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题(下)(204):背叛
“那不说就不说吧,什么时候真相大白了,再谈这些。但是这些,飞飞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有些疑惑。
“飞飞说,是组里的一个叔叔悄悄告诉他的。这个叔叔受过史组一些恩惠,他其实是认同史组长的做法的,同样不希望因为急于破案去毁掉小朋友的一生。他很敬佩史组长的为人,这次他被迫无奈卷入这场针对自己人的骗局里,良心一直不安。所以他,悄悄告诉了飞飞,并叮嘱飞飞要沉住气……”
“那个叔叔还说,史组长从专案组走了后,新来的组长并没有把重点放在破案上,而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镇压舆论。所以这案子到现在一直没什么进展……对了季姐,你知道为什么前几天,郑支队突然把咱们五组六组合并成新的三一八大案专案组吗?”...
“那不说就不说吧,什么时候真相大白了,再谈这些。但是这些,飞飞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有些疑惑。
“飞飞说,是组里的一个叔叔悄悄告诉他的。这个叔叔受过史组一些恩惠,他其实是认同史组长的做法的,同样不希望因为急于破案去毁掉小朋友的一生。他很敬佩史组长的为人,这次他被迫无奈卷入这场针对自己人的骗局里,良心一直不安。所以他,悄悄告诉了飞飞,并叮嘱飞飞要沉住气……”
“那个叔叔还说,史组长从专案组走了后,新来的组长并没有把重点放在破案上,而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镇压舆论。所以这案子到现在一直没什么进展……对了季姐,你知道为什么前几天,郑支队突然把咱们五组六组合并成新的三一八大案专案组吗?”
“不知道。”我一向不去深究这些安排的背后原因,之前所有的案子都是这样,该去哪里去哪里,该干嘛就干嘛,从来不去想背后的层次逻辑。
“昨晚上我一宿没睡,找了好多人人打听消息,慢慢的原委浮出来了。原来,史组长从原来的专案组到了我们分局后,一直没有放下这案子,她一直在查线索,但是始终属于独自悄悄进行,根本不奢望有什么人来帮她。直到前几天,顶替史组长的新组长被人匿名揭发有贪腐情况,他被纪委带去调查了,专案组一下子群龙无首。而这时咱们谢局主动找到总局,说能不能让史组长这段时间再顶一下,毕竟她资历老,又是最熟悉这个案子的人。总局破案心切,这才让谢局悄悄在咱们分局又成立了一个专案组。季姐,你没发现吗,郑支队这次特别谨慎,一直叮嘱我们什么都不要多说,因为他也知道谢局这是在玩火,稍有不慎,就会出大事啊!”
“这么说来,谢局还挺敢的。”我不禁感叹。
“什么敢不敢啊,谢局这么做,一部分确实是为史组委屈,一部分是为他自己罢了。季姐,听说谢局今年正好卡在升迁节点上,去总局的机会竞争激烈,而他现在胜算不大,而这场轰动全国的灭门案,如果是在他手下侦破了,那势必会给他加不少力啊。不过话说回来,谢局这么做真的是破釜沉舟。听说当初也是他邀请落魄的史组来我们分局的,他力挺史组,势必也得罪了原专案组的不少人,万一这个案子咱们破不了,那他可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一场人命案,惩罚罪犯、给受害者一个交代才是初衷,怎么还牵扯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听完后反而气愤不平,感觉这群人把一切都变复杂了。
“季姐,我们都不想这样,但是有些事情深陷其中真没办法。你我都想早日破案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但是如果没有谢局这次玩火儿般的支持,我们能这么正大光明地去找人吗?如果我们想审讯陈小虎,他看我们来路不明,肯配合吗?有些事,真的没办法……昨天晚上知道这一切后我也受不了,但是现在反而想明白了,管他们怎么想呢,咱们能早日破案就行!”
这一瞬间,我忽然对大斌另眼相看。之前只当他是敢爱敢恨不愁生计的富贵公子哥儿,但是今天我才发现,这个小子看得透事情,忍得住委屈,抓得了主要矛盾。假以时日,他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用了半个多小时,我才平复好心情。我深吸一口气,装作无事人一般和大斌回到了组里。
史老师拖着疲惫的身躯给我们开会。我们重新梳理了线索,最开始时,专案组怀疑是外卖员作案,但是开庭前一天经过小卖部老板指认,外卖员在晚上十点半左右经过他家店面,不具备作案时间;后来,陈小虎浮出水面,但是又因为当晚他在给女主播打赏,也不具备作案时间。我们越理越不明白,到底还遗漏了哪里?
“其实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陈家虽然住的是独栋,但是一家五口被杀,还有一个孩子受了重伤,这么大动静为什么周围邻居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过卷宗,是夜里快十二点时,一对情侣路过陈家,看到地面上有血迹才报了警。”孟佳在反复思考着。
“因为陈大龙家的房子主要是做生意用的。简单来说,前面是超市,后面自住。而他家房子那条街都是做生意的人,到了晚上九点多大家都关门走人了,所以才没人听到动静。多亏了那对情侣,不然......”史老师叹了一口气。
“这对情侣住在附近吗?如果说周围都是做生意的人,到了深夜就关门,那他们俩怎么会......”
“住在附近,不过他们俩是来买餐巾纸的。孟儿,我们之前确认过了,这对情侣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路人。”
“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大晚上跑出来,就为了买一包餐巾纸吗?史组长,如果我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周围商户情况已经非常熟悉了,联系方式什么的肯定也有。大晚上纸用光了,我第一反应是先给超市老板打个电话,看看他还营不营业,而不是深夜大老远跑过来亲自来看超市还开不开门。”孟佳提出了质疑,而这个点则让我们眼前一亮。
“孟儿想得有道理,这个细节我们之前都忽略了。”史老师赞许地看了看孟佳,然后便立刻找来了这对小情侣。而因为我怀着孕,史老师又要去开会,问询的事情便交给了孟佳和宇宁。
然而这对二十岁出头的小情侣却是一脸委屈。
“明明是我们先发现出事了,怎么还要怀疑我们?”女孩子不高兴了,开始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甚至扬言要去砸东西,而男孩子也是黑着脸百般不配合。
“我们只是想找你们再了解下情况,妹妹您不要激动!”孟佳见场面不受控制,情绪也跟着波动起来。
我见状,急忙从旁边走过来,对着女孩说:
“姑娘,打算和你男朋友结婚的是吧?看得出来你们俩感情很好,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婚后你们俩吵架,你是不是也要这样发飙啊?”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女孩子一下子呆在原地,而男孩也一脸担心害怕的表情。
“我不是,平时不是这样的……”女孩赶紧解释。
“你瞧瞧你,我们只是问几句话,你就激动成这样,那两口子没有不吵架的,你们将来万一吵架了,怎么办?”
女孩沉默了,而男孩也转过来安慰女孩,“没事儿,警察也就是问问,我们又没杀人,老老实实回答就行。”
女孩子这才点了点头。
“我们俩租在附近一年多了,对周围商户都很熟悉,陈老板的微信确实有,那天晚上发现餐巾纸没有了后,我们第一反应就是给陈老板发微信,问他还开不开门。但是他半个小时后还是没回消息,我们俩想着他可能在忙,就决定亲自去超市看看。怎么说呢,陈老板人很好,做生意也很勤奋,他就住在超市后面么,平时就算是关门睡觉了,你给他打个电话,他也会及时把东西从后门给递出来。我们俩为什么大半夜过去,是因为知道去了后肯定能拿到餐巾纸,但是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被一滩血吓住了…….”
“诺,这是我给陈老板发的微信,你们看看哇警察同志。”
男孩把手机递给我,我一看,微信消息的的确确对得上他所说的时间。
所以说,这对情侣的嫌疑又被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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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题(下)(203):释嫌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挣扎,我逐渐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好也好,坏也罢,外界的评价不重要,自己内心的感受最要紧。
我为什么非要按照世俗的要求,去放弃自己热爱的刑警而去选择大家认可的、女孩子应该做的职业?我明明能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为什么非要按照周围人的定义,去躲在男刑警身后?我废寝忘食地工作,为的是一个个受害人及家属心里能够安宁,为的是这世界上的正义和公道,这种职业的成就感,不是其他任何职业能替代的。如果我的职业价值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句“女孩子不适合这么辛苦的活儿”,那么我在他们眼里渺小而离经叛道,他们在我眼里则同样渺小且平庸无奇。
放弃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转而去讨好和满足大众,我又...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挣扎,我逐渐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好也好,坏也罢,外界的评价不重要,自己内心的感受最要紧。
我为什么非要按照世俗的要求,去放弃自己热爱的刑警而去选择大家认可的、女孩子应该做的职业?我明明能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为什么非要按照周围人的定义,去躲在男刑警身后?我废寝忘食地工作,为的是一个个受害人及家属心里能够安宁,为的是这世界上的正义和公道,这种职业的成就感,不是其他任何职业能替代的。如果我的职业价值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句“女孩子不适合这么辛苦的活儿”,那么我在他们眼里渺小而离经叛道,他们在我眼里则同样渺小且平庸无奇。
放弃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转而去讨好和满足大众,我又能收获些什么呢?无非是这个女孩子真贤惠,真适合娶回家罢了。
为什么我爱杨震,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会用一种平等且钦佩的眼光欣赏我、肯定我。我为了案子熬夜,他从不说让我卸下担子去半途而废,而只会陪我一起熬夜,早点找出线索。我破了案子,他比我还要高兴,逢人便说我老婆又立了大功。他的存在,让我的职业更有意义,让我的军功章更加闪烁发光。
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感,外在的物质可以保证下线,但是内在的三观灵魂契合则可以提升上线。遇到一个比你还要欣赏你的灵魂,一段关系才可以持久保鲜。很庆幸,我生命里遇到了这个对的人。
想到这里,所有的情绪似乎全解开了,杨震的那些醋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走到杨震身边,对他说,我和谭涛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日子,我很知足。
杨震听完后微微一笑,随后又变脸辩解道,他可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
我哼了一声,这男人,心眼儿越来越多了。但是他的这些“心眼儿”又显得很拙劣,不仅拙劣,还很好笑。说他吧,他又委屈;不说他吧,有些时候又实在烦人。这个男人,怎么越活年纪越小了呢?
杨震开始布置起了婴儿房,不知道孩子的性别,我们便以中性色蓝色为主基调,又买回来了一堆婴儿用品。越来越多的东西堆满房间,我越来越愁眉不展。这还只是怀孕,一旦孩子出生,那这些东西岂不是堆得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结婚后我们俩一直住在我家,如果将来我爸再搬回来住,仅仅二室一厅的房子,四个人住60、70平方,多多少少显得有些拥挤。除了现在住的一套房外,我还有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而杨震父母留给他两套房,都是小平方,他和我商量着,要不我们把手上的房子卖一卖,换套三室二厅。这个主意我赞成,但是换房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换得了的,于是我们只能一边将多余的两套房先挂出去,再一边寻找合适的房源。
但是我们俩没想到,卖房的事情却遭到了杨震姑姑的强烈反对。姑姑说,这是自己哥哥留下来的财产,一旦房子没了,哥哥的记忆也没有了,所以这房子,说什么都不能卖。
我理解姑姑的一番苦心,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闹得家宅不宁,于是我便提出先卖我的两套。杨震止住了我,说我怀着孕,不适合来回折腾。最后我们俩决定,换房的事情先缓一缓,等孩子出生后再把我的两套房子挂出去。
“季洁,你的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你会不会觉得委屈啊?”杨震还凑过来问我。
“委屈?不会啊?反正我们俩将来的房子也是要留给孩子的,卖谁的不是一样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就怕你不高兴.......”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又不打算离婚,卖谁的不是卖啊......”
杨震听到这里突然乐了,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话说早了。
“哎哎哎,刚刚的话我收回,能不能继续过下去,要看你今后的表现!”
“知道了老婆大人,您就等好吧。”
杨震微微一笑,这一抹笑容里我仿佛看到了我和他相依的余生,这就是我设想过无数次的生活,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偶尔也吵架拌嘴,但是每天都是满满的幸福。有的人希望感情像玫瑰花一样明媚热烈,但是我只希望,我的家庭像兰花,淡雅又不失清香,它或许不能将平淡的日子过成诗,但是一定可以让每一个早晨都充满希望。
住了一星期院后,史老师病情好转,她迫不及待地回到组里,继续扑进三一八大案中。
而她的儿子飞飞也时不时来组里看望妈妈。大斌子和飞飞很投缘,两个人没多久就兄弟相称。而这天早上,我忽然发现大斌子情绪低落,似乎是哭过,但是又保留了几分理智。
直觉告诉我,大斌子是遇到事了。我担心事态严重,便赶紧将他带出去缓一缓。
“季姐,昨晚我和飞飞出去喝酒,你知道他喝醉了和我说了什么吗?这群人,太恶毒了!”大斌子一拳头砸到了墙壁上,眼睛里布满了挣扎的红血丝。
“啊?怎么了这是?”我急忙安慰他。
“季姐,我忍不住了,我必须说出来!但是你可一定要给我保守秘密啊!谁都不能说,连杨处也不能说!”
“好,我保证。”我坚定地看着他。
然而大斌子接下来的话,让我几乎震裂。
原来,当初三一八大案发生时,全局上下一致认为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荣宝才是案件的重大突破口。但是这孩子被吓怕了,一提到案子就会哭闹不休,而且长时间整夜整夜的做噩梦。专案组问了他这么久,除了知道有个男人闯进卧室来将他和熟睡的妹妹一人砍了两刀外,其他什么孩子都说不清楚。
医生说,以荣宝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多问,否则很容易触发孩子的精神疾病,给孩子造成一生的心理阴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孩子远离这件事。
史老师当然明白荣宝的重要性,但是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要以孩子的未来为重,于是她暂时放弃和荣宝聊这件事,转而寻找其他线索。为了防止有人偷偷找孩子问话,史老师一直把荣宝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然而,某些领导对她这种“妇人之仁”的做法非常不满,认为她这样做是在故意拖慢破案速度,于是有意想换掉她这个组长。
可史老师德高望重,地位一时之间根本难以动摇。于是有人便联合专案组其他几个同事,隐藏了小卖部老板知道外卖员经过自己家门的消息,导致史老师一致怀疑是外卖员作案,她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这条线索上。
直到召开记者发布会的前一天,史老师才得知外卖员在案发时经过了小卖部,而陈家超市和小卖部距离4、5公里,外卖员根本不可能飞奔去超市杀人。
于是有人“及时”地将消息放出来,导致网上舆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在指责专案组无能,而史老师这个组长也在一片骂声中,“顺理成章”离开了专案组。
我听完后倒吸一口凉气,又反过来问大斌:怎么从来没有听史老师提过这些?
“因为史组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我更加不可思议。
“嗯,飞飞对我说,史组长平生最痛恨背叛。当初和他爸离婚时,爸爸背着史组长转移了一些夫妻共同财产,数额其实不多,但是史组长知道后一辈子都没有原谅前夫,而且因为这件事拒绝再和前夫一家有任何接触。飞飞怕史组长知道专案组这么多人反水的真相后会受不了……”
是非题(下)(202):醋意
“给谁花钱都行,但是他妈不行!”那辛大吼了一声。
我安慰着她。那辛的婆婆确实是个难搞的女人,最开始因为那辛是二婚,不仅不愿意出席婚礼,还处处给她刁难。曾经一度那辛因为家庭矛盾想过要离婚,但是后来还是看在感情和孩子的份上,忍了下来。那辛这个人敢爱敢恨,讨厌一个人时,就懒得搭理。这次让她出钱给她厌恶的婆婆看病,真的是把她放在火上烤。
那辛开始数落着她婆婆的一切刁难。从嫌弃她是二婚带娃,到让她出钱贴补自己小姑子,再到明晃晃区别对待洋洋和亲孙子.......那辛越说越牙根儿痒痒,要不是杨震拦着,她差点把那玻璃杯牛奶猛摔到地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辛摇摇头,......
“给谁花钱都行,但是他妈不行!”那辛大吼了一声。
我安慰着她。那辛的婆婆确实是个难搞的女人,最开始因为那辛是二婚,不仅不愿意出席婚礼,还处处给她刁难。曾经一度那辛因为家庭矛盾想过要离婚,但是后来还是看在感情和孩子的份上,忍了下来。那辛这个人敢爱敢恨,讨厌一个人时,就懒得搭理。这次让她出钱给她厌恶的婆婆看病,真的是把她放在火上烤。
那辛开始数落着她婆婆的一切刁难。从嫌弃她是二婚带娃,到让她出钱贴补自己小姑子,再到明晃晃区别对待洋洋和亲孙子.......那辛越说越牙根儿痒痒,要不是杨震拦着,她差点把那玻璃杯牛奶猛摔到地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辛摇摇头,晃着那杯牛奶说:“季洁,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事儿?我婆婆但凡对我好一点,当初不那么刁难我,这个钱我爽快就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出这个钱?可是这样会不会.......”
“我没说不出,钱我出啊,但是这钱算我借吴柯渝的,他得还我。随便他们家怎么想,之前那么对我,还指望我以德报怨当个二十四孝好儿媳吗?他们想得美!”
那辛余气未消,这也符合她一贯的脾气。我太了解那辛了,但凡她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我们也没有再劝她什么,而是让她压压火气,尽量温和地去和吴柯渝沟通。
意料之外的是,吴柯渝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主动提出要给那辛打个借条。可能他也知道,现在除了那辛,谁不会那么轻易把这笔钱给他。
那辛不情不愿地开车离开,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千。谁能想到这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女人,谈得了几百万的生意,对付得了难缠恶毒的被告,回到家却会被琐事困住。有时候我真的感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谁又该去怨恨谁,又该去羡慕谁呢?
我和杨震聊着那辛,不知道怎么话题又转到了他家人身上。当初我和杨震的家人也有矛盾,但是和那辛不同之处在于,她婆婆太过市侩精明,而杨震的家人则认为我和谭涛结婚的那三年间,亏欠了杨震太多。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获得了他家人的认可,生活这才归于平静,我也希望那辛的生活归于平静。
吴柯渝富有激情和活力,但是也缺乏成熟,那辛从里到外需要操心太多。从厅堂到厨房,从养娃到法庭,她承担了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所有。没有天生的女强人,褪去工作服后,谁都想做一个被宠爱的小女人。真希望吴柯渝早日成熟起来,能够帮她分担掉一部分压力。
正要睡时,一条微信映入眼帘,当我看到上面的名字后,竟如临大敌,下意识是将手机转过去,不让杨震看到。
因为发微信的人,是谭涛。
“季洁,好久没联系,听昊子说你怀孕了?恭喜啊!”
我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刚想说“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谭涛的下一条消息就冒了出来。
“真是造化弄人,当初大夫明明说你很难生育的,怎么就”
谭涛打住了,他没有往下说。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谭涛生性多疑,他是不是又误会了?会不会认为我是故意说不能生育骗他离婚,然后正大光明地和杨震在一起?
我赶紧回他:“我也以为一辈子当不上妈妈了。喝了一年多的中药,可能老天爷看我太可怜了,就给了我一个孩子吧。”
“天意弄人啊。”
“确实是天意。有些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就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了。你条件那么好,总会找到适合你的另一半。一家三口也只是时间问题,我衷心的祝福你。”
谭涛没有往下继续回,而靠在旁边休息的杨震似乎有了警觉,他见我一直抱着手机不放,便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儿,一个老朋友发来的祝福。”我强装镇定回答。
“哎,说到这儿我可想起了。昊子刚刚和我说,你前夫谭总也知道你怀孕了,谭总情绪不太对劲,非常沮丧。”
“这个昊子,瞎说什么呢!”我嘟囔了一句。
“哎哎,我可没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你前夫到现在也没结婚,也没有固定的女朋友,他对你用情挺深的。我觉得吧,谭总人挺好的,是吧,人又帅,又有钱,还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杨震开始啰里啰嗦,我气得扭过头打断了他:“你这么喜欢他,你和他过去啊!”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客观分析的么,基于一个警察的角度,我们得尊重客观事实,正确得出结论。”
“行,你慢慢分析吧,我去隔壁屋睡去!”说完,我抱起被子,穿上拖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临走时还把门“啪”一声重重带上。这个杨震,都要当爹的人了还那么小心眼儿,气死我了。
我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但是杨震似乎睡得极其不安稳。因为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我收到了他好几条信息,大概意思就是,他就是随口一说,没其他想法,我误会他了。
这话说得我一点儿也不信,但是我也不想和他计较这些,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绝不让自己和宝宝动气。
我早去了一会儿,先带着早饭去看了史老师。史老师的儿子飞飞在场,小伙子非常孝顺,忙前忙后照顾着母亲。史老师精神好一些了,但是全身心还是牵挂在案子上。飞飞悄悄对我说,最大的压力其实还是舆论,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骂声一片,矛头全都对准了专案组,史老师非常看重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她职业生涯从开始到现在,几乎全都是赞誉,这一片骂声袭来,她有些支撑不住,她现在的贫血,很大程度上是将外界的压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飞飞说完,我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我非常理解这种感受,当刑警的前五六年,我也一度惧怕外界的评论。上级、同事但凡说我一个字不好,我就会努力去改正,我太想去做一个完人了,太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了,于是我不眠不休,用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最开始时做得好,有人认为你是靠关系靠背景;后来渐渐自己有了名气,有人又觉得我太过争强好胜,一点也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
我曾经一度陷入自我怀疑,到底什么才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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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题(下)(201):婚姻
“季洁,今天想吃什么,回家我给你做。”杨震边开车边笑着问。
“酸汤鱼。”我想了想说了一句。
“酸汤鱼?”杨震转过头来望着我,“你想吃酸的呐?”
“辣的也想,最好来个烤辣椒。”
“你这胃口可以啊,人人都说酸儿辣女,但我看你这节奏,是要生龙凤胎呐。”杨震笑了笑。
“你就想美事儿吧。”我白了他一眼,这几天临近季末,各种指标都要完成去复核,这个男人工作压力巨大,但是他还是像沉浸在了蜜罐中,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能量。
和杨震聊着天,突然间那辛给我发消息,告诉我她马上到我家楼下了,要给我送点东西。
“姑奶奶,你怎么来了不提前和我说一......
“季洁,今天想吃什么,回家我给你做。”杨震边开车边笑着问。
“酸汤鱼。”我想了想说了一句。
“酸汤鱼?”杨震转过头来望着我,“你想吃酸的呐?”
“辣的也想,最好来个烤辣椒。”
“你这胃口可以啊,人人都说酸儿辣女,但我看你这节奏,是要生龙凤胎呐。”杨震笑了笑。
“你就想美事儿吧。”我白了他一眼,这几天临近季末,各种指标都要完成去复核,这个男人工作压力巨大,但是他还是像沉浸在了蜜罐中,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能量。
和杨震聊着天,突然间那辛给我发消息,告诉我她马上到我家楼下了,要给我送点东西。
“姑奶奶,你怎么来了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啊,我今天加班,还在回家的路上呢!”我对着电话喊。
“我就突然想来,就过来咯,小祖宗,你怎么怀孕了还在加班啊?你这可是头胎啊!大龄产妇要多休息知道吗?!你不知道这孩子来的有多不容易啊?你还想不想要孩子啊?杨震也真是的,怎么也不阻止一下,这老公也太不称职了……”
“哎哎哎,谁说我不称职啊,你可别乱讲。”杨震赶紧插了一句嘴,“我可是季洁认证的模范好老公!”
“这事儿和杨震没关系,是我自己要留在专案组的,318大案进展到这里,你让我怎么放心回家养胎?”
“合着你现在在318灭门案的专案组啊?”那辛吃了一惊,“我当你在忙什么,原来是大事。前几天网上各种小道消息乱飞,怎么说的都有,还有说是他弟弟杀了哥哥一家的,这多离谱!你们要再不破案,网友就要成神探了。”
“我知道舆论压力大,所以我们都很紧张。今天下午专案组组长还累病了,我这怀着孕,也不敢松懈呐。”
“哎,这行压力太大了。季洁,我是律师,你是刑警,当年我们俩刚工作时,都为选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而开心了那么长时间,但是现在人到中年有家有口的,我反而觉得很多时候都累了倦了,没办法平衡好家庭和生活。两个孩子还小,但是我要赚钱养家,孩子只能留给保姆带,有时候加班加到晚上十点多回去,两个孩子早就睡了。肯定对孩子有亏欠呐,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吴柯渝赚得没有你多,你得养家。”我轻轻插了一句。
“是,就是这样,而且柯渝他现在......他们公司所在的行业最近行情很差,几个部门裁了几百个人,而他们部门虽然没有裁走,但是全部被调剂去了其他岗位,现在他的收入只有之前的一半不到,本来他在自己部门很有冲副总的潜力,现在去了新的部门,水深复杂,几年之内也指望不上什么提拔了......大环境太差,他又不敢跳槽。现在家里要靠我养着,他妈妈倒也再不会对我说什么闲话了,但是......哎,刚和他在一起谈恋爱时,觉得这个弟弟哪里都好,现在结了婚才慢慢会发现问题。季洁,我太累了,知道今晚我为什么突然想去找你吗?除了想恭喜你,还因为我已经连续加了三天班了,昨天夜里11点多才走......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聊聊天.......”
那辛在电话那头情绪低落,我赶紧安慰:“挺住,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你千万别难受。”
“我不难受......”
那辛情绪越来越不对劲,我担心她会出事,催杨震再开快点。
终于到了楼下,我找到那辛的车,刚一见到她,就被她扑上来一把抱住。
“季洁......恭喜你啊!”
“别恭喜了,快上楼坐着。跟我说,是不是哭了?”我赶紧带着她上楼,给她热了杯奶,而杨震则在楼下把车里的东西一箱箱往楼上搬。
“是不是吴柯渝又和你吵架了?”我坐在她旁边问。
“没有,自从降薪后,他态度好得不得了,什么家务活儿都抢着干,对我也百依百顺的。”
“这不是好事么,那你怎么还?”
“季洁,我觉得我活得像个男人,而且像个手握兵器,在战场上拼杀的男人。”那辛漆黑的眼睛望向我,我却发现这眼神不知何时早已没有了光。
“我明白,人都会累的。”我抱紧那辛,希望她不要那么难受。
“最开始喜欢柯渝,因为他年轻有活力,和他在一起可以让我忘掉工作上那些不愉快,全心全意投入到爱情里。但是现在我才意识到,这样子下来,我活得会有多累。既要生娃、养娃、还要拼命工作去养家......”
“每一段婚姻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你看我和杨震,现在看着哪哪都挺好的,但是突然间有了孩子,又觉得钱好像不太够用。我们俩一个单位的,就那么点工资,以后注定也不会有太大涨幅。杨震今天一下子花掉了三个月工资,有了孩子后肯定到处都是用钱的时候,我们俩攒的那些钱,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有时候我还羡慕你这个大律师,接一个案子都顶的上我小半年工资了。而且我们俩都这么忙,将来孩子出生后谁来带呐?请保姆,太贵了,让我爸带,我又心疼他老人家,而且他身体也一直不好.......”
“你说得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起码这段婚姻比上段强多了,吴柯渝虽然钱挣得少了些,但是他还算专一负责,我就先这么熬着吧。季洁,你也别太焦虑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这些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那辛摸了摸我的肚子,又细心问,“有什么大的反应吗?吃得下东西吗?”
“前几天会头晕,这几天还好,没什么大反应,反而是胃口变好了。”我笑着说。
“你可真和其他人不一样。”那辛笑了笑,又从带来的袋子里掏出几盒东西给我,“这些都是我生老二时觉得还不错的补品,有什么需要,你就和我说。可说好了,谁也不许和我抢大姨的位置!”
“是是是是,留给你!你这个人,怎么和老郑一样呐。”我笑而不语。而此时那辛微信提示音响起,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突然间脸色沉重了许多。
“怎么了?”
“柯渝发消息说,他妈胃里长了个瘤子,良性的,需要开刀动手术。”
“所以,他是想要你去陪护?”这种艰难时刻下老人出了这么档难事,对于那辛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我们俩在北京,他妈在老家,请假飞过去根本不现实,他妹妹会陪护的。”那辛脸色越来越难看。
“所以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自己妹妹负责出人,我们俩负责出钱。季洁,这一趟手术下来要花五六万,吴柯渝没什么钱,这钱肯定还得我出!”
是非题(下)(200):花钱
“难道真是巧合?”
“我不信,这也太巧了吧。”孟佳瞪着眼睛。
“我也不信!”
“我也是!”
现场又热闹了起来,大家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史老师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安静”,这才让喧闹的人群勉强安静下来。
史老师拼劲力气,清了清嗓子说:“这样,我们梳理一下最新的......”
突然间,史老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几个男生见状马上冲了上去,“史组,您没事吧?”
然而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史老师“没事”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差点儿又晕了过去。我们什么也不管了,立刻将她送去了医务室。
做了简单治疗后,医生诊断史老师为劳累过度...
“难道真是巧合?”
“我不信,这也太巧了吧。”孟佳瞪着眼睛。
“我也不信!”
“我也是!”
现场又热闹了起来,大家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史老师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安静”,这才让喧闹的人群勉强安静下来。
史老师拼劲力气,清了清嗓子说:“这样,我们梳理一下最新的......”
突然间,史老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倒,几个男生见状马上冲了上去,“史组,您没事吧?”
然而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史老师“没事”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差点儿又晕了过去。我们什么也不管了,立刻将她送去了医务室。
做了简单治疗后,医生诊断史老师为劳累过度、饮食不调导致的严重贫血。所幸发现得及时,没有大碍,补充点营养液后就能暂时恢复正常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史老师那张苍白疲惫的脸,我忽然间五味杂陈,其中最多的则是内疚。这两天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大家因为新生命的到来有了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却忽略了一直为“三一八大案”拼命奋斗的人。今天早上她解释陈小虎没有作案时间时,我就该想到她肯定又是熬了一宿,我就该发现她脸色的不对劲了,都怪我,是我只顾着自己了......
“季洁,扶我起来,我们会还没开完呢......”史老师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艰难得要从病床上爬起。
“别,快躺下。医生说你起码要休息一周,现在养好身体最重要,有什么事情都缓过来再说。”我赶紧扶她躺下,让她不要太劳累。
“不行,破案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怎么能躺这儿七天呢!”史老师还在坚持,最后在我们联合的劝阻下,她才又不情不愿地躺回去。
“那就在这儿继续开会吧。”史老师还是没有放弃,我们见她这样,只得搬好板凳坐在一旁,认真听她分析案情。
讨论了一大圈,最后我们觉得这案子还是要从陈小虎身上入手。尽管他没有作案时间,但是他身上的疑点太多,这个人还是不能放弃。
而听到消息的王静匆匆忙忙从后勤部赶来,主动说要照顾史老师。
“静静,后勤事情多,你又得照顾荣宝,哪里顾得上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史老师连连推辞,生怕耽误了王静工作。
但是王静死活不肯回去,还说自己用了公休,不会耽误工作的,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先帮史老师养好身体。
王静是沈耀东的遗孀,耀东没了,妞妞也生病没了;史老师调来五组顶替了耀东的位置,“三一八”大案唯一幸存的孩子,现在还在王静那儿抚养着;而耀东生前极不喜欢的宇宁,现在还站在这儿关心问候王静。
这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几个原本该有天然鸿沟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有“仇怨”的人,现在竟然能够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我没有别的理由,只能说世界上有些疙瘩只是自寻烦恼,“人心换人心”这句话,在这间小小的医务室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宇宁为了让史老师多休息,自己主动挑起了很多工作,忙得连午饭晚饭都没吃。王勇大斌子累得时候还知道抱怨两句,但是这孩子硬是半个字都没吭声,我和老郑看了后都无比心疼。老郑还连连后悔,说怎么自己之前没有发现安宇宁这么一个好苗子。
晚上杨震发消息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我说还要等会儿,史老师精力不济,我需要替她安排好工作、审查好资料。杨震没回复什么,我以为他已经回去了,但是没想到晚上八点半,他突然出现在了专案组门口。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又惊又喜。
“老婆和孩子都在这儿,我当然得过来。”杨震笑呵呵地拉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我决定了,在孩子出生之前,所有的班我都陪你加!”
“那孩子出生后呢?”王勇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出生后听你们季姐的,她让我回家带娃我就回家带娃,让我陪她加班我就陪她加班。”杨震笑道。
“瞧瞧,这才是模范老公,王勇,你抓紧学着点儿!”孟佳打趣道。
“好好,学着学着,向杨处学习!”王勇做了个敬礼的表情,把大家伙儿都逗乐了。
而今晚我手上已经没有太多工作要做了,又交代完几个小任务后,我便收拾东西和杨震一起去了停车场。
而路上杨震几次欲言又止,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儿啊?”我故意靠近他问。
“啊,对啊,这都被老婆发现了。”
“还真有事情瞒着我?竟然还敢承认!”我生气了,没忍住拉住他的袖子问,“说,到底是什么事儿,不说清楚就停下来别走了!”
“哎呦喂,怀孕后怎么变得那么凶啊!你可得悠着点,别生出来一个宝宝和你一样的坏脾气。”杨震又嘿嘿一笑。
我噘着嘴不高兴,杨震则不急不缓地将我带到车旁,“啪”一声开了后备箱的锁,紧接着我眼前出现了满满一后备箱的东西。
“这些都是你今天去买的?”我看着这一堆母婴用品,震惊到不可思议。
“对啊,你看做攻略有用吧,从六点到八点,也就两个小时,就买齐了这一堆东西。”杨震还有些洋洋得意。
“从怀孕初期到生产的都齐了?”我还是不敢相信。
“何止啊,从孩子出生后三个月的东西都买好了。等小钟季出生后,咱们再买。”
“你后备箱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装不下,所以我连后座都用上了。”
杨震又拉着我去后座看,果然,后座已经堆了七八个纸盒子,连放桶米的地方都没有了。
“花了多少钱?”
“没细算,大概三万多吧,小四万的样子。”杨震想想了回道。
“什么,小四万?!”我再次震惊在原地。
“你放心,花的都是我的钱,你的卡我一分钱都没动。”
“什么你的钱?那叫夫妻共同财产,是我们家的钱!杨处长啊杨处长,你这两个小时花掉了你三个月工资啊!你对你孩子可真大方!”
“嗨,钱没了就再挣呗。我不仅对娃大方,对老婆也大方呢。”杨震对着我笑了笑,我竟一时间不知该感动还是该心疼。这个男人,平时看着那么聪明,怎么在这时候就这么笨呢?
是非题(下)(199):礼物
“王勇!”我瞬间晴转多云,从人群里一秒就锁定了王勇的位置。
“啊啊啊,怎么了季姐?”王勇好像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不对劲,他反而越来越往后躲了。
“你骗我是不是?”我怒着脸问。
“骗你什么啊?我哪敢骗你啊季姐!”
“还敢狡辩,这感恩卡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分明是你买的礼物,还要推给大斌子!还有你大斌子,合着你们兄弟俩一起联合起来骗我呢!?”
“没有没有,我们就......”
“季姐,我是骗了您,其实这胎教仪是我找朋友走内部渠道买的,只有一千出头,没有市面上那么贵的.......”王勇赶紧解释。
“你朋友叫什么,在哪儿做生意的?赶明儿...
“王勇!”我瞬间晴转多云,从人群里一秒就锁定了王勇的位置。
“啊啊啊,怎么了季姐?”王勇好像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不对劲,他反而越来越往后躲了。
“你骗我是不是?”我怒着脸问。
“骗你什么啊?我哪敢骗你啊季姐!”
“还敢狡辩,这感恩卡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分明是你买的礼物,还要推给大斌子!还有你大斌子,合着你们兄弟俩一起联合起来骗我呢!?”
“没有没有,我们就......”
“季姐,我是骗了您,其实这胎教仪是我找朋友走内部渠道买的,只有一千出头,没有市面上那么贵的.......”王勇赶紧解释。
“你朋友叫什么,在哪儿做生意的?赶明儿我多找几个人,内部价多买几个呗。”我才不信王勇的话。
果然,王勇支支吾吾不吭声了。
“三千多块钱,小半个月工资了吧。说好了努力攒钱娶媳妇儿呢大勇,你可真舍得!”
“季姐,我这不是高兴么。难得咱们六组有这么大的喜事,你得让我也蹭蹭喜气呐。”王勇还一脸委屈。
我又气他乱花钱,又感动他的付出,几个回合后,竟然也不知道回他些什么。徐柳上来劝我,说别因为这事儿动了胎气,别辜负王勇的一片心意,我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王勇,最后只得说了句:“行,东西我收了。但是满月酒的时候,你不许再随份子。”
“这.......”王勇还在犹豫,徐柳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上前和我说着怀孕的注意事项,又让我无比感动。这几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生孩子,有的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却会从各种地方搜集信息,来和我护佑宝宝健康长大。钟季啊钟季,有这么一个大家庭的阿姨舅舅守护你,你可真幸福。
史老师又召集专案组开会,怕我累着,她还专门在会议室放了一个软座儿,连说话语气都变得温柔和婉了许多。
我还不太习惯这种VIP待遇,但是更让我不习惯的是,“三一八大案”似乎再次偏离了正常的预测。
“史组你的意思是,陈小虎不具备作案时间?”孟佳吃了一惊。
“对,案发时间在三月十八号晚上十点,陈小虎说当时他在家休息,最开始我们也怀疑他在撒谎,但是昨天晚上我和我们五组的安宇宁调出了陈小虎当晚的视频账号,发现他......”
“他怎么了?”我们急着问。
“他一直在给一个叫露露的女主播打赏,从晚上八点持续到了夜里十一点半,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
“真没想到陈小虎竟然好这口儿。”大斌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对,而且这些网站是…..非正规的,存在擦边违法性质,所以陈小虎一直不敢对我们说实话。昨天晚上他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告诉我们实情。陈小虎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但是喜欢在网上和这些主播聊天。有时候为了赢得女主播的关注,甚至会把一个月工资都打赏进去,但是他换回来的顶多只是线下吃个饭,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们问过他,他解释说是太寂寞了,所以才去网上找这些女人打发时光。”
“老老实实谈个女朋友多好啊,非整这不靠谱的一出。”王勇拧着眉头,死活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花钱去维护一段不可能持续的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给她们打赏,人家给你提供情绪价值,一声声哥哥叫得骨头都酥了。现实里的美女个个都得捧着,有几个像网上的这么善解人意。你说是吧宇宁?”大斌子笑着看了宇宁一眼,宇宁吓得推了把黑框眼镜,赶紧缩回了头,连连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几个被宇宁的举动笑坏了。安宇宁和大斌子王勇是同一批进分局的人,只不过宇宁性格更腼腆内敛,不像大斌子王勇那么大大咧咧,所以外人总觉得这三人根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其实他们三个私底下关系很好,大斌子和宇宁甚至还是大学同班同学。之前耀东当组长时,宇宁因为和他不投脾气,一直处于被边缘化的境地。
和谷冬冬直率较真的性格不同,宇宁更善于忍耐,所以他至始至终也没有和耀东有过什么巨大的矛盾。也正因为如此,冬冬差一点被耀东整得脱警服走人,最后还是在老郑的周旋下,得以被调去二组重用,而宇宁则一直得以在五组太平度日。
耀东被发现和十六枪案有勾结时,大斌子还埋怨过宇宁护着自己组长,没有给大家提供线索,兄弟俩的关系一度出现裂痕。后来经过老郑调查,宇宁因为一直被耀东边缘化,干着最不起眼的杂活儿,所以对组长的所作所为确实毫不知情,从这点上来看,他这些年郁郁不得志又是极其幸运的。
史老师调来五组后,反而非常欣赏宇宁这种安安静静做事的性格,没过多久就给他身上加了担子,“三一八大案”,更是选他当了五组的主力,一旦这个案子破获,宇宁的简历必将增加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年熬下来,他也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行了,都别开玩笑了,回归正题回归正题!”史组长瞪了他们几个男生一眼,又转头对我们说,“现在可以肯定,陈小虎没有作案时间。”
“那他落在陈大龙家的那把钥匙该怎么解释?”我追问了一句。
“陈小虎说,前一天晚上他的确去过他哥家吃饭,也是用钥匙自己开的门,但是后来钥匙在他哥家莫名其妙找不到了,他就没带回自己家。但是他又多补充了一点,案发前他哥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不仅是告诉他今晚上不要来吃饭了,而且也告诉了他,钥匙找到了,让他下次来的时候一起带回去。”
“这么关键的点,他怎么现在才说?!”
我们气急了。
“估计之前是害怕牵扯到他,所以能少说就少说吧。昨天大半夜他突然找到我,说自己根本睡不着觉,一闭上眼都是噩梦,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所以他才决定又多说了一些东西。”
是非题(下)(197):喜讯
(才发现这章审核有问题,重发一次试试)
伴随着接踵而来的祝福,不知为何,我忽然间泪流满面。
多少年的所盼所愿,一夕成真,我无法用世间任何一个形容词去形容这种喜悦的心情,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她在深水里苦苦挣扎,她放弃了所有生的希望,屏住呼吸等待死亡的降临。忽然之间,岸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看到了她的漂浮,向她精准地扔来一个救生圈,于是,这个人奇迹般的获救了。
这个溺水的人想不明白,那个岸边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获救。她对这新生充满了怀疑,甚至带着一丝丝恐慌,她既高兴,又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迎接新生。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时,杨震恰逢其时地赶来。他笑得像一...
(才发现这章审核有问题,重发一次试试)
伴随着接踵而来的祝福,不知为何,我忽然间泪流满面。
多少年的所盼所愿,一夕成真,我无法用世间任何一个形容词去形容这种喜悦的心情,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她在深水里苦苦挣扎,她放弃了所有生的希望,屏住呼吸等待死亡的降临。忽然之间,岸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看到了她的漂浮,向她精准地扔来一个救生圈,于是,这个人奇迹般的获救了。
这个溺水的人想不明白,那个岸边的人为何会突然出现,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获救。她对这新生充满了怀疑,甚至带着一丝丝恐慌,她既高兴,又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迎接新生。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时,杨震恰逢其时地赶来。他笑得像一朵向日葵,在晚间夕阳余晖的衬托下,温暖又明媚。
“我这......第一次当爹,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季洁,你说我该买点啥?”杨震甚至紧张得搓起了手,我还是第一见这样子的他。
“我,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王勇嘿嘿一笑,转过头来对我们笑道,“孕妇服、保健品、胎教音乐、书本......还得定医院安排产检和生产的床位......”
我和杨震愣在原处说不出话来:“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对这种事儿门清儿啊?”
“那不是因为......嘿嘿.......我之前和小柳聊过生孩子的事儿......”王勇挠着头,挺不好意思。
“可以啊你俩,看这眉目,是我们要准备份子钱了!”杨震笑道。
“哪里,没谱的事儿。她家里还不一定同意呢。”说到这里,王勇又变得伤心起来。
“人啊,工作前的家庭条件不是你能改变的,但是工作后的经济情况却是可以努力改变的。”
“我们这个工作,也赚不到什么钱……”
“那让你换个赚钱的工作,你去吗?”杨震笑着问。
“不去!再多钱都不去!我要一辈子干这行!”
“那不就得了!相信徐柳最喜欢的,也是这一点!”
王勇忽然间反应过来,又挠了挠头笑道:“是啊杨处季姐,我纠结这个干什么啊。我们这个职业的价值,可不是钱能换的。”
杨震微笑着走上前拍拍他的肩,鼓励他未来可期,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我渐渐从喜悦中回归平静,一个巨大的疑问横亘在眼前:陈小虎怎么样了?
我急忙给史老师打了电话,她先是开心得恭喜我当了妈妈,又遗憾地说陈小虎那边没有任何突破口。
“季洁,既然怀孕了,就好好养胎吧。318大案,我向上级请示再调一个人来。”
“啊?”我一瞬间愣住,当了妈妈固然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因为这件事就要放弃工作了吗?我一时难以接受。
杨震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安和焦虑,他主动上前问我:现在孕期太短,要不要先请两个月假,等胎像稳固了再回去上班?
“可是现在是318大案的关键时期,努努力,或许破案指日可待。这案子一天不破,我就一天睡不着,哪有心思去回家休息啊?”我噘着嘴回道。
杨震是理解我的,他没有再强迫我回家养胎,而是说一起去找老郑史组商量商量。
于是我们便回了分局。老郑一见到我,就乐得合不拢嘴,提前预定了孩子“大舅”的位置,还说要给大外甥包个大红包。
“得了,你女儿今年要高考,还是攒钱给女儿上大学用吧。你不给任何礼物,也是孩子他大舅。”我笑着说。
“瞧瞧,这话我爱听!”老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而当听说我放不下手头的案子时,他却忽然拧紧了眉头。
“季洁啊,这么多年我是看着你走过来的,你这个孩子来的有多不容易,我心里都清楚。这是上天给你的宝贝,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她)平安降生。我的意思很明确,先好好休息。”
“你怎么也这样啊老郑?!”我小声喊道。
“是啊季洁,就先好好养着吧,工作上有了新突破,我们会及时告诉你的。”史老师也来劝我。
我憋着不出声,他们说的都没错,养胎固然重要,但是案子不破,我心里就像有个石头在堵着,哪里还能安心养胎呢?
“要不老郑,看看能不能让季洁先做内勤吧。”杨震插了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让季洁还留在318大案的组里,但是不出现场?”
“对,就留在组里整理整理资料,梳理梳理线索。”
老郑皱着眉头,又转过来问我:“你的意思呢季洁?”
“这个提议好,就内勤吧。”我微微点头,笑着看了一眼,还是这个男人懂我。
老郑思考了几秒钟,最后无奈点头答应:“既然你老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但是你记着季洁,不要参与审讯。审讯容易动肝火,对宝宝不好。”
“行行行,只要能让我留在组里,我都听你的。”我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双方都妥协了不少,但是这确实是勉强能两全其美的方法了。宝宝在我身体里一天天长大,我多希望他(她)能够见证妈妈和其他叔叔阿姨攻破险阻的过程,希望他(她)能够像六组的其他叔叔阿姨一样,长大后成为一个坚强勇敢的人。
我爸给我打来电话贺喜,隔着远洋异国,我都能听出他激动落泪的声音。
我爸是个特别传统的男人,他顾家,有责任心,但是有时候也会显得“思想陈旧”。他一直想生个儿子,当初顶着失业的风险生下我妹后,他多少感到失望。人无完人,虽然并不满我爸这一点,但是好在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对我们姐妹俩的关爱教导,能在他的疼爱下平安长大,我和季然还是倍感幸运。
我和杨震想要孩子,单纯是因为喜欢孩子,但是也正是因为我爸“略显陈腐”,他便觉得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后代,否则这辈子便是白活,这一点和我的初衷大相径庭。在周围朋友都陆续当了爷爷外公后,我爸逐渐烦躁不安,特别是季然当年和前夫结婚并表示不要孩子后,我爸更是气得够呛。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这些年我不断让他失望,今时今日,他老人家的心愿终于成真。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觉得人一定要为父母的期待而活,但是如果自己的期待和父母的期待恰好合在了一起,倒也是好事一桩。
季然也借着我爸的越洋电话说恭喜,她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谈了几个男朋友,但都是短暂玩玩,无疾而终。她说自己没有再婚的打算,经历了那么多段感情,已经看透了。下半辈子,她宁愿自己潇洒度日。
是非题(下)(198):钟季
听我爸说,他特别看不上季然这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两人因为这事没少吵架。
我劝他说,儿女有儿女的生活方式,只要季然过得开心,不要盯得那么紧。
我爸并不同意我的观点,说我这是“放任自由,不负责任”,我撇撇嘴,劝他与其留在加拿大和季然吵架,还不如早点回国和我们一起住。在今天之前,我爸则不以为然,对我说季然越是这样,他就越要留下来看住她,以免她又发生什么大的幺蛾子。但是自打听说我怀孕后,他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小洁,你等着,爸这就买机票回国,回去照顾你和大外孙!”
“哎,不用不用,我这边有杨震呢。虽说是大龄产妇,但是现在也没出现什么异...
听我爸说,他特别看不上季然这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两人因为这事没少吵架。
我劝他说,儿女有儿女的生活方式,只要季然过得开心,不要盯得那么紧。
我爸并不同意我的观点,说我这是“放任自由,不负责任”,我撇撇嘴,劝他与其留在加拿大和季然吵架,还不如早点回国和我们一起住。在今天之前,我爸则不以为然,对我说季然越是这样,他就越要留下来看住她,以免她又发生什么大的幺蛾子。但是自打听说我怀孕后,他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小洁,你等着,爸这就买机票回国,回去照顾你和大外孙!”
“哎,不用不用,我这边有杨震呢。虽说是大龄产妇,但是现在也没出现什么异常,不用搞得那么紧张。”我知道我爸身体不好,如果让他再来照顾我,那可能会加重他身体的疾病。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留在加拿大好好修养。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得见证我大外孙出生啊!”我爸笑不拢嘴。
我和我爸都是倔脾气,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还是杨震从中间打了圆场儿,劝我爸晚几个月再来,这样既能看到孙子出生,又能留在那边再照顾季然一段时间。
这个方案总算获得了我爸的认可,这个老爷子,家里人的话谁都不听,只听杨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杨震是他亲儿子,我是个外人呢。
晚上临睡前,我和杨震躺在床上随意聊天。好久没有这么惬意而舒心的时刻了,我已经记不清上次这么放松,是在什么时候。
“你说咱们该不该提前给宝宝起个名字?”我摸了摸尚为平坦的肚子问他。
杨震也转过来头来摸摸我的肚子,笑着回道:“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会不会太早了点?”
“早起好,早起我们就能多叫叫他(她),这样他(她)提前九个月就能和我们熟悉了。”
“行,都听老婆大人的。”杨震又笑了笑,“那我们干脆起个男女都能用的名字好了,叫什么好呢......”
“杨小季?有你的姓,也有我的姓。”
“会不会太随意了一点?”
“不随意,这样好听。”我竟然在这时候如此倔强。
“好听是好听,不过这怎么听都像是随口起的,别回头孩子长大后怪我们…..季洁,要不咱们把中间的字改一下?”
“改什么?杨爱季?杨恋季?”我开玩笑说。
“这俩全是女孩名,万一是个儿子怎么办?杨……杨钟季怎么样?男女都能用。”
“钟爱季洁啊?”
“是啊,杨震钟爱季洁。”杨震嘴角透出一抹温柔。
“这个名字好!就它了!”我忍不住笑着躺到杨震怀里,问他道,“还差一个小名儿。”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回头慢慢想吧。”杨震搂着我笑道。
“话说,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我们俩终究没有绕开所有爸妈最感兴趣的问题。
“都喜欢。”
“这答案太敷衍了。必须选一个呢?”
“不敷衍,认真的,男孩女孩都喜欢。”杨震将头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轻轻说,“如果必须选一个,那还是女孩儿吧。毕竟女孩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跟我亲。”
“那我还想要个儿子呢,跟我亲!”我颇不服气。
“干脆生对龙凤胎,咱俩一人一个。”
“想得美啊哈哈。”
我俩忍不住相视大笑,都知道基本不可能实现,但是却都这么开心。
可能是孕期的缘故,才10点钟,我竟然忍不住昏昏欲睡。杨震让我先睡,他说他还有点事要忙。
最近工作多,杨震经常把工作带回家,我已经见怪不怪。我劝他早点休息后,便捏紧了被子沉沉睡去。
等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客厅的茶几上竟然堆了足足十几张纸的材料,而上面密密麻麻用水笔写着的,全是孕期的注意事项。
“醒了?来,快来吃早饭。”杨震从厨房里端着一笼包子出来,微微打着哈欠说,“今天晚上下班后,我去趟母婴店,把该买的东西买齐了。”
“你知道买什么牌子的?”
“知道,昨天晚上我问了好几个朋友,又上网查了些资料,心里有数。”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心中忍不住感动。
“不用,今天晚上没有会,我应该能早点下班的。你今天还不知道几点结束,怎么能让你一个孕妈下了班还要辛苦去买东西,都我来买吧。”
“有好爸爸的潜质。”我笑道。
“是好老公,那也必然得是好爸爸。”
杨震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他去买东西我一百个放心,于是我便不再推辞。
我喜欢开车,但是为了安全考虑,杨震不再让我碰车,他说这十个月里,他就是全职司机,随叫随到,去哪儿都听我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待遇“蹭蹭”往上提,便打趣说:“保持住啊杨处长,宝宝生下来我也得是这待遇。”
“那必须的!等咱们宝宝出生后,你第一,他(她)第二,我最后一名。”杨震握着方向盘傻乐。
“会说话,可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能说多了。”
我俩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局里。
等我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看,整个人忽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我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同事送的礼物,保健品、婴儿用品、书籍、玩具……什么都有。
“你来啦季姐?”少成见到我,给了个无比温暖的笑脸。
“来了,这什么情况啊?”我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问。
“都是大家买给你的,一点心意。”
“家里什么都不缺,你们花这些钱干什么?”我知道大家工资都不高,特别是王勇,现在还努力攒着钱娶媳妇,我真的不忍心再让他花钱。
“嗨,都是些小玩意儿,不贵的。这都是给小外甥的,你可得替我们收下啊季姐。”徐柳站起来说。
“其他的小东西我收就收了,但是这也是小玩意儿?”我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胎教仪,看了眼上面的牌子。这个牌子我曾经在那辛怀老二的时候见过,少说也值3000块。
“谁买的?大斌子你买的?”平时大斌子最喜欢买这种昂贵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啊?”大斌子和徐柳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王勇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啊对,我买的,没事儿不贵。我托一个朋友走内部渠道买的,成本价,才一千出头。”
“那也不便宜了,下次不许买100块钱以上的礼物,你们那点工资经不起这么折腾。”
“好好,不买了不买了!但是这次您就收下吧季姐。”
我推辞不过,勉强收下。我拿起那个胎教仪礼盒,忽然从里面掉出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行蓝色的艺术字:王勇先生,感谢您购买本产品。
是非题(下)(196):生命
“是啊季姐,您啊就是太相信别人了,他既然敢和我们哥俩造谣生事,就说明这个人人心是黑的。一个人心一旦坏了,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大斌子在旁边插了一句嘴,完全不相信我的话。
虽然还是从内心深处相信石头,但是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对的,唯一的路,就是抓紧找到陈小虎了解事情起因。
陈小虎的家离公司开车要半小时,我们迅速前往,然而车开了不到十分钟,我就突然觉得头晕恶心。
“怎么了季姐?”坐在旁边的孟佳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
“没事儿,可能出太阳了,照得眼睛疼。”我强装镇定。
“出太阳了?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啊。”孟佳看了一眼车窗外橘红色的晚霞,越发皱紧...
“是啊季姐,您啊就是太相信别人了,他既然敢和我们哥俩造谣生事,就说明这个人人心是黑的。一个人心一旦坏了,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大斌子在旁边插了一句嘴,完全不相信我的话。
虽然还是从内心深处相信石头,但是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对的,唯一的路,就是抓紧找到陈小虎了解事情起因。
陈小虎的家离公司开车要半小时,我们迅速前往,然而车开了不到十分钟,我就突然觉得头晕恶心。
“怎么了季姐?”坐在旁边的孟佳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
“没事儿,可能出太阳了,照得眼睛疼。”我强装镇定。
“出太阳了?这太阳都快下山了啊。”孟佳看了一眼车窗外橘红色的晚霞,越发皱紧了眉头,“要不我带您去医院吧季姐。”
“不用,估计就是这几天累了,抓人要紧。大斌子你别管我,赶紧开。”
大斌扭不过我,只得按照原计划去陈小虎家。
谢天谢地,这次来得及时,陈小虎正端坐在家中看电视。见我们来,他吃了一惊。当听说我们要找他了解些情况后,他出乎意料地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我们去了你公司,他们说你刚刚辞职了,为什么这么突然?”史老师盯着他问。
“史组长,不瞒您说,唉,自从我哥家出事后,我一直神思恍惚,上班经常犯错误,领导对我不满已经很久了。我想着也不能老这么拖累公司,就干脆拿笔赔偿金走人吧。”陈小虎一副无辜善良的表情,说得处处是理。
“为什么选在我们来找你的时候提辞职?”
“啊?我完全不知道你们来找我啊,这纯粹是巧合!”他眼镜里泛着惊讶的光。
史老师不说话了,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提前得知了风声。况且,陈小虎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完全没有要跑路的迹象,这难道真是巧合?
我们把陈小虎带回了局里。路上我再次感到头晕恶心,但是为了不影响大家的进度,我还是强撑着和大部队一起回去。
“这把钥匙你还记得吗?”审讯室里,史老师从包里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钥匙,在陈小虎面前晃了晃。
他表情明显慌乱起来:“记得,这是我哥家的钥匙,有一把他还给了我,说让我随时去吃饭。我嫂子和我妈手艺都特别好,我自己又不喜欢做饭,所以几乎每个工作日晚上,都是去他们家吃饭的。”
“记性不错,而且我告诉你,这就是你哥给你的那把钥匙,它就静静躺在吧台上,怎么,你前一天来吃饭时,没有带走它?”
“我没找到才没带走!怎么会在吧台呢?不可能啊!”陈小虎急得大汗淋漓。
“3月18号下午三点,你哥给你打了个电话,这是他接外卖员电话外的最后一个电话。之前你对我们解释过,你哥在电话里说让你今天晚上不要过去吃饭了,因为今天生意太忙,没有时间做饭,只点了些外卖吃。你不喜欢吃外卖,所以便没有去,而是在自己家里下了点面条吃。”
“对,是这样的!”陈小虎歪了歪脑袋,随后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对,他撑着椅子大喊,“史组长,您不会怀疑我杀了我亲哥一家吧?天地良心,我还是个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借我一百个胆子也做不出来!”
“冷静!我们现在只是找你了解些情况,任何公民都有配合警察办案的义务,既然你说自己没有关系,那么我们查完后自然会还你清白!”我也跟着有些激动,眼前再次晕了起来。
“季姐!你怎么了季姐!”王勇一把扶住了我,史老师吓出了一身汗,不顾其他,坚持让王勇送我去医院。
半路上,杨震的电话及时赶到,隔着屏幕我都能听到他焦急的口吻:“怎么回事啊?”
“估计就是累着了,低血糖,没事儿。”
“什么没事啊,你等着,我这就请假陪你过去!”
“哎等会儿,你晚上不是该有个会吗?你抓紧开会去,我这儿有王勇呢!”
“是啊杨处,我先陪着,等您开完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放心,季姐现在就是头有点不舒服,其他没什么大问题。”王勇对着电话那头说。
杨震还是不放心,在我的反复劝说下,他才勉强同意开完会过来。
王勇帮我挂了神经内科的号,医生仔细问完我的情况,反而建议我去查个妇产科。
“您的意思是?”我心下一惊。
“根据季女士您的描述,我觉得怀孕的可能性较大。您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吗?”医生疑惑地看着我问。
“这…..因为之前头晕恶心搞错过一次,所以不敢瞎想。”我低着头说。
“我们还是建议您去查一下。”
“医生都这么说了,我们就走吧季姐。”王勇拉着我就往妇产科走,我心里其实不太情愿。上次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万一再搞错了,还要再失望一次,何苦来呢?
王勇坚持拉着我挨个做了检查,做完后我整个人躺在椅子上,望着走廊里来来回回的、挺着肚子的准妈妈们,既为她们感到高兴,又为我自己感到遗憾。
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了,早已过了最佳生育年龄,我一直盼望的小生命,肯定早就和我没有关系了吧。宝贝,你是不是嫌弃妈妈啊,觉得妈妈太忙了没办法全身心爱你,才不愿意来到我和爸爸身边呢?
其实不是这样的,如果你愿意来到我们家,我和你爸爸,肯定会特别特别疼爱你的。你是我们俩生命的延续,是我们俩兜兜转转后重逢的爱情见证,是我们这辈子最割舍不下的那段生命。我和爸爸,会拿生命去爱你。
求你降临吧。
是我想多了,你又怎么会降临呢?喝了这么多中药都没有效果,妈妈早已经心如死灰了。
“季洁,季洁在吗?”我从护士的喊声中回过神来,揉着眼睛答应了一声“在。”
护士顺着声音找回来,将几张单子递到我手上,笑着说:“恭喜你,怀孕七周了。”
“什么?!”“真的啊!”我和王勇同时喊了起来。
“你是大龄产妇,还是头胎,得格外小心。他是你弟弟是吗?你们俩一起进来吧,医生有些话要嘱咐你们。”
“啊,好好好!”王勇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给杨震打电话报喜,一边小心翼翼搀扶着我去办公室,而我则完全没有从这个劲头里缓过来,反复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
“季姐,杨处高兴死了,他说自己马上赶过来!”
“和他说,先好好开会。”
“啊?这时候还开什么会啊?”
“让他先开会!你不打我打。”我犯了倔,王勇拿我没辙,只得又将我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杨震。
我晕晕乎乎地去了医生办公室,定期检查、不要劳累、注意营养……医生在旁边说了一大堆,王勇边听边拿笔记录,审讯时学到的那一套速记,全都用到了这时候。
从办公室出来后,王勇拿出手机发消息,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拉住他说:“哎,你先别忙和组里的人说啊,我想先缓缓…….”
“啊?我已经在微信群里说了,这种好事缓什么啊季姐。”
“你这小子,手速怎么那么快呢!”我干着急,但是祝福的短信已经如雪花般飞来,我这才逐渐缓过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非题(下)(195):辞职
“杨,杨处……”
“杨处好!”
两边的小伙子瞬时安静了,杨震罕见地拉了长脸,严肃了整个食堂。
“杨处,石头他们欺负孟佳,我们几个是看不下去了。”王勇抢先一步解释道。
“谁欺负她了,你这是看着杨处是你们季姐老公,乱告状是吧?告诉你,我石头可不怕这种事儿!”石头红着眼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和王勇拼命的架势。
“什么谁是谁的老公?工作场合,公私分明!你们几个先别吃饭了,都给我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杨震依旧黑着脸,带着几个小的去了食堂外面的空地。
临走时我拉着他悄悄说:“别太凶,别把他们吓着了。”
杨震瞬间变了脸,温和地笑着对我...
“杨,杨处……”
“杨处好!”
两边的小伙子瞬时安静了,杨震罕见地拉了长脸,严肃了整个食堂。
“杨处,石头他们欺负孟佳,我们几个是看不下去了。”王勇抢先一步解释道。
“谁欺负她了,你这是看着杨处是你们季姐老公,乱告状是吧?告诉你,我石头可不怕这种事儿!”石头红着眼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和王勇拼命的架势。
“什么谁是谁的老公?工作场合,公私分明!你们几个先别吃饭了,都给我过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杨震依旧黑着脸,带着几个小的去了食堂外面的空地。
临走时我拉着他悄悄说:“别太凶,别把他们吓着了。”
杨震瞬间变了脸,温和地笑着对我说:“放心吧,我也就稍微教育教育他们。”
我也没心思吃饭了,隔着窗户看着他们。也不知道杨震和他们说了什么,这几个小的低着头,一声不吭,但是也没有爆发更激烈的争论。二十分钟,这场风波总算是暂时平息了。
但是回组里时,老郑则黑着脸早早等在了门口。
“闹够了?!”老郑大吼了一句。
几个人不吭声。
“你们知不知道今天差点闯了大祸?今天市里电视台来采访谢局,刚刚记者就在食堂隔壁的办公楼里直播连线,得亏杨震提前一步把你们带走了,不然出了事大家都没办法收场!”
我吓了一跳,也明白老郑的意思,今天真的太惊险了。
“你们公开在食堂里吵架,杨震想瞒都瞒不住。
谢局已经知道了,他非常生气。这件事大家都有责任,各回去写3000字检讨!石头,你的问题最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服从组长安排?”
石头满脸不服,撇了撇嘴说了声:“是!”
“你小子,还真敢说!行,那我告诉你,自打你踏上工作岗位那天起,就不再是自由的。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每个人都这样下去,整个单位就得乱套!”
“可是这明明就不合理!”石头还在顶嘴。
“不合理?让你参与侦破318大案你觉得不合理?你知不知道多少同事想参与这个案子还没机会?单单从自身锻炼来说,经历过一次这类大案会对你整个人的能力有质的提升;功利点说,这种大案对你后期发展都有好处。你不愿意去努力,那自然也配不上这个机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服从安排留在318组里,要么转岗去派出所破3000块的电动车偷窃案!”
“老郑,你冷静冷静!”我赶紧阻止老郑,生怕他一时冲动。
“我非常冷静!季洁,这事儿你们不用管!”老郑余气未消。
“季姐,您不用劝了。既然郑支队说我不服从命令,那我服从就是!”石头将胸前的警徽一扯,“啪”一声扔在桌上,睁大眼睛瞪着老郑看,“我宁愿去派出所抓小毛贼,也不愿意再和你这种领导相处!”
“你你你!”老郑被气得险些晕过去,他指着一圈五组的小子问,“还有谁?还有谁想一起去的,一并站出来!我可告诉你们,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想走的今天就走,我一并向上头报备,所有的责任我郑一民一个人承担!”
我一边劝着石头,一边努力按住这几个小子,但是没想到,和石头一向亲近的大伟看了一眼四周,犹犹豫豫地站了出来,怯怯地对老郑说:“郑支队,要不我,我也想......想走.......”
“走,不送!”老郑瞪了一眼他,我赶紧上去劝大伟:“你这孩子发什么疯,当初不是在基层派出所干了好几年才调来的吗?现在因为这点事儿回到原点?你冷静冷静吧大伟!”
听完这话,大伟再次犹豫了,他害怕地抬起头,悄悄瞥了一眼石头。但是石头则用一种凶恶的眼神回瞪了他一眼,大伟和他目光对视后,迅速低下头去,然后又轻声对我说:“对不起季姐,我还是,还是走吧。”
“好,一言为定,谁都不许反悔!”老郑说完“啪”一声将门带上,头也不回地去找了领导。
史老师和我都急了,想去挽回但是没有丝毫用处,事情正在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发酵。一个小时后,石头和大伟调岗的告示已经贴在了公告栏上,而替补他们俩的,是王勇和大斌子。
按照老郑的说法,五组走了两个人,必然还要再加两个人,但是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暂时先让王勇和大斌以六组的名义加进专案组,之后再慢慢给五组挑选合适的人。而他们俩在六组的工作,徐柳和少成就多承担一些。
这是个看似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大斌子他们觉得解气,但是很快,局里便传出了风言风语,说王勇和大斌子两个人,为了加入318大案组立功,用阴暗手段逼走了石头和大伟。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王勇和大斌子气不过,要去找他们俩理论,但是石头已经带着大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离了分局,就算他们俩追到派出所,这件事也解释不清了。
我也觉得生气,但是几个年轻人一点火就燃,我担心这件事再发酵下去会更加不可收拾,便听从了杨震的建议,以稳定局势为主,带着大斌子和王勇迅速进入工作状态,让他们把精力分散出去。
“行,不是说老子是为了立功吗?那我就立个大功给你们俩看看!”王勇血气方刚,发出豪言壮语后,便一心扑在案子上。他以让人惊叹的速度理清了318大案的线索和细节,然后带头冲到公司找荣宝的叔叔陈小虎。
然而我们扑了个空,陈小虎没有来公司上班。并且单位还说,一个小时前,陈小虎刚刚递交了离职申请。
我们紧急转换方向,去了陈小虎家。
“我们是不是打草惊蛇了?”路上,面对如此的巧合,史老师自然不信。她反复想着哪里出现了纰漏,是不是陈小虎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
“史组,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六组的同事侯泉有些哆嗦。
“你说,怕什么?”
“就是,就是那个石头哥临走前,边收拾东西边说了,我们惹恼了他,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也不会让我们这么快破案的......”
“你说什么?”整车人都震惊无比。
再确认侯泉没有说谎后,史老师瘫坐在车后背上,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史老师,石头肯定就是随口一说,他再怎么和同事较劲儿,都不可能绊案子的。”我急着解释。
“你怎么那么敢保证?”史老师怀疑地看了我一眼。
是非题(下)(194):钥匙
我又找到佟林,让他把王勇带来给徐柳道歉。但是王勇偏偏爱面子的老毛病犯了,死活不愿意当着我们的面给小姑娘道歉。我着急了,拉过他悄悄问:“你跟我说,是不是凶人家了?”
“嗯,她那句话说得太夸张了,我没忍住。”
“女朋友重要吗?”我问。
“重要。”王勇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面子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
“……女,女朋友重要。”
“那不就得了,快去哄哄。”
王勇思来想去,没有办法还是去了徐柳面前,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徐柳开始时还不太高兴,我又铆足劲儿劝了劝,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好如初。
孟佳和我收拾好东西,来到五组办公...
我又找到佟林,让他把王勇带来给徐柳道歉。但是王勇偏偏爱面子的老毛病犯了,死活不愿意当着我们的面给小姑娘道歉。我着急了,拉过他悄悄问:“你跟我说,是不是凶人家了?”
“嗯,她那句话说得太夸张了,我没忍住。”
“女朋友重要吗?”我问。
“重要。”王勇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面子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
“……女,女朋友重要。”
“那不就得了,快去哄哄。”
王勇思来想去,没有办法还是去了徐柳面前,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徐柳开始时还不太高兴,我又铆足劲儿劝了劝,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好如初。
孟佳和我收拾好东西,来到五组办公室。史老师见我们俩来,高兴得拉着我的手不放,但是我注意到她的笑脸上已经布满了黑眼圈和红血丝,五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看样子大家已经多日没有休息好了。
“既然季洁和孟佳来了,我们就开个临时会,再捋一捋案子经过。”史老师勉强打起精神,把所以的材料都递给我。
“孟佳第一次来,我再简单说一下这个案子。318陈家的灭门惨案,一家五口只有一个小男孩荣宝活了下来,之前我们一直怀疑是快递员作案,但是后来经过小卖部老板监控指正,快递员没有作案时间。”
“那现在呢?”孟佳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沈耀东的妻子王静在妞妞去世后,一直帮忙照看荣宝。前几天王静对我说,荣宝非常害怕自己的叔叔陈小虎。她觉得不太正常,因为陈家上一辈总共就陈大龙和陈小虎兄弟俩,两人之间就差了两岁,从小一起长大,外人都说这兄弟俩关系特别好,而哥哥家出事后,陈小虎哭得两三次进了医院,到现在为止都没办法正常上班。”
“那静姐有没有说,荣宝为什么那么怕亲叔叔啊?”我起了疑心。
“王静问过他,但是荣宝自己也说不清楚,孩子的意思就是,叔叔有时候会特别凶,会和爸爸吵架,会动手打人。”
“当然了,一家人偶尔发生争吵也正常,不能因为这点就怀疑陈小虎有作案动机,更何况,死的人不仅有他亲哥哥、亲侄女,还有他母亲。一个人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史老师接着说,“不过我们还是去调查了一下这个陈小虎,据陈家亲戚反映,陈家两个兄弟性格差别很大,陈大龙稳重踏实,人缘也好,虽然只有初中毕业,但是硬是凭借着一股子勤奋劲儿把一家小卖部做成了两家连锁店,还在北京买了房子;相比之下陈小虎虽然脑子聪明,读到了名牌大学毕业,去了一家有名的国企上班,但是做事情毛手毛脚,到现在事业上也没什么起色,女朋友也吹了。”
“因为这种落差去杀人?”我不置可否。
“我们也觉得不至于,最开始也没怀疑他。但是直到前几天,王静交给我一把钥匙,她说这是荣宝的钥匙,孩子见到家里钥匙会哭,所以她想把钥匙直接交给我们。我立刻感到不对劲,因为在现场我们总共找到了四把钥匙,我一直以为有一把是荣宝的,因为他总是要等妹妹一起放学回家。如果荣宝的钥匙在他自己身上,那么剩下的钥匙,一把是陈大龙的,一把是陈母的,一把是陈大龙妻子的,还有一把会是谁的呢?”
“会不会是备用的?”孟佳凝着眉头问。
“不会,所以钥匙都有长期磨损的痕迹,不像是闲置的备用钥匙。所以我们怀疑,第四把钥匙很可能给了另一个熟人,而这个人可以随意进出陈大龙的房子。”
“现在怀疑是陈小虎?”
“用排除法来看,只能是他。一般能给自家钥匙的,都是最亲的人。而陈大龙妻子的娘家人都不在身边,那他们一家最亲的人,只有陈小虎。”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们又去问了荣宝,孩子说叔叔经常来家里吃饭,基本都是自己开的门,而就在出事前一天晚上,他还来吃过晚饭,但是没把钥匙带走。季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这是一种直觉。”我锁紧眉头,直觉这个东西往往说不清,它并不是什么直接的证据,但是有时候往往这种直觉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就再找一次陈小虎。”我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下午我们再去趟他单位。”见我和她思路一致,史老师忍不住欣慰点头。
大概了解完情况后,恰好到了饭点。我想见见现在在后勤上班的王静,于是让孟佳和他们先去食堂吃饭。而史老师因为要开会,也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走。
不巧的是,王静刚刚和一个同事出去采购物资了,于是我便折返回了食堂去找孟佳。
然而还没有走近,我便听到孟佳似乎和五组的几个男生发生了争执。
“怎么回事儿?”我急忙走过去。
见我来了,大家突然默不作声。
“怎么,在讨论我啊?有什么坏话怕被我听到?”我笑笑。
“季姐,不是这样的......”孟佳赶紧解释。
“既然季姐来了,有些事情我们干脆讲开了!”石头站起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季姐,你们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本来这个案子就不属于我们,就因为史组来了,我们就要加工作去忙这个案子;现在仅仅因为一个直觉,兄弟们还要没日没夜的去找人,到最后极有可能和那个外卖员一样,是瞎忙活一场。兄弟们图什么啊?”
我一时间惊在原处,这种思维的警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比起来,六组的同事们真的太好了。
“石头,我们都是摸着石头在过河,谁能确保每条线索最后都有回报?你从警这么多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啊。”孟佳有些气恼。
“对,你也知道我从警很多年了,那既然这样,还轮不到你这个后辈来指责我!”
“我没有指责你!”孟佳一脸委屈。
我忙着灭火,而恰好大斌子王勇少成三人也来食堂吃饭,见石头“仗势欺人”,三个小伙子忍不住了,上前就和石头理论。而很快五组的人便加入进来,两方在食堂里差点动起了手,我完全控制不住了。
“吵什么吵?这是你们吵架的地方?”一声怒吼下来,气氛这次平静。我听完这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正看见杨震站在后面。
是非题(下)(193):安抚
想了想,我决定主动去约徐柳。
“小柳,来吧,师傅请你吃饭。”
徐柳似乎也查不到不太对劲,最开始找借口推辞,但是在我反复劝说下,她终于答应出来见我一面。
“今天找你来啊,是恭喜你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男朋友。王勇真是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上,这种好男人真是难得。”
“啊?”徐柳又惊又喜,“季姐,您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夸你有眼光呗。”我笑了笑,“王勇这孩子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有担当有责任心有上进心,是个好男人,可得珍惜啊。”
“我知道的季姐,但是其实,我家里不太同意我俩的事儿……”徐柳欲言又止。
“怎么了?和姐说说。”
...
想了想,我决定主动去约徐柳。
“小柳,来吧,师傅请你吃饭。”
徐柳似乎也查不到不太对劲,最开始找借口推辞,但是在我反复劝说下,她终于答应出来见我一面。
“今天找你来啊,是恭喜你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男朋友。王勇真是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上,这种好男人真是难得。”
“啊?”徐柳又惊又喜,“季姐,您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夸你有眼光呗。”我笑了笑,“王勇这孩子是我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有担当有责任心有上进心,是个好男人,可得珍惜啊。”
“我知道的季姐,但是其实,我家里不太同意我俩的事儿……”徐柳欲言又止。
“怎么了?和姐说说。”
“我家里嫌贫爱富,嫌王勇家里条件太差了。季姐,他们就想把我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厂长的儿子,他们都给我介绍好几个了,但是这些人我都不喜欢啊!”
“你们家条件好,家里希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也正常。但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生活,就像坐牢一样。”
“是啊季姐,我就是这么想的!当初我不顾家人反对来警校,就是因为喜欢这个职业,现在找到了一个同行的男朋友,那么有共同话题,我才不想分开呢!”
我笑了笑,这姑娘对待感情倒是直率真诚,这点上她和王勇一模一样,我有信心,两个人到最后一定能走到一起。
这个话题聊得差不多了,我便将话题慢慢转到了重点。
“柳儿,你孟佳姐最近遇到点事儿,我最近对她关心比较多,但是其实,你和孟佳都是我徒弟,我对待你们俩是一样的。”
“您怎么突然,突然提到这个啊季姐?”徐柳既慌乱又窘迫,好像被人一眼看穿了心事。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柳儿,如果你有一天遇到了事儿,我对你也会一样关心的。咱们六组是一个团队,应该团结一心、互相帮助,你说对吗?”
“对,季姐你说的对!”徐柳眼神躲闪,有点不好意思。
“柳儿,你孟佳姐是个特别好的人,她刚来我们组里时,第一个接手的案子就是八一五大案,这是一个特别……特别令人心痛的案子,那段时间组里人手不够,很多事情全靠她自己摸索。她有空你多和她聊聊,说不定会对你工作上有启发。”
“好的季姐!”
“咱们刑警和其他行业一样,人才需要梯队建设,我们渐渐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将来六组的天,刑警的天,还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撑起来。”
“季姐,我,我…….”徐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我见状急忙抽了纸巾给她,让她别有太大压力。
“咱们吃点蛋糕,你不是最爱吃甜的吗?”我端起桌子上的黑森林小蛋糕,递到她面前。徐柳很开心,这是她最爱的品种,她吃得兴致勃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此刻却没有太多胃口。
我勉强吃了两口,又和徐柳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家去了。
杨震已经做好了饭,五菜一汤,也是难为他下了班还要操劳。
我笑着使劲儿夸了夸他,说他是模范好老公,这一招似乎对杨震很管用,他边盛鸡汤边说:“都模范了,必须连洗碗都包了!”
“那就连这周的碗都包了吧!”我趁势追击。
“好好,都听老婆大人的。”杨震依旧乐呵呵的。
可能是吃了蛋糕的缘故,这些饭菜我也没有太大胃口。我不忍心浇灭杨震做饭的“动力”,又勉强吃了一碗饭。
“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杨震看向我问。
“估计是这几天累着了。”我随口一答。
“我想也是,碗我洗,你快去睡吧。”
我笑着点点头,简单洗漱后便进入梦乡。
这一晚上睡得格外踏实,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三遍,我都没有听到。最后还是杨震做好早餐叫醒了我,我才意识到睡过头了。
我匆匆忙忙赶到局里,推门而入时恰好看到徐柳和孟佳两人在聊天,而且聊的还不是工作,是女孩子都感兴趣的护肤品。这场景让我吃了一惊,印象里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看来徐柳把我昨天的话听进去了,这让我欣慰不已。
老郑来给大家开了个会,布置了接下来的工作任务。
“赵鹏的事情基本了结,现在还剩下一个陈雪。这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涉嫌合同诈骗让她进了监狱,但是我们仍旧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估摸着,她的事情一时半会查不清楚,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不能在这块放太多人手和精力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五组的组长史菲菲,调到我们分局前手上有个灭门惨案,最近这块有了重大突破。这个案子社会舆论压力特别大,影响极其恶劣,为了尽快破案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上级决定,让我们六组也协助去侦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的目光,竟然都齐刷刷落在了我的头上。
“看来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季洁,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大家都觉得你合适。”
“我?”我指了指自己。
“你和史老师认识得久,两个人工作风格又相似,你去配合她,肯定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孟佳,你也跟着去,和季姐学习的机会难得,和史老师学习的机会更难得。”
“好的郑支队,我一定好好向优秀的前辈学习!”孟佳激动点头。
“郑支队,我也想去!”徐柳突然在旁边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让空气瞬间凝固,王勇赶紧拉住她,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但是徐柳似乎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她撅着嘴,表达着渴望,也表达着不满。
“小徐,”老郑皱着眉头,看向她说,“你想积极进取是好事,但是也要分清身份。现在你还是个实习生,还没转正呢,我们组里这么多正式警员都没去,你去了不合适。”
徐柳似乎还想说什么,王勇一把上前拉住了她,替她向老郑连连道歉。
老郑没有计较这件事,转头就忙其他事情去了。王勇把徐柳叫到走廊里,我们在门里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感到事态不妙,我和佟林抓进去出去“灭火”。
等我们俩赶到时,两个人一个红着脸生着闷气,一个蹲在地上捂着脸在哭。
“哎呦喂小祖宗,你们俩这是闹什么,大走廊里,也不怕别人看笑话。”我拉起蹲着的徐柳,带着她回去。佟林则留下来做王勇的思想工作。
“说说看,为什么哭成这样啊?”我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说。
“王勇他凶我!特别凶!”
“凶你?”我瞬间明白了,王勇这个人性子直,着急上火时难免会发火,两个人头一次吵架,徐柳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
“自己想过王勇为什么凶你吗?”虽说这件事王勇做的不对,但是徐柳并不能完全逃出责任。
“嗯……季姐,我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徐柳支支吾吾。
“哎,”我叹了一口气,“柳儿,工作和学校里不一样。在警校里你处处争第一,别人会表扬你,但是工作很复杂,不仅需要能力,还需要处理各种人情世故。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我明白了季姐,”徐柳低下头去,“那我一会儿去和郑支队道歉。你说大家会不会怪我啊?”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这点上我能拍着胸脯保证,肯定不会!”我笑了笑,“你会在一次次经历中慢慢长大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徐柳点点头,这孩子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愿意去不断改正自己。
是非题(下)(192):敏感
不管怎么说,赵鹏的案子基本清了。老郑又给大家伙儿放了一天假。放假前晚,大家伙儿都很兴奋,全都在琢磨着明天要去哪儿玩。而王勇和徐柳则没怎么和其他人交流,一直在用手机发微信。
“哎,季姐,你看看这俩笑的,我敢打赌,一定是给对方发消息呢。”大斌子拉过我,一副看戏吃瓜的表情。
“面对面坐着,发什么微信啊?”
“这不害羞么。和王勇认识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像个小姑娘一样。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啊,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才是零呢。”
我笑着没说话,大斌子捅了捅我的胳膊,悄悄问:“季姐,看徐柳这势头,毕业后肯定是能留在我们组的。你说他们俩要是真领了证,谁调走啊?”
大斌子的......
不管怎么说,赵鹏的案子基本清了。老郑又给大家伙儿放了一天假。放假前晚,大家伙儿都很兴奋,全都在琢磨着明天要去哪儿玩。而王勇和徐柳则没怎么和其他人交流,一直在用手机发微信。
“哎,季姐,你看看这俩笑的,我敢打赌,一定是给对方发消息呢。”大斌子拉过我,一副看戏吃瓜的表情。
“面对面坐着,发什么微信啊?”
“这不害羞么。和王勇认识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像个小姑娘一样。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看啊,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才是零呢。”
我笑着没说话,大斌子捅了捅我的胳膊,悄悄问:“季姐,看徐柳这势头,毕业后肯定是能留在我们组的。你说他们俩要是真领了证,谁调走啊?”
大斌子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我们规定,夫妻俩不能同在一个科室,那么谁留谁走就是一个艰巨的问题。
“王勇在我们组里多少年了,徐柳还是实习生,肯定是徐柳走。”大斌子自言自语道。
我没有接话,但是心里也默认了这件事。一想到带了这么久的徒弟将来要离开自己,我心里难免舍不得。但是爱情和家庭也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环,他们俩生活幸福,就足够了。
我担心孟佳还沉浸在马帅的遗憾里,便主动约她明天出来去北海公园划船。孟佳笑着说不用,她想回家睡一天。我没有再坚持,每个人排解的方式不一样,如果睡眠能够治愈她,那就祝福她睡个美美的觉。
下了班大家都飞奔回家,我想着等杨震一起走,便慢慢吞吞的在旁边收拾桌子。而这时王勇则折返了回来。
“怎么了,有事儿?”我笑着问。
“那个什么,季姐,我能找你聊聊吗?”王勇挠了挠头。
“当然可以啊,”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有难言之隐,便主动提,“要不我们去旁边小会议室?”
“行呐,那儿更好说话。”
我们俩来到小会议室,王勇再次将房门关上,我看他这害羞又不肯说的样子,便猜到这事情估计和徐柳有关。
“小柳的事儿?”我笑着问,心里想着是不是人家小姑娘生日快到了,要找我打听打听买什么礼物。
“嗯嗯是,你怎么一猜就猜出来了?”王勇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怎么猜不出来,有什么就说吧,平时说话不是挺大方的吗,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吞吞吐吐的,哎,爱情使人盲目啊。”我打趣道。
“那个什么,不是,不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季姐。您能不能下次也多关心下小柳啊,别老偏心孟佳。”
“我偏心孟佳?”我被这话噎住了。
“是啊,我们都能看出来您偏心孟佳,自从孟佳回来了之后,您的心就完全在她那边了,这摆明了是在把孟佳当亲妹妹一样。同样是徒弟,这差别可有点大啊。”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最近对孟佳关照得比较多。但是说“差别有点大”,这个我绝不认同。
“王勇,是你主动来找的我,还是徐柳让你来找的我?”我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当然是我自己来的!”
“你向来大大咧咧的,平时谁说你坏话都不在意,碰到点事儿转头就忘,还能注意到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我坚决不信。徐柳敏感多疑,如果是她让王勇来找的我,我一点也不会惊讶。
“那个什么,您就别管那么多了季姐,就是能不能请您之后啊,也多多关心一下小柳啊?”王勇开始往后躲。
“我什么时候没关心徐柳了?”我火气“噌”得一下子冒上来,“徐柳是我一手带起来,工作上,生活上,哪时候我没上心过?我最近可能是对孟佳聊的比较多,那是因为人家孟佳遇到事儿了。一个失恋的人,和一个热恋的人放在一起比较,换你你会关心谁啊?”
“那肯定是失恋的人……但是我还是觉得您更喜欢孟佳!”
“她们俩都是我徒弟,孟佳和我相处得更久,难免要更熟悉一点,但是我并没有因此亏待小柳。王勇我问你,你和大斌子的师傅丁箭最开始也是跟我学的,算下来我们三个也带着些传承关系,你说我偏心你,还是偏心大斌子啊?”
“没有没有!您待我们俩一样好!”王勇急忙解释。
“那我告诉你,现在我是偏心大斌的,为什么?因为人家大斌子没有对象,家里还催的急,我生活上多关心他一下,让他多有空去谈谈恋爱,这些你们也是知道的,你怎么没因此吃醋难受啊?”
“那这种事情有什么吃醋的?我也希望我兄弟早点领个女朋友回来。”
“你看,这才是正常的心理。王勇,不是我调拨你和徐柳的关系,但是有些话,你听听就好,她说的对不对,你要自己思考后再来问我;她说的不对的,你得引导好,千万别让小柳钻牛角尖。”我余气未消,口气上还是没有放软。
“知道了季姐。”王勇一直很听我的话,有时候我真希望小柳能向王勇多学学。王勇身上的那种豁达开朗,是一笔难得的财富。
门口有人在敲门,我借此让王勇早点回去。而王勇去开门时,正好撞见了下了班想和我一起回家的杨震。
王勇和杨震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杨震看见他有点奇怪,便问我怎么了。我边往外走边和他简单提了两句,杨震听完后半天没说话。
“你怎么了?”我边开车边问。
“季洁,要不你还是自己和徐柳说一下吧。这孩子心思细,要是你只通过王勇给她传话,难免她又多心,觉得你对她有什么看法。”
我拍拍脑袋,还是杨震考虑得周到,我只顾着评论对错,却忽略了人的情绪。
“你说的对,我这就打电话给她。”
是非题(下)(191):告慰
我把保险箱里的一沓账目小心翼翼拿出,最底下的几张有明显烧过的痕迹,只留下边边角角。
“是不是王贵本来想把东西烧了,但是后来偷偷保留下来了?”我拿着那小半张纸猜测。
“什么是不是,是一定是!”佟林将最上面的几页账本拿给我看,“瞧见没,这是拍成照片后打印出来的。合理推测是赵鹏让王贵把账本当面烧掉,但是王贵留了一手,他悄悄拍了照,然后打印出来留档了。”
“真贼啊!”王勇狠狠吐槽。
“贼是贼了点,但是也多亏了他贼,这下子我们苦苦找了那么久的证据终于出来了。你们看这一栏,明明晃晃写着‘毒资’两个字,金额高达一百三十五万。”佟林拿着其中一张单子,既高兴又愤怒。
“是啊,这下子可以......
我把保险箱里的一沓账目小心翼翼拿出,最底下的几张有明显烧过的痕迹,只留下边边角角。
“是不是王贵本来想把东西烧了,但是后来偷偷保留下来了?”我拿着那小半张纸猜测。
“什么是不是,是一定是!”佟林将最上面的几页账本拿给我看,“瞧见没,这是拍成照片后打印出来的。合理推测是赵鹏让王贵把账本当面烧掉,但是王贵留了一手,他悄悄拍了照,然后打印出来留档了。”
“真贼啊!”王勇狠狠吐槽。
“贼是贼了点,但是也多亏了他贼,这下子我们苦苦找了那么久的证据终于出来了。你们看这一栏,明明晃晃写着‘毒资’两个字,金额高达一百三十五万。”佟林拿着其中一张单子,既高兴又愤怒。
“是啊,这下子可以对小玉的亲人交代了,只可惜,这证据来得太晚了。”我深深叹了一口气,想着怎么和小玉家人说这件事。
佟林带着我们一张张翻账目,赵鹏指挥手下贩毒、开物业公司洗钱的证据已经一清二楚,但是很可惜,这些证据没有一个和陈雪有关。
“看来,陈雪又躲过一劫。你说这个女人的纰漏到底在哪里?”佟林望向我,我也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她不可能一直这么幸运下去。”
“没错,总有狐狸尾巴露出来的那天!”
看来,大家都没有放弃的打算,坚持吧,或许再坚持一段时间,事情就水落石出了。那么多难案要案,不是都挺下来了吗?
技术刘将摄像头拿回局里,熬了一个晚上将事发当晚的视频导出来。视频里清清楚楚地显示,就是王贵先冲罗冰动的手,罗冰的确是正当防卫。
我们给罗冰又详细做了一次笔录,她得知视频找到后突然大哭,说自己终于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知道是正当防卫,你就该早来自首!”王勇瞪了一眼她。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摄像头啊,万一不是,我来自首岂不是要被枪毙了?那当然最安全的就是躲啊!”罗冰没好气的看了王勇一眼,然后又哭笑不得地说,“王贵啊王贵,我们俩终于不用在一起了,我解脱了!从此之后,我要拿着你给我的房子,给我的钱,去过逍遥日子,我要谈恋爱,要结婚,要生孩子,你活着没能给我的生活,你死后我通通都要过回来!”
“你这是什么心理?你是多恨王贵才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不解。
“你不知道季警官,那个死王贵是个变态,他养了一堆情人,所有女人都是未婚。王贵占有欲极强,他有一个奇葩的规定,不允许他任何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接触,他还在每个情妇住的地方装了摄像头,每个人都配了保姆和司机,保姆司机都是他的心腹,我们几个的大事小事他都了如指掌。所以我们一旦跟了他,就像坐牢一样,生不如死啊。”
“那你们还愿意跟他?”
“那怎么办?逃走吗?逃走了谁给我钱啊?我从小穷怕了,记得每次过年时,我妈都要带着我去邻居家讨些米面肉来,我至今都记得那群邻居的嘲讽和唾沫,我恨他们。正是因为知道钱有多重要,所以生存和尊严之间选,当然是生存第一。王贵也是鸡贼,他找的小姑娘基本都是我这种出身的。我们这种人啊,没背景,又缺钱,好拿捏。”罗冰神情复杂,似乎是在回忆这段不堪的过往,似乎又在展望全新的未来。
“好了,等我出去后,得拉上这群情敌们开个庆祝派对,庆祝王贵一命呜呼,自由万岁哈哈哈哈哈!”
罗冰突然哈哈大笑,我们被罗冰这一疯狂的举动吓到,曾经的经历有多不堪,心理就有多扭曲,罗冰恰是这样。隐隐约约的,我开始为了她之后的生活揪心,担心她压抑太久,又会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反复给罗冰做思想工作,让她忘掉过去好好生活,罗冰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连连点头,但是她的样子太过亢奋,我不确定这话到底有没有进她心里。
我们又熬了几个白天黑夜,将赵鹏涉毒涉黑的证据整理出来,赵鹏的罪状算是坐实了。小玉的家人听到消息,抱头痛哭,当天下午就去小玉的墓地,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
阿奎说,他祭拜的时候,头上突然飞来了一只蓝色羽毛的鸟儿,盘桓在他头顶饶了三四圈,久久不愿离开。小玉生前最喜欢蓝色,这一定是小玉回来看自己了。
说着说着,阿奎便又泪流不止。他说,他时不时的会在梦里梦到小玉,他梦到自己毕业了,找了份好工作,两个人在北京租了个小小的房子,领了结婚证。婚后小玉开了家小小的面包店,她手艺很好,客户很多。而每天自己深夜加班回来后,就能吃上她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两个人边吃边聊,他吐槽着他的工作,小玉则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自己。再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个孩子长得都像小玉,个个聪明漂亮,人见人夸。
“你一直做这一个梦吗?”我心里不禁替他难受。
“对,梦里都是这样的场景,因为这是我们俩期待了很多遍的场景,它已经刻在我生命里了。季姐,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梦,是一种烙印,生命里根本抹不掉的烙印。”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心碎的男孩,也跟着他难受。这么多日子过去了,被各种学业、实验填满的校园生活并没有削弱这个男孩对逝去女友的思念,反而更加绵绵没有尽头。
我从不觉得小玉无辜,但是这个女孩也太过可怜。如果她在天有灵,知道她深爱的人还在深爱着她,或许会得到一丝丝的安慰吧。
世间总没有十全十美,看似顺利的人生,也有自己的苦难;而再悲苦的人生,也有甜蜜,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平衡。
每个人都在这种平衡中,摸索着向前走。
是非题(下)(190):虚荣
佟林没有见过李嫂,他们去找村长,做通了村长的思想工作,让村长带着佟林以拆迁为借口敲开了李嫂家的门。
不知道是因为佟林长得帅气周正,还是口齿伶俐,总之他装拆迁办装得有模有样,李嫂竟然没多久就放下了大半戒备。当佟林提出去家里坐坐时,李嫂犹豫再三后答应了。大概二十分钟后,佟林出来,然后我们紧急找了个隐蔽处开了个会。
“李嫂家里比较困难,她仅仅靠着种地和低保维持生活,家里连网络都没装。”佟林有些同情,“我和李嫂聊天时,次卧里有动静。我假装问是不是她儿子在写作业,李嫂说她儿子在学校上课,这是远房的一个亲戚。说这话时,她眼神里明显在躲避,而我也问过村长,他说李嫂性子刻薄冷淡,一向不喜欢...
佟林没有见过李嫂,他们去找村长,做通了村长的思想工作,让村长带着佟林以拆迁为借口敲开了李嫂家的门。
不知道是因为佟林长得帅气周正,还是口齿伶俐,总之他装拆迁办装得有模有样,李嫂竟然没多久就放下了大半戒备。当佟林提出去家里坐坐时,李嫂犹豫再三后答应了。大概二十分钟后,佟林出来,然后我们紧急找了个隐蔽处开了个会。
“李嫂家里比较困难,她仅仅靠着种地和低保维持生活,家里连网络都没装。”佟林有些同情,“我和李嫂聊天时,次卧里有动静。我假装问是不是她儿子在写作业,李嫂说她儿子在学校上课,这是远房的一个亲戚。说这话时,她眼神里明显在躲避,而我也问过村长,他说李嫂性子刻薄冷淡,一向不喜欢收留亲戚朋友过夜。屋子里人的,百分之八十就是罗冰!”
“那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抓吗?”我问。
“抓!等我请示完郑支队就抓!哪怕真抓错了,我佟林一个人负全责!”佟林拍着胸脯站起来,目光如炬,毫无担忧害怕之色。
我们相信佟林,老郑也相信。在紧张的部署后,夜里十一点,我们再次敲开了李嫂的房门。
而这次,我们则直奔次卧,还没等李嫂反应过来,我、徐柳和孟佳就已经撞开门锁,将里面正在睡觉的女人抓了个正着。
就是罗冰!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披上衣服,跟我们走!”考虑到门外都是男士,我将卧室门关上,一边让徐柳将手铐给她拷上,一边给她做思想工作,让她早点吐露实情。
罗冰不配合,嘴硬说自己只是来走亲戚。
“杀了人还有心思来走亲戚?你心理素质真好啊!”我冷笑一声。
“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人?!”罗冰大吼大叫。
“监控录像说的!你要是还不承认,麻烦解释一下在垃圾桶丢行李箱的事儿。”
听到这里,罗冰突然不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盯着我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真是个聪明女人,我们差点儿就没找到你。”我哼了一声,“但是你把王贵的戒指给李嫂交房租的时候,万万没想过她这个人爱慕虚荣,会戴着戒指到大街上到处显摆吧?”
罗冰恍然大悟,后悔不迭,但是一切为时已晚。
临走时,李嫂听说我们要收回那枚戒指,死活不愿意从手指上脱下来。直到我们说这是赃物,如果不交回她会承担责任时,她才害怕了。但是我们一只脚刚迈出门外时,她又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大哭大闹,哭着说自己娘儿俩可怜,男人跟别的女人跑了,自己也没份正式工作,好不容易得了个值钱的东西想给孩子换点读书钱,还要被我们抢走。
我听不下去了,心里一软,将口袋里的八百块钱掏给了她。而同事们见我这样,也纷纷解囊,没一会儿就给李嫂凑齐了三千多块元。
在李嫂震惊的眼神中,我们匆匆离开。
孟佳在开车,而我们几个在车上就开始审问起了罗冰。
罗冰见没有任何翻转的机会,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老老实实交代了实情。
“我真没想杀他的!那就是个意外!罗冰是我生活来源,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真的是个意外,意外意外意外!”罗冰情绪异常激动。
“你好好说话!”徐柳按住了她。
“最近他和一个新来的女人好上了,他老给那个狐狸精大手大脚的花钱,我气不过,就去找他要钱,要了好几次,他不给,我就想着去开他办公室的保险箱。”
“那个保险箱可有两道锁,你有密码和钥匙?”我吃了一惊。
“有啊,钥匙他平时从不离身,我知道那箱子里有钱,去年就趁他喝醉时问出了密码,又偷偷去配了一把钥匙。出事那天晚上,我知道他又去找那个狐狸精鬼混了,就偷偷溜到他办公室,把监控断了,拿钥匙准备开箱。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那个时候回来了!”
“他喝得大醉,看见我要偷钱,上手就是一巴掌,我也怒了,就和他吵了两句,他在气头上说要杀我,说完就拿起地上绑箱子的绳子勒我脖子。我差一点点就死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踢他下半身,他疼了放开手,趁这时候我把自己脖子上的绳子套在他头上,狠狠勒了几下,没想到没勒几下他就昏了过去。我吓坏了,拿起手机就打了120,但是刚拨通时他就醒了!他摇摇晃晃站不稳,红着眼睛说要杀我,我害怕,就又反过去勒了他几次,没想到,没想到这次他真的死了......”
“所以你就趁着夜深人静把他装到了行李箱里,丢到了垃圾站。临装箱子时看他手上的戒指值钱,就取了下来当逃跑的路费?”佟林幽幽问道。
“嗯,警官,我这属于正当防卫吧?不至于判死刑吧?你看我这脖子上的勒痕,都是他做的!”
罗冰露出脖子,害怕得浑身颤抖。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这勒痕是王贵勒的,尤其是,你还把监控掐了”佟林皱了皱眉头。
“我就想拿点钱,不至于搭条命啊!天地良心,警官,我真的是正当防卫!没监控......没监控......对了警官,那个保险箱,保险箱后面的墙上好像还有个摄像头!”
“什么?”
“没错,我当时去翻保险箱的时候,发现墙上有个亮灯的小点儿,所以我才迟迟犹豫没敢立即下手。我不太确定是不是,但是求求你们去看看!”
我和佟林面面相觑,但是处于破案需求,我们还是专门去了一趟王贵办公室。
保险箱后面的墙壁上,有个极其隐蔽的小点儿,微微亮着暗黄的等。技术刘把它撬出来,发现这真是一个摄像头!
这个王贵心眼儿太多,办公室装一个摄像头还不够,还为了防人装了暗孔,十个普通人都玩不过他。
而我们也用罗冰给的钥匙和密码,轻轻松松打开了保险箱的门。
之前王贵没死时,我们没理由动这个保险箱,现在倒是有充足理由打开了,不得不感叹一句世事难料。
保险箱里面则让我们更加震惊,价值数千万的美金和珠宝,塞了整整一箱!
“这里怎么还有几个铁盒子?”佟林瞬间被吸引,我们也纷纷转过头去,看到了几个密封严实的扁铁盒,上面还上着锁。
第六感告诉我,这里面一定藏着惊天秘密。
王勇和大斌子合力把锁撬开,当看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刻,我们更加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里面全是这些年来王贵给赵鹏洗黑钱的账目!
是非题(下)(189):赶集
我们几个装成生意人来到骆山周围的村落,而几个村的村民都反映说这两天没有看到新人。一行人带着疲倦摸排了整整两天,眼看着最佳破案时间即将过去,我们心里不禁犯起了疑,也一度怀疑这个方向是否正确。组里已经有了不同声音,虽然大家顾忌着和气没有明说,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充斥在空气里的遗憾和压抑。
“早知道这样,咱们几个就该各走各的。”王勇小声和大斌子说。
我知道王勇只是无心一说,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心里不是滋味儿,似乎因为自己的坚持,而拖累了全组的进度,不然这个案子可能早就破了。
“明天赶集,抓住明天的机会去街上找找。如果她打算在这里长住,不可能不去添置日用品。”...
我们几个装成生意人来到骆山周围的村落,而几个村的村民都反映说这两天没有看到新人。一行人带着疲倦摸排了整整两天,眼看着最佳破案时间即将过去,我们心里不禁犯起了疑,也一度怀疑这个方向是否正确。组里已经有了不同声音,虽然大家顾忌着和气没有明说,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充斥在空气里的遗憾和压抑。
“早知道这样,咱们几个就该各走各的。”王勇小声和大斌子说。
我知道王勇只是无心一说,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心里不是滋味儿,似乎因为自己的坚持,而拖累了全组的进度,不然这个案子可能早就破了。
“明天赶集,抓住明天的机会去街上找找。如果她打算在这里长住,不可能不去添置日用品。”
佟林抿着嘴说。
我们一致答应,但是夜里都没有睡好。乡镇里的旅店设施简陋,空调一直在哒哒滴水,窗户没有密封好,时不时有风从缝隙里呼啸而入,我心里藏着事,又被这环境搅得睡不好,便独自披衣起身,向旅馆外走去。
我想找杨震吐露吐露烦心事,但是想想最近季度末,事情多,杨震一定也累得不行,让他安心睡个觉比什么都好。
想着加拿大此时还是白天,鬼使神差的,我给我爸打了个越洋电话。
铃声仅仅响了一秒,我爸就接了。他听到我的声音后显得非常着急,问我大半夜找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有,就是忽然想你了,想找你聊聊天。”我轻声说道。
“前几天不是才打过电话吗?小洁,你这肯定是遇上事儿了。”我爸细声安慰。
“就……组里遇到了一点事儿。有个杀人案,我带着组里人坚持我自己的破案思路,结果人没找到,耽误了黄金时机。现在心里难受,也挺对不起大家的…..”我叹息说。
“小洁啊,你老毛病又犯了。你坚持按照这个思路去破案,已经是成功率最大的选择了。但谁能保证自己的经验每次都会成功?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儿,所有的案子都按照老思路,一查就水落石出,那世界上就没有悬案难案了。”
“每次都靠你安慰啊老爸。”我苦笑了一声。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啊,我不能眼看着你伤心呐!”
“好了,别想太多,回去好好睡觉,这样明天才有体力去找人!”我爸在电话那头嘱咐再嘱咐,我终念念不舍地将手机按掉,裹在夜色里向旅馆走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闹钟将我吵醒,我顺手想将手机里的闹钟关掉,却突然看到杨震二十分钟前发来的一条消息:没有永恒的正确,只有最好的你。
短短几个字,我心里一阵感动,孟佳喊我去楼下吃早饭,我让她先走,自己忍不住留在屋里给杨震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爸告诉你的?”
“嗯,咱爸大清早告诉我的。他担心他说的话你听不进去,让我再劝劝你。”
“听进去了,你们俩真是的,我没那么脆弱。”我笑了笑。
“季洁,”杨震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无论你脆弱还是坚强,在我心里,你都是值得呵护的。”
“大清早的,嘴上抹蜜了吧?”
“跟老婆说话用不着抹蜜,都是真心话。”
“少贫了你,把你的真心话留着回家说,我要去吃饭了,吃完饭继续干活!”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还是像春天的玫瑰一样绽放,玫瑰花瓣上滴着露水,沁人芬芳。
吃过早饭,我们分开行动,一部分人继续留在附近村子里查找线索,另一部分人装成买东西的村民则去了集市。
骆山离市中心远,因此赶集变成了周围村民最重要的买东西方式。骆山的集市每个月三次,每逢8、18、28,街上都无比热闹,人流如潮,吃喝玩乐什么都有。
我和王勇一边和一个卖柿子的小贩儿讨价还价,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周围。
突然间,王勇抓住我的胳膊,轻声又急促地说:“季姐,你快看!”
我顺着他的余光往前,正看到一个带着草帽的中年女人在旁边摊子上买肉。这个女人戴着口罩,穿着劣质的大红衬衫和一条蓝裙子,颜色鲜艳突兀,又和周围人的低调朴素格格不入。
我们立刻被这个女人所吸引,但是尽管戴着口罩,我们仍然能确认她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或许,她只是一个爱美爱时髦的普通女人。
“你便宜我十块钱怎么了?”这女人在和老板吵架,“之前是之前,现在老娘有钱了!瞧见这金戒指没?值五万块,我的!”
女人抬起胖乎乎的手,向肉摊老板炫耀着手指上的菱形戒指,那枚戒指中间还镶着一个绿宝石,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季姐!这是男款戒指,王贵有个一模一样的!他生前特别喜欢戴,几乎不离手的!”王勇突然扯着我的袖子说。
“确定?”
“确定!因为徐柳之前在鹏翔物业公司卧底过一段时间,有同事告诉她,王贵为了炫耀自己有钱,专门花重金定制了这枚戒指,天下仅此一份。
而且你还记得吗季姐,王贵尸体被发现时,手上空空如也!”
我浑身一机灵,“快,跟上去!”
王勇点头,而我又悄悄告诉了佟林。佟林迅速布置人埋伏在草帽女人周围,紧紧跟着她。
女人又在附近水果蔬菜摊上停留,她大包小包跨着,一个人足足买了三四个成人的量,而这时正午太阳照下,阳光刺眼,温度陡升,女人脸上流了汗,她摘下口罩擦汗,而就在这一刹那,我们猛然发现,这张脸在我和王勇昨天摸排东岗村时曾经见过!
记得这是一个遭丈夫抛弃的女人,姓李,带着一个十三岁的男孩艰难生活。我们昨天去时,她非常警惕,不愿意让我们朝里面多看一眼。起初我们也有过怀疑,但是听村长说,这位李嫂经过人生挫折后便变得敏感多疑,戒备心极重,不光是对我们,对同一村子的邻居也不愿意多说话的。这么一来,我们俩才算打消了疑虑,并没有在他家多做停留。
女人叫了一辆电三轮准备回家,我和王勇也叫了一辆三轮跟在后面。果然,女人回到了东岗村后直奔家里,关门时还左顾右看,好像在躲什么人。
“李嫂家就她和儿子,她买这么多菜干嘛?”我们再次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