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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结弦 柚子 哈牛 花滑 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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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考斯滕with羽生结弦「群像」行路难

【29岁生日特辑】1994.12.07.-2023.12.07.

BGM:《半山腰》-Zic子晨

不过是 半山腰 怎敢与 天争高

这天下 英雄 有多少

眼一闭 心狂跳 我一跃 万丈高

激起千层 林中鸟

我爬到 半山腰 有一座山神庙

弟子我 虚心来讨教

修仙的 路遥遥 想得道还很早

到山顶 再一览众山小

*含虚构情节,注意辨别。

半梦半醒,究竟什么是真?

Chapter 01 RE_PRAY

十一月四日...

【29岁生日特辑】1994.12.07.-2023.12.07.

BGM:《半山腰》-Zic子晨

不过是 半山腰 怎敢与 天争高

这天下 英雄 有多少

眼一闭 心狂跳 我一跃 万丈高

激起千层 林中鸟

我爬到 半山腰 有一座山神庙

弟子我 虚心来讨教

修仙的 路遥遥 想得道还很早

到山顶 再一览众山小

*含虚构情节,注意辨别。

半梦半醒,究竟什么是真?

Chapter 01 RE_PRAY

十一月四日。日本。埼玉。

埼玉超级竞技场。

要上场了。

十一月份的日本已是深秋,叶子早已落光,光秃秃的树干在寒风中轻轻晃动,颇有一番凄凉之感。

埼玉超级竞技场座无虚席。所有人屏息凝神,眼睛聚焦在大屏幕上。手里紧紧抱着黄色的维尼熊,灯光暗了下来。

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没有躲过听力极好的观众。刹那间,黑暗中的埼玉竞技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游戏开始。

被封印的源神,该重启了;2019年的梦魇,该打破了!

“很高兴能再有机会与MIKIKO老师和所有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们一起进行创作。

“在这个‘RE_PRAY’冰演中,我融入了我自己经历中非常重要的元素,取自游戏世界的伦理观和价值观。

“生命只有一次,而游戏却可以反复进行,

“在存在对立的两者之间,我相信有着许多这两者各自才能发现的重要事物。

“我将把这些重要之处都托付给言语和花样滑冰。

“当观众们进行思考,有可能会升华过去,也有可能会因为思考过度而增加烦恼。

“在这个没有唯一答案的问题中,在这个永远不会重复相同的空间、花样滑冰和演出中,

“我希望观众们能够感受到每个人内心独有的世界之色。

“无论是对错,悲伤,孤独,还是祈祷,

“我会倾注自己的灵魂,通过言语和花样滑冰来编织它们。”

像素块跳动,在大屏幕上拼出“RE-PRAY”的字样。

Yuzuru Hanyu ICE STORY 2nd

RE-PRAY TOUR

祷告与游戏的较量,究竟谁更胜一筹?

Chapter 02 信的第十二页序

诞生在意大利作曲家圣·桑先生手下的《天鹅》,重启了,重启在那场地震之后十二周年的那个春天。

他来的时候,漫天星光,银河璀璨,似在为他闪耀,又向他致意。

Notte Stellata. 星降之夜。

这是一份礼物,是来自俄罗斯国宝级花样滑冰女单选手的礼物,是上天馈赠给他的礼物,亦是他在十几二十年的滑冰生涯之后赢得的、应得的礼物。

十二周年,整整十二年,在仙台,这个地方仍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磨难。冰场倒闭,去往外地,辗转在灾民救助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羽生,所不想回味的一切。

痛苦吗?痛苦。困难吗?困难。在黎明的前夕,火山轰然爆发,掀起巨浪,也扼杀了温柔的阳光。

苦难磨炼出英雄,历史已经成为过去。那天,他坐在救助处里,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团,把外包装上面的紫菜撕下来放进嘴里轻轻嚼着。紫菜带着腥味,是海风的味道。那个夜晚,冰场的门在嘎吱嘎吱地晃动发出响声,租借冰鞋的棚子倒了;外面下着雪,很冷很冷。

而现在,十二年之后,一切仍然清晰如昨日,随时随地都能浮现在羽生的脑海里。

天空很黑很黑,星星很亮很亮。

从那天起,我也想成为别人的光。

十二年前,有一只名叫白鸟的天鹅出现在赈灾公演上,带着羞涩挥舞翅膀,向全场的人展示自己的羽毛。紫色夹杂着黑色和白色,那是没有完全化为成年天鹅的小白鸟,是幼小的懵懂的却梦想坚定的白鸟,是十七岁的白鸟。

而如今,那只白鸟不再。灯光亮起,站在他的位置上的,是一只雪白的天鹅。他是羽翼丰满的,是成熟的,是经历了世间磨难的,也是仍然向往光明的。

他的羽毛是纯白的,闪着钻石样的光芒,如他自己一样,照亮着,也点亮着仙台、日本乃至全世界天空的黑暗。

而那,便是星降之夜。

II Volo唱着,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开始滑行。说是花样滑冰,那更像是芭蕾舞,如同古典艺术一般的优雅,说这个节目是艺术品绝不为过。

艺术品的创造者、节目的表演者,就是羽生,羽生结弦。

颤动的、细碎的刀齿步,优雅的、连贯缓慢的双足滑行,仿佛展现了天鹅在湖面上静静游动的姿态,又好像是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新生。

从白鸟到天鹅,小小的白鸟在磨难中成长,在安魂曲中入睡,成为雪白温情的天鹅,在特殊的日子、特殊的夜晚,献上了他最美的舞蹈。

或许是将死之际的天鹅,用他最后的生命歌唱;又或许是获得了新生的天鹅,在经历了丑小鸭时候的嘲讽与欺凌后,依然向往着未来。

天鹅游着,安静地游着,水波纹荡漾着,那是爱的节目,在家乡的湖面上,天鹅在和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一起,依偎着共同度过深秋与寒冬。而现在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湖面上的坚冰融化了,在暖阳中天鹅和他都迎来了崭新的世界。

与白鸟不同,在白鸟的气绝身亡之后,星降仿佛是温柔入眠一样的存在。

他的双翼张开了,像是要飞向明天,与未来。他昂着头向前滑行,虽说是颤颤巍巍的,但是却像是看着更高的目标一般,目光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相信未来,相信光明,才会有希望。相信希望,才能够坚定地、勇敢地走下去,走到遥远的未来。

星光虽小,却是整个银河。小小的羽生、小小的白鸟、小小的星降,他们的灵魂虽小,却照耀着世界,照亮了银河,照亮了所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民,在苦难中与他们一同重生。

悼念亡灵,这个日子不用刻意说是悲伤,也不用故意去渲染什么悲伤的气氛。蓝白背景布前做出的那个决定,也终于能让他们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好好地滑冰,好好地抚摸冰面,好好地祈祷。

这是一个幸存者对生命的珍惜,亦是一个幸存者对逝去的亡灵的惋惜,与自责。明明痛苦,却要带给人“安魂”的力量。

揭开伤疤向里面撒盐,把一切都展现给大家。但也正是这样,他收获了来自全世界人们的祝福与力量,支持着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

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即使是加上了白鸟加上了星降加上了所有的考斯滕那依然很渺小,渺小得不足世界的千分之一。

可是何止这些人呢。支持着他的、他们的,是无穷无尽的人,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们前方照亮黑暗,在光明与温暖中我们前行。

力量虽小,但它足以改变世界。他是痛苦的,但他希望所有人能够快乐,所有人。

大家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

十二年之前,十二年之后。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变。

十二年前的白鸟和九年之前的白鸟不是同一个人了,和六年前的星降四年前的星降现在的星降也不是同一个人了。日月更替,时光流转,不变的是始终如一的初心。

灾区重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而那个夜晚,少年被撕碎的梦,也被一片一片地找到、拼凑,拼成一个完美的前景。

星光璀璨夜。无论何时都是。

于是,羽生开启了他致以家乡的信件的第十二页序。

他还会写很多年,只要他、他们,还留在人世。

Chapter 03 我的决定

灯光打在台上,木质地板涂了油,亮亮的像一面镜子。羽生出现在幕后。在走上台的一刹那,闪光灯从四面八方飞到了台上,飞到了故事主人公的脸上。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柔与坚定,他微笑着对工作人员鞠躬,然后在掌声中走到了桌前,坐下。

背后是ANA的蓝白色幕布。他身前的桌子上,是一束金黄的向日葵,新鲜得像从田野里刚刚采摘的,似乎还带着露水与一抹朝阳。

“大家好,我是羽生结弦。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聚到这里,以及观看直播。

“首先请允许我再进行一次致谢。

“正如之前部分媒体的报道,有许多事已经说出来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一些人尊重我,以及一直支持我的冰迷们考虑到方方面面,重视我们的心情,一直通过媒体表达‘我会自己表明决心’这件事情,我想对这些人们表达深深的谢意。

“真的非常感谢。

“迄今为止,多亏有大家的鼎力支持,我才能走到如今,才能努力至今。

“来到现场的各位媒体朋友,以及各位摄影师们,真的给了我很多支持。在大家的支持动力下,我能够身为羽生结弦,完成花样滑冰事业,真是一种幸福。

“虽然我还很不成熟,但是我已经决定,今后将以职业运动员的身份继续滑冰。

“真的,唉…

“我就是这么不成器,所以要是有什么言语不周之处,或者口误什么的,还请多多包涵。

“今后我会成为职业运动员,不会再以竞技者的身份和其他选手进行竞争。

“但是以后我会一边接纳自我,一边和自己的软弱,和过去的自己抗争,继续滑下去。

“然后,我也会更努力地挑战四周半跳,怀着能在大家面前跳成功的强烈愿望,今后也会继续努力。

“如果大家接下来也能继续支持我不断挑战的姿态,我会很开心的。

“同时,我也会身为一个人,去选择重视和守护自己的心声。支持我迄今为止的努力的人们,他们能认可和欣赏我的表演,并有所感受,这令我感到非常幸福。

“我想我今后也会一直珍惜这种幸福。

“在进行各种选择时,如果有人对我失望,觉得再也不想看到我的表演,我会觉得很难过。

“即使如此,为了让大家还想看我的表演,觉得有一看的价值,今后我会更加更加努力,希望大家能支持我。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人们,这次也是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任何时候,哪怕是这次记者会这样的场合,也会说‘加油’‘想必你会紧张,但我支持你’等,发来许多支持我的留言,真的每次都拯救了我,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最后,我想身为羽生结弦以及一个人,对过去培育了我的幼小初高和大学的各位学校老师,以及教我花样滑冰的各位老师们,向你们致以衷心的感谢。

“还有,尊重我的心意,尊重我的人们,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我一直想亲口表明自己的决心,所以事先没有对我珍视的人们说过这件事。即便如此,他们也是默默地尊重着我的意愿,让我更加认识到他们的可贵,今后我也会更加珍视他们。

“你们能够重视像我这样的一个人,真的非常感谢。

“今后我也会更加努力,包括有许多还没现场看过滑冰的朋友,为了能让你们看到不虚此行、物有所值的表演,今后我会继续努力。

“此外我会继续进行包括四周半跳在内的各种挑战,努力去攀登更高的舞台。

“今后我会身为职业运动员,珍惜花样滑冰这项运动,继续追求羽生结弦的理想而努力,请大家继续支持我挑战到底的姿态!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

一个时代的落幕在2022年7月19日到来,一个新时代的序章在2022年7月19日开启。

向前奔跑,我们抓住彼此的手。前方是什么,是未来,又或者是无尽的黑暗?

放下话筒,羽生深深鞠了一躬。

他不是一个人,永远都不是。晴明轻拍他的肩,小九俯下身来拥抱了他,眼睛红红的。

“你做得很棒了,结弦。”

前方的路,他、他们不会独行。在遥远的未来,亦在7月19日的星空,有一颗耀眼的星星,照耀着人世间长久的黑暗。

明亮而独特的天狼星,象征着勇敢与力量。星星坠入凡间,化为烟尘,闪烁着点点光亮。

时间静止,记忆熔炉开始锻造金色的传奇。

Chapter 04 永不落幕

“奥林匹斯山上的圣火为何而燃,那不是为了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战败。而是借此机会向诸神炫耀人类的不屈;命定的局限尽可永在,不屈的挑战却不可须臾或缺。”

——题记

冰上一舞谢幕,记忆定格住战神最勇敢的高光。

开幕式是二月四日,农历立春。

距离天地、引旋和春来到达北京,还有两天。

鸟巢上空烟火灿烂,烟花升上天空,在黑夜里闪耀出不同的形状,一朵一朵,美得惊人心魄。

飞机甚至还没有飞。在某个遥远而古老国度的首都,一群人盯着咨询台的特别关注提醒,寝食难安。

烟花开了,春天到了,我想,你也该来了,对吧?

花样滑冰团体赛开始了。

距离天地、引旋和春来到达北京,已经过去一天了。

他会上场吗?引旋,最小最年轻的孩子,首战国际赛场,他会完成他的国际首秀吗?

冰上贵公子,热情与冷漠的结合体,勇敢又坚强,温润如玉有时又锋芒毕露,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前辈,叙一这个短节目来塑造的。

刚刚拿到全日本锦标赛的金牌,冠军,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自然,似乎第三块奥运金牌,也只是手到擒来的事。

飞机落地了。哦,看!在那一群人簇拥下走出来的,穿着红色队服的戴着蓝色口罩的那些人,是不是就是引旋、天地?

是的,一定是的,他们来了!

他们在闪光灯下向四面挥手。引旋转了个身,对于第一次来到中国,这个陌生的国度,感到新奇又有些胆怯。

天地握住了他的手,“别紧张。要去奥运村了,好好训练,我们没问题的,加油。”

引旋安了心。他们手牵手走进大巴车,行李放在后座上。来了,北京;来了,北京冬奥会!

来了,我们来了,冲着第三块金牌!

那一瞬间,力量从他们的内心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像一股暖流温暖着他们的全身,传到他们的指尖。力量穿梭着、呼啸着,冲进对方的身体里,到达对方的心里。

这一次,是为自己而战了。

加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他们并肩走入训练场馆。黑色的训练服下汗水滴落,摘下冰刀套二人同步踏上冰面。

冰面很舒服,硬度适中,不伤冰刀,是他们滑过最舒服的。

简直完美。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完美搭档,仅仅七八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十分了解对方,心意相通。在花样滑冰已经进入追名逐利的时代之时,唯有他们还保有着最后的这一份梦想与热爱。

初心不变,站上奥运赛场,他们是来圆梦的。

羽生是迷信的,上次平昌连霸就是一首钢琴曲——肖叙一,和一个和风曲目——晴明。这一次,也是这个配置。

花样滑冰运动员总是有些迷信的,因为除了迷信以外的工作他们都做完了。

奥运官方没有获得迪士尼的授权,冰场挡板上乖乖地躺着一只维尼熊配色的纸巾盒。

毛茸茸的,从背包里刚刚被掏出来,带着被衣服裹着的温度,纸巾被抽出来。

Our next skater. Representing Japan.

Yuzuru Hanyu.

于是天地握紧了引旋的手,引旋点头,眼神里带着坚定,然后转身走出幕布摘下冰刀套。

上场了。

奥运会…果然是很大的舞台,都坐满了人呢。大家都在看着我,也都很期待我的表演吧…

引子与回旋随想曲。

三战冬奥,短节目的开场引人注目。冰冻的湖面下破碎的灵魂,用他最后的生命歌唱。随着音乐的旋律响起,进入引子部分,他做出了优雅的步法,然后就是进入后内结环四周跳之前照常的准备动作,然后——

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上天也总会不公的,引旋在那一瞬间想。

进入这个四周跳前预备的滑行轨道都很正常,但是起跳的时候——

“这里是后内结环四…一周跳?!”解说员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惊讶。

羽生站了起来。这样的失误…明显不在状态啊…

他应该会暂停比赛的,那里很显然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脚踝。观众都是这样想的,天地也是这样想的。

音乐没有停,他也没有停。

太糟糕了,天地这样想。没有怪罪引旋的意思,但是4S这样十几分的巨分动作就这样丢掉未免有些太可惜了。冰面上肯定是有冰洞的,只是引旋不愿意停…

但是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停呢,他还是想要拿冠军的。

只是…万一只是自己的失误…就会丢掉机会…

没有别的选择了,放手一搏吧!

在音乐中,引旋完美地完成了后外点冰四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外勾步进入阿克塞尔三周跳,一切都很完美。

紧接着是连续好几个的联合旋转。燕式旋转、甜甜圈转、蹲转…

滑啊,速度加起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圈,两圈,三圈,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三分钟的短节目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就是这样的节目葬送了他们的梦。

九十五分…暂列第一。

感觉像是被冰讨厌了呢。

“没关系的,很棒了…”天地轻拍引旋的背。

“我会在之后的自由滑比赛里做出阿克塞尔四周跳,然后拿到金牌的。”

没有把握,就是纯纯为了安慰引旋说的话。但是金牌…

他知道,他不可能拿到了。化为泡影的梦。也迎来了结局。

但他受伤了,脚肿得穿不上冰鞋。

自由滑是《与天共地》。

天与地的故事,在战神的出场下拉开了帷幕。

音乐开始了,是非常传统的和风曲目,就像晴明,阴阳师一样。

会赢的,会赢的…

马上…三秒,两秒,一秒…

跳!

左前外刃进入,起跳,收紧核心,身体轴线不要歪,落冰…

四周半跳!达成!他成功了!

完美的故事似乎在他转足了圈数的一瞬间就破灭了。他的右脚不堪重负,天地摔在冰面上。

停留在空中的4A,即使是那一瞬间的光景,也足够耀眼。第一次出现在ISU小分表上的4A,谁又能说这是没有价值的?

而那被风吹远的碎片,有人正低声呢喃着它的绮丽。

但是…结束了吗?他的奥运之旅?

不,不是的,还没有呢!

后内结环四周跳摔倒得猝不及防又在情理之中。可是天地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跳,快跳,坚持住,快!

跳啊,跳啊!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阿克塞尔三周跳,后外点冰四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后外点冰四周跳,每一个都那么完美,似乎要弥补之前摔倒的两个跳跃的遗憾。

疼痛并没有在麻木中缓解,反而越发地深了,深入骨髓也深入心灵。

战神的命运在这一刻得到了诠释。总会被打败,但是又一次一次站起来,一次一次接着向前走,一次又一次坚持着走到最后的胜利。他赢得了所有的回合,却又输了所有的回合。

终于,最后的最后,鼓点声响起,节目结束了,四分钟的自由滑迎来了尾声。

一百八十分的分数,天地也只好苦笑。不再干净的冰面和冰面下层层的利益涌动,花样滑冰的竞技在他心中早已死亡。

天意终究难参。

假若登顶成憾,与君共添青史几传,成败也当笑看。

羽生来接他了。“你做的很棒了,天地。”

走到后台采访区,团团的记者围了上来。

“不行,看见您就忍不住了…”天地转过身去抹眼泪,“果然是没有回报的努力啊…”

“你的阿克塞尔四周跳被认可了!”

“真的吗?”天地笑了,眼里还闪动着晶莹的泪花,“被认可了?”

可是作为第四名,他没有继续前进的权利了。

“接下来上场的是,北京冬奥会第四名,羽生结弦。”

表演滑的报幕到底是有点刺痛人心的。

两天前,春来走进了OP训练的场馆。他是想去练习表演滑的,但是他看见了——

白鸟,圣母院,取悦,Crazy,晴明,叙一,秋日。

但何止这些人,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和所有人的心一起跳动,蓬勃的生命力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有一位考斯藤,春来不知道是谁,滑到场边将光盘放入了播放器。清塚信也的音乐从CD里传出来,声音没有那么大,但是春来听得真切,他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即使右脚很疼,春来也能跳出来阿克塞尔三周跳。是的,从青年组就开始练习的跳跃,身体记得它,心也记得它。王者的跳跃,自然需要王者来呈现。

而在两日后表演滑的场上,春来代表的,也不再是他一个人。

他代表的是——俄爱,碟中谍,狂想曲,火鸟,Three Sing,白鸟,流歌,悲怆,小罗密欧,散步道,圣母院,茱丽叶,叙一,魅影,晴明,Crazy,HL,秋日,起源,取悦,天地,引旋,安魂,幻花,花开,星降,时旅,他自己。

所有所有的考斯藤,在这一个瞬间,全部融到了他的身上。

七片止疼药又算得了什么呢,他生来就是要经历疼痛的。最美的花儿总是绽放在痛苦与磨难中,不是吗。

于是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踩着音符跳跃,黑白的五线谱上开放出朵朵粉红的樱花。

初春,仲春,晚春,冰场上的温度低得可怕,春来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滑行着,滑行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人生,亦是所有考斯藤的人生。

他的旋转像叙一一样的优雅,步法如晴明一般的霸气,跳跃若HL那般的轻盈,所有的所有在这次表演滑里融为了一体。他是春来,他也可以是引旋,可以是白鸟,可以是安魂,可以是任何人——

亦可以是羽生结弦。

漆黑的夜空里,总会有光芒冲破黑暗,满天星辰为勇者而闪耀。

凛冽的寒冬里,总会有春风送来暖意,结弦的樱为勇者而绽放。

料峭春寒,和风送暖,生机盎然。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故事翻开了新的一页,春光里他向人们走来,眸子里满是温柔与坚定。

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身影。光与影之间,他仿佛握住了四岁的自己的手,与他一起滑向更加广阔的未来。

而在遥远的未来,人们提起他的时候,心里是一片盛大而永恒的春天。

北奥一舞,七片止痛药之后,是永不落幕的少年。

冰面留下的痕迹,是少年洒下的光。

时光匆匆,记忆仍然在向前,而有些人,早已留在了过去的岁月里。

没有出场的他们,在某一个时刻,也成为过故事的主角…

Chapter 05 王的重生

时间后退,直到2018年的大奖赛俄罗斯站。

“咻——啪!”落冰了,但是起源重重的摔落在冰面上。秋日并未在意。伤痛嘛,多得很,他能自己站起来的。

但是他看见起源久久不能起身,举起手向自己示意,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起源!起源你别吓我,你脚怎么了,快起来!”

“没事的,秋日。就是可能有点扭到了吧,不要紧的。”

这还不要紧?

推着他走到后台,秋日拿了冰袋给他绑上,冰块凉得他倒吸一口气,“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秋日耸肩,手上却听话地放松了力度,“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你这样还怎么去总决赛?”

起源苦笑,“没事,我还能再比,我就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

“还能比?你怎么不…唉,先回酒店休息吧。”

起源走出冰场。粉丝们都很关心他,而他——

“没事的,大家不要担心啦…”

这还没事…倔性子…

为什么俄罗斯站一定要上场呢。他的偶像不再,而他却一直珍藏着这份来自俄罗斯的爱。

呼呼的风声响起。起源的表演拉开了帷幕。他蹲在冰面上,一手向前另一手向后抬起,闭上眼静静等待着鼓点声的响起。

黑与金的魔法在冰场上摄住了每一个人的心灵。沉重浑浊的黑与银白色,辅以金色的条纹,是所有考斯滕里独特的存在。

四周跳非常顺利。降低了难度,4Lo4Lz一个都没有出场。4S开场,落冰很稳,掌声响起。

3A摔倒,3A跳空,那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惊讶的,除了摔倒的地方麻木地疼痛以外,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如果这样还不足以给他的花样滑冰生涯一个最好的交代的话,那还有什么能呢?

在从前的偶像的家乡,他作为新生代,不,一个时代的选手绽出了属于他二十年的花。

来自俄罗斯的爱,在他的心中生长,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而现在,来自俄罗斯的,也不仅仅是爱了。

大奖赛总决赛的缺席是必然。这样严重的伤连四周跳都做不了,更不要提什么冠军了。

“我觉得我的右脚踝松动了很多。”起源一脸平静地拿着话筒在记者发布会上这样说。殊不知正在看他的不仅是台下的秋日,还有电视屏幕前的羽生和其他考斯滕。疼一点倒是没什么的,他们经历的太多了,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风平浪静的小伤就好了…

次年三月的世锦赛,起源和秋日站上了久违的赛场。

短节目比赛开始了。深秋的风吹过,如四年后的埼玉一样。金黄色的银杏叶飘洒在街头,行人匆忙。

湖水已经冻住,水下的鱼自由地游泳。秋日出现了。黑色的冰刀划过冰面留下银白色的冰痕,冰花重叠在湖面上绽放。

忽而酸楚忽而甜蜜,忽而伤感忽而激昂,忽而静谧沉静,忽而肆意飞扬。

——“拜托了,给我编得复杂一点吧,编到满分那样。”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唯一的缺憾就是其中一个四周跳的失误。分数罕见地只有九十多分。起源,受伤严重的起源,他能担起这份责任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赛后练习的时候,起源对自己这样说。

平昌的王,带着所向披靡的决心,上演自己竞技生涯最悲壮的舞曲。

他不是什么鲜衣怒马少年郎,他是三战冬奥的平昌之王。

来自西伯利亚的风声响起了。神明在狂风中睁开双眼,迎来属于他的时代。复苏的神打开双臂,宣告着自己沉睡的终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铿锵利落的点头,双手如同拽着奔腾不羁的马儿身上的缰绳一样卡着音乐的鼓点拖拽,转身进入第一个跳跃——后外结环四周跳——的前序步法。

后外结环四周跳!落冰了,稍微有些不稳,但是足够了。掌声震耳欲聋,场馆里只能隐约听见背景音乐的声音。

后内结环四周跳。完成了。联合旋转进行得很顺畅。乐器多了起来,小提琴出现了,乐曲的主人。

通往人世间的大门,打开了。

宏大的空间在三维上延展,成为华丽繁复而又壮美的乐章,在这样的气场中,起源进入了定级步法的部分——

开天辟地之后,神慢下了脚步,手却不停地雕琢,在演奏,在舞蹈,精雕细琢的艺术,是所有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当然,如果不算上秋日的话。

蓬勃生长的世间万物,厚积薄发,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观众陶醉在音乐和表演中无法自拔。向前伸出手,起源仿佛抓住了自己的梦想,紧接着向前迈步,一个结环转身,做出了拉小提琴的动作,优雅又不失凌厉。

抬头看天,他好像看到了从天而降的闪光,伸手接住就像接住了将士前进的宝剑,将其返还。音乐进入了主旋律部分。大提琴低沉的音色孕育着小提琴美妙的高音,两种声音婉转着成为一个整体,低沉的高昂的,气势磅礴而又细腻入微。

后外点冰四周跳接阿克塞尔三周跳!完美!

舞蹈越发欢快,节奏变成了八分音符的跳跃,战斗仿佛已经结束,迎着远方初升的红日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太阳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笼罩大地,来自林间的黎明美好而又短暂。

还没有结束!起源对自己说,还没有结束!

主题音乐重现,更加宏大更加灿烂,在音乐中起源做出了美轮美奂而又霸气逼人的下腰鲍步,Hydroblading环绕半场,昂扬着走向最后的胜利。他在燃烧,用尽了他最后的生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亲手创造的世界,是他最愿意与之付出生命的东西。

而这,便是他名字的来历,起源。Origin.

单膝跪在冰面上,他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赢了,赢了,赢了比赛,也赢了自己!

——“右脚很疼…”

浩瀚的,瑰丽的,令人眼花缭乱甚至为之流泪的,这早已超越了原本破烂不堪的竞技体育,在荆棘上开出了玫瑰。

——“早知道不让自己受伤了…”

创造世界的神从来没有陨落,他在重生,没有将他击败的都会使他更加强大。

他不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冰上贵公子,他是邪魅孤傲的源神。

破了纪录的成绩不算什么。这不是起源说的,这是ISU说的。

起源眼睁睁看着比自己高出二十多分的断层分数——美国选手——总是这样的结局。

这是了然的。

古典花滑已经过时了。他在证明。黑暗的美学,神明在冰面上构建了属于他的世界。

——“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啊…”

——“蹲转多少分?零分?啊…零分啊…”

COP 2.0规则下权力的游戏终于肆无忌惮,王者之势已经无法对抗日益强大的资本。他笑了,如同平昌,又如同北京,笑中带泪,而那泪水,是他欣喜还是他不甘而苦涩的写照呢。

他妥协了。五个四周跳,不再锋芒毕露,轻盈了许多,但不露声色地,所有人都看到了繁华落尽后王者本身的风范。

他跪在了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维尼熊的雨从四面八方落下来,声势浩大。那天甚至还是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等分区的六分钟,冰童给他端来蛋糕,起源摆摆手,拒绝了。分数没有出来,他是不想庆祝的。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而更加可悲的,是…

他看着资本操纵下分数高得离谱的金牌和自己手上亮闪闪的银色,却也只能摇摇头,苦笑。

——一个国家的子民看着自己的英雄被资本羞辱,却…

UNFAIR JUDGEMENT!

——起身为主子国的太子欢呼…

“他的分数不可能是如此!他们最好看看那恶劣的打分系统到底在如何对待这位最强战神!”

——“银的,银的,啊,这里也是银的…”

“你们的选手在被这样对待!你们怎么不去和裁判说!”

不重要了。

竞技体育的时代已经死亡了。

死在了资本的手下。

只是笑话而已,怎么迎合都没有用。

“结弦,下次让他们来吧。”

“你不是总是夸奖他们吗?”

“起源,”

我爱他们,也爱你,我最棒的长节目。

2020年,第一场国际比赛,就是羽生从未获得过金牌的——四大洲锦标赛。

出乎意料地,他更换了节目,不再使用秋日和起源,而是久违的——

晴明,和肖邦第一叙事曲。

是为了取胜吗?不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未免太肤浅了。

理想太高…总觉得在秋日和起源身后的不是真正的自己,仿佛还是那个追逐着别的选手的小孩。

毕竟这两个孩子是他信任的战友,稍微依靠一下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吧…

果然,自己曾经创下世界纪录的曲子还是会有记忆的吗…

改变了节目构成,他想滑的是自己最爱的节目。

凌厉优雅的叙一,高贵带着杀气的晴明,帝国双璧又一次不负众望地拿到了金牌。

毕竟是能够破纪录的曲子,但是为什么精进了技术,还是不能成功呢…分数反而更低了…

超级全满贯的达成,那是王的重生。打破了桎梏,他看到的是新的天地。

起源和秋日失约的比赛,他们代替他们完成了。帝国双璧第二的遗憾,似乎也得到了完美的弥补。

你应该满意,这才是我的重生。死在过去的是我的回忆,不是真正的我。

You should be satisfied, this is my rebirth.

旅途漫漫,时间的旅人不会停下脚步。时光流转,指针匆匆地向反方向转动。

扭转时间的魔法,在时旅的手下成为了现实…

某一个瞬间,没有出场的配角也曾经空降赛场,夺回冠冕…

Chapter 06 我有一个梦想

“儿时的梦想是什么呢?”

“想拿到两次奥运金牌…”

三个多月没有国际大赛,自己能行吗?

这是晴明在NHK杯前的热身里扭伤右脚之后脑海中一直盘旋的问题。

“你可以的,晴明。自信一点儿啊。”叙一笑着躺下,“你都那么强了,还担心这个?”

飞机落地,他们走下来。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采访区前两人紧握双手,会心一笑。

到了决战的时候了。

三个月的恢复,三个月的努力,在这一刻,应该有答案了。

两人都没有在OP里做出能够透露太多自己伤情的事。

伴随着熟悉的《第一叙事曲》,2月6日,叙一的表演开始了。

肖邦的音乐抒情而悲剧。冰刀化作琴键,冰面化作乐谱,大开大合,情感爆发的同时极具张力又十分细腻,引人入胜。

三个跳跃,全部四级的旋转和步法,无一不宣告着这位优秀选手的归来——

“我回来了。”叙一抱住了羽生。

羽生看着晴明几近完美地完成了先前的动作,带着几乎是狂妄的笑容来到最后的步法部分。鼓点响起,他在那一刻仿佛真正成为了阴阳师,在洁白的冰场上滑行,下腰鲍步,Hydroblading,每一个动作都摄住了全场观众的心灵。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索契冬奥会上的青葱少年褪去了稚嫩,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是当之无愧的冠军,羽生结弦,——和帝国双璧。

羽生回想自己儿时的话语。他做到了,他说过的话,总有一天要完成的。

赛季落下了帷幕。世锦赛他没有再参加。但一年以前两位优秀前辈的表现,仍然深深镌刻在人们脑海中…

北极圈以里,极光照耀之下,芬兰的赫尔辛基,开出了名为奇迹的花儿…

Chapter 07 极光下的奇迹

“HL!真的…特别抱歉,那个地方我一直在想连跳要接不上了,太靠近挡板了…”Crazy低着头坐在等分区,看着排名第五的分数低下了头。HL叹了口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没关系的疯疯,你还不相信我吗?”

说来也是。Crazy这样想着。毕竟好几次自己的失误都是小九救他于水火之中,拿到金牌的。他挤出一个笑容,“那就,加油咯。”

“加油。”HL双手合十望向天空,此刻他的影子和第二日自由滑小组赛第一个出场时候的他完美地重叠了。

他摘下冰刀套,踏上冰面,望向天空,做了几个动作确认了身体的旋转轴,模拟了4Lo的起跳,在冰场中央他顿下脚步。

呼…

HL深吸一口气。要开始了,赌上他命运与金牌的世锦赛。

讲述了太多太多别人的故事,这一次,他要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连续的十六分音符昭告着节目的开始。他伸出右手,随即转身开始滑行。

森林,溪流,山川,海浪;土地,原野,微风,白云。熠熠生辉。

跃动的身影仿佛云卷云舒。在引子部分的旋律里他轻盈地完成了后外结环四周跳,又轻松完成了后内结环四周跳。Deathdrop进入旋转,《寂静之景》的音乐告一段落。宛如水珠落入了平静的湖面,音乐静谧下来。在音乐中,他做出了美轮美奂的贝尔曼,引得阵阵喝彩。

他是宛如飞鸟般的存在。飘逸灵动,充满灵气的飞鸟。无论何时,他一直都是温柔而坚定的人,飞向意志中的远方。

伸出双手,HL踮起脚尖,在双臂的缝隙之间看见了洁白的冰面,又好似自己的心魔。他记得自己GPF发挥失常后人们对他的指责,又或者是去年九月SCACI上初出茅庐连摔好几个跳跃之后粉丝失望的眼神。

但是他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什么样的路。红尘滚滚,雁过无痕,自然不必多问。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极光闪耀,在赫尔辛基的他交出了完美的答卷。HL仿佛进入了心流状态,任何事情都不能干扰他了,他只知道,要滑,滑出自己的最好。

而那希望最终悄然降临在他的身边。

伸手握住,也正好是最后一个四周跳落冰之时。他紧紧攥住了那根丝线,却又松开了手。希望的蝴蝶翩飞,飞向世界。

他、他们,都是要飞向世界的人。

那个赛季最难的4S+3T,这个时候也能轻轻松松地成了。

拥抱天地的下腰鲍步,献上一吻的Hydroblading,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万籁俱寂,生生不息。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

“欢迎来到羽生星球!人口1!只有他!”

二百二十三点二零的高分。第一个选手的出场就预示着金牌已经被收入囊中。

“羽生结弦用樱花绽放式的决绝,一次次傲然屹立在国际赛场。”

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易,终功难。

“这是史上最好的自由滑!”

“他完美无缺,这样的花滑简直是奇迹,要超越他这个节目太难了!”

“我们称之为‘那伟大的时刻’!”

“看见了吗!世界!”

景象渐渐模糊了。HL的身影褪去了。

时光机似乎这一次走得很快。眨眼就是三年…

Chapter 08 沉舟侧畔千帆过

这是2014-2015赛季叙一和魅影的首战。

短节目当日。叙一在《肖邦第一叙事曲》的音乐中缓缓转动头部,开始滑行。腰部的衣服被染成蓝白渐变,宛若天仙下凡。大一字进入的3A略微有些不稳,结尾的跳跃也因为失误跳成了分值低的跳跃,最终以82.95分名列第二。

魅影笑着安慰叙一,“没关系的,我会在明天的比赛里拿到很好的名次,然后我们会得到金牌。”

但他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也许这次是意外,他再也看不到明天。

叙一眼睁睁看着前一分钟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人儿下一秒钟就倒在了冰面上。只不过是一个选手从他眼前掠过,他再看,就剩下了躺在冰面上的魅影了。

他忽然就感觉世道无常。明明只过了几秒钟,好像世界都不一样了。

“跳!”

——这是我第一次在花样滑冰的赛场上看见头缠绷带的选手…

他听到了六分钟练习开始的信号。先向另一位选手道歉,他又一次站上了冰场。

小组第五个出场,魅影剑指冠军。

他头缠着绷带,下颌贴着止血胶布出现在了观众面前。有的观众已经开始哭泣,眼泪落在观众席上,也落在叙一心里。

先试试跳跃吧…

左边膝盖上的缝匠肌特别痛,后外结环跳虽然完成了,但是极为勉强。跳勾手跳的时候又痛不欲生。这下可糟了,羽生看着魅影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膝盖也开始隐隐作痛。

后外点冰,后内结环都还能完成,只是扶冰和摔倒的问题。还是能跳的,他安慰自己。

轮到他了。

也许那是段残缺的记忆,用他的血肉之躯来弥补。

吊灯开始晃动。

Softly, deftly, music shall caress you

Hear it, feel it, secretly possess you

Open up your mind, let your fantasies unwind

In this Darkness that you know you cannot fight,

The Darkness of the Music of the Night!

Let your mind start to journey through a strange new world

Leave all thoughts of the life you knew before!

Let your soul take you where you long to be

Only then can you belong to me.

敞开你的心扉,让你的幻想得到释放。

跳啊!跳啊!魅影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四周跳不能做了,怎么办?换勾手跳,跳两次勾手跳,不能被打倒,不能倒下。要去总决赛,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和叙一…

摔倒五次,他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旋转更是人间炼狱一样的存在,反反复复的眩晕感几乎要使他倒下。

克里斯汀以温柔一吻解开魅影的心结。

2014年11月7日,我看到一朵血红色的玫瑰。

——钉子当时就那样直直地插进去,疼吗?

跳吧!

像不要命那样!

他看着日本站上年龄比自己小阅历比自己少的选手拿到金牌银牌铜牌,想要好好发挥却用力过猛几次摔倒,看着领奖台上的他们一脸茫然与无助。

但他们又成功了。羽生成功完成了大奖赛总决赛两连霸,气势如虹地完成《歌剧魅影》。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沉船边正是千帆驶过,枯死的树木前正是万木争春。

故里草木深。

痛苦不可以遗忘,但痛苦可以跨越。

Chapter 09 I am the first

这是他全日本锦标赛六冠王的初始。

领奖台上,他站在第一名的位置,却不敢抬头,低着头拿着花。

走下领奖台,他被人扔下的毛巾砸到头,笑着拿开,摆摆手。

没关系的。

而十年之后,他再见他。

十年后再见,跳跃已是轻盈的、完美的。而情绪的表达和演绎,则是游刃有余。

巴黎圣母院的故事,落幕了,完结了。

He is the first. Always.

Chapter 10 来自遥远国度的梦

再睁眼,已经是二十五年。

走出电影院,羽生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绵长细腻又痛苦的梦。

梦里,有很多很多人。

那个梦,来自日本仙台,来自七北田,来自东北高中,来自仙台冰场,来自2012的尼斯,来自2014的上海,来自2016的波士顿,来自2017的赫尔辛基,来自2018的平昌,来自2019年的埼玉,来自2020的首尔,来自2022的北京。

但又不只是这里。

那是2011年三月的宫城,是2011的休赛季的悲怆,是2014年的Together On Ice,是2018年的Continue With Wings,是2020年的Music With Wings,是2022年的幕张,是神户,是东京,是八户,是新泻,也是全世界。

来自那个,遥远的国度。

我们结弦,是要飞向世界的人。

他停下了脚步。

那一瞬,许许多多回忆向他涌过来,将他击打得支离破碎。

右脚踝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撕扯得快要断裂,而他再也分不清是魅影,是晴明又或者是起源。

也许,那是二三十个人一同为他带来的生命之歌。

那些疼痛,那些荣耀,瑰丽的破烂的,在一瞬间全部融合成了他。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在经历,也都是真实的,而并非游戏。砸在他身上的,是实打实的坚冰。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又不是一场梦。

流浪者之歌在四大洲锦标赛遗憾摘银的是他,尼斯世锦赛短节目第七的是他,芬兰杯突发哮喘的是他,平昌前扭伤退赛修养的是他,俄罗斯站扭伤的是他,都是他。

但打败自己多年对手夺得赛季单圈大满贯的是他,大奖赛总决赛夺回冠军的是他,波士顿世锦赛后不放弃继续前行的是他,拿到ISU小分表上第一个4A的是他,这也都是他。

是他们。

而那被风吹远的碎片,有人正低声呢喃着它的美丽。

相信你有一天也能看见那样的光景。

回头看,他望见了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他拉住晴明和叙一的手,向前奔跑。

他们向前奔跑,前方的是未来,又或者是无尽的黑暗。在遥远的群星之中,天狼星耀眼,是他们的方向。向着月亮奔跑,被太阳照亮,也在黑夜成为照亮他人的光。

四岁饮冰,现已有二十四年。羽翼如月,十代结弦,一生悬命。

过去的那十年甚至二十年,又算得了什么呢。那只是他滑冰生涯的序章。

就像游戏一样。是时候要重启那些尘封的记忆了。

天狼星高悬,指明了他未来的方向。

时光机似乎还在倒退,他松开了他们的手,独自一人前往记忆深处。

他看见了俄爱。来自俄罗斯的爱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时间的熔炉停止了转动,时间停滞在他四岁的时空。

那是金色传奇的初始。

“下面上场的是新生代男单羽生结弦。”

“下面上场的是日本小将羽生结弦。”

“下面上场的是日本名将羽生结弦。”

“下面上场的是羽生结弦。

——“两次世界冠军,两次奥运会冠军,四次大奖赛总决赛冠军,飞扬的少年,羽生结弦。”

那些荣誉于现在的他而言,都只是他游戏中的一环。而他的未来,正在他的前方缓缓开启。

羽生结弦,他是追梦者,也是造梦人。千万个人的梦想汇聚成了他的,他的梦想也如飞落流星一般掉落在每个人心中。

那是一个没有苦难的世界。所有的观众都屏息凝神,看着他们共同热爱的人在冰场上驰骋、跳跃,鼓掌欢呼。

改变终将结束的梦,便是新的序章。

终有一天,他能够到达梦想的彼岸。

Chapter 11 行路难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人生的道路何等艰难,何等艰难。他要走的路,究竟在何处?

终有一天,他的船能够乘长风破万里浪,挂起那高高的白帆,渡过那遥远的沧海。

【完】By_语洛 2023.12.06. 23:00

【后记】

感谢你,亲爱的同样喜爱羽生结弦热爱考拟的你看到了这里。如果不嫌弃我的啰嗦,请你继续看下去吧。

首先是对文章里一些暗示之类的解答。BGM选用Zic子晨的《半山腰》是因为看过同名剪辑,歌词很符合这篇文的情感基调。(我知道肯定有人不会去听…开头放了一点非常喜欢的歌词,希望大家能看一看)开头选用新冰演的开场(肯定没有去看…我是学生党我在苦逼准备期末考试)是因为埼玉是2019年那场著名世锦赛的比赛场馆,那是磨难中仍然走出来的英雄,我认为可以呼应题目。赛季全记录式的文章我想大家也看过很多,我个人也看过两三篇。这里选用的都是粉丝们耳熟能详的比赛——北奥,平奥,源神,奇迹小九,血魅,等等等等。而大部分比赛都能呼应到标题《行路难》上,很多比赛都很虐,(我相信不用我一一列举)而走向冰迷走向胜利走向世界顶端的路又谈何容易呢。路不好走,正如蜀道之难,正如李白的忧虑。结弦是要飞向世界的人。他做到了,他是GOAT,最伟大的运动员。

至于为什么是《行路难》…我现在是初三生,行路难这首诗是我看到课本那一瞬间就特别喜欢的一首,总觉得很配结弦。慢慢地,他的生日临近了。(其实还很早…我怕我准备期末没时间才提前写的)原本第一次月考之前我写过一篇文章《春不误》,是原定的生贺,但是只有四千字不到。总觉得太短,于是我开始构思这篇文章。(那篇应该不会再发了…一些内容已经在Chapter 04的表演滑那里了)以及之前转职业一周年的时候我在微博发过一篇文章《轻舟已过万重山》,可能有些朋友在超话看过吧。那篇文章的本名是《莫听穿林打叶声》,也是这篇文章的原名。(总觉得不想放弃辛弃疾的这首词…很符合结弦,但是上手才发现特别棘手,因此一直没有用过)都是披荆斩棘的故事,所以也可以说先练练手吧。赛季全记录好像写成了流水账,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零零散散的,我知道这是我的不足,后期也会改正,谢谢包容。

扯远了。说回这篇文章,主线是他经受的苦难。时间顺序是从现在上溯到最前,他开始花滑生涯的时候。一般的全记录都是从前往后,我这么写有两个原因。一是怕写俗了,壮丽的时间线我实在无法驾驭。二是有一个内在逻辑:从现在向前推可以是他的回忆,他在回忆往事的时候也将曾经的苦难逐渐捡起来,“原来,还经历过这些啊,好像也不算什么了呢…”现在的他估计在为冰演疯狂练习吧,而竞技时代的他应该也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比比赛的时候还要光芒万丈。现在的苦难是记忆里最为清晰的,而以前的苦难逐渐消失了,回头看的时候,走过的路很长却不会感觉到苦,“这不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当时怎么就这么难呢?”十年后的他回看流浪者之歌回看白鸟,再滑叙一,他再也不会累得喘不上气,再也不会因为没有休息的节目累到做不动步法,他从苦难中走出来,苦难磨砺他的性情,也让他更加强大。(我也曾设想过,如果天地战神见到懵懂的小罗密欧,会对他说什么呢。他是亲历者,那时候多么难他是知道的。他不会说“这明明很简单”,而是“加油。你可以的,加紧练习就好了,相信你”这样的话。考斯滕们间那种友谊搭档间的情谊是非常深厚的。)文章从头至尾没有或者说很少提及到羽生结弦本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写他的考斯滕们。如果写羽生结弦本人,那这篇文章就应该改名叫做《羽生结弦职业生涯全记录》而非《行路难》。考斯滕们作为羽生精神的载体,作为他灵魂的分身,每一个“人”身上体现的是结弦的不同特点。叙一的优雅高贵,晴明的霸气外露,秋日的沉静,起源的华丽,而这些最后的最后合成了一个人——羽生结弦。题目是行路难,全文也都在写考斯滕们经受的苦难,但现实里他们只是一件件衣服,而这些苦难都是结弦一个人承受,表面写考斯滕,实际写的是羽生结弦。而搭档——那一对对的考斯滕搭档,也就像GIFT VCR里的黑风衣一样,是他内心的小人在对话。他们互相安慰,和消极的念头作斗争,一步一步地,结弦走到了现在。有考斯滕,有我们,结弦永远都不会是孤单的。苦难是不会结束的,没有什么苦尽甘来。结弦说过,可以的话也依靠一下他吧。那么我想说的是,我们有三亿个人,你可以依靠我们的。

而再次说回这个题目——行路难。文章写考斯滕写羽生结弦,而看这篇文章的是我们。屏幕前的我们为他们的苦流泪,在生活里也会遇到种种的不如意。在写结弦的同时,我也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所有人在全世界都倾倒的时候,仍有开天辟地,风雨无阻的勇气。所有人都不容易,让我们和结弦一起走下去吧。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么最后——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说了这么多话——祝羽生结弦29岁生日快乐,永远快乐,天天开心,一切顺利,我们会一直陪伴你,走向更远的未来,看更美的风景。一生应援!

我爱你,我们爱你,我们永远爱你!

A life of support!

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起源&秋日「源秋」诀别书

BGM:《诀别书》

“你好,我叫起源。”

2018年的初春预告着这对搭档日后的两年。定是美好而短暂的,不是吗?

“我叫秋日。”他笑了,眉眼弯弯撞进起源的心里。一滴水落入了平静的湖面,在他的搭档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先熟悉熟悉啊,过两天再训练。”Yuzu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你们可是我精心挑选的藤,这个赛季争点气啊。”

“好。”起源点点头,随即向秋日伸出手。

左手握住右手,他们靠得不算太远也不算很近,并肩在冰面上滑行。

秋日用刃很深,起源注意到了。他也加深了用刃,身体倾斜成一个漂亮的30度角。

“走走?”脱了冰鞋,秋日偏头问他。起源点了点头,“好啊。”

三月的多伦多一点儿也不暖......

BGM:《诀别书》

“你好,我叫起源。”

2018年的初春预告着这对搭档日后的两年。定是美好而短暂的,不是吗?

“我叫秋日。”他笑了,眉眼弯弯撞进起源的心里。一滴水落入了平静的湖面,在他的搭档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先熟悉熟悉啊,过两天再训练。”Yuzu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你们可是我精心挑选的藤,这个赛季争点气啊。”

“好。”起源点点头,随即向秋日伸出手。

左手握住右手,他们靠得不算太远也不算很近,并肩在冰面上滑行。

秋日用刃很深,起源注意到了。他也加深了用刃,身体倾斜成一个漂亮的30度角。

“走走?”脱了冰鞋,秋日偏头问他。起源点了点头,“好啊。”

三月的多伦多一点儿也不暖和。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但是在纬度这么高的加拿大,一年有六个月都积着皑皑的白雪。即使是春天,路边仍然有厚厚的雪层。

秋日蹲下身去捞了一团雪,紧握在手心。他有点自来熟,总是忍不住想要和自己的搭档拉近关系。

想把这团雪塞到起源脖子里。他这样想,但是碍于关系还没那么亲密,就收回了手。

雪团在手里融化成雪水。

起源不知道该说什么。聊点家常吗?或者聊聊这个赛季?聊聊各自的选曲?

“我可以听听你的选曲吗?”

一句话在秋日心里落下重重一击。他抬头,“可以啊,回去就给你弹。”

“你会钢琴?”——真是多才多艺。

“是的。但是并不熟练,否则我就不是花滑运动员了。”——好紧张。

“我会拉小提琴。”

秋日抬起头,“那你还挺懂音乐嘛。回去能给我拉一下你的选曲吗?”

起源点点头,“好啊。”

“好听诶!”起源在琴音落定后鼓起掌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相比之下我的技艺就有些…”

“谢谢。没关系的,我觉得你小提琴不会差的。”

起源拿起乐器,垂眼看向身前的谱架。谱架上放着《Origin》的谱子,——是他手写的,根据《Art On Ice》和其他几首曲子一起改编出来。

很棒啊…秋日静静地听着,随着起源飞动的琴弓提琴的声音飞出来,落在他耳中,美妙动人。

琴如其人。

其实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茫茫的人海,蟋蟀俱乐部人来人往。缘分落地生根,情感也是。

“睡不着?”起源翻了个身,看见秋日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紧张。明天就是首秀了。”他的声音闷闷的。

起源在被子里朝秋日那边靠了靠,“没关系的,就当开盲盒了。这一次决定不了什么…毕竟是B级赛,也是个新赛季,平平安安就好。”

“…嗯。”

源秋赛季,平安顺利。

秋天的加拿大街头人来人往。不是什么常住人口很多的区,但是因为秋季经典赛的举办这里仍然围了很多人。从大巴车上走下来,两人手拉手走进了场馆。

甚至是冰球场啊…

秋日的表演开始了。随着开头几个和弦的奏出,他做了一个结环,转身进入后压步。

后内结环四周跳。成功了!起源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眼睛紧紧锁在冰场上那一抹蓝色的身影上。

一个完美的4T+3T后进入联合旋转,随后乐曲的高潮到来。秋日做出了美轮美奂的定级步法,hydroblading和一周小跳穿插其中。首秀很成功,虽然次日起源因为紧张表现并不太良好,但是对于这个B级赛来说冠军还是很容易就被他们收入囊中了。

而紧接着到来的,就是这一年大奖赛系列赛事的殊死战斗了。

Grand Prix的标印在冰场挡板上。要开始了。芬兰站,A级赛事的首站。

秋日的发挥一如既往的完美。起源这次也clean了。

“源…?”秋日试探着开口,见对方对这个特殊的称呼并没有什么反应,就放下心来。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源对秋日的称呼也变成了“秋”。

后来的故事是人尽皆知的。

金。银。

金。金。金。银。银。

冰场下的暗流涌动,毁灭了这两个赛季来最后的梦。

银牌收尾,起源和秋日看似在安慰对方,却各自都怀揣着自己的想法。

“秋?走吧,回…家。”

“回家。”

我们的下一场比赛,会不会是在春天?

“秋。”

秋日回头,看见起源正在拿已经落灰的小提琴。

“今天怎么有兴致?”他笑笑,走过去掀开钢琴上的盖布。

“也没什么啦…主要是马上就新年了,觉得…“

拉最后一次,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也与过去的两年告别。

用松香上了弓弦,他举起琴弓,站在钢琴旁。像比赛前那样长吸一口气,起源开始了演奏。

乐曲的旋律优美而舒缓,如同一个绵长而温情的吻,又如同恋人依依不舍的告白。

故事总要结束的。琴音弱了下去。

而让他惊喜的是,秋日在他的琴声消失之后弹起了琴。

再次听见《Otonal》的旋律,起源心头一颤。他拿着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样静静地听着。

曲子到达高潮。他忍不住和着秋日的琴音拉动琴弓,看着秋日骨节分明的双手拂过琴键,看着黑键白键落下又弹起,起源的心脏又一次开始狂跳。似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妄图让他失控让他情难自匿。他的眼神扫过秋日的身体,最终落在他的嘴唇上。

“源?起源?”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脸早就红透了。

他的嘴唇没有代替他的眼睛。他就站着,那样看着。

秋日合上了琴盖。台灯灭了。

或许,是时候告别了。

于是,安静的屋子里再一次响起了小提琴声。

诀别书。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

锦水有鸳,汉宫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曲终人亦散。起源收起了琴。

“起源?你拉的是什么曲子啊?”

“新练的吗?”

“新练的。《帕格尼尼狂想曲》的两个变奏吧,不记得了。”

他是闭着眼说的。他不敢直视谱面上《告白之夜》和《诀别书》的字样,以及秋日澄澈的双眼。

“秋…。我想送你一首曲子。”

“这是我改的《Origin》钢琴版。我希望…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弹一次。”

“好啊。”秋日笑着接过来。

谱面左上角是几行漂亮的意大利斜体。

To Otonal.

Good morning, good afternoon, good evening.

看见秋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起源开口,“我很喜欢的电影台词。”

如果不能再见的话,早安,午安,晚安。

秋日反反复复看了又看,珍重地将那份手写谱收进谱夹。“谢谢了。我会练的。”

“我以后给你弹,好吗?”

“…好。”起源别开了眼。

不是他不愿意答应这个承诺,而是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兑现这个诺言了。

又是一片寂静。

“我要退役了。”两人同时开口。

“你打算怎么办?”又是同时问出的问题。两人会心一笑,起源示意秋日先说。

“我留在蟋蟀啊!你呢?”

“我回那边读书了。”

“你还会回来的,对吧?”

“当然…”不会。

起源抬起头,看见了秋日发红的眼眶。

“秋?秋日。”别哭。

起源想要抬手,却失了力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他看着秋日背过身去,一双好看的手在脸上抹得乱七八糟。而他猛然醒悟,倘若再不上前,就全无拥抱的机会了。

他的手臂环住了秋日的,他的身体贴住了秋日的,他的眼泪吻住了秋日的。

瘦。太瘦了,这是他拥秋日入怀之后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赛季的两年太苦太累。

起源的心在怦怦地跳。他拉住秋日的手。

良久,他听见秋日的声音。

“雪太大了。你还走吗?”

这时候起源才回过神来。他没有时间了。

斩钉截铁。“走。”

秋日看着他拉着行李箱出门。“等等!”

起源回头了。

秋日将一副手套塞进他手里。

“你手很凉。”这是我织的。

“谢,谢谢。”似乎更不应该离开了。我要怎么归还呢?

“戴上吧,挺冷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好。”谢谢你,我很幸福。

“源,不,起源,今天可是平安夜,要开心一点儿啊。”秋日笑了。

“嗯。”起源也笑了,“圣诞快乐,秋。”我爱你。

“你也是。”我也爱你。

他看着起源在雪中越走越远,变成一个小黑点。

玻璃窗上他哈气,写下起源的名字。

要幸福。

起源走后是2020年的春了。

信箱被打开,秋日一脸疲惫地向里看,一个牛皮纸信封映入眼帘。

没有署名。

秋,天回暖了,雪应该化了。训练累吗?注意身体。好好吃饭,你太瘦了。

“秋”?除了“源”,谁还会叫他“秋”呢?

他已经会弹《Origin》的钢琴版了。

源,上学累吗?我们都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照顾好自己。我会弹《Origin》了,你什么时候来听,好吗?

可是他翻遍了信封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见远在太平洋那一端那人的住址。

没有办法寄了吗?

那思念又该如何诉说呢?

不说了吧。秋日悻悻地想。

那封信是晴明伪造的。或许他早就看出来了。

但是他信了,比谁都相信。

他收到了信,却不知那是一封诀别书。

与君长诀。

枯木逢春。你我永别。

【完】By_语洛 2023.12.06.

九木宁子

结弦生日快乐呀

Love you every day

永远幸福哦

  

  

未来的路很长,但还是要勇敢地走下去…


但愿岁岁平安。





(忙到没时间写文)😭

Love you every day

永远幸福哦

  

  

未来的路很长,但还是要勇敢地走下去…


但愿岁岁平安。





(忙到没时间写文)😭

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随笔】魅叙·爱人错过

2023年了。又是新的一年。

埼玉的冬天很冷。纬度比仙台要低,但是温度不升反降。

叙一下了公交车,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慢慢悠悠走去羽生天神社。

已经是第八年了。

他不急。

已经等了八年了,那么,再等一个八年、两个八年,都没关系的吧。

缓缓走上台阶,他在摇晃的木牌里看见去年的自己留下的那块。

叙一又买了一块。

木牌下红色的挂穗轻轻摇摆,铃铛在风中脆响。他站在风中,倚在红柱上,拿着木牌和记号笔一笔一画地写着。

挂好他的希望,他转过身去回到庙前。虔诚地双手合十,叙一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握住红绳,他用力地摇动。

和之前的七次一样,仍然只有大钟沉闷的响声。

“阿叙!”

叙一回过头......

2023年了。又是新的一年。

埼玉的冬天很冷。纬度比仙台要低,但是温度不升反降。

叙一下了公交车,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慢慢悠悠走去羽生天神社。

已经是第八年了。

他不急。

已经等了八年了,那么,再等一个八年、两个八年,都没关系的吧。

缓缓走上台阶,他在摇晃的木牌里看见去年的自己留下的那块。

叙一又买了一块。

木牌下红色的挂穗轻轻摇摆,铃铛在风中脆响。他站在风中,倚在红柱上,拿着木牌和记号笔一笔一画地写着。

挂好他的希望,他转过身去回到庙前。虔诚地双手合十,叙一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握住红绳,他用力地摇动。

和之前的七次一样,仍然只有大钟沉闷的响声。

“阿叙!”

叙一回过头去,看见石阶下有个熟悉的人影。

“魅影先生。”

他喃喃道,快步走下去。

仍然是黑风衣,仍然是背头,仍然在笑。

在他拥入魅影怀抱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2014年的那个春天。

魅叙赛季,平安顺利。

似乎八年后,又迎来了他们的赛季。

耳机正好从Think of Me切到了《爱人错过》。

也许有些人重逢的时候,就应该是有音乐的,叙一想。

我肯定 在几百年前 就说过 爱你

可是 你忘了 我也 没记起

The Point of No Return.

覆水难收。

但破镜可以重圆。

@啊呜一口小鱼干 甜的甜的!!!!

桃李不言

1️⃣Let's Go Crazy

2️⃣希望与遗赠

3️⃣幻化成花

4️⃣Story

5️⃣花会绽放

6️⃣时间旅人

7️⃣星降之夜

8️⃣Believe

9️⃣Wings of Words

🔟SEIMEI 

1️⃣Let's Go Crazy

2️⃣希望与遗赠

3️⃣幻化成花

4️⃣Story

5️⃣花会绽放

6️⃣时间旅人

7️⃣星降之夜

8️⃣Believe

9️⃣Wings of Words

🔟SEIMEI 

桃李不言

1️⃣天鹅湖🦢

2️⃣流浪者之歌🎶

3️⃣悲怆❤️‍🩹

4️⃣Kissing you 💏

5️⃣巴黎散步道

6️⃣巴黎圣母院

7️⃣Romeo and Juliet

8️⃣肖邦第一叙事曲🎼

9️⃣歌剧魅影🫦

🔟血魅🩸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删。

(9和10都是歌剧魅影,但10当年给我的创伤真的太大了,所以我要创死所有人。(略略略,有本事你爬手机来打我🐶🐶🐶)

1️⃣天鹅湖🦢

2️⃣流浪者之歌🎶

3️⃣悲怆❤️‍🩹

4️⃣Kissing you 💏

5️⃣巴黎散步道

6️⃣巴黎圣母院

7️⃣Romeo and Juliet

8️⃣肖邦第一叙事曲🎼

9️⃣歌剧魅影🫦

🔟血魅🩸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删。

(9和10都是歌剧魅影,但10当年给我的创伤真的太大了,所以我要创死所有人。(略略略,有本事你爬手机来打我🐶🐶🐶)

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歌剧魅影&肖邦第一叙事曲「魅叙」Opera is true

真的很清秀呢…

魅影远远地看着冰场上正在苦练后外点冰四周跳的那一抹蓝色的身影。

新配置首次把四周跳放在短节目后半,无疑是对体力的巨大考验。少年一次次摔在冰面上,又一次次站起来,在歉意的笑里误打误撞进魅影的眼眸。

红色。很深很深的红色,比葡萄酒的红还要深,好似一块宝石但却又反射不出什么光芒。

好美…

那抹红色竟然看得他心里震颤起来。

少年的眼睛扫过魅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花瓣般的衣领,血红色的水钻,金色的亮片;法藤的珠子挂在喉结上。

竟然看得他心跳快起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搭档今日要来与他会面,却不曾想就这样轻易地落入了情网。

不过,落入情网倒也无所谓,最后是他就好。

年少懵懂,......

真的很清秀呢…

魅影远远地看着冰场上正在苦练后外点冰四周跳的那一抹蓝色的身影。

新配置首次把四周跳放在短节目后半,无疑是对体力的巨大考验。少年一次次摔在冰面上,又一次次站起来,在歉意的笑里误打误撞进魅影的眼眸。

红色。很深很深的红色,比葡萄酒的红还要深,好似一块宝石但却又反射不出什么光芒。

好美…

那抹红色竟然看得他心里震颤起来。

少年的眼睛扫过魅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花瓣般的衣领,血红色的水钻,金色的亮片;法藤的珠子挂在喉结上。

竟然看得他心跳快起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搭档今日要来与他会面,却不曾想就这样轻易地落入了情网。

不过,落入情网倒也无所谓,最后是他就好。

年少懵懂,十八九岁正是情爱与迷恋悸动的年纪。

想着这些,少年开了口,落入魅影耳中的是好听的声音。

“认识一下吧,我叫叙一,是你这个赛季的搭档。全名肖邦第一叙事曲。”

“歌剧魅影。叫我魅影就好。”魅影点点头,伸出手去欲要与对方相握但见对方并无此意便又悻悻地收回了手,转而盯着自己的手套不再抬头。

“想看你的节目。”叙一开口,语气里有着忐忑与请求,“可以吗?”

魅影拿出CD插入播放器,“在我滑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帮我播放一下把,谢谢啦。”

神秘而魅惑,冷血而疯狂。魅影在冰上滑着,滑着,也悄然在叙一的心里留下了如冰痕般的印迹。

细长的,雪白又带着点红色的冰痕。

那抹红色与蓝色极佳地融合在一起,绽放出紫罗兰般的光芒。冰痕交织,叙一轻轻拉起了魅影的手。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叙一的心里留下了一切有关魅影的东西。

喜欢红色,眼角带笑,面具是白色,对酒精过敏,喜欢看歌剧,喜欢…看自己弹钢琴,喜欢…

想到这里叙一不由得红了脸。

喜欢他。喜欢魅影先生。他在心里暗戳戳地记下一笔。

那么,等赛季结束,我就向他告白吧,那时候应该还不晚。

在中国上海的冰面上,叙一完成了自己的首秀。随着音乐响起,他身着浅蓝色的衣装缓缓转动头部,一个结环进入接续滑行。大一字进入的阿克塞尔三周跳完成度极高,落冰也很顺畅。但后半部分的四周跳到底还是体力跟不上而吃了亏,摔倒在地没能拿到好分数,最终仅仅获得82.95分。

叙一擦着汗坐在等分区看着自己有些糟糕的分数,忍不住皱眉,余光望向自己的搭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魅影说:“能赢的吧。”

“能赢的。”魅影拍拍他的肩,“后半部分那个四周跳多练练就好啦,才十八九岁难免会跟不上的,不要紧。”

“我会在明天的比赛中跳出后内结环四周跳和后外点冰四周跳,然后夺冠的。”

叙一点点头。赛季最开始,精力最充沛的时候,魅影先生应该可以的吧。

次日的自由滑。六分钟练习开始了。

事发突然。

叙一看着那个前一秒还和自己握手拥抱的少年在下一秒意气风发地上冰一个接一个过着跳跃。后内结环,后外点冰,都没有问题…

但进入后内点冰三周跳的助滑的时候,场上发生了一件事。

“不!!魅影!!!”

叙一眼前是猩红的一片。

是自己的眼睛流血了吗?叙一多么希望是这样啊。

鲜红,到处都是红色,血流啊流,和眼泪混合在一起覆盖了他的整个世界。

那么蓝色呢?星星点点的蓝在血海中轻轻跳动着,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魅影的大脑一阵轰鸣,他盯着煞白的天花板喘不过气来。

疼。

这是他的第一直觉。实在是太疼了,几乎要窒息了。

裁判为什么还不鸣笛啊…是没有看见吗…拜托啊,快来个人救救我吧…叙一,你在哪里…

我的花样滑冰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吗?

魅影看见了医护人员抬来的担架。他的肾上腺素一下子飙升,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地就这样扶着医护人员站了起来。

不能要担架,不能要担架。一旦躺上去就再也起不来了,还要继续呢,先不管有没有结束,比赛还没有开始呢。

魅影缓缓滑向挡板,摘下手套摸了摸下颌与额头。

流血了。他的大脑瞬间宕机,比刚刚躺在冰面上的时候还要不知所措。

“魅影?”叙一本来温和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变得嘶哑还带着哭腔,把魅影吓了一跳。

“我在,怎么了?”

“魅影,我知道你很想赢,但现在你的伤太严重了。缠着绷带上场虽然表面上不流血了,但是万一发生内出血,再加上跳跃旋转那些动作,脑震荡都有可能,你的职业生涯就…”

“不用担心。”魅影摇摇头,“我清楚。不是说好我去跳你没完成的四周跳然后夺冠的吗,我不能违背我的承诺。”

“你放心,就算职业生涯毁在这上面我也愿意。”

魅影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只是觉得疼,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的那种疼,一阵一阵袭来让他招架不住。

他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头缠着绷带,下颌贴着止血胶布出现在了观众面前。

第几名都没有关系,NHK杯的时候肯定能恢复过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肯定能进总决赛。到时候一切就都好说了。

吊灯晃动得厉害。克里斯汀被魅影迷惑了心智,从地下通道里钻了出去。

一片云雾。看不清任何东西,克里斯汀听到魅影的声音在指引她,她加快了脚步,紧紧追随,最终看见了魅影带着面具的脸。

安静了。这里是地宫,神秘而又魔幻、遥远。克里斯汀看见了魅影,深陷在他美妙的歌喉中无法自拔。

来到我的世界吧,我的音乐天使。留在我的世界吧,我的音乐天使!

你是属于我的,我的,我的音乐天使,唯有你能够表达我的音乐,唯有你能够让我焕发新生!

你无法抗拒黑暗,因为我就是黑暗本身!

敞开你的心扉,跟随着你灵魂的指引,深陷在音乐的魔力中!

唯有你能给这歌声翅膀,与我共谱这暗夜的乐音!

偏执,疯狂,冷血,孤傲,一切的一切,魅影都表达出来了。

他就是魅影,他就是那个孤傲的魅影,那个拥有着畸形的爱的魅影,那个在歌剧院生活了数十年的幽灵,那个拥有美妙歌喉的幽灵,那个…

——一往无前的,永不言弃的花样滑冰选手…

——羽生结弦。

血液全部涌上了头顶。旋转的时候简直太痛苦了,伤口仿佛要被撕裂般的疼痛,腹腔被压住喘不上气。

八个跳跃摔倒了五次,成功率甚至不足一半。

跳啊,摔啊,再跳,再摔,就这样陷入死循环,再也停不下来。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足周了,这个也足周了,上一个甚至落冰站住了,没关系的,一切都没有结束,都还有机会,没关系…

魅影一边无力地安慰自己一边承受着痛苦,支撑着自己进入最后的联合旋转。

挤出了笑容朝观众致谢,下场的时候魅影才堪堪感觉到自己已经走不动路,强撑着来到场边,毫无防备地跌入叙一的怀里。

叙一感觉到魅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奇怪啊,平时自己和他闹着玩时候那么重一个人现在竟然轻得像张纸片。是自己太过紧张导致的无感吧,叙一这样解释。

魅影摸索着靠在叙一肩头上握住他的手,余光看着叙一的脸半晌才说出一个字:“疼。”

“那就使劲握我的手。”叙一心疼地抱紧魅影,“很棒了啊魅影先生,真的…”

魅影这才意识到叙一哭得眼尾发红,眼中泪光闪闪。

“哭什么啊,摔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能帮我转移疼痛吗?”

如果能呢?叙一多么希望自己能啊,撞伤的人如果是自己该多好,短节目发挥失常没关系的啊。

魅影看着银色的奖牌笑了。叙一也笑了,只不过是苦笑,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再次遇到这种情况已经是元旦时候。不过那不是什么突发情况,是魅影一直在隐瞒,隐瞒着所有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陪着魅影去医院的路上,叙一压抑着情绪开口。

“就…全日锦标赛那会儿吧…”

“说谎。”

“大奖赛总决赛赛后…”

“一个月啊魅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要不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已经够严重了,这次还来…”

消毒用的是酒精,魅影酒精过敏,后背上全是疹子,红了一大片,又痒又疼让他生不如死。腹部做了插管好让脐尿管残余症发作时候的化脓流出来,难受得要命,有好几次魅影都快要窒息。

不过,比起那种粉身碎骨的疼,这倒是还好啦。魅影如是说道。

叙一听说之后心疼得像是心脏上被人狠狠划了一刀又扒开伤口向里面撒盐。如果早一点的话,没准就会好一点,如果魅影能早点告诉他…

看着“手术中”的牌子,他在一刹那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渺小无力到对于自己爱人的生死存亡都无法掌控。

两个小时的时间,叙一过得度秒如年。绿灯亮起,他顾不上一夜没合的眼,抓住从病房里走出来的主刀医生的手问道自己能不能进去,得到许可后更是换了鞋套就快步走到魅影身旁。平时声响极大的塑料鞋套穿在他脚上却仿佛开了静音模式一样悄无声息。

他一眼就看见了魅影嘴角带着上翘的弧度。睡着了吧,叙一心想。好久没有看他这么安心地休息过了,自从…之后就是没有的事情。

魅影的手轻轻握成拳头。与他平时尺码相同的蓝白病号服穿在他身上,袖口竟然空空荡荡。

叙一找了张板凳靠着床坐下。太困了,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就算是NHK杯前夕都没有过的死亡作息。轻轻给魅影把发丝捋顺,他坐在板凳上看着魅影,看着看着眼里就起了泪花,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床单浸湿变成米色。

叙一太累了,靠着床边就睡着了。

魅影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护士。正欲要喊,余光望见趴在床边睡觉的叙一,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脸颊瘦削得不像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心软得一塌糊涂。真是的,为什么要让他跟着自己受罪呢。他伸出手去摸摸叙一的脑袋,眼底带着无限的温柔与笑意。

视线一滞,魅影看见叙一绯红的眼尾,脸颊上还有干了的泪痕。——果然还是感性。

“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叙一已经直起身子,眼里带着鲜红的血丝看着魅影,“休息得怎么样?”

“还关心我呢,你也不看看自己那眼睛都红成什么样子了,又是几天没睡觉啊?”魅影笑着拉叙一的手,“你回家吧,那个…回去记得给钢琴擦擦灰,我还想听呢。”

叙一点头,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来。他抬手去擦,泪水却一颗接一颗地滚落,就那样落在魅影的手心。魅影朝他伸出双臂,把他紧紧拥入怀中。

“好啦,叙一,不哭啦,我没事的,你快回去休息吧。”

叙一点点头,走出了病房。魅影的脸一下子沉下来,眼眶里蓄了一层薄薄的泪。

他何德何能。

魅影知道,自己撑不了太长时间,世团赛便是他的最后期限,他再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爱慕说出口了。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世团赛之后,我再告诉他我要离开。

四月初的世界团体锦标赛。魅影完成了复仇,八个跳跃全部clean。

沉浸在夺冠的喜悦中,叙一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叙一。”魅影叫住了他。

“我…要走了。”

要走了?

叙一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没和他…就…

“为什么?”

“Yuzu希望你再战。但我的体质已经到了极限,恐怕不适合连续作战到奥运赛季,所以我会离开。”

“不…”叙一扑到魅影怀里,“魅影先生…我舍不得你…”

“叙叙。”

“再给我弹一次你最喜欢的那首曲子吧。就一次,好吗。”

叙一红着眼眶点头,坐到黑色的琴凳上。

手指翻飞,音符从指尖飞出,如溪水般流淌。正如开头的步法与跳跃,轻盈、优雅。

进入高潮部分。小溪前方是不见底的深渊,舒缓的溪水刹那间跌入谷底,瀑布宏伟壮观,正如结尾部分的表演,震撼人心,扣人心弦。

是啊,这么跌宕起伏,这么波折,像极了他们的感情。

魅影从身后抱住了叙一。叙一紧握着魅影的手,轻轻地抽泣。

他感觉到魅影也在流泪。不着生息地流泪。泪水滴在他的发丝中间,温温热热。

不像他的泪,薄凉而汹涌。

“魅影。”他听见叙一在叫他。

“赛季初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我喜欢你,魅影先生。我喜欢你。”

魅影怔住了;不过他早该料到的。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心中没有欣喜,没有激动,没有幸福,而是悲哀呢?

他又该如何回应叙一的喜欢呢?

怎么说都不合适。他的爱慕又该如何以一个恰当的方式说出口呢?

撞击事故、脐尿管残余症,一年下来,他的肉体和灵魂早已支离破碎。

他又怎么能够答应衣不染尘、干干净净的叙一呢。

沉默良久,魅影开口,“叙一,我…在未来,在平昌等你。”

“我…我还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别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叙叙,我…”

爱你。

可是我不会爱人,我也不值得被爱。

他在躲避。他太害怕冒然答应叙一的后果了,他不能将叙一同自己一起拽入深不见底的岩洞。

那么勇敢,赛场上那么勇敢,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呢。

他将手从叙一的手里抽了出来。叙一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对不起,叙一。”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能够留在你身边的方法了。

所以,带着我的梦想走下去吧,好吗,我的挚爱?

“吱呀——”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传统和式衣装的人。

魅影匆忙抹去眼泪,转向叙一,“你的新FS,晴明。”

晴明鞠了一躬。

魅影悄悄隐入了黑暗。

戴上面具,无人不知他歌剧魅影的大名。

人人惧怕他,人人躲避他,人人称他为歌剧院的幽灵。

但无人知晓他对克里斯汀疯狂的爱恋。

——蓝色的,紫色的,红色的,金色的,黑色的,五彩斑斓的克里斯汀。

——优雅的,高贵的,美丽的,温柔的,敢爱敢恨的,才华横溢的克里斯汀。

——他所挚爱的克里斯汀。

生来就拿着这样的剧本,魅影又怎么能够决定自己的一生呢。

早已经说不清是他在扮演魅影,还是魅影在扮演他。

悲情的男主角,永远爱而不得,永远被迫离开,永远…

“永远爱你,我的恋人。”

“我的克里斯汀。”

【完】By_Hydroblading. 2023.07.24.

没头没尾,大晚上突发灵感(笑)这是一种很新的随笔。

送给@啊呜一口小鱼干 ()

桃李不言

神明把樱花留在春天,可樱花却选择留在冬天唤春来。羽生结弦这个名字,是荣誉也是枷锁,但如果它的代价是让你痛失所爱,那下辈子咱不做羽生结弦了,好不好?

神明把樱花留在春天,可樱花却选择留在冬天唤春来。羽生结弦这个名字,是荣誉也是枷锁,但如果它的代价是让你痛失所爱,那下辈子咱不做羽生结弦了,好不好?

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歌剧魅影&肖邦第一叙事曲「魅叙」覆水难收

*灵感来源于GIFT冰演 滑了歌魅和叙一

叙一自打2015年世界团体锦标赛之后就再没见过魅影。

魅影离开了,离开得悄无声息,离开得无影无踪。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转眼间已经是2023年的一月份。二月二十六日便是Yuzu的冰演“GIFT”的举办日期了。叙一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魅影,全身心地扑在训练上。他已经录制了开场大屏幕上的VCR,现在要做的就是活动活动他的身体,找找状态。

三年没上冰场,动作多多少少变得有些僵硬。叙一凭借着仅存的记忆试了试陆地三周半。还行还行,还没退化到连三周半跳都忘掉,他暗自庆幸。

紧接着,叙一尝试了上冰之后的后外点冰四周跳接......

*灵感来源于GIFT冰演 滑了歌魅和叙一

叙一自打2015年世界团体锦标赛之后就再没见过魅影。

魅影离开了,离开得悄无声息,离开得无影无踪。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转眼间已经是2023年的一月份。二月二十六日便是Yuzu的冰演“GIFT”的举办日期了。叙一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魅影,全身心地扑在训练上。他已经录制了开场大屏幕上的VCR,现在要做的就是活动活动他的身体,找找状态。

三年没上冰场,动作多多少少变得有些僵硬。叙一凭借着仅存的记忆试了试陆地三周半。还行还行,还没退化到连三周半跳都忘掉,他暗自庆幸。

紧接着,叙一尝试了上冰之后的后外点冰四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的连跳。陆地和冰上后内结环四周跳在上个星期录制VCR的时候就已经能跳出来了,现在的关键就是做好后半部分的两个跳跃,确保万无一失。

试了几次之后果真完美落冰。叙一满意地点点头。至少,技术方面的保障有了。

“还在练呐?”秋日笑着走进来,“这么认真?”

叙一回头望了一眼,见是秋日便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笑什么?你的陆地VCR录了吗?”

“录了呀!”秋日笑笑,“去年的‘序章’冰演我还上场了呢,退化更多的应该是你才对吧。”

“我听说…某人今天的VCR交上去之后…没有合格被Yuzu打回来要求重录了哦~”叙一故意拖长了声音。紧接着,像是故意要激怒秋日一般,他又开口,“没想到啊…三年没上冰,我的VCR可是一遍就过了哦~~”

秋日瞪了他一眼,“行行行,你最厉害,行了吧。”

想起什么似的,秋日忽而又抬头,眉眼间是止不住的笑意,“我听说…这次冰演好多隐退的Costume都会回来参加啊…所以,我那位…咳咳,不说了不说了,我去看看哪件考斯滕比较适合我到时候穿。”然后就跑开了。

好多隐退的Costume…都会回来参加?!

叙一感觉到大脑轰的一声。隐退的?都会回来?

那岂不是…魅影?!?!

被惊喜砸中的感觉好到不真实,叙一扶着挡板让自己冷静了两分钟才回到训练里。

或许是受这个原因的影响,他再也无法把自己的全部意念集中在训练之中,索性脱了冰鞋换了训练服就要回家。

不过,八年没见,恐怕也生疏了些吧。猛然地一见面,会不会是覆水难收而不是破镜重圆呢。

因为有了心事,刚刚走到门口,叙一便猝不及防撞上一个人,他连忙后退鞠躬,“对不起对不起…”然后绕过去离开。

“叙一。”身后那人叫住了他。

“你还记得我吗。”

叙一难以置信地回了头,撞进那双清澈的眸子。那人带着口罩,叙一看不见他的容貌。但只一双眼睛,他就认出来了。

“记得。”

“魅影。”叙一压抑着哭声,假装平静地回答。

他看见那人歪着头冲他笑,张开双臂,“不抱一个吗?”

久违地拥入魅影怀中的感觉好得不真实,叙一好不容易忍住眼泪在泪光中望着魅影,好半天说不出话。

魅影笑着逗他,“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一点儿都不想我?”

“哪里的事!当然想。”

想。当然想。怎么会不想呢。怎么会呢。那可是魅影啊。

魅影像八年前那样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刚练完?”

叙一改了口,“不,还没练。”

这孩子。又说谎。他是不是以为我没看到他从那里面走出来。魅影暗笑叙一漏洞百出的谎言,装着什么也不知道问了一句,“那么,一起?”

叙一笑了,“好啊。”顺势挽住魅影空出来的那条胳膊,二人并肩走入冰场。


魅影久违地回到他之前与叙一居住的屋子。一切还是按照他离开之前的样子摆放,似乎八年间叙一根本没有居住在这里。

回应着魅影探寻的目光,叙一解释道,“原来的排版比较方便找东西,就留着了。”

不。原来的排版让我见物如面,让我的眼前长久地停留着你的影子。叙一的内心如是说道。

魅影从挎包里掏出一本书来,“给你的。”

叙一接过来,笑着打趣,“哪一对老朋友久别重逢送书的?你可真有意思啊我的魅影先生。”说着,翻开书的扉页。

他愣住了。扉页上落了魅影漂亮的花体英文字。

For——Ballad No.1, my forever valentine.

“…等等,valentine?!”叙一一脸震惊地看着扉页上的字。后知后觉地脸上染上红晕,衬着白皙的脸颊漂亮极了。

“哦我亲爱的魅影先生,这所谓‘valentine‘…您不是认真的吧。”

“认真的。”

怎么可能不是认真的呢。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叙一啊。纯洁无暇的叙一啊。

叙一刹那间感觉到被击中,大脑一片空白。在昏黄的灯光里他禁不住用眼神细细描摹着魅影的轮廓。

目光落在魅影的嘴唇上。刹那间,嘴唇代替了眼睛,叙一忍不住吻了上去。

魅影愣了愣,随即自如地回应着叙一,仿佛那不是他们的初吻而是吻了很多很多次那般自然那般顺理成章。

一吻终了,叙一突然地为自己刚才的唐突感到悔恨,他低着头想要道歉,脸颊却被魅影再度捧起。

魅影的唇再度覆上他的,叙一被冲昏了头脑也顾不得别的事情,用同样热烈的吻回应着对面那人。

魅影恋恋不舍地松开叙一,“所以…他们都说你怨恨我,怨恨我突然地离开。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我要是怨恨你我也不会…咳咳。”叙一瞬时间脸红,别过头去不看魅影。

魅影笑着将他拥入怀中。“叙一…我可想死你啦…”

叙一自如地握住那环着他脖颈的手,“我也想你。每一天。”

“肉不肉麻…”魅影假装嫌弃,言语间却是藏不住的欢喜。

他们说,我们是The Point Of No Return,是覆水难收。

可我觉得,我们是破镜重圆。

【完】By_Hydroblading. 2023.05.02.

想送给@啊呜一口小鱼干 粥粥老师的小礼物!是一篇甜甜的魅叙HE(划重点)

其实是个搞考拟不到半年时候的黑历史(闭目)

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起源&晴明「源晴」缘浅情深

初次见面是深秋。

赛季进行到一半,正面临着大奖赛系列分站赛第二站的俄罗斯站。

倒也不怪起源或者晴明,毕竟两个大忙人外加训练狂魔,双FS——一位新生代选手但实力不凡赛季首战便告捷,另一位两破世界纪录达成平昌连霸。

晴明来的时候起源正在苦练后内结环四周跳。跳,摔,再跳,再摔,似乎陷入了个无底洞,跳与摔的死循环就这样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

“起源。”Yuzu的声音从晴明身后响起,随即飞到晴明身前,被叫到名字那人的身边。对方一愣顺从地滑过来,“教练,怎么了?”

Yuzu向晴明的方向略一示意,“晴明前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刚才还很勇敢的男孩突然变得拘谨起来,几步滑过来单足落冰扶上晴明身......

初次见面是深秋。

赛季进行到一半,正面临着大奖赛系列分站赛第二站的俄罗斯站。

倒也不怪起源或者晴明,毕竟两个大忙人外加训练狂魔,双FS——一位新生代选手但实力不凡赛季首战便告捷,另一位两破世界纪录达成平昌连霸。

晴明来的时候起源正在苦练后内结环四周跳。跳,摔,再跳,再摔,似乎陷入了个无底洞,跳与摔的死循环就这样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

“起源。”Yuzu的声音从晴明身后响起,随即飞到晴明身前,被叫到名字那人的身边。对方一愣顺从地滑过来,“教练,怎么了?”

Yuzu向晴明的方向略一示意,“晴明前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刚才还很勇敢的男孩突然变得拘谨起来,几步滑过来单足落冰扶上晴明身旁的挡板,微微有些不自在地鞠躬,“前辈好。我叫起源,多多关照。”

Origin,起源。

晴明细细咀嚼着他的名字。倒是好听也霸气,很符合他的气质。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主动伸出手,“幸会,我是SEIMEI,叫我晴明就好。”

起源握住他的手。隔着一层黑手套,起源双手冰凉的温度仍然清楚地刺着晴明的神经。

也不知道是为何而生出的想法,晴明摘下手套递给起源,面对后辈的目光低头不语,半晌只是吐出零星的几个字,“戴好,别着凉。”

黑色的手套内还隐隐残留着晴明的体温。起源不觉红了耳朵,略不好意思地转身投入到训练中。

晴明就这样站着看着起源的训练。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后辈了,他想。举手投足间颇有自己平昌连霸时候的风范,春风得意的笑让他恍惚间以为那是九个月以前站在韩国平昌赛场上的自己。

可那不是,这里是多伦多,是蟋蟀俱乐部。

拖刀的动作像极了自己在2015年大奖赛颁奖仪式上做出来的那个…

下腰鲍步,Hydroblading,还有那著名的…4T+3A…

正想着,Yuzu停在他身边。“怎样?这个FS可谓是合你心意了吧,你们很像啊。”

晴明转头,看着Yuzu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个FS,我要了。”

我要把他培养成第二个像我自己这样的FS,晴明心说。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起源毕竟是不一样的人,起源的个性不能给他削弱了,不能拘束他,反而要张扬出来,越明显越好。

起源终于结束了前半部分的训练。晴明心里总算有了底,短短半小时他已经把所有训练计划都盘算了一遍,他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起源。”他轻念着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大,本以为是喃喃自语,没想到收入了对方的耳朵。起源一个刹车停下脚步,“怎么了前辈?”

晴明在慌乱之中抬起头,“没,没什么。”

起源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个…手套我等一会儿会还给你的,我…”

“啊,手套啊…”晴明后知后觉想起这件事,于是冲起源笑笑,“不必了,放在你那里吧,你手太凉了。我还有新的。”

起源点头,正欲要滑走,他又听见了晴明的声音。

“我和Yuzu商量过了,以后你就和我一起训练了。”

“还有,今天晚上搬到我那间公寓里去吧。”

起源轻“嗯”了一声,鬼使神差地将视线停留在晴明的脸上,细细描摹着他这位前辈脸部的轮廓。晴明生得好看,下颌线凌厉,一双眼睛狭长像极狐狸,紧身的黑色训练服勾勒出他姣好的身材,一身黑色反而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白皙,平时看着不近人情但笑起来眉眼弯弯就像个孩子。

晴明在被盯得快要露出羞恼的神色之际轻咳一声示意。起源堪堪反应过来移开了眼,双手放在腰间自然地滑远。

套上训练服外套,晴明左手搭在挡板上,右手轻轻在腿上和着音乐的节拍点着,向着起源滑过来的方向站立,目光远看凌厉但近看却又不乏柔情。见对面的人又进入了后内结环四周跳的前期衔接步法,他略一沉思,仔细观察着起源的起跳。交叉角太大了,重心低,弹跳力再好也到不了高度的。

皱眉,晴明抬手勾了勾食指示意起源滑过来。

“收紧核心。”晴明二话不说将手放在起源腹部,“用力,再用力。这样才差不多,转速要提上去,旋转的时候也要收紧。”他拉着起源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你感受一下,大概就是这样的发力方式。前后都要收紧,不然转不够四周就要落冰,会扣分的。”

起源点头。见他理解了自己的想法,晴明继续说下去,“还有,你跳后外结环时候的时机找得很好,后内结环就不行。双腿可以交叉得稍微不那么紧,右脚踝弯下去。”说着,他滑远几步,漂亮地跳了个后内结环四周跳,望着起源示意他也过来试试。

起源被惊讶到了。平昌时候受的伤让晴明无法参加接下来赛季的所有比赛,但现在即使处在预备役状态仍然很好,身体丝毫没有退步。他咬咬嘴唇,“好吧,我试试吧。”

不到两秒钟的待机时间,对于其他选手来说能起跳就是个奇迹了。

起源在一连串冗杂的接续步法之后进入后滑阶段,然后迅速起跳。

收紧核心…用力…腿部…手臂收紧…

0.7秒钟的时间,起源头一次觉得这么漫长。

落冰了!看晴明的眼神应该是足周了吧,起源想。但巨大的冲击还是将他击倒在地。

晴明将他拉起来给他掸掸身上的冰花,“可以啊你,一遍差不多就过了。再来两次,今天出不了就不练了。”

起源欲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两次就两次吧,前辈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咻——啪!”

清脆的落冰声响起,起源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落冰时候留下的痕迹。

多完美的一个圆圈啊,他想。

晴明笑着拍拍他的肩,“很棒哦,该回去了,你在这里你搭档都没办法练习。”

起源回过神来冲秋日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紧接着就看到了对方身旁被称为“冰上贵公子”的叙一的身影。

看来Yuzu很重视我们啊。

他们可是帝国双璧啊。

“咻——啪!”伴随着后内结环四周跳的落冰,起源一下子摔在了OP场地的冰面上。晴明起初只是隐隐地心疼而并未在意,毕竟摔跤这件事情再寻常不过,用不了几秒钟起源就会站起来的。

但是过了十几秒,他开始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起源没能像平常那样很快地起身,而是半跪在冰面上伸手向他示意。

糟了。晴明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受伤了。右脚踝。落冰的那只脚。

“起源!”晴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等一下就好!马上就来!”

把起源接到场馆后台,晴明拿了冰袋就绑在起源脚踝处,冰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晴明你甚至都不解冻一下…”

“闭嘴,你也不稍微省着点力气做OP。下午的比赛要不就取消吧。”

“参加。”

和自己一样的倔性子,晴明叹气。“还好你没有我去年勾手四周摔得严重,不然你今天别说滑完长节目了,在冰上简直寸步难行。”

把起源在大巴车上安置好,晴明才坐下,叹了口气,“疼吗?严重的话我们就不逞强好不好,用止疼药。”

起源看着晴明,眼神里竟然有一丝孩子气,像是怕晴明担心而露出笑容,“不要紧,不疼,已经比刚刚好多了。”

“还有,不要用止疼药了吧,脚会失去知觉的,不方便。”

晴明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五个小时以后,大巴车再一次停在了冰场门口。

起源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异样,他仍然听着歌做着热身,自如从容地戴上手套,迎来了他的表演。

前面的跳跃都很顺利。晴明稍微松了口气。四周跳都没出问题,应该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第一个阿克塞尔三周跳摔倒了。第二个阿克塞尔三周跳空成了一周半跳。晴明心疼地看着场上仍然坚持到了最后联合旋转部分的起源。

都说了不要逞强…

总决赛肯定去不了了,晴明确信。

起源拥抱了晴明。他拄着拐杖上台,在欢呼声里带着灿烂的笑容看向晴明,晴明心头一紧,鼻尖泛起一阵酸楚,眼泪不受控制地蒙住了他的双眼。

“哟,没想到我们晴明大人也会哭鼻子呀。”起源笑着调侃,却还是给他擦去泪花,“夺冠的又不是你,就算是喜极而泣也应该是我吧,你哭什么啊真是的…”

“起源。”晴明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认真。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因为你受伤才哭的?”

“明明说自己伤得不严重,然后以为我看不见就在发布会上说什么自己的脚踝已经松动了这种话是吗?你以为我不看转播吗?你觉得我不会心疼是吗?逗我玩是吗?”

起源怔住了。记忆里晴明从来没这么激动过。

“前辈,对…对不起…”

“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才这么说的,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嘛,发布会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但是…”

起源。你怎么。和我以前那么像啊。

拼命练习,然后把自己弄伤,再练再伤,对吧?

丝毫不给自己留退路,折腾坏自己的身体?然后笑着说那所谓的“不要紧”?

我要的不是你在这个方面成为第二个我。不是这个方面!

“是我太激动了。”晴明主动拥抱了起源,双手不觉放在对方腰间将对方牢牢锁在自己怀里。起源一愣,一抹绯红从耳朵开始渐渐爬上他白皙的脸,在灯光的映衬下宛如夕阳,漂亮极了。

但是…那是晴明前辈啊…

“前辈,我想…您越界了。”

不自觉地,他的称呼也改成了“您”这样的敬称。

晴明抬手轻轻把起源的发丝捋到耳后,然后松开了手。

“抱歉,我想我太不自持了。”他将手插进口袋,留给起源一个黑白的背影。

是不是语气有些重了?

就这样吧,今天可能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了。

起源回到宾馆,看着旁边那张床上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似乎已经睡熟。他轻手轻脚地躺下,关上了最后一盏床头灯。

看着晴明的背影,他不自觉露出微笑。

“晚安。”

晚安,我亲爱的,晴明。

“晚安。”是晴明的声音。梦话吗?但起源实在太累了,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就睡着了。

晴明转头隔着两张床间几十厘米的空隙望着起源。还是那样,一直都没变,睡觉总是下意识朝着自己的方向。

睡吧,今天太累了,好好休息。

晚安,我亲爱的,起源。

2019年12月7日,起源站在了大奖赛总决赛的赛场上。

太疲惫了,连续作战,接下来还有全日锦标赛,真是折腾。

不管怎么样,不能被击垮。晴明点点头,和起源握手,目送着起源展开双臂迎接着全场目光滑行到赛场中央,抱着维尼熊站到KC区旁边。

后内结环四周跳,勾手四周跳,后内点冰三周跳,连跳,阿克塞尔三周…哦不,一周跳。

晴明皱眉。紧张了?还是场馆问题?应该问题不大,评分估计能上两百一十分。

自由滑的总分惊人地被克扣到了一百九十分出头。

银牌。两块,不光是大奖赛总决赛,全日锦标赛也是。

哦,不对,是三块吧,起源想。不然他拼尽全力的那一场埼玉世锦赛又算什么呢,他可是破纪录了啊。

不可能。晴明坚信。他去找裁判理论,可裁判只是告诉他,打分不会有问题。

坐飞机连夜回到俱乐部,起源拖着箱子就出了门。时差原因,加拿大那边天色还是亮着的,白蒙蒙的一片。

是的,下雪了。12月7日正是大雪节气。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起源走出去很远很远,厚厚的积雪被他踩出一条路来。他没有戴帽子,只围了一条厚厚的黑色围巾,头发上此刻已经满是雪花。

真冷啊,起源心想。

“起源!”

晴明的声音远远传过来。起源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雪里看着那一个黑点变大再变大,直到变成一个活生生的晴明站在他面前。

“别走。四大洲锦标赛怎么办!”

起源低头任凭眼泪划过自己脸颊。

“Yuzu很重视这次比赛的。”他吸吸鼻子,“比赛结果一出,他就和我说了,要让你和叙一去。”

“起源…”

“对不起SEIMEI,让你失望了。我就是拿不到金牌,我就是不能站到最高的那个领奖台上。再怎么样都没有用。”

两年来这是起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晴明的全名。他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漫了上来。

晴明仿佛心口被人狠狠割了一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一下又一下啃噬着他的心。心疼,他太心疼了,自己爱人这样他怎么能够不心疼啊。

看着起源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地道歉一次又一次的责怪自己没用,晴明安慰的话语卡在嗓子眼却迟迟说不出口。这样不合适那样更不合适,他太害怕伤害起源了,此时的起源怕是一句话都能让他难过到窒息。

“那你为什么不能留下呢?今天是Yuzu的生日啊!”

嘴硬心软。明明心疼得要命,晴明一张口说出的话语却像极责备。

生日。是啊,生日。起源刹那间被刺痛了。

是,今天是Yuzu的生日,难道就不是我的了吗?不是我们的了吗?我想要赢,为什么我的生日愿望就不能实现呢?我明明很认真地许愿了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亲爱的,你告诉我,为什么呢?

晴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低下头揉揉眼睛,喃喃道,“对不起。”

这话听起来真是苍白又可笑。晴明在心底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

“你回去吧。”看着晴明身上单薄的衣服,起源终于开口。

“不,我送你。”晴明固执地站在雪地里,声音都在颤抖却还是走到起源身边。

“我说了,让你回去。”起源指着俱乐部的方向,“雪太大了,你会被冻坏的。”

晴明站着不动。

“代我向Yuzu道歉。”说完这句话,起源转身就要走。

晴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起源的袖子。

“起源。你就再对我说一句话吧,就一句。”

“就说,我…”

“回去!听不懂话吗?!晴明!我让你回去!!!”起源将衣袖从晴明手中扯出来,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走啊!回去啊,Yuzu还在等着你呢!!”

良久,晴明吸吸鼻子,“好。那…我…真的走啦。”

晴明终究还是丧失了前去拥抱起源的零星勇气。

起源无言,咬紧了嘴唇,只是点点头。

雪越下越大,起源目送着晴明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走啊,快走,走快点,再快一点,越快越好,赶紧消失,别再出现在我这里!

…不,别回去,我需要你,停一停,看看我,哪怕回头看看我,一眼也够!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在雪里站着,不要总是回头看,一直向前走,回去啊,快回去!

…不,慢一点吧,再慢一点,让我最后再看看你的脸,让我最后再看看我挚爱的人!

去啊,快回去,走吧,走吧,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即使是冻死也好,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啊,是知道我狠不下心吗?!

…不,我求求你了,别走,别走,回头看看我,站在那里,看着我就好,别留下我一个人在雪地里,不要!

雪花终于遮挡住了起源的视线。他哭着跪倒在雪地里,双手盖住了脸,眼泪凶猛地从他眼中涌出来。

狂风如刀削般划过他的脸颊,雪花变得如刀刃般尖利,一下又一下地刮着他的脸和手。

心脏仿佛被人用力地攥住又松开,疼痛感一阵一阵地袭来,几乎成为了压倒起源的最后一根稻草。

晴明,晴明。

他一遍遍地念着自己爱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好听,确实很好听。

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

晴明回到了公寓。真是空空荡荡啊,他想,起源不在好像一切都没有意思了。以往的这个时候,起源肯定会笑着钻进自己的被子,美其名曰取暖,然后从身后揽着自己的腰入睡,将凌乱的吻烙印在自己耳廓。

他仍然记得起源的呼吸打在自己颈边的感觉。温温热热的,平静的,有规律的,或多或少带着点暧昧气息的。

雪天啊,起源,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你知道今天有多冷吗?

真应该给你叫回来加件衣服的,一件黑色风衣怎么够啊。

那是纸条吗?晴明的视线落到书桌上。

“早就料到你会让我说这句话了。怎么办啊,我真的难以开口。不过呢,亲爱的晴明,生日快乐。我爱你。”

没有署名。

晴明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他不想让眼泪落在起源的笔迹上,于是离开桌前,没走几步就哭倒在床边,眼泪浸湿了床单。

今天甚至是生日啊,我该怎么许下我今年的愿望?

再见一面,又或者是,再也不见?

起源,我亲爱的,就算写信都不愿意亲口说吗?

三个字而已啊,哪里有那么困难?

他站起身,拿起信纸,目光落在信末括号里的一行小字上。

你借给我的手套,在床头柜里。我洗干净了,觉得应该还给你,就放在那里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的。晴明打开抽屉,拿出手套握在手心。

我分明说过不用归还的。

现在我的手套又能放满整个箱子了,就好像你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你就这样狠心,一点念想都不愿意给我留存吗?

起源,我亲爱的,你回答我。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外面冷吗?

箱子里的空缺被填补上了,那么我心里的那一块呢?

我亲爱的,你能不能把它也补上呢?

是,两个FS,我们相爱的几率本就微乎其微,可我们凑巧就是那千万分之一。

还是说,是老天在给我们开玩笑,让缘分本就浅得可笑的我们爱得热烈而永恒?

缘浅情深,说的是不是就是我们?

起源,我亲爱的,回答我,好吗?

【完】By_Hydroblading. 2023.07.21.

栀予

【羽生结弦】富士山下

[先给晴明大人和结弦道个歉,纯属虚构,私设很多,就当是我个人的双厨狂喜,不喜绕道🙏🏻但它本身……应该算是替身文学吧。。。]

chapter0

众所周知,上下日本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有十二位式神。

而我,是他的第十三位式神。

这是秘密,我和晴明大人的秘密。

chapter1

传说,看见富士山的人,会得到神明的祝福。

许多人听闻富士山,却很少有人知道,富士山常年淹没在云雾之中,见过它真容的人并不多。

冰柱林立的山洞深处,少女结了冰霜的眼睫微动。

灵魂自近千年前的时光苏醒,周身寒凉一寸寸侵入肌骨。

蓦地,我睁开双眼。

洞中本应该无光,却因一簇簇晶石有着柔柔的冷色光芒。我眯...

[先给晴明大人和结弦道个歉,纯属虚构,私设很多,就当是我个人的双厨狂喜,不喜绕道🙏🏻但它本身……应该算是替身文学吧。。。]

chapter0

众所周知,上下日本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有十二位式神。

而我,是他的第十三位式神。

这是秘密,我和晴明大人的秘密。

chapter1

传说,看见富士山的人,会得到神明的祝福。

许多人听闻富士山,却很少有人知道,富士山常年淹没在云雾之中,见过它真容的人并不多。

冰柱林立的山洞深处,少女结了冰霜的眼睫微动。

灵魂自近千年前的时光苏醒,周身寒凉一寸寸侵入肌骨。

蓦地,我睁开双眼。

洞中本应该无光,却因一簇簇晶石有着柔柔的冷色光芒。我眯了眯眼,适应着这许久不见的光芒。

主人身死,式神只有两种结局——魂散天地间,或者回归神位。

而我是本不会存在的第三种——沉睡。

为什么呢?因为这是晴明大人对我的偏爱。

呼吸着千年后的空气,周身的冰霜渐渐融化。我随手理了理化去寒霜的黑发,适应着逐渐苏醒的躯体。

“终于等到你了啊……大人。”

我的苏醒是伴随着晴明大人的觉醒的,这是前世的约定。

一种名为思念的感觉疯狂滋长,我想见他,我好想见他。

我看着自己玉白的双手,感觉到身体里的灵力还不如沉睡前的十分之一。可是我等不及了。

我等了他上千年,现在一刻都不想等了。

我抬手结印,用微薄的灵力于空中刻画一枚晴明桔梗印。这本是晴明大人用于驱魔的印记,放我这里却也能用于传送。

不仅仅传送,一枚晴明桔梗印,我可以施布任何法术。

这是晴明大人给我的沉默着的特权。

明明我们应该相爱的,不是吗。

有冰凉的液体自眼眶滑落,我低声吟诵咒语,穿过桔梗印陷入虚空。

温热包裹周身,窒息感扑面而来。我毫无防备的呛了水,挣扎着将脑袋探出水面,咳嗽个不停。

四溅的水花中,我终于止住了咳嗽,对上了一双充满惊讶的清澈眼睛。

一个浴缸里两个人,致使空间尤为狭窄。

少年白净的面庞带着水渍,耳尖的红晕散开染到了脖根,惊讶的发不出声。

万里挑一的公家颜。

真的是他,是我日思夜想,就连沉睡了也会梦中相会的他。

“我终于,等到你了……”

泪水模糊双眼,我直接搂住了面前少年的脖子。

羽生结弦彻底蒙圈。

谁来告诉他,异国他乡的宿舍浴缸里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女孩?!

是变态粉丝吗?不对劲啊,宿舍的安保措施完全可以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况且,他肯定,浴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等……等一下……”羽生结弦心里很乱,似在自言自语,“是……在做梦吧……”

他无法理解目前的情况。

羽生结弦没穿衣服,而凭空出现的女孩身上穿的明显是浴衣,只有薄薄一层,隔在两人之间似有若无。又是白色,浸水湿透了也没比不穿衣服强到哪儿去……羽生结弦的目光落在天花板,心乱如麻。

这是什么事儿啊……平昌拿了金牌很开心,但是这惊喜的场面他真的遭不住啊。

我感觉到那人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我肩膀。

“啊……这样不太好呢,小姐。虽然这情况很奇怪,但我想……如果你找我有事……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合适的地方谈谈……”

疏离又礼貌的语气让我动作一僵。

我拉开距离,双臂依旧环着他的脖子,与他对视。他不记得我了。为什么呢?晴明大人不是觉醒了吗?

这样的话,他是晴明大人,又不完全是。

他轻轻扯住我的袖口,将我的双手拉开。

我心里一疼,克制着情感。

可是眼泪它不听话。

“嗳?你你你别哭啊……”

他分清了我脸上的水渍和眼泪。

chapter2

羽生结弦坐在沙发上,看着穿着自己的衣服,四处张望着,对什么都好奇的女孩,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熬夜熬出幻觉了。

“虽然说法很离谱,但好像,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至于你说的晴明大人,抱歉,我真的不是……虽然这次的曲目,我扮演的的确是晴明大人。”

“什么曲目?”我眨眨眼,完全听不懂羽生结弦在说什么。

哦对,在浴室稀里糊涂折腾一通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不是安倍晴明,他是羽生结弦。而我告诉他我叫狸,以及自己来到这里的经过。

这下羽生结弦疑惑了:“你不看冬奥会?”

“什么是冬奥会?”

羽生结弦:“……”

男孩又和我说了几个词,什么“花样滑冰”,“花滑曲目”……反正,我一个听不懂。

羽生结弦扶额,“我要怎么和你正常交流啊……”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沉睡的时间,“现在是什么年代?距平安时期多少年?”

“平安时期……差不多上千年了啊,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实话实说:“不是哦,而且,我不是人。是狐狸,尾巴很多那种。”

羽生结弦沉默了。

“大人,你不相信我。”我露出一对狐狸耳朵。

羽生结弦一整天没理我。

刚离开沉睡地,加之法力还没完全恢复,我格外容易困。前世晴明大人也是这样,困惑的时候喜欢自己思考。现在的他相当于一个普通人,没有阴阳师的记忆,难以接受我是正常的。

所以我也没有再试图和他说清楚,只是化了原形,找了个角落睡觉。

再醒来的时候……似乎有点难搞。

眉目温柔的女人和我对视,她长得和晴……不对,是羽生大人,她长得和羽生大人有点相似。

“结弦,你不能养宠物的。而且……”这似乎不是一般的宠物。

女人挪开视线。

羽生结弦蹲在我旁边看着我,“妈妈……这个我暂时……解释不清楚。”

他又挠了挠头,“但是她似乎,不掉毛。”

我:“……”

“总之不能丢她出去啦,妈妈放心好了。”

羽生结弦将我拎起来抱在怀里走向卧室,还顺手带上了门。

“狸,你是妖怪,应该会法术吧?”

羽生结弦将我放到床上。

“会。”

“……要不你先变回来?这样有点奇怪。”

“好。”

“你会法术的话,能不能让我妈妈忘掉刚才的事?”

我眼珠咕噜噜一转,想到了什么,笑着答应了羽生结弦。

chapter3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现在家里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家里的小女儿?”

羽生结弦黑着脸问我。

“嘛,你不是让我更改一下由美妈妈的记忆,我就顺便给自己安排了合理的身份呀。”

我坐在书桌上晃着两条腿,用叉子去扎由美妈妈刚刚送来的果切。

冬奥会结束,羽生结弦启程返回东京。在那之前,我受他的启发,更改了由美妈妈的记忆,至于纱绫姐姐和秀利爸爸,通过羽生结弦和他们的血缘关系能感知到,我就趁他睡觉的时候“借”了两根头发。

现在我住在羽生家,合情合理。

这个时代有意思的发明很多,我学东西也很快,想着羽生结弦还未完成的大学课业,我开始纠结,是随手给自己捏个假证书,还是随便看看那些书,参加考试正式进入大学。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些事都可以用法术解决。那我还费什么劲,捏着指尖掐个诀的事。

羽生结弦对此很不满:“你这是在对所有人撒谎。”

我正在吃由美妈妈做的饭团:“我说实话没人信的呀,登在新闻上都过不了审。”

羽生结弦撇撇嘴,默认我的“歪理”,收拾东西准备去冰场。我知道他现在的性子,也没指望他等着我,三两口吃完手里的饭团,冲进卫生间洗干净手,转头就追到了他身后。

他单手背着包站在门口时,我正在换鞋。

“狸。”

“啊?”我迅速系好鞋带的同时,抬头看他。

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向我的脸伸过来。

少年的明眸与千年前的那双丹凤眼重叠,我又看到晴明大人站在樱花树下,眼里沁着笑,伸手替我拂去鬓边的落樱。

羽生结弦清脆的声线打断我的失神,温热的触感从我嘴角散去 ,“嘴边有饭粒。”

“……谢谢。”

从平昌奥运会到现在,羽生结弦已经习惯了有个跟屁虫。

“别忘了帽子和口罩。”

“记得呢,和你出去这么多次啦。”

二十一世纪的灵力太过稀薄,我几乎没办法修炼。当时的我没有选择回归神位,即使沉睡千年作为临世的过渡,也还是消耗的极快。

倘若灵力散尽,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变回小狐狸,还是命休矣。

羽生结弦不知道我平静的外表之下,是飞快的倒计时,就像是冰湖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罢了,总会寻到法子的。

羽生结弦下冰时,我起身走过去,将准备好的毛巾递给他。

他是很爱出汗的体质,每次结束训练,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看着他用毛巾敷在脸上擦汗,下意识道:“嘛,你现在和从前差别好大。”

他愣了一下,问:“从前我什么样?”

我没捕捉到更深层次的疑问,想什么自然就告诉他什么。

“从前你喜欢品茶看书,还教我写……”

“哦,那不是我,是晴明。”

“可是……”

“要学滑冰吗?”

“不了,我不喜欢。”

他扬了扬嘴角,眼睛里的情绪明明白白地亮给我看,刺得我如鲠在喉。

他漫不经心道:“我再练一会儿。”

我垂下头,捡起他随手丢在冰场围墙上的毛巾,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完没讲完的话:“可是……你们是同一个灵魂啊。”

可我忘了,他现在是业内敬仰的冰上之王,不是那个年少时会被人排挤的白狐之子。

chapter4

我似乎惹羽生结弦生气了。

那天之后,他再没和我讲过话,就连我向他示好,主动与他说话,他也是沉默,最给面子的时候,会摇头或者点头。

虽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提及“晴明”时,话痨属性的他会沉默,但是这么不悦还是第一次。

用我新学的词来说,就是他在和我冷战。

结弦和晴明的性格差别太大,我对羽生结弦真的挺无措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他。

由美妈妈察觉到了我和羽生结弦奇怪的磁场。

“你和结弦吵架了吗?”

“嗯……算是吧,我做了让他不开心的事。”

我隐去了前世今生的说法,将那天发生的事向由美妈妈讲述。在她的认知里,我是她的女儿,她也知道我是很崇拜安倍晴明的。

由美妈妈笑笑,慈爱的摸我的头:“你哥哥或许不是生气。”

“不是生气?”

“嗯,他应该只是难过。这是他选的曲目,也是他亲手剪辑。取得荣誉,他自己固然最开心,可是,自己的妹妹,却因此透过自己去看另外一个人,还是一个他素不相识且伟大的人。”

“抱歉,妈妈,我不是很明白。”

由美妈妈摸我的脑袋,对我说:“你哥哥的自尊心很强,可是他与晴明是不一样的人,他也没办法较劲,所以才会不知道怎么处理负面情绪,你也不够了解他,所以你们的相处才会出问题。”

“那我要怎么办……”

“不必心急,你们是兄妹呀,不会一直这样的。比起较那份劲,结弦更在意家人。”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云里雾里的对话中,我并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我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晴明大人或许说的没错,一个人终其一颗心,只能读懂一个人,妖则更甚,因为妖的心不会变。

我没有第二颗心再去读懂羽生结弦了,或许我该做的,是接受他与晴明不是同一个人这个事实。

由美妈妈说:“而且,结弦的新赛季快开始了,后天就要飞加拿大,他也在为比赛调整自己的状态。所以,感情上的事,他会往后排一排。”

又是滑冰,又是比赛。

“妈妈,我可以一起去吗?”

“嗳?当然可以呀,只是你从前想来喜欢待在家里,这次怎么……”

“我想,陪陪哥哥。”

我笑了笑,感觉心底像是有什么碎掉了。

我想,最后挣扎一次,也想,好好向羽生结弦道个别。

不是安倍晴明,只是羽生结弦。

chapter5

北纬四十三度的风吹过安大略湖,惊动了平静的湖面,留下一片波光粼粼,就像我散乱的心绪。

比起十二式神,我不过是个另类式神。我没有神位,只是晴明捡到的野狐狸,他救我一命,我便跟着他报恩。

恩还没报,倒是他周身灵气太盛,无意中使我修成人形。既如此,帮狐狸帮到底,他直接带着我修炼,这下,我欠他的情更还不清了。

我的灵力到达一定的级别时,我主动与他签下式神契约,到现在,那落樱抄上的字迹与花纹,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同他行过很多路,看过许多山,他是我平安时代的王与神明,我是他最特别的式神。

我渐渐明白那份爱意,他却告诉我,人妖殊途。

他与一个姑娘相恋相守,我与他就此疏离。我懂他,我爱他,我看懂了他的隐忍,遂他的心意。

那姑娘名为“梨”,我与她的名字日语发音毫无关系,可用隔海相望的强盛古国的语言来讲,却是一模一样的发音。

他没想掖藏,我没想拆穿。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居然是“结弦”。

我马上接通电话,他的声音立刻就涌出来:“你现在在哪儿?”

“安大略湖……你不用担心我,多伦多的路线图我看得懂,也记住了。”

电话另一段的人松了口气:“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就回去,我有点累,不想逛了。”

“嗯。妈妈让我问你,晚饭想吃什么?”

“都好。”

“好,那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

“嗯?”

我望着湖面,一字一句缓而软,“结弦,你会想念富士山的雪吗?”

“啊,我还没去过富士山……你是说我会不会想家吗?”

我忽然有点想哭,“对,我想问你会不会想家。”

“还好吧,妈妈在这里。但仙台是故乡,对故乡的情感还是很浓烈的。”

“好,晚点见,你挂电话吧。”

忙音里,我垂下拿着手机的手,望向湖面,像是同自己讲话。

“晴明,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和我一样,思念富士山的雪吧……”

chapter6

晴明离世是在初秋。

早枯的叶子簌簌落下来,让我想起富士山的飞雪,和签订式神契约那天的樱花。

吉平和吉昌在哭,梨眼圈红红的,既要忍住对丈夫的不舍,又要安慰孩子们。

我们疏离太久,除了术法上的契合,已经成了最陌生的熟人。

我那时想,我会等他,我也愿意找他。

可是时空的轮回里,平安时代早已远去,我再也找不到我的神明。

敲门声散去,开门的人,是羽生结弦。

疲惫席卷我的四肢百骸,视野忽然就暗了下去。

身躯瘫软下去,面前的少年手忙脚乱的抱住我,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我有气无力道:“结弦,我想回家了。”

灵力溃散的端倪初现,我不想再做什么挣扎,也接受这个时代对我的审判。

那天过后,我用更多的灵力来维持表象。

羽生结弦竞赛在即,不能让他和由美妈妈为我担心。

“我会拿到第一名,到时候,把奖牌送给你好不好?”

“你的第一名,不应该是我送礼物祝贺你吗?”

“那不一样,这是你第一次看我表演,要给你留点纪念。”

“那,你拿了第一名以后,给我跳《SEIMEI》好吗?”

羽生结弦迟疑一下,答应我了。

——尾声——

安倍晴明是阴阳师中的王者,羽生结弦是花滑的王者。

我不懂滑冰,但是我能读出羽生结弦滑冰那独特的美感和执着。

最后,他真的笑着将奖牌挂在我的脖子上,在赛后无人的场地,给我跳了一曲《SEIMEI》。

可最后的音符落下时,本属于我的位置上,只剩下一块奖牌。

羽生结弦叉着腰下冰,从观众席的椅子上拿起奖牌时,有些茫然——

他为什么要在赛后空无一人的场地滑冰?

羽生结弦摇摇头,漫不经心的做好收尾工作,拎着背包离开场地。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没能再看一眼富士山的雪。

——番外——

羽生结弦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事。

坐在保姆车上,半梦半醒之间,光线透过车窗帘和睫毛,晃得他脑海里转瞬而逝一双清澈的狐狸眼。

他皱了皱眉,拉开窗帘。

云开雾散,入目的,是晴空之下的富士山。

“怎么了,结弦?”

前座的秀利爸爸转过身。

“没什么,刚刚睡着了。我们快到采访地点了吗?”

“快了,还有几分钟的车程。”

也许,是太累了。

后来,这样的事发生频率越来越低,羽生结弦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有过身处现实与梦境之间的转瞬即逝之感。

多年后,羽生结弦转为职业滑冰运动员,不再继续参与竞技类滑冰比赛。

转职业后的第一场冰演,羽生结弦收到了一只带着毛茸茸白毛的狐狸玩偶。

同在后台的纱绫姐姐有些疑惑:“这不是附近有个公益活动的赠品玩偶吗?怎么会出现在粉丝的噗桑堆里?”

羽生结弦根本没听纱绫说什么,直接发出心中破土而出的疑问:“姐姐,我原来是不是有一个狐狸玩偶,好多尾巴的那种?”

“没有啊,你最近游戏打多了,记忆混乱了吧。”

的确,他除了噗桑,没有其他的玩偶了。

纱绫说:“等近期的采访结束了,休息一段时间吧。”

“好。”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羽生结弦思索片刻,“富士山吧,如果有机会,我想去看看富士山。”

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假面舞会&水晶记忆「假晶」冬青叶的花环

BGM:《Tiamo》(我爱你)

是之前魅叙《冬眠》 的番外!假面和小水晶 还有一丢丢的魅叙!假晶就是我心中魅叙的样子呢…😭

@啊呜一口小鱼干 送给粥粥!之前plq答应的记着呢🥺🤲🏻


冬天的欧洲总是带着点浪漫气息的。初雪还没有下,但是已经令人冷得发抖。

英伦风的建筑矗立在石板路两旁。涂着黑漆的路灯早早地亮起,昏黄的灯光照出我和假面的影子。

哲学系的期末总是令人抓狂的。倒不是我们不认真听课,课程实在难得要命,打开书甚至第一件事是拿出词典而非笔记本。

“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下周的期末考试。”假面坐在我对面。图书馆里一到这种时候就人满为患,...

BGM:《Tiamo》(我爱你)

是之前魅叙《冬眠》 的番外!假面和小水晶 还有一丢丢的魅叙!假晶就是我心中魅叙的样子呢…😭

@啊呜一口小鱼干 送给粥粥!之前plq答应的记着呢🥺🤲🏻


冬天的欧洲总是带着点浪漫气息的。初雪还没有下,但是已经令人冷得发抖。

英伦风的建筑矗立在石板路两旁。涂着黑漆的路灯早早地亮起,昏黄的灯光照出我和假面的影子。

哲学系的期末总是令人抓狂的。倒不是我们不认真听课,课程实在难得要命,打开书甚至第一件事是拿出词典而非笔记本。

“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下周的期末考试。”假面坐在我对面。图书馆里一到这种时候就人满为患,两个角落里的座位还是我们一大早就来才抢到的。

明明是周末,起得却比早八课还早,睡得比夜课还晚,“文科生都是这样的。”我姑且安慰自己。

只是这种话没有什么说服力罢了。论文还差两千字,我探过身去瞄了一眼假面的屏幕。好吧,还差一千五百字,半斤八两。

“假面?你带咖啡粉了吗?”

我其实还有咖啡粉的。就在书包的夹层里,和手套什么的放在一起。只是想说话而已。

“你不是有吗?”他笑了,我干脆趴在桌子上,“我不写了。太困了,我需要咖啡…”

话音刚落,一个保温杯就被放在我面前,“早上冲的,牛奶可能加多了。咖啡粉在我书包侧兜里,要的话自己拿。”

我打开盖子抿了一口,牛奶的香气伴随着咖啡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确实有些淡了,我向杯子里加了一些咖啡粉,摇摇杯子让它完全溶解在杯中原本的液体里。

“谢了。”我低头,继续在笔记本键盘上敲敲打打。英文字符打出来又删掉,不经意间出现的拼写错误被打上红色波浪线。假面专注在电脑屏幕上,我起身在图书馆高大的书架之间寻找要用的书。

哲学,哲学,哲学…明明写的就是这两排,为什么找不到呢?

我抬头望,在最顶层的五排发现了我要找的书。环顾四周却没有一架梯子,我匆匆跑到隔壁的书架。梯子很沉,我费了半天劲才拖回去。

爬上去拿书,再爬下来,我早已浑身是汗。拿着那本书回到座位,我心满意足地坐下,继续赶工论文。

“去书店?”假面合上电脑,喝了一口咖啡,嘴唇毫不介意地掠过我触过的地方。”明天再写吧,这东西不是一天能写完的,你知道的…”

我摆摆手刚想拒绝,“你喜欢的磁带又上新了,去看看吧。”

然后摆手变成了点头,我也把电脑收进书包,跟着他出了图书馆的门。

一出图书馆,寒风就卷过来。雪花飘到脸上,在深蓝的围巾上印下一朵朵六角形的痕迹。假面绕到我身后给我戴上耳罩。我们在小雪里慢慢地走,也不说话,就只是慢慢地走。

书店的外墙漆成墨绿色,门口是红色的老式邮筒。推开玻璃门暖风袭来,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店铺。英文、法文、意大利文的书籍排列得整整齐齐,墙上的书架上是一排又一排的琴谱。磁带堆在角落的一个小架子上,满满当当似乎要掉下来。我和假面默契地分开。一个奔向磁带,一个走向哲学书。

歌剧魅影、唐璜、魔笛,我在磁带堆里翻找,最后拿了一盒冷门音乐剧的磁带。说是冷门但也小有名气,只是那个意大利文的名字我实在读不出来。我蹲下身,脑袋几乎埋在最底下的那一层磁带里翻找。用假面的话说,是鼹鼠在挖洞。

虽然到底挖不到什么宝贝,我却每一次都乐此不疲,只有他站在我身后拽拽我的围巾才能站起来跟着他离开。这次也不例外。

但拽了拽我围巾的并不是假面,而是魅影。

“你看见叙一了吗?”

“走丢了?”我耸耸肩,“没看见咯…By the way, 你知道假面在哪个区域吗?太久没来忘了…”

“不知道。哲学反正都在那边,你自己找找吧。”他又走了,一副急匆匆的神色,手里拿着一个毛茸茸的维尼熊玩偶。

我走到收银台结了账,把磁带揣进兜里才慢慢悠悠地走到哲学书中间,“假面?”

“水晶!总算找到你了。下次还是一起走吧,书店人太多了,都在找期末周要用的书。”他挠了挠头。“找不到你怎么办…”

“那里有电话亭。”走出书店的门,我随手一指。电话亭里也是暖黄但有些昏暗的灯光,有些拨号键已经磨掉了些漆,铝合金闪着光。

“可是你每次出门都不带手机。”

“哦…”

我随口回答,低着头和他漫无目的地在雪地里晃。

“喝不喝热可可?”我听见假面问我。前面的餐车那里也站了两个人。我一眼认出来是魅影和叙一。

我摇摇头,“不喝,太甜了。”

“那我让他做无糖的。”

“热可可怎么可能是无糖的…”我小声嘀咕。假面耳朵红了,“开玩笑的…喝不喝?”

我点头,“喝。”

热可可的杯子外面套了个画着可爱图案的纸套。我拿着杯子,看看纸套又看看假面,“像你。”

“我哪里像这个!”他作势要打我,但是拳头打在我身上又变成一个拥抱,“回宿舍。”

路上看见张贴的通知。是年末的假面舞会。

“是你的名字!哈哈哈…”

假面盯着那个通知出神。

“真的…不知道期末周很忙吗?”

“而且假面舞会这种万圣节的话题为什么挪到了圣诞节?”

平安夜。我拒绝了他送我的请求。要保持神秘感,我不停地对自己说。

出门的时候是下午七点多。风很凉,已经开始飘着小雪。黑色风衣外面系了一条蓝紫色的围巾。我扶了扶帽子,向教堂走去。

北极圈以里的地方已经能看见极光。平安夜的桥头熙熙攘攘,路灯柱上都挂有彩色小灯,霓虹灯在圣诞夜前夕寒冷的空气里闪烁,多彩又带着一丝温馨。

到教堂了。现在正是灯火通明。水晶吊灯高悬,中央的雕塑被照得明暗分明,乳白色的石像引人注目。我脱下风衣,里面是一身镶着蓝色和白色钻石的礼服。戴上自己画的面具,我站在角落里摇晃着香槟。

又想起和假面的约定。“十二点前找不到我的话就要罚你了。”

狂欢的一晚自然缺少不了《歌剧魅影》中家喻户晓的歌曲。我看着魅影和叙一站在舞池中央搭着手搂着腰跳舞,目光忍不住扫过全场,仍然没有发现假面的身影。

Masquerade

Paper faces on parade

Masquerade

Hide your face

So the world will

Never find you

Masquerade

Every face a different shade

Masquerade

Look around

There's another

Mask behind you

Flash of mauve

Splash of puce

Fool and king

Ghoul and goose

Green and black

Queen and priest

Trace of rouge

Face of beast

Faces

Take your turn take a ride

On the merry-go-round

In an inhuman race

Thigh of blue

True is false

Who is who

Curl of lip

Swirl of gown

Ace of hearts

Face of clown

Faces

舞曲一首接一首地放。人们跳得越来越欢。我忍不住揽住一旁秋日的手,“我们也跳。假面找不到我。”

他点头应允,我们走到舞池里,和着音乐跳舞。我又忍不住扫视全场寻找他的身影,在雕像下面看见了红黑色的身影。

总不会再看错了吧。我抬头看表,已经迫近十二点了。

于是我在乐曲结束之后缓缓走到他身后,等待着钟声。

当…当…当…

零点过了。我勾起嘴角,将手搭在假面的肩上。

他转头,看见是我的那一瞬间眼里泛起笑意,一双酒红色的眼睛分外明亮。我摘下他的面具也摘下我的,看着熟悉的脸忍不住笑了。

“你输了。”

虽然你根本没来找我。我怀疑你是存心的。

“说你爱我。”

不会又要脸红了吧…

“我爱你。”

真的说了?!

“嗯。我知道。”

他牵起我的手,我们走进舞动的人群。仍然是熟悉的《假面舞会》这一曲,我们尽兴地舞蹈。曲终人散,假面在人群中央揽着我的腰来了个深吻,我忍不住闭上了眼,听着周围人们的笑声和稀稀拉拉的掌声。

夜空中已经有眼花了。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了闭着眼的假面和他头顶的花环。

冬青叶之下接吻的情侣,是否也会和槲寄生下的一样幸福呢?

会的,一定会的。

【完】By_Yuluo. 2023.10.28. 21:49

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与天共地&引子与回旋随想曲「天旋」蒲公英的约定

BGM:《蒲公英的约定》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

你是友情

还是错过的爱情

“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幻觉,我又沉沦在回忆里了。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呀…


“去不去天台?”我点点头,把校服披在身上,拉着天地的手出了班门,走上二楼的天台。

星期五的下午放在平时肯定是美好的。但是对于即将会考的高二生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珍贵,已经很少有人像我们这样每个周五都出来溜达了。

推开玻璃门,橙黄色的阳光愈加耀眼起来,照耀着灰色砖块铺就的地面,和白色的石膏墙。栏杆漆成乳白色,在阳光下高光与阴影之间那明暗的...

BGM:《蒲公英的约定》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

你是友情

还是错过的爱情

“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幻觉,我又沉沦在回忆里了。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呀…


“去不去天台?”我点点头,把校服披在身上,拉着天地的手出了班门,走上二楼的天台。

星期五的下午放在平时肯定是美好的。但是对于即将会考的高二生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珍贵,已经很少有人像我们这样每个周五都出来溜达了。

推开玻璃门,橙黄色的阳光愈加耀眼起来,照耀着灰色砖块铺就的地面,和白色的石膏墙。栏杆漆成乳白色,在阳光下高光与阴影之间那明暗的交界十分明显。玻璃门上的校徽是半透明的,影子印在砖头上。

有几把椅子,一个小桌子。我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单手托腮看着校园之外的景色。

“真好看…”我由衷地感叹。

“没你好看。”

不知道他又从哪里学的这些土味情话。我做出恶心想吐的表情,“肉不肉麻。”

电线杆上电线缠绕得极度凌乱,变成黑色的一片,连接在两根电线杆之间的电线上停了几只白鸽。太阳似乎也有气无力了,树木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沐浴在最后的一点儿阳光里,谁也不说话,就那样安静地坐着。

“太阳要下山咯…”我起身,天地也跟着站起来,我们走下楼穿过操场去食堂。几个同班同学正在打篮球,热情地招呼着天地一起,被他回绝,“作业太多了。”

高二上晚自习的人不多,我和天地因为是住宿生所以每天都参加,也总是形影不离。食堂人很少,高三的学生还没有下课。我在橱窗面前挑挑拣拣,最后还是给自己搭了三个菜,刷了饭卡在第一排坐下。

“怎么了,今天坐第一排?”

“今天没有老师管吃饭聊天。”

一边吃,我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数学考试到物理作业再到大学志愿,近的远的我们几乎都聊到了。

“考一个大学呗。”

“行啊,我学化学,你学生物。”

晚自习之前天已经黑了大半。我们走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地绕着,丝毫不觉得晕。

“你知道为什么平时跑步都是逆时针跑步吗?”他突然问。

我突然笑了,“当然是因为三角函数,sin的平方加cos的平方等于一。”

“我就知道你会给我答出这么一个答案。”他笑着埋怨我,“虽然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我作势要给他一拳,被他笑眯眯地把拳头握在手里,我心领神会,转成十指相扣的牵手。

没关系的,没人会知道。我这样想。校服袖子很长很长,可以盖住我们的手。

天太黑了。路灯已经亮了,我看着我们的影子在一个个路灯间的路程中变长又变短,“光的直线传播…”

“看你的手表,反光在地上。光的反射。”

“…这个路灯马上会变成淡蓝色,是因为加了稀有气体元素。”

“你怎么不说一氧化碳燃烧产生淡蓝色火焰?真是有够离谱的。”我感觉到头发被身旁人的手揉了揉,天地搂住我,“走吧,回去吧,该上晚自习了。”

“晚自习是哪个老师看的?”“语文。”

哦…我的天哪…简直比历史晚自习还糟糕…

“还是背背语文吧。你这样下去高考语文会考零分的,这么没有人情味。”天地突然换了一种贱兮兮的语气,我知道他在逗我玩。

我不服气地反驳,“怎么就没有人情味…”

“蜡炬成灰泪始干你告诉我不是灰,是石蜡小颗粒。”

“错了,是碳氢化合物。”我打断他的话,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虽然,石蜡的确是碳氢化合物…

我写不下去语文作业了。古诗阅读的第一道题简直不是给人做的,难到了极点。如果有人能找全这里面所有的意象,那他就可以直接去高考了。

“这个不是很简单…”天地凑过来,“你就逐字逐句翻译一遍,再摘出来不就好了?”

“是是是,很简单,但那是对你而言。”我叹了口气。真应该先写英语的,堂堂英语课代表还是拿得出手的。

我看着完型填空陷入了沉思。我知道我在重点班,但是这“私人定制”的作业做起来还是出乎意料地费劲。

索性转过了头看着天地拿着笔在纸上唰唰地写,漂亮的行草印在卷子上,题目里还有重点信息的圈画。虽然他总分高,但是做英语的时候还是很费劲,“引旋?这道题为什么答案给的是A啊?他爸爸死了他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啊…”

“为什么不选A呢?”

“为什么要选A呢?”

我沉默了。这种这么缺乏人文情怀的人分数还这么高,简直太离谱了。

“在想什么?”

天地的声音打破了晚自习时候我耳边的寂静。我耸耸肩,目光从他脸上收回到文科作业上,“在想,我的同桌为什么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帅哥。”

“我只注意到了帅哥。”

“随你便。”我咬笔,盯着完型填空选项里的“crush”不说话。


又是周四。春天的周四。一周马上就要结束了。

其他班级放在周五最后一节课的班会课,我们班偏偏放在了周四,主科最多的一天,要带的书最多的一天,作业最多的一天。下课时候大家都坐在座位上疯狂写作业,根本没有人起身。

“作业真多。理科这么多就算了,文科还这么多,语文一科就有四项,让不让人活了。”我小声抱怨。天地那个时候还坐在我右边,他把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塞到我手里,“吃一下吧,心情会变好。”

粉红色的糖纸被撕开,我把糖放进嘴里,甜得发腻,拿出来看看糖果也是粉红色的,“还挺少女心,”我冷哼一声。

“你不饿?平常你都快饿成一个片儿了,现在怎么还这么精神?”天地不置可否,一边翻开物理练习册一边还不忘对我投来关心的话。

“怎么不饿,中午没什么食欲,晚上就要在这么一个物质条件贫乏的状态下听这个课。”我撇嘴,“你上次给的我还留着呢。”

“哟,这么在乎我呀,都不舍得吃…”

“你可拉倒吧。”我反驳他,但是肉眼可见地气势弱了很多。

“那么今天的班会课,就讲一下关于这两周学校的一些工作安排。”

我听到的是“上自习”。火速掏出化学练习册和生物笔记本,我把桌子上摊开得满满当当,准备用这四十分钟大干一场。

天地也不例外。他也拿出了没写完的物理,“化学我写完了。”

好,写之前还不忘给我来一记暴击。我转过头去不看他,眼睛紧紧盯着化学方程式和书上的概念定位。

天地用胳膊捅了捅我,“主任来了,收一下。”

我照做了。但是桌子上还是有一本没收起来的题。于是我将错就错,翻到空白页假装记笔记,虽然笔下出现的是我因为无聊而默写的元素周期表。

“装都不会装。”天地不满地扯扯我的袖子,“你好歹稍微抬头看两眼吧…”

我不理他,悄悄在桌子下面撕开一个麦芽糖小饼干,低头,火速塞进嘴里,抬起头慢慢用牙齿磨着。

把口罩戴上。你太显眼了。

这回是一个蓝色的便签。

就不。我用力写下两个字,昂着头把纸条拍回到他桌上。

这回那边沉默了。良久,他贴回来另一张便签纸。上面是一个Q版小人,边上的配文是——

眼泪二次函数了下来。

他的左手在桌子底下拉住了我的右手。我突然就笑了,把小纸条收到了透明笔袋的最外层。

这样就能一直看见了。我想着,心情没来由地大好。


“为什么抢我米粉!”我生气地坐在天地左边,“明明是最后一碗!你还拿!”

“其实…我不介意你和我吃同一碗的。”

“可是我介意。”

“介意什么?”

“介意你只拿了一双筷子。”

“你嫌弃我。”天地转过身去,把桌上的可乐拿到侧边去打开。

“闭上眼,伸出手。”他突然换了一种神秘的语气,“快点。”

我虽然疑惑,却乖乖照做了。睁开眼,我的左手无名指上被套上了易拉罐上的易拉环,就像个戒指一样。

“幼不幼稚。”我一脸无奈。

“怎么就幼稚了?我以后给你买个真的代替这个就不幼稚了。”

“你说真的?买不了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当然是真的…”他小声嘀咕,耳朵红红的好似要滴下血来。

“害羞咯…”

“才没有!”他一下就笑了,“说谁呢!”

“就说你…”


“这次考试绝对我比你分高。”天地的语气带着不可否认的自信,“我语文都快比你高十分了。”

“你怎么不说我英语比你高几十分?”我不置可否,“文科半斤八两,理科各自登峰造极,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你说谁更好吧。”

“况且,”我郑重其事,又胜券在握的笑着说,“你英语考了五十七,我八十七,我们都要去找老师。”

我们站在办公室里挨训。我是课代表,被骂得更狠,他就在一边偷偷笑,被我瞪了回去。

“不过…还是要夸奖一下的,这两次你们一个年级第十九一个年级第二十啊,不错啊,下次把英语成绩提上来。”班主任笑着看我俩。

我们走出办公室,然后立刻在楼梯上奔跑起来,“看看你五十七分的英语吧,亲爱的天地!”

然后他把我拉到楼梯间阴暗的角落里,在昏暗的灯光里抬着我的脸吻了上来。

我突然不会说话了。脸上发烫,我索性闭上了眼睛。

年级前二十的排名榜单前有很多人围着。我和他的照片紧挨着。蓝色的校服衬得人特别有精气神,照片里我们笑得很灿烂。

“怎么和结婚照似的,”我笑着打趣。

“怎么,到时候去拍一张?”天地也笑了。

我不说话了。


国庆假期作业很多。学生都要被逼得跳楼了,我想。

打开电视,“据报道,X小区上午十时十二分发生一起跳楼案件。死者十八岁,生前患有严重抑郁症…”

烦。我关了电视,回房间写作业。笔慢吞吞地在纸上挪动。明明是平日里最擅长的生物,我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QQ的特别关心从早上十点就没了消息,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聊天框里单向输出。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门铃响了,快递员费力地把箱子抬进家里。

谁给我寄了东西?

拆开箱子,我拿起拉菲草上的信封。

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To:引旋

见字如面。展信安。

手写信…说是要五百天给你写的。现在是四百四十一天。真是不好意思,我撑不住了。上次考完年级第九回家又被骂了一顿,因为五十七分的英语。

拉菲草下面是你喜欢的光盘,还有你经常买的那家教辅。

不要伤心,不要流泪,没什么好哭的。用力活,好好儿活。我也想不到我有一天会写出这么肉麻的话。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有勇气说了,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都写了,别再装看不见了。

其实上次班会课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就说了,但是你好像没听见。

继续拿第一名吧。以后不会再是年级第二了。

只要想起我,我就会出现。在任何地方都算。

谢谢你,我很幸福,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天与地。”

天地?

——好短的信。

那么开朗那么爱笑的天地,怎么会得抑郁症呢?

我沉默了。但我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根本止不住。我把手揣进口袋里,麦芽糖小饼干安安静静在那里躺着。

它碎了。

正如我们。

破镜再也无法重圆。我们间的距离,早已大于十倍的分子间距,我们再也没有重逢的机会了。

他在天上,我在人间。我们的距离,从两张课桌之间的空隙,变成了几千公里几万公里的星际旅途。

蒲公英的两簇绒毛,再也无法聚到一起了。


正是高三。我对学业却几乎提不起兴趣,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总要提起精神来的。我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这么说,但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我好像真的走不出来了。

可是我本应该高兴的。

因为没有人会和我争年级第一,没有人会贱兮兮地抢走我想吃但是仅剩一碗的面,没有人会在生物竞赛里和我争名分,没有人会摘下蒲公英,然后故意把绒毛吹我一脸。

但也没有易拉环戒指,没有情侣鞋,没有57分的英语,没有运动会上的矿泉水,没有楼梯间的小秘密。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 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坚持的任性

在走廊上罚站打手心

我们却注意窗边的蜻蜓

我去到哪里你都跟很紧

很多的梦在等待着进行

我拿着我们以前一起读的书坐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看着眼泪就唰唰地向下掉。

抬起头,楼梯口仿佛出现天地的身影。那是个半透明的人影,我放下书,飞奔过去,却扑了个空。

我愣是直接穿过了那句身体。

但在我起身的一瞬间,我低头看见了地上的蒲公英。

风来了。

吹散了蒲公英的绒毛。

耳边仿佛响起了天地的声音。

“这次比比!看看年级第一花落谁家。”

“上同一所大学吧,我学化学,你学生物。”

“以后给你买个真的戒指…”

“再这样下去你高考语文会没分的。”

我止住了眼泪。

我相信,他会伴我身旁。

“成为更好的人。”我清了清嗓,郑重其事地伸出小拇指。

“这是新的约定。”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 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坚持的任性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

你是友情

还是错过的爱情

可不许再失约了哦。

【完】By_语洛 2023.10.18.

Hydroblading_Sylvia

【考拟】歌剧魅影&肖邦第一叙事曲「魅叙」冬眠

我是HY艺术大学的学生。

艺考的时候,我拿了全市第二,第一名是个小提琴手。

入校之后的第一个季节就这么过去了。十二月七日,我进了学校的乐团和剧团。

我是钢伴,和所有人都混得很熟,自那以后走在廊道里总会有人从身前亦或是身后大喊着我的名字出现。

小提琴首席,起源;四手联弹的另一位,秋日;指挥,晴明和天地;大提琴手,HL;我总能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或者说,在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就注定他们会陪伴我四年。

然后在彩排的时候,我见到了剧团的主唱,他叫魅影。

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低沉,人很高很瘦。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加个联系方式吧。”收拾完东西正准备走出排练厅,他拦下了我。

对上他慌乱......

我是HY艺术大学的学生。

艺考的时候,我拿了全市第二,第一名是个小提琴手。

入校之后的第一个季节就这么过去了。十二月七日,我进了学校的乐团和剧团。

我是钢伴,和所有人都混得很熟,自那以后走在廊道里总会有人从身前亦或是身后大喊着我的名字出现。

小提琴首席,起源;四手联弹的另一位,秋日;指挥,晴明和天地;大提琴手,HL;我总能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或者说,在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就注定他们会陪伴我四年。

然后在彩排的时候,我见到了剧团的主唱,他叫魅影。

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低沉,人很高很瘦。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加个联系方式吧。”收拾完东西正准备走出排练厅,他拦下了我。

对上他慌乱的眼神,他挠头笑着解释,“和钢伴…还需要磨合磨合。”

“哦,好。”我点头,扫了他的二维码。

微信界面弹出一个蓝白色的头像,清清冷冷倒也像极他本人。

他走远了。我感觉他在笑。笑什么,笑我的微信头像是只小猫吗。

有一天他在排练结束之后真的让我留下,说他合不上钢伴的拍子,想再练练。

然后我应允了,坐在琴凳上开始弹奏,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合着琴声响起,一次又一次。

魅影喜欢的是名为《夜的乐章》的唱段,唱了四次。

天色已晚,他帮我收拾东西,良久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裹好了围巾,声音模模糊糊的,像喝了酒一样。

“那…我请你喝热巧克力吧。”

我点点头,于是我们并肩走进大雪里。我走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身子上落着白色的雪花。

恍惚间,我竟然感觉这样的他宛如真正的歌剧魅影一样,坚强又有着脆弱的灵魂。

但是我摇了摇头,把那个奇怪的想法甩了出去。肯定是排练太多了,我想。

移动餐车在黑暗里开着灯,光下他的发丝甚至都在发光。他笑着把热可可递给我,然后自己手里也拿了一杯。

我们走在跑道上,一路无言直到宿舍楼门口,他挥手,“再见。”

我也笑了,“晚安。热可可…很好喝。”

然后我看见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转身走开了。


冬天的第二场雪。

一个雪团猝不及防地敲在我后背上。我回头,雪地里魅影笑着向我冲过来。于是我也不甘示弱地蹲下随手一抓,一团雪落到魅影的胳膊上,然后他随即反应过来追着我跑。我一直在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真的很开心吧。

然后我跑累了坐下来,肩膀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我想都没想就转过身,刚想打回去,就看见魅影手里拿着钢伴谱冲我眨眨眼,“你想要的,买了,所以现在可以陪我去练了吧?”

我点头。虽然不是那种不爱学习的学生,但是现在毕竟是下课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冲着什么样的原因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教学楼还是人挤人,歌剧系刚刚下课乱成一团,他拉着我的手带我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琴房,开了灯指着台上,“下次演出要用的,你提前试试吧。”

那是一架原木没有涂漆的钢琴,琴键是白色和棕色的,古色古香颇有羽管键琴的味道。

然后我脑海里自动响起《第一叙事曲》的旋律,于是坐下弹了起来。

九分钟的曲子,整整九分钟,十五六页,我第一次感觉这九分钟这么短暂,短暂到似乎上一秒还在引子部分下一秒就直接跳到了结尾的双手八度半音音阶上,然后两个大和弦结束。

我才发现聚光灯被调到了我身上,大概有四五束光线直直地落下来。看向台下,魅影坐在第一排惯常是教师座位的地方,抱着胳膊,脸上还带着点微笑,以那样一个表情看着我。他的目光温温柔柔不像严寒的天气,在黑暗里极具穿透力,打在我身上。

我从台上走下来,他把一本很厚的谱子塞到我怀里,咬字含糊不清,“专业课。”

然后他抬脚向排练厅外面走去,脚步匆匆像是要去赶飞机。

我低头看谱,上面印着弗雷德里克·肖邦的名字。扉页上是魅影的字迹,“送给你。”

我向琴房走过去,专业课老师已经在那里了。

我是音乐生,是艺术生,比赛总归是很多。我刚想无视老师的参赛建议,然后目光忽而落在参赛名单那一栏的“歌剧系-魅影”上。

于是我点点头,在老师惊讶的目光中接下了比赛的邀请函,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没想好要用什么曲子。老师总是建议我用第三叙事曲,又或者是引子与回旋。

我摇摇头,觉得不合适,“先上课吧,老师。我会自己想好的。”

那节专业课我上得心不在焉,甚至平日最擅长的曲子都接连错了好几个音。下课时候我鞠躬说了声谢谢,一出门就看见魅影站在门口,手里端着还冒着白烟的热巧克力,棕色的液体上面飘着块方形的棉花糖。

“比赛你报了?”我喝下热巧,感受着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嗓子滑进胃里,暖暖的很安心。

他点头,“你报了吗?剧团和乐团都报了团体项,你不会又报了个人吧。”

“报了个人。”我扶额,“专业课老师没和我说清情况。稀里糊涂就报了。”

“乐团报的是帕格尼尼。”魅影一语击碎了我最后的幻想。我点点头,“你回去吧,我真的要苦战了。”

“我也要苦战的。两个项目呢,我还报了个人。”

“那么…琴房?”我笑着甩了甩手上的钥匙。他耸肩,“那就陪你咯,反正我也要练的。”

推开门,房间里暖气一如既往地足,我脱了刚刚穿上身的羽绒服,拿着琴夹开始练习。


比赛分了五天,我的三场正好排在一三五,个人项目夹在中间。

第一天是剧团的《歌剧魅影》。魅影换了黑红金三色的表演服。我坐在乐池里,钢琴摆得很偏,那个位置基本看不见台。

晴明向我示意,我按下琴键,起源和引旋的小提琴声加进来,然后是HL的大提琴声。

魅影在唱。他的声音听上去惊心动魄,很有力量但听上去又仿佛支离破碎,在矛盾中演绎出绝世的美。

灯光下一众演员笑着向台下鞠躬,魅影在灯暗下来后快步从后台走出来到乐池里,“怎么样,没有发挥失常吧?”

我点点头,“挺好的。”

“你明天比赛是几点钟?我想去看。”

“上午十点。你呢?”

“后天上午十一点半。”

他自然地揽住我的胳膊,“走啊,回去吃饭。”

大赛主办方提供的饭菜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够下咽的。魅影打的不多,尝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叙一?出去吃吧,这个饭…”

我闻声点头,“我刚刚也想说来着。外面有家快餐店,要不就去那里吧。”

炸鸡和汉堡被摆在桌上。许是魅影还意识到了不能吃太多垃圾食品,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我面前,“补充补充蛋白质。”

我毫不留情地戳穿,“谁要补充蛋白质。早就不长身体了。”

他挠头,儿童套餐被他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来放在我面前。魅影又在搞鬼,我心知肚明,但还是拿起了筷子。

“这个!”魅影从一边拿出一只毛茸茸的维尼熊松松,“儿童套餐送的,你喜欢的!”

我接过来,松松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儿童套餐毕竟是给儿童做的,十九岁的我吃完了自己的晚饭,眼巴巴地盯着魅影面前的食物,还没等我开口,薯条就和番茄酱一起被推到我面前,“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走吧。”我拿起薯条,推开快餐店的门。冷风呼呼地向里面灌,围巾甚至都不管用。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魅影忽而开口,“给我吃一口。”

我也没多想,就把薯条抽出来一根,递到自己身侧,然后魅影忽而转到我身前凑得很近,近得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干什么?你要吃的话就都给你好了…”我刚想接着说下去,就看见他贴了过来。

他的嘴唇恰如其分地贴在我耳边,呼出的气息痒痒的温温热热的,他在说话。

他说,“叙一,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点头,然后他的吻轻轻地落了下来。

他的脸很凉,眼睛湿漉漉的,发丝凌乱。

于是我顺着他的羽绒服袖子摸下去找到他的手。戴了并指手套,我并不能很好地握住他的手。

我摘了了手套,手被他捉住塞进他羽绒服的袖子里。

跨年夜那天,魅影给我戴上了他自己织的红围巾和手套。

然后我在烟火下抓住他羽绒服的领子使他弯下腰来,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手织围巾暖暖的,和热巧一样,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

他的脸很烫很烫,像发烧了一样,眼睛是闭着的,睫毛微微颤着,轻轻回应着。


严冬总是适合情侣们腻腻歪歪贴在一起的。我们在古典的巷子里逛街,魅影看见街对面有一家卖维尼熊玩偶的商店,让我坐在长椅上,他穿过车流走到街对面,片刻之后拿着玩偶走出来,走到路中间。

然后我以为他是跪在地上的,像剧作中的魅影在克里斯汀离开之后跪在地上呐喊一样跪在地上的,我以为那只是一幕戏——

然后我颤抖着播响急救电话,在担架上车之后挤进了车里。

我总觉得那是一幕戏,但是眼前却发生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眼前是一片猩红,红色的液体就像掺杂了太多水的稀颜料被打翻了一样流得到处都是。

可我不是医学专业的人,我帮不上忙,我只知道他的手——他身上最好看最美的那双手,被撞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风衣也不再是原本的黑色,染了血又凝固,变成很暗很暗的紫色,又或者是棕色。

有什么东西在尖锐地叫着,特别刺耳,刺耳得连听过小提琴初学者锯木头的我都忍不住掩上了耳朵。

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病床上的他安安静静地躺着,嘴角还挂着笑,仿佛下一秒就会坐起来一样。

红色还在蔓延,并没有因为他主人的离开而停下,仍然到处都是。

我的呼吸一滞,目光落在他口袋里掉出的对戒上。

他的右手——相对完好的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纯银的戒指。

于是我颤抖着拿过那枚戒指。钻石染了血,却一样的夺目又闪耀。

然后车停下来,改变了方向。

维尼熊沾了血,和抱着它的人一个样,破破烂烂的看不出形状。

他长眠在雪下。

这是第二年。


又一年冬。

雪下得更大了,琴房到宿舍仅仅几百米的距离仍然让人冷的发抖。

操场上的树,树枝上是透明的冰晶,礼堂里的圣诞树下摆满礼物。一年里最美的季节就这样来了。

但是没有剧团,没有比赛,没有热巧,没有儿童套餐,没有手织围巾,没有毛茸茸的维尼熊。

哦。

讨厌冬天。


于是我喜欢春天,喜欢看在骄阳的照射下雪化成水,水汇聚成河流,然后流走。

但是离二月四号还远着呢。雪仍然在下,比去年比前年更大也更猛烈,像刀子一样割在我脸上。

我像往常一样接过两杯热可可,把其中一杯摆在排练厅的桌上。

“你不是最喜欢喝吗?我给你买了。”

我坐在琴凳上,在温暖的屋子里泪流满面。

【完】By_Hydroblading. 2023.08.16.

小小脑洞 请包涵…!

噗哈

【群秀】还要多乖 之邵群的醒悟 1

          接还要多乖中邵群发现李程秀的病单。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终于被一声开门声吵醒。


  邵群看到小心的站在门后只漏出脑袋的李程秀,心里又是一痛,原来李程秀这么害怕自己吗?脚上却没有停的走到门边,将他抱在怀里,心疼的问:“醒了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饿了吗?粥还保温着,要不要给你盛点喝?”


  “你想让我喝吗?”


  邵群听着又是一阵心疼,所以,如果自己让程秀喝,他就会喝吗,无论想不想,真的是乖的让人心疼。


  “你想喝吗?...

          接还要多乖中邵群发现李程秀的病单。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终于被一声开门声吵醒。


  邵群看到小心的站在门后只漏出脑袋的李程秀,心里又是一痛,原来李程秀这么害怕自己吗?脚上却没有停的走到门边,将他抱在怀里,心疼的问:“醒了吗?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饿了吗?粥还保温着,要不要给你盛点喝?”


  “你想让我喝吗?”


  邵群听着又是一阵心疼,所以,如果自己让程秀喝,他就会喝吗,无论想不想,真的是乖的让人心疼。


  “你想喝吗?如果不想,我们就不喝了?你以后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用问我,也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李程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吗?算了吧,想起自己丢失的工作和少出门的要求,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好”。


  而邵群没有看到的是,李程秀毫无波澜起伏的眼睛,那是明显的不信任。


  他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可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在李程秀那里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毫无意义,也不用放在心里。


  之后的一个月, 邵群没有限制李程秀的出行,也尽量少的在生活中和他说乖一点类似的话,李程秀也再没有出现过之前的情况,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邵群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天,李程秀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邵群,我想今天下午去商场一趟……”。


  邵群本来想多问几句的,后来一想之前的事情,还是忍住了,“你自己去吗 ,要不我和你一起?或者我打电话让温小辉和你一起?”


  “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自己抑郁这件事本就没和其他人说过,谁和自己去都不合适,只能一个人。


  犹豫再三 ,邵群还是说了:“行,你注意安全。”


  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简单,之前自己只要出门 ,他恨不得把几分几秒都问清楚 ,还真是意外,不过,这样也正好,省的到时候找不见自己又出现以前的情况。


  ……下午,李程秀坐车直接去了医院,今天是他一月一次的复诊时间,而在他的车后,邵群开着一辆不起眼的车悄悄地随行。


  医院里,李程秀从诊所出来,看到病单上还是一样的情况,虽然很无奈但也认为在意料之中 ,他反而有点庆幸 ,没有加重,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李程秀想。


  在李程秀去拿药之后,邵群打开了刚关上不久的门,他详细的问了医生李程秀的情况,脑海里是医生略显愤怒的声音。


  “你就是他的家人?李程秀的情况目前并不算好,还是中度抑郁和轻度暴躁,现在他必须得吃药,否则会出现情绪崩溃的情况。上次就和他说了,要保持心情愉悦,你们这些家人是怎么回事 ,完全不把话放在心里,这个可不是儿戏,如果严重,那可是会出现伤害自己的现象。”


  伤害自己四个字久久的回荡在邵群的脑海中 ,他万万没想到,程秀的病情居然没有缓解,所以自己这段时间以为的给程秀自由,在他那里没有任何作用吗,他完全没有信任自己的话是吗?我究竟是在做什么,才会让程秀对一个睡在自己枕边,每天接触自己的人这么的不信任,邵群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


  “哎,你这个人,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什么”邵群抬起头,眼里满是后悔。


  医生看到这,也没再责怪些什么,只是说:“李程秀他的病情,主要来源于他活在别人的要求中,他没有自己的生活,或者说,他就算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因为别人不同意,就放弃了自我,他感觉不到生活的意义。所以,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做他自己想做的事,你听懂没。”


  “好,我知道”。


  邵群浑浑噩噩的坐车去了公司,他一路都在想,原来我的每一次乖一点 ,是在折断李程秀的翅膀,把他永远的困到我为他编织的牢笼里。我总是和他说乖一点,吃饭乖一点,睡觉乖一点,乖一点乖一点 ,我让他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失去了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回到公司,邵群就坐在顶楼的落地窗旁边,一根一根的吸着烟。他在想,他该怎么救救他爱的人啊,那是他的命,他要怎么努力才能让李程秀变成以前的样子,温柔却坚韧,胆小却热爱生活。


  来源:信手


  


  

九木宁子

『晴叙』弃犬效应

“你知道什么叫弃犬效应吗?”


叙一低下头,一如往常一样,对晴明提出的问题极其认真地思考一番。


“…不知道。”


“弃犬效应就是,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会在被主人捡回来后更加黏人,所以说,我要不要离开你一段时间,让你更加黏我呢?”


“……”


显然叙一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别过头,继续翻一本旧书。


“不会生气了吧…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哦。”


“晴明你话真多。”


晴明极快地眨了眨眼,把眼底的一缕悲伤敛进心里,然后又像没事人似的去调戏认真看书的叙一。


我要离开了,但绝不是为了让你更黏我。


是一个极平常极平常的午后,阳光温柔地斜照进小屋...

“你知道什么叫弃犬效应吗?”


叙一低下头,一如往常一样,对晴明提出的问题极其认真地思考一番。


“…不知道。”


“弃犬效应就是,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会在被主人捡回来后更加黏人,所以说,我要不要离开你一段时间,让你更加黏我呢?”


“……”


显然叙一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别过头,继续翻一本旧书。


“不会生气了吧…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哦。”


“晴明你话真多。”


晴明极快地眨了眨眼,把眼底的一缕悲伤敛进心里,然后又像没事人似的去调戏认真看书的叙一。


我要离开了,但绝不是为了让你更黏我。


是一个极平常极平常的午后,阳光温柔地斜照进小屋,晴明就在那么温暖的时候被抬上了救护车,纷纷洒洒的血染红了光风霁月的一袭白衣。


叙一独自站在路口,像被抛弃的孩子,巨大的孤独与彷徨一遍遍席卷过来,像潮水,像梦魇,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会生气了吧……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会……


不会……离开……叙一的。


不会的。


END







(该s的节后考 不是我想写刀的ƪ(˘⌣˘)ʃ)







九木宁子

神明AU 星降 (单人)

半口嗨半写文()


非常抱歉在tag里倒了垃圾 但祈祷者星降真的,,,好美好美。


星降原本并不信神。


他不屑于信仰,不过那个年纪的孩子都一样,头扬得高高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直到那场天灾。


十六岁少年浮躁的心突然沉寂了,安静了。勉强咽下两个干涩的饭团,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去除了所有霓虹灯的星空。


一边的老人双手合十,念唱着古老的祷言。


吟唱般的咒祷回旋在宇宙筑成的穹顶间,带着慰藉人心的力量,与飘渺的烟尘回旋在少年的耳畔。


“愿诸神保佑…”


忽然星降又变回了一个三五岁的孩子,在星空的环绕中格外的舒适。他第一次感觉到有神在用羽翼护着...

半口嗨半写文()


非常抱歉在tag里倒了垃圾 但祈祷者星降真的,,,好美好美。


星降原本并不信神。


他不屑于信仰,不过那个年纪的孩子都一样,头扬得高高的,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直到那场天灾。


十六岁少年浮躁的心突然沉寂了,安静了。勉强咽下两个干涩的饭团,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去除了所有霓虹灯的星空。


一边的老人双手合十,念唱着古老的祷言。


吟唱般的咒祷回旋在宇宙筑成的穹顶间,带着慰藉人心的力量,与飘渺的烟尘回旋在少年的耳畔。


“愿诸神保佑…”


忽然星降又变回了一个三五岁的孩子,在星空的环绕中格外的舒适。他第一次感觉到有神在用羽翼护着这个世界…


神爱世人。


自此星降经常去庙宇,也会吟唱起古老的祷词,随着袅袅的烟雾让声音飘散,然后将心安定下来。


他于信仰间沉浮,最后安放了灵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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