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出】风过林间(3)
*演艺圈pa
爆豪胜己不是没想过这个情况
但他真正见到绿谷出久只觉得后知后觉的不可置信宛如晴天霹雳,心里只能冒出一个“啊?”
那段如幻如梦般的“蓝色时期”对他是难忘的,对参与过那场热带巡演的所有人本应该意味着梦幻,然而它的落幕是那样凄惨,硬生生把那些美好暴虐撕扯。
回忆越是可贵,悲伤就越创伤
欧鲁迈特的去世,那部电影,以及参影的任何一个人,关于那个夏天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噩梦。
对相泽,和爆豪胜己,都是创伤性的。
是不约而同不会选择提起的旧事
是活着的人的永远的伤疤
在活着的这些漫长岁月里,爆豪胜己并不浑浑噩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选择遗忘或者说搁,他完全没有准备好以怎样...
*演艺圈pa
爆豪胜己不是没想过这个情况
但他真正见到绿谷出久只觉得后知后觉的不可置信宛如晴天霹雳,心里只能冒出一个“啊?”
那段如幻如梦般的“蓝色时期”对他是难忘的,对参与过那场热带巡演的所有人本应该意味着梦幻,然而它的落幕是那样凄惨,硬生生把那些美好暴虐撕扯。
回忆越是可贵,悲伤就越创伤
欧鲁迈特的去世,那部电影,以及参影的任何一个人,关于那个夏天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噩梦。
对相泽,和爆豪胜己,都是创伤性的。
是不约而同不会选择提起的旧事
是活着的人的永远的伤疤
在活着的这些漫长岁月里,爆豪胜己并不浑浑噩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选择遗忘或者说搁,他完全没有准备好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
从十七岁到现在
甚至没有任何准备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向前看,所以他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爆豪胜己太年轻地遭遇,他本该猛烈地行进——不带任何淹埋在高墙之下的顾虑。
然而他只能做到行进,以至于忘记了那年夏天所带给他的一切,他想着,“完全翻篇了吧。”
可他被现实完全地背叛了。
他根本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如此猛烈,创伤,以至于看到绿谷出久的一瞬间任何表情都拿不出来
他甚至不知道他还在当演员。
他想过绿谷出久的脸,仅仅是一闪而过。
在他每天的日常里,实地考察,工作,写本,拍片,剪片,角色设计,讨论,不断地开会
不会挤出一点点时间留给逝去的人。
一个对他来说,这么多年悄无声息接近死去的人
一个无数次他告诉自己,就当死去的人
一个已经决定焚烧在记忆里的人
却
突然间
不由分说撕扯开他平静的生活,出现在不该出现地方。
他不懂相泽老师,明明这些年也什么都没说过,怎么你就已经走出来了,还和绿谷出久联系上了,爆豪胜己觉得五味杂陈,嗓子里有一口涩涩的东西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地堵在胸口,他也就二十多岁,连面对绿谷出久的再出现拿不出表情来,几乎算得上是ptsd了,下意识想要忽略他的存在,好像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好像这样那些陈年烂谷子就永远烂在少年时代的泥土里,不去想,就不会悲伤。
可是创口一直都在,不愈合,不声张。陈年的烂谷子开始悄悄发芽,那个鲜活的绿谷出久又要在他心里生长出芽来,千万只蚂蚁蚕食他。
他在光里窥见,那个人长高了
还是很瘦,好像也不是皮包骨了
体力也很好,演一天提各种要求也不说一句累,精力也很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为很好的演员了
还是安静,确实沉稳的安静
连经纪人也没有
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也不像别人那样喊他什么“导演”“爆豪导演”。
只是有时候用只有他们两能听见的耳语说,“小胜”,像17岁的秘密。
仿佛这些年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好朋友。
可是他们不是,他早就不记得和绿谷出久讲话的方式了,也不愿意再用记忆里的绿谷出久去读现在的他。
他对他来说,很陌生,所以爆豪胜己,很生气。
“于连不会这么做的。”爆豪胜己说话时气压降低
“他会的。”
爆豪胜己气得想翻白眼,他想让绿谷出久赶紧滚。
“这是我的角色。”
“于连现在是我。”
爆豪胜己觉得他的话简直不可理喻
御茶子觉得提心吊胆,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没有人敢这样和爆豪胜己说话
可是爆豪胜己沉默了,他说不出话来,似乎绿谷出久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爆豪胜己回忆得起来那个时候,甚至回忆得起来更之前的那些事。他想如果他不学表演,是不是就不会见面,不会相遇,不会发生一切的一切
tbc.
UA大爱情故事(一)
轰出单箭头 胜出破镜重圆
设定是UA是个在英国的大学,无个性普通人社会。小久从东大转到英国
金融生咔x法律生久
正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八百万百的生日在UA大学在伦敦的私人会所举行。
抬头看着这栋他屡次路过却从没踏进的建筑的门口,绿谷出久不禁惊叹到八百万的财力。他对八百万的印象是个努力上进又财力显赫的大小姐,对学校里的传言也略有耳闻,但是真正在她生日的前一周收到她精心定制的请柬的时候,绿谷还没想到她二十二岁的生日的聚会在这样一个古典又精致的private club里。
绿谷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八百万百请自...
轰出单箭头 胜出破镜重圆
设定是UA是个在英国的大学,无个性普通人社会。小久从东大转到英国
金融生咔x法律生久
正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八百万百的生日在UA大学在伦敦的私人会所举行。
抬头看着这栋他屡次路过却从没踏进的建筑的门口,绿谷出久不禁惊叹到八百万的财力。他对八百万的印象是个努力上进又财力显赫的大小姐,对学校里的传言也略有耳闻,但是真正在她生日的前一周收到她精心定制的请柬的时候,绿谷还没想到她二十二岁的生日的聚会在这样一个古典又精致的private club里。
绿谷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八百万百请自己来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自己是丽日的朋友。开学一个月不到,自己作为被赞助从东大转入UA大的转学生,其实还没有和八百万太熟络起来。
图书馆是他常年早八晚十一报道的地方。周六周日,绿谷还会去勤工俭学,所以更是没有时间参加新同学们的趴体和活动。
好在他在打工的地方认识了家里事务所资金周转困难所以希望能给父母减轻压力的丽日,在新同学中至少有个熟悉的朋友。
刚收到请柬时他便从同样收到请柬丽日那里听说,这是个只能通过成员推荐进入的会所,会费亦是不菲。即便已经预期了这个club的奢华,但是真正进入这个建筑时绿谷还是小小地感叹了一下。进入大门,是三个层高很高的宴会厅,从几近落地的窗户看过去可以看到伦敦晚秋的街景。地毯和大理石的墙砖塑造了一个温暖又安全的空间,每个宴会厅的角落有炉火在悄悄燃烧着。
八百万的生日宴会在二层的宴会厅。“小久!!”还没有走上台阶绿谷已经听到了丽日招呼自己的声音。还好有认识的丽日同学,绿谷想。
丽日今天一改往常穿着运动服的习惯,一件黑色的小礼服和白色珍珠项链把她脸上少女的娇嫩衬得更加柔美。
绿谷忽然对自己从高中穿到今天的皮鞋上的皱褶和有点显紧的裤子感到很不自在。他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结,暗暗觉得自己为了图方便不新买一套衣服实在是失策。
大概是因为在实验室下班太晚总是在压力下冲动吃猪排饭,所以裤子显紧了,绿谷为自己稍微感到了一些汗颜,肉可不会管你压力大不大,它总会随着猪排饭找到你。
绿谷感觉丽日可能喝多了点。少女说话时透着一股香槟和比平时还要元气的兴奋。她走过来握着绿谷的手臂领着他通过礼宾处走上二楼,要拉着他把他介绍给同学们。
绿谷听丽日说,八百万在伦敦交际甚广,同年龄的日裔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在,绿谷远远地已经看到了同是法律系的英格尼姆律师事务所家的二儿子饭田,和法律系常年霸占前三名的芦户三奈。他们在系里太有名,以至于绿谷虽然不怎么参与社交,也很早就听说过他们的名气。
“小—— 绿—— 谷—— 君———“芦户看到绿谷,眼睛发光,一见面就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绿谷一个很大的拥抱。
芦户同学,力气好大啊,绿谷感觉自己被她的胸针硌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身边的饭田显然也这么觉得,“芦户同学觉得自己没考好,喝的有点多。抱歉绿谷同学,给法律系失礼了。”饭田说着,甚至躬身开始鞠躬,他过分认真的神态反而让绿谷觉得自己仿佛才是添了麻烦的那个,于是开始慌乱地摆着手。
“听说绿谷君在东大就是第一名,我是法律系的饭田天哉,请多指教!我的志向是成为日本顶级的律师!“
”饭田君,是不是太热血了点,有点吓人啊。别吓到新同学了。“
“倒也不是,其实是因为刚考完试有点兴奋。”
“啊小梅雨,你今天好可爱呀,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有名的东大转学生小久!“
……
在丽日的介绍和法律系的同学天然的七嘴八舌下,绿谷原本担忧着自己是否能被接纳的心逐渐放了下来。他一边小口喝着香槟一边听着同学们从最近的小测聊到红圈所的八卦,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新同学们,真是一群很善良的人。好幸运,绿谷想。
就像每个刚刚身在异乡的旅人一样,他感觉到了来伦敦这一个月中没有体会到的前所未有的放松。置眼窗外,他看到阴雨绵绵的街道,早早暗下来的天光。这里离东京好远。那么远,就像东京的人和事永远无法追着他来到这里。东京的过去永远不会追着他来到这里。
绿谷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一杯又一杯。窗外的景色变得很暗。绿谷渐渐有些飘飘然,以至于有些想吐的感觉。
一不小心喝多了,绿谷暗自埋怨自己。其实绿谷一直也不怎么喝酒,酒量没有变好是理所当然。只是长时间的戒酒后,再次遇到喝酒的场合就对自己的能力失去了准确的判断。
丽日正在和八百万百聊得不亦乐乎。还是不要去打扰丽日。饭田他们也有些微醺,还玩起了桥牌。
思索了一下,让新认识的同学在厕所碰到自己乱吐一地的样子,以绿谷的底线还做不出来。绿谷于是扶着楼梯的扶手往上面的一层宴会厅走去,希望能用上三楼的卫生间。绿谷东摇西晃,勉勉强强挂在栏杆上,香槟几乎随着他摇摇晃晃的步伐洒在他身上。
他闷头走在楼梯上。
上一层的宴会厅显然也正被另一个聚会占用着,绿谷听到几个人用日语大叫着什么,一个看起来打了很多发胶的红头发和一个看起来傻傻的黄发黑夹克男生玩着beer pong,应该是frat party。红发输了球,捂着头发出尖叫,黄发发出不太聪明的傻笑。乒乓桌上开着一瓶名贵的日威,烟雾缭绕。
“狗shi头!妈de,老zi 猜了你赢!揍si你!“乒乓台的另一侧爆发出不满的咆哮。
一个金发刺头的男生背对着绿谷。他左手把一件西装反提在背后,右手扬起胳膊,把手里的威士忌愤怒地往地上一摔。玻璃杯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闷响,酒液洒在地上。他一跳,跨过去乒乓桌就要揍红发。
他背着身,但是他的声音,他的手臂线条,他不可一世的傲慢。
好熟悉,但是不可能。绿谷大脑里的血液一下子全涌到了头上。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年少时变遇到,相知,纠缠的几率是多少,在其中一方刻意完全断联,抽身离开这个国家,来到世界的另一头之后,就更加成百倍上千倍的减小。当一件事的几率小于0.05或0.01,我们称之为小概率事件。
然而,即使是概率为零的事情也可能会最终发生。
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命运。
绿谷混沌的大脑的努力试图把模糊的视线对焦。他的身体拒绝承认发生了什么,但是命运显然不站在他的这一边。其实他此时既没有比刚才更清醒,也没有更醉。但只是没有准备好。
毕竟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七点年前东京离开爆豪胜己以后,还能在地球的另一面再见到他。绿谷感觉整个人都在漂浮起来,但惟独一颗心很重地沉下去。
爆豪胜己转过来。绿谷与他对视,看着他猩红的眼珠,上挑的眼梢里透出震惊的样子。绿谷有种感觉每一秒都像一年一样漫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抽空了。
小胜的身体从一个少年变成了男人了,绿谷意识到。他的下颌线变得坚毅,嘴里面叼着他在折寺不抽的香烟。他像一匹年轻的头狼一样突出的手臂线条更添骨骼的量感,宽阔的肩膀架住这件昂贵的衬衫和领带,绿谷确定换成折寺那时的小胜穿起来还是撑不满。
但他鸽子血色的瞳孔里映着七年前一样的愤怒,绿谷意识到,自己的胃部还在往下坠。
爆豪胜己目不转睛地向他走过来。绿谷闻到他身上香烟的味道,咔酱抽的烟。日威的味道,咔酱喝的酒。咔酱的汗味。咔酱。
但是小胜是恨我的。
非常,非常地恨我。绿谷想。
“爆豪!”红发在后面试图喊住他,毕竟这个场面怎么看都称不上和平,而且有逐渐向暴力发展的趋势。但是爆豪胜己没有理他,依然径直走向绿谷。绿谷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手里的香槟已经洒了自己的衬衫一身,绿谷依然傻子一样攥着那个空杯子,像一个迟钝的树袋熊一样转过身逃跑,试图踩上下楼的楼梯。他感觉眼前的视线好模糊——是因为喝太多了,绿谷跟自己说。但是还是有液体滴在自己的衬衫上。
三步,两步,爆豪用他成年男人的手掐着绿谷的脖子。绿谷的眼泪顺着他的指节留下来,使前者稍微愣怔了一些。
然而爆豪胜己的晃神只是暂时的,他迅速又缩紧了他抓着绿谷脖子的手。
“你完了。“
”废久。”
是暴言
我就奇怪了,明明刚练的作者明明白白怀着恶意rh,却一堆人喊作者和作品不能一概而论,刚练现在也还好好的作为动漫界圣经教典般存在,如果有人说【我最近看了刚练】也会被别人认为是好品味
而mha的作者有明确道歉,而且取名事件【heroizuku】的置顶也有对整件事的跟踪及相关探讨,所以对于kygp的取名到底是不是真的怀着恶意的甚至都还有待商榷这样的前提下,为什么看mha讨论mha要被打成【罕见】?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惨烈的对比?我真的不明白,就因为mha火?b站的那些所谓发声的up也是,mha的事还没尘埃落定就开始发视频彰显所谓【民族气节】刚练作者的事有几个人做视频了?
真的是有流量的出事儿才想......
我就奇怪了,明明刚练的作者明明白白怀着恶意rh,却一堆人喊作者和作品不能一概而论,刚练现在也还好好的作为动漫界圣经教典般存在,如果有人说【我最近看了刚练】也会被别人认为是好品味
而mha的作者有明确道歉,而且取名事件【heroizuku】的置顶也有对整件事的跟踪及相关探讨,所以对于kygp的取名到底是不是真的怀着恶意的甚至都还有待商榷这样的前提下,为什么看mha讨论mha要被打成【罕见】?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惨烈的对比?我真的不明白,就因为mha火?b站的那些所谓发声的up也是,mha的事还没尘埃落定就开始发视频彰显所谓【民族气节】刚练作者的事有几个人做视频了?
真的是有流量的出事儿才想起ai帼
没流量的,玮仁被实实在在悟乳也没几个在乎
有点好笑,这不算弹性ai帼?
以上,仅针对两部同样作者有争议的作品的不同处境以及b站up们截然相反的差别待遇有疑惑
[胜出]SOAP
*原曲是牙牙的SOAP 还有蜂屋的肥皂泡
当爆豪胜己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绿谷出久没来由地想到,
如果能就这样死掉,也挺好的。
事情一开始是发生在初二升初三那年的夏天。那一年的夏天格外得热,好像要把整个地球蒸发掉一样。因为即将升初三的原因,折寺中学安排了暑假的补课,于是学生们在这段时间每天也不得不去学校上课。
补课结束的最后一天是一个艳阳日,太阳不知疲倦地照耀着,阳光透过一层一层树叶间的缝隙化作碎金,再如点点星屑一般洒下。枝头的蝉鸣与头被按压在墙上时耳中发出的耳鸣填满了绿谷出久的整个世界,脸上应该已经被擦破了皮,嘴巴里面也一股出血的铁锈味道。正在用拳头击打他的腹部的两个人是爆豪的小弟,绿......
*原曲是牙牙的SOAP 还有蜂屋的肥皂泡
当爆豪胜己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绿谷出久没来由地想到,
如果能就这样死掉,也挺好的。
事情一开始是发生在初二升初三那年的夏天。那一年的夏天格外得热,好像要把整个地球蒸发掉一样。因为即将升初三的原因,折寺中学安排了暑假的补课,于是学生们在这段时间每天也不得不去学校上课。
补课结束的最后一天是一个艳阳日,太阳不知疲倦地照耀着,阳光透过一层一层树叶间的缝隙化作碎金,再如点点星屑一般洒下。枝头的蝉鸣与头被按压在墙上时耳中发出的耳鸣填满了绿谷出久的整个世界,脸上应该已经被擦破了皮,嘴巴里面也一股出血的铁锈味道。正在用拳头击打他的腹部的两个人是爆豪的小弟,绿谷很清楚他们是背着爆豪私下来找自己泄愤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幼驯染是如果有什么一定会自己动手的人。他试着用手撑起身子来反抗,又在下一秒被重重地压在了地上,因为再次受伤开始不住地咳嗽,咳出了好几口血洒在地上。
我快要死了。
绿谷想到。针对他的殴打还没有结束,但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他的胃部正在腐烂,胃液中生长出了带刺的荆棘,一点一点攀上融化的胃袋,尖刺刺入其中,血珠迸出,溅到了肋骨上,溅到了心脏上,然后再长出荆棘。这个点已经没有人会在学校了,所以当他们听见不属于这里的另一种脚步声逼近的时候,都停下了动作。就连已经放弃挣扎的绿谷也抬起头来。
是爆豪胜己。
他似乎有些惊讶这里发生的事,微微睁大眼,而后眯起,瞪向了那两个小弟。果不其然,那两个小弟立即灰溜溜跑到了他的后面没再吱声,爆豪看着还倒在地上的绿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抿嘴走开了。绿谷很惊讶他的幼驯染竟然没有来落井下石,但同时也清楚明白如果不是对方,他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他又躺了会儿,等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才站起来,拍拍灰往回走。
他的内脏在腐烂,在夏天黏人的汗水中和呛鼻的灰尘里,一点一点腐烂。
在那之后,绿谷出久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内里的腐烂,他甚至开始担心这会不会是一种传染病,如果只是他自己将要死去那还比较简单,可是如果传染给了妈妈要怎么办?而且如果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所以他谁也没有告诉,只是每天开始过度清洁自己的身体,早晚都有洗澡,将用过的物品消毒,甚至还随身携带好几块肥皂。注意到这一切的引子有担心地问过儿子发生了什么,但对方只是笑笑说最近是流行病时期在注意防护罢了。
在妈妈看不见的时候,出门的绿谷开始整日整日地戴起口罩,用肥皂清洗自己的嘴,一遍又一遍,直到嘴巴周围的皮肤被揉搓到泛红发痛才肯停止。开学之后也是如此,他总是一个人在厕所用肥皂洗自己的嘴,因为戴着口罩的原因,被人强行抢过口罩或是直接按在地上揍的次数也更多了。
只是他已经没有多在意了,唯一的苦恼只剩下回家要怎么挡住身上的伤痕。
他的内脏在一天一天地腐烂,身体的疼痛比不过内脏无时无刻传来的剧痛的万分之一,刺入血肉和白骨的荆棘还在生长,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化作养分吞噬掉。好恶心。好恶心。绿谷出久不止一次在被殴打时这样念叨着。好恶心。他的身体在受伤,他的心脏在腐烂,他的胃液在灼烧着内脏,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
我需要肥皂。
于是在那群人离开后,他翻出了身上带的肥皂,跑到厕所开始用肥皂清洗自己的伤口,清洗自己刚刚吐完血的嘴。清洗完一切后,绿谷看着手中被用到只剩下一点的肥皂,想起它不久前还是一块刚拆封的肥皂,他突然觉得还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口腔中也有一种恶心的感觉,鬼使神差地,他把剩下那一块肥皂放到了嘴巴里面,并开始咀嚼。
肥皂的味道并不好吃,咸咸的、涩涩的味道,再加上奇怪的口感,可以说是味同嚼蜡。但是,意外的,当肥皂起的泡泡在口腔中鼓起,然后炸开发出“啵”的一生轻响时,绿谷觉得很神奇,那让他觉得心安。他将嚼碎的香皂咽下,皂碎沾着气泡沿着食道一路落入胃袋中,这让他觉得肥皂所经过的地方也被清洁了个干净。
所以他又迷上了吃肥皂,在他生命的最后几个月。
绿谷想过吃肥皂会不会加速身体内脏的腐烂,但是内脏被清洗的感觉实在让他着迷,于是抱着反正都快要死了那么放纵一下也没关系吧的想法,就这样任由自己每天把用过的肥皂一点一点吃掉。
发生那件事的那天是在夏末的一个放学后。
学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绿谷出久背着书包正往学校外面走,突如其来的反胃感像还没有转凉的天气一样黏糊糊地缠上了他,于是他跑到了露天的洗手池那里,从书包里翻出肥皂开始清洗自己的嘴,打算等结束了后洗干净肥皂再吃掉。
这个时候的蝉鸣已经弱了不少,不过即使临近初秋,属于夏日的心象风景也没有褪去。就像是历史重演一般,当爆豪胜己站定在自己面前,绿谷才恍惚意识到有人在。他正将一小块掰下的肥皂放进嘴中。
“deku……?”
他听见爆豪开口叫他。被人发现自己在吃肥皂的场景已经足够让绿谷慌张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爆豪。
“你在干嘛?吃肥皂?”
绿谷没有回答,只是慌慌张张把肥皂扔到了一边去,然后低头不语。这个反应直接给爆豪看得脾气上来了,他上前一步,提起了幼驯染的衣领,道,
“喂我在问你话。”
但是绿谷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爆豪用另一只手抓住幼驯染的脸颊,惊觉对方瘦了不少的同时看见了嘴角还没有抹去的泡沫。他觉得有些诡异,这家伙是异食癖么?这么想着也没有松开手,只是再一次看向还保持着低头姿势的绿谷。
爆豪有一个谁也没有说过的秘密,其实他很喜欢绿谷的眼睛。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那双翠绿色的双眼里就藏着如早晨从花瓣上滑落的露珠顶上映着的光,盛起了他们两个橙绿色世界的潮起潮落与潮来潮去。他喜欢看见瘦瘦小小的绿谷跟在自己的身后,那个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眸中,会满满当当地只剩下熠熠生辉的自己的身影。
但是现在那双眼睛没有看向他。
这让爆豪觉得恼怒,他的手松开绿谷的脸颊转而去托住对方的后脑,稍微前倾身子就吻上了面前的人的唇瓣。绿谷显然愣住了,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傻傻地盯着眼前的幼驯染。但是爆豪不一样,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用力咬了一口绿谷的嘴角,满意地听到对方呼痛后伸出舌头探入了他的口腔中。
苦涩的肥皂味道在两个人中间蔓延开来,爆豪没有松口,他继续亲吻着绿谷,直到两个人的口中已经有了肥皂水鼓起的泡泡。绿谷出久在缺氧的恍惚间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幻觉,他觉得他和小胜口中的泡泡好像在因为自己的爱意一点一点长大,逐渐包裹住正在亲吻的两个人,然后再继续扩大,填满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人都能听见,由肥皂泡演奏的未可知名的青春期的悸动。
咦?他的爱意有这么多么?
純白のシャボン、シャボン、泡立てよう,
纯白的肥皂、肥皂、扬起泡泡,
潔白な愛だけが両手で掬えるから,
只有洁白的爱才能用双手捧起。
拉回绿谷思绪的是从胃中涌起的反胃的感觉,他这才又记起了自己正在腐烂的内脏,用力一下子推开面前的爆豪,他的眼眶中不由自主泛起了泪水,在幼驯染质问自己前就开口解释道,
“……对不起小胜……但是,我生病了,这是不可以的……”
“生病了?”
“嗯……我的内脏正在腐烂,我不久以后就要死掉了,而我不知道这个会不会传染,所以小胜……对不起……”
这话在爆豪听来就像是绿谷出久现场随意编造的搪塞、拒绝自己的理由,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被这样瞧不起自己的话否决,即使内心深处很担心这样奇怪的绿谷,但是他还是开口说出了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一句话,
“你不如去医院看看脑子,deku?这么怕成为传染源的话不如从天台上跳下然后从根源解决问题。”
他的语气出奇得冷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要气炸了。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恶心无聊的话了。我走了。”
说完,爆豪便提起刚刚一不小心落在地上的包包,拍拍上面的灰尘之后离开了。留下绿谷一个人站在原地抹眼泪。
夏天该结束了。
第二天是一个雨天,是爆豪胜己讨厌的下雨天。
那天的绿谷出久的座位上只有一个显眼的黄色书包,却不见他人的存在。联想到昨天下午奇怪的幼驯染,爆豪有些担心,但也只是继续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上课。一直直到老师走进教室拿出课本上课,绿谷也没有回教室。这样反常的情况一瞬间加重了爆豪的疑心。
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是,将要发生什么。
就像是命运的指引一样,爆豪转过头,看向了打开的教室的窗户。也刚刚是在这个时候,正在往下直直坠落的绿谷出久,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啪。”
他听见昨天下午鼓起的泡泡,在这一刻碎掉了。
End.
科塔尔综合症:以虚无妄想(nihilistic delusion)和否定妄想(delusion of negation)为核心症状,患者主要是认为自身躯体和内部器官发生了变化. 部分或全部已经不存在了,如某患者称自己的肺烂了,肠子也烂了,甚至整个身体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