊:“他心脉几乎被震断了。”

 

纪晓芙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似要炸开一般。墙角处立着的筝忽的猛然断掉一根弦,发出“当”的声音。

 

杨逍,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哭不出,但她的心,淌着血。

 

“大家都先出去吧。”张无忌一扫众人后,看向纪晓芙:“纪姑姑,你也先出去吧。我运用九阳神功来给杨左使灌输些九阳真气,再配以针灸之术续命,此事耽搁不得。”

 

纪晓芙终于忍不住,趴在杨逍臂弯里,大滴大滴的眼泪砸落,浓稠的鲜血与眼泪混淆在一起,酿成了难以言说的伤痛。

 

杨逍你知道吗?不论轮回几生几世,我都会踏上天香楼的台阶,等着被你“掳”去。

 

“强抢民女,这也算是惠世济民吗?”

 

“我杨逍,从来不用强的。我相信有一天你会自愿追随于我的,说不定呢。”

 

杨逍,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追随,你醒来,好不好?

 

“范右使,你留下来。”在众人转身的瞬间,张无忌唤住了范遥:“针灸时会引发皮肉疼痛,为防止他乱动,我需要你的辅佐。”

 

“是,教主。”范遥点头回身,看到趴在杨逍臂弯里神色迷茫的纪晓芙,不禁叹气:“纪姑娘,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和教主就好。你放心,杨逍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们定当竭尽全力救他。”

 

房门合拢的瞬间,带起一阵冷风,纪晓芙觉得天旋地转,不敢再看,一道简简单单的客栈之门,却像是一道生死之门。

 

“纪姑娘。”原是塞克里:“教主医术高明,相信左使会没事的。你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纪晓芙难过的摇了摇头:“我不走,他知道我在等他,我不能走。”

 

范遥压住杨逍腿部,张无忌施以金针后,端坐在杨逍身后,凝神屏气,双掌聚力后,努力使出一剂掌风,拍向杨逍后心,九阳真气被缓缓灌入杨逍体内。

 

灌输在持续,卧榻间悬起阵阵白烟,三人头上皆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滴,青筋暴起。

 

秋意寒凉,四周如废弃恐怖的空城般寂静。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

 

忽而,屋内传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杨逍不自觉地呻吟出声,哀叫着躺倒了下去,内里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紧紧贴于身体。

 

“杨逍!”纪晓芙大呼,颤抖的双手滑动着轮椅冲了进去。她从未听到过杨逍如此无助的叫喊,内心泛起难以抑制的疼惜。

 

“纪姑姑。”耗时耗力太久,张无忌亦是冷汗盈盈,被范遥扶着起身:“护住了,心脉护住了。接下来,杨伯伯必须休息,不可再动内力,否则性命难保。”

 

“无忌,”纪晓芙心绪大振,声音微颤:“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五日后,屠狮英雄会如期举行。刀枪拳脚无眼,格杀已不论,各安天命,这就是江湖。

 

张无忌心知圆真诡计,在大会上说出了少林拿谢逊与屠龙刀作饵、致使各门各派互相争斗的阴谋。想起在万安寺明教营救六大派的种种,恍然大悟般,华山、崆峒、昆仑、武当、丐帮皆自愿放弃比武,力挺明教。可是,独独峨眉派不肯俯首认输,个中缘由,自是与张无忌的悔婚逃不开干系。

 

其实,早在屠狮英雄会前,就已被张无忌问出,在灵蛇岛上杀害蛛儿、伤害殷离、窃取屠龙刀秘密的,就是周芷若。既已破解了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便得到了周芷若功力大增的原因,就算其他各派已弃权,张无忌也终是不敌。

 

技冠群雄,武功第一,是少林赋予周芷若的冠名,她也因此得到了与三神僧斗法、处置金毛狮王的权利。

 

“难怪她的武功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一看就不是人间气象。”范遥叹息:“原来是破解了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

 

“哼,我们都被她骗了。”周颠愤愤道。

 

张无忌今日接了周芷若一掌,伤到胸脾,不得不运功调息。只见他聚力凝神,双掌向下运力,唇色煞白,脸色难看至极。

 

“无忌。”赵敏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张无忌缓吐一口气:“没事。”

 

苍穹夜幕降临,纪晓芙端坐在案几旁,手肘支着脑袋,眼皮缓缓垂下。脑袋猛然一低,复又强打起精神坐正,看了看床榻上的人,难过叹息。

 

五天了,杨逍还是没有醒。

 

五天了,她一刻都没有阖眼,今日,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可她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她要看着他,她怕她一睡着,醒来后会见不到他。

 

“咳,咳咳。”忽而,卧榻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纪晓芙猛然直身、张望:“杨逍,你是醒了吗杨逍?”

 

杨逍心口疼痛,不敢大口喘气,只能轻微呼吸。看到案几旁坐着的纪晓芙发髻凌乱,眼下乌青,不禁心疼的费力抬手:“晓芙……”

 

“杨逍!”纪晓芙又哭又笑,慌张站起,在站起的瞬间,小腿一阵酸麻,身形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晓芙……你慢点……”杨逍浑身酸软,无力坐起,只能轻声口头嘱咐。忽觉不对,竟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晓芙你……”

 

纪晓芙浑然未察觉异样,只是依着自己急着要冲到杨逍身边的意志,下意识匍匐着前行了两下,后又使劲用力,跌撞站起,踉跄地奔至杨逍身边:“杨逍,你怎么样?心口还疼不疼?要不要喝口水?”

 

杨逍微微抽泣,眼角已淌出泪水:“不疼了,都不疼了,晓芙,我的晓芙,我好高兴。”他抬手,想要抚摸纪晓芙的侧脸,却被纪晓芙捉住,握于掌中:“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你昏睡了五天五夜你知道吗?是无忌用九阳神功给你接续的心脉。”

 

话音刚落,门栏处便响起了敲门声。

 

纪晓芙握了握杨逍手心:“你乖乖躺着,不要起来,我去开门。”

 

杨逍欣慰的笑着,点了点头。

 

“无忌?”见来人是张无忌,又见其面色有异,唇色泛白,纪晓芙便知,今日的大会上,定消耗不少内力:“无忌,你赴会辛苦,就不用专门过来了。他刚醒。”

 

张无忌本能的向里张望,忽觉眼前情形有异于常,惊喜的笑了出来:“纪姑姑,你的腿……你站起来了。”

 

纪晓芙一下子被无忌的话惊的动弹不得,才觉自己竟是走过来为张无忌开的门:“我……”回身望去,杨逍笑着,却已是泣不成声。

 

纪晓芙抹了一把泪,迎着张无忌走到杨逍床边。

 

“杨伯伯,可觉得好些?”

 

错综的事情纠缠在一起,杨逍心情复杂,哽咽着点了点头:“好多了,多谢教主。大会进行的可顺利?”

 

“有突发情况。”张无忌说着,坐在了床边:“原来,灵蛇岛一案,全是芷若……”突觉再唤周芷若闺名不妥,张无忌顿了一顿:“全是宋青书夫人所为。她已取得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练成了九阴白骨爪,现在的武功可谓天下无敌。明日,她将与三神僧决斗,去取得处置我义父的权利。”

 

“怪不得,掌门的武功进步如此神速。”纪晓芙叹息。

 

“她已经不是儿时的周芷若了。”张无忌无奈垂首:“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完成她师傅的遗愿,让峨眉发扬光大,可我已看不清,她究竟是为了峨眉,还是为了她自己。”

 

看着张无忌的样子,纪晓芙心里一疼:“无忌,那谢狮王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张无忌无奈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义父的安危。虽说在灵蛇岛时,我义父对芷若照顾有佳,可以她现在的心性,我真的担心她会对我义父不利。但是也不能全怪她的,是我弃婚逃走在先,令她性子生变。”

 

“教主。”杨逍扶了扶心口,喘息道:“属下有一计。”

 

“说来听听。”

 

纪晓芙上前,握住了杨逍的手心,杨逍点点头,示意她放心,而后看向张无忌:“弃婚一事已然成定局,教主就别再自责了。圆真藏头露尾、奸计百出,诱使各门派互相争斗,定有阴谋。我们已与三神僧交过手,教主恐也心里明白,周芷若武功再高,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如果你二人联手,你以纯阳至刚的力道去牵制三神僧,她以阴柔之力趁虚而入,内外加攻去破金刚伏魔圈,胜算便大增。介时,她的峨眉名扬天下,而我们明教,也有要求她放过谢逊的靶子。”

 

张无忌听闻,负手站起,来回踱步。思索半晌后,点头道:“杨伯伯,你的主意甚是精妙。当年光明顶一役,若不是她剑下留情,我早已不在人世了。到如今,我依然相信,她心里还是存有一丝善念的。”

 

“无忌,”纪晓芙亦起身:“师傅她老人家一生都为了峨眉,倚天剑与屠龙刀是郭靖与黄蓉二位大侠所铸,本就是峨眉的东西,师傅临终托付周掌门找回,庇护峨眉,我相信掌门所言不虚。至于她的怨念,事已至此,就交给时间吧。”

 

杨逍心里涨满了疼惜,他的姑娘永远是那么好,好到让人不得不心疼。她宁愿委屈自己,也愿意去相信任何人。

 

“嗯。”张无忌点点头:“我这就去找周芷若商议。”继而又走近了杨逍身侧:“杨伯伯,你这次受伤太重,近日就不要操心教务了,好好休息。”

 

“杨逍多谢教主垂怜。”杨逍微微抬了抬头。

 

送走了张无忌,杨逍唤了唤门栏处的纪晓芙:“晓芙,你过来。”

 

纪晓芙眼里噙着泪,坐在杨逍身边,趴了下去,将头圈进杨逍臂弯里,安心的阖上了眼睛。

 

“晓芙,你后悔吗?我害你叛离师门,害你背井离乡,害你受你师傅所害身受重伤,如果不是我,你有可能已接过峨眉衣钵……”

 

纪晓芙抬手,堵住了杨逍冰凉的唇:“不要再说了,逍哥,你知道吗?我在等你。”

 

“等我?”杨逍不解,纵是她已然在身边。

 

“我在等你,掳我回江南小院去。我从不后悔。”眼泪簌簌落下,浸湿了他臂间的衣衫:“逍哥,我爱你。”




椰栖非兮

想开个坑 有没有想看的题材或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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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诚(阿慕)

[逍芙]七夕短篇——两情若是久长时(4)

4.

      时间溜得飞快,眨眼间已是月底。秋老虎盘旋日久仍是不肯离开,热得人心慌气短,燥得人心烦意乱。

      慌着的还没给答案,燥着的找不到做答人。

      纪晓芙不是不愿意给出答案。相反地,她愈笃定,反而愈感惶恐。

      有道是近乡情怯。

      ——她不过是,...

4.

      时间溜得飞快,眨眼间已是月底。秋老虎盘旋日久仍是不肯离开,热得人心慌气短,燥得人心烦意乱。

      慌着的还没给答案,燥着的找不到做答人。

      纪晓芙不是不愿意给出答案。相反地,她愈笃定,反而愈感惶恐。

      有道是近乡情怯。

      ——她不过是,近他情怯罢了。

      纪晓芙后知后觉地明白到这里,苦于无解,只好将自己埋到成堆的学业工作中去寻找麻痹,恰逢近来各种行业协会、交流论坛、展览会博览会扎堆举行,这种会议各大集团都会收到邀请,但并非人人都去,也非次次都要去,纪晓芙自告奋勇,索性全揽了过来,整日奔波在不同的协会论坛交流现场,两周下来,人硬是晒黑了好几个色度,就连一向看她不顺眼的丁敏君都觉得诧异:“纪晓芙你够狠,要不要这么拼啊!”

      对此她表示,纪老师心里苦,而且还不能说。

      一直到十一长假前倒数第二天。头天晚上纪晓芙翻翻行程,确定十一假期之前只剩明天上午最后一场青年论坛交流会之后,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要忙完了。

      放松的喜悦在一个小时候被一通电话驱赶的所剩无几。纪晓芙心不在焉,她虽然借实习工作的由头婉拒了对面,但心里头终究被一些事情压住了,一时半会儿化解不开。

      手机桌面天气被滑来滑去。她迷糊着瞅了眼温度,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裙装。

      ——明儿可还有一整天的高温呐!

      这个意识在第二天她和实习师弟场馆门口碰面时被撞了个晕乎。一个夏裙,一个衬衣长裤,两人不约而同,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句话:这是没睡醒还是看错了天气预报?今天分明是高温/降温预警啊!

      师姐师弟,互相嫌弃。菜鸟实习,人才济济。

      纪晓芙的笃定在交流会开场十分钟后被击得粉碎。先不说外面天气如何,这大厅的温度实在设置的“美丽冻人”。

      电费不要钱的吗!环保温度是26℃而不是16℃啊!主办方你们冻死人了是能负责掩埋丧葬一条龙吗!

      纪晓芙内心咆哮,她是真的被冻到发抖,腿还好说,好歹穿的半身裙,拿包挡挡还能将就,但上半身是真的冷,只一件短袖衬衣,冷得鸡皮疙瘩冒了一层又一层。纪晓芙咬牙保持着得体微笑,内心流下两行宽面泪——昨儿是不是看错城市天气了啊……

      一旁的师弟明显感受到了师姐被冻到发抖的怨念。他低头瞅瞅自己的长袖衬衣,在爱莫能助和脱下衬衣借给师姐光着膀子听完交流会之间,他只能选择前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师姐诅咒调低空调的人吃烧烤没辣椒之后,再补刀一个喝啤酒被呛鼻好了。

      好不容易捱到中间休息十分钟,纪晓芙将包丢给师弟,飞也似的溜出大厅。

      冻死了冻死了,外面能暖和一分钟算一分钟。纪晓芙冲到酒店门口,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傻了眼:真是自己看错了天气预报。她垂头丧气靠在大厅的柱子后面,抱着胳膊发呆。

      三分钟后,纪晓芙婉拒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殷梨亭以及他借外套兼等她散会送她回家的好意,一脸无奈地走回大厅。她并非不懂殷梨亭那点子若隐若现的心思,而是不能。正常的、科学的社交距离,异性之间非亲非友,这种好意还是莫要接受的好。

      纪晓芙叹了声气,冻就冻吧。没等她叹第二声,一个女服务员问了过来:“您好,请问您是纪晓芙纪老师吗?”

      纪晓芙愣了下:“我是。有什么事吗?”女服务员见找对了人,微笑着将一件西装外套递进她手里,十分体贴地俯身接了一句:“有位先生托我将这件外套拿给您。另外还稍了一个字给您。”

      一个字?什么字?

      ——“冷。”

      纪晓芙微微一窘,服务员已笑着走开,她仍抱着西装外套呆愣了会儿。这是件纯黑的西装外套,并不是殷梨亭的,他方才穿的是灰色套装。

      冷。能这样给人带话的,除了杨逍还会有谁?纪晓芙笑着摇头,穿上外套。

      ——别人的好意她会拒绝,唯独杨逍的不会。

      师弟在一旁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无声吃瓜,围观全程。这个瓜在他发现会议尾声时企业代表轮流上台发言,而其中某一位,只穿着衬衣马甲就上了台去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哎不对,这种场合不是应该西装三件套冷热保持到底吗?今天会场这么冷,别人三件套都捂不够,他还敢脱一件啊?不对不对,他那一套,似乎好像貌似跟师姐身上那件,是一整套啊……

      师弟的一句八卦在扭头瞧见自家师姐两道杀人般的目光后默默卡回了喉咙: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纪晓芙收回目光,面带微笑看着主讲台。

      ——会议结束后大厅右侧的休息室等我。

      纪老师哭笑不得:杨逍,你是笃定我不会跑吗?

      会议的结束和师弟的先行告辞一样溜得飞快。纪晓芙磨磨蹭蹭,挨去洗手间排了个长队,等她收拾完出来时,整层楼的人已所剩无几。纪晓芙犹豫片刻,还是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拎在手里,刚出了洗手间拐角,迎面一个女人低头冲了过来,将她撞得肩膀一歪。

      那女人也不道歉,飞也似的冲进洗手间。

      纪晓芙皱眉,但也不愿多做计较,按着杨逍所说,寻到大厅右侧,第一扇半开的门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纪晓芙敲敲虚掩的门:“你好——”

      门猛然被拉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后。

      “你是谁?”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发问。

      纪晓芙后知后觉,估摸是自己找错了房间,刚说了声抱歉转身,迎面堵来四五个人,为首的一个她依稀记得,那不是昆仑集团何太冲的大徒弟西华子么?他们来干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西华子身边的跟班猛然拦到纪晓芙跟前,伸手抓她胳膊:“师兄!就是这个女人!我们一直盯着,她方才溜进洗手间耗时间,等到会散才会出来。这人表面上是和小师弟约会,实际上却是崆峒集团的人,想着从小师弟那里打探我们集团内部的情况,绝不能放过她!”

      纪晓芙一脸懵逼,这都是个什么?

      “师兄,不是她,你们莫要弄错了。”年轻男子淡淡开口。

      纪晓芙躲开那人的手,往后一退,肩膀磕到门上:“你们认错人了。”

      “哼,假装不认识,就能瞒天过海蒙混过关了吗?今天堵个当场,看你们……”这人话没说完,一旁冷冰冰插来一句话打断他:“不是她。她是我的人。”

      杨逍推开人群拦下那人,眼色一黯,将纪晓芙护到身后。

      纪晓芙微微一囧,什么叫是你的人?

      不过这会儿显然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跟班似乎认不得杨逍,叫叫嚷嚷,一副绝不罢休的模样。西华子却是认得杨逍的:“你……你不是明教集团的副总裁杨逍吗?!你来干什么!”他目光在杨逍和小师弟身上打了个转,失声道,“难不成你们竟然……”

      “你想多了。”杨逍冷冷道,“昆仑集团几时长进了,还学会了栽赃陷害。”他从头到尾也不看身后那年轻男子一眼,揽了纪晓芙就要走,“你们要菜鸡互啄,就请自便。在下恕不奉陪。”

      一堆人被杨逍挤兑得面红耳赤。

      西华子涨红了脸,大声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他一挥手,身手几人涌上,将不大的走廊堵了个严实。不仅如此,大厅的保安似乎听见了动静,也围拢过来。

      杨逍皱眉,一群废物点心,一拳一个打趴是不是快点?他还没动作,身旁纪晓芙轻轻摇了摇他手臂,示意他莫要动粗。杨逍冷冷扫了对面一眼,压下怒气。

      “我的确不认识身后这人。我来也的确是找杨逍的。我跟他约了交流会结束后碰面,只是恰巧撞上了你们的人而已。”纪晓芙好心解释,一扬手中西装外套,“我来还衣服给他。”

      昆仑集团的人静了会儿,西华子旁边的卫四娘忽然开口:“还衣服?谁知道你从哪儿扒拉件西装就说是他的?有这么巧吗,刚好约到同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纪晓芙傻眼,这不是休息室吗?

      她偏头瞅了一眼,门上只有标示牌框子,却没标示。杨逍咳了一声,示意她往斜对面看——休息室在那儿呢。

      纪晓芙扶额,这真是冤枉。谁让他们标示牌掉了不赶紧换的!

      卫四娘不依不饶喋喋不休,杨逍听得很不耐烦:“是个人长了眼睛都看得出来她手上那件西装跟我身上穿的是一套,怎么,要我当场都脱下来给你验验标签呗。”

      卫四娘顿时哑口,转头瞧向西华子。西华子心里头冒冷汗,就算他老师何太冲亲自来了,也不一定能当面和杨逍拍板,更何况自己这些个小兵小将。但这事已经闹到集团以外的人面前了,草草收场,以后又让昆仑集团的面子往哪儿搁?他眼珠一转,目光游离到纪晓芙身上,眼尖瞥见她佩戴的入场证上明晃晃印着“峨眉集团”四个大字,顿时计上心头:“哟,小姑娘你是峨眉集团的人?怎么竟然和明教集团的人‘认识’上了?你们老板孤鸿子知道这事吗?你们集团的方艳青方总又知道这事吗?”他慢悠悠,一脸玩味地瞧向纪晓芙,一句话拖得老长,“莫说哥哥没好心提醒你,明教集团可是你们峨眉集团的头号竞争对手啊~~~”身后那群人瞧着纪晓芙的目光里顿时添上一笔玩味不屑。

      “生意场上公/平/竞/争,大家各凭本事吃饭;生意之外各论私交,公归公、私归私,公私分明有什么问题?况且这都什么年头了,贵司还捧着八百年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原则,在当下的现实环境里,又能走多远?”纪晓芙面露不悦,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话还需要我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来提醒吗?”

      杨逍压下嘴角勾起的笑意:小兔子被惹毛了,要挠人呐~

      西华子没料到纪晓芙堵了这么一番话回来,他承认也不是,反驳也不是,一时间僵在原地。卫四娘大概是看不得师兄被怼,不服气道:“呵,就算如此,你峨眉集团一个小喽啰,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去接近堂堂明教集团的副总裁?”她说话瓮声瓮气地,“杨总,您可得多留点心哪。现在的小姑娘啊,就喜欢制造意外相遇什么的……”

      纪晓芙面色一寒,却下意识抬头去看杨逍。

      杨逍挠挠下巴,似乎是将卫四娘的话听了进去,又似乎是全然没听进去。他面上一派平静,瞧不出来喜怒。但他转头去看纪晓芙,发现外套还被她拎在手里,眉头一皱,先接了过来,又顺势给人披上,低声道:“冷就穿着,脱了做什么。”

      纪晓芙拢了拢西装外套,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那厢杨逍忽然开口:“倒也不是意外相遇……”

      众人顿时将目光投了过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我有次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脚,是她好心,扶我过的马路。”杨逍不疾不徐,补完后半句。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纪晓芙瞬间握拳咬唇,好险才没当场大笑出声。杨逍你能不能不要顶着一张风轻云淡的脸说这样冷的笑话啊!笑死人了你负责吗!

      再瞅瞅对面昆仑集团,一个个低头闭口,为首的西华子噎得脸更红了。

      纪晓芙悄悄对着杨逍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杨逍右眉一挑,回头告诉你。

      只剩一个卫四娘,勇扛大旗护定师兄:“呵呵,真巧啊。所以这位女士,也是那么巧地‘帮’了杨总一回,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纪晓芙静了会儿,仿佛也是刚回忆起,一脸无辜地望过去:“不是啊。有次我逛完商场下了大雨,正好遇见杨总,他好心撑伞送我来着……”

      纪晓芙话音刚落,分明瞧见杨逍嘴角一抽,又立马恢复坦然。

      而对面的卫四娘瞬间暴怒:“你!”

      纪晓芙歪头,我怎么了?你们有理,你们倒是反驳啊。

      沉默,今晚的康桥已被沉默压垮。

      杨逍竭力压下那股子笑意,他知纪晓芙并不明白方才那几句话里的弯弯绕绕,他是意有所指,而她不过是歪打正着。

      两人看戏,另一人被忽视,一群人尴尬无比。一个女声忽然插了进来:“咦~薛子言你人呢?你还在里面吗?”

      纪晓芙定睛一看,这不方才洗手间门口撞她那女子么:“是你。刚才就是你在洗手间门口撞了我。”

      那女子经她提醒想了起来,忙得道歉:“不好意思啊,那会儿是我太着急了,不小心撞到了你,对不起啊。”

      纪晓芙扶无奈,真是好一出乌龙。

      杨逍淡淡扫了对面昆仑集团的人一眼:“诸位自便。”不再解释,拉了纪晓芙就走。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杨逍也不多说,径直带了纪晓芙上车:“饿了吧?先带你去吃饭。”但他车开到饭店停车场里停稳熄火,并不着急开门下车。

      两个人对望一眼,三秒钟过后,双双大笑出声。

      纪晓芙只觉自己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杨逍,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编一个扶你过马路的借口啊!你是小时候写作文好人好事,全都是在扶老奶奶过马路吗?”

      杨逍克制着笑容,尽量保持着最后一丝的优雅风度:“不。那是昆仑集团掌门人何太冲之前被拍到八卦新闻,在外面公然沾/花/惹/草,他辩解的由头就是他腿脚不好,是那位女子好心扶他过了马路,并没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关系。”

      纪晓芙笑得揉肚子:“难怪西华子被你噎得什么都不敢回嘴。”

      杨逍也笑:“我还没问你,编什么理由不好,偏偏编了个下雨没带伞,说我撑伞送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卫四娘本来和西华子订了婚,忽然被传和别的男人有染,证据就是被拍到下雨一起撑伞逛街。”

      纪晓芙:……

      这真巧了,她不过就是看见杨逍瞥了外头的雨一眼,顺势发挥而已。

      两人笑了个够才安静下来,又不约而同地去看对方。

      杨逍的目光中带着坚定,藏着期待。让纪晓芙只看了一眼就败下阵来。她低头揪着西装外套,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

      车厢里的温度隐隐约约,要升起来。

      而杨逍终于开口:“晓芙。”

      只是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叫人惊慌失措:“啊!杨逍,我、我……”纪晓芙手足无措,分明之前已经鼓起了勇气,但甫一见面仍是丢盔弃甲,“我,我饿了,咱们先去吃饭吧!对,先去吃饭!”

      纪晓芙灵光乍现,转身就来解安全带。

      冷不防杨逍偏身过来,按住她解安全带搭扣的左手,一脸似笑非笑:“纪老师别急着去吃饭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给忘记了?”

      纪晓芙睁大一双眼,满是无辜:“没有吧?”

      杨逍轻笑一声,又凑近些,待把人逼到椅背和车门之间的那点缝隙里动弹不得,这才刻意压低了声音来问她:“杨某好心提醒提醒。”

      ——“纪老师,我等了一个月的答案,能交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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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纪老师,答案拖了一个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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