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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轩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感觉不到自己是活着的。

  网络的速度传播的太快，他很快就沦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走在路上他甚至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有人指着他议论纷纷。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直到某一次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拿着刀对着楚尧，而楚尧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你不要杀我。”楚尧说。

  他以为楚尧怕死，但楚尧只是一步步后退，到了阳台边，夏日的风微微拂过楚尧的衣衫，他眼神里充满了白轩看不懂的东西。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不要手上沾着血。”

  楚尧做出想要跳下去的动作，却被一双手狠狠的拉住，白轩一把抱住楚尧，不断颤抖，他滚烫的眼泪不断流入楚尧的衣领，像是岩浆一样。

  ……………

  过去那些惨痛的回忆如同洪水涌入，白轩都不太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的，他的记忆自动屏蔽了护士的眼神和话语，模模糊糊只记得自己一把甩开了楚尧的手，几乎是夺门而出，等到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他刚到病房打开门就看见楚尧对着垃圾桶干呕，大约是身体太过虚弱，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力气，整个人快要从床上摔下来。

他这一天都没吃什么，唯一一点热汤面还呕了出来。

楚尧疼的感觉脑袋里面有一根筋脉连着胃部，不断突突的狂跳，他心跳如同鼓鸣，双耳不断听到轰鸣声，失去力气的那一刹那，本来以为自己会倒在地上，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了回来。

"......你这个样子，还能给楚萧移植骨髓吗？"

白轩的声音传来，楚尧疼的有些思考不过来，过了很久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能得，我只是胃难受，骨髓没有出问题。"

白轩皱了皱眉，他想说自己并不是担心骨髓移植成功与否的结果，而是楚尧的身体，但这样的话说出口，又反而显得他好像多关心楚尧似的。

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厌恶自己，白轩抽回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讲话。

楚尧不知道那句话得罪了白轩，他的大脑迟钝又机械的运转半天，最终只得出一个自己似乎不该活着的结论。

踌躇半天，楚尧犹豫开口："其实换骨髓好像很痛。"

白轩愣了一下。

"我应该特别特别疼，一点也不好过。"

"你什么意思？"白轩从来没听过楚尧直截了当的表示自己难受，他的性格总是忍耐一切，即使疼的晕厥过去，他也不肯说自己疼。

他这样直白的话反而让白轩有些触动。

那么疼...是会让楚尧求饶的疼。

"我的意思是...我应该很不好过，这样的话，你会开心一点吗？"

........

楚尧彻底得罪了白轩

他一句话让去而复返的白轩气的直瞪眼。

"你以为，我是为了让你不好过，才和你签了那个破协议？！"

白轩怒吼出声，音量由于愤怒而不受控制，楚尧本就有些心悸，这般大声更是让他的耳膜都有些发疼。

"你...别太大声..."楚尧刚说出口，就又忍不住干呕，手指攥紧被单，用力到有些发白，白轩被吓了一跳，他想上前扶，但又有些气，就抱臂冷哼了一下，没说话。

他当时刚回国，就得知楚萧白血病，说不清什么原因，他很想见楚尧一面，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很恨楚尧的做法，即使这些年他的心里在不断的给楚尧找借口，或许他只是不小心录了下来，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拿错了u盘...

但伤害确实存在，而那个时候楚尧承认的十分利落，无论白轩怎么逼问，他都是道歉，不说出原因。

"没有原因..对不起。"

楚尧当时明明满眼都是泪光，却没有松口说一句话。

于是白轩抱着对楚尧的恨出国留学。

他在出国第一个月就尝试自己打工赚钱不再依赖楚家，他着急与过去划清界线，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英国的薪水不低，但花费也很高，白轩经常忙于辗转学习与工作，经常累的倒头就睡。

某年冬天白轩裹着厚厚的围巾，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似心有所感，抬头望去，一片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

他的心里那块触不可及的伤口突然开始流血，就像他刻意遗忘的人还是在这一刻难以释怀。

他恨他，也想他。

但他从来没有想让楚尧真的去死。

……………

楚尧上手术台那天，楚妈妈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个儿子，她煲了点鸡汤带了过来，拉过楚尧的手，一改以往冷漠忽略的脸，关切极了。

楚尧却受宠若惊的小口小口喝着鸡汤，这几天病痛折磨着他瘦了不少，他的嘴唇终日苍白，热呼呼的汤水顺着咽喉流入胃里，全身都暖和起来。楚妈妈看着楚尧喝的十分香甜的模样，想要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很好喝。”楚尧突然这么说，他用勺子在保温桶里细细舀着，手腕就像一杆竹子一般。楚妈妈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多舀些肉，楚尧太瘦了。

“谢谢妈妈。”

楚尧露出了十分满足的笑容，眼前的少年憔悴的样子和幼年时期在病床上哭唧唧的模样重叠，楚妈妈突然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什么感觉，她有一种预感，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可是楚萧的移植有着落了，楚尧也最终同意了，她实在是不懂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只有楚尧他心里清楚，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叫妈妈了。

从一年以前，他就总觉得自己的胃十分鼓涨，动不动就疼的他直冒冷汗，他一开始并不当回事，直到几个月前，他因为疼的难以入睡，终于来医院做了一次胃镜。

结果出来的时候他愣神了很久。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胃癌，还被自己硬生生拖成了晚期。

得知自己是胃癌等时候他心里并没有多恐慌，相反，他觉得某一块莫名其妙背负着的包袱突然就不见了。

他终于要死了。

只是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楚妈妈。

………………

大约在楚尧十三岁的时候，他得知了一个秘密。

夏季的炎热光线照的他眼前发黑，他手上那张白纸比铅球还重，几个黑体字就像丑陋的苍蝇一样趴在纸上，判读着他的命运。

他与楚妈妈没有血缘关系。

那一刻，以往的细节就像疾驰而过的风一样穿过。

他想起来自己的长相总被人议论不像父母，想起来楚妈妈在他大病之后站在病房外突然对着医生发脾气大哭。

想起楚萧总是笑着对他说：“为什么你长得不像妈妈，反而我长得越来越像？”

命运荒唐可笑，他的眼泪想要滚落下来，却被他永指尖轻轻带去。

他的脖颈被太阳照出一片红，像谁打翻了颜料一样。

………………

楚尧同意移植骨髓，只有一个要求。

他看着楚妈妈恳求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你把白轩喊回来，如果手术移植成功，我会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

“你就跟他说，是我威胁你，要他和我在一起。”

楚妈妈最终还是同意了。

………………

白轩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在手术室外不断走着，来回踱步。

楚尧在进手术室的时候突然拉住他的手，小声点说了句再见。

那个再见实在是不太吉利，白轩想骂人。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急匆匆点医生便给他推了进去。

手术中点灯亮的实在是有些诡异的长了。

白轩心想，等楚尧出来，他要骂他，再见这个词，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说。

刑警攻x法医受

陈路x江宇珩

前文：江边有路（二） 

消毒水的味道——这是陈路清醒之后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医院的标志。陈路讨厌医院，看到病床上躺着的生命力逐渐流失的人们，他会突然产生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那样躺在病床上，并且，他想见的人不会来看他。因为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而和好只是遥遥无期的念想。

“你醒了？”江宇珩的声音响起，陈路这才发现他就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窗边——这是个宽敞的单人病房。江宇珩起身把椅子拖到他身边坐下，“感觉怎么样，还在不舒服吗？”

陈路直接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江宇珩赶紧提醒，“你慢点啊，还输着液呢。”但下一秒陈路已经利落地拔掉了针头，背对着江宇珩边穿鞋边说，“我没事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钱我待会儿微信转你——我手机在你那儿吗？”

江宇珩少见的有些语塞，从兜里摸出手机半天也没递出去，望着陈路的背影好几秒才说：“钱你什么时候转都可以，不转也行——不是，我说……你经常这样吗？在家里胃痛到直接晕过去？”

陈路转过身来，江宇珩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像他是什么身患绝症的病人，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但他又想到自己这次晕倒可能真的把江宇珩吓得不轻，于是内心升起了一些愧疚，语气也软了不少：“这是第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主要是最近太忙了……医生怎么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有慢性胃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从来都没胃痛过。”江宇珩去窗边的桌上拿了个装着药的袋子给他，“医生开的药都在这儿了。对了，医生还说你有点胃出血，但不严重，说是过度饮酒、饮食不规律、精神压力过大等等的刺激引起的。你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啊？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你以前明明不怎么喝酒的……”

以前，又是以前。陈路真的有点受够了江宇珩一直说他以前怎样——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好吗？对，以前他不喝酒，所以也不会胃痛，因为他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还有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身边督促他按时吃饭，工作上的压力也完全可以得到疏解。然后那个自己喜欢的人，也就是江宇珩，以一种极其撕心裂肺的方式离开了他的生活——他很受打击，他很郁闷，他很难过，所以他天天晚上一个人在家里喝酒消愁，喝到人事不省第二天又起来废寝忘食地工作，没过多久他就开始时不时地感到胃痛，但他不在乎。这很难理解吗？非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的失败吗？——江宇珩的离开让他无法接受，所以他过上了麻木不仁的日子。他不想接触其他新的人，他只剩下工作了，他只是想尽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这很难理解吗？

江宇珩在等着陈路说话，如果陈路稍微抱怨几句自己过得有多么差劲，他就可以顺着话头说要过去照顾他。但陈路只是沉默地看着旁边，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江宇珩只好叹了口气，“医生说你不需要住院，在家休息几天就行，平时注意饮食规律，少喝酒，烟也要少抽。”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快一点了……要不我们去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回家歇着？”

“一点了？”陈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那我得走了，我跟林小月的母亲约好了今下午四点见面，要来不及了。饭你自己去吃吧——那个，死因确认了就给我打电话。”

陈路的动作太快，等江宇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真是个工作狂，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上心，江宇珩暗暗腹诽，并对陈路的冷漠感到一阵垂头丧气。但他很快想到自己的工作室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在等待他——林小月。很明显她藏了不少话要对他说，而他需要做的便是俯身倾听。因为他已经成为了她唯一的，最后的倾听者。

“小月她……和其他早衰症的孩子不同，她的智力也受到了损伤，只有六岁孩子的智力。”林春——林小月的母亲，用哽咽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她很黏我，很信任我，我几乎就是她的全世界……在她失踪之后，我还抱有一丝希望，但现在，天呐……”

陈路贴心地递上纸巾，耐心等待林春调整好情绪才开口问道：“小月平时是都呆在家里吗？有没有和除了您以外的人接触过呢？或者，您是否能想到任何想要伤害小月的人？”

林春泪痕交错的脸上出现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那个护工，那个儿童机构安排的护工……他，他对小月心怀不轨……我把他赶了出去，我还向机构举报了他，但不久之后小月就失踪了，举报也不了了之……”

“您能再说得详细一些么？那个护工叫什么名字，大概对小月做了些什么？”赵子扬——陈路今年才到局里实习的新徒弟，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正在他的小本本上奋笔疾书，写字的间隙迅速推了推眼镜抬头插话。

“吴卫华，我不会忘了这个畜生的名字。他的工作明明只是帮小月在浴缸里放好热水，但他竟然进了浴室，帮小月洗澡……天啊，他真的不是人，小月就那样被他……”

陈路朝赵子扬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明白了，摸出手机开始调查吴卫华的资料。

“不好意思，到我吃药的时间了，我先去吃药，请等我一下。”林春突然站了起来，从餐桌旁边的柜子里拿了几瓶药过来，陈路扫了两眼，上面有“奈韦拉平”字样，“您身体还好吗？这是——”

“艾滋病。”林春平淡地回答，仰头咽下药片，“我现在的情况挺稳定的。”

赵子扬突然把手机偏向陈路那边，备忘录页面写着一串地址。陈路心领神会，起身向林春点头致意，“林女士，谢谢您的配合调查。今天实在打扰您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的调查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一走出楼道陈路就点了根烟，刚才专注于谈话还不觉得，一出来胃又特别不舒服。其实今天上午在病床醒来的时候胃里都没那么难受了，但他猜自己输了液后稍微恢复了些的胃又被没吃午饭火急火燎开了一路的车打回了原型。开车门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有点使不上力，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忍痛开了门坐进车里。

“陈队，您还好吗？”专注于眼前笔记的赵子扬不知道何时放下了本子，正在副驾的位置上一脸关切地看着陈路，“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不我来开车？”

陈路长叹了一口气，右手在上腹胡乱揉了一通，“不用。我就是饿的，没吃午饭。”

“我中午点了两个汉堡，只来得及吃了一个。”赵子扬跟变魔术似的从他那个学生味十足的黑色邮差包里摸出来一个用打包盒装着的汉堡，“您要不……吃几口？”

看起来很硬——陈路这么想着。而且肯定凉透了，很难说吃了之后会不会更加难受。但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对着一个冷掉的汉堡犹豫实在有些娇气，平时为了案子蹲点的时候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哪可能吃上热东西。于是他点点头便接过了汉堡，“吴卫华那边你联系好了么，现在过去他能不能配合调查？”

“联系好了，陈队，他今天刚好在家里休息，现在等着我们过去呢。”赵子扬回答。

“那行，我们现在就过去。”陈路咬了一口汉堡，果然和他想象的口感一模一样，花了点力气他才咽下去，“车你来开吧。”

赵子扬看起来很惊喜，“真的吗？我来开吗？谢谢师父！”

一直到坐副驾上了陈路还有点想笑，这孩子真傻乎乎的，让他开个车都能兴奋成这样。

“……我从来没对她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她母亲简直就是个偏执的疯子，无论我解释多少遍也不相信我。那天我放好浴缸水之后就在门外等候，结果林小月不小心把泡沫弄到眼睛里了，让我进去帮帮她。我发誓我只是进去，帮她把眼睛里的泡沫洗掉，就出来了。其余我什么都没做。”吴卫华诚恳地看着陈路两人，摊开双手，“儿童机构的人也知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陈路正欲开口，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是江宇珩的短信，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你在哪。陈路回了个地址过去。身旁赵子扬接着问：“您和林小月还有过什么别的交流吗，她有没有提到过什么其他认识的人？”

吴卫华思索了几秒便摇摇头，“我没去过她家几次，就闹出这样的事。后来一直在处理她母亲举报我的事，再后来她就失踪了。我和她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好的，感谢您今天的配合调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赵子扬说着站起了身，和吴卫华握手告别。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离我给你发短信才没过几分钟吧？”一出小区就看到江宇珩，陈路实在吃了一惊，江宇珩得意洋洋地走过来，“不是你说的，让我确认了死因就来找你嘛，局里的同事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给你发短信是想要预告一下我来了。”

“我怎么记得，我说的是打电话给我？”陈路挑挑眉不想再追究，扭头对着赵子扬说：“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先下班吧，这里到你家是不是没有直达的地铁？那你可以把车开走。”

“喔……谢谢陈队。那我先走了，陈队再见，江法医再见！”赵子扬呆呆地挥挥手，很快开车扬长而去。见赵子扬走了，江宇珩立马装模作样地打开自己副驾的车门，“陈队，请。”

陈路无奈地摇摇头，没说什么坐了进去。江宇珩绕到另一边坐进来，很自然地问：“你想去哪里吃饭？”自然得好像他们本来就是一对约好了要去吃饭的爱侣。

陈路其实一点都不饿，刚才那个汉堡非常有分量，一下去胃里就沉甸甸的胀着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汉堡太凉了还是太硬了还是两者都有，他现在觉得胃拧着痛，并且这痛好像有愈演愈烈的迹象。为什么每次遇到江宇珩都要胃痛。他忍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不是来告诉我林小月的死因的吗？”

“边吃边说也可以啊……”江宇珩本来都从停车位开出去了，闻言又倒了回去，“那好吧，我先说，说完了咱们再去吃饭——我在林小月的体内查出了致命剂量的非核苷类逆转录酶抑制剂。”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他下毒？”陈路不动声色地双手抱胸往前倾了倾，“你说的那一长串有没有我能听懂的名字？”

“MK-0518，还在实验中的奈韦拉平替代药物，艾滋病患者的常用药物。”江宇珩回答。

陈路一惊，迅速打开车门跨了出去，江宇珩被吓了一跳，却发现陈路绕到了他这一边，“你下来，我开车。”

“啊？……哦。”江宇珩有点懵，被陈路推下了车，小跑到另一边坐上副驾，“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是林春。她有艾滋病。”陈路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摸出电话，“喂，今天局里谁在值班？让他们去一趟林春家，带上逮捕令，我在路上……”

林春并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戴上手铐的她比下午哭哭啼啼的她看起来要冷静得多，仿佛对一切早有预料。她只是最后在上警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陈路，然后说：“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明白。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说完就被押上了车。

陈路紧紧皱着眉头，直到警车都开远了，眉头还是没松开。

“你不去审讯她吗？她看起来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江宇珩站在他身边。

“不了，赵子扬负责审讯他，正好……锻炼一下。”陈路说。江宇珩点点头，摸出车钥匙，“所以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陈路想说可以，但他觉得自己一开口应该就能吐出来。刚才开车和抓人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没空想别的，松懈下来之后疼痛也卷土重来。那个汉堡折磨了他一晚上，应该在胃里呆不了多久了。刚想到这他就再也忍不住反胃感，转身吐在了背后的绿化带里面。

“……陈路？怎么回事啊，你胃又难受了吗？”江宇珩吓了一大跳，忙转过去给他顺背，陈路吐得有点恍惚，一手按着疑似痉挛疯狂抽搐的胃，一手想把江宇珩推开，“嘶……你别过来，脏。”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管脏不脏的。”江宇珩没理陈路，扶着他的手臂，“你慢点吐！忍着点，吐多了伤胃。”

陈路也没理江宇珩，主要是没空理他。他感觉自己又要站不住了——如果不是江宇珩扶着他的话。猛烈的疼痛有点超出了他的忍受范围。

“不是，你别那么使劲按……等等，你不会又要痛晕了吧？陈路？hello？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江宇珩平时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一紧张更是不受控制的滔滔不绝。陈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晕……胃痉挛了，送我去医院……”

“哦，那你、你忍着点，你还能走吗？我背你？或者我抱你？”江宇珩有点六神无主，他怕下一秒陈路又像上午那样直接晕过去了，那样的恐慌他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闭嘴，我能走……”陈路喘着气靠在江宇珩肩上，明明离车只有几步远，两人却走了足足三分钟。

“十几分钟就能到医院了，你忍忍啊，你看你刚才多坚强？都疼成那样了还都不让我抱，硬要自己走。”江宇珩上了车就冷静许多了，在导航里输入最近的医院后发动了车子。但他还是控制不了嘴贫，越紧张越嘴贫。陈路很勉强地坐在副驾，折着身子两手交叉抵在胃上，闻言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闭嘴，我是胃疼，不是残了……”

江宇珩想说你刚才比残疾人还残疾人。但他看了一眼陈路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很听话地闭了嘴。因为他有一种预感，再说下去的话陈路可能还没被送到医院就真的被自己气死了。

还有一点点没写完，下一章收尾。

  占tag致歉。

  吃瓜吃到自己这了 听说她也抄了我的 还是抄了檩爷 点进她主页一看发现都删了 想去afd看看 有没有宝宝知道的。挂人帖传送门 

  知道的宝宝私聊我哈。千万别打草惊蛇。不幸发过电的宝宝应该是找得到她的吧🥺

  谢谢你们！

  最后祝各位老师都不会被抄。

　　攻是个小运动员，打网球吧（感觉职业自由度高且花里胡哨），无脑架空架空架空不要代入真人哈！

　　攻在少年组的时候成绩就一骑绝尘，刚转成年组更是一战屠神直接夺了冠，被媒体吹捧成天上有地下无的明日之星。但是平心而论那天神的状态并不好，他自己的签表又一路撞大运，算是被他捡漏了。

　　他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其实很偏科，算是靠技战术立足的选手，但力量和体能都不占优，尤其比起欧美运动员体型上就小一圈。不过他这种肌肉匀称修长的所谓少年体型在国内同人圈蜜汁吃香，加上实绩在手又颇有姿色，粉丝多且疯。

　　转职一年后他的发展并不算差，但也没有媒体和评论家们当初预计的好，毕竟那时年少成名得太惊艳，而出名了就会被对手针对性地研究，正卡在瓶颈期。媒体暂时对他还算客气，网球不是传统强势项目，国内也没有成绩比他更好的了，但黑粉坐不住了，嘲他伤仲永乃至幸运花瓶的比比皆是。

　　攻不在意粉丝也不在意黑粉，他社交账号都没有，但输了球没人比他自己更憋屈，迈入职业圈的人没谁是奔着亚军去的，何况他连亚军都没拿到。他大部分时间其实都算是精神稳定心态平和的，可少年心性总不可能完全戒骄戒躁。

　　他肠胃一直有点小毛病，营养吸收不好本来就不容易增肌，一难受掉秤倒是飞快。运动员本就是靠身体素质吃饭的，所以他一犯病就更烦了，这个破毛病又容易受情绪影响，恶性循环着拖拖拉拉总不见好。

　　于是就在这种当口，他在同一站比赛又遇见了神，脆败，几天后坐在观众席为夺冠的神鼓掌。

　　颁奖典礼后的晚宴他也没喝酒，但回酒店之后跟发酒疯一样跑到健身房自虐，折腾了一通之后觉得胃里难受得要死，窝在器械上疼得动不了。

　　神春风得意地打发完记者回了酒店，路过健身房看见里面居然有人，这个酒店是被主办方包场的，里面住的基本都是参赛的运动员，于是他不知怎么也拐了进去，就捡到了半死不活的攻。

　　运动员不能随便吃药，他一个竞争对手更担不起这种责任，只是好心说我帮你联系下你团队吧。攻拒绝说没事小毛病，歇会儿就好。神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穿着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就干脆往地下一坐陪着他。

　　两个人都不是英语母语，日常交流甚至对侃比赛都没问题，毕竟平常都在国外训练，但要讲清楚自己什么毛病就磕磕巴巴费了老劲，攻半天也只憋出一句stomachache，看神还是很担心他，攻干脆掏出手机打开了谷歌翻译，打了几行字又觉得手机屏幕看得眼晕，更恶心了。

　　神接过手机看了看，忽然问你这几天是一直不舒服吗，前几天那场比赛你开始打得还可以，后来状态就有点迷，体能也跟不上。

　　攻说有点，但是那盘比赛没有不舒服，就是我自己打得菜。说完又觉得自己疼迷糊说错话了，赶紧往回找补，说你打得很好，我这话没有自己很狂的意思你别误会云云，哦对了我还没恭喜你夺冠。语无伦次的，感觉越描越黑，心里紧张胃也跟着添乱，手都要把胃按穿。

　　神拍拍他手臂，把他手拉开一点让他放松，说没误会，你不是还说过你是我粉丝来着吗，而且没人不想赢，你没问题。想了想又打算逗逗他给他转移下注意力，就提到他自己一年前那段时间一点小伤反反复复，成绩也起起伏伏，一不留神就被一个刚出道的新人给爆了大冷门，新人赛后握手时候还很不好意思地说是我粉丝，你那时候不会是嘲讽我吧？

　　攻：天地良心我真是你粉丝，你每场比赛我都看过，还记笔记。

　　神：也是，要不然那时候打我也不能那么稳准狠。

　　攻：……

　　神摸他狗头，表示我就是想说你那时候球风还有点粗糙但真的很漂亮，你后续的比赛我也一直有研究，感觉你最近状态一般。从过来人的角度想告诉你这个行业基本每个人都有这种阶段，别人针对你你大不了就针对回去嘛，之前针对我不是就打得挺得心应手？会用脑子打球的选手很珍贵，即使是从对手的角度或者再脸大一点说从偶像的角度，我都不希望你熄灭。

　　没了，后续问就是do了【？

7

最后他还是拗不过我 跟着我上去了

刚进门兜兜就趴在门口不停地摇尾巴 我打开灯 它也闻到了属于方知有身上的陌生气味 可金毛亲人的属性让它还是对着他摇着尾巴凑上去贴贴

方知有也应该是喜欢小狗的那类人 我看见他眼睛亮了起来 蹲下来不停地抚摸着兜兜 嘴角弯弯的笑起来还露出了牙齿

‘它叫什么啊’

‘兜兜 一岁半 是个绝育了的公公’我说

他又笑得合不拢嘴 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我给他接了热水 把他安顿好 给他打开投影仪‘想看什么自己点啊 我带兜兜去小区里转半圈 很快回来’

他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还发烧呢 方老师 乖乖在家等着我算了’我选择婉拒他‘别偷跑’

他点点头 又开口道‘行’

待我溜完狗回来时 看到他就站在我的小阳台上 背对着我 

我家在20楼 坐南朝北的方位 靠湖靠山靠公园 当初我爸妈给我买的时候就看中了这个阳台 它几乎能将这个城市的一角全部包揽在眼里 就好像你置身在万物之中 是其中渺小的一隅 我走过去和他并排站着‘看什么呢？’

‘看世界’他轻轻地说着 声音有些空灵‘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好大’

我想起何老师说的他不是本地人 是跟着前女友来这里的 这里没有他的家人也没有他的朋友 一切都是他未知又陌生的环境 可能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孤独吧

我深知安慰的言语显得很无力 所以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就像我有时候安慰被其他狗狗凶的兜兜一样

‘窗台太冷了 进来坐吧’

他跟着我坐在沙发上 我看着他的眉目里有掩饰不住的哀愁 想着他可能也会有不开心的事情吧

只是坐了几分种他就说好点了 

我觉得自己没资格挽留他 只是从医药箱里拿了其他的退烧药和退烧贴给他 嘱咐他到家给我发消息

他点了头 接过药跟我说谢谢

我摆摆手说‘那就不送你了 省的来来回回拉扯’ 他笑着说好 

又说‘有时间真的请你吃个饭’

我说行 目送他走进电梯 我也转身回来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 我收到了他的微信消息

‘安全到家 谢谢了今晚’

‘举手之劳 不足挂齿’

‘明天不要紧张 放轻松 肯定行’

我说‘方老师明天来吗？’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我‘尽量’

随后又补充道‘没事我跟他们都说了 你放宽心 别紧张’

我回复了好 又说早点休息 他就没有再回复

第二天我去考试的时候 看到了他所谓的前女友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她眼里看出了一丝敌意 我没放心上 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他依旧是姗姗来迟 看到我轻轻地跟我点了点头 他今天的脸色还是很差 我合理怀疑他又没吃饭 因为我早上问他好点了吗 他也是八点四十才回我  现在不到九点就出现在这里 

很快广播里就叫了我名字

我上车他还是坐在驾驶室 这次另一个考试的男生坐在了副驾 我就乖乖地坐在后面 居然有点不习惯！我肯定是又抽疯了 我想

他还是和上次一样路上嘱咐了很多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总是断断续续的咳嗽 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旁边的缘故 我很安心 再加上他们带着我跑得这几圈 让我完全习惯了考试车 这次我很顺利的通过了 笑得十分得意 透过前面的镜子 我用余光看到他也笑着

回来是何老师开的车 方知有坐在后面 我也坐在他旁边 这次他还是把头靠在车窗上 我没有去扒拉他 直到到了侯考厅我才推了推他

他睁开眼 眼底还带着几分刚醒的朦胧 

我边走边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我考试过了’

他想了一下‘可以’ 然后去收东西 

齐心圆在大厅里看着我俩一起进来 表情很复杂 她叫了方知有的名字‘你过来’

他跟我说‘签好字在外面等我’ 

我点了点头 看着他走向她 有种今天的午饭估计没着落了的感觉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给我发了消息‘抱歉 临时有点事 下次请你吃饭 ’

我很快的回复了他‘没关系 你忙吧’

转头就给秦睿荞打了电话‘约饭约饭！表姐儿’

 虐攻

 忍淡漠不善言辞杀手攻

and

    懵懂无知懦弱小孩受

   秦深×余桉   

   ﹉﹉﹉﹉﹉﹉﹉﹉﹉﹉﹉﹉﹉﹉﹉﹉﹉﹉正文:

   校园内。

一群学生围着一个人，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着，讽刺着，又更甚者则会朝那个男孩身上吐口水。

男孩也不反抗，可以说是没有能力，家里穷，父母亲又从来不管他，好像自打记事起，他就没有一天是好过的，父亲喝酒，家暴，挨打是常有的事情，可能从他出生起就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候年纪小，记不住了。

“还真是傻子，被打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还手。”

带头的那个轻嗤一声，嘲笑着男孩的懦弱，但其实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没有别人愿意帮助自己的时候，哪里可以还手，还了手后遭受的，只会是更暴力的毒打。

“他敢吗?咱这么多人，这傻子就他一个人，就算是想还手也只能想想。”

后面的男生揪着他因为太久没有剪而微长乌黑的头发往墙上一带，力道不轻，他的嘴角有了新的血渍，一张本该是很白净好看的脸蛋脏兮兮的，掩盖了他原有的容貌。

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偶尔有路过的也只是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表情而又迅速走开，像是怕惹祸上身一样。

实际上，这种事已经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每次都是那些人玩累了才肯离开。

不是没有告诉老师，他家里没钱，但是那群人不一样，他们虽然算不上富有，但至少也不穷，老师反倒更偏向于那群人，所以对于这件事，充耳不闻。

告状无果，换来的是比以前还要重的报复，后来他渐渐不反抗了，任由那些人欺负，尽管知道等他们累了才会罢休，然后放走自己。

遍体鳞伤的回家，没有一句问候，更没有一句关心，只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不觉得失望委屈，亦或是流眼泪。

班上还有另外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女孩子，但那些男生至少没有对女孩下重手，她被取了和自己一样的外号，叫小傻子。

这个女孩子是奶奶带着，其实，自己和她还是有区别的，她的奶奶对她很好，她有早餐，哪怕家里再穷也不会没饭吃，因为她的奶奶会省下来留给她。

后来他们渐渐变得熟络起来，可能是遭遇差不多吧。

彼此也都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女孩叫俞眠，听着就很文静乖巧，也确实，人如其名。

男孩叫余桉，只是没有平平安安，他不争不抢，其实两个人挺适合做朋友的，性格相投，话也不多。

俞眠说过，余桉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经常会把从家里带来的早餐分给余桉一半。

余桉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没有说，被埋藏进了心里。

但是他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说俞眠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俞眠在一个平常的早晨，许诺了这次要给余桉带好吃的，手里还抱着他们一起的早餐，路上被车撞了，当场死亡。

是老师带来的消息，那时余桉还不明白俞眠为什么还没有来上课，直到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浑身发冷。

俞眠是他黑暗生活里的温暖阳光，上天一直都在和他开致命的玩笑，毫不留情的收走了那束光。

她的奶奶跪在地上，顾不着那些源源不断的血液蹭在自己的身上，老婆婆泣不成声，抱着俞眠的手抖得那么厉害。

眼睁睁看着俞眠被盖了白布。

那晚，父亲又喝酒了，他看着父亲狠狠扇了母亲一个巴掌，怒骂余桉和余桉的母亲怎么不去s。

他已经麻木，母亲搂着自己，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句话——“你爸爸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好的，只是现在他赌博输了钱心情不好……”

终于在又一次的家暴中，母亲自s了，她就躺在自己的旁边，手腕那鲜红刺眼的血一路蔓延，顺着床板流到了地上。

但是余桉看见父亲面对这些脸上丝毫没有难过的感觉，他反而看到父亲的脸上是庆幸，是庆幸母亲终于s了。

预料之中不是吗?从平时他对母亲的行为和态度中就可以猜到，但余桉还是震惊，还是有些后背发凉，只不过，对于母亲的s，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后来余桉忍不住了，他鼓起勇气问了老师才知道，父亲的行为叫家暴，可以报警，老师不管，警察总是会管的吧。

于是一个人来到警局，身上的淤青和伤做不了假，父亲如愿以偿被抓走了，但那也只是在监狱关了几天被教育了一顿而已，放出来以后，余桉遭到了父亲最狠的一次拳打脚踢。

他的身上都是血，浑身都痛，痛的他以为自己快要s了，但是没有。

第二天疼痛缓和了一点，只不过还是痛，钻心的痛。

那天再一次被校园欺凌后后自己挪着步子到了家，发现父亲被人拎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揪着父亲的衣领就砸了一拳，声音很响，用足了力道，余桉挨过不少打，听闷响就知道那一拳有多重，鼻梁骨不是碎就是断。

他多少在哪里听过一些传闻，有个代号叫离的打架很厉害，好像是收保护费，他不知道有多厉害，当时太吵了，有没有今天这个男人厉害，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离。

他只知道，他们好像都很厉害。

黑暗中，余桉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是那双犀利如狼的眸子让他不寒而粟，和那群人不一样，那个男人，是真的狠绝厉害。

无论是气场，还是给他的感觉，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父亲被男人带走，余桉第一次感觉到了解脱和一点高兴，同时又有点担心，担心父亲只是像上次一样，几天又回来了。

于是他偷偷跟着男人，自己不专业，前面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但是男人只是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许是觉得一个六七岁的小毛孩没有威胁，又或许是想看看他要干什么，于是并未制止，算是默许了余桉的跟踪。

一路来到了一个基地，那里是有很重血腥味的地方，很冷，也很偏僻隐秘，余桉有点害怕了。

但他不能怕。

稍微一分神，父亲就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去了，那个男人也不见了踪影，正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啪的一声，周围迅速变得敞亮。

余桉被吓了一跳，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旁边是基地内灯的开关。

现在他看清了，面前的男人长得极为英俊，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只是阴鹜目色透着寒意，身上的气质清冷又阴狠，余桉饶是经历过许多霸凌和毒打也完全不敢与他对视，那双眸子中的眼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狠厉的角色他更是不曾接触。

但是他明白自己此次的请求，于是微微偏偏脑袋，别开了那吓人的目光，小心翼翼而又唯唯诺诺的开口。

“听说你收保护费……能不能保护我?”

余桉从破损的兜里拿出一张蓝色的纸票，皱皱巴巴，像是怕人嫌弃脏，他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才小心翼翼的递过去。

男人不轻不重的扫了余桉一眼，冷然嗤笑一声，但是眼底没有一丝温情。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黑社会?”

余桉赶紧摇了摇头，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细细的又打量了一遍男人。

出乎意料的，很年轻，眉眼冷峭。

很好看。

也很凶。

平心而论，是真的很像。

心里这么想，嘴上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反应过来时，他愣怔了一下，心跳声漏了一拍。

男人深邃的黑眸微挑，难得好整以暇似的玩味睨他一眼，似笑非笑。

“哪家小孩儿?胆子这么大……”

不知道是不是余桉产生了幻觉，他觉得面前的人脸色异常苍白，那双白洁修长的手以一个他不易察觉的角度按了按腹部又极快的放下，快到他没有看清具体是哪个位置。

可能是看错了吧，余桉想着。

毕竟男人面上没有一丝情绪和破绽，坦然自若冷冰冰的。

“就，余林家的。”

余桉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家，随口而出报了父亲的名字。

  徐以终✖️程栖

  室内设计师✖️总裁

  “当你形容一个人像个木头，可能并不知道，一棵树，是因为被剥削，才成为木头。”——《星期六晚我们去散步吧》

  09

  最终两个人都没能打开那扇门，无奈程栖只得带着女孩到附近的快餐店点了点吃的。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最开始这女孩只问了一句：“你也是来找徐以终的吗？”程栖点头说是，女孩便说，“他不在这里，我等了他好几天了。”便沉默下来。

  程栖看着这女孩和徐以终出奇相似的容貌和大概岁数，便能猜出来两个人的关系。

  程栖看着女孩吃饭的样子，不合时宜地开了个小差：原来这就是女版徐以终的样子啊，真好看。

  想着，程栖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你是徐以终的妹妹。”看似是疑问句，其实是肯定句。

  徐以珊这才抬头看他，反问：“你是我哥哥的丈夫？”

  程栖倒有些意外，一是没想到徐以终从来没和家里人透露过自己的存在，二是没想到她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能猜出他和徐以终的关系。

  徐以珊表情有些复杂地看向他的无名指，“我那天看见他一直在转无名指的戒指，和你的款式一样，原先以为只是个装饰，没想到是婚戒。”

  “……怪不得那天，徐立中那么生气，像要杀了他似的。”

  本来还在奇怪徐以终为何没有向家人告知他已经结婚的程栖听到这句话立刻警醒：“谁？杀徐以终？”

  程栖直觉，徐以终的家庭情况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复杂———徐以终明明是徐以珊的哥哥，徐以珊却一直以全名相称，还有那个叫“徐立中”的疑似是他们父亲的男人。

  徐以珊还没开口，程栖已经在脑中脑补出一整个狗血剧情。

  随着徐以珊的讲述，虽然不是他想象中的展开，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压抑黑暗许多。

  在他父母的眼里，孩子根本不是他们的血肉，只是一个自动提款机和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徐以珊是女孩，在他们眼里全无用处，所以被毫不留情地抛弃，他们甚至不在乎徐以珊的死活，而徐以珊嘴里的“特别优待徐以终”也只不过是因为徐以终身上还有利用价值，是还能继续榨取价值的工具。

  虽然在徐以珊的视角里，徐以终能上学读书、在家里不用干重活就已然是优待，但程栖依旧能从徐以珊的片段描述里窥见徐以终的整个童年。

  因为实在乏善可陈。程栖心里酸涩。

  想来徐以终和他结婚也只是想叛逆一下，所以才和程栖结婚。

  而徐以终和他结婚以后的所有奇怪的言行举止也都有了解释。

  徐以终根本不明白程栖对他的示好是喜欢的表现，因为他没被毫无理由的爱过，所以也不会毫无理由地接受别人对他的好。

  所以才总是想还给他。

  程栖整颗心脏都像是让别人狠狠捅了一下，火辣辣得疼，想立刻见到徐以终的心情在此刻达到顶峰。

  徐以珊是因为前两天老师说要开家长会，她给徐以终发消息不回打电话没人接，她无奈只能登门却只等来了程栖。

  程栖只得和她大概讲了一下自己知道的情况，然后让徐以珊会学校上课等他消息。

  徐以珊离开后，程栖点开和徐以终的聊天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徐以终如果临时有出差，不可能一句话都不留。

  思来想去，程栖点开拨号界面给唐槐打了个电话：“喂，唐秘书，徐以终失踪那天的大厅监控你去保卫科给我要一下。”

  ——————

  程栖反复观看那段视频已经两个点了，那天当值的前台小姐也在旁边颤颤巍巍地站了两个小时。

  唐槐推门进来的时候甚至不敢抬头：“程总，医院已经查到了，就在市中心医院。”

  程栖没动。

  “程总......？”

  “唐槐。”程栖平静地打断他，淡定地起身，低头翻找了一下，片刻唐槐听到自己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把这张照片给我传到下面去，让公司每个人都知道我爱人长什么样。”

  程栖眼神飘过前台小姐，“尤其是前台招待处。以后如果前台再出现这种问题，第二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那天前台小姐吓得都要哭出来了，她完全没想到那天来给程总送饭的那个眉眼淡淡的男人竟然是小程总的爱人。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份工作时，程栖突然说：“算了，那天的事不怪你。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让全世界都知道的。”

  唐槐点开手机，一张结婚照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提醒：“程总，恕我直言，如果以后您和徐总离......”

  程栖打断他，决绝地说：“不会离婚的，这辈子徐以终都别想甩开我。”

  不知道为何，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唐槐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

  程栖在医院守了徐以终三天。

  这三天不仅徐以终在病痛里煎熬，连带着程栖都憔悴了许多。

  徐以终那天是胃出血，上了手术台后医生发现他有轻微营养不良，血一直止不住，血压也持续降低，整个人直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恰逢当时医院缺徐以终那个血型的血，紧急从隔壁医院调来才堪堪拽回徐以终踏进鬼门关的半只脚。下手术台后人也一直在ICU里没出来过，直到程栖找过来。

  程栖看到徐以终的那一刻眼泪就落下来了。

  他就短短几天没见到这个人，他是怎么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徐以终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呼吸的起伏几乎看不见，只有扣在他脸上几乎罩住他半张脸的氧气罩上断断续续浮起的白雾才能证明这个人尚且苟延残喘，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的脸颊更是凹陷下去，颧骨都突出来。程栖摸上徐以终正在输液的那只手，手背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针孔，整只手都没有活人的温度。程栖被冰得一颤，眼泪就砸到徐以终的手上。

  程栖想，这人真的是傻透了，他活了近三十年，从没见过徐以终这样好这样傻的人。明明徐以终值得被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相待。

  程栖把脸埋在徐以终的手背上，心里祈祷着：徐以终，你可一定要醒来啊，我还没来得及教会你如何被爱。

  结果当天晚上，徐以终高烧烧到近四十度又被拉进了手术室，这次是并发腹膜炎，医生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切掉了徐以终的一小部分胃，并再三叮嘱以后要好好照顾病人，这次手术过后再怎么养也已经大动元气，不可能再回到最初正常人的状态了。

  医生还说，病人本来胃就不如常人的状态，再加上他不好好吃饭，血压一直维持在一个比常人较低的阈值，病发之前胃被外界冲撞过才导致出血，而且是送来医院前一天到两天内出血的，中间间隔时间太长，病人也没有及时就医，所以才流了那么多血。

  当天程栖给徐以终签了两张病危通知书，手术时间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后来医生推着徐以终出来的时候，程栖腿一软，要不是唐槐架着他直接就当场跪下了。

  程栖站在手术室外的时候才真正明白“胆战心惊”的含义。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从小顺风顺水，因为是家里的独子，父母对他万般宠爱，东西从来都只分他想要的和不想要，这是第一次，他向上天祈求，不要带走徐以终的命，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徐以终说，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和徐以终一起完成。

  听到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的时候，程栖简直是虚脱了，他看着医生和护士把徐以终推进ICU后，缓了半晌才缓缓地说——在唐槐耳里分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唐槐，给我查查徐以终的父亲，徐立中的行程。再把徐以终失踪那天的行踪给我整理出来。还有，我要徐立中的所有资料。”

  “知道了，程总。”

  ————

  10

  徐以终是被身体里连绵不绝的疼痛唤醒的，睁开眼先是被病房里的灯光晃了一下，他闭上眼睛回神，身体里各处的疼痛像是钢钉，一寸寸地将他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费劲地扭了扭头，病房里并没其他人，安静得只有点滴和心电图的声响。

  徐以终睫毛颤了颤，无力地垂下去。兴许是因为生理上太脆弱了，心理也跟着脆弱起来，他想，或许程栖已经和潘正林谈好了，怎么会想起他来。他们那么般配，从家世事业到容貌气质，而不论他怎么费劲地追赶程栖的脚步，就算能看看与他并肩而立，别人也不会觉得他们像一对。

  他喉咙干裂得疼，看到地上有暖瓶就像伸手去够，却没想到自己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动作太急血压没跟上，他眼前一黑，脑子都嗡嗡作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起来。他手背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这么一动立刻脱针了，带出一溜血丝。他实在没力气了，连按呼叫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趴在被子上喘气。

  忽然有人轻柔地托起他的肩膀，刹那间他被温柔的气息包围，那人一只手轻轻地盖在他的眼睛上怕他被头顶的白炽光晃到，另一只手喂进他嘴里一块糖。

  “醒了怎么不叫医生。”程栖轻轻地说，呼出的气就打在徐以终耳边。

  徐以终耳朵都红了，不自然地缩了缩，却没意识到是往程栖的怀里靠，有些局促地说，“对不起，我没力气。”

  程栖满意地得寸进尺圈住徐以终的肩头，看他缓过来点就拿纸杯插上吸管递到他嘴前，看着徐以终腮帮一鼓一鼓的，没忍住嗦了一口。

  “！”徐以终面上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程栖这么一闹，徐以终耳根到脖子红了一片，脸色看着终于有了点活人气。

  “程总，你这……”徐以终下意识要抬手捂脸，被程栖攥住。

  程栖说：“徐以终，你别动，等会我有话和你说。”说着抬手摇了呼叫铃。

  医生检查了一下徐以终的缝合口情况，又重新替他上了针，才和程栖说：“伤口情况不错，再观察24小时，如果不再发烧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了。”

  医生走后，徐以终才懵懵地开口：“这里不是普通病房吗？”

  程栖坐在他旁边的圆凳上开始削苹果，他这两天被唐槐培训得已然出师，动作十分流畅，闻言没好气地说：“那不然呢，这里是ICU。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吗？”

  “整整一周了……徐以终。”想到那几天的煎熬，程栖话音里都带了颤抖，手里的动作也停下了，“我给你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你差点就没了你知道吗？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和我说？就这样你还要来给我送饭，我程栖何德何能啊？啊？”

  徐以终想，怪不得他做的那几个梦混混沌沌的，还感觉轻飘飘的，原来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徐以终低着头不说话，程栖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但他念着徐以终还在病中，说话也不敢大声，只得压抑着声音：“徐以终，咱俩是合法夫夫，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你父亲的事，只要你提，我就能帮你处理，对我来说这都是……”

  “不是你定下的吗。”徐以终打断程栖，他半靠在那里，垂着眼睛，白炽灯把他的眼睫在脸上打出一小片阴影，看起来相当疲倦，“最开始要求互不干涉的不是你吗，说到底我们也不过协议结婚，各取所需，你没必要这么关照我，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

  “离婚之后，我给唐秘书支付的‘房租’就会充当您最开始给我工作室的投资，那部分数额巨大，我会慢慢补上的。您放心，咱们结婚这段日子我从未让任何人知道你是与我结婚的。”徐以终想着，慢慢说，最后一句话他把“我”字咬的很重。

  程栖纵然心里气得都要抓狂，恨不得揪着徐以终的衣领说“爱”说“喜欢”，但他也知道徐以终完全不明白什么是爱和喜欢，在徐以终的脑海里就没有这两个词的概念。

  他躁得站起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恨不得掏出根烟来抽，又念及这里是重症监护室，只得老实坐下，深深吸了口气，挑重点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徐以终懵懵然：“潘先生都回来了，您……”

  程栖气得牙痒：“所以你果然看到那张照片了对吧？”他后来进书房敏锐地发现那张相框被挪动过位置，相框上的灰尘也被擦净了些，但徐以终一直兢兢业业地遵守着合约，导致他发现的时候还质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多疑。

  徐以终点了点头：“抱歉，不是有意要违反合约的，这部分违约金我也可以支付。”

  程栖无力，他终于意识到他根本和徐以终说不通。

  看到程栖沉默，徐以终还反过来给他提建议：“那天……”他顿了顿，似乎也回想起那天惨烈的情形，但他还是继续说，“那天我看见潘先生了，和您很登对。”他语言匮乏，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能补充，“那天的小姐姐一眼就能看出你俩关系不一般，如果您要和我离婚，您让唐秘书联系我就行，不用在这照顾我，您替我支付的医药费和住院费还有手术费我都会之后补上的。”

  程栖沉默半晌：“你真的想和我离婚，然后看我和潘正林在一起？”

  徐以终不说话，他根本说不出话。他像幼儿园里懂事的小孩，不懂得撒娇要自己喜欢吃的糖果，所以只能看着老师把他手里喜欢的糖果拿走然后送给别的小朋友。事到如今他依旧学不会如何说自己也喜欢吃那个口味的糖果，所以只能被迫变得更加沉默。

  程栖也没等他回答，径直从文件夹里掏出几张纸，“徐以终，你看好了，这是当初你签的合约，这是你的签名。”徐以终刚看清自己的签名，程栖直接动手把合约撕碎，还捧着纸屑给他看了一眼，“现在它没有法律效力了。”

  “现在没有合约了。如果我对你的爱都被理解成‘越界’，那就直接把界限都抹掉。”程栖平静地说，“徐以终，我对你好不是图你什么，只是单纯想对你好，因为我爱你，所以希望你好、希望你健康、希望你平安。因为喜欢你，所以想每天都看见你，想吃你给我做的饭，想给你买礼物逗你开心。”

  “你呢，徐以终，你喜欢我吗？”

  徐以终表情木木的，似乎完全不能理解程栖的行为和言语，和程栖根本对不上信号。

  程栖似乎也没想徐以终给出什么让他满意的答案，小少爷从来都是被别人高高捧在手心里，即使之前爱潘正林爱到骨子里也从未怎么说过“爱”之类的字眼，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意让小少爷羞涩地脸都红了，但他依然坚定地靠近徐以终，温柔地撩起他的刘海，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没关系，你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你就留在我身边，把心交给我，我来教会你。”

  -TBC.-

  要期末周了啊啊啊啊啊

  大概还有一章就完，希望我能在三天之内憋出来😭看起来我真的不会写宠，去自习室憋了一下午就憋出这五千多字

  还有祝即将高考和中考的姐妹考试顺利！过过过！期末周的姐妹也过过过！

  女儿走远后，君主和皇后才走到慕容秋月的病榻旁去查看他的情况。

慕容兰若坐在床沿处，看着平日里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不过是一小会儿不见，就成了这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她怀着又疼又愧的心情轻抚上他冰凉清瘦的脸颊，锁在眼眶肿的清泪最终还是掉了下来……

“宝贝啊……”她俯身柔声唤他，温热的掌心中害怕而轻颤不止。疼惜庇护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若是就这样没了，让她这个做娘的怎么受得了！……

慕容秋月略显吃力的握住了母亲的手，想要尽最后的绵力来宽慰她的思绪。依稀记得上次看到母亲的泪眼、感受到她的颤抖，还是几年之前的事情。

他心里愧疚，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虽然清浅，却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孩儿好多了……母亲不要哭了……”

皇后哪里会听不出他逞强的宽慰？她的泪滴的更猛了。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定然不会以侍膳的名义避出去，宁愿把实情全盘托出，也万万不会冒险隐瞒下去！

现在面对奄奄一息的孩子，她突然好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成全他这么多年来首次执拗的任性。

慕容兰若执起手帕擦了擦脸庞的泪痕，将他湿冷的手暖进掌心里：“月儿啊，母亲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的。等你好起来了，想问什么，母亲都会告诉你的。”

秋月闭着眼睛轻微的摇了摇头，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对心里的疑惑不以为然了，他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场执拗带来的风波，不想再去问个究竟：“母亲不必说了，您和颖嫔娘娘都不愿告知的事，孩儿不问了……今晚的事，是孩儿不好……您们都在想尽办法的保护我……而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便紧紧捂着嘴巴咳出声来，冰冷的扯痛从心肺传来，痛到忍不住皱紧眉头闭上了眼睛。

待破口而出且难以压制的刻意在轻柔的拍抚下渐渐淡去，慕容秋月察觉到一抹透着凉意的**流进掌心，他抬起被冷汗浸湿的睫毛偷瞄了一眼，发暗的视线中，映处一抹刺目的鲜红！

皇后连忙吩咐云舒递一块温水帕子过来，柔声哄劝着他把手张开，一寸寸擦拭干净掌心里的血迹。

她心疼他被明显的隐瞒而逼出的执拗，亦心疼他为顾全大局而选择退步的懂事，趁着他气息正稳，她又喂着进了一些暖身的汤药。

站在皇后身后的皇甫轩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几下她的肩膀……他很清楚枕边之人浓烈的母性，面对病重的孩子，她听不进任何话语，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如若不是曾经的小童儿长大了，她定会把他抱在怀里暖着、拍着、哄着。

他记得童年时期的秋月病重时，慕容兰若就是不假人手的照顾着，整夜整夜的抱着。用她当时的话说，她的儿子，就算死，也要死在她的怀里。

倾城沐浴更衣后，顶着一头尚未干透的发丝跑进偏殿。当她看到坐在床边给兄长拍背的额娘时，一时有些拿不准进退。

慕容兰若招招手示意女儿过去，把暖在掌心的手交到小姑娘的手里。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因为她很清楚病中的儿子更需要心仪人儿的陪伴，二是她想抽身去看看跟到翊坤宫来请罪的颖嫔，去把脑海里已有轮廓的事情问的更清楚些。

恭送了父君和母后，倾城坐到兄长的身旁，把摇摇晃晃半撑起胳膊的少年扶进怀里抱着：“哥怎么起来了？是喘不上气了么？城儿抱抱拍拍啊～”

慕容秋月紧紧依偎在妹妹的怀里，亲昵而依赖的蹭了蹭她的颈窝，轻声夸赞道：“城儿好香啊……”

倾城被他逗笑，顺水推舟的问道：“城儿这么香，哥喜不喜欢啊？若是喜欢，今夜让城儿睡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哥夜里会咳，吵到你怎么办？”秋月的肺里虽然还流窜着冰冷的痛楚，但是已经不再那么想咳，也就有了和小姑娘聊天的精力和心情：“城儿是最漂亮的长公主，熬夜会变丑，丑了就不是最漂亮了。”

她嗔笑着轻轻捏了下他的手背以示惩罚，吩咐宫人再端一碗热梨汤送来。她抱稳他虚弱无力的身子，舀起些许梨汤放在嘴里尝了尝，把勺子递到他的唇边：“就算城儿不漂亮了，哥哥日后也要娶我的哦！～来，本宫喂驸马爷喝口汤～”

慕容秋月险些被这一番不知羞的话语呛到，别过头稳了稳气息才含住汤勺。他喜欢喝妹妹喂的汤，喜欢成全她所愿，喜欢听她描述的未来里有自己的存在。

他浑身冷到抖如筛糠，额头却格外的炙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身心俱疲，只喝了两三口便开始昏昏欲睡。

“城儿……”秋月迷迷糊糊的唤着妹妹的名字，往她的怀里更深的偎了几分，转眼间陷入昏沉的大脑导致他说出来的话像极了梦呓：“城儿……刚刚只是一场噩梦是不是……可是为什么梦醒了，我还会这么难受呢……城儿……我们不问了……哥放弃了，你也放弃吧……太累了……”

“城儿听哥哥的，哥说不问了，我们就不问了。乖，时辰不早了，哥还病着呢，我们躺下休息好么？”小姑娘心疼的吻上他滚烫的额头，连哄带劝的把他扶着躺进更换过汤婆子的锦被。

倾城吩咐内室的宫人们到外厅侯着，宽下外衣躺到哥哥的身侧，顺势抱过他寻着暖源蹭过来的身子，轻轻拍抚着他的脊背，在他耳边哼着小时候最爱的曲调，直到把他哄睡，才放远了思绪……

景鸾阁的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颖嫔的反应坐实了另有隐情四个字！可是兄长已经松口了，她也不敢再去追究。如果所谓的真相是拿慕容秋月的身体健康去换来的，她宁可这辈子都不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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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在爱发电目前已经完结，共104章，喜欢的小伙伴欢迎移步爱发电先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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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故事》

虐文丨爹不疼娘不爱丨心脏病丨双重人格丨血液疾病丨厌食症丨双胞胎兄弟爱女主

男主：慕羽圣

女主：叶小米

男主双胞胎哥哥：慕羽翔，喜欢叶小米

男主第二人格：南川，喜欢Dervin

Dervin：性别男，医生，喜欢慕羽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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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也许...si亡就是永远睡着了 

        秋夜，总伴随着徐徐凉风。 

夜渐渐深，大家都纷纷离开医院，叶小米问过慕羽翔，这才打算回医院。 

刚才，大家都在，她害怕大家继续深究，也害怕慕羽圣反悔。离开学校时，她恍惚发现下起了毛毛细雨。 

这是她最喜欢的烟雨，蒙蒙烟雨仿佛让眼前的景象更加模糊不清，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走下去了。没想到自己竟然答应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可是，若是不答应呢？慕羽圣也不可能喜欢她，她也没有靠近慕羽圣的机会，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穿上一件薄外套，把伞拿在手里并没有打开。她喜欢这样的雨，享受着雨轻轻的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悄悄走进她的每一个毛孔，滋润着她的每一个细胞，让她暂时放松下来。 

来到特护病房的门口，叶小米自觉停下了脚步，看看手表，快九点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心也开始不知所措。 

等会儿该说点什么呢？ 

这是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她又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慕羽圣和慕羽翔呢？ 

犹豫好久，最终她还是得去面对，毕竟这是她舍弃爱情才得到接近慕羽圣的机会，必须珍惜。 

推开门，走了进去，放好手中的雨伞，叶小米没有说话，只是脚步轻轻地往病床走去。她想，最好慕羽圣已经睡了。 

接近病床，叶小米才发现并不像她所期望的，慕羽圣不在。空空的病床，所有的管子都拔掉了，凌乱放在床上，她的神经立马绷紧，不停寻找慕羽圣的踪影。 

终于，她在阳台外面发现了慕羽圣。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手里拿着吃过的半个苹果，背影是孤寂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人为他停留。 

深渊，叶小米的脑海蹦出这个词来。慕羽圣真的很像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无尽深渊，永远只待在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偏偏叶小米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硬要闯进去看看，叶小米的到来让这个终日不见天日的地方有了一丝微光。只可惜最终，他亲手把这一缕微光抹灭。 

“这就是烟雨吗？”慕羽圣察觉叶小米发现了他，装作很享受这场刚刚结束的烟雨。 

叶小米听到慕羽圣的自言自语，哑然静立，不明白慕羽圣在这里自怨自艾的目的，为什么他还要把她推给慕羽翔呢？ 

阵阵秋风迎面吹进来，叶小米不禁打了个冷战，恍惚回过神来，给慕羽圣拿了件外套披上。 

感觉到一件衣服突然披在身上，慕羽圣略有些吃惊地缓缓侧头看了一眼叶小米，随机又重新看向夜空，但又好像不是在看夜空。 

叶小米转身要走，突然的一句话，把叶小米唤了回来。 

“你想听故事吗？”慕羽圣依然看着夜空，但心绪已经被终于回来的叶小米牵着走了。 

“故事？什么故事…”叶小米有点好奇，又有点儿欣喜慕羽圣还愿意和她说话。 

“要听吗？”慕羽圣又问一次。 

“恩，想听。”叶小米搬来凳子坐在慕羽圣的旁边，静静的聆听。她很好奇，究竟慕羽圣即将要说的故事，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会不会假借故事的名义说爱她？ 

“你很害怕水吗？” 

轻轻的一句话，勾起叶小米两次溺水的不堪回首记忆：“怕，我溺水两次。可以的话…都不太靠近水深的地方。” 

“之前有个七岁的小孩，看着同龄人都在游泳，非常好奇。有一次，他悄悄去到游泳池边，也想着可以下水试试。不过，他始终不敢下水。”说到这，慕羽圣稍微停顿，满心酸涩。 

“然后呢？”叶小米疑惑追问，不知道慕羽圣究竟要表达什么。 

慕羽圣微一笑，说得云淡风轻：“突然，有一双手推了他一下，他不受控制地掉进水里…” 

“什么！”叶小米被慕羽圣淡淡的一句话吓到，惊恐地打断了慕羽圣的说话，“这是故意杀人！是谁把他推水里？” 

“他在水里不停挣扎，发现游泳池边上，他的母亲就像没事发生一样，离开了。” 

听到母亲两个字，叶小米瞳孔微颤，不敢相信一个母亲会对孩子做出这样的事！ 

“那…那个小孩呢，得救了吗？”叶小米不知这个故事中的小孩是谁，可她最希望的是他能够重新接受她的母亲，毕竟，天下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小孩呢！ 

“死了。”淡淡的一句死了，事不关己的态度。 

听到这个结局，叶小米似乎比说故事的慕羽圣还要难过，胸口就像有块石头压着，闷闷的透不过气：“他是你朋友吗？” 

“你害怕死亡吗？”慕羽圣没有正面回答叶小米，反而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叶小米怅然若失，总感觉现在的慕羽圣似乎变得与平时不同，今天的他有些感性，导致叶小米开始认真思考死亡。 

“你觉得…死亡是什么？”慕羽圣难得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不像平时一样冷若冰霜。 

“也许…死亡就是永远睡着了，看不到关心我们的人，也听不到关心我们的人为我们哭泣。”叶小米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没有真正意义上理解死亡是什么。以前，她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自从遇到慕羽圣，死亡是什么仿佛就经常徘徊在她的身边。 

“你真的喜欢我吗？”慕羽圣叹了一口气，仿佛不太满意叶小米的解释。 

电击+虐胃，入坑不亏

  蒋浩铭说：“第一，停止学业，送你去精神病院。第二，停止学业，从此以后不能出门。”

“为，为什么？”蒋泽逸呼吸都有些发颤，“我以后不会再那么晚回来的。”

蒋媛玩着长发：“你还好意思说呢，天天在学校里打架斗殴，好歹你也是姓蒋的，我爸不要脸的啊？”

蒋浩铭：“盛家是我们的世交。”

盛家，盛和轩。

那个三番屡次欺凌他的人。

盛和轩平日里打他，他从不还手，正是因为知道两家是世交。

只是这两次，盛和轩欲毁他清白，他才逼不得已出手。

本以为盛和轩没脸告诉长辈，没想到还是被父亲知道了。

蒋泽逸心跳加快，铁棍砸过的胸口闷得他透不过气。

蒋泽逸指尖摩挲着冰冷坚硬的墙，才让气血平静下，“是他先带人堵我……”

“又是这个理由，他们被你打的时候你应该在上课，不应该在教室里吗？”蒋媛讥笑道，“不想上课的人是你自己。”

蒋浩铭说：“既然你自己不做选择，就去精神病院吧，我给过你机会了。明天早上会派人送你，你可以从我面前消失了。”

“我选，我留在家里。”蒋泽逸攥着手，“让我留在家吧，我不想去那里，求您了。”

蒋浩铭说的精神病院不是普通的医院，而是蒋家控股的私人疗养院。

说起来这是蒋浩铭为他花过最大的一笔钱，当年他出刀伤了蒋媛后，蒋浩铭就投资了这家疗养院并把他关进去，在那里的三年没有一天能安稳入睡，现在回想还是让蒋泽逸谈虎色变的梦魇。

“我给你机会选择了。”蒋浩铭，“没时间陪你耗着。”

“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蒋泽逸声线都有些颤抖，他哀求着蒋浩铭，甚至哀求着蒋媛。

蒋媛很享受他的哀求，认为这才是蒋泽逸该有的样子，他应该每天都来哀求她，而不是像看待瘟神一样躲着她。

“爸，别留他在家里，我怕他，他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连亲兄弟都能吃，连亲妈都能害死，我真的害怕他。我脸上的疤再也消不掉了，我不想再被他用刀尖比着脸。”蒋媛装作害怕的样子，贴近蒋浩铭，“爸，我不想变成像小风和妈妈那样的下场。”

小风就是蒋泽风。

十五年前，蒋家夫人怀上双胞胎的事众人皆知，蒋家上下都数着日子盼两个小家伙的降临。一次酒席后，蒋夫人早产而亡，只产下一子蒋泽逸。至于他的胞兄弟，竟在母亲肚子里消失了。

蒋泽逸出身后身体就格外的好，一双异瞳漂亮的像个妖怪。这也让蒋家人更加恨他。害死了母亲、兄弟，却偏偏自己身体强健，这分明就是克蒋家的怪物。他大冬天被扔在开着窗的杂物间，还是就这样生龙活虎地长大了。

蒋泽逸有记忆以来，就是带着罪恶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是害死了两个人的魔鬼。

所以他从小就知道要恨蒋泽风。

如果没有蒋泽风，那妈妈也不会死，他的生活会好很多吧。

他懦弱地把这一切抛给蒋泽风，因此更不敢面对他。

“让我留在房间里，不会出来的，我不会出来的。”蒋泽逸说。

蒋浩铭看着女儿脸上的疤，心疼地摸了摸，眼神又狠戾起来。

“再不滚的话，现在就把你送过去。”

蒋泽逸无助地低下眼，纤长的睫毛微颤，蒋泽风在一旁看着他，轻叹了口气。

“小逸，有我在，别怕。”

蒋泽逸在蒋浩铭的威逼下回到房间，他蜷在软垫上，晶莹的眸子中滚了几滴泪。

“我不想看到你。”

蒋泽风沉默了，他想摸摸弟弟的脑袋，却被一掌拍开了。

“我不想看到你，我恨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了。”蒋泽逸双眼通红，愤愤地扔了个枕头，枕头穿过蒋泽风跌到地上。

蒋泽风没说话，飘到蒋泽逸身后看不到的黑暗里。

第二天如期而至，尽管蒋泽逸没想过反抗，精神病院的人还是像抓牲口一样把他五花大绑拖上车。

蒋泽逸一夜没睡，胃抽痛了一整宿，心脏也不舒服，他一睡下就会被惊醒。

蒋泽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整晚都没出现。

他也不是没让蒋泽风消失过，但蒋泽风次次死皮赖脸地黏在他面前。这次倒是乖乖藏了起来，蒋泽逸却有些不习惯。

“蒋泽风？”他小声地叫了声。

蒋泽风还是没出现，蒋泽逸不再叫了。

到了医院，他被捆着四肢送进病房，还是原来的那一间。这是专属于他的房间，称作危险病房。

能进这种房间的病人，有极强的攻击属性，极度危险。里面配有24小时的夜间监控，完全封死永无天日的窗，和全屋覆盖的电击刺网，还有各种锁链和捆.绑工具，别说是逃出去了，在病房里都寸步难行。

蒋泽逸四肢被固定在床上，粗糙的铁链把他的手腕脚腕都磨的发红，连翻身都做不到。

他曾在这间房子里呆了整整三年，这一次更是不知期限。

关上门后，这就是一个黑色囚牢，好在黑暗中他还能看得到蒋泽风。

但蒋泽风今天失踪了。哪怕是落到这个境地，蒋泽风都没有出现。

蒋泽逸心里有些发怵，难言的空寂和害怕。

他竟然有点想蒋泽风了。

时间在黑暗中过得极慢，他不知道这是过了一天，还是过了一小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睡，什么时候该醒。精神在崩溃的边缘，但蒋泽逸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工作人员开门走进房间。

在这个没有光的房间里呆久了，眼睛不适应屋外的光源，蒋泽逸缓了一会才睁开眼。

眼前是个老熟人，房磊。

上一次刚入院时，因为房磊险些对他图谋不轨，蒋泽风出手教训了他，把他的命根子踢飞出去。

从此他们的梁子算是深深结下了。

像他这样被“特别关照”的病人，从来都是这里工作人员玩乐的对象。出了房磊的事情后，蒋浩铭特意来点拨过，只要不做龌龊的事，他不会过问这里。

这也助长了院里的人拿蒋泽逸找乐子的风气。

当然，这是蒋浩铭想看到的。

房磊走进房间，大半张脸都没在黑暗里，看起来阴森异常，他手里拿着碗筷，走到蒋泽逸床边。

蒋泽逸四肢被捆.绑着，只能皱着眉瞪他。

“喂你吃饭，还瞪我，真没良心。”房磊说着，拿勺子舀了一勺东西，塞进蒋泽逸口中。蒋泽逸咬紧牙关没有松口，他便放下碗筷，一只手锢着下巴强行掰开他的嘴，再把那一勺东西喂进去。

一进口，蒋泽逸就明白这人要做什么了。那一勺里全是辣椒，鲜辣椒磨成浆，就这样塞.进他嘴里。他想吐掉，但下巴被房磊死死钳着，张不开嘴。

躺着的姿势让辣椒部分流进了气管里，他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不得不把辣椒全咽下去，还没咳完，房磊又趁机塞了勺辣椒进来。

火烧一样的痛在喉间爆炸，他咳得流泪，也无法消减这样的滋味一点。蒋泽风终于忍不住飘了出来，他开口焦急地说着什么，但此时的蒋泽逸听不见，他咳得意识都要涣散了。

但房磊并没有让他那么轻易昏迷，一勺接着一勺喂进他嘴里，直到碗里干干净净，才任由他边咳边吐了一部分。

蒋泽逸整张脸都涨红了，额前密布着冷汗，黑色的那只眼闭着，蓝色的眼已经有些失焦，像是落魄的天使，漂亮又易碎。

房磊没急着走，他就看着蒋泽逸咳，手指点着他额前暴出的青筋。蒋泽逸觉得喉间带了股铁锈味，很快就咳得全是血丝。

“想喝水吗？”房磊手指摸过蒋泽逸的脸，“求我呀。”

“滚。”蒋泽逸的声音嘶哑得听不清，声带振动时伴随着巨大的疼痛，他忍着痛又道，“别碰我。”

房磊：“行啊，那你有本事别求我。”

房磊走后，屋内又回到一片黑暗，除了蒋泽风，他什么都看不见。

蒋泽逸瘫软在床上，狼狈地喘着气，时不时重重咳几声，像要把肺咳出来。辣椒吞下去后，威力也渐渐放大起来，两天没进食的胃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在辣椒的刺激中，整个胃如被火炭烤，痛得蒋泽逸不停地落泪。

牙把唇咬出血洞，双手双脚因挣扎被铁索磨的破了皮，他都没痛呼出声。

蒋泽逸知道有人在监控室看他的笑话，所以他会尽力压下所有痛苦，留下体面。

蒋泽风在他的床边飘来飘去，却没有一点办法，他的眼里露出几分狠色，“小逸，我带你逃出去。”

蒋泽逸虚弱地睁开一条缝，“出不去的，又不是没逃过。”

两人沉默了，以蒋家翻天覆雨手的能力，他逃到哪都会被抓回去。

然后承受更重的惩罚。

蒋泽逸被放出去上厕所时，浑身被汗淋透了，嘴角全是血渍，整张脸惨白的没有颜色，但神情却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清冷又傲气地从一众工作人员面前走过。

蒋泽风看着他颤抖的指尖，心也跟着颤了。

房磊是有意要整他，蒋泽逸昏睡了好几次，他还没给他拿水。等到第二天小护士开门带他上厕所时，看到蒋泽逸干裂出血的唇，才忙给他端水喝。

水润过火烧般的喉咙和胃，又是一整刺痛。

蒋泽逸说不太出话，显得清润之余又有些高冷，

护士喜欢他，给他偷偷带了些饭菜，被房磊当场开除。

蒋泽逸在病床上冷眼看着这番对话，待小护士转身后，两行泪从干涸的眼角落下。

房磊如法炮制地带了碗辣椒，硬塞进他嘴里，但这一回有小护士的饭菜垫了胃，他又掌握了些不呛进气管的要领，就没前一天那么难熬过去了。

只是胃部的余痛比之前更盛，像有人砸在沙包上那样，一拳一拳地钝痛着。他睡不着觉，就和蒋泽风对视。

“你一直呆在我身边，是不是想霸占我身体啊？”蒋泽逸问。

蒋泽风，“不是。”

“哦，那如果我死了，你还能活着吗？”

蒋泽风沉默地看他，过了会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所以是会的吧，我只要死了，你也就不存在了，”蒋泽逸笑了下，“难怪你要保护我。”

蒋泽风继续沉默。

蒋泽逸：“我有一阵子还真以为，只是因为我是你弟弟，所以你才想保护我。不过后来想，我也是蒋媛的弟弟，也是大哥的弟弟，但他们没人会想保护我，所以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疼不疼啊，话那么多。”蒋泽风扭过头。

“疼死了。”蒋泽逸嘟囔了句，睡着了。

蒋泽风坐在床边，轻轻揉着他的腹，不急不缓地揉着，直到蒋泽逸醒来才停手。

“好点了吗？”

蒋泽逸刚醒来，还懵懵的，他想了会说：“好像是没那么疼了。”

“一会他再给你吃辣椒，我帮你打他。”

蒋泽逸瞥了他一眼，摇了摇手上的铁链“你拉倒吧，知道这东西有多紧吗。”

蒋泽风笑道：“我可以咬他啊。”

“你属狗啊。”

“跟你学的。”蒋泽风说着，房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依旧是房磊，他摸了下蒋泽逸的脸，被蒋泽逸歪头甩开。房磊没有再碰他，而是把他解绑放出去上厕所。

刚出洗手间，就有人整装待发的又用铁链把他的手脚捆住，蒋泽逸只能小步小步地挪向病房。

但没想到刚挪进房间，房磊就从外关上了门，电闸声一开，满地满墙的铁丝网都泛出微弱的蓝光。

还在门口的蒋泽逸只听到两耳一阵耳鸣，心脏猛地加速，遂即剧痛袭满全身，他被捆住的双脚再也站不住，猛地倒在地上。地上布满了通电的电击网，蒋泽逸一瞬间浑身抽.搐。

只有床上是安全区，蒋泽逸试图向床边爬，但床太高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在一阵阵电击中如疲软的虾。

眼泪布满了整张脸，碎发挡住了眼，蒋泽逸想维护最后一丝尊严，死死咬着床角的被单。他再也没力气向上爬了，只能抱着被单发着抖。

“快让给我。”蒋泽风在他耳边大吼。

蒋泽逸呼吸颤着，微微抬起湿润的眸看向蒋泽风，他很少看到蒋泽风那么着急的样子。

“小逸别撑了，快给我。”

(心疾+胃胀嗳气呕吐)

舒念八岁那年，父母因车祸双双离世。

是陆彦礼牵着她的手，在一众心怀鬼胎的亲戚的注视下，走出了舒家大门。

他盛了一碗饭，推到她面前:“先吃饭，吃饱了待会儿去睡一觉，一切有我。”

虽然很难过，但是几天都没能好好吃饭，她也确实是饿了。

“叔叔不吃吗？”舒念擦干眼泪，吃了小半碗后，才发现主人家没有动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陆彦礼闻言，也给自己舀了碗汤。

如果那个时候她能聪明些，就应该规规矩矩的吃饭，而不是觉得男人吃得少，讨好似的给他夹了一块鸡肉，让他难受一整晚。

半夜里舒念起来想倒水喝，听见陆彦礼房间里传来隐约的人声。

她透过门缝往里看。

陆彦礼披着外套半躺在床上，里头衬衣解开，单薄的胸膛上贴着电极片，帮助他的心脏正常跳动。

后面抱着陆彦礼替他揉胃的人是负责做饭的王姨，她刚来陆家，认识的重要的人，徐医生、吴管家，还有王姨都在这里。

“你不知道自己的胃几斤几两吗？还吃鸡肉!小姑娘不懂事就算了，你这么个大人还管不好自己身体？”

“嗝呃……你……呃嗝啊……小声些……别……唔嗝啊……别吵醒她……”陆彦礼的嗳气声很多，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连贯。

“你还能喝下去催吐药吗？”

他摇了摇头。

然后看见了门外无声哭泣的女孩儿。

陆彦礼与舒家父母熟识，得知噩耗后，本想立即前去，但奈何身体原因耽搁了三天。这三天里，她是不是也在这样哭着？

心脏一阵绞痛。

他朝舒念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舒念在他看过来时不知所措，犹豫着上前。她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心里愧疚得要死。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陆彦礼抬手，缓缓地伸向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泛着紫绀的指尖还想努力往上，下一秒就软软地垂落。

舒念下意识地接住他的手，避免了磕到床沿。

“嗬——嗬呃……嗬嗬……”他面色愈发惨白，嘴唇微微张着，发出虚弱至极的倒气声，手上虚虚地想握着什么东西，最终四指搭上了舒念的手腕。

与此同时电极贴片也开始工作，他上半身猛地朝前一挺，随后触电似的痉挛着，被子下的腿也簌簌颤抖。

良久方才停息。

陆彦礼似乎还挂念着刚才未完成的动作，又一次伸手。

舒念怕他劳累，主动凑近，直接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还小心翼翼地蹭了蹭，抿着嘴露出一个微笑。

微凉的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水，男人嗓音温和:“嗬嗬……别担心……嗬嗝……不……不怪你……”

在某个瞬间，她觉得她好像也生病了，心脏跳得比平常快多了。

徐医生在准备催吐针剂。

陆彦礼胃部胀大滚圆，嫩白的皮肤泛着冷玉一般莹润的光泽，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

针尖戳上去时舒念闭上眼不敢看，生怕那个胃被扎破了。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

“嗝呕——哕……咳咳……呕……”他的嘴瞬间被撑圆。

管家捧着痰盒放在他面前。

大口大口的食糜混着酸水落入其中，漂着油花，都是晚上陪她吃的东西。

他在呕吐的时候又犯了心疾，每次要晕过去时，胸口的电极贴片就会放出电流让他清醒。他半阖的翻白的眼睛颤动几下，指尖在她掌心蹭动，意识尚未缓过来，嘴里就流出些许秽物。

到后面吐无可吐，他却还是耸动着肩不断做着呕吐的动作。

舒念踮着脚，用自己的袖子擦去了他嘴边的银丝:“叔叔，别吐了，再吐下去会伤着胃的。”

那边徐医生见状，笑道:“你这是白捡个女儿啊！”

陆彦礼正咽着口水压下呕意，无法回答，只是摆了摆手让吴管家送客。

梁遂x任平笙，本节5k8+

工作里已经燃尽忽视了爱人的儿科医x因为期末和生病心态突然崩了的研究生，大概是一个非常土的吵架冷战腰伤排卵梗（不要问为什么会排卵，问就是虐身xp人的摆烂设定，反正就是一些肚子疼就是了！）可能攻受虐身都有，但主要虐攻

什么时候有下就看你们了！（意识不清地挤眉弄眼）开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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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梁遂和任平笙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被社团的朋友们评价为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见缝插针谈成恋爱的。

　　虽然是学校音乐社认识的，但俩人年纪其实相差不小，梁遂当时已经在读博，任平笙还是刚入学的小鲜肉。

　　当时梁遂已经很少有空参加社团活动，但赶上有些大活动还是会把他这种“元老”请回去压轴，某次校庆表演请他回去做钢伴，给他介绍说以往的小提琴手没空，这次是个新招的大一的小提琴手，去之前梁遂心里还小小地看不起人了一会儿，担心会不会拖长排练进度，结果等真的去了，自己反而是被瞧不起的那个。

　　朝气的少年人穿着色彩鲜艳的t和运动裤，看起来和手里的小提琴格格不入，却在他一个小失误的时候很快挑了挑眉，放下琴弓有些挑衅地问他：“学长，你来排练之前背好谱了吗？”

　　“咳。别这么严格嘛小帅哥，老年人脑子不太灵光了，网开一面网开一面。”梁遂笑呵呵地讨饶，并不介意这种冒犯，不如说他很欣赏，如果他时间充裕，大概是他在做这种求毛求疵的角色。

　　两人都有点完美主义的性子，几次排练磨合下来互相越看越顺眼，梁遂某次去练琴，临走的时候还看见活动室另一个琴房还亮着灯，鬼使神差地，他在外面等了半小时，对着背着琴包出来的小学弟说：“小帅哥很努力嘛，走，请你吃个夜宵，虽然下雨了有点烦。”

　　某位小帅哥大概是实在受不了他这仿佛调戏人一样的叫法，认真地更正道：“老年人这么久还没能记住我的名字吗？任平笙，能记住吗？一蓑烟雨任平生。”

　　“哦？我可不知道我的名字叫老年人啊。”梁遂撑开伞，示意对方走过来。

　　任平笙抿了抿嘴唇，走进对方的伞下，才刻意咬字清晰地回答：“知道了，梁遂学长。”

　　一开始是宵夜，后来是一起约自习，约看音乐会，在梁遂博士毕业那天，人缘好的梁博士一整天都在和别人拍合照，却一直没等到某位主角，太阳慢慢沉下去，光线不好，学校里拍照的人也少了，梁遂抱着花坐在学校的长亭里等，被蚊子咬的起了一手的包。

　　某位姗姗来迟的小帅哥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看见他的时候还在喘着粗气，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我最近实习，带教律师不让我走，非让我把那个……那个意见书写完……我……你……那个……对不起啊……”

　　任平笙看见他手里满捧的玫瑰花，再看两手空空的自己，加上这会儿天都黑透了，拍照恐怕也什么都看不见了，尽管梁遂签约的医院在本地，但很快就要去外院先学习交流两年，明明是想好好送送人家的，他现在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干嘛哭丧着脸啊。诺，花是给你的，虽然有点土吧？但是我也不太知道该送点啥，没啥经验啊。”梁遂把玫瑰花束塞进他手里。

　　任平笙愣在了原地。

　　梁遂这会儿也显得有点局促，时不时抠抠自己手上的蚊子包，“那个……之后的两年我都不在本市，但是如果有假期的话我会回来找你，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也随时可以找我的，我就是想说……”

　　“喜欢的。”任平笙这会儿懂了，没头没尾地抢白。他很早很早就动了心思，只是没敢开这个口，他没敢想梁遂会喜欢上自己这种毛头小子，这会儿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夜幕低垂，在显得有些燥热的蝉鸣声里，他们交换了一个不太熟练的吻。

——————————

　　时过境迁，这会儿已经是梁遂工作的第四年，也是任平笙研究生生涯的最后一年。

　　梁遂最近忙得头打脚后跟，回家的时候只剩了半截魂，看到桌上准备好的饭菜也很难提起食欲，或许是最近忙得狠了睡得少，也可能是饥一餐饱一餐的，他坐在餐桌前面扒了几口就已经觉得涨得慌，哑着嗓子开口：“下次可以不用给我准备的，你最近期末也忙嘛，我点个外卖也一样。”

　　任平笙倒没有觉得给梁遂做饭有什么辛苦的，在厨房边打扫边回答：“没事，做饭就当休息了，换换脑子。而且明天下午就考完最后一科了。”

　　“可以啊，明天我刚好休假，晚上去吃火锅呗，然后看个音乐会？我应该可以托朋友搞两张内部票。”梁遂提议。

　　任平笙的眼睛亮了亮，只觉得今天复习了一天昏昏沉沉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说起来离谱，俩人虽然从梁遂回来就同居了两年，但这两年里别说约会，就连一块儿出去吃饭都少之又少，梁遂忙得要命，偶尔放假大多也是两人在家里补觉和腻歪一下。

　　等梁遂那边躺下补觉，任平笙继续挑灯夜战，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疼欲裂，过了一会儿呼吸都不畅通起来，鼻子塞得厉害，大概是最近天气冷了，熬夜又熬得狠，烧起来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任平笙其实复习已经复得七七八八，只是总归不太放心，这会儿担心身体继续恶化，老实地回房间打算躺下睡觉，借着夜灯的光都能看到梁遂蜷着身子睡得不太踏实的样子，任平笙打开大灯对方都没醒，只是能看见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一圈细汗。

　　“梁遂，醒醒，身体不舒服吗？”任平笙把人轻轻推醒。

　　梁遂一醒过来就想要弹射起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家里，痛苦地捂着后腰慢慢躺了回去，小臂遮着半张脸，有些沉重地喘着气。

　　任平笙看他动作大概能猜到人可能是腰伤犯了，之前梁遂出过一次小车祸，腰上落了伤，阴雨天气和冷天都容易不舒服，加上有时候门诊手术一站一坐几个小时，这半年有点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会儿任平笙没再多说什么，只去把电热毯翻了出来给人铺上，又拿了两幅膏药拍在这会儿已经又要昏迷过去的人身上。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多久没睡一个囫囵觉了，看着比自己这个熬了几天大夜的人还困，明明摸着后腰都肌肉僵硬得厉害了，还能顺利又睡过去。

　　任平笙安置完人躺下，但仍旧睡不踏实，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紧绷绷地扯着，刚背过的法条在脑子里来回窜，他四肢酸疼得要命，胸口又闷又重，这么迷迷糊糊挨到天亮，身体已经滚烫得不行。

　　他是被梁遂警铃一样的变态手机铃声吵醒的，梁遂那边也很快接了起来，捂着腰轻手轻脚地跑到门外去接电话。

　　任平笙本来就睡得不熟，这会儿被吵的头疼，脑子就不自觉在听那边接电话的动静，梁遂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早晨就显得格外清晰。

　　“喂？怎么了吗？”

　　“啊，师母生病啦？严重吗？发高烧啊，最近流感是挺严重的。”

　　“嗯知道了，重点看一下3床和10床的小朋友。”

　　“师傅太客气了，应该的。哈哈哈哈给我介绍女朋友就不必了，多给我放点假是真的。”

　　“单身怎么了？单身也不能当牛马使呀。好了不说了，你去照顾师母吧。我室友还在睡呢。”

　　任平笙脑子嗡嗡地响，有一瞬间委屈和难过都涌上来，他开口的声音很嘶哑，但如果看成是刚睡醒也不算奇怪，问蹑手蹑脚进来的人：“你今天不是休假吗？”

　　“哎呀，吵醒你啦，不好意思啊，我们科带我的师傅老婆生病了，我今天得过去帮他顶班。”梁遂从衣柜里拿衣服打算去洗个澡。

　　“那晚上的音乐会……”

　　“晚上估计赶不回来了，等我下次休假吧？好吗？反正你接下来也放寒假了。”梁遂说完就钻进了浴室，冲澡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微微凸出来的小腹，只有些不耐地叹了口气，排卵期这玩意儿还真是有点麻烦，尽管充其量只是蹲坑蹲得稍微久一点，但蹲个长坑对于他们这一行都很奢侈。

　　他出浴室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重新团成一团睡着了，梁遂没再吵醒对方，麻利地出了门。

　　儿科不论几点都是人满为患的，几乎是一到医院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特别是对于他这个资历的医生而言，尽管年纪已经不算小，但作为医生来说还很年轻，医院重视他这个博士，又遇上好老师带，故而梁遂的晋升速度和坐火箭一样，半年前就已经几乎独当一面，虽然随之而来的压力也不小。

　　上午去查房，看了几个小朋友的情况，和家长沟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下午帮忙去其它科室会诊，临换班的点儿来了一个转院过来的患儿，接收的时候情况急转直下，需要紧急安排手术，快速沟通了以后决定梁遂先上，主任立刻赶过来。

　　站在手术台边的时候其实是不会觉得累的，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患儿和手里的手术刀上，持续的两个小时注意力高度集中，也只能做到暴露肿瘤位置，找到出血点止血，姑且为患儿争取到了很多的时间，但情况依旧很不乐观。

　　主任过来接手，梁遂出去和家长说明情况，一直到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一阵剧烈的脱力感骤然袭来，梁遂几乎是整个人趴地一下摔在走廊，护士连忙撑了他一把，给他磕了一管葡萄糖。

　　但这会儿似乎并不完全是低血糖的问题，身体猛的这么回过神来，梁遂才感觉到腹部紧缩的疼痛，连带着后腰和整个背部都发麻，他稍微缓了两分钟，站起来走出手术区的时候又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梁医生，对外面惶恐不安的家属用一种沉稳语气解释目前的情况。

　　“……说实话不太乐观，主任现在已经进去了，但是现在这是我们小朋友唯一的机会了，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好吗？”

　　梁遂看着哭成泪人的父母心里也不好受，里面的孩子才6岁，身体发育明显营养不良，比同龄的孩子小很多，那么小的孩子，身上却有不止一处手术的痕迹。

　　父母包着最后的希望把孩子转来他们医院，但他们也没法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梁遂很快返回手术室协助，手术总共持续了6小时，但结果并不算理想，肿瘤无法完全剥离，只能勉强关腹，看术后的情况再决定。

　　梁遂按正常安排还有上午的门诊，这会儿只够他在医院再去睡个囫囵觉，只是走去休息室那几步身体的情况就陡然急转直下，小腹坠痛得厉害，某个器官急剧收缩着要将积压已久的白卵排出，但凡某位梁大医生能去拍个片子就能意识到，那个器官已经不堪重负，身体里的卵异常发育，恐怕很难通过不过小指宽的通道进入肠道被顺利排出。

　　但梁遂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在没有太多时间能让他耗在厕所里，起码等今天上午的门诊结束，他查完房就去请个调休，回家再把卵排了，故而梁遂像他无数次做的那样，熟练地吞下止疼药和减缓器官收缩的药物。

　　在临时病床上睡的几个小时似乎并没有让身体缓过来多少，反倒是后腰愈发酸麻刺痛，起身的时候几乎要用手一点点支撑着才能把自己支撑起来，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梁遂把护腰扣上，尽管勒的让人有点喘不过气，但好歹不会稍微动一下都腰疼。

　　这会儿离门诊还有点时间，梁遂得空看了会儿手机，习惯性地点开和任平笙置顶的对话框，才突然意识到对话框里意外地空。

　　平时这里应该会有消息的才对，比如问他回不回家吃饭，比如问他几点能下班，但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昨晚临时有个紧急的手术，今天查完房我估计下午2点能撤】梁遂主动报备了一下。

　　门诊忙起来就像打仗一样，梁遂去急诊那边会诊完回门诊的路上又遇上一个在原本大概还在排号的小胖墩昏迷过去，帮孩子妈妈抱起孩子又冲回急诊，帮忙做了紧急处理才把孩子交给急诊的医生。

　　回门诊路上梁遂就已经觉得自己腰不太行了。刚才那小胖体格是真不轻，他戴着护腰那一下都被扯了一下，只能一手扶腰一手扶墙地往回赶，冲里面的小姑娘和家长解释：“不好意思啊久等了，刚刚去急诊那边帮忙看个病人。”

　　门诊结束的时候梁遂只觉得只剩半口气吊着，腿都不太能抬起来，止疼药似乎已经不太顶事儿，他又补了两颗，原本打算查个房就撤，突然护士着急跑过来喊他：“梁医生，Picu那边喊你，昨晚刚手术完送过去那小孩不太好了。”

　　原本还抬不动腿的人跟着跑起来，去PICu的时候小孩的指标已经很不好，也达不到再次手术的指征，和死神赛跑救回来的这个孩子最终也没能逃开魔爪，抢救过后的结论依旧是无计可施。

　　家长和孩子一样已经不堪重负了。

　　梁遂出来看到那两位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的家长的时候，心里涌出一阵浓烈的愧疚，他当然明白他们没法每个孩子都救，但终归是每个孩子都想救的，对方怀揣着希望把孩子转到他们医院，他却要在24小时内给这对家长两次噩耗。

　　在解释过情况之后，梁遂声音低哑地说：“孩子很努力了，你们也很努力了，坚持到现在，辛苦了。”

　　即便是预想到的结局，也不代表着人就能够坦然接受，那位一直缄默的父亲忽然疯了一样地扯着梁遂的领口把人扑在地面上，跪下去的时候膝盖磕在了梁遂本就不堪重负的小腹。

　　一瞬间的剧痛像是炸弹在腹腔炸开，一瞬间的剧痛让梁遂脸色惨白，眼前都是花白的一片，他疼得话也说不出来，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位母亲很快和护士一起扯开失控的父亲，梁遂捂着肚子在地上爬不起来，过了几分钟他的视线才恢复，拜拜手拒绝了同事想要搀他起来的动作，只惨白着脸笑了笑说：“我腰不行，你们让我就在地上坐会儿，我缓一下，你们先去忙吧，问题不是很大。只是查房……”

　　主任也已经闻讯过来，看见自己的得意门生这样心里也难受，有些气急：“还查什么房啊，去拍个片吧看看摔到哪儿没有？”

　　“没事，没事，还能动，骨头问题不大，就是刚刚那一下猛了，我歇会儿就行。”

　　梁遂坐了一会儿感觉能爬起来了，和师傅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下午想回家躺会儿，打车的时候给任平笙发了个消息，对话框那边依旧是安静的。

　　他这会儿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给任平笙播了个电话，接起来的人却是其它人的声音。

　　“呵，你怎么不等我弟死了再给他打电话呢？”

　　梁遂脸色猛得血色又下去几分，有些紧张地问：“平笙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他怎么了？你一个这么大的医学博士让自己男朋友在家烧到昏迷真他妈有你的。”任平辉实在是没忍住爆粗口。

　　如果不是他突然想到问一下这有了男朋友忘了亲哥的小白眼狼过年要不要坐他的车一起回家，结果那边接了电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过了好久，那边似乎是认错了人，声音有点哽咽地问：“梁遂……我也发烧了，烧得有点……厉害……你能……你能……”

　　最后那句请求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任平辉赶过去的时候人都快烧得没意识了，叫都叫不醒，挂上水之后才勉强恢复了点精神，他说要给梁遂打电话，任平笙还拦着他，说梁遂在忙，算了。

　　梁遂沉默地听着那边把他臭骂了一顿，冷静地和司机说去调头回去。

　　他租的房子最近的医院就是他工作的医院，任平笙就在他工作的医院挂水也没给他一个信息。

　　任平辉本质上也是个文明人，电话里骂完人，这会儿看到梁遂真人也说不出几句重话了，只说：“他在里面临时病床挂水，你如果还要忙就去忙，我来看着。”

　　“我来就行，麻烦你了。”梁遂接过任平笙的手机，一副护崽的语气，这句麻烦说的像是任平辉才是外人似的。

　　偏偏某小白眼狼胳膊肘还往外拐，看到梁遂进来的时候就冲他使了个眼神，很快地说：“哥哥再见。”

　　单身狗任平辉很不耐烦地甩手走了。

　　任平笙倒不是消气了，他只是觉得他们俩的事情该由他们俩解决。他哥在怎么也不是个事。

　　梁遂看着病床上的人嘴唇干裂，手摸着额头温度还是很高，心里几乎要被愧疚淹没，哑声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应该是……前天晚上吧。”任平笙阖着眼回答。

　　“怎么不告诉我？”梁遂轻轻揉按着对方的太阳穴。

　　任平笙原本是想消气的，但心里的委屈被这句话点了起来，当着亲哥的面他还能理解宽容尊重，这会儿梁遂一过来他就有点压不住情绪了。

　　“我只是你室友而已，单身的梁医生还要忙着回医院做白衣天使，我说了又怎么样呢？反正也没啥事，不耽误你上班了，你接着忙吧，我等会挂完水自己回家了。”

*久违的纯胃疼文，胃写得少，凑合看。

  自从上次，洛洛撞见了楼上的小狼狗弟弟阿祖闹肚子，心里就有一直有个念想。

     嘉乐是阳光温暖的大哥哥，阿祖是荷尔蒙爆棚的小狼狗，两人肚痛起来完全是不同风格，洛洛都很喜欢。

     但阿祖的肠胃没嘉乐这么差，洛洛在监控前守株待兔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机会再去偶遇。

     这天下班，跟嘉乐约会完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公寓的电梯又坏了，两人腻腻歪歪的步行上楼，各自回家。

     洗完澡出来，洛洛又惯性走进监控室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发现了机会。

     她看到阿祖晃晃悠悠的走进公寓门口，一只手横在上腹，看起来垂头丧气，脸色不太好。

     ..........................................

     果不其然，刚下到2楼时，远远的她就看到楼梯上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走近一看，是阿祖。

     外面有点下雨，阿祖的头发和衣服都湿漉漉的，狼狈的坐在楼梯上。

     单手横在腹部，头埋在臂弯里，看起来像走丢的可怜小狗。

     洛洛心里一阵兴奋，深吸一口气，轻轻走过去问到......

  之后.......

  ⭐ 全篇在afd（爱发电）

  🔍 同名：须臾一把青。

  岑予笙将阮临泽的手机拿起来，熄灭屏幕，放到床头柜上，再关掉小夜灯。

  阮临泽专注地看着她的动作，忽然单手撑着床铺坐起来，搭在身上的被子从肩头滑至腰间。

  “你快躺好，别着凉了。”岑予笙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阮临泽体寒，特别怕冷，天气稍一变化就容易着凉。

夜间温度低，他不好好盖着被子，岑予笙生怕他出问题。

  “嗯……躺不住……”阮临泽眼巴巴地看着岑予笙，撒娇道，“姐姐，我胃里好胀啊……”

  阮临泽伸出一只手握住岑予笙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就将岑予笙拉上了床。

他自己往身后移了一点，给岑予笙腾出可以躺下的空位。

  岑予笙刚躺好，阮临泽就挨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的原因，岑予笙感觉他的体温有些低。

  阮临泽引着岑予笙的手往他的小腹上按，声音软软糯糯地讨好道：“姐姐，我的手没力气，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阮临泽胃动力严重不足，稍一不注意就容易胀气和消化不良，阮父阮母找了很多方法都没有让他调理好。

  医生开的调理性的中药也吃过、养胃的偏方也试过，但阮临泽的肠胃依旧很差。每次他不舒服的时候，还是只能白白受罪。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用药的累计，阮临泽对很多药都产生了一定的依赖性或是抗药性。比如今天，家庭医生给他打了三针，这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最大用药剂量了，但阮临泽胃疼的症状还是没有完全得到缓解。

  阮临泽这会儿确实不太好受，拉着岑予笙的手臂因为扎针的缘故还酸疼着，根本使不上劲。胃里依然一抽一抽地疼，他自己的手有点凉，刚刚没捂热就怼着腹部胡乱按了几下，结果现在，连带着他的小腹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今晚被折腾得没什么食欲，但医生对着他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保证三餐按时吃，于是在健康方面向来说一不二的阮母，在送走医生后，亲自盯着他喝下了整整一大碗白粥。之后他感觉胃里又坠又胀，刚刚因为打针而稍稍缓解的痛意再次袭来，阮临泽心理委屈得不行，红着眼睛上楼，径直走进他的房间，把自己扔进床里。

  大概是被疼痛折磨得太过疲惫，阮临泽蜷着身子，按着自己的上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刚好是十一点，阮临泽感觉晚餐时喝进去的粥变成满胃的玻璃，相互间挤来挤去，顶着他薄薄的胃壁。三四个小时过去，吃进去的东西一点儿没被消化，胃里反而更胀了，每一次呼吸都像针扎一样疼。

  人难受的时候就容易多想，阮临泽脑海里闪过岑予笙今天“决绝”地走回自己家的背影，他那点傲娇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

  她凭什么就这么回家了，我这么难受她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她肯定一点都不喜欢我。

  她今天还冲我甩脸色，我这么喜欢她图什么啊。

  阮临泽愤愤然地想，仿佛把回家沿途岑予笙给他揉肚子的画面忘得一干二净。

  阮母就是这个时间进来查看儿子的情况的。

  今天阮临泽疼得那么厉害，阮母到底是不放心。八点过她也来看过一次，但那时候阮临泽已经睡着了，阮母怕打扰他休息便没有进去，只是替他掩上门。

  这会儿一进屋，就看到阮临泽蜷着身子侧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发消息。

阮母不用看就知道，阮临泽肯定是去sao扰岑予笙的。

  她象征性地提醒了阮临泽几句，比如已经这么晚了，打扰岑予笙不好，阮临泽哼哼唧唧地嘟囔了几声，表示不答应，阮母深知自家小儿子的脾性，知道管不住，将装满水的保温杯放到他床头，认命地下楼给岑予笙开门。

  🚫二传二改搬运

  3000+食用愉快————————————————————————   

    “不是，您老真要给我送出国留学是吧？”你阴阳怪气到。

  “嗯，这个事我想了很久，也是觉得到了那边你会有很多的成长机会，我这也是为你好。”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平静的盯着你。

  “我不去，我已经成年了，你没有任何理由把我丢来丢去。”你冲他吼道。

  “这也是我想了很久的事了，我这也是为你好，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的，我已经联系好了。”

  “您就这么不想看见我是吧？一送就是三年?”你质问他。

  “没有……”说到这里他没有了先前的坚定，反而多了一些迟疑。

  “那您这是什么意思，行，我知道了，您就是铁了心的不想看见我，好，我现在就消失在您眼前，您可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说完你把他房间的门一摔，回了自己房间收拾东西。你说这些其实都是气话，他是你的小叔叔，当然，不是亲生的，甚至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是喜欢他的。

  其实他才不想让你离开他，一步都不想，他们家族那年打着做慈善的幌子把你从孤儿院领养出来，然后家里人就把你丢给了刚上大学的他，他只比你大九岁。养了你十几年了你都对他有意思，他大你好多又怎么可能没有这个意识，他怕你觉得他恶心，他把你送出国只是想借这段时间靠时间冲淡自己对你的感情。

  你冲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自己东西，他就站在门框上看着你收拾，你收拾好了，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略过他走了，他一把抓住你。

  “还有两个月才去，你现在要去哪”

  “呵，你不是要送我出去留学吗？我总得先适应适应吧？况且你不是也早盼我走了吗？”说完就甩开他的手。

  “我……没有”他眼尾渐渐的渲染上了一片氤红。

  你一路走的容易，可能是碍于你的身份没人敢拦你，你自己步行离开了这片住宅区，他就盯着你渐渐走远，心里一阵钝痛。回了自己之前租的一个小屋子，地方不大缺很温馨，而且他根本不知道你还有这片小地方，你转手在手机上定了明天的机票，拉上你那男闺蜜一起去了外省旅游，你其实也只是想气气他，看他以后敢不敢不问你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支付宝也解绑了亲密付，绑上了自己的卡，他想通过你刷卡的收款方知道你在哪，却发现卡好久没用了，因此他根本就找不到你的痕迹。你就像烟雾一样消散在了他的世界。你这几天过得挺快乐天天和你男闺蜜逛吃玩乐，相反他在你走的第二天就病到了，碰巧这几天市里都是阴天他的肩伤也复发了，失眠，胃炎，高烧也都找上门来，他本来就身体不好，好不容易被你养回来一点，你不在这段时间又全部功亏一篑。但是他不让任何人给你打电话。他怕你觉得他矫情。这点疼他还是能受的了的，直到他有一天给你发消息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他彻底崩溃了，心理建设的防线全部崩塌，眼睛里泛起了一片潮湿。当天晚上他直接体温烧到40度，迷迷糊糊的开始说胡话。

  给他来看病的私人医生是他的朋友，和你也熟，看见他这样忍不住给你打了电话

  “诶，你赶紧回来，这老男人你要不要了，你不要他就要死了。”

  这时碰巧他又开始说胡话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没有赶你走，没有，你别不理我……”

  你听见那头的声音顿时心凉了半截，吓的赶紧拉起男闺蜜订机票连夜往回赶，毕竟你给人拉出来的总得给人带回去吧。你回了家还没来得及把朋友送回家拉着他直接回了你家，管家看见你带个男人回来，你告诉他是你朋友先让他到我房间里坐坐就好，我等等送他回家，你们对话让他听见了，你走到他旁边，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他看见你进来了，把头别过去，你想摸摸他烧不烧了，他不让你摸。

  “你能不能不这样，你是要死是吗？不把自己搞死你是真不消停，那行呀，死给我看呀。”本来你是想哄哄他的但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指责。

  “什么叫我不消停，我……嘶，好痛啊。”他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和你吵，你也有想到过但是你依然是嘴上不服软。

  你嘴上骂着他但是心里却舍不得骂他，手打算给他揉揉他躲开了，他不让你碰，这次你是真的要发火了依然压着火气“不是，你现在都这样了，你还和我吵，我答应你，我去，我去留学，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你说”

  “我要和我今天带回来的男孩子结婚”

  听到这他直接落下了眼泪“别，不要，不要结婚，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我求你了”

  他都哭的开始喘了，还是没有丝毫要让你留下来的意思，你看他这样把他一把搂在怀里，他还想推开你，你直接吻了上去。他靠在你肩膀上哭的一抽一抽的，你问他“不是要我走么？你离开我怎么活?你自己说，我走还是留下，要我走我现在就离开这再也不回来了”他哭着说“你……你走啊，你要现在敢走你回来之后就会看见一具尸体。”你佯装要走他用不大的力揪住你的衣服“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你阴阳怪气到“哟哟哟，你也会服软呀，我还以为会赶紧让我走呢，你别哭了，我也知道你喜欢我，其实我也喜欢你。”他听的愣住了。

  “你现在还想要我走么？你舍得吗？”

  “你都要去和别人结婚了……还在这说喜欢我，我又不傻……”

  “还是不是为了气你。”

  “你明知道我难受的要死，你还欺负我……”他委屈极了，你心里想:woc好矫啊。

  “那你还要我走么？”

  “不……不了”

  “可是我想走怎么办”

  “去……去哪？能不能带上我……我不想被你丢下……”

  “带你私奔”

  最后你们如愿在一起了，但是他经过那次失联时间后他变得患得患失，生怕失去你，怕你哪天就不要他了，有时候联系不到你他就快急疯了，又碰巧你又是美国作息，和他完全对不上号，他经常联系不上你。

  过几天就是你们的纪念日了他赶在这几天把所有工作全部做完，没日没夜的工作，完全没顾及自己的身体原因，纪念日的前一天他终于如愿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妥当，却在晚上病倒了，他感到脑子是糊的，头昏昏沉沉的，因为没好好吃饭，胃里也传来阵阵灼烧感，又好讨厌，回家路上下起了雨，他直接得了重感冒，你在学校里弄社团的事，晚上还要去和他们一起聚餐，给他发了信息“我今天可能不回去了，宝宝早点睡哈，冰箱里有给你切好的水果，记得吃完饭吃点呦！”他本来在找药，忽然这一条消息看的他觉得甜甜的。他虽然想让你回来陪他，但是他觉得这有点太麻烦你了，虽然如果他真的想让你陪他，那你会抛下那些回去陪他。这一晚上他失眠了，胃里的灼烧感刺的他感到那个不安分的器官又在放肆的跳动。他好几次去厕所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在早晨的时候难受的实在是自己靠不住了，给你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几秒就接通了，他刚叫了声“宝宝……”那边踹来男人的声音“你谁呀，怎么叫念念宝宝”“先别管我是谁，先说你是谁……”他说这句时就有些喘了，“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马上就是我的了”说完挂了电话，他奔溃了，她是嫌我老了吗，她是不是讨厌我了，她不喜欢我了吗？，她是不是又要走。一晚上没睡让他的冷白色皮肤变得更苍白了些，眼下染上了淡淡的乌青，他好难受，眼泪不由得的往下掉，他撑着墙好不容易才挪到沙发上缩着，你酒醒了以后就回了家，你到家以后是下午三点左右，你进屋以后就开心的说“老婆，你在干嘛呢，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呀！”你问了没人回答，你走到沙发旁看见他按着胃，额前还有被汗浸湿的碎发，你看到他很恼火“不是和你说了，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是做什么的 好话就是不听，对自己好的也不听 你身体本来就比普通人弱，你为什么就不听话?”他听见了你质问他的话他就委屈了“我……我没有……”“嗨呀挺能耐啊，还学会撒谎了。”你转身开门就要离开，他伸手抓你却没有抓到，他顿时有一种下坠感，觉得自己置身谷底，他没力气了，疼痛已经使他感到麻木了，你出了电梯看了看手机屏保，是他那张美的不像话的脸，接着你看见了11月21日是你们的纪念日，你给忘了，你顿时觉得有些惭愧，回头去找他，他在家里窝在沙发里捂着耳朵嘴里念叨“你看她又走了，你看都怪你，连她都留不住，现在好了，又被抛弃了……”你看他顿时心软了，过去把他抱住，发现他是闭着眼睛的，你意识到不对摸了摸他的额头，嘶，好烫，你明白了，他刚刚不是干其他，他在说胡话，你又去厕所看了看，明白了些什么，你开车带他去了医院，医生给他打上点滴又给他开了一堆药，你觉得心累，又得哄人吃药了，看着这一堆药，你看点滴还有很多就想先给他下去买个糖，你没走多就他就起来了，他知道是你送他来的医院，但是起来你却不见了踪影，“她终究还是丢下我了吗？”他神出鬼没的就把针拔掉了，他要去找你，他按下了电梯却没成想上来的是你，他看见你眼睛就红了他更激动了“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诉我你去哪我有多害怕失去你……”面对他的质问你没有说话只是牵起他拔过针的那只手放到唇前吻了吻，“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自己我也很心疼，我也很怕失去你。”

  你们回到病房，护士给他换了只手打点滴，药效起来了，退烧药刺的胃生疼，他迷迷糊糊的发出一声闷哼，你给他揉胃，他皱住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你一直盯着他看，他醒了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呀

  “好看么？”

  “我的当然好看”

  你和他拍了一张合照发到朋友圈，“Be my l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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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还行吧，深夜码字不易，老婆们记得点赞评论呦！爱你们！mua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