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喜闻乐见的HP设

维海Only

狮院卡维 X 鹰院艾尔海森

可能会有后续吧……可能

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不要在卡维和艾尔海森吵起来的时候靠近，否则你永远不是知道落在你身上的是漂浮咒还是粉身碎骨，尽管他们从未因为吵架拿出魔杖。

从历史上来看，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总是争锋相对，而卡维是一个意外，他对于任何学院的学生都是包容的，即使有些刻意找麻烦的，也都会被卡维收拾得服服帖帖——除了艾尔海森，作为拉文克劳新生中的佼佼者，拥有百科全书般的知识储备量的他深得教授的喜爱，加上魁地奇打得也不错，在拉文克劳中颇有声望。

原本这两个人不应该有交集，即使有，也不会这么差。

——这是霍格沃兹所有学生的共识，卡维和艾尔海森关系极差。

 

“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你，现在是深夜了，你应该回到拉文克劳的宿舍。”

艾尔海森提着灯继续前进着，卡维抱着胸跟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道：“艾尔海森，你自入学以来进入禁林的次数都快超过我了，虽然我不会告发你，但你也好歹理理我吧？”

“安静，卡维，你有些太吵了。”

“……请叫我学长。”

“卡维学长，你有些太吵了。”

“……”

卡维放弃和艾尔海森继续辩论，他拿出魔杖，荧光在杖尖亮起。艾尔海森分给卡维一个眼神，看出他今天是不会走了，只好退而求次，叹气道：“别乱跑。”

“我可比你熟。”

“是吗？”艾尔海森掏出自己绘制的地图，“不知道卡维学长知不知道怎么去独角兽的栖息地呢？”

“……”

如愿让卡维安静下来，艾尔海森专心寻找着此行的目标，魔药课的所有配方他都很熟练了，通过申请后，他开始翻阅图书馆的禁书。艾尔海森虽然沉默，但胆子绝对不小，当天夜里就来到禁林寻找材料，碰到了同样违规的卡维。

那时的卡维吓得直接扑上去捂住他的嘴，要不是艾尔海森反应快，一到漂浮咒就要打在卡维的身上了。侥幸保住半条命的格兰芬多毫无察觉，他将艾尔海森拖到角落，一个马人出现在他刚刚所在的地方。

“吓死我了，你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在马人离开后，卡维凑近了些，虽然昏暗的月光提供不了充足的光源，他还是勉强认出了眼前的人，“艾尔海森？”

“……卡维学长。”

两位都是各自学院出了名的人物，而第一次正式见面却是在禁林这样的地方。不用多说，他们也绝对不会出卖彼此，卡维自来熟地拍了拍艾尔海森的肩，跑回去采摘了需要的药草，赶在艾尔海森离开前回到他的身边。

“别走啊学弟，你要找什么？我可以帮你。”

听他的意思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艾尔海森权衡片刻，选择相信卡维。不过很可惜，他的信任没能得到好结果，虽然最后采到了草药，可惊扰来了守林人，以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各扣十分惨淡收尾。

卡维再也没能听到艾尔海森嘴里蹦出一句正常的“学长”。

 

有了地图，寻找起来就很方便。卡维偷偷瞄了几眼，暗叹艾尔海森做事的严谨，换成自己多半只会把地图记在脑子里。他们在拉文克劳宿舍前分开，这还是一件惊心动魄的事，他们与级长擦肩而过。

卡维独自一人走在旋转长廊，画像们注意到了他，打趣道：“卡维，又送艾尔海森回宿舍了？”

“对啊。“卡维早就和画像们混熟了，他还在提防着巡逻的老师，低声道，“可别告状哦。”

“要是想早就告状了吧？”骑士对卡维的不信任感到恼怒，威胁地挥舞起手中的剑，好在他只是画像。

“话说，舞会就要开始了，你找好舞伴了吗？”

“哈？为什么要八卦我？”

“扯开话题了啊卡维，不会让我说中什么了吧？”

“别瞎说，你能知道什么？”

“我每天都在画里观察着你啊。”

“别说的这么恶心……”卡维已经起鸡皮疙瘩了。

“所以呢，你有想好吗？”

“没有。”

“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骑士，既然后辈不好意思说，我是不会强迫的。”

卡维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感谢转角处传来的脚步声，在骑士准备大呼冤枉前，卡维离开了。胖夫人听到正确的口令后开了门，卡维夸赞起她的衣服，用胖夫人自己的话来说，卡维的夸赞永远都是让人舒心的。

被骑士说中了，卡维的确在苦恼如何邀请艾尔海森参加舞会，先不说他并不擅长舞蹈，要把艾尔海森从图书馆里捞出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

“所以请您帮帮我吧！”

珐露珊翻过一页，操纵着羽毛笔记下笔记：“可怜的学弟，我可没有什么宝贵的经验。”

“我不信。”卡维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这影响到了珐露珊，她伸手推开了卡维的脸。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卡维。”珐露珊也明白没那么容易打发走他，干脆放下书认真地和卡维开始交谈，“艾尔海森已经连续三年在图书馆度过每一场舞会了，光是我看见的，就有不低于一百个人邀请他。”

“有院花有优秀学生也有外校的。”珐露珊掰着手指，瞥了一眼卡维，“你的优势，估计就是脸皮比较厚，说不定艾尔海森被你缠着几天就松口了呢。”

“别说的好像我在威胁他啊。”卡维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不过我还挺好奇的，你居然会喜欢艾尔海森那种人。”珐露珊寻找合适的说辞，“我原以为你会找一个幽默风趣的伴侣，你懂的，和你很投机的那种。”

“不发动你的‘拉文克劳智慧’吗？”

“我的智慧可不会用在思考男欢女爱上面。”珐露珊哼了一声。

“你别拿我当乐子了。”

“好了，看在你虚心请教的份上，作为前辈我就提醒你一下。”珐露珊抱着胸，“邀请一个拉文克劳可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我们需要的只是合适，就和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斯莱特林的每一个人一样，贯彻浪漫思想的卡维，你应该很明白吧。”

“……”

“我想你该去找艾尔海森了，再在我这里呆着，明天我可就是你的舞伴了。”

“额，也是。”卡维环顾四周，果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那我先走了。”

告别珐露珊后，卡维又在附近转了一会儿，赫奇帕奇的柯莱和提纳里和他打了招呼，两人刚刚和骑士聊了天，卡维的担忧是正确的，他又说漏了嘴。

眼看着卡维撸起袖子要去给骑士一个“粉身碎骨”，两人赶紧拦住了他。

“卡、卡维先生！”柯莱宽慰道，“您放心，只有我们两个……三个人知道！”

“……还有谁？”卡维恨不得直接撕了那幅画。

“赛诺先生也在，不过您放心，我们已经告诫骑士先生不要再说出去了。”

当然，过程并不那么顺利，最后赛诺拿出了魔杖，在强权下，骑士才承诺闭嘴。

感慨还好是遇到了提纳里三个熟人，换成别人，卡维已经要收拾行李离开霍格沃兹了。

“别那么紧张，卡维。”看着柯莱安慰在角落里画圈的卡维，提纳里道，“按照你的计划，在舞会上你是要和艾尔海森一起跳舞的，那个时候自然会是焦点。”

卡维抹了把脸：“你说的也是……不过我现在都还没邀请他。”

“欸？”

“啧。”

听到提纳里毫不掩饰的嫌弃，卡维为自己辩解道：“我总要好好准备一下吧？”

“我不得不提醒你，还有半个月就是舞会了。”

“这话说的，你们难不成都有舞伴了？”

柯莱顿时红了脸，小声道：“……听前辈说也可以找关系好的朋友，我就想和安柏一起，没想到安柏一下子就同意了。 ”

“看我干什么？”提纳里摊开手，“我当然也有舞伴啊。”

卡维受挫地低下头。

“您是要去找艾尔海森前辈吧。”柯莱转移话题，“他现在应该还在图书馆。”

“谢啦。”卡维握着拳站起身，“等我好消息吧！”

提纳里看着卡维走远，不由为艾尔海森捏了把汗。

“怎么了，学长？”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笨蛋肯定会走弯路。”

艾尔海森从书上移开目光，对面的卡维在纸上涂涂画画，显然不是来学习的。

为了防止卡维在他学入迷时打扰，艾尔海森决定主动出击。

被砸到的时候卡维都是懵的，在艾尔海森的示意下，他打开了纸团。

【有什么事？】

卡维郑重地下笔。

【下个月学院有安排活动吧？】

【……我记得上个月你告诉过我】

卡维不由扶额，不敢抬头看艾尔海森。

【好吧，我记起来了。总之，舞会你准备怎么安排？】

【图书馆，我一直这样，你应该知道的】

【额，我是在想，如果有人邀请你去参加的话】

【不去】

【总该尝试一下吧？一直在图书馆很无聊的】

【并不会】

被艾尔海森斩钉截铁的拒绝弄得窝火，卡维不自觉地开始怄气。

【你这人真无趣】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哈，的确，拉文克劳的艾尔海森永远都这样】

【彼此彼此，你身上的格兰芬多气质也很明显】

两个人扔纸团的动作越来越大，周围的人都默默远离了，当教授微笑着按住两人的肩膀时，卡维才意识到周围戏谑的目光。

“都怪你，卡维。”艾尔海森平静地说出事实，“我宁愿去上一节神奇动物保护课，也不要来这里擦奖杯，太浪费时间了。” 

卡维放下拿着抹布的手，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居然不能使用魔法，想到完成这些后还要去罚抄无聊的魔法史，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不得不告诉你，神奇动物保护课是我最喜欢的户外课。”

“是吗？倒是和你这种人很搭配。”

听不出艾尔海森到底是在阴阳怪气还是在真心夸赞他，卡维干脆放弃思考，幼稚地把泡沫抹在艾尔海森鼻子上。

“……”

“别板着脸了，你就算一直臭着脸，我们至少也要在这里呆上五个小时。”

艾尔海森被他恼的无话可说，专心地开始擦拭手中的银器。卡维总是闲不住，他用泡沫开始捏小人，艾尔海森偶尔瞥一眼，但很难认出来是谁。只要卡维不打扰他就行，保持这样的理念，他擦到手酸才放下抹布。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给我说？”

“呃，没有。”

艾尔海森盯着卡维的侧脸看了很久，不过卡维这回像是下定了决心，坚决不给艾尔海森分一个眼神。拿他没辙，艾尔海森也不是那种对别人的秘密求知若渴的人，既然卡维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再问了。

回想纸条上的信息，也不难想到是和舞会有关的。

艾尔海森琢磨，估计是别人拜托卡维来试探自己的。

擦奖杯的确是一个无聊的过程，艾尔海森也只能机械性地擦拭，脑子过着上午在图书馆记下的知识，并且牢记不能和卡维一起出现在图书馆，更不可以是同一张桌子。

他不由自主地叹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地叹气，好像自从认识了卡维，他就一直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苦恼。并非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价值观的相悖，就比如上次他们一起去伦敦，明明卡维自己的钱包刚被偷，也要把身上所剩无几的钱都给流浪汉，最后两个人只能在街角偷偷用魔法回到霍格沃兹。

善心膨胀的理想主义者，这或许是艾尔海森给卡维的唯一定义。而卡维唯一不同的点，或许是他不仅有直面问题勇气，也拥有解决问题能力，不至于闹得一个悲惨的解决——如果他能三思而后行，不把自己卷入什么太过险恶的境地。

现在这位典型的格兰芬多还是把乐观放在第一位，即使他仅仅擦了十座不到的银杯，也不放弃幼稚的泡泡雕塑。艾尔海森扫视一眼四周剩余的奖杯，开口道：“再玩下去，我们就得在这里工作到天黑了。”

卡维直接躺在地上，一副要装死的模样。

“这是你第三次进吧？”艾尔海森的表情一言难尽，“别告诉我你都是耍赖出去的。”

“当然不是。”卡维坐起身，挠头不敢看他，“好吧，我其实有话和你说……”

“……你说。”

“那个……你现在的确没有答应别人的邀请吧？”

“没有。”

“呃，其实吧，我那个……”

卡维破釜沉舟，一股脑地大吼道：“我想邀请你去舞会！”

“……”

卡维悄悄睁开一只眼。

艾尔海森似乎还没缓过来，即使面上一如既往的冷静，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些惊愕。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声地敲门声打破了沉寂，没有人去开门，提纳里只好用魔法直接破开了，带着柯莱走了进来。

进门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两个人别样的气氛，提纳里隐约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但现在转身走显然不是一个好决定，他招呼还没读懂空气的柯莱盘腿坐下，拿起抹布开始帮忙擦奖杯，在卡维或者艾尔海森发声前说道：“怕你们擦到后半夜。”

卡维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倒是一边的艾尔海森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无表情，真心地给提纳里和柯莱道了谢。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卡维避无可避地和艾尔海森靠得更近了些，偶尔的接触让卡维心辕马意，忍不住偷瞄。

柯莱已经不敢抬头了，为了防止她因为别扭的姿势戴上眼镜，提纳里咳嗽了一声，提醒卡维收敛一点。卡维面上害臊，专心地擦起奖杯，提纳里主动聊起舞会之后的魁地奇比赛，作为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两个人共同的话题自然就多了起来，卡维一向对这些的兴趣多数停留在观看上，至于柯莱，她的身体一向不好，只是略带羡慕地看着他们。聊到这些又总是会牵扯出斯莱特林的达达利亚，那位打起魁地奇像是不要命的人物在战术布置上让他们都很头疼。

“话说，你们知道他的舞伴是谁吗？”

看不出提纳里会这么八卦，卡维凑近了些。

“是罗莎琳。”

“哈？”

“据说是两个人和皮耶罗教授打赌输了。”

“那还真是……新奇。”卡维已经想到两个人臭着脸跳舞的场景了。

其实换成你们两个也是半斤八两……提纳里默默在心里吐槽。

“你们都找好舞伴了？”艾尔海森冷不丁地问。

提纳里戏谑地看了卡维一眼，如实道：“自然。”

“我……我也是。”柯莱和艾尔海森并不熟悉，出于礼貌她低声回应了。

“这样。”艾尔海森意味不明地沉默了。

四个人没话找话聊了没一会儿就完成了工作，提纳里和柯莱先告别离开了，卡维跟在艾尔海森身后走着，意识到他又要去禁林了。先前被刻意忽视的情绪涌起，卡维觉得自己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干脆开口问道：“你怎么想的？”

艾尔海森没有正面回应：“跟我来。”

“这么晚还去？”卡维下意识接话道。

艾尔海森自顾自地走着，也不忘给自己和卡维施幻身咒。卡维只好和他一起躲避级长和老师，在入夜前到达禁林。

这里永远都像是在黑夜，卡维拿出魔杖：“Lumos（荧光闪烁）。”

艾尔海森没有制止他，就像他们以往的每一次，他走在前面默默带路，卡维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距离会逐渐拉开，偶尔是卡维加快脚步，偶尔是艾尔海森刻意减缓，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或许他在思考一个合适的拒绝话语，或许艾尔海森还在思考，卡维度过了擦拭银器的数个小时后心态也不再那么急躁。他了解艾尔海森，就算是拒绝，他也是会好好准备，不会说不清道不明地吊着。

禁林总是给人阴冷的感受，不过对于两个常客，这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两个人走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卡维曾经拉着艾尔海森去伦敦的一家孤儿院，有一个小孩就问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卡维发挥了自己胡编乱造的能力，说是在夜里的公园，艾尔海森在水池边看书，自己遛狗的时候遇到了便攀谈起来，临走的时候会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一来二去也就熟悉起来了。

一群小孩惊呼“好浪漫”，两个人当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按照现实来说，那群小孩或许又会惊呼“好神奇”吧？

卡维胡思乱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艾尔海森还是一个二级生，因为在魁地奇比赛上大放异彩，卡维这种不关注比赛的也略有耳闻。珐露珊被周围的女生烦到不行，主动做到了卡维身侧，在他发问前解释道：“与其听那些女生天天幻想和艾尔海森的种种事迹，你在课上天马行空的闲话绝对有趣多了。”

“艾尔海森？”

“你没听过他的名字吗？”

“当然听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有名。”

珐露珊身边的朋友和她基本一致，很难被这些传闻吸引，如果连她们都开始讨论了，这个艾尔海森的名气想必已经很大了。

“拉文克劳可是很久没有出现新星了。”卡维刻意道，“这么有名气也很正常吧？”

“呵，那格兰芬多有名的卡维同学作何感想？”

“……要是有机会当然是想认识一下啊。”

梅林在上，或许是真的听到了卡维随口的愿望，当天夜里他就遇到了艾尔海森。与在魁地奇赛场上模糊的影响不一样，近距离看，艾尔海森的相貌的确和那群女生说得一样出色。因为卡维捂住口鼻的动作，艾尔海森微微皱眉，炽热的鼻息打在手心上，卡维颤抖着指尖松开了手。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卡维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像他已经遇到艾尔海森很多遍了，那次见面只是无数种的其中之一。

“到了。”

艾尔海森冷不丁一句话打断了卡维的思绪。

他看到月光照耀的白花，艾尔海森将它摘下收好，隔着数米的距离看着卡维，眼神复杂极了，好像是阔别多年的老友，又似乎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你说想邀请我去舞会，这句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卡维脱口而出。

于是艾尔海森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了卡维的身前。

“我同意了，卡维。”

的确，邀请一个拉文克劳并非难事，只要两情相悦，说出口就好。

00：00  最后一棒

上一棒： @这是个好名字哦 

欢迎回家

（我）期待已久的性转互换梗

 

互相暗恋前提x真老夫老妻

 

卡维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看着床上那一头灰色长发和穿着黑丝睡裙的人，那个名字卡在喉咙里。

对，这就是他的学弟。卡维看着躺在床上的长发少女，眼珠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他绝对不会认错的，他的学弟真的变成女人了!

 

其实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他又和艾尔海森吵了一架。结果当然是他吵不过艾尔海森，所以他就一个人跑出来喝闷酒，然后醉倒在了酒馆。再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他根据怀中人的体型大小判断他抱的并不是艾尔海森，所以他直接坐起身来跳下了床。

 之后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怎么了？”

他那大幅度的动作自然影响到了身边人。清冷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却像一股热气一样飘到卡维的耳边，让他一下子燥热了起来

  见卡维呆愣的站着没有反应，少女皱了皱眉头。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了纤细的身体，雪白的肌肤与黑色的丝裙相交，透出了里面隐约可见的暧昧痕迹，或深或浅的咬痕遍布整个脖颈。

  这样的视觉冲突狠狠刺激到了卡维，他连忙捂住自己眼睛，不敢再看一眼。

“我没事！你、你不用管我！”

 少女还是走下了床，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安静得让卡维心里发毛。没等他想到该说什么，一只纤细的手却抓了上来，把他的手直接拽了下去。他措不及防的对上一双绿色的眼眸，之前匆匆一瞥的精致脸庞也露出了全貌

太美了。 

卡维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 艾、艾尔海森?!”

听到这个名字后，少女明显楞了一瞬，但是眼神却柔和了下来，终于放开了他。

“ 嗯。”

 她收回了目光，忽视了卡维震惊的神情，回过身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外袍穿上，在床头柜里摸出一个笔记本，又从另一边的书桌上拿出一支颜色鲜艳的羽毛笔，最后才端坐在床沿看着卡维。姿态宛若一个等待手下汇报工作的懒散老板。

“ 那么 ”

 他看着她翻开那个笔记本

  “你是谁？”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老实的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后，他的学弟、不，是学妹终于相信了他是“另一个世界”的卡维这个事实。

和艾尔海森核对了相关知识后，他得出以下结论：

1. 这是一个和他自己的世界极其相似的平行空间。

2. 这个世界的艾尔海森是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是现在大贤者。

3. 他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妙论派贤者。

4. 这个世界的草神并不是他世界里的小吉祥草王，而是一位名叫大慈树王的神明。

世界大概率是同一个世界，但是人却大多都不是那些人了。连神都不是同一个！这个大慈树王又是哪一位神明？！

了解到自己处境不妙的卡维想起艾尔海森离开时那记了满满几页的笔记和听他概括自己世界时那奇怪的眼神，他觉得他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安逸。

 

第二天，艾尔海森说她会向大慈树王说明情况然后找出原因和解决办法，并且还会向大慈树王申请合理的假期。但条件是禁止卡维踏出这个家门，因为现在一无所知的他很可能会打乱“卡维”原本正在处理的事情。

卡维当然不建议这样的安排，或许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对他而言这终究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他可以当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只不过和梦里的这个艾尔海森呆在一起让他很不自在。所幸这个学妹和他的学弟一样，是个一有空就会埋在自己办公室的家伙。截止到今天，他除了晚上偶尔能看到她以外，平常时间几乎都不见她踪影。

大贤者的确很忙，而且他能感到她在有意回避他们之间的交涉。

卡维对此到也乐得自在。他们之间没必要过多的交流，相信不久后，那个叫大慈树王的神明就能想到把他送回去的办法。而且他有预感他不会在这里呆太久。

 

家里的布置倒是和他自己世界里的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加温暖，更加有生活的气息。

他还从他们共用的办公房里看到了一张他们两人的合照。

照片上的他们看起来很幸福，他拦着艾尔海森，和她一起对着镜头微笑，银色的戒指在太阳下微微折射着亮光。这样的照片让卡维感觉有点酸涩，他想起了他那位冷漠的学弟。

之前艾尔海森提到过，他并不是简单的两人互换，那他在这里呆了那么久，相对应的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失踪了好几天了吧。

呵，他的学弟肯定又以为他是一言不发的去哪里搞工程了吧，之前在沙漠里呆了那么久也没告诉他，结果回来的时候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明明干出了震惊整个须弥的大事，却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就在卡维无所事事度日时，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访了。

“你好，卡维先生。”一位披着兜帽外袍的女性礼貌地向他打招呼。

“你好？”看不清脸，但是声音非常好听。

“听阿海说你出事了还要请假，所以我就来关照一下。噗嗤，不用一下子那么紧张，你以前在我面前可不是这样的，还让我有点不适应呢。”

兜帽人摘下自己的兜帽，露出白色的长发和一双灵动的绿眸。

“大、大慈树、”

“嘘。”大慈树王打断了他的话，推着卡维进了房门。

“我可是好不容易偷跑出来的，阿海都不允许我来看看你，说没有必要。明明这是我们妙论派贤者难得一遇的模样。”大慈树王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熟练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个世界的大贤者还能决定神明的选择吗？”卡维想到了他世界里被教令院囚禁了500年的小吉祥草王。

“呵呵，当然不。”大慈树王像是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后才慢慢回答卡维的问题。

“阿海是我的朋友，这只是朋友之间最常见的相互关心而已。”

接触我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吗，卡维此时已经无力吐槽了。

“知识是不断探索出来的。就是因为人类不断地去追寻自己所奉行的真理，所以知识才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但是总有人过于执着那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听从旁人的劝告以至于沦陷其中，最终毁灭自己。”

面对大慈树王突然的说教，卡维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她暗指的是哪一位。

“你是说赤王吧，那位追寻禁忌知识，却让自己毁灭的神明。”

“是的，看来你那里的历史和我们这里差不多。”

“不，在我们的历史里带领教令院创建须弥、建立防沙壁抵御风沙、为消除禁忌知识耗尽自己所以力量后被教令院贤者囚禁企图制造新的神明来取代的，始终是一位神明——小吉祥草王。”

面对神明他当然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这是还是卡维当时询问很多相关人士后总结的有关“拯救神明”的全部消息

“小吉祥草王，这就是属于她自己的名号吗，很可爱呢。”大慈树王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安放在柜子上的盆栽。不知道这个盆栽是怎么养的，底下的叶子已经枯黄变得摇摇欲坠，只有最上面的枝头仍是绿意盎然。

“您知道小吉祥草王？！那、”

“恕我直言，这并不是你该接触的东西，或者说是那个世界的你不能接触的东西，卡维先生。”大慈树王平静的看着他，

“……”他突然觉得大慈树王此时的淡泊感和之前艾尔海森禁止他出门时的冷漠感极为相似。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大慈树王为他下了判决。

“既然我们已经友好的交流过了，各自也获取了想要的信息，那我便要先行离开了，耽误太久阿海会抱怨的。”

 

“那么再见了，卡维先生。”话音刚落，眼前之人就消失不见了，没有给卡维挽留的权力。

 

教令院内

正在处理文件的艾尔海森听见声响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手头的工作。

“阿海，幸苦了。”

“那你就应该早点回来。问到了你想知道的东西了吗？”

“嗯。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有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好奇，你为什么不和他多聊聊？“

“没有必要。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也没必要过多接触这个世界的东西。”艾尔海森继续处理她的文件，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大慈树王闻言无奈地笑了，艾尔海森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她的挚友。

那个卡维来自另一个更加平稳的世界，只要顺着他来到这里的方法反向挖掘，就能接触到关于那个世界的消息，也许就能找到拯救须弥的希望，这有关就是“卡维“这样做的原因。他或许猜测到了我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但艾尔海森却有可能会这样做。

所以他在赌。

如果赢了，迎接他的是仍然绝望的世界，但是他得到了艾尔海森对爱的证明，无论他们还能在这个大陆上存活多久，都足够有意义了。

如果输了，他可能会因为我们过于接触另一个世界的知识而被世界树当成外来之物所抹除；也可能因为我们换取了拯救须弥的方法而永远沉睡两个世界的罅隙之间，但这样他们至少拯救了须弥，给了艾尔海森活下去的保障。

机会只要一次，他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大慈树王看着渐渐对着文件出神的艾尔海森。

他赌赢了。

“要不要回去好好和他聊聊？“

 家里

卡维瘫坐在椅子上，也望着那盆栽出神。这个世界的艾尔海森并不是人类，那他呢?

在他的记忆里，他和他的学弟是在教令院上学的时候认识的，他是看着艾尔海森成长起来的。

   那这个世界呢，他和艾尔海森又是什么关系，艾尔海森和大慈树王又是什么关系？大慈树王的眷属吗？又或者……卡维想起了关于花王的传说。

   胡思乱想没有结果，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不早了，艾尔海森大概不久后就要回来了。虽然他们碰面的机会不多，但是他知道艾尔海森每次都会卡在零点之前回到家，像是什么规定一样。有时明明他坐在客厅对着门口堵她，她都能突然出现在她自己的房间中，独留他自己对着紧闭的房门和透过门缝的亮光。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该有所猜测的，这个家伙神出鬼没的不像一个人类。

  看久了那盆栽，他越发觉得烦躁，于是上前想去把那个转个角度，突然他发现盆栽后面的墙砖很不对劲。颜色虽然是和周围一样，但是仔细看能看出其中有一些缝隙，这整块砖也有些微的突出。

   机关？他犹豫再三，还是按了下去。现在的他虽然对这个世界并不感兴趣，但是对未知事物的求知欲是每一个学者都该拥有的东西。何况这个机关的设计手法明显就是出自他手。这个世界的他究竟隐藏了什么。

轰隆的声音响起，右边的书柜移开了一人宽的过道。走进去后是一个窄小的房间，他找来一盏油灯照亮，发现这是一个很乱的资料室。无数的研究资料散落四周，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除此以外还要很多写满了艾尔海森名字的纸张和有关艾尔海森的照片。

照片有的是艾尔海森的睡颜，有的是背影，有的却是明显的偷拍画面。除此之外一些资料的记录更是让他震惊。

魔神残渣的融合记录、罐装知识提取的合理性、赤王遗迹的调查报告、魔鳞病患者观察记录、神明知识于世界树相连的概率、世界树知识提取的方法研究、意识链接互换的测试……

其中不少内容都提到了【博士】这个名字。博士，这个贯彻了整个须弥“拯救神明“计划的愚人众执行官。在这个世界的他居然还和愚人众有联系！

“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炸响的声音把卡维手里的资料都吓掉了。

艾尔海森应该还要很久才会回来啊，为什么那么快就！

听从大慈树王的建议打算回来和卡维聊聊的艾尔海森觉得自己真的想的多余。她把卡维拖出了资料室。是的，直接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拖了出来。

这就是不是人类的证明啊，卡维想到。

艾尔海森把他丢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卡维干脆也就躺在沙发上不起来了。

“你不是人类啊，在我的世界里，你还是和我一起读书来着。”

“你也说了，那是你的世界，不要和这里混为一谈。”艾尔海森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翘着腿看着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实体书。

这个姿势和我的学弟简直一模一样。

“你在生气，为什么？因为我触碰了属于你们世界的危险之物是吗？”

“……”艾尔海森没有答复，只是终于把目光从书上移向他。

以前卡维最喜欢看艾尔海森为他从书上开目光而注视他的眼神，就好像比起他那些贯彻到极致的理念，艾尔海森更加在乎他一样。如今明明原理上是同一个人，但是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眼神却不能让他的内心掀起一丝波澜。

“那你呢？你又想从我身上探寻什么答案？”片刻后，冷漠的声音回应了他的询问。

探寻什么答案？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现在很想见到他的学弟。

“你很想他吗？”突兀的问题，打断了艾尔海森咄咄逼人的问题。

“……”又是沉默，四周突然变的很安静

一阵莫名的困倦袭来，卡维开始有点迷糊。他努力想提提神，但还是无法抵御困意的侵袭。他知道，他的梦境要结束了。

“我很想…我的艾尔海森，我失踪前…我们还在吵架……万一他真的以为我…离家出走了怎么办…”睡意慢慢侵蚀整个大脑，卡维的声音逐渐变小。

这时他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双手把他的脑袋抱了起来，然后枕在了柔软的东西上。

大腿吗？是因为他要离开了，他的卡维就要回来了，才这样的吗？

可恶啊…为什么他没有这样的欢迎回家仪式。

“我也想他了“

这是卡维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话。

 

一阵凉意把卡维吹醒，他起身发现自己躺在酒馆的桌子上，旁边是几瓶喝空的酒瓶。

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梦见他的学弟变成了一个女人？

他晃晃脑袋把不着调的想法甩出脑海，抬头发现现在已经是11点，拿上就要到凌晨了，他得赶紧回家。

虽然他和艾尔海森昨天才吵过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见到艾尔海森。

 

11：59

艾尔海森坐在对着门口的沙发上看书，门被打开了。

“我回来了！“

 

咔嗒——时间化整

新的一天开始了。

#后记

赶时间乱写的，有错大家就多多包容一下，【拜托jpg】

其实还有一个海哥视角，有空再写吧。

最后维海szd

【妙论知寰彩蛋】维海跨年活动

  

算是«只属于我的爱»的一个小后续

是刀子，快跑（不是）

回礼是强行甜回来的一部分（好烂的借口）

  

  

卡维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说来也怪，明明都过去一年多了，他竟然还能梦到那样的场景。在梦里，他拥抱着艾尔海森，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艾尔海森勾着他的脖子，脸上带着高潮的酡红，口齿不清地说着“爱你”“不会离开你”之类的话。但是梦境一转，两人掉到了不知道哪里，他只记得自己抱着艾尔海森，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身下淌出大片鲜血，哑着声求他睁眼。再然后呢？哦，他看着他们带走艾尔海森的遗体，然后在两天后被带去了城外，被带到一方小小的墓碑前，被告知这便是须弥最年轻书记官的坟墓。

卡维当时没说什么，人们只当他因为艾尔海森的死打击太大，需要时间冷静。可是卡维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眼墓碑，简单应了一声，便走了。

须弥城的民众都在传鼎鼎大名的建筑师卡维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源头便是那几个带卡维去认艾尔海森墓地的那几个人。人们都在为艾尔海森感到惋惜，惋惜他将房子财产全部留给卡维，到头来卡维连看一眼他的墓碑都不愿意。

对此，提那里却替卡维感到冤枉。有次，提那里带了瓶好酒来看望卡维，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他只能放下酒瓶去找人，找遍了须弥城的每个角落，最后却在艾尔海森的墓前找到了呼呼大睡的某人，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

噩梦侵扰令卡维睡意全无，他披了件衣服就去了书房，那里是艾尔海森东西保存最全的地方，他的书、他的笔迹卡维一动也为动，就像他曾经欺骗自己，艾尔海森或许只是去出差了，如果他碰了他的书，那他回来一定会和自己置气一样。

卡维坐在了那张曾被他评价为十分缺乏美感的凳子上，拿起了他早上放在书桌上的刀。借着月光，卡维可以看见刀身上反射出的他的脸，惨白的没有人色。他苦笑一声，眼中透出几近癫狂的神色，随后刀身割破手腕留下可怖的血痕。

“艾尔海森......我的海瑟姆......我来陪你了。”卡维瘫坐在凳子上，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眼。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21：00 第45棒

上一棒：@屑狐狸silver银 

下一棒：@我爱叉人 

大型ooc现场（是的我又在造谣我爱造谣）

几句话魈空赛提，就不打tag了

女装+刮毛毛（是的没错是那里的毛）+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会洁癖的赶紧跑，不要说我没提醒

新年快乐（撒花）

“我怎么又输了啊——”卡维看着惨烈的战况微微崩溃。

“卡维，闭嘴，你很吵。”

艾尔海森看着牌组陷入沉思。

怎么会输成这样。

“愿赌服输啊，不能赖账的。”旅行者从赛诺手上接过两条裙子递给卡维。

卡维看着充满蕾丝花边的裙子开始崩溃，艾尔海森把头扭向另一边无声的表示这抗拒。

“豁出去了。”

“先说好，不许拍照。”

卡维一手拎着裙子，一手拿着大剑威胁着刚把留影机拿出的旅行者。

“好吧。”旅行者失望的收起留影机，趁卡维拽艾尔海森去换衣服的空隙向角落打了个手势。

————————————————————

“哇哦——”

旅行者看着换好裙子的卡维和艾尔海森发出一声赞叹。

经过一段时间思想斗争，卡维已经很好的适应了第一次穿裙子带来的怪异感。

砖红和米白相间的裙子正好呼应了卡维头上的发饰，长袖加上荷叶边的设计正好遮住卡维精壮的手臂——

但是不能忘了这是个一拳能打死十个丘丘人的双手剑使用者。

“艾尔海森——”卡维拖着长音把艾尔海森拽到旅行者面前。

军绿色的长裙把艾尔海森优秀的比例展现的淋漓尽致，腰间的鱼骨凸显着腰线。加上披风的不怒自威，虽然遮的严严实实，但能让人无端的生出凌虐他的想法。

禁欲系美人可能就是如此。

卡维看着眼前极其不自在的人和旅行者看愣了的眼神，突然不爽了起来。

就不应该让他穿着出来，这身衣服只能穿给我看。

“看完了吧？看完了就快走，我困了要睡觉了。”卡维闪身挡在艾尔海森面前把旅行者和赛诺往门外推。

“诶，我还没看够啊——”

“这才几点啊就要睡了。”

“真让你看够了得到什么时候，快去找你璃月仙人去。”

卡维强制送客之后，旅行者才想起从艾尔海森一出来时就开始思考的赛诺。

“赛诺，想什么呢？”

“你说，我给提纳里买一套让他穿怎么样？”赛诺定定的看着旅行者，认真的提出这个致命的问题。

“我觉得你不如先想想买了之后能不能进提纳里房间。”旅行者满脸诚恳。

别想了大哥，提纳里就在你身后，弓已经拉起来了啊！

————————————————————

看着离开的旅行者和关上的房门，一直紧绷着肌肉的艾尔海森才放松下来。

“帮我把背后的扣子解开，我要去洗漱了。”

艾尔海森边说边向卫生间走去，一直没听见卡维的脚步声奇怪的扭过头。

“你......”

卡维像是突然被唤醒一样，猛的转身走向餐桌，拿起旅行者刚送来的火水直接灌进嘴里。

“你突然发什么疯？”

艾尔海森看着卡维如同神经质一般的动作皱起眉头，快步靠近卡维。

然后就因为忘了自己还穿着长裙而踩到了裙角向前栽去。

 “原来你也会投怀送抱这种小把戏啊。”

卡维的脸因为烈酒的冲劲微微泛红，一手扶腰一手抓腿的把“投怀送抱”艾尔海森扛在肩上。

“别挣扎。”卡维搭在腰上的手惩罚性的掐了一把艾尔海森挺翘饱满的臀肉，艾尔海森只能僵着身子被卡维扛进卧室。

卡维把艾尔海森扔在床上，突然失重坠落的眩晕感让艾尔海森错失了最好反抗的机会。

“我们来打个赌吧，艾尔海森。”

后续走wland

wid：577/20//80

uid看主页置顶

wland登不上走群：88/1044/683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2023年1月1日：19:00  第44棒

上一棒：@Frosting 

下一棒：@屑狐狸silver银 

卡维x艾尔海森

观前提示：双向暗恋未交往设定，主打卡维视角，有卡维自我攻略设定【bushi】与海哥主线后遗症提及，时间线在庆功会之前海哥与卡维吵架之后。

summary：一夜之后全须弥都认为书记官大人与妙论院之光有一腿。

warning：一切情节都是作者瞎编！没错作者就是仗着米哈游那两天没细写！

0.

“喂，你听说了吗？艾尔海森书记官大人与妙论派的卡维先生居然是情侣关系！”

“什么？他俩不是向来水火不容交谈不出半句必然吵得不可开交吗？昨天还有人看见卡维先生被艾尔海森书记官气出了教令院呢！”

“哎呀你懂什么，那都是小情侣之间的拌嘴情趣！我听说啊，昨夜卡维先生因为书记官大人公务繁忙特地去智慧宫陪夜，今天早晨还有人亲眼目睹他俩在智慧宫卿卿我我！”

“哦我的小吉祥草王大人啊！难怪他俩吵成这样了卡维先生还住在书记官大人家里，我之前还奇怪来着，啧啧啧，原来………”

“他们是一对儿啊！”

1.

以上对话，发生在今天教令院众多学者闲暇时的窃窃私语中。

这一年的识藏日无疑载入了须弥历史，倒行逆施的大贤者阿扎尔及其党羽一日倾覆，被囚禁多年的小吉祥草王终于重获自由。她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虚空系统，并着手重振经历了动荡与不安的须弥。

失去了大半贤者的教令院众人在短暂的混乱之后捡起了被真相干得稀碎的三观与学者素养，一边适应没有虚空的生活，一边手忙脚乱地维持教令院的正常运转，所有人思想情感在此达到了空前统一：好累，感觉大脑被掏空，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费力的思考过。

而在这等忙碌到恨不得倒地瘫痪的时刻，一则关于“书记官与妙论院之光在智慧宫XxOo”的传闻迅速传遍整个教令院，成功以一己之力将众人从紧张的工作氛围中拉出来，变成紧张而又刺激的吃瓜氛围。

正所谓，生命不息，吃瓜不止。

此乃天理也。

2.

而为缓解众人工作压力而做出卓越贡献的“瓜主”之一的卡维先生对此表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就算饿死，就算现在让我从净善宫屋顶上跳下去，我也绝不可能跟艾尔海森那个家伙在一起！！！”

3.

须弥化城郭，提纳里家中。

巡林官提纳里做事向来严谨认真，去过他家的人都知道巡林官家里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堪称舒适家庭井然有序的典范。

但今天，提纳里觉得这份井然有序被破坏了。

原因就是如今正在屋子中央气得暴跳如雷满屋子乱窜的大建筑师。

墨绿色小狐狸叹了口气，心里难得升起了几分后悔：他就不该让卡维自己进药房拿药，更不应该让教令院那几个大嘴巴的学者进门。

但凡这二者他能阻止其一，也不至于发生“教令院众人不远万里前来分享八卦却被从药房里出来的八卦主人逮个正着”这种令人脚趾扣地的事。

况且那帮子学者属实是不讲义气，撞见正主之后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理由更是个顶个的离谱，独留他这个无辜受害者，不得已安抚眼前这个快把自己气成风史莱姆的金毛长鬓虎。

而此时的长鬓虎先生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清誉被毁”的悲愤中：“我真的是不理解啊，按理说现在的教令院百废待兴，工作都快堆积成山了，他们作为学者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造谣？”

“其实造谣传八卦什么的也无所谓了，但他们居然造谣我跟艾尔海森那家伙？还不远万里跑过来跟你分享生怕有人不知道我俩有一腿？？”

卡维越说越生气，直接进化成了喷火龙：“他们有这闲情功夫还不如去反思一下他们自己！工作工作不处理，进度一个个都跟乌龟爬似的半天才挪动一点儿，速度慢的能把死人气活！”

“他们但凡把这造谣的劲头用在正道上，我昨天都不至于帮艾尔海森处理文件到深夜！”

提纳里一开始还撑着头表情无奈地听他抱怨，结果越听越不对劲，决定开口打断他：“所以你昨天从我这里离开后，真的去智慧宫帮艾尔海森处理文件了？”

“……”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卡维的表情突然出现了几秒空白。

但他眨了眨眼，很快就反应过来，辩解道：“我那是，那是看他一个人处理那么多工作太可怜了，出于好心帮他处理而已！”

提纳里：“……？”

可怜？艾尔海森？

恕他想象力匮乏，以他对艾尔海森的印象，实在是没办法把“可怜”跟书记官大人结合到一起。

这二者放在一块儿，就像是赛诺突然有一天跟他说“再也不打七圣召唤”一样不可思议，且大概率不可能。

不过没想到他还真的去帮艾尔海森处理文件了……提纳里眨了眨眼，心里想，果然传言不是空穴来风，起码这部分严格意义上不能算完全造谣。

他抬眼看了一眼气鼓鼓的卡维，出于礼貌努力了一下，发现还是没办法想象一个帮助书记官处理文件的大建筑师。

嘶……如果这部分是有事实可依……

那传闻中他俩的“卿卿我我”……

小狐狸想到这儿，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压住心里的疑惑，问道：“那今天早上，你俩在智慧宫又是怎么……？”

话还没说完，卡维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上下的毛炸起三寸高，反驳的声音直冲云霄：

“谁跟他卿卿我我了？！”

直面音波攻击的提纳里：“……”

谢邀，耳朵要聋了，能找书记官报工伤吗？

房屋正中的大建筑师涨红着脸，语速急切声音洪亮：“我们那是纯属意外，意外你懂吗？”

“本来早上刚醒就迷迷糊糊的，如果不是有个知论派的学者冒冒失失闯进来，我怎么会在起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艾尔海森掀到地上，他又怎么会在情急之下拽住我的衣服把重心本就不稳的我一下子拽倒，还好死不死正好压在他身上？！”

卡维气得头疼，抬手掐住自己人中：“最可恶的是那个害我们摔倒的小子，一副受惊过度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也就算了，还一边咋咋呼呼高声喊着“对不起我不该不听劝我这就走你们继续！”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一边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智慧宫，就跟后面有老虎追他似的。”

提纳里：“……”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而大建筑师说到这里，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令人崩溃的事情，五官都有些扭曲：“还有艾尔海森那家伙，他到底为什么要穿那么长的披风？？是为了看起来更帅吗？？”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长披风，我怎会在着急起身的时候一脚踩在他衣摆上，又怎会被他起身的动作一扯脚底不稳直接砸他身上甚至还磕到了我俩的牙？！！”

提纳里：“……”

小狐狸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就一个表情：麻了。

他无言地看着仍怒气冲冲不见气消的卡维，表情麻木地沉默了半响，然后一针见血地问出了那个核心问题：

“所以你俩昨夜是什么睡姿，才能让你在起身时能把他掀下去？”

卡维：“……”

大建筑师的怒气卡在了脸上。

而提纳里继续表情麻木语出惊人：“还磕到牙，那不就是亲了吗？”

卡维：“…………”

大建筑师快要脑袋冒烟了。

提纳里仍未停止：“所以你昨天在偶然听见卫兵交谈声说艾尔海森之前被打了就不辞辛劳地来我这里求证拿药，送过去之后不仅陪他一起在智慧宫过了夜，第二天早上还被人撞见你俩睡在一起，然后你在短短一个早晨内压了他两次，亲了他一次，甚至现在又跑我这里来换药……”

巡林官总结到这儿，表情终于不再麻木，而是裂开了，因为他完全不能理解：

“你俩这还不叫有一腿吗？？”

卡维：“………………”

卡维：“那什么……”

提纳里：“？”

卡维：“我俩没睡一起，我只是让他把头枕在我腿上，然后我坐了一宿……”

提纳里：“………”

4.

卡维被赶了出去。

被忍无可忍不想也没空继续听他掰扯的大巡林官赶了出去。

他呆愣愣地站在门外，两眼放空，目光迷离，耳边还回荡着提纳里的质疑：

“你俩这还不叫有一腿吗？！”

这怎么就叫有一腿了？

他俩没表白没上床，除了今早意外的亲密接触之外，正常情侣该干的事他俩一项都没干，这能叫有一腿？

卡维捏紧了手里装着药的袋子，甩了甩脑袋，随即迈开长腿气势汹汹大步流星地向教令院走去。

都怪教令院那帮人，闲的没事传他的八卦。

哼，他这就回教令院去，等把药丢给艾尔海森之后，就去把传他闲话的人全部揪出来！

他要当众澄清，他跟艾尔海森那个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没错！

他跟艾尔海森一点关系都！都……

都…………

都没有……吗？

原本急促地脚步慢了下来，金发的建筑师抬眼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望向湛蓝色的天空，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问题。

他和艾尔海森，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卡维停住了脚步，他发现自己之前居然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也从未给他和艾尔海森之前的关系赋予一个明确的定义。

而现如今他意识到之后，竟然无法简单而精准的定位他们之间的关系。

前辈后辈？

不，他和艾尔海森绝不是单纯的前后辈关系。

再说了，哪有像那家伙那样完全不尊重前辈的后辈啊！一点都不可爱！

那……室友？

不不，虽然他没怎么见过其他非亲非故一起同居的人是怎样相处的，但按照常理判断，他与艾尔海森也绝对不是正常的室友关系。

那……朋友……？

哦不不不，艾尔海森跟他哪里看得出来像是朋友？这世上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两个人能成为朋友的吗？

就算有，那也不能是他跟艾尔海森。

金发的建筑师开始在原地踱步，眉头紧皱仿佛在思考世纪难题：

不是单纯的前后辈或者室友，朋友也不足以概括，那他跟艾尔海森算什么关系啊？

他和艾尔海森之间是这般诡异且异难以形容的吗？他跟别人也不这样啊？

唉等等，卡维眨了眨眼睛，突然又发觉了一个新问题：

他为什么……下意识地把别人和艾尔海森分开了？

艾尔海森严格意义上不也是……别人吗？

即使不是出身于专攻语言学的知论派，卡维也明白将一个人与其他所有人单独划分开来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艾尔海森这个人，对于他卡维而言，是特殊的。

特殊的？艾尔海森？

卡维有些怔然，他心想：

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5.

“意味着你喜欢他呀！”

命运般的巧合，一声欢快的女声正在此时于卡维耳边炸响，如同惊雷一般，把正在思考人生难题的大建筑师吓得原地起跳，差点没大喊一声“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在这里读取人心？！”

他一遍平复自己慌乱的呼吸，一遍循声望去，发现在道路另一边的不远处，一位单马尾的少女正拉着另外一位少年的胳膊不断摇晃着。

少年被少女摇晃得东倒西歪，一只手抓紧了手上的袋子，另一只手试图从少女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特殊怎么就意味着喜欢了！我不能是特别讨厌他吗？或者看他不顺眼，不一定非得是喜欢啊？”

对啊对啊，下意识闪身躲到树后面竖着耳朵偷听的卡维对少年的话表示强烈赞同：他就是横竖看艾尔海森不顺眼！

“亏你还是知论派的学者，”少女闻言柳眉倒竖，一脸“我恨你是个木头”的表情：“连我这个明论派的都知道，特别是程度，特殊是定位，完全不能混为一谈的好吗！你要是真对他横竖看不顺眼，那你应该离他远远的，直接眼不见心为净才对啊。”

“真讨厌一个人，怎么会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都想着找他、主动帮他分担工作，甚至在吵完架之后还惦记着他的伤口上赶着给他买药送过去？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少年&卡维：“……”

他俩同时下意识把手上装药的袋子往身后藏了藏。

“如果你依旧坚持认为你讨厌他而不是喜欢，”少女瞥见少年的动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不开窍的好友：“那我认为，你要么就是普渡众生的当代圣母，要么，就是脑子有病。”

卡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偷听的自己会完美中枪但是他完全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啊可恶！

而少年很明显也被少女一席话给震住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我俩都是男的……”

“都是男的怎么了？真爱与性别无关。”少女直接打断少年，皱着眉头说：“没听说吗，你们知论派出身的书记官艾尔海森大人早就和妙论派的卡维前辈同居了，今早还有人看见他俩在智慧宫激·情·一·夜之后毫不遮掩的大胆示爱呢！有这样优秀的前辈珠玉在前，你有啥好顾虑的，身为智慧之神的子民可不能有如此不成熟的偏见啊！”

“珠玉在前的优秀前辈”本人：“……”

半天时间不到，谣言都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还有激·情·一·夜与大胆示爱又是个什么鬼？？

少年说：“……我觉得关于传言你有夸张的成分……”

少女小手一挥：“哎呀这不重要！”

一旁偷听的卡维：“……”

不，这很重要，起码对他很重要。

“唉算了算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种事也不是你一时半会儿就能想清楚的，”少女见少年仍有疑虑，干脆伸出手抵住少年的后背推着他向前走去，“反正我建议你早点想清楚，毕竟优秀的人总是很抢手的。万一他被别的什么人拐走了，小心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少年差点被少女推的一个踉跄：“哎呀好了好了，我会好好想想的……唉你别推我……”

5.

两人渐渐走远了。

路边的树后面，卡维轻轻松一口气，背靠在树上，想着少女最后说的话：

“万一他被别的什么人拐走了，小心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艾尔海森……也会有被人拐走的一天吗？

得了吧，向来只有他拐骗别人的份，别人哪有那个能耐拐走他啊。

卡维呵呵一笑，觉得自己担心得有点儿多余，但随即脑海中又浮现另一个念头：

可万一不是别人拐他，而是他自己想走呢？

是他想要和别人走，离开自己呢？

卡维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让他觉得惊异地不是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想法，而是……

他居然会对这个想法所描绘的现实感到抗拒，甚至恐慌。

金发的建筑师虽然对情感方面确实比较木头，但不代表他真的是个一窍不通的木头。

都到了这一步了，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的同居室友，现任教令院书记官艾尔海森，抱有非同一般的情感。

是不满足于室友前后辈，也不仅仅愿意做朋友的，特殊情感。

6.

平心而论，那家伙确实很优秀。

虽然平日里为人冷漠缺乏浪漫，说话阴阳怪气的一开口能噎死个人，明明有能力帮助绝大多数人却总是把目光放在自己那一片小天地……

但他依然是优秀的，是能吸引很多人的优秀。

卡维想起艾尔海森那张冰雕雪琢般精致的脸，想起他那连眼光最刁钻的建筑师都无法忽视的雕塑般黄金比例的身材。

想他无可置疑的智慧，想他对于知识与学术极致却不失底线的追求，想他为了目的不顾惜自己，却仍会对他人基于现实伸出援手……

想他嘴上说着对自己的种种不耐，却从未真正将自己赶出家门，想他无数次嫌弃自己对于酒的依赖，却还帮自己付账的……纵容。

卡维无意识弯了弯眼角，眉眼一瞬间露出些许温柔。

往日相处的细节争先恐后地从记忆深处喷涌而出，之前被自己下意识忽视的心绪组合成滔天巨浪，波涛汹涌张牙舞爪，充盈着他的心房。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于艾尔海森抱有怎样的期待。

室友、前后辈、同僚甚至朋友，这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野心。

他想要成为那个聪慧漂亮，稍显冷漠却不无情的学术疯子的特殊的人。

独一无二的，特殊的那个人。

就像他对于自己一样。

妙论院之光向来是个行动派，心中既然有了定论，那就绝不会再有任何拖延。他抬腿大步流星向教令院走去，边走心中边盘算着：

回去先把药给那家伙送过去，如果那家伙还不顾及身体在处理工作那就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拽回家休息。

至于现在传的越发离谱的谣言……嗯，有了，就这么办。

7.

须弥教令院，书记官办公室中。

艾尔海森刚处理完桌面上的文件，打算趁这会儿没有新的文件送过来，直接开溜回家休息。

代理大贤者什么的，果然是令人高兴不起来的工作。无数处理不完的文件，无数等待他抉择的指令，教令院的学者还真是快被虚空养废了，很多人甚至连独立思考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辛劳了一天的书记官大人望向窗外金红色的夕阳，莫名想起了卡维那双丹橘色的眼睛。

联想起今天来他办公室的人一个个露出的诡异目光，他转过头，有些烦闷的闭上眼睛。

身为教令院书记官，消息灵通的他自然知道现在教令院内部流传着关于他与卡维的传闻。

对于谣言，艾尔海森的态度向来是清者自清，毕竟谣言止于智者，聪明的人自然会有所判断，只有愚者才会纠结于其中。

但这不代表他完全不会受到谣言的影响。

更何况……这其中的一些部分确实是有事实依据的。

艾尔海森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却难得升起几分后悔：

自己昨天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了，不然怎么会在卡维那家伙去而复返之后答应让他陪自己处理文件，更不应该因为自己被敲头之后的些许疼痛就听那家伙的话躺在他新发明的便携式折叠椅上，还枕着他的大腿不小心睡到了第二天。

如果他没有睡着，就不会有今天早上那一系列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事，更不会有现在教令院满天飞的离谱传闻。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对那家伙不够坚定，不然怎么会仅仅他脸上的担忧和手里提着的药就让他留下来帮自己上药。

艾尔海森用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将那张漂亮得让自己有些烦躁的脸从脑海中赶出去。

他起身收拾好物品准备回家，没想到刚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那张被自己赶出脑海的脸。

艾尔海森：“……”

卡维：“……嗨？”

嗨什么嗨，艾尔海森额角冒出一个十字路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给你送药啊，顺便看看你工作做完了没有。”卡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话说院里关于我俩的谣言你都知道了吧，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放着不管就行，没几天就不会再有人提起了。”艾尔海森眉头一皱：“我建议你也这么做，别做什么多余的事。”

“嗯，你说得有理。”卡维一反常态没跟他犟嘴，“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至于现在，趁着没人来送新文件，赶紧回家好好休息。”

他在艾尔海森略微疑惑的目光中将人从门里拉出来，关好门，随后与书记官一起并肩走进了金红色的夕阳里。

“没准谣言明天就结束了呢。”

8.

第二天，须弥教令院。

卡维：“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关于昨天我与书记官艾尔海森有一腿的谣言，我再此郑重澄清，这，不是谣言！”

艾尔海森：“？”

教令院众人：“我们就知道！！！”

9.

当晚，艾尔海森家门外。

卡维迎着皎洁的月光，壮怀激烈，仰天长啸：“艾尔海森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小气鬼！你把我的家门钥匙还给我啊！”

身处庆功宴的艾尔海森：“呵。”

The End.

作者碎碎念：首先祝大家元旦快乐！！终于赶在ddl之前完成了这篇文！！希望能在2023这个不怎么顺利的开头里给各位带来一点沙雕的欢乐！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也要心想事成，祝各位旅行者抽卡不歪！【因为作者本人现在天天做噩梦海哥抽卡歪常驻(T ^ T)】

Tips：如果看得开心的话，请各位给作者小红心小蓝手还有评论！尤其是评论！你们的每一次反馈都是对作者莫大的鼓励！更是作者更新的动力！爱你们！(*^▽^)/★*☆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1.1   18:00   第43棒

上一棒： @沙洲 

下一棒： @洛木潇潇 

艾尔海森被世界树 删除 且 无法被感知

A=艾尔海森

1w+

/

卡维撑着下巴和提纳里聊天：“那我是不是还有再补上一条说明，A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A可以认识A自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取下耳边的羽毛笔，他高兴写下。

笔迹落下的那一刻，【A】就出现了。

A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但是此时此刻，由于这个人的无心的动作，A出现在了这里。

A存在于此。

A有些稀奇的看着座位上的那个金色发丝笑得张扬的人，该说是雏鸟情节吗？胸口莫名就被烫了一下。

甚至都快有几分欣喜感了，好像他们是分别了很多很多年，才获得的这么一份久别重逢。

“你还在惦记你那位A啊？”

午后阳光温柔，尘埃在其间浮动。提纳里搅弄着咖啡，眼角一抹浅笑：“一开始不是只想为了挡告白说出来的胡话吗？还没放下？”

“一半一半。”卡维随手写下一张小纸条：“喜欢香辛果，剩下的以后再补充。”卡维将小纸条放进木头盒子里。

A知道木头盒子里面是什么，是被这个人描绘的A自己

{是效率狂人}

{智商很高但是不愿意当领导}

{眉头没有皱起的时候就没有真的生气}

{其实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

{喜欢逗别人，不动声色的逗弄}

{A认为知识与真理至高无上}

A觉得这些话都是对的，A好像的确就是这么一个人。于是A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那个人并没有抬头看A，依旧在和那个A不认识的人说话。

A突然意识到了，他失去了【被感知】的权力。

A就只能看着视线中心的人侃侃而谈。

烦躁，无力，漠不关心和无关紧要。

也许都有。

/

A知道一直在看的人的名字了，叫卡维。

他觉得现在就像导演手里拍电影的镜头，主角是卡维。

虽然不知道【导演】【电影】【镜头】这些自然而然浮现的概念是什么，但是A好像只能对着卡维拍摄，卡维是A这部电影里面唯一的主角。

看着这个人唱独角戏吗？

A觉得有些无聊。

但是A又舍不得闭上眼睛，好像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找不到了。

卡维一个人哼着小调回了家，打发时间最有效率的方式果然就是和朋友聊天，漫长难熬的下午转瞬即逝，当然这不意味不喜欢睡午觉，但是午觉睡得太久了话，晚上会更加无趣吧。

卡维从花瓶下拿出钥匙打开门，拖鞋，一路按开灯，敲了敲机器人的脑袋：“洋葱头！开机了！”

洋葱模样的机器人眼睛亮起，铁皮身躯晃悠着伸出四肢：“不是洋葱头。”

“好的洋葱头。”卡维弹了它的额头：“KA001先生，你觉得我今天要吃什么？”

KA001的眼底闪过一圈乱码，根据优先级选择先回答卡维的问题：“检测到你最近的维生素C摄入过少，建议去买两个橙子。”

“以及，不是洋葱头。”

卡维拉长了声音：“哦——”

“卡维，我需要提醒你，你明天就要交给巴斯莱先生关于A的花园设计的初稿了，按照你的工作效率，我建议你现在吃完饭和橙子之后就去干活。”KA001的声音此刻在卡维的耳朵里面简直冷酷无情到了极点。

“行吧。”卡维瘪嘴：“先吃饭。”

“那我今天吃什么？”

“吃橙子。”

卡维发出一声哀嚎：“你真的蠢死了，我是说今天晚饭吃什么，早知道我就把你送给阿巴图伊拆了。”

“是你指令不到位，我建议吃西红柿炒鸡蛋和味增汤，中午还有剩饭。”KA001的眼神变得= =的模样，认真解释说：“西红柿是上次打折的时候买的，今天再不吃就要坏了。另外，家里的剩余资金只有1千摩拉了。”

KA001的冷漠的机械音给了卡维致命一击：“谁叫你花光了所有积蓄来买这个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穷鬼。”

“您行行好，闭嘴吧。”卡维没好气的瞪它，一个人哼哧哼哧气鼓鼓的去了厨房。

西红柿炒鸡蛋这道菜虽然简单但是做法无数，西红柿要不要剥皮，鸡蛋要不要把蛋白蛋清搅合在一起，都大有讲究。每个厨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的西红柿炒鸡蛋，卡维所做的这个版本，明显属于究极懒人版。

起锅烧油，敷衍的敲两个鸡蛋下去，加盐搅拌，开小火，等它慢慢熟。趁着这点时间潦草的切一下西红柿，去皮是不可能的，慢悠悠的来到下一步。

把鸡蛋先放在另一个碗里面，再次倒油，把西红柿丢进去，加点水，然后番茄汁就慢慢的盖满锅底一层，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之后，再把鸡蛋呼唤回来，和番茄汁亲密接触，感觉差不多了，就算大功告成。

卡维回头问KA001：“家里还有葱吗祖宗？”

“没有。”机器人认真检索库存：“没有葱没有蒜叶，但是我种的韭菜又长出来了一截，要不要试试？”KA001的声音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我觉得会好吃的。”

“我觉得不会好吃。”卡维把菜端上桌子：“外面好冷的不想出门割韭菜了。”

“好吧。”KA001迈着小短腿，艰难的爬到凳子上：“一起吃饭吧。”

卡维盛了碗剩饭，顺带接了杯白开水，和KA001面对面坐着：“好吧，小铁皮老妈子。”说着，他用杯子轻轻碰了一下KA001的头。

一声沉闷的响。

小铁皮老妈子认真的建议：“卡维，你真的不打算把饭再热一下吗？”

“吃下去不会坏肚子的，信我。”卡维一脸诚恳。

/

吃完饭的卡维去浴室顺带洗了个澡，头发没有吹干，只是用毛巾擦到了不滴水的程度，就蜷着脚丫子一头扎进了工作室。

秉承非礼勿视，A没有看卡维洗澡。

A发现卡维原来并不是在画图的全过程百分比集中的人。

卡维会先翘起个二郎腿，狂喝一大口黑咖啡，苦的眉头都皱起来，然后会拿起一颗橙子糖放进嘴里，开始集中绘画。

这就是先苦后甜吗？

好像挺有意思。

“巴斯莱老爷...”卡维咬着铅笔头将留影机拍摄的照片用图钉钉在上面的木板上，照片清一色的都是巴斯莱城堡的模样，凝神略加思索，就开始在白纸上落笔。

看卡维画画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这个人脑子里面像是有全部的模型一样，没有一笔是浪费的，每一次羽毛笔触碰到纸张都能给设计带来新的可看点，浑然天成一般。

估算着时间，糖也所剩无几。

A听见卡维把糖“嘎嘣”一声咬碎了。

于是卡维就像是泄了气的风史莱姆，漏气一样瘫在椅子上，拉长了声音喊：“KA——001，001234567，给我续命了——”

小机器人小心的推开门，给他再续一杯黑咖啡。

卡维拍了拍它，说了句：“谢谢你哦！”

“不用谢。”机器人的表现就像个绅士：“卡维，你没穿袜子，现在穿袜子，我去给你拿毛绒拖鞋。”

它从它肚子上的神奇口袋里面拿出小狮子袜子。

“嗯。”卡维眯着眼笑，穿好袜子缩在凳子上等KA001过来。

A看见卡维从边上的空白的纸上撕了一张小纸条。

{A喜欢吃很多东西}

不。

A皱眉，想要反驳卡维。

不喜欢。

卡维把纸条儿丢进木头盒子里面，琢磨着再写上一条：

{A喜欢吃橙子糖}

A想了想，这句倒是没有错。

KA001给A拿仓鼠毛绒拖鞋过来，放下举起的双手：“你又在写A的记录了。”

卡维老老实实的穿鞋，侧头看它：“怎么，不行啊？”

“A先生只是你幻想做梦出来的东西而已。”KA001说着：“当然不排除你白日做梦的可能性，作为你的监护机器，我需要知道你今天写了几张。”

“四张。”卡维认真算了算：“嗯没错，就是四张。现在有多少张了？”

“1267张。”小机器人说：“真高兴现在的个位数增长。你终于认清现实了吗卡维？”

“不不，我依旧心存妄想。”

卡维摆手，笑着说：“我要继续干活了。”

KA001自觉退出卡维的房间。

/

卡维自诩为聪明人，他当然分的清现实和虚幻。

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帕蒂沙兰的香气里，他拒绝了别人的告白：“对不起啊，我有喜欢的人了...嗯？你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很优秀啊，很厉害。和我不相上下的那种厉害。”

“别哭，谢谢你的喜欢，以后会遇见更好的。”

那个人抽噎着问他：“要是再也碰不到了怎么办？”

卡维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什么样的了，但是那个人问的那句话犹如洪钟，在他的颅内声声作响，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居然是：

要是从未都无法遇见怎么办？

他在那个瞬间觉得要是没有遇见某个人，他这一生就算白活了。

无论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无论是温柔岁月还是惊艳时光，他在听见自己的心脏在鼓噪不安，他在畏惧。

如果遇不到呢？

卡维咬住苍白的唇。

木头盒子就是那个时候有的，卡维开始一点点构思他理想中的那个爱人，尽管他的朋友都觉得这是出于他的完美主义。

就像编织一个谎言一样。

开了头，就不能停下去了，只能不断地不断地从各种各样的方面去圆，直到最后，说服他自己，说服每一个听见他谎言的人。

卡维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

明明是看上了很久的房子，花光了所有积蓄和四处借钱才买到，虽然很巧合的碰上这个屋子是鬼屋，降了不少价钱。但是在他的笔下A就已经拥有了这栋房子，还会允许他在这里随便住。

感觉他在做白日梦。

或者有时候实在受不了正/书/记/官还有他的两个副书记官办事的效率，卡维给A安了一个大书/记/官的称号，好像不管什么职位加上一个“大”字就会变得很了不起一样。比如大风纪官，大巡林员。

大书/记官听起来可比正/书/记/官聪明智慧多了。

A一定会是个干活超级有效率的人吧。卡维偶尔乐呵呵的想。

/

卡维察觉不到A的凝视。

长久的，安静无声的凝视。

A觉得这样的举动应该不太对劲，他只好把自己催眠成一个镜头，可是他又有七情六欲。实在骗不了被勾起了的心情。

甚至自己在和KA001同化。

“卡维，你今天没吃早饭。”A开口提醒他。

“卡维，吃早饭。”KA001在卡维边上转圈圈不让卡维出门：“你要先吃早饭。”

卡维讪笑着停下脚步：“好好好，先吃饭。”

卡维的生活其实也很简单，画稿宅家跑出差，然后从那个朋友家逛到另外一个朋友家，约着吃饭喝酒。

每天被KA001抓着吃饭出门，然后偶尔清醒偶尔糊涂的回家，清醒的时候还能知道洗漱上床，糊涂了就瘫在沙发上，KA001就会套上两层垃圾袋，把垃圾桶推到沙发边上，缩回墙角进入待机模式。

会不会觉得稍微有些寂寞呢？

A有的时候看着卡维会这样想。

糊涂的卡维在外面敲门：“001234567！ABCD！开门呐！你的世界最帅的朋友回来了！”

KA001跑过去给他开门：“卡维！你又喝醉了！”

卡维晃晃悠悠的倒在沙发上：“嗯，我又喝醉了。”

KA001去关好门：“你明天不能再喝酒了，你已经连续喝了三天的酒了。”

“知道了。”卡维瘪嘴：“小铁皮，我跟你说哦，他们都笑话我。”

A仔细耐心的听着。

“他们都笑我在编故事，他们说A是不存在的，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说我有妄想症，可是我就是觉得，他应该要存在在这里的。”

“我觉得我的生命里就是缺了某个人。”

KA001否认了他：“我从第二年你步入教令院的时候就跟在你后面，据虚空资料库和我的个人资料库了解，你并没有遇见过像A一样存在的人。”

卡维委屈地说：“你骗一下我呗，我现在很难受，你哄一哄我。”

“这违反了我的设置。”KA001拒绝：“卡维，人不会由于缺少某个不存在的人就会活不下去的，我不建议你继续完善A的设定。”

“他存在。”卡维有气无力的反驳。

“他不存在。”

卡维跌跌撞撞的从沙发下撕下小纸条，拿下羽毛笔，慢慢的写下：

第一条：“A会安慰我，虽然听起来像嘲讽。”

第二条：“A是一个发育良好的成年男性。”

第三条：“A会把喝醉的我抱去卧室。”

他将它们放进木头盒子里。

于是A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他感受到他可以行走，转移视线，或者选择继续观影状态。

A走到沙发边上，拥抱他。

“嗯，我存在。”

手穿过卡维的指尖：“但是我碰不到你。”

A好像明白了卡维小纸条的作用。

只能完善，不能改变既定现实。

既定现实是，他无法被感知，他不存在这位名叫“卡维”的人所在的世界里面。

还没来得及想更多，A抬头，呼吸一顿。

猝不及防的，他对上了卡维的眼睛。

他一时怔愣。

那双眼睛的眼底寂静无比，

如同惨/死在太阳手边的夕阳。

/

卡维的事业迎来来了高峰期，巴斯莱先生很满意他设计的花园，大手一挥将他介绍到了上流社会里面，无数的单子蜂拥而至。

挑挑拣拣的，卡维也接了上十个，彻底化身为打工人，每天听着KA001给他算着帐，获得精神动力。

这两年里面，画稿，和甲方沟通，改稿，和甲方沟通，经历漫长的拉扯之后进入新一轮的拉扯，卡维居然真的在不停歇的工作里面挺了下来，彻底还清了债，获得一笔足够他挥霍十年的积蓄。

卡维倒在沙发上。

KA001的显示屏上浮现撒花特效：“恭喜恭喜！你可以开始休假了！”

卡维说：“我要睡三天三夜！”

说好的补觉计划并没有实现，卡维交的某个朋友给他寄了封信，说自己买下了一个海岛，想要邀请卡维去看一看，来度假，顺便再帮他装修一下。

无精打采的卡维看完信之后“腾”的坐起：“我要去度假！”

“但是要把你放到哪里去...？”卡维摸着下巴思索：“你要不去阿巴图伊那里帮他做做研究？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有遇见他了，不知道他的病怎么样了。”

“不要！”KA001表达不满：“我才不要去！”

“那去小吉祥草王那里看看？”卡维琢磨着：“虚空只有她那里还在更新，或许你可以去同步一下数据？”

“纳西妲吗？”KA001认真分析：“可以通过这个提议。”

“那明天把你送过去。”卡维伸了个懒腰：“你真的不是什么神明做的人工智能吗？你怎么这么聪明。”

“我的档案里没有记录我的制作者。”KA001说：“我得看着你收拾东西，卡维。”

“现在就收拾。”卡维把信放在桌子上。

KA001是他在入学教令院第二年的时候，他去知论派的地下室遇见的。

当时要去举行联谊活动之类的，他对情情爱爱的不感兴趣，就自告奋勇的去地下室搬东西，在全都是书的房间里面，卡维眼尖的发现角落的铁皮机器人。

虽然他主攻的是建筑，但是看见的一瞬间卡维的机关术之魂已经觉醒了。

顾不上什么活动，卡维泡到妙论派的工房里面研究了三天，把小铁皮修好了。

“重启中......正在尝试连接虚空系统...”

“连接成功，数据同步成功，身份识别中...”

“认证完毕，你好卡维，监护人人格机器，KA001竭诚为你服务。”

“愿你拥有灿烂光明的一生。”

/

卡维熟络的和过往的学者打招呼，A一直注视着他，看卡维招手，和他们开几句玩笑，偶尔被抓着看一看后辈的建筑设计，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卡维前辈。”拉斐叫住了他：“你要去做些什么？”

“去把KA001送去小吉祥草王那里维护。”卡维举了举怀里的小铁皮：“然后我打算去度假一段时间。”

KA001朝拉斐挥了挥手。

“最近前辈真的大出风头，贵族们都以有你设计的建筑为荣。”拉斐和他并肩同行，语气随意：“哎呀，真希望前辈能把灵感分我一点。”

“我只是按照他们的需求来设计。”卡维说：“他们能满意，我很高兴。”

“前辈一直都很厉害。”拉斐笑着说：“度假的话，我能一起去吗？”

“不太方便。”卡维稍加思索，拒绝了他：“我的朋友只邀请了我一个人。”

“好吧。”拉斐收了点笑，试探般的问：“那前辈现在有在一起的人吗？”

“有啊，我一直都有。”卡维答的漫不经心。

“前辈，你不要再搪塞我了。”拉斐无奈的叹气：“你的身边一直只有KA001吧，我这次是认真的。”

卡维转头看他：“如果我说我真的有呢？”

“前辈。”拉斐和他对视：“妙论派最讲究的逻辑的，无论是机关建筑，还是解密它们都要符合一定的物理规律，你得证明给我看。”

“你不能无视存在，根据你一条一条的设定说你有一位爱人。”

卡维罕见的沉默了。

“前辈如果愿意的话，我能向前辈展示真正存在的爱。”拉斐认真的说。

“有的时候我会想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卡维开了口：“有的东西无法单单用这些规律解释，我一直有一种，很古怪的既视感。”

“我还是觉得我的世界里面少了一个人，我无法否认真理，无法否认物理规律，我无法去证明给你看。我其实不应该生活的这么好的，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既视感。比如离我们最近的那段历史，旅行者的故事，与天理的决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我也不清楚。”

“一种很古怪的东西，以至于，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只是某个人留给我的纪念品。”

卡维说：“所以对不起。”

拉斐不出声了。

“去遇见更好的人吧，人生还有很长。”

卡维弯了弯眼：“你会遇见的，你遇见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在你生命里是最重要的，你非他不可。”

“我也非他不可。”

A的手攥成拳又松开，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

卡维抵达奥摩斯港，朋友已经给他订好了船票，他只需要过去就行。

大海...

卡维在甲板上吹风，人总是会被一些雄伟壮阔的东西牵动心神，比如一望无际的黄沙，比如从南吹到北浩浩荡荡的风，比如这片只剩下风声的海。

比如，一场暴风雨。

卡维眯起眼极目远眺，能看见眼前海上清晰的黑云，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他就被推的一个踉跄。

“进去！”船长冲他大喊：“快躲进去！这是神在愤怒！”

巨大的浪霎时腾起百丈高，一声绝望至极的哀鸣几乎穿透耳膜，卡维捂住耳朵，艰难抬头，一时间丧失语言功能。

A想要拉他进去，无数次的动作却只从卡维的身体穿过。

卡维愣愣的看着。

之前在教令院读必修课程修辞的艺术时，卡维曾经学到过一个词，叫水天一色，水是最好的镜子，当它安静的时候，它可以温柔的包容天空的颜色，他很喜欢这个意境，经常会运用到自己的设计里面。

以至于见到现如今的此情此景，他也只能想到“水天一色”这个词语。

巨浪腾起，直指灰天，向它伸出数千只手臂，随后重重落下，如群山崩塌。狂风怒吼，抬头低头皆是一片苍白，无视黑夜与黎明，闪电代替恒星发光发亮，照射在卡维的瞳孔里，他几乎快忘了呼吸。

下一刻，他脱口而出：“艾尔海森...？”

世界在这个瞬间交汇短短一刻。

A想起了一切，他找到了核心设定。

卡维直面巨浪，好在他抓紧了护栏，没被冲进海里。

船长把卡维拖回船内，拿出毛巾丢给卡维：“年轻人，你运气不错啊，第一次出海就可以遇见这场暴风雨。”

“我们还能活下去吗？”卡维问他：“看起来很恐怖啊。”

“当然能。”船长朝他龇牙笑：“我们一定能。”

卡维接住毛巾的手依然在颤抖，他低声说了一句：“嗯。”

艾尔海森在背后无声注视着他。

卡维还在害怕。

在害怕什么？

艾尔海森想冲过去抓起他的衣领大喊，质问他。

你为什么不停下？

但是他现在只能看着，看着卡维一点一点擦去身上的水，露出那双眼睛。

寂静无声。

艾尔海森呼吸放得很轻，他不知道卡维现在能不能看见他，他变得不敢，变得怯弱，变得不安。

卡维吸了吸鼻子，说：“我能证明你的存在了，你的名字是艾尔海森。”

他低头，看向自己苍白清瘦的手指。

“艾尔海森，你存在于此。”

/

与旅行者战胜天理，解决提瓦特大陆最根本的问题之后，旅行者牵起至亲的手，和天理申请回到真实的世界。

艾尔海森问，什么是真实的世界。

天理告诉他，那是所有世界的至高控制机关，是一切的开始与终结，是真理的存在之地。

没有学者能抵挡真理的诱惑，艾尔海森问她，能否让他也去往那个真实的世界。

天理讶然。

“和旅行者不一样，你的数据会被世界树删除，去往那个世界后，你会被那个世界同化，无法在被低维的提瓦特感知，即便如此，你还要去看一看吗？”

艾尔海森犹豫片刻：“我可以留些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吗？你应该有办法合理化它。”

“可以。”天理点头。

根据天空岛的至高科技，艾尔海森捣鼓出了KA001。

“核心指令，照顾卡维。”

“保存成功。”

“人格设置，监护人人格。”

“保存成功。”

...

...

“开机语音，愿你拥有灿烂光明的一生。”

他当时想的是什么？

哦。

艾尔海森想起来了。

他希望卡维可以就此忘记他，在没有他的那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他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卡维会在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里面，无视真实，抛弃逻辑，不在乎物理学规律，否定神明。

证明他存在。

/

卡维发起了高烧。

随行的船医表示必须马上返航，卡维这种情况不能再耽搁下去。

卡维醒的时候，窗外正是一个大好晴天。

艾尔海森在边上紧盯一路，从奥摩斯港辗转到健康之家，卡维一直在昏迷状态。KA001急的团团转，医生说是由于一直以来的精神上和心理上的压力导致的，劝告KA001不要太紧张，卡维只是累太久了，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卡维每天都有按时睡觉按时吃饭。”KA001试图反驳：“他为什么会累很久？”

医生：“那他睡得好吗？吃饭吃的开心吗？”

KA001的显示屏闪过乱码：“他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是笑着的。”

“就算是在笑，也不一定是在开心啊。”

艾尔海森感到无力。

KA001已经做的很好了。

最高的科技也无法让机器真正像人一样。

卡维靠在床上发呆，像是重启一样，他听见KA001和医生的对话，愣了会儿，才开口喊：“001？”

一开口才发现他的嗓子嘶哑的不行。

KA001马上停止和医生的交谈，推开门，难掩惊喜：“卡维！你醒了！”

卡维温声说：“嗯，我醒了。”

卡维一直在透支他自己。

艾尔海森垂眼。

无论是睡觉，吃饭，每一次微笑，还是画图，插科打诨。把眼前的卡维和他相处过的那个卡维比较，他都疑心这个卡维会不会下一秒就消散。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直拉着，往前走，不敢停。

“我的木头盒子在哪里？”卡维问KA001.

“这里，已经有1671条了。”KA001把盒子给他：“你还要写新的吗？”

“我不写了。”卡维摇头，把木头盒子打开，拿出几张纸条。

“我以后都不写了。”

/

大病初愈的卡维和KA001回了家，后遗症依然存在，卡维偶尔会咳的很厉害。

艾尔海森无法确认现在的卡维在想什么，这段他无法参与的人生终于让卡维和他记忆里的那个渐行渐远，变得安静了起来。

可能是嗓子哑了，可能是没有说话的人。

卡维居然有一天会用上安静这个形容词。

艾尔海森觉得讽刺，单单针对他自己。

他以为他对卡维已经足够了解，他以为他对人心的认知已经足够清晰。

但是作为旁观者的这一段经历告诉他，他大错特错。

卡维每天从木头盒子里面拿出几张小纸条，今天去酒馆学做披萨，明天跑去教令院试图参与书记官的活。

久而久之，他的高效甚至惊动了纳西妲，诚邀他来任职大/书/记/官的职位。

卡维婉拒了。

每做完一件事，卡维就烧掉几张小纸条。

他的生活又变得健康起来，去听一听知论派的辩论，去收购一些实体书籍，耐着性子读。

“你别这样。

艾尔海森握住他的手，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你别这样。”

卡维听不见他的声音，所以他只是静静的把书往后翻一页，然后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嗽。

捂住嘴，紧闭双眼。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艾尔海森。

你到底是妄想，还是真实。

/

冬日的雨总是分外的凉，卡维正小心的擦着头发，KA001在帮他看着火里的烤红薯。

“001，你说我要不要去剪短头发？”卡维问道，清理着所剩无几的小纸条。

“短头发会容易干很多。”KA001觉得方案可行，点了点头：“但是卡维，我觉得你长头发漂亮。”

卡维失笑：“你居然也有审美吗？”

“我当然有！”KA001不满：“我有一套健全的审美系统，我的审美品味非常好！”

“那行，红色还是绿色？”

“绿色。”

“绿色还是黑色？”

“绿色。”

卡维愣了愣，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他试探的继续问下去。

“知论派还是妙论派？”

“知论派”

“看书还是画画？”

“看书。”

“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短头发。”

“狮子还是老虎？”

“狮子。”

“太阳还是月亮？”

“太阳。”

“卡维还是看书？”

“卡维。”

“卡维还是知论派？”

“卡维。”

“卡维还是短头发？”

“卡维。”

 

“最喜欢卡维。”KA001已经学会抢先回答问题了：“卡维最重要。”

卡维急促的呼吸，别过脸去。

他终于放弃自欺欺人。

手里攥紧的那张小纸条上，写着：

{A认为知识与真理至高无上}

他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骗子。”卡维哑声说：“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

艾尔海森沉默着。

卡维按住喉咙，弯腰猛咳。

他仓皇的扯上几张纸巾，像是要把五脏六腑连着七情六欲一同咳出来一样，眼角都带上红。

这个人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了KA001这么一个纪念品，居然还要KA001说什么“最喜欢卡维。”

这是在做什么呀...？

卡维想。

他们没有遇见过，他们还是不要遇见了。

从来没有遇见过，他都这么痛，要是真的在某天见面了，怕不是一场酷刑。

卡维又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他把木头盒子连着纸条丢进火里。

留下骤然腾起的火焰。

他决定不剪头发了。

/

当艾尔海森来到“真理”所在的世界，第一缕晨光落在他的面前。

这个世界也是由熙熙攘攘的人流构成，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依旧是烟火人间。

只有一点点不一样。这里的一草一木，尘埃与灰烬都有迹可循，这个世界有着最完美的开始，运行，和结束。

这里的每一个人类都是造物主，他们随手的幻想就能构筑另外一个世界。

极度渺小，无限伟大。

世界意识接受了他，将他同化，艾尔海森感受到自己的记忆在被一点点剥夺，也许不久之后，他就会完全属于这个世界。

艾尔海森转了转笔，在白纸上写下：你有喜欢的人。

随后靠在椅子上，抽空想一想卡维，这个世界上没有和卡维一丁点相似的人，他希望卡维能开心的活着，小机器人的每一条指令他都设置好了，应该能照顾好卡维。

他还没和卡维告白，还没和卡维在一起，偶尔想一想，也会觉得可惜。

不过认真想想也没什么，只是碰巧遇见，同行了一段波澜壮阔的旅途。

艾尔海森从来都不赞成为了某个人放弃做一些对自己有绝对好处的事情，比如他如果为了卡维放弃这个真实的世界，那么以后每每面对卡维的时候都会想起他放弃了什么，然后不断假设，不断猜想。

直到他发生意外，世界意识将他送往这里来修补数据。

这个世界依旧是他的根。

他成了A。

他再一次，见到了卡维。

再一次心动。

/

他们之间隔着世界壁。

艾尔海森能看见卡维消沉几天后还是走了出来，开始认真生活，就像“艾尔海森”只是一个做的有点久的梦，现在梦已经醒了，他要走向新的开始。

养猫，种花，画画。

卡维的生活悠闲自在。

带出他的导师终于忍不住把他提溜出去做设计，卡维依旧是个天才，灵感没有丝毫枯竭，拿出来的作品一个比一个惊艳。

无论是A，还是艾尔海森，全都从卡维的生活里消失了。

他能看见卡维骄傲的介绍设计，能看见和导师争论的面红耳赤，能看见喝大后手舞足蹈，他能看见他的荣光。

他能为他鼓掌，但无法给他送花，无法给他一个拥抱。

又过了几十年，艾尔海森看见卡维眼下的皱纹。

他一步一步看着卡维走向最高点，现在，他要看着卡维一步一步走向衰老与死亡了。

“你当时不是藏着喜欢一个叫A人嘛，记得吗？”酒局上有人问卡维。

卡维愣了很久，后来慢慢的笑：“那只是一份妄想罢了。”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当时是骗你们玩的。”

“啊这样啊。”那个人挠了挠脑袋，思索良久，还是不确定的开口：“怎么总感觉我好像看见过你们在一起，你们当时在吵架还是在干嘛来着...”

“你记错了。”卡维云淡风轻的说：“我清醒着呢。”

这一生，平平淡淡，不痛不痒，很快就要过去了。

无所谓了。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2023年1月1日 17：00  第42棒

上一棒： @拾弦 

下一棒： @Frosting 

*3.4未出，包含大量月女城，赤树花关系造谣

*性转提及，不喜勿入

*绿矾纸=硫酸纸，有练书法的应该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哈哈哈哈哈

 

  月女城不愧为花神埋骨地，每一处的设计都精巧细致，但城内却四散有数不清的，与城建格格不入的巨大石碑，上面篆刻着古奥深晦的文字，太阳尚未落山时，艾尔海森指挥知论派学者用留影机和拓片记录下了大部分碑文。而妙论派的学者们则同因论派一起往深处探索，寻找古籍中记载的“圆形剧场”，残本中记载这花神所创造的艺术的集大成造物，曾经美之城的艺术中心。

  入夜后，月女城气温骤降，天色擦黑，学者们分出一只小队继续勘测，艾尔海森和卡维则围坐在火堆前，艾尔海森翻看着学者们收集的拓片，卡维细化着他白日里临摹的花纹。

“这是什么文字？感觉从来没见过。”

  艾尔海森无意识地摩挲着绿矾纸的边缘：“这些拓片上半部分是古月女文字，但是下半部分……”他轻轻用笔勾描了一下绿矾纸上的图案：“毫无规律，与其说是表意文字不如说是某种符号。”

  “这个痕迹，不太像是凿刻的啊？”

  “确实，上半部分的文字边缘规整，刻痕均匀，下半部分却有些模糊深浅不一，难道是什么古早失传的篆刻用具？”

  “我倒是觉得这些符号有些眼熟，而且，不像是什么古早篆刻用具，像是……有人徒手划出来的。”卡维从艾尔海森手中接过一摞拓片，把几张纸上下叠放。半透明的绿矾纸能在叠放的情况下让不同图层的符号加以组合，而这些杂乱无章的线条在卡维的排布下，竟莫名显出几分规整合理来。

  “卡维学长！您快来看看！”跑来个妙论派的学生，看到卡维和艾尔海森脑袋挨着脑袋看拓片，尴尬地站在原地，“加尔洽老师那里有了新发现……书记官！书记官您也一起去吧。”

  艾尔海森接过卡维手中的拓片照样摆好：“是什么发现？”

  “是一把琴，摆在一座祭坛上……”

  卡维叫住艾尔海森，把披肩脱了递过去：“你多穿两件吧，艾尔海森。”随即不等艾尔海森拒绝，转向学生，“小姐，麻烦带路。”

 

  

  等到了开掘现场，卡维才知道加尔洽为什么要让他也过来。与其说是祭坛，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金色穹顶,装饰着银白色帕蒂沙兰图案；地面石坎与裸地格状交错，大厅纵深十二根立柱,支撑着双拱屋顶落在横向正中的拱底石。黑曜石雕刻成的鹰首人身像执杖而立，另外两个角落还矗着一座夜青石雕刻珍珠镶嵌的神像和象牙金箔装饰的女神像，分据大厅三角，垂目低眉，神色各异。圆拱,大柱,垣壁,窗框,护壁镶板,门扇,塑像,流溢着湛蓝与金黄。而在一切的中央，正是一座圆形的台子，台子的正上方，静静地悬浮着一把贝尼琴，琴被草元素屏障包裹着，已经沉睡了千年的时光。

  “这是……”卡维深吸一口气，生怕惊扰了神明的安眠，“圆形剧场吗？”

  艾尔海森走到贝尼琴前，手心微微催动草元素力，屏障闪动了一下，浅金色的符文浮现在他眼前。

  “当漆黑的死亡降下安眠，唯有永恒的美与智慧与它相伴。”

  艾尔海森慢慢念出那一段文字，不知为何，他似乎又能听到莫名的感召，不详的预感也愈发强烈。他按下不安，转头看向学者们：“是赤王文字，应当是三王共治时期，阿赫玛尔，草神大人和花神共同留下的箴言。但是，这里应该只是圆形剧场的小一部分。”

  卡维走过去，往屏障中注入了一点草元素力——他们是整个科考队中唯二的草元素神之眼持有者，而破解了这把贝尼琴背后的秘密，无疑就能找到通往“圆形剧场”的最终通路。

  终于，贝尼琴上的封印有了一点点松动的迹象，卡维抬头，却看到艾尔海森苍白的脸色。他立刻停下了元素力的灌注，伸手握住了艾尔海森的手腕。

  手腕冰冷颤抖，艾尔海森神情错愕，欲挣脱卡维，却一下脱离靠在祭坛上：“你做什么，卡维？”

  “你上学的时候生理基础和神之眼应用全逃课了吗？透支元素力什么后果你都忘了？你应该不想明天发高烧起不了床吧。”卡维咬牙切齿，一把把艾尔海森不安分的手从祭坛边上拽开，“跟我回去，封印的事明天再说。”

  艾尔海森被卡维拉了个趔趄，自从那天早上莫名其妙地转性之后，他不仅力量减弱了，甚至连元素力的存储也大打折扣。虽然他并不依靠力量行事，元素力于他而言也只是辅助研究的工具。但是在此刻，他却被这种莫名而来的软弱和被动激起一阵恼火。

  “放手。”他们两人出了圆形大厅，艾尔海森用力甩开卡维的手，冷冰冰地说道：“我说过，卡维，收起你无用的同情心，我还没有柔弱到这个地步。”

  “我没有同情你。”卡维气急，“我是在担心你，你就不懂得爱护你自己吗？如果我刚才没有发现，你今晚是不是就要把你的元素力全灌进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解开的封印里面，你……”

  “卡维。”艾尔海森打断了他，“我有分寸。”

  艾尔海森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因为个人原因耽误明天的勘测，那么你大可放下这种忧虑。如果你是因为我现在的性别而对我的生理机能有所质疑的话，那更是不必。”

  “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艾尔海森预想中的释然场景没有出现，相反，卡维被气得抓头发跳脚，“你是不是对别人的关心过敏啊！”

  “哦？我还是个男人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关心我的身体健康啊，你不会是见色起意吧。”

  “胡胡胡……胡说八道。”卡维义正言辞，卡维掩耳盗铃，卡维气急败坏，“就，就凭你这样的……”他看了一眼艾尔海森，诚实的妙论派学者实在说不出什么诋毁相貌身材的评价，只能结结巴巴地凶道：“……这样的糟糕性格，我对丘丘人见色起意也不会对你见色起意！”

  “……学长的爱好真是别具一格非同凡响。”艾尔海森毫无感情地鼓掌称赞，“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去干什么！”卡维自以为凶巴巴地摆出学长的谱，“不许回圆形大厅。”

  “我回去把石碑下半部分译完。”艾尔海森把长发撩到脑后，“你呢？继续回去大厅看神像？”

  “我跟你回去看着你。”卡维冷哼一声，“谁知道书记官大人会不会趁着大家不注意，到，处，乱，跑。”

  艾尔海森扭头就往扎营处走，在卡维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个颇为轻松的笑，但转瞬又被平日的严肃和一点几不可察的担忧掩盖。刚刚他又感觉到了那种阴冷的，附骨之疽般的注视。这使他更加确信这次科考的目的并不单纯，而幕后黑手，正潜藏在他们之中。

  

  两人回到营地，艾尔海森借着烛光译石碑，卡维挨个翻看着拓片，越看越觉眼熟。他瞥到一旁给他们做助理的帝利耶悉。小姑娘是个论文苦手，正为毕业答辩焦头烂额，奋笔疾书一会儿便翻两下参考书援引文献。

  卡维灵光一闪，仿佛灵感从天而降，一切疑点都织成了一条线，他抓住艾尔海森的肩膀，激动地语无伦次：“珐露珊前辈，是珐露珊前辈！你还记得她吗？”

  “知论派名宿，妙论派编外人士，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

  “《古典机关术概论》！她在里面记录了一种在赤王遗迹中发现的奇异机关，但是因为构造太过怪异，根本没人能够将其组装完成，妙论派的学者把赤王陵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组装的方法……”

  “所以，你怀疑这种机关并不是赤王的发明，而是当初的花神制造出的……”

  “对！”

  边上的学生一脸懵，她不知道话题是怎么如此跳跃的，只见卡维拿起堆放在地上的拓片，换了个角度将其重新拼合起来，拼合到最后，杂乱的线条构成了一枚精致的圆形纹章，花，月，树，沙交织辉映，缠绕相生，精美得让人目眩。

  “我明白了”艾尔海森，他刚刚已经从妙论派学生手上拿到了《古典机关术概论》，看完了记载着怪异机关的那一章节。“赤王陵中的怪异装置不是机关而是文字，这些东西不是文字而是机关，根据记载，这很有可能是三王时期，由三位魔神共同完成的”

  “……但是为什么”卡维不解，“为什么它们会各自分布在这种……毫不相干的地方。”

  旧有的谜题解决了，而新的谜题进一步生发。月女城的谜像一个巨大的丝绵线团，学者们扯出一根线头，自以为找到了通往真相的钥匙，却带出了更多的谜团与歧路。

  “呃……”那位帝利耶悉吞吞吐吐，“二位前辈，加尔洽老师让我问你们，你们今晚要怎么睡……沙漠太冷了只能两个人打通铺但是大书记官现在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们也没法分配啊反正你们是舍友卡维前辈要不然你牺牲一下自己吧！”

  卡维：……

  艾尔海森：……

  卡维：有没有搞错，你们的意思是我要跟他盖……盖一床被子睡觉？

  艾尔海森：我倒觉得这主意不错。

  卡维：艾尔海森你跟着犯什么病啊！

  艾尔海森：哦？你怕了？还是说，你怕你管不住……

  卡维：谁，谁怕了，睡就睡。

 

  

  最后的最后，二位学者还是老老实实地挤到了一张床上，两人躺得板板正正像要合葬，没有什么旖旎的氛围，只有远处赤鹭的鬼叫。

  卡维睡不着，不是因为艾尔海森睡觉不老实，恰恰相反，艾尔海森睡相很好，十指交叉扣在腹部，神色沉静。他均匀的呼吸和身上浅淡的香气被晚风送过来，卡维心乱如麻口干舌燥。少顷，艾尔海森似乎是睡熟了，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卡维的胸口，温凉的吐息一点一点拂过卡维耳后赤裸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第41棒

上一棒@银果树 

下一棒@沙洲 

*新年快乐！

*史密斯夫妇pa

1.

　　艾尔海森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早上卡维还朦胧着睡意时，他已经洗漱好，拎着包去教令院上班去了。

　　每当提起这个，卡维就一脸辛酸：因为两个人的作息风格，他那些狐朋狗友不止一次暗戳戳地质疑过他们的体位了。

　　卡维百口莫辩。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自己每天晚上交完公粮之后还会偷摸着出门，再小心翼翼地借着夜色掩盖工作途中不可避免沾染上的血色，回家重新冲洗一番，就到了后半夜。

　　是的，卡维是个趁着夜色取人性命的杀手。

　　明面上，他自称本世纪绝无仅有的伟大建筑天才，脑子里有无数绝妙的构思，每天的日常就是画画建筑图纸，和狐朋狗友聊天喝酒，偶尔联系几个大商人试图毛遂自荐自己的图纸，成为了街坊邻里眼中当之无愧的小白脸。

　　实际上呢？

　　除了建筑图纸是真的卖不出去，别的都是假象。

2.

　　

　　卡维瘫坐在茶几前，神情专注地将最后一张扑克牌搭上塔顶。在他对面，有着漂亮大耳朵的植物学家面带不满：“卡维，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计划了吗？”

　　找不到主顾，只能搭建扑克塔自娱自乐的大建筑师回过神来：“啊，不好意思啊提纳里，你刚刚说什么了来着？今晚有个大单子，然后呢？我要做什么？”

　　提纳里欲言又止，沉默半晌，他说：：“合着你是一点都没听到，是吗？”

　　卡维带着点理直气壮，说：“有老婆的男人都这样，我刚刚在想我家阿海。”

　　“……”提纳里就没见过比他脸皮还厚的人。

　　他重复了一遍这天晚上的安排：“这次雇主的要求比较多，你负责的那部分就是在我们绊住‘风纪官’那群人的时候，趁乱取走目标存放在虚空终端当中的研究资料。”

　　“了解，”卡维冲提纳里挤挤眼睛，不怀好意地问，“你打算怎么绊住那位大风纪官？上次偶遇，他好像还和你挺熟的？不知道他要是看到郭狐的真面目，会是什么表情？”

　　提纳里面无表情：“植物学家的身份和他有点交集而已。倒是你，今晚我们的行动会持续一整晚，你要怎么糊弄过去？”

　　卡维瞬间垮下脸，食指挠了挠脸，眼带期冀的光，看向提纳里。

　　“同学聚会的借口你用了五次，有人看中你的设计需要详谈用过三次，我的研究所更不可能天天需要咨询建筑材料问题。”提纳里十分冷漠。

　　卡维眼里的光，灭了。

3.

　　

　　狐朋走后，远在海祇岛的狗友接到了网友大建筑师的消息。

　　【大建筑师：呜呜呜呜呜呜】

　　【大建筑师：我的感情遇到了严重的危机】

　　【大建筑师：[图片]】

　　【大建筑师：就像是这座我亲手搭起来的扑克塔一样摇摇欲坠】

　　【大建筑师：[汪地一声哭出来.jpg]】

　　某不远透露姓名的知名情感博主希娜小姐回复道：

　　【不要摸尾巴！！！：你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卡维秒回道：【今晚要出任务，我还能用什么借口跟阿海说这件事？】

　　附带一张咬手绢的表情包。

　　【不要摸尾巴！！！：……】

　　【不要摸尾巴！！！：你直说晚上有事不回家不就好了】

　　知名情感博主下线了。

　　卡维深觉这些人没一个靠得住的，到头来还是要靠他自己。

　　殊不知那些被他一天八百遍炫耀老婆的狐朋狗友有多希望他晚上就被艾尔海森给踹了。

4.

　　

　　艾尔海森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靠在餐桌边，叼着根无刺玫瑰的金发男人。

　　卡维：“亲爱的艾尔海森先生，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唔唔唔！”

　　扒拉下来捂着嘴的手，卡维充满控诉地看向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有点心累，对卡维说：“我今晚有工作，不能随你胡闹。”

　　卡维动用了自己作为知名杀手全部的演技，把喜得冒光的眼神硬生生转变成三分失望三分难过四分通情达理。

　　卡维本来的那个不靠谱的方案就是提前把晚上该做的事做完，等到自家公务员老婆累睡过去了，晚上他就能直接离开。现在艾尔海森自己有事，按照惯例，他是会搬去书房工作的，岂不是更好？

　　卡维强作失望神态地吃完这顿晚饭，欢送艾尔海森去书房查阅资料，迫不及待地从阳台翻身下楼，和早早接应在那里的提纳里前往目标身处的会所。

　　却不知道，在他们之后，另一个本该在自家书房待上一整晚的“普普通通公务员”也顺着同一根管道滑下了楼，骑上卡维送他的冷绿色机车，也驶向了同样的目的地。

5.

　　

　　窄巷内，晦暗的光洒在双方的脸上。

　　一方在明，是赛诺派出来查看情况的风纪官，他们受雇保护卡维他们的任务目标；一方在暗，却不是杀手们，而是另一双冷静的眸子。

　　艾尔海森是个自由赏金猎人。

　　今晚，并不是两方博弈，还另有潜伏在更深的黑暗中的第三方。

　　粗略观察了一番敌我实力，艾尔海森果断放弃了正面突入。虽然可以让风纪官和杀手被迫提前碰面，顺势将水搅混，但对于他本人的体力也是不小的消耗。

　　他只有独自一人，没有接应，自然倾向于借力打力。

　　伸手敲了敲耳边，薄荷绿的光幕覆盖在他的眼前，密密麻麻的数据略过，艾尔海森成功侵入了这家会所的监控。

　　计算出那几个杀手的行动轨迹，没有理会那群意识到自己被调虎离山的风纪官，他掏出钩索枪，射向落点，分秒之间，人已经进到富丽堂皇的会所当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杀手只受雇杀人，目标理应和艾尔海森这个赏金猎人并不冲突，他大可以乘着那一边的势，把自己全然隐藏在阴影中，当个鬼魅般的隐形人。

6.

　　

　　一切都很顺利，除开最开始卡维被这家会所不伦不类的装修风格气了个半死之外，他们的行动都有如神助。

　　卡维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本该在目标确认死亡后就卸下终端带去安全的地方入侵，再不济也该销毁自己的痕迹，把信息全部拷贝一份。

　　但或许是浸了血的面罩太憋闷，再加上当天的行动顺利地过了头，卡维直接脱了面罩，掀起夜行衣擦了把汗，就地打开了终端，筛选雇主需要的信息。

　　然后就和以为杀手已经全部离开的艾尔海森撞了个正着。

　　…………

　　打是肯定打不起来的，更何况这遍地血泊，也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被叫来收拾残局的提纳里就这样目送这对气氛僵硬的小情侣，跨上机车回家。

7.

　　

　　卡维的脑子一片空白。

　　艾尔海森也不遑多让。

　　即使内心已经一片呐喊，卡维还是维持了表面上的平静：“就像阿海你看到的那样，我是个杀手。”

　　“嗯。”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一般人都不能接受另一半从事这种行业，对吧……？”

　　“嗯。”

　　“我承认我以前说和同学吃饭也是执行任务去了！阿海你千万别生我气啊……”

　　“嗯。”

　　“我们这份工作其实也挺普通的，虽然一入行就是终身制吧……对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卡维终于反应过来了。

　　艾尔海森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把喋喋不休的卡维推了进去。

　　“你确定要站在门外说这种……敏感话题？”

　　卡维立马噤声。

　　等关好门，他才讷讷地说：“没想到……我们还是同行？”

　　“我是自由赏金猎人，真要论起来，还是算不上同行的。”

　　“……哦。”

　　没等他继续说什么，艾尔海森主动吻了上来，并非过去缠绵的样子，更加激烈，带着硝烟和血腥气。

　　不像爱侣间的亲吻，像是宣泄，像是一场战斗。

　　两个人都心绪不宁，这个吻点燃了什么，卡维在最初的不设防后立刻反客为主，和艾尔海森争夺起主动权。

　　沾满血气的夜行衣被一层层剥下，这一夜，他们享受越发激烈的“战斗”，如火的战意裹挟着甜腻的声息，愈燃愈烈，酥了谁的骨血，燃尽谁的理智。

　　沙发前，白天被小心搭建起的扑克塔轰然倒塌。

　　倒塌的，当然不会是爱人间的感情，那就只能是那层秘密铸成的隔阂了。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1月1日  15：00  第四十棒

上一棒：@霜昙 

下一棒：@拾弦 

整个须弥，或者干脆说整个提瓦提，应该都找不出一个能让艾尔海森违背自己意愿做事的人。所以如果艾尔海森说他拒绝当大贤者，那谁也别想让他在代理贤者的位置上坐上超过三个月。

神出鬼没的旅行者在艾尔海森对面掐指一算，哇，从救出草神到现在居然马上就是三个月了。派蒙在空中转了一圈，夸张地捂着嘴巴：“难怪你能这么有闲心的坐在这，原来是把工作推掉了啊。”

艾尔海森：“....需要我给你三分钟好好思考一下你刚才说出了什么样的的话吗？”

“噫！”

派蒙生气，派蒙想不明白，派蒙求助的看向旅行者。

但是旅行者兴致勃勃地看着她。这个家伙为了看乐子无形中和艾尔海森站到了一条战线上！都怪艾尔海森！派蒙这次一定要给艾尔海森起一个难听的绰号！

事实证明，起绰号这种事，如果当事人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命名者身上，那将毫无意义。现在刚过中午，须弥的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酒馆里还没热闹起来，风风火火闯进酒馆的金发青年就显得尤为显眼——尤其是在他目标明确冲着这桌就来的情况下。

“艾尔海森！”卡维快步地走过来，一副要和艾尔海森约架的架势：“你把谁架上大贤者的位置了？”

艾尔海森头都不抬，平静地说：“一个能当得起大贤者位置的人。怎么，妙论派之光有何高见。”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人我都没听说过！而且你明明是大贤者最合适的人选！”

艾尔海森一挑眉：“慷他人之慨？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当领头人。”

“？？！艾尔海森！”

“比起那个，”艾尔海森打断他：“不如你先说说你身后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草蕈兽，在卡维身后上上下下小幅度的浮动，看起来在自娱自乐。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它的眼睛颜色和艾尔海森如出一辙。旅行者和派蒙的目光从卡维进来开始就一直黏在它身上。

“如你所见，一只蕈兽？”卡维不解地看着他：“很难看出来吗？还是说大书记官没见过蕈兽？”

“从哪来的？意念宝珠还在改进，我记得教令院还没批准这项技术。”

“一项技术在推广之前是要有安全实验的，代、理、大、贤、者。”

艾尔海森沉默一会，终于合上了他的书。卡维看着他站起来，警惕道：“你等等，你要干什么去？”

“去问问负责这个项目的人，他们到底是怎么对待安全实验的。”艾尔海森回头看了卡维一眼：“这是代理大贤者的职责，不是吗。”

“？！！”

卡维不解，卡维愤怒，问责就问责，冲他挑什么衅呢这个家伙！

卡维愤愤转身要去买酒，眼角余光这才看见坐在位置上的旅行者和派蒙。

“旅行者？派蒙？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旅行者：“....”

派蒙：“....”

一直都在啊！

卡维从两个人的表情里明白了什么，尴尬地扭头咳嗽一声道：“抱歉，刚顾着和艾尔海森吵架了，没注意到你们，对不起。”

派蒙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不用道歉，反正我们也是看戏的。”

卡维：“....”

卡维：“我说刚才怎么没听见你们说话呢。”

旅行者疯狂捂脸。

等卡维买了酒回来，旅行者问他：“你刚才怎么没追着艾尔海森出去呢？”

“？追他干嘛，我是来喝酒的。”

“嗯？可是你进门之后奔着艾尔海森就过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艾尔海森的。”

“不是。我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艾尔海森选定了新的大贤者，我进门看见他就刚好过来问一下细节。”

旅行者有点傻眼，和派蒙眼神交流：“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问八卦问得气势汹汹的？！”

派蒙也冲她挤眉弄眼：“可能是冤种室友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

“不理解。”

“不理解加一。”

卡维喝着酒，一抬眼就看见旅行者和派蒙对视：“你们在加密通话？”

“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在暗暗赞叹你的蕈兽真漂亮。”

“是吧！”

说到这个，卡维的眼睛噌的亮了一度：“他们说我可以领一只走的时候我特意挑了好久，就它最亲近我。你们看它的眼睛，颜色多漂亮！一看就比其他蕈兽聪明！我已经想好要叫它什么名字了，就叫它艾尔海森二号！”

艾尔海森二号像是听懂了卡维的话，亲昵地蹭了卡维一下。

“你们看，我就说！”

艾尔海森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卡维的蕈兽的事没耽误艾尔海森多长时间，他只是去问了一下，确保安全实验的安全性。相比有神之眼的卡维，实验中被请来当作样本的普通人的安全更需要关注。从实验室出来之后被人拽去干别的事情才是导致艾尔海森失去这半天假期的罪魁祸首。确实是很紧急的事情，权衡利弊之下，艾尔海森才放弃了自己的假期，如果是不要紧的事艾尔海森倒是不介意给那人加点额外的工作。

屋子里没开灯，但是从痕迹来看卡维应该是回家了。艾尔海森按开开关，灯亮起来的时候看见卡维房门前蹲着一只蕈兽。草蕈兽看见他也没着急，不急不缓有规律的用头撞门，发出咚咚的声响。

“你要喊他起来？”

艾尔海森走过去，拎着蕈兽的圆帽尖把兽拎起来举到眼前。眼前的蕈兽明明和别的蕈兽别无二致，却给人一种淡定冷静的感觉。艾尔海森看着它和自己颜色一样的眼睛，思考这是不是什么奇特的变异。

他还在打量，卡维的房间里已经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卡维显然刚睡醒，睡眼迷蒙的靠在门框上，看见艾尔海森举着艾尔海森二号，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笑什么。”

“我给它起名叫艾尔海森二号了。”

艾尔海森看着手里的蕈兽，也感觉有点好笑。

“你要没收它吗。”

“没有这个打算。”艾尔海森放下二号看他一眼：“还是说你无法解决一只失控的、普普通通的蕈兽？”

“全是免疫呢，”卡维打了个哈欠：“不过物理攻击我也可以解决问题——但是艾尔海森二号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蕈兽。”

艾尔海森一挑眉。

“这可是我特意挑的呢。你看看，和你多像。”

“我就知道，”艾尔海森走向厨房：“看起来你也不像是被请过去做安全实验的样子，看见二号之后主动请缨的吧。”

卡维以一种秘密被发现的声调干笑了两声，瘫在沙发上像抱抱枕一样抱着二号。

“晚饭想吃什么。”

“你看着做吧。”

艾尔海森从厨房探头出来：“....过来帮忙。”

虽然是把大贤者的职务推了出去，但工作的交接也不是那么轻松，艾尔海森脚底打转忙了几天，闲下来才发现好像有两天没看见卡维了。

本来难得想请卡维喝顿酒的，看来他是没这个机会了。

艾尔海森自己去喝了点酒，往回走的时候还在想从明天开始就只用做大书记官的工作了，不用专注于人情往来可真好。

看见留言板上内容有些变化的时候艾尔海森眼皮一跳。不怪他往卡维身上联想，虽然留言板是公共物品，但是和卡维用留言板吵架吵遍整个须弥城的记忆实在太过深刻了。

“现在沙漠的情况变好了，我打算去看看沙漠的建筑。哦我把二号也带上了，很快就回来，走得急来不及回家留言了，你能看见就看见看不见就算了。”

连属名都没有。

艾尔海森蹲在留言板前，沉默了好一会。

到底是受了谁的启发，怎么能急成这样。

以前卡维也不是没有过往外跑好几天不在的时候，但是艾尔海森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艾尔海森决定去捞人。

沙漠那么大，想要在各种机关里捞一个人可不好捞。艾尔海森去意念宝珠项目的实验室碰运气，没想到他们还真有意念宝珠的追踪系统。在看见沙漠里唯一的一个定位显示意念宝珠失灵的时候，那种不安又扩大了。

负责人忧心忡忡地说：“应该是赤王的遗留影响了意念宝珠的运作....希望卡维先生没有丢掉坏掉的意念宝珠。”

“帮我在地图上圈出来吧，”艾尔海森没有丝毫迟疑：“在这找不到人的话....”

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去麻烦小吉祥草王了。爱人的神一定不会不管她的子民。

追踪系统还不完善，只能显示出平面位置。艾尔海森在地面上没能找到卡维，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通往地下的入口——已经被石板封上了，看来误入机关的人还没能出来。这里的机关居然都是单向的，从外面能打开，从里面却出不来。等卡维发现的时候应该是已经晚了。艾尔海森打开门，临时做了个机关卡住石板，就匆匆向地下更深处走去。

卡维本人已经在平静等死了。他被锁在一个房间里，六面都是花纹复古繁杂的石板，身后的石板大门沉重的压在地上，开门的机关卡维知道在哪，就在门外的墙壁上。房间内部倒是没有另外的开门机关或者其他任何出口。

石壁上有长明灯，勉强能让这里不是那么黑。索性房间够大，还能让他苟延残喘一会。

卡维闭着眼倚在石门上，在这种无所事事但又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脑子里走马观花的闪过很多东西，但是什么都抓不住。卡维就任由奇怪的东西在脑子里闪，思绪放的很远。

“咔。”

石门忽然传来机关移动的声音。卡维睁开眼，看向身后。咔咔声越来越密集，石门缓缓升了上去。

石门外是一条石板长廊，不会一下子有很多光照进来，也不会有正道的光照在开门人身上。卡维只是向反应不过来一样，直直的盯着门外的艾尔海森。

直到又是咔的一声，石门彻底升了上去。

艾尔海森很有耐心的等着他，听见机关卡住的声音才平静地对卡维说：“愣着做什么，走了。记得把研究记录带上。”

卡维嗯了一声，站起身跨过地上石板和门外长廊之间的缝隙，跟上艾尔海森：“东西都在身上呢，研究记录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落下。”

两个人谁都没有提起墙角失去生命体征的蕈兽。

卡维在地下关了几天，身体多多少少受到些影响，艾尔海森带着他在阿如村短暂的休整了一下才接着走，回到须弥城也直接让卡维回了家。艾尔海森帮他把坏的意念宝珠还给了实验室——这玩意也算是样本之一。

艾尔海森回家就看到卡维倒在床上，还保持着他走时的姿势。

“你还好吗，要不要跟我去看一下医生。”

卡维转个身看着他，眼神直勾勾地：“我觉得不需要。”

但是艾尔海森觉得需要。从出了地下他就发现，卡维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有一种与活人不太一样的死气。他怀疑卡维受到了赤王遗迹的影响。

“听话。”艾尔海森弯腰抓着卡维的胳膊要把人拉起来，却不想卡维忽然反手顺势把他摁到了床上，然后很自然的抱着他的腰缠了上来。

艾尔海森平躺着，盯着天花板，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像是早预料到卡维会这么做：“然后呢，你要做什么。”

卡维的声音有点闷，眼睛直视着艾尔海森，在昏暗的卧室里有一种奇异的光芒：“艾尔海森，你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我。”

艾尔海森沉默了。他就知道因为意念宝珠损坏而失控的二号会影响到卡维的情绪，但不知道居然会影响到这个地步。

他想说你是不是有病，一开始因为和他相像的眼睛选择二号，怎么现在又反过来因为二号的离开要求他。

他还想说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这个情况怎么那么像替身梗，谁家替身是蕈兽啊。

但是艾尔海森没说，他觉得不能和病人较真。他语气认真地说：“我答应你。”

卡维看着他。

“肯定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都在你身边。”

卡维得了承诺，低头闭上眼睛。

“但是现在，你先跟我去看病。”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1月1日  14:00   第39棒

上一棒:@三尺一丈 

下一棒:@银果树 

新年快乐！贺文参上！趁海哥没有实装最后一次造谣(づ￣ ³￣)づ纯糖小甜饼放心食用，无逻辑ooc会有，不喜勿喷˃ʍ˂

正文如下↓

卡维有一个秘密，他患有轻微胃病。

但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在教令院高强度学习的压力下，仅仅拿论文上交的前几天举例，教令院简直可以直接改名成大型丧尸汇聚现场，因为学业失眠、发疯、不吃不喝的大有人在，这样的场景每年都要重复几次，连续几年下来，身体或心理不患上点小毛病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学者，当然，某些天赋异禀的人除外。

而卡维既然能被称为妙论派之光，怎么说也算的上是天赋异禀的那一批，不过再强大的天赋，也抵不过这人毫无规律的生活作息，灵感上头可以废寝忘食的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没灵感时能跑去酒馆喝的毫无节制，经常去酒馆捞人的大书记官艾尔海森对此评价是:

“希望你的目的是寻找灵感，而不是让你还富有价值的大脑被酒精泡的一无是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反复折腾，卡维甚至觉得，只是患有轻微胃病，还是多亏了他不是在盖屋，就是在解密的妙论派出身和他本身抡大剑的强大身体素质抵消了大部分伤害。

不过自从被艾尔海森接济，卡维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来自胃部的钝痛，即使两人每天互怼八百回合，大书记官也维持着人道主义精神的理智，最多也就是当天的饭在保持能勉强入口的最低标准的情况下，缺油少盐或者调料混乱罢了。

久而久之，与其说是秘密，更不如说卡维自己都忘了身上这个负伤的器官，但最近的情况，明显和以前大有不同。

屋外万籁俱寂，月明星稀，寒风瑟瑟，屋内奋笔疾书，挑灯夜战，冷冷清清，年末的倒数第二晚，可怜的学者注定要和工作为伴。

长时间使用的眼睛不堪重负的传达酸麻抗议，卡维仰头灌下今晚的第三杯咖啡，完全冷掉的液体所经之处可谓冰天雪地，把空掉的杯子放回原处，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忍无可忍的在心里友好问候了一下那些包括大贤者在内等一干被放逐的学者。

六大学院的领导者四个被猪油蒙了心，就算草神大人本人宽厚仁慈，不愿与他们计较，但教令院可逃不了大洗牌的命运，导致现在人手严重不足，普通学者都恨不得一个掰成两个用。

而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刚刚才从沙漠回来的卡维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两天温差变化就被拽去充当苦力，单单这几天，堆积的任务就让他深刻的认识到:原来在书海中畅游这句话没有用夸张手法。

简直梦回学生时代，不，学生时代都没有那么压迫！

金发的艺术家用力抹了一把眼角，把眼底升起的生理泪水抹去，眼前的工图都被晃出了影分身，不得已转头换个视角，无意识的目光转移到了禁闭的房门上，思绪不知不觉飘远:

说到底虽然被称做妙论派之光，但其实在教令院也没有担任什么特别高的职务，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靠咖啡续命的地步呢？

深吸一口气，卡维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在工图上又添上一条直线:只是因为妙论派现在的资金命脉都掌握在某个代理大贤者的大书记官手上，仅此而已！

回想当时的场景，卡维现在还能活灵活现的在脑子里3D立体环绕声版反复循环:

“代理大贤者工作还挺多的嘛，要不要拜托你的学长帮帮忙啊？”

“那就不必了，虽然我对你的工作质量抱以肯定，但考虑到你的工作习惯，交给你，大概会浪费我1倍的工作时间，为了合理规划，你做好自己的事就算帮忙了。”

“我好心帮你，你还在嫌弃我做的慢？”

“不，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好啊你，你就是忙到脚不沾地，我也不会帮忙的！”

“恕我直言，一开始我就没有对这种方案抱有可能执行的希望。”

不知道艾尔海森是激将法还是发自内心的客观评价，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在两人的争吵声中，卡维硬是分担了小一半的工作到自己头上，心口不一到草神大人都忍不住丢两个读心术来尝试解读当代须弥人民迷惑行为。

至于卡维这么抢着往火坑里跳的深层原因，究其根源其实相当简单。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某位大书记官为何晋升成代理大贤者说起。

“造神计划”这么扯的原因他一开始都是当笑话听的，实在没想到教令院的人真能吃饱了撑的干出这事，特别是那时候他还离开了须弥城动身前往了沙漠搞大工程。

本来回来时被艾尔海森那句“须弥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整的挺愧疚，结果从别处打听到了事情的开端始末，各中细节，特别是某新晋影帝以身试险挨棍击的时候，那点感情立刻实现了从愧疚到怒火的质量转换。

在须弥最需要我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叫我？

你宁愿信任那位刚认识的旅行者，都不肯让我参与，你甚至明明知道我那时候就在沙漠。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怕我知道后连夜拿着大剑去砍教令院的承重墙吗？

搞清了来龙去脉却依旧搞不清艾尔海森的脑回路，卡维本来憋了一肚子火去找他，但看到堆的文件和书记官眼底淡淡的乌青，到嘴边的质问啪的一下就没了，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就问他要不要帮忙。

虽然接下来的回答成功的让卡维觉得自己在浪费感情。

经过几个晚上的通宵，紧赶慢赶终于在天亮之前完成了手里的事，卡维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感受到胃部猛的传来了扎针般的痛感。

显然得益于这几天的天时地利人和，在那杯冰咖啡雪上加霜的加持下，它坚强的撑到现在才痛已经算超常发挥。

虽然现在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去厨房烧一点万能热水缓解一下，但想到隔壁艾尔海森眼底下不减反增的乌青和他自从当了代理大贤者后愈发可怜的睡眠时间，卡维认命的叹了口气，一手揉着胃一手拿着咖啡杯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打算把杯子泡一泡方便几个小时后醒来清洗。

胃痛是突发性的，运气好痛过一阵就好了，希望不会耽误这少的可怜的睡眠。

把杯子放好，卡维打着哈欠走回自己房间，结果在路过艾尔海森门口时硬生生被门缝里透出的微弱亮光给制止了脚步。

什么情况？他还没有睡？还是忘记关灯了？

不管哪一种原因，放在卡维身上那是正常操作，但放在艾尔海森身上那叫天方夜谭。

要知道，不同于卡维为了灵感突发性的废寝忘食，艾尔海森为了保证高效高质量的工作水平，严格要求自己的生活作息，能在教令院处理完的东西绝对不带回家，上次看他拿自己的放松时间工作已经够让卡维震惊了，现在居然还通宵赶工，要不是现在虚空停用卡维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被那些神明罐装知识洗脑了。

至于忘记关灯，前几天他还因为这事被艾尔海森话里话外教育了一遍，别说近墨者黑了，感冒传染都要三天一流程呢。

总结:两者都在异想天开。

一瞬间，胃疼困倦等一系列负面情绪因为好奇心旺盛而被大脑短暂性屏蔽，卡维蹑手蹑脚的挪到艾尔海森门前，屏气凝神，用一种十分不符合他本人审美观甚至可以说猥琐到混入盗宝团都毫无违和感的姿势扒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显然艾尔海森没有让他失望，卡维在黑暗中听了半天周围依然寂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不过安静的环境，反倒更可以理清当前的思绪。

大半夜的还开着灯，于情于理，不管怎么说结果也都是生活作息一向规律的艾尔海森吃瘪，至于未经同意进他房间什么的，先不说之前甚至在这个房间里做过更过分的事，再不济也可以说为了节约电费吧。

想好了前因后果，卡维站直了姿势，在脑海里模拟了各种艾尔海森可能做出的反应后打开了门，没想到屋内的景色刚映入眼帘，就把他准备的各种台词打包塞进了大脑的清空站。

房间内相当整洁，不同于卡维房间的乱七八糟无处下脚，就算桌子上放着一堆文书也整齐的分成两摞摆在一边，然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书桌上还趴着一个安安静静维持着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拿着笔的写字姿势就是眼睛是闭着的艾尔海森。

堂堂教令院大建筑师，此刻魂差点被吓飞，下意识把呼吸声脚步声压到保证不惊飞一只晶碟才走到人身边仔细看了半响，最后从细微的呼吸声中判定这人只是睡着了。

艾尔海森真的会为了完成工作放弃自己以来的优秀作息？他可是从那位旅行者口中打探到，据说当初营救草神大人之前艾尔海森还在不紧不慢的看他的珍藏，所以刚才差点以为这里是案发现场。

但事实如此也容不得卡维狡辩，艾尔海森手里的笔已经在下面的文件上染开了一小圈墨水，桌子上还放着半杯没喝完的咖啡。

虽然大书记官熬夜加班这种事很值得研究，但卡维现在完全没有精力去管它，他俯下身，歪头看着睡着的艾尔海森:美色当前，不欣赏简直是浪费！要知道平时这么盯着他看的话一定没几分钟就会被这个人的嘴怼到肺都气炸。

不过有一说一，艾尔海森这个人简直是照着他的审美点长的，尤其在灯光的照射下，银灰色的头发蓬乎乎的盖在脸上，脸部的线条仿佛也变的柔和起来，黑色紧身衣下的身体精壮又柔韧，还有弧度极佳的腰窝和某些时候染上别的味道、太过分时甚至会透出隐隐哭腔的清冷声线……咳咳，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

虽然很想这么一直看下去，但可惜现在各种条件硬件软件都不允许，看一会也就足够了，大冬天的在桌子上睡对身体不好，别问，问就是现在他的胃还在间接性抽痛来持续凸显存在感。

卡维站起来，把笔从艾尔海森手里抽走，随后揽着这个人的肩膀慢慢的把椅子往后拉，腾出足够空间后比划了一下落手点，在尽量不惊动这个人的前提下把他从椅子上转移到自己怀里，然后轻手轻脚把人给抱了起来打算给他放到床上，分明是在自己家里，这场景却活像偷情现场。

可惜就算卡维已经尽可能的减轻动静，位置的变更还是让艾尔海森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长腿还没迈开两步的人当场僵硬，本来被一整个晚上的工作摧残的近乎灭绝的脑细胞瞬间满血复活，大脑飞速运转组织语言想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幸运的是代理大贤者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精力，迷迷糊糊看清是卡维后自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缩了缩就又睡了过去。

于是卡维还没运转两秒钟的脑细胞再次宕机，都快不记得是怎么平安把人放到床上了的，简单把对方的鞋和外套脱下来，以及耳机等小物件都摘下来放在床边，给他把被子盖好，看着这时候乖乖让人摆弄的艾尔海森，卡维心想:平时要是有这么乖就好了，不，只要平时能尊重一下下前辈就好。

天还没有亮，他们半夜工作不约而同的只开了书桌上的照明灯，床上的人只能隐隐约约照出个轮廓，看起来简直乖的不行，完全想不到是个一张嘴能把人气死的性格，卡维叹了口气，低头轻轻在熟睡的人的唇上碰了一下。

“晚安。”

大建筑师离开时关上了灯，顺便继续无视了自己胃部的哀嚎卷走了桌子上未完成的文件，成功的让自己在屋内看到了天亮的曙光后，将处理好的文件放回艾尔海森房内，才一脸安详的扑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强打起精神坚持了这么久，完全是靠肉体记忆坚持到了床上，因此，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忘记了一件关乎性命的事——提交文件在即，却没有做任何准备措施喊醒睡到重度昏迷的自己。

于是当卡维享受了一番久违的睡眠后，本来还在迷糊的他看见外面夕阳西下时瞬间清醒，一阵风把自己收拾出了平时的人模人样后就火速带着完成的设计图赶往教令院，速度快到是旅行者看了都要虚心请教好用来升级传送锚点的水平。

可喜可贺的是，卡维赶在时间的最后通牒上及时上交了年末的最后一份工作，让这几天的夜没有白熬，刚刚好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艾尔海森的下班时间，于是打算等他下班一起回去。

可惜的是卡维等到数完了教令院大厅的盆栽上有多少叶子，也没看见半个人影从办公室出来，等到顶着个偌大黑眼圈的学者往返了三回看他还在这里，实在于心不忍到克服了对卡维周围低气压的恐惧过来好心提醒:

“卡维学长如果是找代理贤者大人的话，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贤者大人不久前才带着文件会见了草神大人，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帮您传达给贤者大人。”

“感谢你的好心，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既然代理贤者大人忙于公务，我就先不打扰了。”礼貌的道了谢，卡维带着一身宛若黑化的低气压离开了教令院，目标直指自己常去的酒馆。

怒火烧的莫名其妙，他和相识的老板打了声招呼，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瓶接一瓶的给自己灌酒。

然而事实证明，前一天晚上还在胃疼的人如今空腹喝酒简直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疯狂蹦迪，所以毫不意外的，刚喝了两口，胃里又泛起了熟悉的抽痛感。

但卡维没有理会，自顾自的给自己又来了一大口，还是冰镇的，此刻但凡胃能说话估计已经狂飙了一篇万字论文，所以他很快就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本来只是针扎般的痛感成功升级成可以和冲锋时木盾暴徒丘丘人的全力一击相媲美。

疼痛感让他险些一口酒敬大地，他现在是郁闷，但还没想着自残到这种地步，于是卡维停下了空腹喝冰酒的堪比自杀行为，但被激起的胃痛没这么快消下去，他一只手按着胃，一只手默不作声的准备上演一场徒手捏碎玻璃杯的物理实验。

可能是痛感和泪腺息息相关，原本的怒火在折磨下生出了几分委屈:有危险不告诉我，有工作不告诉我，什么都一个人担着，那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

越想越郁闷，胃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就被他泄愤似的一口闷搞的死灰复燃，卡维一下子没撑住，整个人倒在了桌上。

酒馆里的人不算很多，酒馆老板看他喝两口就倒还奇怪卡维的酒量什么时候下降到了这种地步，结果往这边仔细看了两眼就被他的状态吓的一个激灵:教令院的天才要是因为喝酒在他这里出事了，教令院还不把自己大卸八块去野外给长鬓虎献爱心？

于是当即跑过来进行人为关怀，虽然胃仍在一抽一抽的抗议，疼的他恨不得给自己来一拳让自己昏过去，不过卡维显然没有让人背锅的习惯:“不用担心，这里的酒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就是我自己的老毛病犯了。”

把老板半信半疑的哄走，卡维接着和胃痛抗战到底，等感觉好一点又开始身残志坚的给自己灌酒，然后接着和胃痛对抗，就这么周而复始了几个回合，直到手里的杯子被人拦下。

“停下，卡维，我认为你不该这么做。”

碰巧赶上一波胃痛来袭，卡维额头上简直要渗出冷汗，不过还是挤出了微笑:“怎么，代理贤者大人也要来一杯吗？”

“你应该知道，你患有胃部疾病。”

“那可真是多谢关心啊，想不到日理万机的代理贤者大人会挤出时间来关心我这个小小的妙论派学者。”

“你在生气。”

“显而易见，所以智慧的代理贤者大人要来猜猜原因吗？”

艾尔海森不说话了，卡维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不得不承认，他的所作所为大多不被艾尔海森所理解。

卡维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抢过杯子打算接着喝，但他的手腕却被对方攥住了。

“你不能再喝了。”艾尔海森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跟我回家。”

“我不认为自己一定要听你的话。”

你的脑子果然是被酒精给泡挥发了吗？艾尔海森强忍着揍人的欲望，又固执的重复了一遍:“跟我回家。”

搁平时现在他们俩应该开始吵架，但奈何一阵阵的胃痛把卡维的战斗力削了一大半又打了个对折，实在是有心无力:“不要。”

“再不走，酒钱你自己付。”

“你又威胁我！”

“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罢了。”

好好一美人，怎么就偏偏长了张一说话气死人的嘴！理智告诉卡维他现在应该乖乖和艾尔海森回去，但这件事简直怎么想怎么不爽！

“或者比起威胁，你可能更喜欢听我表达谢意，”艾尔海森大大方方的挑明:“暂且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其他事，但今早桌上处理完的文件确实帮上了我很大的忙。”

“这不是必然的结果吗，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所以大名鼎鼎的卡维还要在这里生气吗？现在回去的话，我有事情告诉你，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看卡维已经基本上妥协，艾尔海森麻溜的付完了钱，这次是没喝多，但后者的胃痛显然暂时不能支持他自己走回去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于是大书记官就把这个人的胳膊搭到自己背上，像之前无数次对方喝醉了之后做过的那样把他扶出了酒馆。

但指望他像平日喝多了一样安安静静是不可能了，还没走两步路，卡维在他耳边说:“艾尔海森，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那你可以从我家搬出去。”

“得了吧，上次你拿走我的钥匙，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我已经解释过了，是拿钥匙的时候勾到了你的钥匙扣，并非我的本意。”

“哦……希望你说的话是真的。”也不知道卡维接没接受这个说法，反正他安静了下来，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周围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迷之尴尬，可能是智慧之神大人都看不下去，这时远处传来轻微的一声“咻”，接着黑夜上空缓缓绽放了一抹绚烂的烟火。

在大贤者还没倒台的时候，一切艺术形式都在被禁止的边缘，虽然烟花不算什么稀奇的玩意，但在须弥城放怕让贤者们不顺眼引来三十人团，在野外放还要担心着火召唤巡林员，所以除了小孩子手里玩的，也已经很少能在须弥城附近看见了。

于是卡维的脚步慢了下来，抬头欣赏满天烟火:“之前的贤者确实不懂艺术，这么绚烂的烟花居然还明令禁止。”

“素论派和生论派有提交过相关课题，过度燃放烟火会造成环境污染和事故多发。”艾尔海森这么说着，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这个人真的是不懂浪漫！”

“不过，草神大人已经允许在须弥城附近树木稀少的地方燃放少量烟火。”高空的烟火很快到了尾声，两人眼中重新归于寂静，“可能是因为这几天日子特殊。”

“有什么特殊的，该工作的人依然在工作，提瓦特的历史又往前进了一步，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大书记官敏锐的从中提取到了关键词，联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立即了然于心:“哦？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

“我没生气。”

“是吗？”艾尔海森抬头，看烟火重新在黑夜中炸开，不知道是不是蕴含了须弥人民沉寂多年一朝释放的狂欢而显得格外璀璨，“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

“我向草神大人申请了明日的休息，但有回报就需要付出，所以我需要在这几天内提前处理多余的事务。”

“明天，不，从现在开始，我的时间都属于你，如何？算是好消息吗？或许，这种事先不告诉对方的行为，应该称之为惊喜？”

卡维没有说话，原本搭在大书记官肩膀上的手顺势一揽，整个人就到了他的怀里，然后他捧起艾尔海森的脸凑了上去，在对方眼中，他看见了绚烂的烟火:“那就，先从一个吻开始吧。”

——————————————

你在期待什么，当然没有那种事。

小剧场:

“所以，那时候为什么不喊我？”画面一转，卡维在家里捧着一碗白粥，没办法，不是不想，而是在胃痛的负buff加持下实在干不了那种事情，就连面对一桌美食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艾尔海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时候:“没有必要，反而可能会提高阿扎尔的警惕性，而且，那个建筑对你很重要吧。”

“这倒是没错，但下次你能不能采用更稳妥的方案，还装疯……真亏你后脑挨了一棍还没事。”

这是当时成功率最高的方案，为了大局这是必要的牺牲。虽然话到了嘴边，但看着对面的人，艾尔海森还是默默的咽了回去，此话一出，保不准对面会不会被气到负伤上阵，虽然说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了卡维，但他还不是很想剩下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不过晚上果然还是没能完全逃过，在卡维可怜兮兮(装的)说:“学弟我胃疼，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睡吗？”的言论下，艾尔海森还是把人领进了自己卧室，并老老实实的缩在了此人怀里充当大型热水袋。

难得的是卡维除此之外并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要知道日常规律作息生活的代理贤者这几天加班已经是极限，自然比不过把熬夜当饭吃的卡维，而在艾尔海森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好像又听见了天边烟火盛开的声音，接着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

“艾尔海森，今年也请多多关照。”

等过几天卡维再去酒馆发现自己喝酒的预算被艾尔海森砍了一半而无能狂怒时，就又是后话了。

end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作者有话说:新的一年，小情侣当然也要甜甜的生活在一起！！也祝大家新的一年十连出海哥！！！彩蛋放了闺蜜画的贺图@拾安 呜呜呜我超爱她(´∀｀)♡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11：00，第三十五棒
上一棒： @三尺一丈 
下一棒： @花七百义 

 

Warning!

意识流

ooc预警，有各种私设和个人解读

兰帝裟=艾尔海森

流水账叙事

两位的桓那兰那一日游【字面意思上】

 

 

 

你是脚下的草，你是头顶上略过的风，你是河岸的花朵，你是山谷中的彩虹，我们不停的重逢。

 

 

 

 

 

 

 

“你在干什么？”

今日天气正好，卡维兴奋的逮着画板跑到了家附近的树林里，他准备用一个下午进行创作涂鸦，这次带上了手作的小卡片和自己雕刻的娃娃，挂在腰间的红绿灰色顺着男孩的脚步摇摇晃晃，他弯腰钻进了一截巨大的断枝，或者说树洞？这次吸取教训穿了深色的衣服和短裤，就不会在回去的时候被家长说教了，金发男孩自信的想着。

好吧，他拍了拍身上的回城，发现还是没法避开弄脏衣服的事实，索性果断放弃。卡维起身观察四周，发现并无“那位”朋友的痕迹，放眼望去，只有默默生长的青苔寄生在死去多时的枯木中。上次遇到兰那罗确实是在这附近，而跟他约定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他亲眼看着灰色精灵送给他的种子发芽的！自己也有好好浇水！

 

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阳光被遮住了。卡维抬头望去，一个圆呼呼的影子占据了他的视线。他向那个身影大喊。

“兰DI———”周围的景物突然模糊了一瞬，他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哇！一眨眼的时间就被传送到了空地上。幸亏不是泥土湿润的地方。他唰一下蹲下来试图偷袭兰那罗头上的叶片，但机智的精灵早已预判到了一切，他一个转身躲过了人类的袭击，接着用藤蔓啪的一下给了对方一击。轻轻。

男孩惨叫一声然后软绵绵的倒下，灰色兰那罗一改往日的不屑，它惊慌的低下头准备查看情况，结果却被迎面而来的鬼脸吓了一跳，一时忘记了挣脱少年的怀抱。

 

“抓到你啦。”

 

卡维带着兰那罗原地旋转了好几圈，等到对方头上冒出晕乎乎的泡才敢上手摸对方的脸蛋，树叶也一样没有逃过魔爪。

手感很好，没有种子的外壳那种硬度，也不是气球膨胀的感觉，更像家里狮子玩偶的触感。

他又捏了捏，非常开心的感受到了怀里精灵的不满。

“就让我摸一摸，又不会让你身上掉几块肉~”

“我是植物，无论是基本结构还是特征都和哺乳动物不一样，卡维。”灰色兰那罗闷闷的说。

“哎呀，那么正经干嘛？”男孩笑嘻嘻的跳上了树干，“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东边那块森林吗？今天正好来的比较早，我们可以多玩一会儿！”

“...嗯。”

这次记忆又流失了不少，说起来，上一次见到他是在...

“那我们走吧，你来带路？”卡维把灰色的精灵放了下来，他准备去拿放在一旁的板子。

“还有这个！是送给你的！”

它愣愣的看着少年手里的小玩意儿，是木头雕刻出来的，比兰那罗本体还小了很多倍。

但是认真说的话，有点丑。特别是这个圆不圆方不方的体型，眼睛和嘴巴不在一个面上，头上那个是什么？树叶吗？

“怎么样，很合适吧！我思考了好久这个地方的叶子纹路…”卡维双眼放光，看起来又要开始滔滔不绝了。

灰色兰那罗的头有点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男孩转晕了。

“合适，我们快点走吧。”

“提点意见也好啊！难道你们兰那罗没有审美这种东西吗？可是兰拉娜他们明明很懂！原来…”卡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没忍住，给了少年一个爆栗。

“虽然同一事物的品种也有高下之分，但我的思维更偏向人类，所以审美也是类似的，反倒是那菈卡维，总是这样直言不讳的话会很冒犯对方的。”

看着拽拽的小种子教训人总有一种诡异的萌感，卡维愿称之为兰那罗·特供版，换作是别人，他早就开始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做好大战300回合的准备了。少年哼了一声，跟着噗叽噗叽的兰那罗向森林深处走去。

 

 

不过为什么大人们看不见兰那罗呢？不能说出去，又是为什么呢？

 

 

 

每当卡维回想起童年的时光，他都有种莫名的失落，按道理来讲他的记忆力是不错的，比如他还记得自己10岁的时候尝试孤身进入雨林探索，还有12岁的时候跟着商人跑到喀万驿....差点就被丢到沙漠里面去了。但总有哪里对不上的感觉。

当时陪他在树林里玩的那个小孩是谁来着？想不起来了。

夜晚的冷风顺着街道吹了过来，现在是10点左右，不算夜深人静，但确实只有路灯的光照在孤零零的卡维身上。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好吧，为什么自己又被关在门外面了。而且这次意外的没有人回应他的敲门声。

好像艾尔海森今天也意外的要加班来着。

虽然亲爱的室友已经友善提醒过他下次再忘记带钥匙就别进门了，但这次是真的因为有急事，关乎他的下一个单子那种。效果图给的有点太繁杂了，忙了一阵子才和对面协调好。

干脆去商店里转一圈好了？但现在这么晚，要找一家还开着的店铺还是挺费时间的。酒馆的话还是算了，再赊账就不好意思了，他还是很有骨气的。

权衡之下还是...继续等着吧。

卡维无聊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他打算从柯布西耶的文章开始反推构思以度过无聊的时光。

好吧，如果手边有合适的东西的话...比如编个小玩意儿，或者花圈...然后乘其不意套在臭屁学弟的头上！

但在这之前怎样才不会被发现，需要随机应变。卡维对此有十分甚至于九分的信心，想还在教令院读书的时候他带着一众妙论派学弟学妹翻墙出去玩，结果被守卫逮个正着，多亏自己冷静的编了个听起来十分离谱但逻辑十分严谨的理由然后抓住间隙直接...让那些小崽子先溜了。

也就打扫了一个月的卫生，其实也没什么。

他叹了口气，抽出怀里的稿纸粗略的晃了一眼，然后原地坐下。听不到河流的水声，看不见远处的山坡，也没有什么供自己消遣的东西，只能呆呆地在这里等人，估计艾尔海森看到这幅样子又要直白的嘲讽一波，然后他两一如既往开始争论...

“卡维？”

他猛地抬头，对方一脸你怎么回事的看着自己，手里提着两袋还散发着热气的食物。

”...算了，先进去吧。“艾尔海森把东西丢给卡维，金发男人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抛物，已经饿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大建筑师眼睛都盯直了，恨不得直接连着塑料袋也一起吞掉。

他从兜里掏出了钥匙，然后皱了一下眉头。

”好哇！原来是你把我钥匙偷了！“卡维大声嚷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出门之前就没带钥匙吧。“

“这并不能改变你拿了我钥匙导致我进不去门的事实。”

“就算我不拿你也进不去。”艾尔海森结束没有营养的闲聊，他冷漠的将挂着Q版狮子的钥匙插进门锁，“走了，你不是几天后还要去沙漠吗。”

”你怎么知道...好吧，你亲爱的学长就要进行长达3个月的沙漠考察了，不准备送送我吗？”

”？”

“好吧，我就知道不该对你抱有期待。”

看起来艾尔海森还打算说点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算了算了，唉，谁让我是前辈呢？身为爹地就不跟不孝子一般见识了，唉！你怎么还打人呢？”

“哪天还是去健康之家一趟吧，我怕你精神失常了教令院还要来找我的麻烦。”

“那可不一定，现在你就能自己跑去和镀金旅团那些刀尖舔血的家伙谈判了，再接下来要干什么，我都不敢想！”

“无意义的堆砌流行词汇只会显得你的语言储备很掉价。”

“每个时代的流行语都有其独特的意义，他们不仅展现了一段时期内人们的生活态度和心理需求，同样还能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我不认为这是无意义的。”、

“对于中产阶级和平民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我们是学者，卡维。”

“要是我哪天能听进去你这些歪理，那也算走到头咯。”卡维耸耸肩，“还有点东西没处理完，我先回房间了，有事叫我。”

艾尔海森沉默着关上了门，他有点恍惚，倒不是因为他两平常得像喝水一样的对话，而是刚刚看到的场景，似曾相识。

之前好像也有一个小孩子像卡维一样抱臂坐在树下，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不知名的记忆片段，但和沉睡的时间段不同，暂时没有分析的必要。他强行忽略掉既视感，将手里的记录本放在桌上。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卡维…”艾尔海森低声问道。

门咔哒一声开了，一只手迅速伸出来丢到了餐桌上。

“还好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连袋子都不剩了，不然你很清楚后果是什么。”

“咳咳…”卡维在门后尴尬的杵着，这事儿自己确实理亏，还是不跟他计较了。

 

 

 

 

 

大贤者的造神计划破产，大慈树王将所有的梦归还给了世人，自己却再无踪迹可寻。从今以后，就是人类需要自发探索的时代了。

关闭虚空之后，人们也断断续续的有了属于自己的梦境，有的因此拾回了珍贵的回想，有的却沉溺于其中不愿重返现实。

失去了虚空的辅助，许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实践得真知了。实体书籍也迅速的流行起来，到图书馆借书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脑子里充斥着奇思妙想的妙论派天才，其梦境当然也如其人一般。但根据枫丹某学者出版的书籍来看，梦境一般是不具备现实中的逻辑性的，就算是自成一体，也只符合处于这个框架中的情景。

但他的梦境里，无论是翠绿的森林还是静谧的夜空都是如此的真实，天空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紫纱，粉色与蓝色交织在一起，其间更有星光来点缀。

还有各种独特风格的建筑，不过基本上都是椭圆形的，用树叶和木块来装饰的，“温暖”的家。

各种各样的“兰那罗”…大致分为三种体型，个体差异较大，性格各异，害怕成年人类，但对孩子似乎有额外的包容心。

排除自己将传说和现实糅合在一起的可能，那么这些就是尘封的“记忆”。兰那罗有梦境的权能，所以才能够实现这些。

那么他该如何面对艾尔海森？

卡维焦躁的旋转着手里的铅笔，桌上的草稿显示出此时复杂的感受，他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变为了疑惑，然后又变成了紧张。他不知道艾尔海森是否还存留着这段记忆，因为从当年的兰帝裟口中可以得知，兰那罗的力量由“回忆”和“梦”组成，而幼时的他遇到艾尔海森的时候，后者的记忆明显是不完整的。

“因为储存的功能在之前有损坏…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我本身的设置问题。”

“再过不久你也该去须弥城里读书了吧？嗯，应该是这个名字。”

“可能会忘掉我？

”没事，我们会再见的。”

 

 

 

 

 

确实，再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他身上抖不出一个摩拉，被艾尔海森接济了…他越想越想捂脸，全部回忆起来之后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了，卡维试图在脑袋里演练对话。

咔哒。大门被打开了。

“啊哈哈，你回来啦。”金发青年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早知道先去卧室琢磨了！！！

趁对方还在收拾自己的时候，他已经实时列出了几十条应对措施，虽然听起来都很扯淡。

艾尔海森瞟了一眼卡维手里的草稿纸，又看了看自家学长奇怪的表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吉祥草王保佑，他可千万别从这些地方分析出什么来…

“所以，你是又准备出售这些雕刻玩偶吗？恕我直言，如果不改良一下外观的话，市场竞争力低下会让你又做成一笔亏本买卖。”

“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的得出结论啊喂！谁说我要去了！”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什么惊天发言…

“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最后还剩了一堆没卖出去。”

“那我不是送人了嘛，助人为乐举手之劳好吧。”

艾尔海森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坐到了卡维旁边的沙发上，看起来心情有点微妙。

“开玩笑的。你想起来了吧。”他淡淡的说。

“你在说什么啊。”卡维还打算嘴硬一会儿。

“需要我再描述一遍你在十三年前为了抓一只青蛙掉到泥坑里的故事吗。做藤条椅子扎成了麻花，掏马蜂窝以至于到现在看到蜂窝都要绕着走。再往上，还有荡秋千摔成脑震荡，试吃植物差点中毒，以及，”

“停停停，”他双手合十打断了对方的攻势，“师父别念了，我认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和你一样。”艾尔海森面不改色的翻了一页。

两人很罕见的又沉默了会儿，最后还是卡维先开口。

“所以你应该不会再失忆了吧？毕竟能正常在须弥城生活这么多年。”

“目前来看是这样。”

“所以你那副样子是怎么入学的啊，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人类身份的时候你就已经是知论派的“明星”咯。”他起身给自己和室友倒了两杯茶，一边在纸上勾勾画画。

“在认知上动了点手脚，大…草神还未失去记忆的时候把我丢进人堆里历练过。可以听到人类的心声，所以交流起来也很容易。”

“噗…”卡维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他有点心虚，悄悄捏紧了沙发，“所以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不知道。”没有情调的室友看着上下翻浮的茶叶。

“虽然记忆没有断代，但有相应的权能缺失，这是束缚。”

“你这样说的好像自己是个有问题的机器人。”

“也可以这么说，本身我就是被创造出来的。”

“我可没见过其他兰那罗是你这种性格。这样会让小朋友们幻灭的吧。”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艾尔海森歪头，碧青色的双瞳直勾勾的盯着卡维。

像一件空洞的漂亮瓷器。

他不得不承认，艾尔海森确实长得还行。虽然这家伙日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那张恼人的嘴和漂亮的脸蛋可不就构成了这整个人吗，果然完美与现实不可兼得。卡维只得叹气。

“那你有想过回去看看吗？”

“回哪儿？”

“桓那兰那。”

某人翻页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

“暂时没有。”艾尔海森慢悠悠的说，又给自己加了壶茶，

“我已经看不到他们了，又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呢。”

 

 

 

 

 

 

 

 

 

旅行者很烦，现在就是很烦。

她翘着二郎腿在普斯帕咖啡馆等人，派蒙在旁边被咖啡苦得哇哇叫，今日天气正好，阳光透过须弥特有的花窗射进馆内，空气里漂浮的尘埃都看的一清二楚。

很清净，但她本来应该躺在床上和派蒙摆烂一天的，结果还是被委托揪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跑来酒馆对接。

“你好，你就是旅行者吧？”

荧往声音的源头望去，一位俊美的金发青年向她微笑着走来，舒展开来的眉眼柔和了原本锋利的红色瞳孔，三色耳坠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摇晃晃，十分惹眼。

啊，原来是他啊，上次在图书馆和艾尔海森吵架的朋友。

“我叫卡维，是一名建筑师。这次也是有事相托。”

“好的，卡维先生。请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青年开门见山：“请问可以借一下你的诗琴吗？”

“嗯…嗯嗯？？”少女思考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一旁发现不对劲的派蒙停下了倒牛奶的动作，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

“你怎么…”

“旅行者，他怎么知道我们有那把琴啊？”

“对你们我就不隐瞒什么了。”卡维摊手，“其实我是从艾尔海森那里听说的，你们可以自由的进出桓那兰那。”

“不行，这个琴很重要，我怎么保证你不会拿它干别的事情？”

“一千六百原石，五十万摩拉。”

“额…”白色的小家伙有点动摇了。

“你们可以信不过我，但艾尔海森在你们这儿总有口碑吧？”

荧心里说其实也没有，谁让他把神明罐装知识给摸走了。

“额，看你们的表情，看来他还是老样子啊。”卡维挠了挠头上的羽毛，表情十分纠结。

“好吧，那我用我的职业操守保证，我不会反悔。如果你们在约定的时间等不到我，那么大可以到处宣扬“卡维是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毕竟建筑师的名声还是挺重要的。”

“如果还不够的话…”他把厚厚一叠的图纸拿出来，“艾尔卡萨扎莱宫的初版设计图，包括概念设计和我自己的一些个人技巧，还有杂七杂八的零件。给那些教令院高官设计的也有，实用性的太简单了，看你想挑哪些。”

少女瞪大了双眼，但还是有些不满：“我拿着也没有什么用啊…”

“你自己拿着确实看不懂，但我把东西抵押在你这里。”青年很严肃的说，“这些可以说都属于内部机密文件，一旦被公开，那么我在须弥就可以说是再无去处了，这个道理你懂吗。”

“这…”真的有必要吗？

“再说了，没有被兰那罗认可的人，就算弹琴也不会有任何回应吧。”卡维笑了笑，“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它们呢。”

旅行者和派蒙十分纠结，看起来她们正在用眼神交换意见，眉头和光环都要拧成一团了。卡维发表完自己的承诺，一脸轻松地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咖啡和茶他都喜欢，不过酒才是最能助兴的饮料。上次喝了艾尔海森那家伙的珍藏，好家伙，害得他被迫负责了两个月的家务！

“好吧…我答应你。”

 

 

 

 

 

 

 

 

天空被高耸入云的巨木遮挡，高大而繁多的荷叶静静的观察着来历不明的人类。

多么宁静的日出啊。

卡维发现了那颗圆形的石头，缠绕在石头上的树？最上面还有两片叶子，像极了兰那罗们头上的东西。

“从符文上来看就是这个了。”

艾尔海森拿出老旧的诗琴，尝试性的弹了几个音。

“你还记得旋律吗，别到时候我们只能干站在这里傻眼。”卡维左看右看，附近果然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看来是都躲起来了。

“记得。”他轻轻的说，那是千树之王教给他的，为数不多的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怎么可能忘掉。

又是一阵悦耳的弹奏声，这次圆石回应了悠扬的旋律，环绕在身上的绿色光芒越发耀眼，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好像被拉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和梦境里一样，天空是永远不会变化的粉蓝，小路上的灯亮了起来，连同圆形建筑一起，温和的金黄色衬得梦幻的国度更加明亮。

“啊…熟悉的曲调。”

卡维低头看去，一只棕色的兰那罗拿着拐杖站在他们身前，不过和其他兰那罗不一样的是它的脑袋上好像结了个果实。脸上的两坨是胡须吗！！他大受震撼。

“我们已经进入桓那兰那了。”艾尔海森说，“站在我们前面的是兰那罗吗。”

“没错。”

“老身太久没有听到这个旋律咯…是兰帝裟吗，你终于回来了啊。”兰那罗看起来十分高兴，草丛和草垛里也钻出来一些小种子，偷偷的看着两人。

“他目前因为一些原因。。看不到兰那罗，所以也听不到你们说话，不过放心，我会进行转述的。”卡维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学弟，不过对方看起来心态平稳。

“…这样吗，有点可惜啊。”棕色的兰那罗“叹了口气”，“欢迎来到桓那兰那，我是兰拉迦。”

“谢谢。”卡维微笑着，刚想问你看起来年纪也大了要不换个兰那罗带我们四处转转，然后村长说：“其实，还要请你们帮一个忙。”

？

“是测试。”艾尔海森说，去解决骗骗花和丘丘人吧。

“我还没给你说内容呢…唉算了，走吧，速战速决。”卡维随意提起了幻化出来的重剑，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唉，请等一等，请让这个小家伙跟你们一路同行…”兰拉迦唤来了一只兰那罗。

 

 

 

类人生物的惨叫同时戛然而止，随着点点微光消失于地脉之中。

第五个，还行吧。他甩掉了大剑上的液体，旁边艾尔海森也差不多把弯刀送进了对方的喉咙，看着对方刀刀致命的手法，卡维不禁有点后怕。不过对方力气不如自己，除非暗杀好吧，不然互殴基本上都是自己赢。

“就这些了。”他动用元素力又搜了一遍，没有魔物的痕迹了。

“谢谢…那菈…好厉害…但是好可怕…”身材比较矮小的橙色兰那罗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好了！现在，可以请你带我们去参观桓那兰那了吗？”卡维和善的询问对方，如果能忽略刚刚他战斗的“英姿”的话。

“当然！”它疯狂点头，一旁躲起来的兰那罗们闻言也跳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往艾尔海森身上凑。

“艾尔海森，它们爬到你身上了唉。”他指了指肩膀上的两只，脑袋上还有一只在揪着呆毛玩。

“随它们去吧。”灰发青年轻轻地说，他眼睛里的霜化掉了。

卡维突然意识到这家伙确实不是人类，它是魔神眷属，是神的造物，本来就属于这片森林，是从他出生以来就生活在这里，然后又被毁灭只存在于梦中的故乡。

他也不知道在这几百年来艾尔海森做了什么，是什么让他不断地丢失回忆，而在这期间，他又和多少人相遇，然后离别呢。

也许在长生种眼里，人类真的只是过客罢了。

“卡维？”对方疑惑地问道，“你在想什么？我们该走了。”

“啊，好。”卡维回过神，艾尔海森的身边还飘着几只兰那罗，试图向他提问。

“哎呀呀，他现在是听不到你们的声音的，这就是没有梦想的成年人。”金发青年无奈的摊开手，“我们还是先去转转吧？比如你们可以带一下路？”

 

 

 

“这里是幻梦的门扉，进去之后收集齐十五个种子就可以获得一个大大的宝箱！”

“这里是兰那罗们居住的地方，也许那菈卡维可以提一些意见。”

“坏蛋被那菈和兰帝裟赶跑了，所以很安全，高兴。”

两人缓缓踱步于梦幻的苗圃之中，远处朦胧的紫雾纱一般笼罩在绵延的山川之上，偶尔卡维会偏头看一眼正在思考着什么的艾尔海森，然后马上又和种子们嘻嘻哈哈的闲聊，给他们提一些基础设施上的意见。

“还有这里，可以加一些植物做装饰…原木不好锻造的话也可以换成这种…”卡维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上面勾画给兰那罗们看，大家都好奇的听着那菈新奇的讲述。

“喂喂，别摸我的头啊。”他躲来躲去，生怕被弄乱了发卡。

“反正那也是早上起来的时候随便编的吧。”

“也不知道是谁每天都要画一遍眼线跟我抢眉笔的。”卡维毫不客气的揭底。

“你用我的香水的时候怎么不说。”

“啊对对对，按次数来讲是你弄混的更多吧。”他无奈的看向艾尔海森，却发现对方笑得像得逞的狐狸。卡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充满朝气”的秀发，然后发现了不对劲。

“没想到你堂堂七尺男儿，也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他操着一口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璃月口音，看起来非常痛心疾首。

“哪里学来的？”于是他发问。

“璃月畅销书籍top1呢，所以凡事不能脱离群众啊。”卡维语重心长。

“哦对了，他们希望你能讲讲…五百年前的经过。”

艾尔海森沉默了。

“因为比起旋律传唱的话，本人自述更加精彩吧…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卡维心说虽然我觉得更不会多有趣。

“兰拉娜和那菈一起去旅行了，兰罗摩变成了觉王树，所以也不能离开往昔的桓那兰那。所以想听兰帝裟讲的传奇故事！”

为什么主体是本人…大建筑师在内心吐槽。

“对不起，我的记忆不完整，没法给你们讲述之前的事。”

灰发青年低垂的目光下意识放在那颗宝石上，他至今还不确定历史被修正了多少，而那段回忆实在过于苦涩，以至于山川崩裂，河流干枯。

“这样吗？那就交给我好了。”他转过头，对方自信的拍了拍胸脯，“你尽管说，我负责圆场不就行了。”

 

 

 

艾尔海森磕磕绊绊的讲完了整个故事，卡维帮他完善成了童话风的完美结局。

“最后，灰色的兰纳罗和金色的旅行者一起击败了无留陀的化身，森林又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

“兰帝裟和金色那菈，很厉害！”

“新的金色那菈也是兰帝裟的朋友，这很好。”兰那罗开心的转了个圈，然后又落回艾尔海森的肩膀上。

“兰帝裟和金色那菈给我们讲了故事，所以需要回报。”

“那就先从烹饪开始！”其中一个兰那罗说。

艾尔海森欲言又止，卡维十分期待。他还没有见过兰那罗是怎么对待食物的，有独特的“菜肴“那便更好了。

 

这这这…卡维眼看一大勺顶三大勺的白糖就要倒下去了，他赶忙制止了兰萨卡，转而向艾尔海森寻求帮助，然后发现一边又是一大勺顶五大勺的香料，他有点想放弃了。

艾尔海森还坐在一旁看书，他挑了挑眉，“你不是想尝试一下兰那罗的口味吗？“

“那也得等我吃完能活着评价吧！“

“算了，我来吧。“他收起书认命一般起身，招呼种子们打下手。

“为什么这里不放盐？哦对兰那罗是植物，那你为什么没事？“

“因为我现在是人。我们的妙论派之光什么时候变得废话这么多了？“

“拜托你不要一边炒菜一边跟我阴阳怪气，而且我只是稍微问一下吧。”

卡维识相的闭上了嘴，艾尔海森也没有再多说，转而去提醒助手们的手法和调料，虽然兰阿帕斯似乎有点反对往汤里放调味品这种做法，但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屈服了。

能明显看出来原型的有玛萨拉芝士球，杂菇荟萃，雨林沙拉，蔷薇奶糊，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料理，帕蒂沙兰布丁和日落莓莓茶作为餐后甜点…他有点想吃黄油鸡和咖喱虾了。

“哇，和那菈旅行者做的不一样！那菈的食物，原来并没有那么奇怪。”兰茶荼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确实和重油重盐的人类料理不一样，卡维惊讶的发觉在脱离桓那兰那几百年之后艾尔海森还是能照顾到兰纳罗的口味，甚至还能做得更好，这手厨艺…是在哪儿学的？

懒得思考那么多，干饭要紧。

 

 

 

 

吃饱喝足之后好像该思考一下回去了…本来是打算多在桓那兰那待几天的，但艾尔海森本人不大同意。

“对于我来说，过去的身份只是属于历史的一部分而已。既然已经决定了作为人类生活下去，也就不存在“唯一的归处”这种说法了。“

“你在害怕我走吗？“艾尔海森问，语气十分诚恳。

“这话就有点油了，学弟。“卡维浑身起鸡皮疙瘩，试图用平静的目光掩饰恐惧。

对方白了他一眼，又钻到书里去了。

现在。

兰那罗们去做自己的事了，他们有的还负责培养甜甜花和各种作物…挺让人大开眼界的。不过本来这个种族的生活习性就和人类类似，除了不用睡觉和不用上班…没有甲方的摧残可真好啊。他又转悠了几圈，最后爬到了一颗大树上数星星。青年无聊的晃悠着腿，叼了跟草在嘴边衔着。

“兰那罗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真实经历过的记忆，同时也从来不惧怕失去，最后的归宿无非是长成莎兰树或者回归沙恒。”男人冷静的声音响起，卡维吓得差点一头栽到树底下。

“大哥，你上来前能先说一声吗？你能捞我也不能这么吓人啊。”他顺了顺气又把腿放了下去，艾尔海森倒是乖乖的坐在一边，用手扶着主干。

“看你一脸思考人生的表情，不忍心打扰你。”语气正常，没有提高和降低声调。

“你这不是从赛诺那里学来的冷笑话吧。”

“当然。”

“是提纳里。”

妙论派之光扶额，他每次都能从艾尔海森这里获取到无效的反馈和一阵无语，每次都能有新奇的体验，实在是令人动容啊。

“待会儿我们怎么回去？”

“地脉传送。”对方平静地说，又掏出了一本书，不过这次他没有翻开，而是随便晃了晃。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森林夜晚的景色，直到卡维突然出声。

“你已经想好了，就这么生活下去？”

“嗯。”

“那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呢？”

“你的意思是做好提前规划？”

“那不然呢？万一我提前被送走了，谁来照顾我们的大书记官啊。”他其实还想往下说，但忍住了。

“我觉得我的生活自理能力很优秀，是我照顾你吧。”艾尔海森面无表情的说，“但，确实。“

“？”

“没什么。”他打开书。卡维凭借良好的视力看到了对方烧红了的耳朵。

啊？哦。

。。。

他猛地将路上摘的毗波耶和帕蒂沙兰掏了出来然后又掏回去，嘴里的叶子叼着都不香了，纠结万分又鼓起勇气，如此反复三次，他试图喊出…

“走吧，回去了。”

卡维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下去。

“我的意思是，我们该回家了。”

大建筑师抬起头，艾尔海森站在他身前，他的身后是流离的月光，背对的倒影将整个人笼住，自由自在的隼向他伸出手，等待着他的答复。

卡维呆楞了5秒，然后起身接住了本该翱翔在天空的拥抱。

“嗯，回家。”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上一棒： @午夜楼梯口的师走

      第34棒

   下一棒：@百花肆虐 

  

  

  今日卡维又因设定方案费用过高被驳回了，他独自一人来到酒店喝的大醉，在迷糊中他看见自已理想中的设计和一闪而过的淡绿色身影

“卡维，你该回去了”艾尔海森走向正面向大海喝酒的卡维

“我己经看到神知识的一角了，艾尔海森!”卡维激动的站起身来，怒拍胸膛

“你醉了卡维，你从未看到神知识的一角”艾尔海森的语气淡漠，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我没有醉艾尔海森，我确确实实，看到了神知识的一角”卡维语气笃定

“那么卡维，神知识的一角是否给你带来了对现实正确的认知”艾尔海森抱胸道“或者说多关心现实总比活在不切实际梦中好”

“你……”卡维随及坐下身来，嘲讽道“以往疯疯癫癫的学者，不都跟你一样是些不会做梦的家伙吗”

“旅行者，须弥的大人真的不会做梦吗？”派蒙

“不只是他们大多不愿做梦”空/荧

酒店的喧嚣，影响不了他们，仍在对自己的观点，进行论辨

在论点进行到高峰时，卡维因为说了太多导至口干猛灌了一杯酒，不久他腹部阵阵绞痛，随及向前倒去

“嗯?”艾尔海森感到了疑惑，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在空腹时喝酒，这完全就是自残行为

但是他不能将人晾在这里，只得将卡维的一只手搭在脖上，将其扶起，一步步的往家走，在路上，卡维嘴里不断呢喃着“神……知识”“我的设……问题”“梦……”

那须弥人有会做梦的人吗？

临近家门，卡维迷糊看到中艾尔海森从束腰中拿出两把钥匙

进门后，艾尔海森将卡维扶进房间后摔在床上，便去处理文案了

卡维看见了他理想中设计和那淡绿色身影的神，他觉得神在同他说话

在那棵高树上一片绿叶正在发光

有，这个人不就是吗

-------------小剧场---------------

消晨

悠悠转醒的大建筑师卡维正想伸懒腰，但抬不起来的手使他猛然惊醒，大吼大叫的，吵醒了正在补觉的艾尔海森

“卡维你想出去住就直说”艾尔海森的冷眼盯着被裹成棕子的卡维道

  

 感谢帮忙写文的老师@虎啸 

【妙论知寰】维海48h接龙

1月1日 5：00，第30棒。

上一棒：@还在的 

下一棒：@Act.0 

童话捏造。极度ooc预警，有轻微赛提、凯苏。

来人身着一席做工极其精致的白色宫装，落拓的单肩披风与金线刺绣修衬出他黄金般的腰肩比，没有寻常男性身着紧身上衣的臃肿与尴尬。深黑饰金长筒靴勾勒着修长迷人的腿部曲线，使他不似来参加舞会，反倒像是即将奔赴沙场、利兵出鞘的将领。

男人的脸颊线条漂亮而凌厉，无疑将“俊”与“美”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卡维下意识望向他的腰侧。没有想象中的兵器。他松了口气，这才分神注意到，这个男人让他无端感到面熟。

“但我应该没见过这人才对。”不然他对“美”的惊人感知力不会让他遗忘这样一副赏心悦目的容颜。

卡维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中，佯装不经意地瞥了眼对方胸口处的金徽。那是皇室的图腾，王族权力的象征。他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卡斯兰娜国王的长子，其名为“帝国之隼”的皇太子艾尔海森•卡斯兰娜。

“您……”卡维还未开口，便见眼前人柔和了神色。

“这位……小姐，无事吧？”

卡维一惊，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使嗓音更加雌雄莫辨：“我没事。感谢殿下出手相助。”

他们走到餐桌前，侍者为他们斟酒。仅仅两刻钟的时间，二人就已经知无不谈、言无不尽了。

卡维为王子的才学暗暗心惊。他们从天文谈到地理，从王国母亲河岸发掘的第一枚蛇骨遗骸讲到他国的皇室秘史，从生有尖耳的精灵聊到柔弱飘渺的仙灵……他似乎在种种领域均有涉猎，星象、动物、医药、艺术、神学、哲学……其中他犹爱诗歌与语言。“诗歌亦是一种语言”。艾尔海森说道。

而卡维远远想象不到他究竟是否在这些领域达到了精通的地步——他的知识储量似乎触不到底、望不到边。卡维牺牲了同龄人娱乐与交际的时间换得对某些领域的专精，但他想象不出皇太子是如何平衡时间的天秤的。

而艾尔海森并没有学识已然超凡的“自觉性”，他只是说：“凯雯（卡维编造的假名），假使你拥有我的老师的教导，浸淫在与我一般的资源中，想必你完全能够超越我能达到的巅峰。”

卡维便小小地笑了下。毕竟，谁收到夸奖会不开心呢？

大殿中的乐手奏起欢乐。他们是时候入场了。艾尔海森绅士地向他微微鞠躬，作出邀请的动作，卡维如同被蛊惑般牵住了他的手。

在搭上对方指尖的一瞬，卡维后悔了。他并不擅长交谊舞！犹记得儿时，他因为在这方面毫无天赋，明明长了健全的四肢，却在不该柔软的时候如面条般肌无力，不该僵硬的时候如死尸一样张牙舞爪。家庭教师不是被气跑，就是被踩脚踩得脑溢血——一直到卡维回避社交的那天，这个于家庭教师而言的噩梦才算停歇。

他僵硬地与王子面对面。

“抱歉，殿下，我不擅长跳舞，可能会踩到你的脚。”

艾尔海森毫不在意：“无妨，随心便是。”

卡维耳根发红：“可是——可是这样有点丢脸——”

艾尔海森便将左手虚虚搭在卡维的右肩上，竟是摆出了女步的姿势。

“我可以教你。”

二人身量差不多同高，也因此在面对面的时候几乎鼻尖冲着鼻尖。偶尔与队伍中的其他搭档紧挨着擦肩而过，卡维听到他的吐息，轻缓伶俐，明明淹没在嘈杂的背景音中，却令他的心跳无端错位几拍。

“迈左脚。然后是右上。”艾尔海森清冷的声线透过他的耳蜗，宛如猫爪般搔动他的灵台。卡维原本紧张地虚盯着他左肩的金饰，闻言下意识向右瞥去，撞进了对方冷冽的青眸，以及那宝石般被众星捧月的丹色。

漂亮的眼睛。虹膜与瞳孔的极致反差、以冷色调为大部的搭配，让这双眸子显得克制而理性，连带着整个人都带着兵器般的肃杀气。但如果这双眼睛虚浮着湿漉漉的碧波，那会是什么样呢？

“不要走神。”艾尔海森出声提醒。卡维支支吾吾应了声，但这并没有让他完全摆脱脑海的奇思妙想。

卡维的右手因为身高的缘故——并没有放在肩胛骨的位置，而是握持住了艾尔海森的腰际，一处浅浅的凹凼，严丝缝合地贴住了他的掌心。

这种弧度——真的是一个男人能拥有的腰吗？卡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对不对，自己在想什么？居然对一个男人的腰的触感心生渴望。卡维险些被自己的思绪绊倒，慌乱中差点踩到艾尔海森的脚。

“赛诺，怎么不去跳支舞？”一位同僚拍拍赛诺的肩。

赛诺谢绝了一位女士的酒水，淡淡道：“没有合适的舞伴。”

同僚阴阳怪气地“嘿”了一声：“怎么睁眼说瞎话呢？对自己的魅力没一点自知之明。你看，全场这么多少女，你勾勾手指，九成九都会中招！”

赛诺不再言语。他想要与之共舞的那个人并不在场，可碍于世俗伦理，他也无法向别人倾诉自己的爱慕……念及此，一时不由得惆怅几分。

“那里人真多，大家好像都在看什么。喂，赛诺，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赛诺摇头：“不去。我去找找我的兄长，他离席太久，母亲让我看好他。”

当赛诺直奔大门、路过那处熙熙攘攘时，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偏头向人群中心望去。

一名金发女子正与皇太子翩翩起舞。只不过女子跳的是男步，皇太子跳的是女步。刹那间，赛诺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要不然，他怎么会把这位看上去非富即贵的金发小姐差点看成自己重度“社恐”的兄长呢？

tbc.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1月1日04：00   第29棒

上一棒：@牥崦筱森 

下一棒：@文人墨客

意识流产物，对话很多，ooc注意。

大概也许是现pa？

 23：45，苏美尔街区。

“这位先生，酒馆要打烊了。”灰发酒保将吧台擦了整整三遍后，皱着眉走向店里剩下的唯一一个客人。

  这位金发的先生来到店里不算晚，也只点了一杯酒，但喝到还剩一口的时候，他就开始靠着吧台发呆，任凭身边吵闹，人来人往人聚人散，一直坐到了现在。

  “先生，先生？”酒保在客人面前轻轻挥手，开始思考是否需要物理请客时，客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侧头望向酒保的眼睛，自说自话道：“你好。”他微微笑着，“这是第182次说你好。我叫卡维。而你叫艾尔海森。”灰发酒保——现在应该叫艾尔海森——微微睁大了眼。他确定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

  “你愿意听我说几句话吗？”卡维询问着，却并不打算等对方回答，“我好像，被困在今天了。”

  卡维在床上醒来，他伸了个懒腰，起床准备今天的出行计划。

  他去城北公园散了散步，再拐进附近的花市逛了几圈，之后又一次打车去了苏美尔街区。21：00，时间不算多晚，他默念着，在酒馆的门口来回踱步，足足等了十五分钟，才推开酒馆的门。

  不出他所料，舞者的表演刚开场，人群涌过去，留下来一个冷清的吧台和正闲着翻书的酒保。

  加油，卡维。今天也许可以多聊上几句。他给自己打气，走到吧台前熟练地拉开一张凳子坐下，顺着人群向舞者望去。卡维手指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台面想着开场白，一杯酒却先被推到了自己面前。

  “先生，我想我见过你。”

  卡维有些错愕地转过头，和酒保对上了视线。

  “我的大脑告诉我我应该在一个小时后见过你，这很奇怪。”他自顾自地说着，接着翻书，“所以也许我可以先打招呼。我想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卡维想着。这是我第362个“今天”，只有你并不完全在这个重复当中。

  卡维第一次发现自己一直在重复同一天是在第20个“今天”的时候，他意识混混沌沌地度过了十几天，终于在上午10：00又一次接到电话时忍不住冲对面吼了起来。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不想接！那种毫无设计美感的事我根本不想做！”

  对面只沉默了一会：“很抱歉打扰你。但是，卡维先生，这是我第一次打电话向你沟通这件事。”

  “这听起来很像一个怪谈。有些来这里喝酒的人挺喜欢谈论这些。”

  “也许你可以考虑听一下后续再发表你的评价，艾尔海森。”

  第20个“今天”，卡维挂掉电话，他把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

  昨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的图纸是这样画的吗？

  他想不起来，怀疑自己也许是前一天喝醉了做了一个梦现在还没清醒。

  也许再睡一觉就会变好了。卡维想着，瘫倒在沙发上。

  第21个“今天”，卡维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他就卡在那里不动了。我记得我是在沙发上睡着的。他抓过手机，上面显示着现在是12月30日上午9：11，却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记“昨天”是几号。而到了10：00，手机，准时地响了起来。

  第22个“今天”，卡维再一次从床上坐起来，他捞过自己手机，按了下开屏键。

  12月30日9：11。

  一分没多一分没少。卡维有些惊恐地想：我还活在今天。

  “你怎么确定你就是活在今天的？我是说，只有这些证据并不充分。有可能——”

  “事实上从第22次开始我就出门开始绕着整座城市转了。”卡维打断了艾尔海森的质疑，“几乎没有任何事物发生变化。谁会在什么时候到哪个花店买下哪一束花，谁会在哪个路口对谁告白，谁和谁在哪个酒店结婚，都是一模一样的。你想说有两个人结了300多次婚吗？”

  艾尔海森撇过眼去，酒馆的背景舞曲闹得很大声，灯却不是很亮，卡维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你没有对他们造成过影响吗——你的酒喝完了，还需要一杯吗？”他突然抬头提问到，又突然把话题别开。

  “什么？啊，酒就不用再调了。”卡维摆摆手，“我尝试过去影响他们——我排了三次队。一次正常排在最后面；一次把我的东西掉到了前面，排在我前面那位帮我捡了回来；第三次我插队到了他前面，而他骂了我几句。我之后在那个人身上花了有十几次，但是他并没有像你一样有见过我的感觉。”

  卡维把凳子向后挪了一点，站起身：“我想我今天可以早点回去。”

  艾尔海森挑了挑眉：“我脑子里的你至少待到了0点。”

  卡维笑了笑，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我上一次确实待到了0点。然后我就睡着了，在早上9：11准时醒了过来——你今天上午也在这里？”

  “并不，我只是今天恰好有空，帮我朋友替一晚班。上午9时我应该正在城西咖啡店看书。”艾尔海森把杯子收回去，合上自己的书，“你想明天上午来找我？”

  “准确来说，是下一次。”卡维纠正对方的说法，“我想知道这会不会让现状有什么变化。上午见。”

  卡维离开了酒馆，他打算在回家前先去找找城西咖啡店的位置。不会多难找，也不会离得太远，毕竟自己就住在城西。

  这一次真是意外收获。卡维边走边想。他没想到艾尔海森能记得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他一路走回家，在离家两个路口处看见了艾尔海森提及那家咖啡店。确实不远，动作快一点接近9：30的时候自己就可以赶到。

  卡维倒在床上的时候内心简直激动得睡不着，他玩着手机，心思却不在屏幕上，满脑子都是上午找到艾尔海森之后应该说什么。不过没兴奋多久，时间跳到了00：00，突然袭来的晕眩感伴随着困倦感让卡维瞬间失去了知觉。

  这是第363个“今天”。卡维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开始提醒自己——去城西咖啡店找艾尔海森。

  他在15分钟后到达目的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看书的艾尔海森。

  卡维走到对方桌边，坐在了艾尔海森的对面。

  “你好？你对我有印象吗？”

  “也许我们曾经在工作场合见过彼此，先生，但这并不是你打扰我休息日的原因。我并不认识你。”灰发的男人有些不情愿地从书中抬起头。

  卡维睁大了眼睛：“你不认识我？不不你确实不认识我但是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大部分人并不会对工作场合见过的所有人都有印象。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先生。”对面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你在提问前应当先用脑子思考一下。”

  “我思考过了！”卡维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过高的声音惹得半个咖啡店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他讪讪地又坐下，看着艾尔海森婉拒了服务员是否需要帮助的提问。

  “你——”“我真的思考过。你能先听我说吗？”两个人都皱着眉看向对方，艾尔海森刚想说话就被卡维打断了，便示意对面快说。

  卡维一五一十地把昨天晚上的事都讲了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循环今天，而我是唯一一个不会重复的人？”艾尔海森把书翻过一页，“这听起来很奇怪，你似乎因此认为我应该对你留有印象，会和你说话。”

  “不是认为！是上一次你确实对我有印象。”

  “你这样说并没有可信度。”

  “但是你——”

  “我不认为你这样重复这一点有什么意义。就算按你说的我昨天——”

  “是上一次。”

  “好吧，上一次对你有印象但也许是由量变引起了质变，但那并没有影响今天。按你的说法你至少接触了我半年。你应当考虑去检查自己是否患有臆想症。”

  “我确定我没有臆想症！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你没有印象。我得让你想起来。”

  “你是在介入我的生活。你听起来就像一个臆想自己永生的病人自我中心地想去干扰他人的日常生活。而你除了我的名字和我朋友工作的酒馆什么别的都说不出来。”

  “我！——”

  艾尔海森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点开消息滑动着，又打了几个字，接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朋友请我今天替他在酒馆值班所以我们的争论到此为止卡维先生。”

  “我跟你去。”

  卡维站起身来。

  “比起一个臆想症病人现在你更像是一个跟踪狂。”艾尔海森有些无奈，他活了二十多岁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讲理又死缠的人。他想，也许自己今天不应该来这里看书。

  他闷着向前走着，脚步声一直紧紧在身后。

  终于，他受不了了，正要转过身试图说服对方不要再跟着自己时，来自身后一股极大的推力让他不由得向前踉跄了几步。

  手机来电的响铃声，有些沉闷的撞击声，刺啦的摩擦声，一同在艾尔海森的身后响起。

  一部手机从他的身边飞过，摔落在面前，屏幕裂开了好几条缝。

  好疼啊。

  这是卡维最直观的感受。

  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向他们极速驶来的货车，事实上刚争吵完的他们俩都没有意识到，而当他注意到时，时间只够他把面前那人推出去。

  轮胎从身上碾过的感觉真疼。卡维倒在地上，大脑有些无意识地想着。

  疼……好疼啊……好红啊……

  我是要死了吗？

  死了，还会有下一个今天吗？

  晕眩感和困倦感一同向他袭来。

  疼，好疼。卡维失去了意识。

  下一秒，他睁开眼，从自己床上醒来。

  他全身完好无损。

  卡维看着透过窗帘的阳光，摁亮手机屏幕。

  12月30日9：11。

  好极了。他想着。好极了，我到了第364个今天。

  他收拾好自己下了楼，又一次来到咖啡店。却像之前在酒馆那样在门口徘徊起来。

  他会对我有印象吗？

  如果又吵起来了今天会发生什么？

  我们会再一次被车撞上吗？

  如果他被车撞了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无数个问题从大脑里冒出来。卡维有些后怕地远离了门口两步。也许我应该晚上去酒馆找他，至少这是安全的而他绝对会在那里。

  卡维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一只手却不容置疑地拍上了他的肩膀。

  “不要过街。”

  卡维回过头。是艾尔海森。他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眉头死死皱着。

  “卡维，不要过街。”

  “你认识我？”卡维有些兴奋地抓住他的手。

  本来以为自己会吓到对方的艾尔海森没料到卡维是这个反应。

  “事实上，我并不认识你。”艾尔海森闭上眼，他仍皱着眉，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大脑告诉我你不能过街。”他试着委婉表达自己大脑告诉自己的事情，“你不能过街，否则你会被车撞死。”这听着像是诅咒。

  “哦，当然。太好了你认识我！”

  显然对方也不太正常。

  不过卡维并不在乎这个场景是否正常。他高兴极了，拽着对方回到咖啡店里坐下，尽力压着自己因为兴奋而总是拔高的声音给对方讲诉了整件事情。

  “这听起来像疯了。”艾尔海森又一次收到了自己朋友的消息，“但就像你说的，我朋友请我替他今晚在酒馆值班。”

  “我们可以今晚在酒馆再聊。”卡维站起来。

  “不需要。我可以不去。”艾尔海森抬起头。他们看向彼此。“我不答应他还会去找别人帮忙。我想我之前答应是因为我今天正好休息，并且没有什么其它必要的事要做。”

  “我很好奇这座城市今天是否会像你说得那样进行，等你接完电话我可以跟着你在城里转转。”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面前的人别愣着让自己手机一直响。

  他们先是去了城北公园。卡维清楚地记得那附近有个花市，他给自己买了一束，又给艾尔海森买了一束。

  “那个把头发染得像三色球的家伙，会一家店一家店的问有没有适合搭配黑色皮肤的人的花。”卡维轻轻说道，“然后他会和一个棕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家伙为了争一束花而吵起来。”

  “你记得可真清楚。”艾尔海森说。

  “毕竟在发现你之前我也就能拿这些寻点乐。”卡维看着他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一天画不完一张图，画了的又不能留到下一次。我还不如出来到处逛，顺便收集收集灵感。”

  “你是设计师？”艾尔海森问道。

  “建筑设计。”卡维领着他从花市里走出来，“城东那块有个景区就是我的作品。要去看看吗？”

  “晚点再去看看。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去那里逛过。”艾尔海森瞅着对方有些骄傲的样子，微微扬了扬嘴角。

  “这倒是。”卡维嘀咕着，“我们这样子有点像在约会。”

  艾尔海森挑了挑眉。卡维则耸了耸肩。

  他回想着自己印象里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拉着艾尔海森拐进了下一个街区。

  晚上23点。

  “我们应该早点出发过来。”

  卡维边跑边大声喘着气，拉着艾尔海森和他一起跑。

  “我说我要给你介绍我的作品来着，但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你可以明天再给我介绍。”艾尔海森被拽着跑了一路，也累到在一直喘气。

  “但是下一次——我的天啊！”卡维没去纠正对方的说法。他停了下来，被震惊到停住了脚步。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崩塌的无序的世界。楼栋也好，植被也罢，连地面都是开裂的，像有些动漫作品里一样浮在空间里。

  卡维被吓到接连后退。

  “我——我——艾尔海森——这——”

  他转过身，更加惊恐地发现身后的一切也在崩塌。

  艾尔海森像踩在空气上。四周的一切都在不停消失，也包括卡维面前的艾尔海森。

  “显然今天没有办法听你介绍了。”艾尔海森望向卡维。“明天再来吧。”

  “但是我没有明天，我只有下一个今天。”

  “你会有明天的。”

  “我没有，” 卡维声音颤抖着，“我甚至不知道下一个今天你还能不能记得我。”

  艾尔海森固执地摇了摇头，盯着他的眼睛。

  “明天见。”

  “……”

  卡维沉默着。他们在崩塌的世界里对视着。卡维总感觉艾尔海森此刻的眼睛里多了很多东西，但他说不出来。

  “好，”卡维闭上眼，已经快到午夜12点了，他深呼吸着，点了点头。

  “明天见。”

  卡维在床上醒来。

  有点不一样的是，这不是自己家的床。蓝白色的窗帘垂在床边，被子枕头也是蓝白色的。他有点恍惚地试图坐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脸上有一个呼吸面罩。

  接着他听见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卡维先生醒了！”

  例行查房的小护士急急忙忙地出门去找医生。而自己身边有个趴着的身影坐直起来。

  卡维怔怔地看着艾尔海森，视线撞在一起。

他有些迷糊地想，艾尔海森，你对我有印象吗？

  艾尔海森仿佛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他的眼睛眨了眨，轻颤的睫毛仿佛蝴蝶的翅膀在卡维脑海里扇起了记忆的风暴。

  随着卡维的眼睛神逐渐清醒，眼睛越瞪越大。艾尔海森微扬起嘴角：

  “我想你记得我，卡维。”

END

也许会有后日谈？以及海哥视角或者别的什么的。。。说实话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在写什么。

总之感谢你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