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余温灼烧着里卡多,他紧紧拥抱的不再是当年那个米兰城所向披靡的核弹头,曾站在阳光下散发出炽热金芒的意气风发的七号失去了温度和颜色。纵然重赋少年意气,他也不再敢触碰如今已陌生的背号。
光怪陆离之间,里卡多看到了南看台欢呼的球迷,飘扬的红黑色影影绰绰着几年前那个愣头傻笑却明媚恣意的自己。
他如今仍然不知道什么是不变的、可以挽留的。
标题是我滴好厚米出的主意!我啥也想不出来干脆就把你们都骗进来杀吧😎😎😎
过去的余温灼烧着里卡多,他紧紧拥抱的不再是当年那个米兰城所向披靡的核弹头,曾站在阳光下散发出炽热金芒的意气风发的七号失去了温度和颜色。纵然重赋少年意气,他也不再敢触碰如今已陌生的背号。
光怪陆离之间,里卡多看到了南看台欢呼的球迷,飘扬的红黑色影影绰绰着几年前那个愣头傻笑却明媚恣意的自己。
他如今仍然不知道什么是不变的、可以挽留的。
标题是我滴好厚米出的主意!我啥也想不出来干脆就把你们都骗进来杀吧😎😎😎
嘿,奇迹小鹿!
Summary:这是一个卡卡没有做足球运动员的世界,他们在乌克兰的一座偏僻树林中,第一次正式相见。
01.
舍甫琴科绝非第一次来到这片雪林,可这次感受到的气温已经达到了一种真正刺骨的冷意,这于他而言是极度不寻常的。
或许是亚平宁的阳光太暖和,致使他无法适应这里的温度了,他猜测着,尽可能地为这片森林的异常找出解释。
然而缘由无从寻起,气温却越降越低,森林也变得愈发空旷与静谧,脚下踩实的雪发出沙沙声,成为这片森林最后的声响。
他继续前进着,带着点随意的思索,直至看见白烨树倾斜伸出的枝丫指向的,黑色的身影。
舍甫琴科停下了脚步,于是这座森林完全寂静了,但他知道并不完全...
Summary:这是一个卡卡没有做足球运动员的世界,他们在乌克兰的一座偏僻树林中,第一次正式相见。
01.
舍甫琴科绝非第一次来到这片雪林,可这次感受到的气温已经达到了一种真正刺骨的冷意,这于他而言是极度不寻常的。
或许是亚平宁的阳光太暖和,致使他无法适应这里的温度了,他猜测着,尽可能地为这片森林的异常找出解释。
然而缘由无从寻起,气温却越降越低,森林也变得愈发空旷与静谧,脚下踩实的雪发出沙沙声,成为这片森林最后的声响。
他继续前进着,带着点随意的思索,直至看见白烨树倾斜伸出的枝丫指向的,黑色的身影。
舍甫琴科停下了脚步,于是这座森林完全寂静了,但他知道并不完全如此,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焦灼地催促他快点逃离。
那是一个庞大的黑色影子,罩着一件巨大的斗篷,而其下渐渐虚化了,略微地悬浮于地面。
他并不能真正看清,但这个不知名的非唯物存在与神话中的死神形象太过相似,舍甫琴科自认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也不打算愚蠢地去和这样的存在谈谈心,总之他打算尽量不尽扰它地离开。
前提是他能够做得到。
在他打算跨出后退的第一步时,那个影子转了过来,面朝着他,显然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之所以能够这么描述,是因为他勉强凭借斗篷下伸出的两只手识别出了它的正反。而其余的,舍甫琴科对看清它的模样不感兴趣,特别是在他自认还有逃生希望的时候——
于是他迅速转身,将肩上的背包甩到一边,用尽全身力来向前奔去。
风开始呼啸,脚边的雪溅起、飞扬,粘在了他的裤腿上。而舍甫琴科察觉不到了,也无心留意于这些事物,他得把一切旁物都甩下,由此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他并不清楚那怪物的速度,但他不回头,只径直向前冲——他知道在逃跑时回头看是多错误的选择。
高速度的跑动也没能给身体带来多少热量,反而渐渐冰凉,手与脚好像都僵硬得无法再扬起了,但他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他还在继续跑动着。
划过耳旁的风也不再轰鸣,掩盖它的竟是什么微小的声响。舍甫琴科惊讶于自己在这样的状态下仍能够细想,不如说,好像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控制思想的延伸了一般。
更加寒冷的事物覆盖了上来,连运动带来的亢奋也被遮掩。他很快认出了这些他曾熟悉的情绪,连带着意识到了耳边细微的声音究竟是什么——
那是母亲的哭声,细细密密的,在十岁的夜晚里沉默而又震慑心灵的。
他突然忆起十几岁时的那些日子,就像无意地穿过了时空大门,坠入冰洋。
他半边身子陷入水中,却还剩下半边与天空接轨。混乱的挣扎也带来不了什么,他伸出手企图去抓那些悬挂在空中的,也只是徒劳,再怎么奋力也划不破这灰暗的天幕了。只无望地漂着,浮浮沉沉。没有尽头,没有出路,好像能再这样过好久,又好像马上就要消磨死去。
一切都被泡得畸形地蜷缩着,海水涌动的声音也被压抑得听不清,连带着水也挤入鼻腔。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但阴影仍在心惊地蔓延,以极快的速度缠住了他,扯上他的脚踝。
雪已停了许久了,地面很踏实,他本该还能再跑许久,可现在却要抬不起脚了。
往日从不如此,他心中好像还有什么热烈的在迸发,但却也还是无力地瑟缩了,在黑影的包裹下看不见光点。
哭声继续从远方传来,就这样萦绕着他。空气中开始凝结出透明的丝线,缠上他的四肢与躯干,如同捆上一个提线木偶。
他的动作渐渐变慢了,但心却极快地被恐惧完全吞噬。他搞不清楚一切究竟是怎么发展开的,好像顷刻之间一切都变得糟糕透顶了。
过往的片段继续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仍强行驱动着自己的身体,尽管他已经浑浑噩噩,连距离的流逝也感受不清了。这源于一种非体力性的消耗,又或说是折磨。
直到、直到,切尔诺贝利再次浮现在他眼前。他看到准备转移时的场景,街道上人们饱含悲戚的双眼将他浸透。当时的他只有十岁,然而关于此的情感在流逝的岁月中不断发酵,直至现在。
舍甫琴科想,他可能是要醉倒了。
在牵动着冰雪与风的奔跑中,一切渐渐衰弱了。世界迅速倾倒,在这瞬间里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了,但却好像有什么极快地从一切的边缘中闯来,闯进他的世界里——乳白色的影子,带着圣洁而温暖的神迹。
天啊…他想,随后便被黑暗淹没了。
02.
显然昏迷的人难以感受到时间的流逝,舍甫琴科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昏迷多久了,只能确定有人在拍他的手臂,于是他下意识紧绷身体,由此惊醒。
睁开眼的那一瞬,他径直撞进了一对漂亮的棕色小鹿眼睛里。他几乎将对方当成方才一闪而过的雪精灵,尽管他连那是不是幻觉都无法辨别。
但也只是片刻,他缓过神来,准备好去对付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包括面前的年轻人。但对方却是转身去翻弄背包了。
舍甫琴科难以判断下一刻将从他的包中出现的会是什么,或许是刀,又或者更差点,一把管他什么种类的枪。但无疑,对方有什么歹心思的话,现在才去准备是极不合理的。于是又回到了面对一切情况都必须面对的问题了:那万一呢?
最终舍甫琴科还是选择相信自己最初的直觉——睁开眼那一刻的。他很少为自己做的决定后悔,大多时候他更难以接受自己为犹豫而浪费时间。总之,他决定先把探究面前年轻人的事放在一旁。
他开始去观察周围环境与感受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
他依旧在雪林里,但无法确定是不是刚才昏倒的地方。天色没有太多变化,晕倒的时间应该并不算久。而他身上没有做任何的保暖措施,也看不出经历过急救,但身体状态却是奇迹般的不错:头不疼、口不渴,没有任何地方出现疼痛或是不适,在没有任何热身的情况下做出的高强度跑动也没有带来任何负面影响,甚至状态好到让他认为自己现在踏上足球场,只要形式与运气允许,绝对能贡献上几个本赛季最佳进球。
他完全无法用任何逻辑来解释,但介于他刚刚才遇到一系列极大程度上冲击了他的三观的事,面对这样的古怪也几乎有些释然了。
而此时的男孩依旧在他硕大的背包里翻翻找找,舍甫琴科也由此有机会来观察他。
他注意到了对方通红的鼻头,这终于让他真正将自己的猜测否定——这样的场景绝不会发生在雪精灵身上,不如说这并不容易发生在任何一个长期生活在高纬度地区的人身上。
至于其他的,暂不提过于明亮的那双眼睛,被毛绒帽子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与脸庞还没有消去的婴儿肥都昭示着他还是个小朋友。
大学生?又或是男高?舍甫琴科困惑极了,他打心底谴责这个年轻人的家长。随后他才成功找回了自己对男孩的怀疑。
而对方就在这个时候终于从包里翻出了他想要的——半板巧克力。他将它对半掰开,将显然还未拆开过表面锡纸的半块递给他,“来半块吧?吃了感觉会好些的。”
而舍甫琴科只是有些僵硬地打量,他暂时判断形式在往好的一面走,但却无法确定自己以什么方式来面对会更好些。
好在男孩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妥,他盘腿坐下,说:“我是在…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前进林子的,在刚才…”他微微昂起头思索了一下,“在大概二十多分钟前?发现你昏倒在这里。”
他自己先撕开了另外那半块巧克力上包裹着的锡纸,小口啃了起来。而舍甫琴科在这间隙里缓慢地意识到,对方讲的是意语。
“对不起…请见谅,我有些太冷了。”他把口中那块巧克力吞下后继续说道,“但是很神奇,你的体温却一切正常,甚至比我暖和多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你肯定能理解的,有谁看到雪地里倒着个人会不担心呢。”
舍甫琴科盘算着时间,又想起了在森林里游晃的怪物。他没有办法完全确定对方的说辞,哪怕自己现在没有什么好骗的,但只要不确定的因素存在,他就难以完全放松。
“那你有感受到什么负面的幻觉,或是看到什么…有些像,有些像神话里死神形象的东西吗?”舍甫琴科犹豫着开了口,随后才意识到这样的话听起来有多奇怪。
可男孩却接受良好,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到:“并没有,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不过看来传说是真的,我来前听说有什么怪物飘荡在这里。”
他还在继续说,但是舍甫琴科没有在听了。他注意到了背后划过的风声,警惕地转过头去看,然而入目只有空荡荡的树林。
他转回身子,对上男孩带着疑惑的双眼,里面很干净,于是他在其中看见了自己,也确定了此刻的想法:
离开这里。
但谁也无法预测藏在一片雪白静谧后的会是什么,此刻一切风平浪静,他评估不了贸然将此打破的后果。
他久违地踟蹰了,像所有站在分叉口前的青年一样。
03.
“哗…!”
他如惊弦之鸟,忽地便站起了。他此刻必须承认自己或许有些应激了——那只是雪将树枝压折了,而这是他曾无比熟悉的声响。
可高度紧绷的神经难以放松,他也终于下定决心,拍拍身上的雪准备离开。当然,独自地。他想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边上有一个陌生人都无法让事情好上多少。
但他却很难转身,特别是对上对方的眼睛时。隐约的声音响起,他听不太清。
“什么?”他心想。于是声音变大了些:
安德烈,不要走…
声音像点在湿润白纸上的水彩,一下子便晕开,像泛开的涟漪,染得他的心也随之波动了。
于是他开始犹豫,为那道不知名的声音。
气温好像在渐渐回升,他想脱下手套后可能会看到自己指尖泛红了。
今天真是荒唐的一天。
他终于坐下,像顺应了什么难以违抗的本能。
04.
男孩眼中的疑惑未减,并且在舍甫琴科的一系列动作下一点点加重。但乌克兰人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于是他抢先开了口,尽力接住了还停留在他脑海中的交流片段。
“所以你在了解到了这座树林里有怪物后,依旧选择了来这儿…探险?”
男孩点点头,他还在吃巧克力,虽然出于某种不被知晓的原因,他的进食速率很低。
尽管舍甫琴科自己的唯物观念已经受到冲击,但他还是为男孩的单纯叹了气,然后才可悲地意识到自己对他的警惕心正在极速地下滑着。
他终于接过对方手中那半块巧克力。
在第一口巧克力下肚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划过身体,让一切都好多了——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的。
他放松了许多,继续啃着手上的巧克力。感受到对方有些亮晶晶的视线,又想起了自己方才的顾虑,于是他道:“那又是怎么想到偷跑来这儿的?”
他说的“这儿”指的是乌克兰,出口才发现了自己表述的缺漏,但对方还是很成功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因为没有见过雪林。”男孩马上就打开了话茬子,“我的家乡在巴西…哦是因为在意大利工作才学会的意语。所以其实我也不是偷偷跑来玩的,我已经二十几岁啦。”
男孩明显被舍甫琴科脸上的震惊逗乐了,他清了清嗓子,说:“正式地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里卡多·莱特,准确的说,是里卡多·伊泽克松·多斯·桑托斯·莱特,但你叫我里卡多就好啦。”男孩说完后又笑了起来,“我都已经工作好几年啦。”
舍甫琴科还陷在一种有些诡异的震惊中,导致他念对方名字时有些卡顿。
但里卡多明显误会了乌克兰人的失语:“好吧,如果你念不清的话…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弟弟也一直念不清呢!”
这其实是虚言,他的弟弟只有在五岁时才会这样。但总之,他说:“你可以叫我…你可以叫我里奇!”
这显然是一个很亲密的昵称,舍甫琴科深深地被巴西人的热情所震撼,但这次他很轻快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里奇。”
对方的眼睛弯了弯,显然对这样的成果很满意。而舍甫琴科也意识到自己应该补充一个自己的自我介绍,然而却刚说出“我是…”便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哦抱歉,但哪个在意大利工作的人会不知道你呢,安德烈·舍甫琴科!最伟大的足球运动员之一!”他明显到了兴头上,“我是米兰的球迷…从小就是!当然现在也是你的!我可是有南站台的年票呢!哦…”
男孩因为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的状态而收了声,这突然降临的沉默令舍甫琴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久违的不好意思——
他已经拿过许多奖,接受过数不胜数的赞美,但却又在这样大胆而情感真挚的表白下红了脸。
他完全脱离出了现在的场景,好像他们现在是坐在某处青草地里野餐一般,轻声说:“嘿,里奇,感谢你的喜欢。”他笑了,为自己有些官方化的语言,“为什么不称呼我为安德烈呢?”
他看到男孩猛地抬了头,这让他有些担心对方会扭了脖子,但显然男孩自己并不在意,他的眼睛里迸发出比刚才亮了许多倍的光芒来。
“安德烈…天呐,这像做梦一样,感谢伟大的主……”他顿了顿,“当然也感谢你!
05.
舍甫琴科脑中的危险分子终于追上了他,尽管他已经卸下防备许久了。他很难评判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或许是太过安逸的环境已经惯坏了他。他懊恼地叹了口气,再次吸引来了男孩的注视。
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准确,里奇的眼睛几乎是黏在了他的身上,但他并不反感——一点也不。
那是像对一切怀有善意的灵动眼神,干净而纯洁,直直通向了男孩无瑕的灵魂。
他从里卡多的眼神中只能感受到尊重与裹杂着的一点仰慕。他快要怀疑起男孩是否认为与他人相对而坐时,不看着对方是一件极不礼貌的事了。
舍甫琴科想起了某首民谣里的歌词:“她那水晶一般的眼睛哦,仿若属于刚出生的婴儿…”本来是唱给小姑娘的又怎样呢,舍甫琴科觉得这首歌和里奇适配极了。
他压下了自己揉揉男孩毛茸茸头顶的欲望,只是站起身来,向男孩伸出手:“我们该出发了。”
06.
但舍甫琴科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或者是他们现有的资源。
他摸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很好,看起来并没有出问题。接下来尝试开机。舍甫琴科在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后,仗着对方听不懂乌语,低声骂了句脏话。
显然,手机早就因为低温自动关机了。他早就知道在这儿想要成功打开手机绝对是奢望,但他还是感到气恼,不是对手机,而是对自己的。
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些失了智的举动,这本是一些年轻了十岁的他都不该做不好的事。
难道是他在倒下时一不小心撞坏了脑子?舍甫琴科心想,他出去后得尽快安排一次体检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教练会杀了他的。
好罢!那就等出去再说。
于是他发现了比他们两人能相遇更有缘分的事——他们都是路痴,甚至他们都没有带任何能指向方向的工具。
舍甫琴科的指南针在他逃跑时摔下的包中,现在显然不知所终了。而里卡多呢?
“哦,我漏带了…实际上必需品里我只漏带了这一个……”
男孩显然也没有备什么求救装置,但好消息是舍甫琴科根据他之前的描述,发现他们是从不同边进入森林的。
他打算结合里卡多来路的方向简单推测一下他们应该往哪儿走更好些。
而被交予指认方向任务的男孩向左转了点,又再向左转了点,最终转了一圈再次面向乌克兰人:“我的脚印好像消失了。”
如果现在不是在雪地里,舍甫琴科想,他一定是会笑出声的。但无论怎样,他都无法说出什么责怪的话语,面前的男孩甚至已经垂下了头。
舍甫琴科不觉得这会是因为男孩小高了他几公分,虽然这让他在刚把男孩从雪地里拉起的时候有些小小的恼怒。
总之,舍甫琴科完全不打算怪罪于男孩,虽然里卡多自己表现了出一副好像自己应该进监狱的模样。
可明明舍甫琴科自己的包都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接下来可能还要靠他的救济。
这个男孩太乖巧了,舍甫琴科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与环境养出了这样一个孩子。
他看向里卡多的眼睛,里面含着一点愧疚与更深的信任,这让他只想着要保护好这个小他六岁的男孩,再没有更多了。
于是他揉了揉男孩的卷发。
触感像圣西罗球场上的柔软草地一样。
这是一个有点奇怪的比喻,舍甫琴科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评价源发何处,不过他还是反驳道,男孩头发的可爱卷曲像在缠着他的手指,这样缱绻的感觉显然好于草地太多——
请草坪原谅我,但这绝不是什么诋毁。
07.
他们还是出发了,至少绝不能在原地打转直到即将落日。一切基调还是很轻松又愉快的,因为他们除了找不到方向外其实一切都好。
舍甫琴科敢什么武器都不备就进入这个森林,显然是因为这儿足够安全。
曾有村民在这儿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什么猛兽的痕迹。
而里卡多,他甚至把锅给带上了!
舍甫琴科听到男孩嘟嘟囔囔地问“这很奇怪吗?”,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压住了自己的表情,只是声调有些颤抖地说,“不,并不会。”
但明明这个男孩甚至只是来探险的,打算的也只是在白日里简单地转上一圈…舍甫琴科猜,可能他真的很爱吃东西吧。
总之,他们距离安全地在林子里度过只差有个能挡风的地方住了。
舍甫琴科不敢冒险回他在最开始时遭受袭击的地方。从现在的角度来看,那个怪物应该是被什么给吓退的,所以应该是直接退回到了最开始游荡的区域。
他还是有些一厢情愿地认为拯救了他的是雪精灵。毕竟唯物已经不存在了,那就应该让美好的魔法生物也存在于这个世上才对。
总之,安全是一个问题,而另一点,好吧,他得要承认自己的恐惧。
但实际上,住宿问题也不难解决,只要他们能有一点点运气。
在十几年前,舍甫琴科的父亲得到了一所在这座森林里的木屋。它被以极低的价格转手,因为不论是这场交易中的买家又或是卖家,全都不清楚它的来历。
但是现在已经很好描述了,舍甫琴科想,这是前苏联的产物,就像他一样。
他的目光轻抚过挂着寒霜的树木,再次感叹起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又有多少不是前苏联的产物呢?
不过不论如何,一切不过已然逝去,他现在得出这样的评价,也不过是源于回忆中的一个不错的笑话,或许吧。
08.
虽然在一片没有标记的林子里找到木屋几乎是有些大海捞针了,但林子就这么大,只要一直径直向前走,边缘与木屋总会有一个提前到来。
舍甫琴科赌他们能先见到森林的出口,但可惜,或许也并没有那么可惜的,他们先见到的是木屋。
他还算清楚自己这座木屋的大概地理位置——距离森林的哪一边都一样的远。
实际上本身不处于正中心的位置,只是周边的村民为了能够扩大自己的居住范围,合法地砍去了一定量的树木。
其后隐藏着一些富有哲学性的问题,但舍甫琴科对他们没兴趣,他心里在思考着些别的事。
这简直是奇迹,他想,他曾经在林子里迷路了两天都没找到自己的屋子,给他自己与那些联系不到他的朋友们都带来了深刻的阴影。但此刻,他们好像只是在森林里散着步,便轻而易举地忽略了其外的千百万个踏错方向的可能,找到了自己的屋子。
他看向里卡多,却措不及防地撞进了对方的眼睛,里面映着他与雪地。
他想,真是奇迹。
09.
他们推开了木屋的门,入目是极简的设备。最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床——这里最后成为了独属于舍甫琴科的地盘,所以,这儿只有一张没有床垫的木板床以及一床被子。
但里卡多却接受良好,他又开始翻自己的包,并从中捞出了一只紫色的睡袋。“这是我之前做交换生的时候他们送的。”他把压出的褶皱拍开,“它们非常非常的暖和,在这里的屋内,我们还有壁炉呢!总之肯定够用了。”
舍甫琴科注意到了他口中的“们”,失语地看着里卡多又从包里捞出了另一个完全一样的睡袋。
他不免再次怀疑起来对方可能是什么雪精灵,哪怕他来自南美洲——都是魔法生物了还谈什么国籍。
但显然,被拿出的干净被套现在还没有地方放,室内的一切都蒙在灰尘之下,他们该干活了。
他们打扫的节奏非常默契,舍甫琴科甚至幻想起了要是里卡多是个足球运动员会怎么样。他并不是在说自己与队友之间的默契有问题又或是什么类似的意思,只是人在倒霉是总得给自己留下点念想吧,他轻而易举地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虽说里卡多并没有在野外生存的经历,但他无疑非常擅长家务活。他在不大的屋子里敏捷地跑来跑去,好像什么勤快的小鸟宝宝。
舍甫琴科总爱做些不那么合适的、充满个人风格的比喻,但请原谅,他乐在其中。
他给里卡多打着下手,看着太阳也要落山,想着男孩的外表真的像极了这个点钟就要乖乖回家的学生仔,也终于接受了自己的某些错误猜想。
“妈妈的好宝宝里奇。”他没有说出口。
10.
他们享用了一顿还算不错的晚餐,依靠男孩的压缩饼干与午餐肉罐头,甚至还有菠萝罐头作为加餐——或许是巴西的特色吧,舍甫琴科觉得自己完全能够理解。
他们最后没有用锅,因为里卡多好像饿得再过几分钟就要死掉了…这当然是一个虚指,只是、好吧,他们都觉得太麻烦了。
无可置疑的,这样的餐食有些过于简单,但他们仍对此感到十分愉快——不论怎么想来,陪伴者都是判断一段经历是否精彩的一个重要标准。
而现在,他们已经把自己裹进了睡袋,房间里只有火在噼里啪啦地跳着,舍甫琴科的脑袋已经陷入了昏沉,但对今天一天经历是否真实的怀疑仍萦绕着他。
或许等到我明天一醒,就会发现一切不过是一个梦境,他想着,一些梦幻般的不安感也如潮水渐长了。
这时里卡多的声音响起了,他小声地询问舍甫琴科睡了没有。
“怎么了?”他问道,并且已经准备好爬出睡袋去加几块木炭,又或是帮对方挪个窝——他猜测可怜的巴西人又有些冷了。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里卡多只是在询问他为什么来这片林子。
“久违的假期…”舍甫琴科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喟叹,“我想人们总要找到个机会来休息的…没有人能想到在偏僻的树林里也能被认出来,是不是?”
“这么说来,我们的相遇像是我的幸运与你的不幸了…”
“怎么会呢…”他已经开始迷迷糊糊了,但也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安源于何处,一切陷入了一种舒适的惬意。他没能准确分辨出对方的情绪,但仍近似于本能地安抚着年轻的同伴,回答道:“这是我们的幸运,里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房间再次归于平静,舍甫琴科并不感到奇怪,今天下来他们都太累了,只是他好像还有什么没有做完…
“你会冷吗?”他最后问道。
对方久久没有回应,直到舍甫琴科怀疑他已经睡着时,才小声地回答了一句“我感觉很暖和…”然后便收了声,好像终于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房间里的火焰还在摇晃着,舍甫琴科在心里对他道了一句晚安。
11.
舍甫琴科在半夜惊醒了,他身体好像被凉意渗透。理论上来说他的状态应该不错,至少傍晚经历的一切平稳。
他猜想是午时的遭遇带来的负面影响,虽然距离实际发生已经过去了许久,但他认为感到后怕不是需要羞耻的事。
他转动身子,打算看看里卡多睡得怎样了,却发现炉火前有个黑色的背影。
看来是没有睡好,他这样想着,却发现火焰的晃动有些不同寻常。
12.
里卡多没有睡好,他从看到舍甫琴科出现在雪地中时就有这样的预感了。
他必须要承认自己今天撒了太多谎…已经要比此前撒过的所有的谎加起来还多了。问题在于它们的存在过于令他良心不安,并且更要命的是,当被蒙骗的人是安德烈时,一切的效果好像要再翻上一倍。
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被拉来偏僻地方加班的傲罗,为了抓回一个突发奇想逃跑的摄魂怪。
虽然完全相同的事件还从未发生过,但这项任务的性质并算不严重,本来应该泯于他所处理过的,与将处理的千万的案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点也不过是这儿低得渗人的气温——他至少往自己身上甩了五个保暖咒了。
直到他看到树林中游荡的摄魂怪正追逐着一个人,一切变得略有些严峻了。或说,当任何魔法事件波及到麻瓜时,程序都要变得繁琐起来。
这意味着这趟旅程将补入清除记忆、护送归程、编好故事等等任务,而里卡多又正巧是个不爱使用遗忘咒的傲罗——这是一个很有可能损伤大脑的咒语,他不愿意再给任何倒霉的人增添风险了——这让他的工作的麻烦程度直线上升。
等等,他突然发现那个人的跑步姿势太过眼熟,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展开。
他的身体似乎自己反应了过来,甚至没给他留下一个套上隐身咒的机会,魔杖尖已直指黑色雾影,一只乳白色的小鹿从中冲出,驱赶着摄魂怪远去。
现在,摄魂怪的事暂时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相信自己的守护神,祂会把摄魂怪押回它该去的地方的。
于是他只是匆匆走上前去,将雪地里的人翻过身来。
天呐…是安德烈·舍甫琴科。上帝保佑——尽管他是个巫师,但他仍然保留着自己基督教徒的身份,他的家族一直如此——他祈祷着,希望他没有看见自己施法的样子,他还想继续去看他的球赛呢。
作为自己最喜欢的球员…之一,他不太确定地补充了一个形容词后缀,但这实际上并没有改变什么,里卡多已经难以描述自己内心的激动与不安了。但万幸,他极佳的工作素养控制着他有条不紊地进行一切该做的步骤。
他只是没有给舍甫琴科补施昏迷咒,放弃了给他施遗忘咒,以及多花了几分钟把他能想到的、适合的治疗咒语都给补充到了乌克兰人的身上。
这只是一点、一点点小小的偏爱,他这么想着,把魔杖塞到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准备把舍甫琴科扶起来再幻影移形送到树林旁的客舍里。
然后便措不及防地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他借着对方刚惊醒的混乱阶段,连滚带爬地将魔杖收起,又几经思想斗争地决定扮做一个普通人,护送他出这片森林——虽然摄魂怪也早已经离开了。
至此,他成功地复盘完了今天的整体任务,并成功地发现了自己的多处工作失误。
天呐,他绝望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挥舞着魔杖,把壁炉里的火焰戳得东倒西歪。
这一天实在是太过于奇幻了,里卡多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在梦中醒不来了,尽管安德烈才更像是那个不小心掉进兔子洞的人。
安德烈…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下彻底乱如麻了。
但只要、只要对方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巫师就好…里卡多神使鬼差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13.
房间内的沉默已经向诡异转变了,里卡多拿着他的魔杖,然而却像一个已经被捆起来的中世纪女巫一样,好像在等待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舍甫琴科默默地钻出了他的睡袋,虽然他觉得在这样的氛围下,这样的行为多少有点滑稽,但既然对方好像完全没有余力去在意了,他也选择了不去尴尬。
他带着自己也不知源于何处的从容,走向了里卡多,在对方无措的眼神中也坐在壁炉前,他们几乎靠着彼此的肩膀。
舍甫琴科没有转头,只看着仍跳动着的明亮火花,他轻声问道:“愿意跟我讲讲真实故事吗,里奇。”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吐出,他身旁的年轻人如获大赦,有些泄气一样地放松了身体。他用手抱住了腿,将头支在膝盖上,也单看着火焰地讲述起来。
14.
“安德烈…”他唤出对方的名字,又突然止住了口,直到看到对方鼓励的眼神——他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继续说道,“我很抱歉……”
而安德烈却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里奇,这只是一个奇幻的旅程,遇上你所说的…摄魂怪,确实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但这并非是你带来的过错,相反的,你是个拯救者。”他的声音平稳而缓和,几乎与里奇回忆中,他幼时坐在壁炉边听故事的场景重合了。
“我们都得接受一些官方的要求,这就是政府体系是不是?这样的规定保护着双方,你已经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了…”里奇随着他的话陷入了更加温暖柔和的氛围中,好像安德烈天生就是他的美梦编织者。他还有些不确定这是否是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又或者是自己的美好想象,但对方已经牵引着他走出这样的迷茫了:
“愿意跟我讲讲你的校园生活吗?”
“我想想,我的学校…卡斯特洛布鲁索是一所在森林里的魔法学校……”里奇像曾经无数次对着新生那样,尝试以最官方的方式向安德烈介绍,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放到后面再说,我先跟你说点有趣的…我最亲爱的母校请原谅我,我没有说您半点不好的意思…但总之,我来给你讲讲魁地奇吧!”
15.
里奇专注地拿着已经被烧黑了的木条在地上画画,说实话安德烈也看不太清,但他凭借里奇的动作猜测那是些像拴着线的气球一样的东西。
里奇说,这就是他们的球框了。他自己往后仰了仰,然后又贴到安德烈身边,最后发现画得实在不太清晰,谈了口气,说:“好吧,看来我们不得不借用一点点魔法的力量了。”
他拿着他的魔杖,在空中比划起来,而闪着光的丝线就从前端流泻而出。安德烈发现自己猜的是对的,它们长得与气球的轮廓确实很像。
里奇继续介绍着,关于那些规则。安德烈稍有些神游了,但这并不能代表他没有在听,他只是被男孩映着悬空闪光字符的眼睛吸引了,他还看到一些火苗在其中跃动,一下分不清这究竟这壁炉中火焰倒影,还是男孩心中那纯粹又炽热的爱了。
他想起听到里奇说他是追球手时的震惊——对于这样一个类似前锋的位置上能养出他这样性格的人。
真是一个梦幻一般的奇迹,但安德烈又想,他们竟然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不同的场地上做出如此相似的事。他以后大抵要爱上所有划过足球场上方的鸟儿了,他没有办法不把它们想象成自在飞翔的里奇。
而男孩还在继续说,比如他其实想回来踢足球,但他的技术并没有那么好了。而且他认为自己身上的魔法是非常不稳定的元素,他不愿意在比赛中扩大任何一点不公平的可能性;比如虽然魁地奇比足球要刺激些,但也更加危险。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说:“所以我后面就没有去打魁地奇了,我去考证做了傲罗。”
他的语速重新快起来,介绍着自己现在的工作部门,“我现在在国际联合魔法部上班,有一点像非巫师社会的…我想想,ICPO?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政治因素什么的。我这次来这儿就是因为东欧缺人手,让我来紧急调查这片林子里无端出现的摄魂怪。”
他还打算继续介绍些有关摄魂怪的信息,但安德烈打断了他,他问:“在你打魁地奇,到转职为傲罗的之间,发生了什么?”
里奇怔住了,“什、什么?”
“你受伤了,导致不能上场?里奇…”安德烈努力措辞,“巫师界的大门并不像非巫师界的那样,对所有人都敞开。”他知道这么说就能让男孩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而里奇确实能做到。
“不,我不是故意想隐瞒,只是没有什么好…好吧。我被撞下了扫帚,就像所有魁地奇球员都必然要遭受一次的那样,只是我没有那么幸运。”他好像是回忆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伤到了头部和脊椎。实际上脊椎奇迹般地恢复了,比较麻烦的是脑震荡。”他耸耸肩,“治疗师说我无法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高速冲刺了,这会让我感到极度眩晕——而这对于一个魁地奇球员来说是致命的。”
他说完了后摊了摊手,反而过来安慰安德烈了,看得出来这件事他已经做得很娴熟,“但是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有影响啦,我甚至可以继续玩赛车…”
但是安德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问:“那就说回到现在吧,在魔法部的工作总的来说怎么样?”
里奇笑起来,“当然啦,我在傲罗办公室混得可好了…你说不定能见证我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际魔法部傲罗司司长…不过其实国际魔法部也还没成立多久啦。”
不过他好像不太喜欢这些有关工作的谈论,迅速地转变了话题,导向一个安德烈完全无法拒绝的方向,“给你看看我的好伙伴,中午救了你的小朋友。”
16.
他轻盈地挥舞着魔杖,白色的雾气从尖端喷涌而出,接着收缩凝结——一只漂亮至极的银白色小鹿。
神圣的辉光…安德烈尝试伸手去触摸,而小鹿微微侧过头躲开了,他此刻才看清祂的眼睛,这是太令人熟悉的俏皮神情了。
“你摸不到祂的,”里卡多又笑了起来,“任何人都摸不到祂,这就是守护神啦。”
“守护神?”安德烈开始专心逗这只小鹿,他发现只要他手指舞动,小鹿就会蹦蹦跳跳地跟过去。
里奇仍在尽职尽责地解释,“祂是一种体现内心的象征,成功施展出准确的形状是非常难的,这可是一种很高深的魔法。”
他这时候才低头看到安德烈和小鹿玩耍的场景,突然红了脸。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
“嘿,这家伙平时可不这样!”
“祂看起来还挺喜欢我的。”
里奇立刻作势要去打安德烈,但被对方的一个后仰晃了过去,一下中心不稳倒在对方的大腿上,挣扎了一下没能爬起来。安德烈仰起头来哈哈大笑,里奇彻底不想动了,闷闷地瘫着。
但小鹿表现出来的却不是这样,安德烈看着祂有些想靠近却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向祂伸出了手。
小鹿只犹豫了一下,便低下头碰上了他的掌心。仅是一瞬,祂又迅速变为了雾气,像怪盗退场时会使用的烟雾弹。接着白烟散去,只剩一点零散的光点漂浮在空中,随后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于是最后留给安德烈的只有方才他们相触时的感觉,像一个冰冷的吻。
他轻轻摩挲着,那块皮肤又再次变得温热,好像刚才有什么穿过了皮肤,注入了他的血液中。
他突然感受到了守护神的力量,又或是里奇的力量——这是一种圣洁的爱意。
里奇慢慢爬起来,把安德烈的沉默当做是守护神消失带来的影响,“没有办法啦,我的魔力只能支持祂一次出现这么久了…不过其实也已经很了不得了。”他小声嘀咕,随后又恢复了正常音量,“不过当然,你想看我还可以再让祂出来一次。”
“不用了,”安德烈说,他揉了揉里奇的发顶,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它的手感,“好好休息。”
17.
昨天他们二人都太晚睡,然而第二天一早又被里奇队友冒失闯入的守护神吵醒了。
那只海獭是来通知消息的:“卡卡,我们今天中午就来找你汇合!上头不仅要我们把这只摄魂怪赶到它该呆的地方,要我们彻查它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嗯?卡卡?”安德烈问到。
里奇没有应声。
18.
才到上午九点,里奇已经在迅速地收拾着东西了。他得赶在队友来前把安德烈送出去,最好连安德烈曾经来过这儿的痕迹都收拾得不剩下。
但他却还是把守护神放了出来,任其在屋子里面跑动,嘴里说的也是另外的事,“总之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能回我的办公室啦。最多两周,不会再久了。”
“看来我们在米兰也能经常见上面了。”安德烈用了一个双关,他是真心希望对方能来看他的比赛,也希望能在空闲时间偷偷和对方出去溜溜弯。
奇迹一般,这个男孩也喜欢高尔夫球和飙车,安德烈几乎完全想象到了那时的场景:他们会在一个阳光不错的下午一起去高尔夫球场,然后在下午四五点钟坐上汽车,一起在城市里迷路,直到看完一场完整的落日,最后在夜幕降临时逛进路边随便一家小餐馆。可惜他们第二天不会一起被听闻到这些荒诞举动的教练骂。
他猜测对方也想到了这些可能发生的趣事,但在傻笑过后,里奇的脸色渐渐有些不对劲了。
“哦,但实际上…《国际巫师保密法》有规定…”他说话又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了,“如果非巫师看到了巫师在执法过程中使用了魔法,必要时傲罗需要使用遗忘咒来……”
舍甫琴科心中立刻出现了一种难耐的急切之情,停下了逗弄围在他腿边小鹿的手,“那么,你…”
而里卡多也慌张起来,连带着小鹿也开始乱蹦乱跳的,“不,我是说,而我根本不想这么对你!你知道的…我是说,你也会帮我保守秘密的…不是吗?”
他略微停顿后又继续说道:“总之不能让我的同事们看到你…我们得快点了。”
而小鹿在他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消失了——祂轻轻一跃,钻入了安德烈的手掌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