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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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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MnO₂

维祎/翼维 苦竹生


乱七八糟的短打。








苦夏。树影静,南风滞。烈阳冲破层云束缚,将益州大地几近化为焦土。汉寿城前驻扎着一队万余人的兵马,仿若酷暑袭卷后残余的灰烬。干涸,破败,但至少站立着。



其时是延熙十六年,姜维率众北赴。按计划,他应出石营,经董亭,由南安蚕食陇上诸郡。他现在就在这条路上,刚迈出出蜀的第一步。



姜维忽然没来由地心头很燥。营中的军士大声咒骂着天气,一口枯井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站起来,绕着中军帐踱了两圈,一脚踢飞一粒石子。最后他去找了张翼。



张翼问:你来干什么。姜维愣了几秒,是啊,他来干什么。他好像没想过要去哪里或做什么;双腿自动地将他运到了......


乱七八糟的短打。








苦夏。树影静,南风滞。烈阳冲破层云束缚,将益州大地几近化为焦土。汉寿城前驻扎着一队万余人的兵马,仿若酷暑袭卷后残余的灰烬。干涸,破败,但至少站立着。



其时是延熙十六年,姜维率众北赴。按计划,他应出石营,经董亭,由南安蚕食陇上诸郡。他现在就在这条路上,刚迈出出蜀的第一步。



姜维忽然没来由地心头很燥。营中的军士大声咒骂着天气,一口枯井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站起来,绕着中军帐踱了两圈,一脚踢飞一粒石子。最后他去找了张翼。



张翼问:你来干什么。姜维愣了几秒,是啊,他来干什么。他好像没想过要去哪里或做什么;双腿自动地将他运到了张翼面前。



他说:伯恭,我想去看看文伟。



他其实应该叫那人费大将军或费敬侯或随便其他什么东西,总之不应该直接叫表字:文伟。费文伟总是不在意这些,可既然现在没人能站出来说一句不打紧,就显得僭越了。张翼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瞪了姜维。但他还是跟着姜维去了。似乎到了汉寿这地界,不去看一眼就无法心安。



费文伟死得太突然,压根没能留下遗书,于是之前按他的一贯作风将他薄葬。所以他现在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土堆而已。那时节没人有多余的心思哀伤或怎样。他们急缺新的首辅大臣,这才是要紧事。“他们”当然也包括姜维。不能不说是件荒唐事。



姜维蹲下身子来,很慢很慢地掬了一抔坟上的黄土。捏在掌心,像这个不合时宜的夏季一样干涩。他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哪怕费祎听不到。于是他张开嘴:文伟。剩下的话淤塞在喉呢里。



张翼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卫将军在这里惺惺作态什么。



姜维转过身,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没事吧。张翼矮他半头,此刻仰着头盯着他的双眼,带着点怨怼或别的什么情绪。他接着说:姜伯约你到底有什么脸来见文伟。文伟他尸骨未寒啊,生前嘱咐你那些你是一点不记得。你现在可是带着北伐的军队站在他面前——你怎么能——



远处的苍柏一动不动。姜维怜悯地看了张翼一眼。



张翼见他这样,更为恼火。姜伯约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知道朝中是怎么说你的么?郭修是你招降的!按他的口供——如果真是那样——他该在成都,他本来也在成都。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汉寿——这些你一点也不知道么?



姜维还用一样的眼神看着张翼。



他知道费文伟生前同张翼关系不错——好吧,事实大概是费文伟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可是,他问,你真的以为你了解费文伟么?——噗,好吧,我也不了解他。这太难了。能做到的都死得比他早。



姜维转过身去。和张翼对视使他后背发毛,他宁愿将目光落到费祎身上。活的或是死的。都一样。



张翼却怔在原地。——是啊,他从没想过,他,他们,真了解费文伟么。他年长费祎十岁——整整十岁——可他与费祎相友,竟无半分年长者的自觉。他似乎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费祎,费祎脸上温和的笑,费祎口中关怀的话语,费祎搭在他肩头微凉的手掌……



可他在回忆间上下翻找,竟找不到一点费祎表露的,关于自己的事情。



姜维停顿了半晌,接着说:你知道文伟他有胃病么。不致死,但极折磨人。他喜饮酒,而且酒量甚大,这你是知道的,可你知道他喝一点酒就胃疼么。维劝过他;他说这一点疼痛抵不掉一醉的畅快,况且疼点也好,疼点他至少尚知他还活着。你知道文伟心焦时常拔自己的发丝么。他发顶已因此秃了一小片了。他说他喜爱那种细密的痛感,能叫他心静下来。你知道他每夜几乎要到丑时方能入眠么。



他手心的黄土一点点散下来,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划痕。张翼没说话。



这时候姜维转过身要走。张翼问:你去干什么。姜维说去种点竹子啊?维不想叫文伟躺在这日,哪日风一吹便散了也不一定。文伟他喜欢竹子。



张翼默然。他突然意识到他连费祎喜欢竹子也不知道。







道是种竹,其实现下也无甚空当去细细种作。不过自近郊辟些新长的竹枝,再插到坟包上头。夏季总归不是青竹生长的好时节,何况近来没有雨。干枯的苦夏蔓延过去,掩掉这里刚经过的染了血的寒冬。土堆上隆起来很幼矮的一层竹枝,绿色的,和它们身下的人很相衬。



姜维插上最后一节竹,张翼在一旁默契地倒上半瓢水。这本该结束了,但姜维没有直起身。



他盯着那枝幼竹。蒙了尘一样的灰绿,只在靠顶处有几片疏落的叶。像锈蚀的创,又像谁的背影。



费文伟死了。这个念头如矢雨般刹那间逼近姜维,扎得他遍体鳞伤。无可辩驳的事实隔着半载岁月和一场并不存在的雪终于横亘在他面前:费文伟不在了,真的不在了。最后一个记得相府那些岁月的人也不在了,而且永远不会回来。再也不会有人陪他在锦江上垂钓,不会有人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蜀地方言(明明那人也是异乡人),不会有人流着泪对他说连丞相都没能做到的事我等又何必飞蛾扑火,不会有人无限度地容忍他半夜叩开自家府门还能忍着疲惫挤着笑为他斟酒。他所有的近乎无理取闹的固执,都再不会有人默然无声地兜住再好好地抚平了。现在那人就好好地躺在青竹之下,不知道也不关心他生前苦苦压制的军队正冲破不存在的牢笼浩荡北上,正经过他的身边。



他从来都不了解费文伟,可他已经是在世之人中最接近的了。



这时候张翼带点慌张的声音响起。伯约……怎么了?(他这时已经换了称呼。)



姜维抬手抹了把脸;脸上有泪。他后知后觉地感到迟钝的哀伤,击碎了他半年来一点也不难过的假象。最后他摇摇头。



没事;伯恭,我们走吧。



他知道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见费文伟。活着的费文伟。



身后的荒冢上竹影怪诞地摇曳着。








似乎在某个久远的时刻,费祎开过一个玩笑。忘了对着谁,总之大抵是某个和姜维吵了架的人。他说:哎呀,你就别跟他计较了。伯约这人就是倔——他是那种若你不应他北伐就指不定哪天封你个镇南大将军的性子哩。延熙十八年的张翼万没料到这话如今会在他身上应验。北上的队伍里,他被姜维点名随行。真是一语成谶,他恨恨地想,可他还是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跟着去了。或者说,倘使姜维不点他的名,他也不放心姜维独自北赴。总要跟着的。



时隔两年再度途经汉寿,总又忍不住要去看上一看那人。当他与姜维行至冢前时,竟愕然见两年前粗略插下的竹枝已长成一片竹海。



这下不必担心文伟被风吹散了,他对姜维说。竹影掩映下的人仍不声不响。



离去前听当地百姓说,两年前大军离城后,汉寿下了大雨,三日不歇。本该被摧折的幼竹,在那后竟抽了新芽。









end

烟云MnO₂

维祎/余年纪



试着写了我心中的他们……两个心性单纯而拧巴的人。










姜维这个月第六次敲开费祎府门。



费祎一点不意外地迎他进去,仿若对深更半夜的不速之客习以为常。他问,伯约,你要喝茶么?原是有酒的,近两日喝完了。



当然他们都知道,姜维此来并非为了饮茶或酒。



他们在庭中坐定,月辉照着不合时宜的蝉鸣。姜维嘟哝着道了声谢。费祎抬起头来看他。



伯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



姜维点点头,算是会意。



他们先前闹得很僵,为了北伐。费祎说你数次北上寸功未立劳民伤财,姜维说若不是你只给一万兵力何至于寸功不立。然后他们不可避免......



试着写了我心中的他们……两个心性单纯而拧巴的人。










姜维这个月第六次敲开费祎府门。



费祎一点不意外地迎他进去,仿若对深更半夜的不速之客习以为常。他问,伯约,你要喝茶么?原是有酒的,近两日喝完了。



当然他们都知道,姜维此来并非为了饮茶或酒。



他们在庭中坐定,月辉照着不合时宜的蝉鸣。姜维嘟哝着道了声谢。费祎抬起头来看他。



伯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



姜维点点头,算是会意。



他们先前闹得很僵,为了北伐。费祎说你数次北上寸功未立劳民伤财,姜维说若不是你只给一万兵力何至于寸功不立。然后他们不可避免地提起丞相。姜维说这是丞相的遗志。费祎就说,我们不如丞相太多了,连丞相都未能完成的事,我们如何才能做到呀。



于是两边都泄了气,再吵不下去。



当然姜维从没赞同过费祎;他只是忽然感觉很累。他并不吝于燃尽生命做最后的抗争,或者说北伐本身已是他生命的意义。而费祎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他时常认为费祎妄自菲薄太过。这难怪,毕竟朝中之事大多落在他这大将军头上,确易觉得力不从心。然在姜维看来,只要去做,便是不能实现,也不能轻易弃了。



于是他说,大将军,维想试上一试。



费祎叹气。伯约,你未免有点太天真了。北伐,不是光有矢志不渝就能完成的。我们在等一个机会,不是现在。季汉需要休养生息。



他不想说出“穷兵黩武”一类的伤人的话来。



姜维置若罔闻。大将军不曾试过,怎知不行。



费祎说伯约,我不想同你吵架。



他本不需得说这种话。在某些遥远得虚无缥渺的光景里,丞相还在的年月里,相府中是无有吵架一说的。左不过魏杨二人打打闹闹,大家都习以为常。至于费祎,众人公认是相府性格最好的,很乐意同大家打成一片,调节关系,维护着相府的和乐。那时候他的步子比现在轻快许多,虽常常寻欢作乐却也将事务打理得滴水不漏,丞相也奈何不得他,只得佯怒说上几句,便忍不住大笑。至于姜维,也远不如后来冥顽不化。他初来时总是笑得腼腆,安静得像某种小动物,极听丞相的话。费祎常常存心逗他,惹得他面颊飞红,蒋琬便在一旁笑,说费文伟你就会盯着伯约好欺负;费祎无辜地一摊手,那怎么办呢要不叫丞相来。而或某年正旦他们几人偷摸去城外抓鱼要做给丞相权作贺礼,姜维同他们待久了也便学坏,悄没声儿地溅费祎一身水。最后好歹捉了几条鱼,费祎面上自告奋勇去庖厨烹鱼,实则是狼狈不堪地将被泼湿的衣衫烤干。



他们都以为这样的日子还很长,更不会预见有一日要在朝堂上如此剑拔弩张。



而那些已经随丞相葬在了定军山的尘埃里。他们再不能做相府打打闹闹的年轻郎君。



所以费祎说,对不起,伯约,我乏了。兵马是不会给的,也不想再争辩。



姜维直勾勾地盯着他。为什么。



费祎突然笑了。伯约,你不明白。我不能同你撕破脸皮。那些事情——那些年月。君嗣,公琰,休昭,他们都走了,都走了啊。能记得那些的,只有你我了。你不明白。



叫我忘了那些,比死还难。



姜维说文伟,不想笑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费祎的呼吸很明显地一滞,而后眼泪很快就掉下来。



姜维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上前将费祎圈入怀中。他比费祎高上些许,恰可让那人将脸埋进他颈窝。他有些笨拙地抚着费祎的脊背,恍惚记得丞相辞世那年也是这般,丞相留下的人在风中相互依存,试图找些自己还存在的实感。——缘何从前习以为常的亲密,如今倒要迟疑一番了呢。



费祎毫无征兆的泪水叫他突然也想流泪了。



费祎颇花了些时间方平静下来。他说,伯约,谢谢你,但我不会因此多给你五千兵马。



本也没指望,姜维答。



他知道费文伟从来如此。他知道明晨朝堂之上,仍会有两个共录尚书事的朝臣论辩不休,陛下仍会憨笑着说众卿改日再议。但不是现在。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凭着昔年旧忆活着的,破碎的躯壳。



天亮了,便要重新撑起季汉,以他们各自认为的、正确的方式。



他们都没有错啊。






后来姜维时常想,旧时费祎总说他太过天真,兴许他真的是吧。但费文伟才是更心性单纯像个孩子的人。



这并不是说他不谙世事。面对敌人时,他确会凶狠地露出獠牙。



然对自己人,他总不吝以最大的善意揣测人心。姜维有些懂那句智虑忠纯所说的了。——单纯到一点不为自己考虑,全然为了季汉,且坚定地相信着世人的善,而至于对所有人关系的融洽抱有无谓的责任感。



哪怕对郭修,一个并不相熟的降将。于是他的善化作了刺向自己的一柄白刃。



——所以,姜维想。费文伟有何资格说他天真。……我一点也不想他。一点,也不。








END






最近不在状态,写不出想要的感觉……这篇不是很满意,但也不想改了,就这样吧。

十五字

【亮与蜀书十四】怀璧

*极度OOC,葛亮全程亡人,但存在感极强。

*想写出一点史向的感觉,但估计会有些错误。

*cp自由心证,tag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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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过他,在初受遗命开府掌政那几年,有没有过觉得怀璧其罪。”

“他甚至没有想一想,说:没有。”

“我最初不明白,可想想也是,那是的季汉哪是什么璧啊,说他拿命补着个破瓦倒差不多。”

“再后来我故意问他,所以你觉得自己是那只璧了?”

他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喜欢玉,”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季...

*极度OOC,葛亮全程亡人,但存在感极强。

*想写出一点史向的感觉,但估计会有些错误。

*cp自由心证,tag有私心。


----------------------------------------------------------------------------

“后来我问过他,在初受遗命开府掌政那几年,有没有过觉得怀璧其罪。”

“他甚至没有想一想,说:没有。”

“我最初不明白,可想想也是,那是的季汉哪是什么璧啊,说他拿命补着个破瓦倒差不多。”

“再后来我故意问他,所以你觉得自己是那只璧了?”

他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喜欢玉,”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季汉不是璧,我更不是,况且本没有什么璧。”

“即使有,那它也不会只属于我。”

 

“之后?”对面那个漫不经心的,手里抛玩着只匕首。

“之后他死了,所以我到底没弄清他什么意思。”

费祎顿了顿,接着扔他的匕首:

“这一点他是很烦人——听说他年轻时最好这个,但我遇见他时已经好一些了……”

他们各说各的,因为心里都清醒,对方不是彼此要倾诉的人。

“……他之前说了点别的——等等,你别这么玩了。”

“怎么?”

“因为这是我的匕首。”

 

那时的掌政者尚是蒋琬,一个从名到字都很像璧的人。

诸葛亮一直爱重他,“公琰是国器。”他不止一回提到这个。

然而国器也曾狂放落拓过,在酒罐子里湿漉漉地拎出来,被推到刀口与责让间滚一遭,自此敬谨持重,一心一意。

琬,无棱之圭也。他听了一笑了之,或者不笑。总归是不置可否。

“你快闭嘴吧,”姜维被费祎叨叨得忍无可忍。

“假如没有蒋大司马,你不会坐在这儿与我闲扯。”

“你说得对——啊不,你说错了。”

“什么意思?”

“是恭侯。”

 

凭他这三个字的回答姜维不觉得费祎是个很会抓重点的人。

姜维相对于费祎来讲更寡言,因而更容易显得心思深沉。你看着他的眼睛,会察觉他在燃烧,却无法洞悉他持久在想的一些事情。

有一天他找到费祎,语调奇异,“我仍然觉得是你说的有问题。”

“那一位也有谥号,但我们不都照旧称他丞相吗?”

“可这哪一样啊?”费祎叹息一声。

“我们不是只有那一个丞相吗?”

 

所以你看,他心说,伯约真的是个很不会抓重点的人呐。

费祎见过他操演武事,姜维一身戎装,也不理他。不满万数的士卒随令旗麾指,列阵而行,兵戈熠熠,安重而从容。

练毕,他看见他走下点将坛,披风摇荡,冠缨如血。

费祎语含赞叹:“这些都是可用之兵。”

姜维领军时严厉的神情尚未整敛:“这是武侯的八陈图。”

 

姜维有一点疯。

费祎很早看出了这一点:他的疯不是行貌的颠痴,相反的,他自持、守礼,甚至有一些拒人的冷淡。但他也在抑制骨子里的狂热——他是会拿性命抛掷,换一个未知明天的人。

费祎从不去送姜维出兵,免得这看起来像死别。

但这回他破天荒地去了。

“知道他为什么传你许多东西,却独不托你以国政吗?”

“你是刺客一类的人物,不该用在最后一日之前。”

他最终打马出了城门,远远望去,恰如倥偬不复返。

 

“不必再劝。”

费祎说是啊没打算劝我们来送送你。

姜维一时被堵得没话说,蒋琬于是笑了,真切温慈的一张面容,宛如在看几个后辈。

不过十二年的光景,他已有宰辅风度,眉目间纹理如琢,当真是璧一般的国器。

姜维斟酌着问他:“非去不可吗?”

“我诚不如前人,”他答道,“可我学他执政近一纪,他教我的是藏好棱角,而非磨掉它。”

那么,除了劝一句没用的保重,再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站在岸边,蒋琬乘舟欲行,背影清瘦而陆离。此时是芦花雪白,暮晚万里。

 

“公琰老了,”回来时费祎忽然说。

接着他极少见地,像是自嘲:“我知道我也是。”

姜维于是去看他,费文伟无疑是他们几个里最活泼的那个,无所用心的散漫与彻透经年生长出他的面相,使他看着与几年前没什么差别。

他阖着眼睛,显出了提前的疲倦,却似乎感觉到了姜维在端详他。

“可伯约没有。”

 

所以我是不会轻易放他出去的,费祎想。

二十七年前有人越过诸多右位同袍将他邀进车辇。

“最年轻的人该被留到最后,”那一位在别人看不到的位置很随意地靠坐着,笑吟吟的。

“你知道,他们当年也是这么处理我的。”

“得,”费祎说,“您可真会用词。”

 

后来他欢宴沈醉时,姜维不在周围。他不经意间想一想那位殁了八年的蒋公琰。

来人是谁已看不太清,费祎酌满一盏酒敬他。

他想,无非是刻意不去回想的人再多一个罢了。

费祎果真像鹤,不说他仪态有多文雅,单是无拘束这一节,已学了十足十。

更何况他临死都要拿血涂一涂顶冠。

 

姜维没有告诉他,他看见灯影隐绰,匕首的影子刀刀戳在他心口。

费祎素来谈吐如流,可他突然说,你不会的。

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姜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回答什么。

无论他们之间是有是无是爱是恶,至少他死到临头,仍愿意信一信他。

 

敬侯遇刺身死同年,姜维拜大将军,总领国事,时年五十四。

我比他年轻,也会比他年长。

我要去试一试,即使是他也没做到的事。

他终于挥师北去,命运已悬好绞索等着他。

 

这不是属于他的国,却分明是他的国。

 

对了,他的确说过“那一点别的”,那时他病的要死了,姜维不知道是他故意选了他,或是他睁眼时榻边恰好只有他。

我再没什么遗物可以赠你了,他说,你本已有比璧更好的东西。

只是揣着它时,千万别觉得这是罪过。

姜维当时想,他要么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么是病糊涂了。

如今我懂了,可是我该说一句本不该我说的话。

武侯,抱歉。丞相,抱歉。

 

他说的是对的。

先武侯确不是会喜爱璧的人,也当真不像玉。

璧是温吞易损之物。而葛氏是何等傲慢自负啊,一等一的受节不折。

他要的是田畴辟、仓廪丰、器械利、法度明,朝会不华,路无醉人。

如果你要说他四十三岁时收到一只残璧,如果你非要问他有无忧虑。

那你不必问他:“你怕不怕怀璧遭嫉、你忧不忧它划破手掌。”

疆土割据,锦帛撕裂,薄棺素服收敛国之骸骨,三十年苦涉踏作惨淡日落。

——这都是早晚的事,因而不足甚惜。

可那里有他治下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命。

五百载道歌、一千载心碑、复千载香火,仍有人捻过陈书页,唤它以朝代旧谓。

“一夫有死,皆亮之罪。”

所以你该问他,“这只残璧,你是不是、不想让它疼?”


end

咸斋

【亮琬|维祎|允禅】启示录与赞美诗(1-2)

1

当白浪淹上我们脖子我们眨也不眨眼;


“一杯红茶,一个咸蛋黄羊角包,谢谢。”

“好的费先生,请稍等。”

滴的一声,餐卡在闸机上刷掉了二十三元,小小的Led屏幕上显出两个字:费祎。

——这里是季汉总/理办公室的餐厅,厨师不多但样样擅长,这些工作狂的喜爱的口味他们早已烂熟于心,甚至不需要菜单。

费祎端着两份早餐往窗边赶去,突然又回过头朝着服/务生喊了声:“请再给我加一块黄油亲爱的!我需要防弹一下。”

“最后几块儿了。”小姑娘嘟囔着,转身从餐柜里掏出一块锡纸膜翘了边的即食黄油轻轻放在蒋琬和费祎的餐桌上。

今天已经是封/锁国境线的第三十一个二十四小时,整整一个月。益州...

1

当白浪淹上我们脖子我们眨也不眨眼;

 

“一杯红茶,一个咸蛋黄羊角包,谢谢。”

“好的费先生,请稍等。”

滴的一声,餐卡在闸机上刷掉了二十三元,小小的Led屏幕上显出两个字:费祎。

——这里是季汉总/理办公室的餐厅,厨师不多但样样擅长,这些工作狂的喜爱的口味他们早已烂熟于心,甚至不需要菜单。

费祎端着两份早餐往窗边赶去,突然又回过头朝着服/务生喊了声:“请再给我加一块黄油亲爱的!我需要防弹一下。”

“最后几块儿了。”小姑娘嘟囔着,转身从餐柜里掏出一块锡纸膜翘了边的即食黄油轻轻放在蒋琬和费祎的餐桌上。

今天已经是封/锁国境线的第三十一个二十四小时,整整一个月。益州肥沃的土地尚在为这个国/家的运转持续提/供机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悬在头上那一刀迟早会毫不留情地砍下来。

蒋琬早餐只喝馥芮白,牛奶换成了更容易消化的燕麦奶。这是向诸葛亮学的。其实他更青睐在早上来一口家酿的高度粮食酒,配一小碟酥/酥的花生米。

然而他学得还不够像。在餐厅吃早餐的时候,诸葛亮从来只要热咖啡,不加奶不加糖,带着文件坐在最角落,看一页,喝一口,喝完咖啡,晨间的批阅也就完成了,极其机械而规律,仿佛咖啡也是例行工作的一部分而不是美味的享受。

“蒋兄,”费祎用食指把最后一口羊角包抹进嘴里,再把黄油扔进咖啡杯:“没有脂肪的食物是没有灵魂的,诸葛先生常年早晨只喝咖啡,早已经养成了习惯,那是他,不是我们。”费祎摆摆手,道:“我知道你老兄倾慕于他,不过何必事事向他学习?权力、金钱、地位,他能给你,可是自己的胃只有自己才能满足啊。”

“你不懂,”蒋琬放下杯子理了理袖口:“我要成为最像诸葛先生的人,就必须向他靠拢,大到行/事风格,小到笔迹衣装口味,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类似。”

“类似又有什么用?我们并不需要一群诸葛亮,而是一个诸葛亮,”他指指蒋琬,又指指自己,“和一个蒋琬,一个费祎。”他固然聪慧,但此刻他只觉得面前这个同事简直是个不可捉摸的老古板。可蒋琬只说了一句“总有一天会需要的”,就低头喝水不再看他。

诸葛亮一贯吃得少,因而很清瘦,但从不让人觉得孱弱可欺。只是近些年变故太大,他原本挺拔的脊梁已经有点儿弯下去,但束带仍然可以让衬衣没有一丝褶皱,顺便辅助肩背的挺/起。

费祎端着杯子,眼神飘向角落,他看见诸葛亮放下钢笔,把最后一份文件放进收纳夹。“诶诶,先生吃完了。”

诸葛亮起身向餐厅外走过去,路过他们这桌的时候用文件夹敲了敲桌沿,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吃完赶紧来办公室开/会。”

蒋琬点头称是,目光贪婪地盯着诸葛亮的背影,丝毫没注意费祎在对面笑得一脸打趣。

总/理办公室没有固定的休息日,因此也没有加班这个概念。一把手恨不得天天睡在办公室里,而二把手恨不得天天跟那位一起住办公室,两位大魔王压着,底下人就更不敢提什么做五休二、做六休一的条件。诸葛亮素来对自己要求严格,可也不是个没心肝压榨员工的资本家,他每让他们下班休息,蒋琬便摆手称不需要。费祎在一旁插科打诨,带着手下一票小吏麻溜地滚出办公大楼,留二人昏灯高卧。至于谈的是国事还是家事,这就不在他感兴趣的范围内了。

两日一次的晨会被诸葛亮改到一日一次。前些日子,和东边孙吴的关系暂时得到了缓解,诸葛亮正欲整顿军/队北上,谁料边防发了邮件,说是汉魏交接的边境线出了瘟/疫,埋了好些军民。

风调雨顺,哪里来的瘟/疫?

 

2

当暗褐色的黄昏啃我们,我们抽雪茄;

 

“先生,少抽点吧。”

诸葛亮坐在驾驶座,隔着玻璃望向天上的半弯新月。天色还没沉下去,月亮就起来了。益州经常这样。

他想起自己楼前那株有着百年树龄的银杏,初夏微风将碧绿的叶子往窗户里面撞,偶尔撞落一两片,他也会走过去捡起来看,柔/嫩的新叶和自己指腹的厚茧摆在一起违和极了。

秋天的时候最美,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就能看见满树金黄。

像鸡柳。费祎总是开玩笑,然后缠着诸葛亮给加班的各位社畜点炸鸡外卖。这位领/导虽然面无表情,可手在桌子底下也默默打开软件选再来一单。

只是今年看不到这株银杏的秋装了。

 

大部分抽雪茄的人喜欢自己摩挲,自己点燃,但是诸葛亮觉得浪费时间,这个享受的过程都交给蒋琬代劳。他并不在意烟叶的味道,只要能帮助他冷静思考,那都是好东西。

蒋琬虽然爱喝酒,但不抽烟。伺候雪茄的方法是向董允学的,他常给总统先生点烟,但董允的目的是看着他,拘着他,囚住总统先生的欲/望。哪里像自己,只想离诸葛亮的嘴唇再近一些。

暗橙色的夕阳投在远处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回来成了刺眼的光,把诸葛亮眼下的暗沉和鬓角的斑白照得一清二楚。

蒋琬把烟身烤得恰到好处,才凑上火燃了雪茄头,两只指头夹/着把雪茄放在诸葛亮唇边。“不是烟不够了,”蒋琬解释道,“是先生需要多睡一会儿。”

诸葛亮把烟含了,含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封闭的汽车空间里很快就被烟雾占据。漂浮的香味把蒋琬熨帖地包裹/住,这是诸葛亮最常用的一种雪茄,可以这么说,他的衬衫领口上从不会有红色唇印和香水的位置,只有不加奶的纯咖啡与烟的气味。

发酵过的雪茄有着极浓醇的芬芳。蒋琬和诸葛亮挨得不远,只隔着刹车、两个水杯和箱子里寥寥无几的零钱。于是他在雾气的怂/恿下解/开了安全带,往司机那边探去。


(以下省略575字)


已弃用转凹三

无题(维祎)

姜维日夜兼程赶到汉寿时,大将军府已然初具丧亡之氛。大厅中一串串蓝白纸花,白绸铺了上堂,漆黑的棺停在正中;屋内同样刚刚赶到的孝属哀声连连,正在给床上的人沐浴,更换寿衣。许久,费氏子弟鱼贯而出,端着为他擦拭身体用的水盆和净布,待出门一并掩埋。

一切丧葬仪式都准备齐毕,众人唯一还在等待的,便是床上躺着的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姜维已经听闻郭循刺杀费祎时的惨状,凭他在阵前多年厮杀的经验便知,如今大家早早准备好后事,也不算操之过急。只是三日以来费祎辗转残喘,却一直未能阖眼,仿佛在等什么似的。

“伯约来了?”屋内传来微弱的声音,“可否请他进来……”

“我在。”

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忽然冒出:费祎在等的人...

姜维日夜兼程赶到汉寿时,大将军府已然初具丧亡之氛。大厅中一串串蓝白纸花,白绸铺了上堂,漆黑的棺停在正中;屋内同样刚刚赶到的孝属哀声连连,正在给床上的人沐浴,更换寿衣。许久,费氏子弟鱼贯而出,端着为他擦拭身体用的水盆和净布,待出门一并掩埋。

一切丧葬仪式都准备齐毕,众人唯一还在等待的,便是床上躺着的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姜维已经听闻郭循刺杀费祎时的惨状,凭他在阵前多年厮杀的经验便知,如今大家早早准备好后事,也不算操之过急。只是三日以来费祎辗转残喘,却一直未能阖眼,仿佛在等什么似的。

“伯约来了?”屋内传来微弱的声音,“可否请他进来……”

“我在。”

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忽然冒出:费祎在等的人,难道是自己?

屋内其他人都已离去,只剩下他和费祎。这时他已经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苍白的脸色。新换的敛衣遮盖了他身体致命的创口,使他看起来不那么形容凄惨。

“我穿着这套……好看么?”

姜维苦笑着,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哪有人问自己穿着寿衣好不好看的?偏偏费祎这时候还有心开这种玩笑。

他知道费祎喜欢衣物饰品之类。犹记得当年初入武侯帐下,自来熟的费祎看上了他的一枚玉佩,又不好直接开口,便拉着他打赌,赌敌军动向和军势,非要他拿那块玉佩做赌注。无奈到最后费祎输给了他一套衣服和一套铠甲,还是没能赢了那块玉佩。

不过如今那块玉佩早就在费祎身边戴了好些年——那是他和费祎私情愈密之后他送的定情信物。

费祎也回赠了他一块玉,此时正被他揣在袖内,身手进去摸,手心上的汗浸了那玉,居然凉冰冰的。

“告诉我嘛。”

“唔……好看。”

“那就好。”

“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还有什么话,要单独嘱托我的?”姜维觉得费祎时间不多,于是开门见山。

“你看起来……倒是颇急着看我咽气啊……”费祎嘲讽地笑,一边咳喘着,嘴角仍有血沫流出。

姜维叹了口气,用手帕轻轻擦去他的血,免得弄脏了好看的新衣。

费祎能说这话,他也不意外。后来他们意见多有不合的时候,费祎说过更难听的话。不过姜维从不在意,即使那种时候,仍旧能继续淡然批阅公文。

说也奇怪,当初两人公署不在一处,费祎经常偷偷溜出来找他,就是为了躺他大腿一会,跟他喝杯酒。后来俩人共录尚书事,反而每天把桌子搬到屋子的两头,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决心。

说是从那开始二人分手,倒也不算错,不过偶尔费祎还会在公署内无人之时,偷摸上来吻姜维的唇。

一开始要在一起的也是他,后来因为意见不合说要分开的还是他,分开以后恋恋不舍的也是他。姜维觉得自己只是在抓着内心中认定的东西,任凭费祎如何敲打摇晃他,他只是木然地做出最低限度的回应。

他想倾全国之力北伐,这是他最大的志向。费祎一直劝他等待时机,而姜维相信时机也需要创造。

“当年丞相都没做到的事情,我们又如何做得到?”当时费祎常常这样劝止姜维。

“你不是常常自诩才高,就算不在丞相之上,想来也不会差太多。若试试看,未必没有好结果。”姜维反唇相讥。

费祎不动声色地笑了。

“你又何尝不是?”

这样无意义的对话到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二人大眼瞪小眼。费祎最后只是叹息,说任人之才智能到几何,也要看天时国运。此时国运如此,有几分才力都要用在守国养民上,其余的动作,都没有好结果。

姜维当时喝了点酒,有点气血撞头。

“你是觉得,季汉亏待了你的才能?”

费祎放下酒杯,眼眸里亮闪闪的,却又好像有几分茫然。

“文伟若是仕于魏国……说不定早已名扬海内外,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了。然而此时此刻,你却只能空对杯盏,口称保境安民,心中烦闷,暂且拿我也当个消遣。”

费祎哈哈大笑。

“我若说是又当如何?”

姜维皱了皱眉。

费祎凑上来,眯着眼睛,鼻尖几乎贴在姜维的鼻梁上。他的额头冒着热气。

“今晚陪我消遣一次可好?”

姜维没有拒绝。那大概是记忆中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欢情——也夹杂了几分苦涩。

此时看着奄奄一息的费祎,想起那次的事情,姜维倒有几分歉意。不过如果突兀地说起来,给他道歉,倒显得格外怪异。

忽然费祎开了口:“郭循当场毙命,死无对证。”

“可惜没能活捉他。”

“是么……”费祎疲惫地合了眼,笑道。

姜维一愣。

“伯约,都到这时候了,说句实话吧……你是在盼着这一切,还是……在促成这一切……”

姜维再次握紧了袖中的玉,仍旧那么凉,不知是来自手里还是心底。

“我若说是我促成,又当如何?”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竟像是讥讽当年费祎那让他忿然的回应。

“不如何,反正我已经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了……所以如果你觉得不重要,不说也罢。”

姜维还没说话,费祎又接着说:“不管怎样,诸葛恪共同伐魏的邀约……只能你代我回应他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对此事是怎么想的?”姜维忽然急切起来。这一次可以说是费祎一直在等的北伐时机。虽然还未有定论,想来也许诸葛恪的邀约,也是能够促使他们意见一致的一次时机。

当然这也不过是姜维的猜测甚至一厢情愿而已。

只是,他太想抓住这次时机了,不管是哪一个都好。

“这个对现在的你来说……还重要么?”费祎又抬了抬眼,用最后的气息吐出这句话。

“文伟!”忽然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姜维这才后知后觉地,从内心深处涌出悲伤——并不浓厚的悲伤,只像是当初两人办公的屋子里那股费祎带去的酒香,若有似无,但也挥之不去。他扶起费祎的头颈,让他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费祎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笑了,嘴角又流出混着血的唾液。姜维替他擦去的时候,只觉得手臂上沉了几分。

他沉默半晌,把袖中那块冰凉的玉拿了出来,小心地摆在费祎的胸口,然后摘下他腰间自己送的那块玉佩。

“文伟,抱歉。”

 


东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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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1、诸葛亮
    维亮是一个默认的炮灰cp。
    丞相是姜维第一个伯乐,给出了让尚儒的姜维都拒绝回家的“远...

    长时间找不到本命,闲来捋一捋一生中走过的人。
    且挑有流量的几个按时间顺序来。维的cp跟仕途相辅相成。
    PS:请自动开启外貌年龄修改器。
    顺便例行群宣:【子云亭】三国半语C同好群,群号码149584014。轻松向,无审,重在交流,气正即可。
    以下正文。
1、诸葛亮
    维亮是一个默认的炮灰cp。
    丞相是姜维第一个伯乐,给出了让尚儒的姜维都拒绝回家的“远志”,名不见经传的27岁的郡中郎,刚投降就辟为仓曹掾主管仓谷,还封了个杂号将军,领五六千兵。
    跟随孔明期间,可能因为降将身份的影响,也可以猜想是个人性格需要打磨,名位没有明确记载上升,但实际上颇受重用,约5年后,已经能见到“魏延断后,姜维次之”的后事安排。所以,在魏延杨仪撕成一锅粥的时候,是谁在履行职责,才没被敌军吞了呢?这些为后来的晋升做足了铺垫。
    那为什么说炮灰呢?丞相再怎么赏识姜维,说白眉最良也比不上他,在丞相那边,影响其一生的官配还是皇叔,皇叔在孔明心里地位不动如山,小麒麟则往往花式仰望单箭头。姜维把丞相挂嘴边是夸张,孔明把先主挂嘴边可是事实。
2、蒋琬
    人妻琬继承孔明成为内外一把抓的当家主母——尚书令,都护,假节,领益州刺史,迁大将军,录尚书事;同时也继承到了姜维。
    姜维跟随公琰时间最长。蒋琬为大将军,姜维进右监军;蒋琬加大司马,驻汉中,准备北伐,姜维为营司马,领偏师西进;蒋琬北伐乏力,突发奇想被劝阻,还驻涪,身心俱疲,让权于费祎,同时,推举时为中监军的姜维任镇西大将军,领凉州刺史。(中军一般不出征。)这才是大写加粗的交托北伐啊!
    伯约,我累了,自己的家乡,自己去打回来吧。
    至此,姜维要开始放飞自我了。
3、费祎
    非要有的话,相爱相杀?
    费祎建安二十五年即为太子舍人。后为参军,随孔明北伐,后者对其亲厚有加。蒋琬让位益州刺史后,费祎领大将军,录尚书事,正式上台,可以说一路平顺。然而半路杀出个姜伯约,精彩的来了。
    两年后,蒋琬去世,姜维升卫将军,与大将军费祎共录尚书事!又三年,姜维假节!姜维能服这个“上司”就有鬼了,更别提这个大将军一直压制他的北伐夙愿。又三年,大将军开府啦——没到一年就在年会上遇刺死掉了。这次轮到姜维做大将军。
    刺客是魏国来的降将郭脩。费祎是鸽派,何苦要刺杀他?鹰派是姜维,而这个郭脩是姜维的俘虏。傅子说,姜维阴养死士。已知条件已经这么充分,喜欢阴谋论的还等什么。
4、刘禅
    姜维升职最快的就是这段时间。那么问题来了,谁委他录尚书事,赐他假节,在“丞相”“大司马”依次取缔后,空了三年,却终于没取缔“大将军”?当然是刘禅。
    刘禅从蒋琬去世后才开始亲摄国事。此后,姜维跟费祎分庭抗礼,是典型的制衡配置。费祎在时,姜维兵不过万,居然还北伐两次,为什么会批准,真的不是故意的吗……等到姜维任大将军,是没人能制衡了,刘禅却开始宠信黄皓。
    尽管被始乱终弃,甚至防备刘禅可能坐视黄皓对付自己而只能避祸不还都,姜维到最后却还是忠于刘禅。密信,无关功名,无关利用,我能想到的只有感恩。
5. 夏侯霸
    不打不相识。姜维从夏侯霸手上策反了少数民族,随即干了他一仗。被郭淮用作缓冲挡箭牌的仲权,看在姜维眼里,会否有当年被太守抛弃的自己的影子?
    就这样杠了两年,魏国变天,夏侯霸转眼成了队友。
    夏侯霸多次随姜维北伐。洮西大捷,姜维升任大将军。仲权陪伴的,恰好是姜维最春风得意的光景。正如那么一句话,喜欢的不一定是某个人,而是和那个人在一起时的自己。
    另外,仲权还是姜钟的助攻。
6. 钟会
    钟会对于姜维算什么?
    大丈夫不怕死,怕的是死不得其所。钟会的野心,是天赐的机会——让姜维最后无悔一搏的机会。钟会是姜维人生低谷中,从天而降的救赎。
    有人说姜维对钟会是亡国恨,应该是憎恶他的。笑话,没钟会,司马昭就不伐蜀了?何况钟会没赢姜维,直取成都的是邓艾。姜维这个人,能跟杀父仇人的亲戚共事,他看的很清,并不迁怒。何况钟会对姜维的赏识和殊遇有目共睹。真憎恶他,最后一刻,站那么近,还不索性杀了泄愤?然而事实是,他至死带着钟会的人拼杀,还坚定回答了他的问话。
    于公,若事成,而钟会不从,一定会按计划杀他;于私,姜维到死是要保护他的,哪怕没有希望。
    姜维对于钟会算什么?
    也是公私两方面。
    于公,他要收他做左右手。姜维是蜀军的号召力,也是钟会手上唯一一员身经百战的大将。如果没有姜维的积极配合,钟会有反心也未必真有胆干。姜维是他实际力量上的支撑,也延伸到了精神支撑。慌的时候问伯约怎么办,演义还来一段连做噩梦都要找人安慰,这cp我真的不可逆了。
    于私,钟会一直倾慕文人才子,可惜人家不与他为伍。此刻竟在千里之外发现这样的英才。蜀中官属皆天下英俊,无出维右者。姜维,是一个在文学史和乐坛都留有一笔的人,颜好,有思想,品行为一时仪表,比之钟会之前倾慕的才子还多一条文武双全,那种北伐三十年特有的坚毅不屈。所以说除了利用,发自内心的欣赏也是合情合理。
7. 其他
    比如梁绪、尹赏、梁虔,或者张翼、廖化,没什么流量的样子。今天就列到这里。

    皮下作为曹总本命的曹魏死忠,情不知所起谜之喜爱钟二。在对钟二有回应而不会ooc的人里,最常见是昭会和姜钟。比起说不定宠了你的一辈子到最后被你背叛,我被千里相会、情投意合、如烟花般绚烂地炸死在各自毕生理想以及意外的热恋中这比八点档还狗血的史实深深的戳中了。
    于是动机不纯地磨了姜维皮。好在皮下跟他有很多相似处,磨起来不难。连以前不认同的地方也理解了,不是说认同了,而是无奈。久而久之,皮都脱不下来了。

睡在刘郎地板上

【维祎/MAD】半城烟沙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248058/

第一次画MAD……投稿到了B站(。

目前还在审核中……_(:з」∠)_

反正不要打击我啦我知道自己画面渣分镜渣技术渣orz

等大家看到这个po应该就能审核出来啦> <

发几张顺手搞出来的大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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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刘郎地板上

【逗比向】小姜公主的故事

和yr大大一起讨论出来的梗(

不要管太多反正这就是个纯逗比故事

啊本来想写大纲的(

算了就算写正经的文我也写的好像大纲

-----

“公主!”

“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公主。”

“可是你就是公主呀,就好像我就是龙一样。”

美丽的公主皱着眉头看着小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男的却要被叫做公主(大概来自于王国某个古老的习俗吧谁管那些啊),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自称龙的家伙这么小只这么可爱。

他当然也见识过真正的龙。诸葛亮现出真身把他从王国带走时惊吓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没有人知道,姜维在龙爪子底下冷静地说了一句“不要伤害那些人,我跟你走就是了。”

但是巨大的龙在把他放下后收起翅膀...

和yr大大一起讨论出来的梗(

不要管太多反正这就是个纯逗比故事

啊本来想写大纲的(

算了就算写正经的文我也写的好像大纲

-----

“公主!”

“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公主。”

“可是你就是公主呀,就好像我就是龙一样。”

美丽的公主皱着眉头看着小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男的却要被叫做公主(大概来自于王国某个古老的习俗吧谁管那些啊),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自称龙的家伙这么小只这么可爱。

他当然也见识过真正的龙。诸葛亮现出真身把他从王国带走时惊吓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没有人知道,姜维在龙爪子底下冷静地说了一句“不要伤害那些人,我跟你走就是了。”

但是巨大的龙在把他放下后收起翅膀,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他温和地笑了笑:“别担心,我本来就没想伤害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来?”

“龙的任务就是拐走公主,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

姜维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观点。(反正谁管那些啊)

诸葛亮其实是条和平的龙。他跟其他龙一样喜欢数硬币,却也有独特的习惯,比如他喜欢搞发明,还尽搞些人类的发明。他还喜欢排解纠纷,读书,和动物聊天。其他动物(每个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总是很受各种动物欢迎)都很喜欢他。

他家还有一条小龙叫费祎,不过据说是从不知道哪里捡回来的蛋孵的。费祎坚持认为自己是一条龙,因为他也和诸葛亮一样是从蛋里被孵出来的,而且他看到诸葛亮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亲切。

对此,诸葛亮的反应是抬抬眉毛:“随便他吧。”

虽然姜维很想很想指出的事实是费祎不会喷火,他全身覆盖着雪白的羽毛,只有脖颈和翅膀尖是黑色,还有黑色的长爪子和长长的喙和红色的头顶……反正在童话故事里从没听说过这种龙类。

啊算了,总之那些不是重点。

姜维伸出一只手:“你知道应该对公主干什么吗?”

小龙眨眨眼睛,然后轻巧地啄了一下姜维的手。

“这是吻手礼。这意味着我可以做你的骑士吗?”

“……你先打得过我了再说吧。”

“……”

小龙特别沮丧地垂下脖子。

他很悲伤,为什么他不会喷火。这样他就可以做姜维公主的骑士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喜欢姜维,可能是因为姜维很美丽(这是真的)还是传说中龙都会喜欢上的公主(这个本人根本不认同)。又可能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好奇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在父亲大人(?)的藏书里找到了好多这样的童话故事。

于是他还是努力地和姜维在一起。

后来姜维逐渐习惯了在这里的日子。动物们都很友好,没有冷冰冰的宫廷礼仪,也没有虚伪的贵族。没有任何人与人之间那些复杂的关系。他们有的一切都很简单。

他开始觉得不想回去了,反正他和那个王国之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血缘关系。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找过他。姜维开始怀疑,自己其实并没有国家对他宣称的那种重要性。

有一天,他坐在庭院里练枪,突然听到上方传来翅膀拍动的声音。他站住抬起头,却看到费祎落在自己身边。

小龙的眼睛很悲伤,爪子里抓着一本书,放到了他手里。

“我看到了这个记录……”他低声说着。

姜维翻开那本书,是一个针对王国的预言……

这个国家会诞生一位美丽的公主。然而在她成年的时候,注定要被盘踞在外的恶龙带走。这一切又将带给王国灾难和毁灭。为了转移这个诅咒,他们需要寻找一个人,代替原本的公主,成为那个被恶龙掳走的人。

姜维沉默了一会,书中说的事似乎为一切都提供了解释。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份,也明白了为什么要努力修炼武技,却从来没有派上用场。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本书的?”

“因为你一直看着那边城堡的方向,我就去了一趟。”小龙说道。“我看到他们在迎接一个新的公主,似乎还在为她举行婚礼。他们把这本书拿出来,宣读里面的预言。我想,这里面会有你要的真相。”

“你不是在说谎吗?”姜维面无表情地问着。他听了太多的预言,而哪一边是真相,哪一边是谎言,他无法判断。

“……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使你相信。但在我心中,你远比那个孩子更加美丽和高贵。”

他们久久地互相凝视着。

突然之间,一只鹿跑上了山,看到他们,慌慌张张地说:“有人来了!他带着武器,你们最好去看看!”

费祎飞到了他们长时间居住的洞窟,接着就看到一个拿着弓箭的男人呆在那里。他的眼神已经被地上的金币和奇怪的发明吸引了。

父亲大人不在。可能为了搜集发明的材料出去了。他想。

猎人看见了他,突然端起弓箭指向了他。费祎大惊,拍着翅膀想要飞走,却瞥见姜维冲了进来。

于是他没有任何迟疑地落在姜维的身前。猎人也没有迟疑地射出一箭。那一箭准确地将他从天空射落,白色的羽毛沾满了鲜血。

作为骑士,就要为了保护公主而死去。

作为龙,就要被寻找公主的勇者干掉。

他的意识逐渐涣散,突然感觉很为自己骄傲,因为他两个目标都达到了。

他听到那个猎人在说:“这只鹤为什么突然冲出来?”

猎人很吃惊,因为他的记忆中鹤并不是一种大胆的鸟类。他们柔弱而美丽,喜欢跳舞,一生只对一个伴侣忠贞。

“不知道。”异常冷酷的声音,遥远地,来自于他喜欢的姜维。

费祎的骄傲逐渐消失,他觉得又寒冷,又害怕。他被黑暗包围。

“你来迎接我回去?”姜维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握住了手中的枪——他最近一直在练习的武器。

猎人退了一步,表情困惑:“怎么了……其实大家都在等待您回去。”

“我会回去的,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

下一刻,猎人发现他的胸膛被长枪贯穿。

许多年后,再也无人得知整个故事的结局。但我们所知道的是,那个王国已经被从地图上抹去,一切就如同诅咒所说的那样,应验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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