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诺&米莉森】3.圣树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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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典镇“奥缇娜”曾经安逸祥和,现如今也和交界地的许多地方一样,变得破败荒凉。
尤诺呆呆得站在小镇最高处的封印门外,怅然若失,久久不愿离去。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和米莉森告别时的画面。当时二人肩并肩站在大门前,米莉森伸手轻松穿过了不知名的封印,尤诺则被挡在外面,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动其分毫。
“看起来是时候道别了。”米莉森转头看着尤诺说。
不知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尤诺似乎从她美丽的金色眼眸中看到了不舍与忧伤,尽管她面带微笑。
“无论你在寻找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完成愿望——当然前提是保护好自己。”尤诺支支吾吾半天说出这样一句祝福的话。
米莉森伸出自己的右手,尤诺也照做想要...
仪典镇“奥缇娜”曾经安逸祥和,现如今也和交界地的许多地方一样,变得破败荒凉。
尤诺呆呆得站在小镇最高处的封印门外,怅然若失,久久不愿离去。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和米莉森告别时的画面。当时二人肩并肩站在大门前,米莉森伸手轻松穿过了不知名的封印,尤诺则被挡在外面,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动其分毫。
“看起来是时候道别了。”米莉森转头看着尤诺说。
不知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尤诺似乎从她美丽的金色眼眸中看到了不舍与忧伤,尽管她面带微笑。
“无论你在寻找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完成愿望——当然前提是保护好自己。”尤诺支支吾吾半天说出这样一句祝福的话。
米莉森伸出自己的右手,尤诺也照做想要握手。米莉森则就势抱住了尤诺,尤诺的双手在半空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了米莉森的肩上。那一刻二人都隐约觉得他们还不至于如此亲密,却也都不介意再多拥抱对方一会。
“感谢你的一路陪伴,没有你我到不了这里。”
米莉森说完轻轻吻了尤诺的脸庞,即使触碰到的是头盔,她却也感不到任何金属般的凉意。
“后会有期,米莉森!”尤诺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他担心自己会暴露内心的失落与不舍。
米莉森走进受封印的大门后,尤诺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待了多久。也许是大雪开始弥漫时,也许是天色又渐渐暗下的时候,那一刻他也察觉到自己该离开了。
可当尤诺走下大门所在的断桥时候,忽然觉得有哪里发生了变化,感觉十分怪异。尤诺再次望向大门,那此前纹丝未动的封印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未等尤诺仔细观察,他的直觉告诉他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在靠近。尤诺滑步躲到了桥洞下面,隐蔽地观察外面的情况。果然片刻之后,一个手握太刀和法杖的身影出现。
“褪色者,他怎么会在这?”
尤诺注意到他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存在,甚至都没驻足观察一下,而是急匆匆的走进了原来被封印的大门。尤诺蹑手蹑脚地跟上去,却没能见到褪色者的身影,那封印的大门后面也仅是一扇闪烁蓝光的传送门。
“你来此究竟为何,是为了米莉森吗?”尽管米莉森对褪色者信任有加,尤诺却始终不然。也许他是正确的,火山官邸的人都精于骗术与谎言,除了自己那天真的弟弟。
仿佛一个声音在尤诺的内心呼唤他,犹如一颗渺小的种子不断生根发芽,最后在无人察觉中占据了全部土地。尤诺屏息凝神,随后坚定地走进了那召唤着他的传送门。
当尤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树枝的样貌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树枝上覆盖着各种形状怪异的蘑菇,有的蘑菇大到能给人当床,远远张望一下便会发现许多树枝上还盘踞着令人作呕的巨型蚂蚁,散落着穿着奇葩的使者在吹笛子。
“这真的是神人创造的地方吗?和黄金树可相差太多了。”尽管他并没有进入过黄金树。
尤诺并未被这异样的景色分身,他很快在错综复杂的树枝上找到了褪色者的身影,看起来他也在追踪什么人的踪迹,难道是米莉森吗?
尤诺已经作为猎物逃亡了很长时间,这一次,轮到他作为猎人了。
在保证安全的距离之外,尤诺持续跟踪着褪色者,他看着自己的目标如何应付圣树镇阻拦自己的敌人,看着褪色者是如何在圣树大舞台艰难地打败禁卫骑士罗蕾塔,杀死守在祈祷室外的尊腐骑士。
“希望米莉森不要经历他的旅程。”尤诺心里这样想着,观察了这一路,他对自己曾经的对手有了更清楚的了解,如果日后他们再拔剑相向,他应该会更从容不迫的应对吧。
尤诺不知道的是,米莉森确实没有经历过褪色者所经历的任何威胁,甚至算得上顺风顺水。一路上的怪异生物普遍对自己不闻不问,甚至有的还恭敬有加。也许是自己和玛莲妮亚的关系从中作梗,但米莉森并没有思考过这一点,而是一路上回忆着那个交情很短但难以忘却的身影。很多次米莉森自己意识到在圣树这样潜藏危险的地方不该胡思乱想,可片刻过后脑海中还是会映射出那套华丽精美的银色盔甲,以及沙哑沧桑的声音。直到自己进入祈祷室,她的思绪才在自己的强加控制之下变得简单起来。
褪色者在祈祷室里面驻足时,尤诺远远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米莉森在教堂里和褪色者攀谈了许久,距离过远尤诺无从得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但显而易见的是米莉森再次遇见救命恩人很是高兴,远远便可辨别出她脸上轻松愉悦的表情。尤诺此时心中却莫名泛了酸味。
站在远处默默注视了许久,直到米莉森和褪色者再次分开。尤诺不知现在该何去何从,他十分想上前去和米莉森打声招呼,却怕米莉森以为自己在跟踪她。表面上看褪色者似乎并不是为米莉森来到这里,而且似乎也并无加害米莉森的动机。但尤诺还是不由自主地跟踪褪色者,至于理由,他也说不上来。褪色者沿着圣树的城墙四处穿梭,尤诺便轻盈地爬到了城墙的高处,保证安全同时下面的情况也尽收眼底。他看到了褪色者一路上是如何笨拙地躲避圣树士兵,尊腐骑士,圣树骑士和黄金树化身的进攻,如何被这些敌人海扁。尤诺时不时捂住眼睛,不忍直视褪色者那残疾人一般的身法。
从祈祷室到艾布雷菲尔城墙内部,尤诺跟随褪色者见证了许多恢弘的景观,但都感觉与史东薇尔城、罗德尔这些地方大同小异。外人口口相传的圣树城内独一无二的壮丽危险景色似乎指的并不是这些。带着些许期待,尤诺追寻足迹穿过了城墙,爬上从城墙外延伸进来的粗大树枝,这一刻,他果真见到绝景。
想不到城墙内部竟是一个宽广壮丽的瀑布,血红色的水从悬崖上倾泻而下,悬崖下面深不见底。宏大的瀑布交界地有很多,但与猩红腐败交融的江河形成的却只此一处。腐败的存在让无数人避之不及,在这里却让人叹为观止。
尤诺并未被景色分神太久,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四处张望一下,在瀑布对岸的一个腐败池塘里,他好像看到了米莉森轻盈的身影。仔细确认后得知那是米莉森在和一个相貌相似,穿着一致,手持短矛的人搏斗,在她们不远的旁边,褪色者正在急匆匆地穿越瀑布,赶赴现场。
“看来他是想帮助米莉森吧。”尤诺暗自想到,他明白米莉森是不需要他帮助的。那个女子招式单一,身法和褪色者同样堪忧,短矛的长度与大剑相仿,她根本伤害不到米莉森分毫。
很不幸的是,这样的想法只保持了一瞬间。一瞬之后,尤诺发现了三个同样和米莉森穿着一致的女子,手持各类武器出现并很快包围了她,更严重的是——褪色者穿过瀑布后停下了自己匆忙的步伐,在原地默默观望。
形势并不复杂,尤诺瞬间便明白了些许缘由。他飞速取出双鞭跳进腐败之河,他能感受到猩红腐败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慢慢积累,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道美丽的倩影,他想再次见到那双金色眼眸闪烁出希望。
米莉森被自己姐妹围攻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到胆怯和绝望。她的怒气驱使她勇敢地迎接每一次攻击,自己存在伊始便一直被腐败所觊觎,并一路上见证了腐败力量的贪婪与可怖。现在,几个自称为自己姐妹的人居然要鼓动自己绽放腐败之花,变身为非我的存在,她永远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疯狂。
尽管自己剑术精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还是在对方车轮般的进攻下显露颓势。继续拖延下去,恐怕米莉森很快就要败在她们手下,被迫绽放。
“不,我绝不接受!”
米莉森心中默念,随即腾空而起,打出了自己有史以来最精妙,最有力,最完整的一套水鸟乱舞,哪怕她此时也体力消耗巨大。
当水鸟乱舞的刀光剑影消散,米莉森矗立在腐败池塘中央,看着周围被自己斩杀的姐妹,心中长舒一口气,却也感到些许的悲伤。她拄着自己的长刀喘着粗气。也许是出于情绪激动,也许是出于体能消耗,总之,在她环顾四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枚蓝色的魔法炮弹悄然落在她的身后。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将她掀飞,从池塘中央飞到池塘边缘。米莉森颤颤巍巍地艰难起身,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却又被一季海摩大锤结结实实地砸中。
米莉森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石碾压过的水果,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已迷失了位置,残忍地攻击着自己。她感到意识模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肉还听从使唤,然而真正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在迷乱与混沌的视线中,她看到了那个曾让自己无比宽慰,让自己无条件信任的身影——无名的褪色者。
褪色者左手握着法杖,右手缓缓拔出那柄名刀月隐,迈着沉重的脚步向米莉森走来。
“啊,你怎么会……”米莉森凭借仅存的气力呻吟道,声音轻的仿佛落叶。
“难道这才是你的本心吗?就都——为了——这一刻。”
米莉森感受道自己体内的猩红腐败正在摆脱纯净金针的控制,蠕动着夺取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因为悲伤或是绝望,她不清楚。褪色者此时近在咫尺,似乎也有那么一丝于心不忍,有那么一丝愧疚。
“我不会忘记你曾经对我的恩情,动手吧。”
米莉森控制不住自己眼角噙住的泪水,她的声音是那么绝望,绝望到能让褪色者听不清话语亦肉眼可见的显露愧疚与自责。
“抱歉了。”
褪色者抬起手中的太刀,米莉森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自己的宿命。
这一次,幸运降临在米莉森的身上。米莉森没有受到那夺取性命的最后一击,而是听到了鞭子抽动的巨响。当褪色者的刀刃准备落下时,尤诺赶到他身后用鞭子缠住太刀的刀刃并用力扯动,直接将那令他憎恨的名刀拽离手心,褪色者也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击向后踉踉跄跄几步。当米莉森睁开眼睛时,她看到尤诺双鞭齐出,打出了她见过的最有力的一击,一击便打得褪色者鲜血迸流。
褪色者紧握仅剩的法杖,召唤出辉石冰块和帚星魔法。尤诺照旧使用猎犬步法全部躲避,然而和此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尤诺不再朝远离敌人的方向躲避,而是疯狂地贴近褪色者。他的步法比从前更轻盈,更迅捷,也更广泛,几乎每一次都能闪到褪色者身后挥出重重的一鞭。
褪色者渐渐从慌张变为恐惧,变得不知所措。在巨人山顶,自己暗杀尤诺却被他从容优雅的击败并赶走。那时的尤诺只求自卫,只想教训一下来犯之敌,现在的“血言骑士”则怒火中烧,每一次攻击都为取人性命。褪色者数次想寻机开溜,却每次都被尤诺用鞭子缠住拽回来。渐渐的,流血让褪色者视线模糊,让他无力强撑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甚至无力握住自己的法杖。在尤诺的又一次双鞭重击后,褪色者倒在了池塘中。
尤诺并未因为敌人倒下而停止攻击,他的愤怒远远无法平息。他收起花瓣鞭,单膝压在褪色者的胸膛上,挥起坚如磐石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脸上,力道之大让他隔着护手也能感受到手关节的疼痛,但他毫不在乎。直到尤诺感觉些许劳累的时候,他才放下自己沾满血迹的拳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抓起面目全非的褪色者的衣领,准备刺进他的喉咙。
“尤诺,不要……”
米莉森用尽力气阻止了尤诺,哪怕她现在的声音难以听清,她还是看到尤诺握刀的手臂悬在了半空中。
“不要杀他,让他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
按照尤诺的意愿,他自然想将眼前的小人碎尸万断。但他还是听从了米莉森的请求,拿走了褪色者的随身背包便将他扔出池塘不再理会,他利落地服下一颗从褪色者身上搜出来的腐败苔药,在腐败池塘中的战斗也让他难以招架。
尤诺快步跑到米莉森的身边跪下,将米莉森揽入怀中。米莉森奄奄一息得枕着尤诺的手臂,当褪色者举起太刀砍向她的时候,她感觉体内的猩红腐败就要撑爆自己的身体,幸运的是尤诺出现后,腐败的狂热开始慢慢褪去,她再次清楚感受到了痛苦。
“尤诺——我……”
“嘘,什么都别说。”尤诺打断了米莉森虚弱的声音,“你会没事的,相信我。”
尤诺喂米莉森服下药丸和圣杯瓶,随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苦命的女孩抱起。米莉森朦胧中注视着那顶银色头盔,想说些什么,却虚弱得难以张嘴,渐渐地,米莉森昏睡在了尤诺的怀抱里。
当米莉森再次睁开双眼,她正躺在一处赐福边上,躺在一处被柔软兽皮和布料覆盖着的地板上,身旁的水道传来潺潺的水声。也许是受伤的原因,她没有做梦,身上的疼痛依旧令人煎熬。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挣扎着试图起身。
“你不会想要这么做的。”
顺着这熟悉的沧桑声音,米莉森扭过头来,竟发现一个满头白发的男子坐在自己的身边。米莉森惊讶于男子英俊的面庞,他那看起来饱经风霜的白发和白色胡须遮盖了部分伤疤。男子的脸很陌生,可身上穿的盔甲和一旁放置的银色头盔却再熟悉不过了。
“尤诺?你……”
米莉森想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想问的有太多,多到无从提起。
“虽然你可能不愿意听,但你在这里的恢复效果着实好得惊人,我估计再有四五天你就能像之前一样行动自如了。”
“我在这里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天晚上了。”
米莉森震惊于自己居然昏迷了这么久,但她推测这三天尤诺一直在守护着自己,考虑到圣树此时对自己也不再友好了。
“那个,我想坐起来待一会。”
尤诺立马单膝跪着扶起米莉森,尽管米莉森没那么弱不禁风,他还是怕弄疼她分毫。尤诺扶着米莉森缓缓地靠着墙壁坐稳,自己随后也自然地坐在旁边,不似之前那样拘谨。
“几时休息过?”
“刚刚,在你醒来之前我刚睡醒。”
米莉森并不相信,尤诺眼中的血丝出卖了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是无法进入圣树的。”
尤诺便把自仪典镇开始,自己如何跟踪褪色者,如何跟踪米莉森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出来。不得不说听尤诺讲故事有一种让人出神的享受,米莉森听得除了疲惫似乎不再感到疼痛了。当然,也有可能仅是米莉森会有这样的感觉而已。
“所以,你一直在跟踪我喽?”
“呃——是的,我很抱歉。”尤诺感到十分惭愧,霍斯劳家族此时虽算不上名声优越,却也光明磊落,米莉森此时的疑问更让他觉得羞愧难当。
“看来我真的要感谢你一路尾随,不然我此时已经被猩红腐败吞噬了。”
“嘿,是你先救了我,还记得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尤诺的笑容比米莉森想象的还要美好。
“真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摘下头盔。”
“我的样貌让你失望了吗?”
“完全没有。”米莉森听出了尤诺语气中的一丝担忧,“恰恰相反,你比我想象中看起来更年轻,更有活力,只是我没想到你的头发和胡子会如此雪白。也许是因为你的声音听着沧桑的缘故?”
“也许我的确已经很老了,至少从心理层面来说。”尤诺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手指,米莉森看到那曾在护手下面隐藏的双手布满了突出的血管和疤痕。
“所以我不理解你居然能饶恕那个褪色者,他伤害了你,想置你于死地,你却对他报以宽恕。”
米莉森若有所思的地下了头。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觉得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客观上帮助过我。而且……他似乎也有苦衷。”
“也只有你这么善良的人能放过他了,若是你不制止,我一定会把他碎尸万端。”
“此前的暗杀他并未伤害到你分毫,你和他有那么大仇恨吗?”
“不共戴天,因为他——他想——他伤害到你。”
尤诺支支吾吾地这句话,米莉森满心欢喜,尽管尚未展露出来。
“我还有些累,今天歇了吧。”
尤诺听到立刻附身靠近些,准备搀扶米莉森。米莉森却趁机一把抓住尤诺的领子将他拉过来,尤诺猝不及防地被米莉森堵住嘴唇。瞬间的惊讶之后尤诺并未抗拒,而是闭上眼睛还以米莉森拥吻,米莉森更紧地搂住了尤诺的脖颈,两个人闭着双眼,感受彼此唇间的摩挲,感受彼此舌尖的温热。当两人分开时,二人心中的满足无需描述,但也都感到意犹未尽。
“我很想知道,这是来自你记忆中的,还是你这一路上学的?”
“滚!”
米莉森笑着接过尤诺伸出的手,在他的搀扶下缓缓躺下。在她闭眼休息前,她一直握着尤诺粗糙厚重的手。
尤诺实际上已经十分疲惫,但他依旧要在深夜中时刻保持警惕。尽管长期的逃亡生活让他很容易适应这一点,在梦中被什么东西叫醒后却依旧十分不情愿。他在梦境中也见到了此时正躺在身旁睡着的米莉森。
尤诺轻声站起,轻声离开,在没有丝毫噪音的情况下爬出了水道的梯子。他察觉到不友好的存在降临,然而却不想让它打扰米莉森养伤。在腐败池塘的上方,他又一次见到了他憎恨的褪色者。
“冲我还是冲她?”尤诺问着自己毫不在意的问题,取出花瓣鞭。此时的他较之前相比更加冷静,事实上也更加危险。相比之下褪色者依旧遍体鳞伤,身体虚弱,显而易见他在此地恢复速度远不如米莉森。褪色者无力地抬手示意尤诺停下。
“我有话说,晚些动手也不迟。”
第一次一周两更还有些激动捏,屑阿褪登场,不过我文中的阿褪是法师,而且的确有难言之隐,屑但不完全屑。文中褪色者情节不针对任何玩家,应该没有人会忍心对米宝下手吧,不会吧!
【尤诺&米莉森】2.雪原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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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雪景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夹杂着狂风和弥漫的雾气则会令人感到失望麻木,化圣雪原的恶劣天气显然是后者。
数天前米莉森决定和尤诺一起旅行时,她还十分担心尤诺是否会在路上算计自己,毕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十分不愉快。不过就现在来看,和他结伴来这种天气极端恶劣的地方还是很明智的。这里的雪雾让人难以看清五十步之外的情况,就算一路上没有各类生物的威胁,孤身一人来此旅行一定会在失去视觉之前崩溃的。
离开巨人山顶之前,米莉森在路上远远看到了孤单却庄严的索尔城,看到了一路上被处死的巨人尸体,甚至看到了被腐败侵蚀的变异野狗——这个她倒是十分熟悉。尤诺为她讲述了许多关于索尔城和远古巨人战争的历史...
单纯的雪景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夹杂着狂风和弥漫的雾气则会令人感到失望麻木,化圣雪原的恶劣天气显然是后者。
数天前米莉森决定和尤诺一起旅行时,她还十分担心尤诺是否会在路上算计自己,毕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十分不愉快。不过就现在来看,和他结伴来这种天气极端恶劣的地方还是很明智的。这里的雪雾让人难以看清五十步之外的情况,就算一路上没有各类生物的威胁,孤身一人来此旅行一定会在失去视觉之前崩溃的。
离开巨人山顶之前,米莉森在路上远远看到了孤单却庄严的索尔城,看到了一路上被处死的巨人尸体,甚至看到了被腐败侵蚀的变异野狗——这个她倒是十分熟悉。尤诺为她讲述了许多关于索尔城和远古巨人战争的历史,向她描述了自己了解到的初始之王葛孚雷远征的故事。米莉森惊叹于尤诺的学识,她曾经以为尤诺只是一个身法敏捷,头脑简单的武夫而已。米莉森总是聚精会神地听尤诺讲述历史,每次都能让她更加了解这个世界。不过尤诺也无法解释为何巨人山顶会出现猩红腐败。
夜幕降临时,化圣雪原的天气会更加恶劣,加之不想和游荡的各类野兽与黑夜骑兵交手,他们只能扎营过夜。这一天他们还算幸运,几块巨大的岩石相互交错造就了一个浅浅的山洞,空间狭小却也足够遮蔽风雪。二人很快生起篝火取暖,他们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在赐福地休息时什么时候了,篝火虽明亮,却远不及赐福温暖。
尤诺在篝火边整理着他们的给养,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过多久的逃亡生活。米莉森则是抱膝靠在石壁上,望向外面发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了多久,直到尤诺用烤熟的肉片精准地扔到她的怀里。
“每天晚上看着外面发呆,等我睡醒您还在看着外面发呆。也不知道是您睡不着还是在提防我。”
尤诺语气十分轻快,没有任何抱怨情绪在里面。米莉森笑着开始咀嚼烤熟的肉片,现在她已经较之前信任尤诺很多了,之前她都是刻意在尤诺睡去之后睡觉,在他苏醒之前醒来,还必须将长刀置于枕边。现在她已经无需每夜握刀睡觉了。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把那该死的头盔摘下来。”
“很难看吗?”
“不,很帅气。”米莉森看着尤诺轻快地答道,“但太过神秘,就像你本人一样神秘。”
“相信我,生于乱世,你不会希望有人太了解自己的。”
“所以你还不愿意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喽。”
尤诺往篝火里凑了两个木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米莉森不知道是他的故事过于沉重,还是他始终不信任自己。
“一路上一直都是我说的多,您为什么不打算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呢?”
“你也从未跟我说过你的故事啊!”
“那么,关于我的故事您能猜到什么吗?”
米莉森摇了摇头,以她的记忆储备实在找不出有关尤诺线索。
“但我能猜到一些关于您的故事,我猜其中和‘米凯拉的锋刃’玛莲妮亚与她的猩红腐败关系密切。”
米莉森顿时语塞,心中感到无比震惊,她飞速回忆了这些天自己说过的话,却不曾记得自己有所透露。
“你——你怎么知道的?”
“您倒是没有否认啊。”尤诺摇头笑了笑,“在巨人山顶时,被腐败侵蚀的野狗可以嗅出很远范围内的气味,而我们过去的时候它表现得却唯唯诺诺,您也从未察觉到您自己的表情也是那般沉重忧郁。”
米莉森微微地下了头,暗自懊悔自己为何不掩饰得更隐蔽一些。
“凭这就能如此推断吗?”
“当然不,事实上您的梦话也暴露了您。您做梦的时候说话很轻,但我还是能听出个大概的。关于哥哥米凯拉、‘碎星将军’拉塔恩和罗德尔王城什么的,显然这是有关破碎战争的事情,而和这些东西有关联的也只有玛莲妮亚了,加之您又是从盖利德来的……”
米莉森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自己试图极力掩埋的过去竟被这样轻易推测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她后悔和尤诺同行。不过,当尤诺说出来的那一刻,自己反倒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唉,说来话长了。”
米莉森长叹一声,继续痴痴呆呆地看着外面的风雪,像是发呆,也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所幸夜还很长。”
尤诺说话时继续躲在头盔后面,欣赏着米莉森美丽的面庞。他觉得倘若没有头盔遮掩,自己总是这样盯着米莉森看一定会被她胖揍一顿。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最初身处盖利德的荒野……”
米莉森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记忆的碎片,也许是想缓解被看穿的尴尬,也许是希望说出来能好受些。
“当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一位无名的褪色者救了我。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我很感激他。也是他不辞辛苦为我寻得了金针和右臂的义手……”
“我想,我和玛莲妮亚有血缘关系,我能感受到她的思绪和她的意志。至于是母子,姐妹还是分身,我不知道……”
不知不觉中,米莉森说了很多,说道天空放晴,说道夜色渐渐褪去。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内容,不过她也着实感到如释重负。
而尤诺嘴里却犯了苦味,根据米莉森的描述,那位她无比感激的褪色者正式前些日子来刺杀自己的人。当时他费了些力气将他击退,却也未能将其杀死,现在无法得知褪色者是否还在追踪自己的痕迹,企图暗杀自己。有那么片刻尤诺不禁再次怀疑起米莉森的目的。
“不,米莉森不会的!”那个念头几乎是一瞬间被尤诺否决的,“她那么善良,是不会和火山官邸的人为伍的,最多只是他们在利用米莉森。”
倘若尤诺此时再理性一点,他便会发现他刚才所想几乎完全没有说服力。
“天亮了,我们出发吧。”
米莉森轻快地站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活力迸发,根本不需要睡觉休息之类的。尤诺听罢也起身稍作收拾,二人又一次结伴踏入雪原,向仪典镇进发。
只不过这一次上路,两人的旅途寂寞了许多。尤诺再前面若有所思地快步行走,头却很少抬起来,无需摘下头盔便能看出忧郁。米莉森为他讲述许多,他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米莉森起初也感觉到尤诺一反常态的忧郁,却随着旅途的进行也慢慢低头进入了自己的思绪。
“就算见到了玛莲妮亚,她会认识我吗?我又该和她说什么呢?”
“为了获得匹敌拉塔恩的力量不惜动用那一直侵蚀自己的力量,真的值得吗?”
米莉森不知道答案,她企图想明白却并未做到,只能一直思考着,直到她抬头发现尤诺并不在身前。
“尤诺?”
米莉森四下张望,却无法看到尤诺的红披风,听到他的回应。此时的风雪又开始肆虐起来。
“尤诺!”米莉森提高了音量,依旧没有回应。
些许时间后,在四周漫无目游走的米莉森听到了狼群的嚎叫。来雪原这些天他们遇见过许多狼,但从没见过狼群。此时理智的选择自然是取道另一边,绕开凶狠的座狼。但米莉森的直觉告诉她传来嚎叫声的地方有她想看到的,她也算是个十分感性的人,没有过多犹豫便顺着声音寻过去。
尤诺此时也十分后悔自己光顾着闷头赶路,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忘记了警觉周遭环境,否则他不会不明就里地和米莉森失散,被一群骑着狼的白金之子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
尤诺的双手握紧了花瓣鞭,显而易见白金之子对他敌意很重,否则也不会拉弓搭箭将自己围在一个狭小的圈里,他安身立命的猎犬步法此时毫无用武之地。
“多少还有一些空间。”尤诺只能这样想让自己不那么绝望。
白金之子们拉满弓的那一刻,尤诺只能利用这个圈子里的每一寸空间。他成功躲开了第一轮齐射,却已经和狼口近在咫尺。他用力挥舞鞭子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斩于狼下。等他挥出第二次攻击之前,刚刚失去主人的一头狼迅猛地将他扑倒,尤诺不得不抬手保护自己的颈部,野兽便撕咬他的肩膀。野兽的力量还不足以咬穿盔甲,但犬齿却可以从盔甲的缝隙中刺入。尤诺的深红色内衬掩盖了血液的颜色,却掩盖不了哀嚎声中夹杂的疼痛,那只野兽咬住他将他甩飞出去。倘若体力充沛这将是他脱离苦难的绝佳机会,但流血与痛苦让他无法站起身来。余下的白金之子瞬间将他再次围住,没有射箭,只是任由坐骑撕咬。
尤诺拼力保护住了自己的喉咙,但无法抵御野兽一波接一波的凶狠攻击。他慢慢感觉到意识模糊,感觉到疼痛似乎不再那么钻心,感觉到——口哨声?
尤诺透过头盔看到了水鸟乱舞的刀光剑影,看到了米莉森英气逼人的身姿,这让他重拾意识。他艰难地推开刚刚被米莉森斩杀的野兽,颤颤巍巍得站起身来。
几只狼和它们的主人并未被全部杀死,但最终还是被流水剑法迸发出的剑气吓得退却,无心带走同伴的遗体,只能落荒而逃。
米莉森见敌人走远,便收起长刀快步跑到尤诺身边。尤诺的痛苦地单膝跪在地上,紧紧捂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银色的护手指间渗出鲜红的血。米莉森用肩膀架着尤诺起身,看来今天的旅途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也许玛莉卡女王眷顾了多灾多难的二人,又一次夜幕降临之前,他们找到了过夜的地方,尽管比昨天更加狭窄。
尤诺解下了自己的胸甲和护手,米莉森很细心地帮他处理伤口。可细心无法弥补缝合伤口带来的疼痛感,为了不在夜里招来黑夜骑兵,尤诺只能咬牙低吼两下。
“你知道吗,据说聊天可以缓解疼痛的。”
虽脱下盔甲,尤诺还是拒绝摘下头盔,米莉森无从得知尤诺此时的神态。当然,她也不明白尤诺为何对此这么固执。
“那么,您想聊些什么?”尤诺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可笑,尽管米莉森并不这样觉得。
“反正得说说你的故事了,我昨天都说了一晚上了。”
尤诺此时犹如米莉森感激褪色者那样感激着她,感激她救自己于危难。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太情愿提起自己的过去了。
“您想听哪方面的事?”
“不如从你的姓氏开始吧,我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姓氏,但你可不像……”
“霍斯劳。”
米莉森握针的手微微一颤,将尤诺弄的生疼,幸运的是针没有断在皮肤下面。可米莉森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听到这个名字后只是怔怔地看着尤诺。
“以血代言的霍斯劳家族?”米莉森心中暗念着,自己在交界地的经历并不算丰富,却也听闻过扬名天下的霍斯劳家族,虽然不都是好名声。“尤诺真的是冷血凶残的霍斯劳家族吗?这些词可和他不像。”
“看到您的反应,想必你也早就听过我们家族了吧。”
尤诺再次说话时,似乎真的不再那么疼痛了。
“有人相传我是带着家族的荣耀在交界地征战,有人说我痛恨这个世界,也许这些说法都不算错。我来告诉你事实,事实就是:我的家族曾经名声显赫,受人尊敬,后来却被奸人所害,家人被一村的暴民杀害。如此简单,没有所谓的为使命牺牲的英雄故事,他们没能等到这样的机会到来。当我闻讯赶回的时候,我只能救出我的弟弟。”
“我将弟弟安置好以后,寻到加害我家人的凶手和那群暴民。我屠戮了整个村子,将害我家族的奸人扔进了格密尔火山的熔岩。就是那时起,火山官邸的人开始注意我,也是从那时起,冷血和凶残成了霍斯劳家族的代名词。从那以后,我继承了家族残存的一切,却已不再是受人敬畏的‘血言骑士’。”
米莉森这时已经帮尤诺处理好了伤口,也听得入迷。她在尤诺旁边肩并肩地靠墙坐下,狭小的地方让他们不得不挨得很近。
“从那之后很长时间我都在漫无目的的游走。火山官邸曾多次向我发来邀请,希望我为他们执行猎杀任务,加入他们的‘英雄之道’,我也多次拒绝。我早就走在了染血的路上,但不同的是,我从不以英雄自居,我知道我不配英雄之名。”
尤诺长叹一口气,虽然依旧沉重,但他似乎也感到些许释怀。
“我本不打算来巨人山顶活动,直到痛恨我的火山官邸派人追杀我,包括那日我救出的弟弟……还有你的那位救命恩人,见到你之前我刚刚打败并击退他,这也是为何我对你的出现怀有敌意。”
“如你所闻,我就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魔,从来不是善良友好之类。我的弟弟总以为自己的胆小是家族耻辱,然而——我才是让霍斯劳家族蒙羞的人……”
尤诺不再说话,而是扭过头去默默看着外面的风雪,这时他不再对米莉森称呼为“您”。米莉森注视着尤诺,心中的滋味即使她自己也形容不上。
“虽然我阅历甚少,但我觉得——这也许不是你的错,尤诺。”
“你真的这么想吗?”
尤诺回头望着米莉森金色的眼眸,似乎无意再掩盖语气中的希望。
“我不知道何为对错,但若是我经历你的过去——我想我也会和你做一样的事吧。”
米莉森说完笑着看向尤诺,虽然他还是只能看到尤诺的头盔,不过这一次,她温柔地触摸了他的手。
“谢谢你,米莉森!”
尤诺极力掩饰,却还是没能收起话语中的颤抖。多年以来,从未有人能耐心听完自己的故事和,从未有人能由自己倾诉苦衷,从未有人理解过自己。
“咳咳——那个,你还有温热石吗,让你恢复的快一点。”
十指相交的那一刻米莉森莫名有种幸福的感觉,但很快她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涨红了脸想转移话题。
“没有了,最后的两块都给你了。”
尤诺笑着回应米莉森,她脸红的样子在他看来更亲切,更温暖。
“那么你只能忍痛赶路几天了,别以为你负伤了我就让你停下,你给我的补偿还没到位呢!”
二人挨在原地交谈许久,这一次他们是相伴进入梦境的。深夜中尤诺曾因疼痛醒来,却发现米莉森头靠在自己的肩旁上,梦境中的表情显而易见较此前轻松许多,他自己也莫名高兴。
“她的美丽令人惊叹,她的坚韧令人钦佩,她的善良令人动容……”尤诺默默在心里想着。
日出的时刻,米莉森比尤诺先醒来。她发现尤诺还在睡梦中,便在他的肩膀上多靠了一会。不知为何,尤诺总给她一种可以依靠,也让人想依靠的感觉。褪色者对自己恩重如山,可自己却从来没在他身上找到这种类似的感觉。尽管初次见面尤诺差点打死她。
“那顶头盔之下,应该是一张俊美的面庞吧。他的心里,也一定留存着善良与爱。”
尤诺的背景故事我不想占太多的篇幅,所以构思的比较简单。流水账文笔献丑了,错别字和建议欢迎私信提出。不过产能还算可以,这周可以更新两篇了哈哈
「好奇怪啊,我明明就没有放那个进去啊…」到最后,米洛可什么都不知道。
(黑皮是朋友的褪色者,一个喜欢百智的褪色者)
好不容易米洛可已经离开圆桌厅堂,瘦瘦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百智那喜欢装老人的小鬼头了(神皮比百智老很多),没想到在风车村还是能听到这家伙的事。
「送花?好,刚好隔壁日荫城很多花,我也来送。」
「好奇怪啊,我明明就没有放那个进去啊…」到最后,米洛可什么都不知道。
(黑皮是朋友的褪色者,一个喜欢百智的褪色者)
好不容易米洛可已经离开圆桌厅堂,瘦瘦终于可以不用再见到百智那喜欢装老人的小鬼头了(神皮比百智老很多),没想到在风车村还是能听到这家伙的事。
「送花?好,刚好隔壁日荫城很多花,我也来送。」
褪色者帮助蒙葛特当上艾尔登之王的故事(141)
暗潮篇
141.1
虽然钉在手脚上的短刀在刚才已经解除,但莱奥仍然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好想逃。
但是他逃不掉。
这个杵在他跟前的黑色大只佬,正是拐走了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还想和弟弟入洞房的交界地知名xp大师,“鲜血君王”蒙格。
莱奥没想到这白毛妹子竟能歹毒到如此地步,看来今天他的ass怕是凶多吉少了。
维尔利亚刚才还跟蒙格嘀咕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莱奥觉得蒙格听完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几分,鬼晓得是不是叫蒙格别怜惜他这个小楚南。
这简直就是恶魔!白毛恶魔!
“咳嗯!”蒙格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就是你这...
暗潮篇
141.1
虽然钉在手脚上的短刀在刚才已经解除,但莱奥仍然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好想逃。
但是他逃不掉。
这个杵在他跟前的黑色大只佬,正是拐走了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还想和弟弟入洞房的交界地知名xp大师,“鲜血君王”蒙格。
莱奥没想到这白毛妹子竟能歹毒到如此地步,看来今天他的ass怕是凶多吉少了。
维尔利亚刚才还跟蒙格嘀咕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莱奥觉得蒙格听完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几分,鬼晓得是不是叫蒙格别怜惜他这个小楚南。
这简直就是恶魔!白毛恶魔!
“咳嗯!”蒙格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就是你这个混账把我嫂子打进了疗养院?”
黑乎乎的大脸盘子占据了整个视线,莱奥哆嗦着又往墙角里缩了缩,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看到莱奥这个反应蒙格似乎很满意,裸露着尖锐獠牙的嘴咧得更开了一些,声音又低了一个八度:“就是你这个小贼想偷米凯拉?”
啥?米凯拉?
啊这怎么又扯上米凯拉了?
难不成那封印里关着的“东西”是米凯拉?
莱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打死他都想不到菈妮要他偷的竟然是米凯拉。
怪不得菈妮当时不肯透露任务目标,这要是让他提前知道了,哪里还有信心一鼓作气直冲下水道?
这下好了,既然牵扯到了米凯拉,蒙格哪能放过他?
“行长不要撅我啊我给你跪下磕头啦我真没想动您的米凯拉您看我皮糙肉厚的也不是您喜欢的类型放过我吧行长——”
莱奥一声哀嚎,噼里啪啦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串,拼命眨巴眼睛试图挤出几滴眼泪。
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真撅吧?莱奥心中还存留着一丝侥幸。
“多简单的事,把娇小菈妮交出来,你的ass不就保住了么?”白毛恶魔发话了,“好好把握机会,莱奥。”
莱奥知道,维尔利亚要的东西绝对不止娇小菈妮,就算他这一次屈打成招,很快又会威胁他交代更多事情。
“不给……”既然横竖都要来这套,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守口如瓶。
“蒙格,帮我把他的腿甲扒下来。”白毛恶魔冷冷地下令。
“不是你真来啊!”
141.2
这小子居然意外地一根筋。
维尔利亚叹了口气,用余光瞥着角落里强人所难的场景。
她当然知道蒙格心里只有米凯拉,对莱奥根本不感兴趣,所以只是让蒙格吓唬莱奥一下而已。
没想到出此下策都没能逼他就范。
“呜啊——对不起菈妮小姐我恐怕不能完整地与你再会了…请不要嫌弃我…我的心始终与你同在啊啊啊……”墙角传来声声嚎叫,接着响起一道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这样就行了吗?”蒙格卸下莱奥的金属腿甲扔在一边,回过头询问维尔利亚。
“嗯,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墙角站着就可以了。”维尔利亚点点头,“谢啦。”
“诶?”莱奥吸了吸鼻子,一脸茫然地被蒙格架起身子斜靠在墙角上,又一脸茫然地看着蒙格走回维尔利亚那边。
腿上还留着布制的贴身长裤,只有外甲被扒了下来,他这是…逃过一劫了?
可是看维尔利亚那依旧阴沉的脸色,显然对方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不是吧,难道是换她自己来?
“你、你要干什么?”看着维尔利亚向自己一步步逼近,莱奥内心警铃大作,“蒙葛特你管管你老婆啊!她要对我下手啊!”
然而恶兆两兄弟只是在旁边悠闲地观望,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放屁,我可是交界地第一深情,对蒙葛特忠贞不渝。”维尔利亚嘁了一声,“我要干什么?很快你就知道了。”
她在莱奥身前站定,双手十指交叉来回活动手腕,岔开腿抬起右脚,脚尖轻轻点着地面。
看着维尔利亚脚上闪着银光的金属长靴,莱奥咽了口唾沫。
他好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喝——啊!”维尔利亚深吸一口气,右脚猛地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莱奥当下袭去。
莱奥的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
数秒后,一道惨绝人寰的嚎叫贯穿了整座监狱。
141.3
一片鸡飞蛋打声中,一句句“给不给”“不给”穿插其间,这似乎已经不再是审问,而变成了单方面的拷打。
莱奥的嗓子嚎得火辣辣的疼,命根子痛到快要失去知觉,如果疼痛感能等量转化成伤害,他此时已经倒欠了维尔利亚十条命。
要爆了……
这女人…是〇〇恶魔吧……
蓄力来上最后一脚,维尔利亚终于停下攻势,莱奥顿时像一根煮烂的面条一样顺着墙壁滑下,短短几分钟内他的脑子里已经跑了不知道多少遍人生走马灯。
“呼…我说你……你是觉得这样就能保护菈妮,还是觉得我们没有其他让你开口的办法?”
莱奥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吸了吸鼻子。
“或者说,你就是单纯的死脑筋?”
死脑筋?莱奥被问住了。
对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死脑筋?
什么前脚订誓约后脚就砍誓约主,拿狱卒烙铁一点点拷打吃耳朵的老妖婆,进下周目前把所有能砍的NPC全屠了拿装备道具,拿防火女当靶子,费老大劲跑癫火封印就为了听梅琳娜带着哭腔求他不要癫,各个势力之间来回辗转底线灵活……
各种缺德的事情他莱奥就没少干过,怎么这次就这么死守底线?
脑海的最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警告他:
——莱奥,你不能背叛菈妮。
“算了,看来再怎么折腾你也没有意义,不浪费时间了。”维尔利亚摇了摇头,“真可惜,好不容易遇上了同类。”
什么意思,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跟诀别似的?
莱奥慌了神,下意识地起身向前跨出一步,当下立即传来的撕裂感疼得他双腿一哆嗦,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维尔利亚带着两条大汉将他团团包围。
“没事,不是要宰你。”维尔利亚好心地扶莱奥起身靠坐在墙边,“催眠一下而已。”
“催…催眠?”莱奥苦着脸问道,虽然催眠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事,但至少听起来不致死,“那你为什么说真可惜…我还以为是要杀我……”
“嗯…因为这个催眠吧,它有一点风险。”
“什么风险?”
“风险就是被催眠的人有可能变成傻子。”维尔利亚面带惋惜地摸了摸莱奥的头顶。
【褪罗】雇佣关系 13
Chapter 13:新的雇佣
烈士陵园的义工帮罗杰尔把花放在墓碑前。
“您想了解X902的生平是吗?”
“是的,麻烦了。”
“X902是血犬里最年轻的一位战士。他出生在贫民窟,个子还没有枪高就会跑腿传递情报赚钱谋生···”
他是少年英雄,他是游击队员,他是最年轻的特种兵战士,他是血犬人人宠着的小家伙,他是热沙战役失踪的士兵。他是X902。
他是闯入瞄准镜的陌生人,他是在市场打败阿尔佩利希的应聘者,他是带着黑目镜的保镖,他是圆桌编外家人,他是独自迎战拉达冈的勇者。他是雇佣兵。
他是服从一切指令的忠犬,是咬断敌人脖颈的恶犬,是...
Chapter 13:新的雇佣
烈士陵园的义工帮罗杰尔把花放在墓碑前。
“您想了解X902的生平是吗?”
“是的,麻烦了。”
“X902是血犬里最年轻的一位战士。他出生在贫民窟,个子还没有枪高就会跑腿传递情报赚钱谋生···”
他是少年英雄,他是游击队员,他是最年轻的特种兵战士,他是血犬人人宠着的小家伙,他是热沙战役失踪的士兵。他是X902。
他是闯入瞄准镜的陌生人,他是在市场打败阿尔佩利希的应聘者,他是带着黑目镜的保镖,他是圆桌编外家人,他是独自迎战拉达冈的勇者。他是雇佣兵。
他是服从一切指令的忠犬,是咬断敌人脖颈的恶犬,是蜷缩在主人怀里的小狗,是仍未归家的孤犬。
他是我的爱人。
他是褪色者。
罗杰尔这样想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罗杰尔认识褪色者,这里的人认识X902。明明他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却没有共同的经历可以交流。但是如果罗杰尔在属于X902的墓碑前垂泪,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回不去的地方才是故乡。褪色者曾这样告诉罗杰尔。
现在,罗杰尔代他回家了。
如果褪色者还在的话···他会抱着他去海滩,会向他感叹家乡变化如此之大,会告诉他哪种美食最值得尝试一下,会告诉他自己年少时,曾在何处长大,或许还会去战友和自己的墓碑前吊唁。
褪色者已经不在了。
罗杰尔还是会做梦,只是不再是褪色者死去的场景。或许是没有紧张的工作的缘故,梦里的内容也轻松了不少。
都是些他和褪色者有关的回忆碎片。
冷着脸在酒吧拒绝巴格莱姆送上来的酒的褪色者,第一次和圆桌其他人出任务的褪色者,带着一身血和伤回来帮他解决“私人问题”的褪色者,埋在他怀里的褪色者,躺在病床上的褪色者,笑着亲吻他的褪色者···
罗杰尔不再把梦境视为烦恼,在短暂又虚幻的时空里,他和褪色者得以在梦中相遇。
这是最后的馈赠了。
转过年来,又到一年一度英雄纪念日的时候,罗杰尔已经基本康复。他离开了他的轮椅,赤着双脚,行走在白金色的沙滩上。
细沙包裹着他的双脚,海浪拍打在他脚面上,一下又一下,像是连绵不断的亲吻。
罗杰尔想起很久之前,大约是从利耶尼亚的洞窟回来以后褪色者被巴格莱姆灌输了一堆黄色垃圾的时候,有一次褪色者握着他的脚踝,从足尖一直吻到腿根,而罗杰尔失去知觉无法行动的腿并不能感受到他的亲吻。
“哦,褪,别这样,你好像一个病态的疯子,谁会喜欢残缺的身体?”
“就当我是个疯子吧。残缺并不影响您的美。”
“别跟白狼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啦!”
“或许您以后还会站起来吗?”
“谁知道呢,以后的事情···”
那时候罗杰尔笑着,被褪色者抱进怀里。
“站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我会在您身边,替代您的双腿。”
往事如风消散。
他的双腿已经恢复知觉,可没有人再亲吻它们了。
只有浪花和细沙,包裹着他的腿和脚。
罗杰尔面朝大海张开双臂。海风填满他的怀抱,海浪拍打他的双脚。兴许很多年以前,褪色者也曾在这片海滩上留下一串属于自己的足迹。
他也会朝着大海敞开怀抱吗?如果他会的话,海水会记得他们重叠的身影。
今天是英雄纪念日。
夜幕降临,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海滩上。他们点燃手中的孔明灯,将它们放飞,以此来缅怀逝去的英雄。
人们呼唤着,祈祷着,吟诵着。可无论如何诚心实意的祈求,回应他们的也只有潮汐浅浅的叹息。
灯火倒映在水面上,被浪花揉成光斑,明灯飞入空中,漫天繁星都为之黯淡失色。
罗杰尔看到情人依偎在一起,父母牵着孩子,年轻人搀扶着老者。和平年代,远离纷飞的战火,一切都是美满和睦的。
罗杰尔有一瞬恍惚,仿佛只要自己回头,就会看到不远处有那个带着黑色目镜、抱着手臂的身影。
他回头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没有。
罗杰尔亲自将一捧铃兰花放在X902的墓碑前。
他穿着一身黑的西装,端庄的像是参加葬礼。
“圆桌的大家很好,你故乡的大家也都很好。亡魂可以选择自己停留的地方吗?这里葬着你部队的家人,或许你会来这里看看他们。我的腿已经康复,准备回交界地了。罗德尔旧址上的圆桌大楼也盖起来了,我的办公室还在二楼的老位置。想我的话,就回去看看。”
他摘下自己黑色的手套,将食指抵在唇上,而后用手指碰了一下墓碑。
以此代替亲吻。
“我会一直在交界地,在圆桌等着你的。”
罗杰尔捏着一张纪念血犬突击队烈士的明信片登上了返程的飞机。
烈士们正面的肖像旁边,有一个扛着枪的战士背影——那是失踪的X902。
明信片被他放进了手提包里,连同对褪色者的所有感情。
褪色者的故乡和褪色者一样迷人,让他感到惬意,但休假结束了,褪色者离开了,那段时光美好的像一场梦。
梦醒了,该面对残酷的现实了。
再次踏上交界地的土地,罗杰尔闻到了他熟悉的硝烟味道。
罗杰尔舒了口气,迈向圆桌的方向。
“恭喜我们的魔法剑士,重获新生!”
巴格莱姆夸张的拉了条幅,庆祝罗杰尔结束长达一年的大假,重返交界地。
圆桌总部除了那些老朋友,还多了几个陌生的新面孔。新人们怯怯地同罗杰尔握着手:“久仰久仰!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魔法剑士了。”
“欢迎加入圆桌。”罗杰尔笑着欢迎他们。
圆桌的新人们对诸位圆桌老成员有自己的评价。
菲雅和罗德莉卡是贴心的、美丽的、最棒的大姐姐;D是个卷生卷死的卷王——百智到底给他开了多少工资?巴格莱姆是自带打折券的不靠谱前辈——和卡利亚有关的事务基本上是巴格莱姆负责,新人们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巴格莱姆去进军火的时候,卡利亚会给圆桌优惠。
“因为卡利亚的三把手,那个留着漂亮小胡子、有着灰蓝色眼睛的卡利亚骑士暗恋我。”巴格莱姆这样跟年轻人吹嘘到。
“别瞎扯啦,人家那么精致怎么会看上不修边幅的你?”年轻人们不相信。
“要不是卡利亚人死要面子,早晚抱着他在你们面前亲一个,信不信随你。”巴格莱姆叼着自己的烟,根本不介意其他人的评价。
维克在新人眼里已经变成一个恋爱脑了——他和兰斯真的很甜蜜。阿尔佩利希和维赫勒则是“看着就很不好惹”的家伙。他俩的伤也早就康复了,也恢复了和平时一样的工作。
还有两个人在新人的评价中是非常特别的。
“如果你喜欢成熟稳重的大叔,还是个军装控,贝纳尔绝对值得你尖叫。如果你喜欢温柔体贴的前辈,还是个西装控,罗杰尔将俘获你的心。但是亲爱的姑娘,擦擦口水吧,这两个圆桌的极品单身男人,你一个也得不到。因为他俩一个丧妻一个丧夫。”朵罗雷斯看着圆桌新人发在个人社交平台上的动态,摇了摇头:“贝纳尔和罗杰尔总是搭伙行动,我听说他俩的组合被称为‘守寡组’,真是地狱笑话。”
百智也摇了摇头:“随他们去吧。不过这一批新人真的很活络。”
罗杰尔和贝纳尔搭伙工作是一件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罗杰尔的腿已经康复,不需要别人帮他推轮椅,他又是那个出色的魔法剑士了。
他们都一样的冷静,镇定,并且确实和新人们说的一样,都失去了自己挚爱的人。
某些时候只有他俩能互相安慰一下。
“你从未忘记他,就像我没有忘记她一样。”
“是的。时间不会冲淡我对他的记忆和感情,只会增加我的思念。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罗杰尔看着酒吧里和兰斯坐在一起接受圆桌全员起哄的维克。
“两者兼有。但是我已经习惯了。”贝纳尔拍了拍自己胸口,他贴身佩戴的挂链里是指头女巫的照片。
“我们俩十几岁就认识了,从学校走进军营,恋爱,结婚,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分开,墓地都是买在一起的。她跟着我来了交界地,最后在我怀里咽的气,谁会忘记她?我不会跟你说那种‘放下他吧更好的还在后面’的话。总有一个人会让你觉得,为了他可以放弃整个世界。”
贝纳尔弹了一下烟灰:“殉情只是小孩子说着玩的,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最坚强的考验。虽然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可那样就会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绝望的想念着我。这份痛苦还是我来受着吧。”
罗杰尔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太阳升起又落下,他的挚爱消失在了时间的那一头,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上他。
只能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那张跨越山海带回来的血犬突击队的明信片,没有落灰,却也开始渐渐发黄。它本来安静的放在罗杰尔的书柜里,某次圆桌大扫除,一个毛手毛脚的年轻人不小心把它碰落到了脏水桶里。
“对不起,罗杰尔前辈,你的明信片泡水了。要我赔钱给你吗?或者我帮你再买一张?”那个新人耷拉着脑袋,他只觉得那张明信片是罗杰尔某次出远门带回来的纪念品。
“···算了,只是纸片而已。丢了吧。”
“罗杰尔前辈最好了!”
那个被他偷偷亲吻过无数次的、印刷在纸片上的扛着枪的背影,被丢进了垃圾桶。
没关系,只是一张纸片。
他永远被我记在心里。
罗杰尔这样想着。
有个圆桌的新人耍酷,买了一副黑色战术目镜。他上蹿下跳的给大家展示他的新目镜,颠颠的跑到了罗杰尔面前。
“前辈!看我新买的目镜!酷不酷!”
“嗯,挺帅的,但是不太适合你。”
“不适合我?整个圆桌没有比我更适合黑目镜的人!”年轻人叉着腰神气十足的环顾四周。
“也是,没有更合适的人了。”罗杰尔只是笑着,绕过了沉浸在目镜新奇体验中的年轻人。
黑色的战术目镜确实不适合你。
它更适合那个人···
那个人啊···
罗杰尔把那个名字含在舌尖,浅浅回味了一下酸涩的味道,并没有说出来。
圆桌偶尔也会雇佣一些新的雇佣兵,通常这些雇佣兵都会很乐意参与圆桌的庆功和聚餐,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为什么我的通讯代号是A6这种字母和数字的组合?直接用‘雇佣’两个字不好嘛?”一位自来熟的、热情的过分的雇佣兵在酒吧里问暂时和他搭伙的罗杰尔和阿尔佩利希。
阿尔佩利希挑了一下眉毛,没接话茬。他用自己红色的眼睛凝视着罗杰尔。
“为了便于管理和区分。另外,‘雇佣’这个代号已经有人在使用了。”罗杰尔这样回答他。
“是谁?”
“那个人被分派去其他区域了,你不用知道是谁。”阿尔佩利希端过自己的酒,岔开了这个话题。
“好吧,那么A6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请两位多多指教了。我记得百智先生说,罗杰尔先生是在雇佣期间直接领导我的上级?也就是说罗杰尔先生是我的雇主咯?”
“圆桌团体是你的雇主,你只是暂时被分到我手下。”罗杰尔晃了晃自己的酒杯,垂着眸子。
“没有什么区别嘛,罗杰尔先生。那么我的雇主,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先生?老板?还是主人?”
“雇佣兵,请认真对待你的工作,别开这种玩笑。否则我有权利让百智跟你解约。”罗杰尔绿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
“别这么疏离嘛,我可是听说过罗杰尔先生您的取向是男性,我觉得我们可以在雇佣期间——”
罗杰尔一脚踹翻了酒吧的桌子,连同桌子一起翻倒的雇佣兵被酒水泼了一身,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他无视了一脸懵逼倒在地上的雇佣兵和周围望向他们的人,摁了一下自己的耳麦。
“百智,跟A6解约。”
“好大的火气啊罗杰尔。”阿尔佩利希搭着罗杰尔的肩膀,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知道我为什么发火的。我不会再跟任何人签订雇佣关系。”
“唉,你们认识的时间,都没有分别的时间长。”
“那又如何?”
阿尔佩利希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回不来了。”
“我当然知道。”
罗杰尔的办公桌抽屉里封着一份早已过期的合同。
那封合同到期解约时间,已经是四年前了。
四年来,星月并没有把奇迹带回罗杰尔身边。
可那又怎么样呢?
时间不会冲淡感情,只会增思念。
这是和往常一样的,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先把哪一只脚迈出家门并不会改变今天的运气。但是明明昨天天气预报说着要降温,今天的天却晴朗的厉害。罗杰尔有点后悔多加了一件西装马甲了。
咖啡店给他打包的咖啡编号是902,明明他是前几个来订咖啡的顾客为什么会拿到这么大的数字呢?大约是编号9的咖啡的第二杯吧,罗杰尔这样想着,用指甲轻轻在咖啡单号贴条的数字前划了一个“X”。
然后他被自己这个幼稚的举动逗笑了。
“昨晚你们是喝了还是磕了?”罗杰尔一进圆桌的门,就看到歪倒在议事厅沙发上睡着的巴格莱姆和维克。
酒瓶歪倒在地上,有完整的也有破裂的,尼古丁的味道还未散去,圆桌的两扇窗户很显然被醉酒的人当做假想敌——玻璃早碎完了,铁窗框上都留着弹孔,一根断裂的窗棂嘎吱嘎吱地摇晃着。
“哈,他俩再疯也不会到要嗑药的地步,我会叫他们在百智老头回来前收拾好的。”还醒着的阿尔佩利希用刀鞘拨了拨巴格莱姆撂在茶几上的腿:“终于结束那个臭屁的工作,他俩怎么说也得放松一把。”
罗杰尔笑了笑,从扶手梯走去自己二楼的办公室。
“对了罗杰尔,老头给你找了个新保镖。”
“我不需要保镖。”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要开始有外派任务了。新保镖在你的办公室等你。”
“让陌生人直接进我的办公室很不礼貌。”
“但是我没办法不让他进去。”
罗杰尔捏紧了手里的咖啡纸杯:“你酒醒了吗?阿尔佩利希?发狂之舌连一个新人都拦不住?”
“醒了,但是他可是能单挑拉达冈的男人,我打不过他呀。”阿尔佩利希打了个响指。
“你说什么?”罗杰尔猛地扭头看向他,绿色的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你的新保镖左手缺了一根无名指。”
雇佣关系·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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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的话:
Surprise!雇佣关系比大学牲更快的完结了!
之前也说过了,这篇文章是重温《黑礁》时的即兴产物,正文在这里收笔也是从一开始就规划好的。不过我想各位大人应该会想看到最后一块拼图把整个故事补全吧?
追加番外计划确认!会补全一个完整的结局^-^(所以,放下准备挥刀的手吧朋友!
当然如果你喜欢点到为止的结局,停留在这里也是很好的选择yeee
一个小建议:请在阅读罗杰尔漫步褪色者故乡的海滩时播放张雨生的《大海》,真的很对味,嗯,真的很对味。
感谢陪伴!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推荐!刷小红点是每日最开心的事情!我真诚的热爱每一条评论,所以这一次也请不要吝啬评论吧!
马上就去更大学牲啦!(爬爬)
真不可思议,我竟然把这个小坑填完了!
一边打蚊子一边码字的伯爵
于三指上方的横梁
23/5/30/1:49
艾尔登团圆◦˙▽˙◦(10)
*群星结局以后几乎全员存活的世界线,一些我被刀惨后的产物×
*文中出现的所有历史都是借鉴和臆测,很多设定也是我自行想象添加的
*主CP是褪蒙,有弗尔桑克斯×葛德文
▁▁▁▁▁▁▁▁▁▁▁▁▁▁▁▁▁▁▁▁
还没看见唤雷教堂,就已经能听到永不停歇的电闪雷鸣声了。褪色者和蒙葛特并排走着,周围的滚滚山羊看见有人接近,立刻把自己团成雷电羊球滚走了。
“为什么这里永远都在劈雷?”褪色者一边摘了一朵雷电花,一边这么说着。
蒙葛特站在旁边,眼神始终没从褪色者身上挪开。褪色者像是回到了之前没发生意外时的状态...
*群星结局以后几乎全员存活的世界线,一些我被刀惨后的产物×
*文中出现的所有历史都是借鉴和臆测,很多设定也是我自行想象添加的
*主CP是褪蒙,有弗尔桑克斯×葛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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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见唤雷教堂,就已经能听到永不停歇的电闪雷鸣声了。褪色者和蒙葛特并排走着,周围的滚滚山羊看见有人接近,立刻把自己团成雷电羊球滚走了。
“为什么这里永远都在劈雷?”褪色者一边摘了一朵雷电花,一边这么说着。
蒙葛特站在旁边,眼神始终没从褪色者身上挪开。褪色者像是回到了之前没发生意外时的状态,一路上跟他有说有笑,从工作方面的事宜聊到了蒙葛特的家常。
“蒙葛特,你的尾巴毛炸起来了。”
蒙葛特从褪色者的声音中听出了藏不住的笑意,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被电得蓬了一大圈。
至少现在的氛围很不错,蒙葛特不想再让褪色者因为自己的原因产生不好的情绪,似乎只要维持现状,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样就好,蒙葛特这么告诫自己。
“你还没跟我解释,所谓的异常反应是什么。”
褪色者想了想,说:“我感觉到的……很像是死诞者,但也有些不同的地方,只是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不同。”
“也就是说,你也不确定会是什么?”
褪色者点点头,“小心行事吧。”
穿过一大片雷电花田,两人抵达了唤雷教堂。四周只有雷电的声响,没有活物的气息,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没有留下痕迹……”褪色者巡视了一圈,拖着下巴说道,“难不成有幽灵?蒙葛特,你有对付幽灵的经验吗?”
“如果是那些半透明的灵体,那一般是调灵师的工作,他们会安抚,超度那些彷徨的灵魂。”蒙葛特诚实地回答,“触碰不到的敌人,我恐怕对付不了。”
“希望这里没有人体蜈蚣……”褪色者小声嘟哝。
“什么?”
“咳……我是说多手怪……不是,我是说王室幽魂。”
面目狰狞,长着好几双手,让人san值狂掉的王室幽魂吗?亏他能说出“人体蜈蚣”这种词汇,感觉更掉san了。蒙葛特暗自腹诽,先前他自己也讨伐了好几个王室幽魂,想到这里它们的刺耳尖叫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让他汗毛直竖。
“你也觉得那玩意儿很阴间吧?”褪色者讪讪地说,“我每次都被它们吓个半死,速度又快还钻来钻去。得亏知道它们被回复类祷告克制,不然我在它们手中落命的次数得翻个十倍。”
“如果真的遇到了,让我来对付就好。”蒙葛特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好再也别遇到……我可不想让人看到我被吓飞的模样。”
蒙葛特试着想象了一下褪色者说的场面……失败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
两人缓慢地靠近教堂中央,地面上有不少从建筑上脱落的石块,走上去难免会发出声响。虽然这里一直充斥着雷鸣声,但石块碰撞声在这里还是显得很突兀。
只不过直到他们站到雕像面前,都没有幽灵突然出现,也没有听到王室幽魂穿透耳膜的惨绝人寰的尖啸。
但褪色者显然察觉到了什么。
“感觉周围很冷啊……”褪色者警惕地握着刀柄,“小心些,来的恐怕是……一群难缠的家伙。”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咔啦声。
蒙葛特迅速回头,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了黑白色的灵火,一只骷髅的手从中伸出来,扒着地面,死诞者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周围钻出了很多同样的死诞者,但它们身上都附着了黑色的什么物质,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不详。
“是死诞者,但它们被什么污染了,我感觉到的异常应该就是这个。”
一个死诞者突然朝着褪色者飞扑过去,被蒙葛特的光刃从空中拦截了;以此为信号,所有的死诞者都开始向两人聚拢。
“不要紧吧?”他们背靠背站着,蒙葛特这么问道。
“没问题。”褪色者左手浮现出圣印记,在月影上附着了金色的圣律。
两人同时冲进了敌阵。这些被污染的死诞者的攻击毫无章法,只为了进攻而进攻。拿着武器的乱劈,拿着远程道具的乱丢,手无寸铁的就飞扑和撕咬;而且它们敌我不分,完全就是一副混乱的地狱绘卷。
两人的武器上都附着了圣律,原本对付这些家伙不难,但现在场面异常得混乱,而且它们的数量多到离谱,一顿折腾下来两人身上都有点挂彩。
两个死诞者飞扑到了蒙葛特身上,立刻被甩了下去。他一个扫尾扫散架了一大片死诞者,但很快它们就开始重组,速度比普通的死诞者快了很多,而其他的死诞者又像潮水一般涌过来,蒙葛特来不及阻止它们的复活。
“蒙葛特,快躲开!”
听到褪色者的声音,蒙葛特向空中跃起从尸潮中脱离;褪色者高举法杖,强大的魔力结晶呈扇形发射,击碎了那些死诞者。
骨头的碎块滚落到地上,重新变回了尸骸,上面沾染的黑色物质也一并消失。蒙葛特轻盈落在褪色者身边,“你发现了吗?”
“啊……”褪色者神情凝重,“死诞者原本就只会循着本能攻击生者,但并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敌我不分的情况;而且它们身上的黑色的物质——”
两人被死诞者直接触碰到的地方都沾上了同样的黑色物质,那些物质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是咒死。”
原以为“死王子”的尸身消失以后,咒死的力量会慢慢被净化掉,没想到那些东西附着到了死诞者身上。
“呜呃……”褪色者捂住口鼻,咒死的气息让他的脑袋隐隐作痛,有些伤口处也粘上了咒死物质,他感到自己身上有个看不见的黑色进度条正在噌噌地往上涨。
“——褪色者,看着我。”
蒙葛特扶着褪色者帮他站稳,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黄金树的纹章闪现,金色的阵法出现在他们脚下,驱散了两人身上沾染的不详物质。
“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褪色者赶紧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太不正常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诞者?”
死诞者是由尸体直接转化来的,只要是死诞者钻出来的地下就一定埋着尸体,提比亚的唤声船召唤死诞者的条件也是基于此。但褪色者很确信唤雷教堂地下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尸体。
“至少现在看来,只要消灭它们,咒死的力量就会消失。”蒙葛特撇了一眼满地的骨头碎块,“然而已经沾到我们身上的诅咒并不会跟着消失。”
“蒙葛特,我有个疑问……”褪色者沉思着,“你对咒蛙和蚯蚓脸的了解多吗?”
“你想知道些什么?”
“就比如,咒蛙存在多久了,它一开始就像那样会喷出死亡烟雾吗?”
“……我不太了解咒蛙,但据我所知,蚯蚓脸以前是普通的森林之民,现在那副样子是被死亡污染后的模样。”
“那它们被污染的时间是在黑刀阴谋夜之后吗?”
“应该是的。”
褪色者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信息还不够。这附近暂时没有那种异常的反应了,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多派一支部队在这周围巡逻吧。”
蒙葛特点点头,“先返回吧。”
因为半神强大的恢复能力,蒙葛特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褪色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蒙葛特见状想要用祷告为他治伤,却被褪色者抬手拦住。他拿出挂在腰间的瓶子喝了一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这是?”
“红露滴圣杯瓶。”褪色者晃了晃红色的瓶子,里面剩余不多的液体发出响声,“它可以快速治疗身上的伤。”
“才喝了一口就快没了,这个应该很珍贵吧?”
“算珍贵吧,不过这个少是因为我调了很多恢复魔力的蓝露滴(ᓂ ゚∀゚)ᓂ”
“……不愧是你。既然没事了就走吧。”
“蒙格,你知道大哥在哪吗?”
回到王城后,蒙葛特找到蒙格,后者正窝在阳台晒太阳,漆黑的羽翼完全展开。
“大哥不久前好像一个人出去了,不知道去干啥。”蒙格抖了抖翅膀,几片黑色的羽毛落了下来,“倒是你们干啥去了?”
褪色者就把他们在唤雷教堂的遭遇告诉了蒙格,这下连蒙格都认真起来了。
“咒死,附在了……死诞者身上?感觉哪里不对,但又好像很合理……”
所言极是,蒙葛特难得认同蒙格的话。
“所以你觉得这和大哥有某种关系?”
“葛德文曾是半神的初始死者,因为旧法则的漏洞被扭曲成了死王子,死诞者也因此而生。”褪色者冷静地解释,“虽然死王子的尸身已经消失,渗入大地深处的毒却还残留着。
死诞者因葛德文而起,但本质上与他无关,我只想知道他复活时的一些情况。而且也需要找到古龙弗尔桑克斯,他一直在对抗死亡的力量,或许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有所帮助,有些事也需要向他确认。”
“嗯……”蒙格听完抄着手臂点头,“有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能带我一块去找他吗?我知道一些大哥可能在的地方。”
“可以吗?”褪色者转头问蒙葛特。
“可以,虽说人有点多,但由他带路可以节省一点时间。”
“大哥他好像经常来这边。”找了几个地方无果以后,蒙格带他们来到了城外的湖畔,“这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是个很清净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适合摸鱼的地方?”褪色者有些调侃的意味。
“干嘛,我该干正事的时候可没有摸鱼嗷,哥你别听他的。”
“嗯,我知道。”
蒙葛特无奈看着他们拌嘴,同时感知着周围的气息,很快他就发现了什么。
“大哥就在那边,但他旁边还有一个很强大的气息。”蒙葛特指着湖畔树林里的一个方向,“那个气息……我没印象。”
“嗯?”褪色者扬了扬眉毛,“去找他吧,没准还能有意外收获。”
在树林里的一片小空地上,他们看到了葛德文,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他们都没有见过的高大男性。
等等,那个男人看起来挺眼熟啊……褪色者躲在树后面仔细观察起来。
高大男人穿着一席黑衣,双手上覆盖了一层岩石般的鳞片,灰色与白色相间的长发搭在肩头,充满力量感的龙尾在身后摆动着。他背对着这边,褪色者看不到他的脸,他只看到葛德文几乎被那个男人宽大的肩膀完全挡住。
玛丽卡在上,那该不会是——
“那是谁啊?”蒙格在他身后小声地问。
“……古龙弗尔桑克斯。”蒙葛特在褪色者之前回答了他,“我知道他是大哥的朋友,但不知道他可以化成人形。”
他姐姐兰斯桑克斯都能化成人形,他肯定也可以,褪色者暗戳戳地想。难怪这段时间都找不到弗尔桑克斯,原来他变成人类的模样活动了。
咔嚓——
褪色者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蒙葛特的尾巴不小心扫到旁边的灌木了。弗尔桑克斯回头看向藏起来的他们,清冷面庞上一对暗金色的竖瞳警惕地注视着。
“来客人了?”
“咳……”褪色者主动从树丛里走出来,后面两兄弟自知藏不住也跟了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葛德文看清来人以后才放下戒备,然后像是想擦掉什么一样用力抹了两下自己的脖子。
“要是打扰到二位了,我们立刻滚。”蒙格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葛德文摆摆手,一边拉住弗尔桑克斯,“别担心,弗尔桑克斯。这两位是蒙葛特和蒙格,是我的弟弟们。这位是褪色者,他是我的朋友。”
褪色者向弗尔桑克斯行礼致意。
“褪色者?”弗尔桑克斯眯起眼睛,“你就是葛德文说的新任艾尔登之王?”
“呃么……是的。”
“没有名字吗?”
“没有……”
弗尔桑克斯摇摇头,视线转移到了杵旁边的蒙葛特和蒙格身上,蒙格缩在自家哥哥身后,虽然蒙葛特完全挡不住他。
葛德文拍了拍褪色者的肩膀,“特地找到这里来,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褪色者表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问道:“我还没问过你醒来时的情况,能跟我简单说明一下吗?”说着他瞄了一眼弗尔桑克斯,他的视线在恶兆兄弟之间来回游走,并没有看向这边。
“那个时候……”葛德文低头思索着,“我从沉眠里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深根地下的岩石上,弗尔桑克斯在旁边守着,但周围没看到你们说的咒死荆棘。”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葛德文点点头。
“你应该没见过自己之前被扭曲成了什么模样。”蒙葛特说道,“那么大一具躯体就这么消失了,我觉得不可能没留下什么东西,这次的怪事或许也和这个有关。”
“他当时还没醒,什么都不知道。”弗尔桑克斯终于停止打量恶兆兄弟,“我突然被梦境驱逐了出去,一睁眼就看见咒死荆棘在被黄金树的力量逼退,那具巨大的躯体也变得像风化的岩石一样,一碰就碎。”
弗尔桑克斯看向葛德文,“我从那堆石头里面把你挖了出来,当时你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直到渗透进我体内的死亡和周围所有的咒死荆棘都消失了,你才醒过来。”
葛德文瞪着他,“你之前怎么不说?”
“忘了。”
“你……我……”葛德文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放弃跟他辩论,“……你刚才说看到荆棘被黄金树的力量逼退了?”
“嗯,但到底有没有被净化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没有完全净化。”褪色者说,“我有一种猜测:咒死的力量原本是依附在葛德文之前的身体上的,现在它们失去了载体,很快就会消失,它们就附着到了其他的死者,或者说是死诞者身上。”
“那些死诞者在诅咒力量的驱使下攻击我们,试图将诅咒扩散到我们身上。”蒙葛特补充道,“或许是想寻找新的载体。”
葛德文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些被感染的生物会怎么样?”
“大部分都会直接被荆棘刺穿而死吧。”褪色者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有一些……可能会变得像蚯蚓脸一样,从正常的生物变成受诅咒的生物。对了,弗尔桑克斯,你见多识广,你知道咒蛙存在多久了吗?”
“咒蛙?”弗尔桑克斯想了想,“在法姆亚兹拉还很繁荣的时候就存在了。”
“对哦,我还记得我跟我哥小时候被咒蛙追过。”蒙格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有这回事吗?”蒙葛特一脸疑惑。
“有啊!那玩意吐出来的毒气味儿还贼冲,搞得我好几天头都晕晕的。”
“是吗,我还以为咒蛙也是受感染变异的生物呢,不过它们活得好好的,也不太像是被感染的样子。”褪色者点点头,“看来那种诅咒很早就存在,只是葛德文你不幸被它们当成扩散诅咒的温床了。”
在黄金律法BUG的影响下不断增殖,死了但没完全死的半神之躯,还被抛弃在最靠近黄金树根系的深根地下,可不就是诅咒生长蔓延的绝佳温床吗。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找到应对的方法了吗?”弗尔桑克斯问褪色者,“诅咒蛰伏在地下,有没有什么方法把那些消除?”
“你们知道死根吗?咒死聚集的地方会产生死根,然后死根会进一步污染周围的一切。我觉得咒死为了扩大污染范围,很可能还会凝聚成死根,只要找到它,就可以进一步消除死亡的诅咒。”褪色者拿出一个略渗人的眼球,“这是野兽眼眸,只要附近有死根就会颤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死根,但总归是个办法。”
“这是古兰格的……”弗尔桑克斯看着褪色者手上的野兽眼眸,“他现在应该叫玛利喀斯吧,他还好吗?”
“玛利喀斯一般不会主动露面,虽然我没见过他几次,但他肯定过得好好的,你放心。”褪色者向弗尔桑克斯担保。
“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玛利喀斯,让他也来帮忙?”蒙格问道,“他以前不是一直在找死根吗,而且跑得也很快,让他来帮忙效率肯定高。”
“死根不是他亲自去找的,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毕竟这事越早解决越好。”
“你说的那群被污染的死诞者,我也来帮忙找。”弗尔桑克斯说。
“真的?你愿意帮忙?”还以为高高在上的古龙肯定不会插手人类的事呢。
“毕竟跟这家伙有关。”弗尔桑克斯说,一边用龙尾拍了一下葛德文,“我让兰斯桑克斯也来帮忙,她一直待在亚坛高原,肯定不希望死诞者闯入她的地盘。”
“多谢。”褪色者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玛利喀斯会不会加入队伍不好说,但有两位古龙助阵着实为他省了不少麻烦。
结束了“战略会议”,褪色者一行人先一步返回,葛德文和弗尔桑克斯还留在原地。其他人走远以后,葛德文立刻转向弗尔桑克斯。
“弗尔桑克斯,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的全部……”葛德文闷闷地说,“为了我被死亡的诅咒污染什么的……”
“啊,说漏嘴了……”弗尔桑克斯挠了挠脖子,“你真的在意这个?”
“我肯定在意啊!被那种东西侵蚀……一定很痛苦……”
……直到渗透进我体内的死亡……完全消失。
葛德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连同灵魂仿佛都被烈火灼烧了。他苏醒的时候,弗尔桑克斯的模样与他记忆中并无二致,不曾想他在漫长的时间里不断与死亡做着没有尽头的斗争,直到死亡深入骨髓。
“你被一些不好的东西缠上了,为了不让你的身体活动起来作乱,我在你的梦里压制住了那些东西。”面对他的疑问,弗尔桑克斯如此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哭了。”弗尔桑克斯伸手抹去葛德文眼角的泪痕,“我就是怕看到你这种反应才不说的。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留下的,也不会后悔做出这个选择。”
“你可真是……”葛德文叹息着,“……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影响吗?”
“没有,诅咒被净化的一点不剩了。”弗尔桑克斯一脸轻松,“所以别太在意这件事,毕竟都已经是过往了。”
葛德文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只是这对古龙来说不痛不痒。弗尔桑克斯环抱住他,连尾巴都缠在他的身上。
被死亡侵蚀的体验说实话,糟糕透顶;但如果是为了葛德文,他愿意承受。弗尔桑克斯想着,低头啃咬着葛德文的颈侧。
为了预防死诞者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钻出来嚯嚯人间,城里的巡逻警戒程度增加了一倍,连不久前加入王城军队的尊府骑士也出现在巡逻队伍中。
玛利喀斯很干脆地接下了任务,只身一人……一狼?在整片交界地奔走,探查可能出现的死根的反应;弗尔桑克斯以巨龙的形态在天空中飞翔。但诅咒像是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一样雪藏了起来,任何地方都没有再出现类似的事件。
这一周很平淡,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蒙葛特放下羽毛笔,盯着窗外撒进来的月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种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蒙葛特拉起兜帽,从小路走到城外,踏上了城旁小径,他借着冰冷的月光看清脚下的石板路。
褪色者早些时候突然说他想在丰饶森林里四处看看,然而现在已接近午夜时分,他仍未返回。蒙葛特实在觉得担心,他快步向穿林大桥走去。
丰饶森林中安静得有些渗人。蒙葛特站在桥头仔细听着,这次并没有听到蚯蚓脸发出的不知是哭是笑的嘶声。
感觉不对,这里太安静了。
蒙葛特缓步踏进森林。在这里只有几束零星的月光穿过树隙,透过林中的薄雾发出惨白的光,使整片森林显得无比阴森。
凭借几乎等同于夜视的能力,蒙葛特在森林中灵活地穿梭,偌大的林子里连一只飞鸟都没有,看不到活物的迹象,仿佛生命都被黑暗里不知名的某物吞噬殆尽。
途径森林之民的废墟,蒙葛特在里面听见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决定一探究竟,于是他踩着有些破败的石砖,透过半残的遗迹砖墙向里观望着——
几十个蚯蚓脸聚集在狭窄的空间里,齐齐地朝着一个方向膜拜。从数量上来看,几乎所有的蚯蚓脸都聚集在这里。
“▉▓▓▓▉▓▓▓▉▉▓……”
“▓▉▉▓▓▉▉……”
意义不明的音节此起彼伏,蚯蚓脸们向着远方不知名的某物虔诚地跪拜着。在夜色笼罩下,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漆黑的正在呼吸的庞然巨物。
“……”
蒙葛特往蚯蚓脸们膜拜的方向望去,感觉心底隐约的不安正在不断放大。
必须赶紧找到褪色者,他想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靠近了森林的中央,这里雾气异常得浓烈,几乎将眼前的景象完全糊化,即便是蒙葛特超出常人的视力也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他小心地踩着满地的落叶前进。
啪沙,啪沙……
落叶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林中显得震耳欲聋,周围也散发着一股熟悉的腐臭,越往里走,他就越感到不安,某种邪恶的东西侵蚀着他的心智。他迅速用黄金祷告驱散那些诅咒,借助法阵的光亮,蒙葛特看清了地面上的景象。
死去的鸟,死去的松鼠,死去的鹿,死去的……各种死去的动物散落在攀附着咒死荆棘的地面上,所有动物似乎都是刚死不久,无一例外被漆黑的荆棘缠绕着。
不详的景象刺激着蒙葛特的神经,同时他切实听到了某种声音。
植物快速生长的声音。
蒙葛特往那个方向快速奔跑,四周的荆棘逐渐变得密集,那种腐臭气味也愈发浓烈。最终他被一片野蛮生长的咒死荆棘拦住,荆棘互相缠绕着,仍在不断生长,就像一条条剧毒的游蛇。
咒剑斩断那些试图阻挠他前进的荆棘,蒙葛特来到一层黑雾壁障前,这似乎是某种结界,看似很脆弱,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法继续前进。蒙葛特凝视着黑雾壁障,从怀中拿出一个护符。
黄金雕琢的永恒女王玛丽卡的形象,黄金树的繁茂枝叶装饰其上。这是黄金树的恩惠,由玛丽卡亲手赐予他的祝福。如果借助母亲的力量,说不定……
被斩断的荆棘重新生长,慢慢朝他聚拢过来。蒙葛特不再犹豫,他将护符上的坚固链条绕在手上,将护符向前举出,同时快速念着复杂的祷文。
耀眼的金色光芒炸裂开来,荆棘在接触到光辉的一瞬间就粉碎殆尽,碍事的黑雾也被驱散开了一个豁口。蒙葛特维持着护符的力量,刚穿过黑雾就听到一声大喊——
“啊——!救命啊——!!!”
“褪色者?!”蒙葛特心底一沉,朝呼救声的方向跑去。黑雾内部依然是荆棘丛生,但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外部的荆棘作用是阻挡,内部则是进攻。
很快蒙葛特在荆棘最密集的中心空洞发现了褪色者,他正在竭力阻挡向他袭来的咒死荆棘,但情况不容乐观,他的右手已经被荆棘刺伤,无力地耷拉着。
“蒙葛特,你怎么……”褪色者看见蒙葛特的时候十分震惊,好像刚刚那句呼救只是某种发泄般的喊叫,不是真正的求救,他并不觉得会有人来救他。
“专心防御!”蒙葛特一只手背掩着口鼻阻挡浓烈的恶臭,另一只手高举黄金树的恩惠,不断驱散着周围的荆棘。
“你不能过来,但我——”荆棘缠上了褪色者的小腿,被他迅速斩断,“——它们是冲我来的!”
的确,周围的荆棘对蒙葛特毫无兴趣,目标完全集中在褪色者身上。但很明显,只要他靠近褪色者,他也会被当做攻击目标。
想到他之前心血来潮一般的行动,难道他已经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所以才只身来到这里?
不论如何,蒙葛特最终还是来到褪色者身边,荆棘的攻势猛烈起来,仅凭护符的光辉已经不能阻挡它们了。
“蒙葛特,这些东西杀不完,必须一瞬间把它们全都消灭才行!”褪色者捂着被诅咒污染的右臂,有些不甘地说,“我不会那么大范围的法术或祷告——”
“——交给我吧。”蒙葛特冷静地挥舞着咒剑斩断源源不断袭来的荆棘,“你靠近我一些,小心误伤。”
蒙葛特将褪色者揽过来护在身前,同时高举黄金树的恩惠,瞬间迸发出的光芒让咒死荆棘的进攻暂时停歇。趁着这短暂的间隙,蒙葛特调动全身的力量,金色的阵法在脚下展开,以他为圆心,半空中迅速凝聚出无数嗡鸣的光剑;剑雨如浪潮般不断扩散,笼罩住整片荆棘的包围网。
四周的荆棘察觉到危险,齐刷刷所有的荆棘都朝两人刺来,同时蒙葛特抬起的手臂用力挥下——
荆棘在触碰到肉身的上一刻被气势磅礴的剑雨斩断,周围的荆棘试图远离剑雨的攻击范围,但此前用于束缚两人行动的包围网此刻反而成为了它们自己的囚笼。黄金色的利刃如暴雨般砸下,不过数秒便将咒死荆棘尽数切碎,它们扭曲着化为尘埃。
笼罩在周围的黑雾终于散去,腐臭气息慢慢地减弱,蒙葛特不敢松懈,再一次展开法阵为褪色者驱散诅咒。
“结束了吗……褪色者,你还好吗?……褪色者?”
褪色者整个人杵在原地,眼神迷离地盯着前方,听到呼喊才回过神来,“啊,我没事,谢谢你来救我……”
蒙葛特小心地托起褪色者的右手,被污染的痕迹仍然残留着,在手上留下一道深黑的烙印。
“这个痕迹……时间久了就会消失了,大概吧……”褪色者挠着后脑。
“你又让自己置身于危险!”蒙葛特气得头昏眼花,也可能是短时间内消耗力量太多导致的,“褪色者,你真是……”
“这次是我低估了事情的危险性,没想到它们还残留着那种力量……”褪色者心虚地低下头,“还以为肯定是强弩之末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你为敌?”蒙葛特叹口气。
褪色者用力抿起嘴唇。
“……罢了,赶紧回去吧,这伤还得让人检查一下——”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破空声突然从身侧传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连蒙葛特都只来得及回头,就看见仅剩下的咒死荆棘扭曲在一起,眼看就向他刺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蒙葛特凝神一看,褪色者不知何时挡在自己面前,那些荆棘猛然贯穿了他的胸膛,一瞬间尽数没入他的体内。
“——啊。”蒙葛特呼吸猛然一滞。
棘刺一般的黑色痕迹蔓延上颈部,褪色者摇摇晃晃站在蒙葛特面前,抬头看向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
“你没事啊,太好了……”
他直直地倒在蒙葛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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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德文好难写啊(;´д`)ゞ丈育完全把握不住
(带角的那位是朋友的褪色者)
米洛可之前独自一人旅行的时候,就和米莉森成为朋友了。
虽然米洛可一直强调身边这位神皮使徒是好朋友,但米莉森还是有点担心。
「你敢伤害她,我会直接水鸟乱舞飞过去找你。」
米洛可跟米莉森的关系很好,就算米洛可选择去了风车村。
但是米莉森对瘦瘦有很强烈的敌意,这让瘦瘦很不安。
重点是米莉森很帅,米洛可看起来好像对她也有特别感情…
(带角的那位是朋友的褪色者)
米洛可之前独自一人旅行的时候,就和米莉森成为朋友了。
虽然米洛可一直强调身边这位神皮使徒是好朋友,但米莉森还是有点担心。
「你敢伤害她,我会直接水鸟乱舞飞过去找你。」
米洛可跟米莉森的关系很好,就算米洛可选择去了风车村。
但是米莉森对瘦瘦有很强烈的敌意,这让瘦瘦很不安。
重点是米莉森很帅,米洛可看起来好像对她也有特别感情…
艾尔登之王的日常(我是他,也不是他。)
夜色深沈。
艾尔登之王猛然自小憩中惊醒,他从书案中坐起,盯着眼前浸满月色的手稿。久久不动,突然间记起很早以前曾看到的那轮月亮。
那晚,他完成王宫的巡视任务,正欲回房。蓦然间,就被手中长枪那锋刃上遍洒的银光刺了眼,抬头望去,视线中便印入了一轮明月。
浑圆完满的月亮散射出万丈皎洁光芒,为天地万物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那一剎,他全然失神,只是愣愣地望着夜空,那是多美清冷而寂静的月色啊。
细细的一弯月牙映入绿色的瞳孔,几近于无!
那一刹那,忽然有一股寒意渗入肌肤,他恍惚觉得有什么将要彻底失去了,而很久以后,他再次了解到,有些事物,即使不曾真正拥有,依然会失去!
夏...
夜色深沈。
艾尔登之王猛然自小憩中惊醒,他从书案中坐起,盯着眼前浸满月色的手稿。久久不动,突然间记起很早以前曾看到的那轮月亮。
那晚,他完成王宫的巡视任务,正欲回房。蓦然间,就被手中长枪那锋刃上遍洒的银光刺了眼,抬头望去,视线中便印入了一轮明月。
浑圆完满的月亮散射出万丈皎洁光芒,为天地万物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那一剎,他全然失神,只是愣愣地望着夜空,那是多美清冷而寂静的月色啊。
细细的一弯月牙映入绿色的瞳孔,几近于无!
那一刹那,忽然有一股寒意渗入肌肤,他恍惚觉得有什么将要彻底失去了,而很久以后,他再次了解到,有些事物,即使不曾真正拥有,依然会失去!
夏夜微凉的风吹进微蓝的昏暗星光,冷冷地洒落房中。如今的艾尔登之王忽然很想再看到与那天一样的月亮,于是他离开书案来到窗前,绿眸青年倚靠着窗口环顾四周,缓缓的抬起头打量这夜色中宏壮的宫殿。
弯曲的回廊 ,笔 直的廊柱,廊柱上雕琢着精美的黄金树枝叶的装饰,宫殿顶端吊着巨大华美的灯盏 …… 他伸手抚摸廊柱。冰冷的柱身上雕刻的枝干纹样硌着他 的掌心,冰冷而光滑。
触目的景象陌生,眼前的宫殿和他记忆中的全然不同。这此刻缭绕于沈沈夜色中的飘渺歌声却让他有再次回到亚诺尔隆德的感觉,他知道那是生灵对天地的礼赞,曲调优美庄雅,嗓音宛若天籁。那时候是初火燃烧得正旺的岁月。
俯瞰着夜色中的王城罗德尔。年轻的艾尔登之王深吸了口气,树木特有的清香带着夜晚的幽凉充斥胸臆间,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当他回过头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书案旁。他无声的笑了笑。无论何时,当这个身影出现的时候,便能吸引住了他的全部目光。
太阳长子拿起桌上冷掉的茶水,仰首喝下一口清凉甘甜,回眸看向黑发的伴侣。艾尔登之王一身暗紫色的长袍,那深沉内敛的色泽。像是历经过无数沉淀的风霜。一双熟悉的绿眸同样多情柔和,却隐隐镕铸进漫长岁月带来的无数历练与智慧……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他一时有些恍惚。昔日的猎龙战神迟疑地开口:「你变了。」对永生的的神族来说,时间并不具太大意义,但再一次见到这双相似的的绿眸的时候,却让他深刻地体会到时光的流转。
「我记得,曾今你的眼神是那么坚定而纯粹。」神王长子向来醇厚沉稳的嗓音因疑惑而略显低迷。在他的记忆里这双绿色的眼睛曾十分的清澈剔透,那碧色中没有杂质,没有痛苦和黑暗,一眼望得见底、如眼睛的主人一般,带着轻轻凉意,温润、美好、明亮。「现在不同了,你的眼神不再明澈,悠远深邃得像是包容着整个世界一样。」
「因为,我是他,却也不是他。他因为是我,我才能是我。”」艾尔登之王的语调平缓温和,低沈嗓音带着点点微不可查的忧抑。「曾今的那个骑士被酷戾的命运所束缚,而如今的我,对命运采取一种自由的态度。”」
太阳长子注视着而眼前这个微笑着缓步向他走来青年,对方的步伐从容闲雅,彷彿踩着月光。这是如今交界地的统治者,是一个有着长长的黑色卷发与幽深绿眸的人类!而这个捉摸不透的人类已成为他唯一的牵挂。
一阵夜风吹过。吹动了一下桌上散落着几张手稿,上面绘制着一些关于时间的线轴图示和对应的注释。
例如,主体可栖居于不同的本体论视域之中。
每一种时间性都在本体论中绽开,存在本身从存在论本体化,成为自己的格律。
曾在着的将来从自身绽放出当前。
借着桌上将熄未熄的烛光,太阳长子注意到了在这些手稿中夹杂的一页笔记,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一段话。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见伴侣拿起了那一页笔记,艾尔登之王轻笑一声,「我的殿下,对道家玄学感兴趣吗?」艾尔登之王绿色的双眸凝视着烛火摇曳,嗓音低柔:「道家玄学是阐述天地间有无变换之规律的学问。世间万物无非有无,然而二者皆是空中假变。」
见对方露出些微疑惑不解的神情,艾尔登之王亲昵的拉起伴侣的手,随他一同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语调温和的详尽解说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意思是天道若说出来,便不尽不实不再是它了。若以名称规定它,便丧失其本质。为什么道不能成为神和人把握的对象?因为作为精神的主体的我们,就是去实现它 运作它的中介、通过我们的精神运作做它才能展现在有限的对象上、所以它自然不等同于人所认知的任何有限对象。其后这句,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个无名……」
说到这里,绿眸青年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在烛火摇曳中,猎龙战神看到对方碧绿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恍若一梦的深情,热切的注视着他。
「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是我灵魂中命定的一部分。因为无名本是我心中的天地原初之格律。名既是名称也是一种规定性。有名之物即是一种有局限性的限在。无规定性的初始本源乃是天地之初的纯粹的有。但它同时也等于纯粹的无,因为它无规定性。无规定性便是这个世界本源的第一个规定性。对于原初的神识而言,有和无的同一性是它的第一真相。但是在第一阶段是非中介的、这个本源,它还无法理解这种变化,所以这是个不成熟的原初真相。
当这个原初的无规定性,感受到了自己内在的这中匮乏,这种不明确状态想要自己明确,然后想要去探究自身,这就是一种原初的去规定的力量。这就是无的能动性。
无名天地之始。名即为规定性。意思是,无规定性的神性是作为天地的开端。它自身是一种不明确状态,它是万物的原初。当它发现自己不明确以后,为了运行自己它只能取消自己的不明确状态,用明确状态代替不明确状态。作为开端的神性,会把自己藏匿起来,消泯掉。让位于后面的有规定的定在。于是天地间便燃起了第一团出火,明暗,冷热,生死的差异性和规定性就此出现。
有名万物之母。意思是当划分混沌的规定性出现的时候,这世间有形的万事万物就此诞生。从此明确的规定性就代替了原初意志的不明确性,也就是代替了原初的无。而有形的事物的生成变化,就是这个原初神性运作自己的过程,无在运行自己的时候也藏匿了自己。自我发生也自我藏匿。因为作为开端的这个无,它是不让你把握它规定它的。作为原初开端的神性通过自我取消和隐匿,让位给一个它者。世间万物开始生成变易的这番运作,就是开端要运行自己但是也要藏匿自己的状态了。
所以任何事物既不能从开端中摆脱出来,也不能说进入到这个开端里面去。但是它又参与到每一个环节。无不离有有不离无,真正的不是有和无,而是不停过渡到对方的生成变化。这都一切生成变易是原初的”无“实现自己的表现。这样,在设定性的现实之物当中就包含着存在,有,作为它的根据;而在原初的意志的之中,也有否定性的规定,无,作为根据,用以创造生成。这种力量无法与它者并列,而是要生成、导向它者,并自我取消。
最高明的执政者,即是成为无,把对立的矛盾包含在自身之内,推动它们,引导它们,而自己从不显现,也从不下场。因为这些矛盾本就是它自身内部的不一致性。记住,我的殿下。任何规定性都会有否定性的剩余。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在这一点上,你的父王却是处处下场,处处作为、没有做到无为而无不为、终是沦为器碎。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徼是边界的意思。这段话的意思是,把有规定的事物,其规定性否定掉,才能看到它的本质。才能发现它的妙用。对于存在着的,有规定的事物,能看到的便是它的界限。凡有规定性的事物它被它的名称所规定出了作用,这种规定性也是它的界限所在。比如。我的殿下。你曾经的名字代表了你的身份,它同时也是对你的规定性。超脱于这些规定性去看,才能意识到你真正的本质。」
说罢, 艾尔登之王拿起桌上的茶杯,举例道。「这个盛放茶水的杯子就是个被规定的存在。它的本质我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在它不在场的时候、此刻,我用自己想要和它新的关系拿来改造它。就是把有,无掉了。把它现有的规定性无掉了。这就是有而不有即为无。此刻,无的是它原本的规定性。但这个东西没有无掉,我得重新把它有起来。用我对它新的关系和需要重新规定它,这就是无而不无即为有。
我要的就是后面的这个有。我重新给予规定的有。因为一切现有的意义是为了造就无,所以有皆生于无。」艾尔登之王环顾四周,略一思索拉起恋人走到书房里的一幅画前。笑道、:「一切肯定都是为了达成对自身的否定。有都是为了达成无。比如一幅画,这幅画中用了各种颜色,绘制了各种线条。作画者使用了美丽炫目技巧,形式。是为了揭示这幅画里想表达的里面那深广的意境,让你通达另一个精神性的维度。而不是仅仅让你停留在现有的,那些线条颜色比例上。
作画者通过画布上有限的形式让打开了一个让存在得以澄明的内在视域。于是你感受到了美,画之美。不是形式本身之美,而是美的意境通过这个形式的存在照亮了。艺术必须有包含由外在视域引导进入的内在视域。感性形式的炫目动人是为了揭示内部深广的存在。美的本性是一种超越性。对于这幅画而言。它存在的意义是为造就无。 如果你无法从这幅画里把握到超越于这幅画表面的线条色彩背后深广意境,那这幅画就失败了。
这便是,有而不有即无,无而不无即有。这一切的转化用一个字来代替,就是“玄”。于是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不断的在有无中生成变化,便是天道运作的法门,格律。」
【褪罗】雇佣关系 12
Chapter 12:休假申请
第二天回到圆桌的维克吵闹着给大家分发送法姆亚兹拉带回来的礼物。
“这个是给褪色者的,我特意给他买的和罗杰尔的同款不同色,怎么样,是不是很般配?我们的超级通讯员和大英雄呢?怎么没来抢礼物?”维克对比着两条领带,笑着看着周围的人。由于他的双枪在大型战场上不占优势,所以他并不在最前线,一直在后方组织运输接应工作,还不知道褪色者的死讯。
“过来,年轻人,我跟你说个事情。”贝纳尔朝他招了招手,让维克坐在他身边。
“怎么,他俩昨晚回家搞得太激烈还没回总部?”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褪色者死了。”
“啊?”维克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褪色者死了。...
Chapter 12:休假申请
第二天回到圆桌的维克吵闹着给大家分发送法姆亚兹拉带回来的礼物。
“这个是给褪色者的,我特意给他买的和罗杰尔的同款不同色,怎么样,是不是很般配?我们的超级通讯员和大英雄呢?怎么没来抢礼物?”维克对比着两条领带,笑着看着周围的人。由于他的双枪在大型战场上不占优势,所以他并不在最前线,一直在后方组织运输接应工作,还不知道褪色者的死讯。
“过来,年轻人,我跟你说个事情。”贝纳尔朝他招了招手,让维克坐在他身边。
“怎么,他俩昨晚回家搞得太激烈还没回总部?”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褪色者死了。”
“啊?”维克手里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褪色者死了。被炸的稀巴烂,巴格莱姆把手刨烂了也就找到了一根手指。其他部分都被炸成灰了。”
维克大叫了一声,很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罗杰尔还不知道是不是?”
“他昨天就知道了。”
“天啊···”维克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我昨天还在和兰斯吹我们的雇佣兵···罗杰尔岂不是要伤心死?”
“实际上,恰恰相反。”
罗杰尔出人意料的平静。
就好像褪色者的死讯对于他来说,还不如外面突然下起来的一场雨。
他没有愤怒的谴责贝纳尔为什么允许褪色者迎战,也没有哭喊自己死去的恋人,更没有歇斯底里的要求跑去废墟前找褪色者的尸骸。
在捧着那根手指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冷静,平淡,又淡然的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他是个成熟的成年人,愤怒、悲伤、后悔、恐惧都会被他妥善的藏起来。他不是情绪化的人,不会像巴格莱姆一样拔出自己的枪。命运也没给他和褪色者安排贝纳尔和指头女巫那样浪漫的分别——指头女巫临终前,幸福的被贝纳尔搂在怀里。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直到指头女巫的身体冷去。
褪色者的那根手指被罗杰尔送进了焚化炉,和一起牺牲的战友们烧成了雪白的灰。
他不是那种会把恋人指骨剖出来做纪念品的变态。
罗杰尔甚至没有提议为褪色者举行什么仪式。是巴格莱姆强烈要求,百智才同意在彻底清理罗德尔废墟前,安排一个简短的仪式。
“今日我们在这里,向我们的好朋友,好战士,那个逞个人英雄的混蛋——雇佣兵褪色者告别。”
这是一场不规矩的葬礼,死者并没有墓碑,出席葬礼的人既没有献花圈,也没有穿黑衣。但是整个圆桌黑帮,不管认不认识褪色者的,能走动路的,基本上全部都来了。
主持人是贝纳尔,词不是他写的:“作为一个出色的恶棍,他既没有窝囊的死在妓/女床上,也没有颓废的染上毒/瘾,更没有把监牢坐穿。他英勇的死在战场上,为我们换来了罗德尔战役的胜利!”
简短到几乎没有的生平介绍之后,拼接了一个遗体告别的流程——虽然遗体也是没有的。那根手指已经是灰了。
罗杰尔把一副崭新的战术目镜放在应该是墓碑或者遗体的地方,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巴格莱姆很大声地吸了一下鼻子:“我会给你留一口好酒的。舌头和维赫勒还在医院躺着,让我带话给你,去了那边别亏待自己多吃点好的,但别吃太多海鲜,小心风湿。”
“带上你最爱的目镜,用冲锋枪让死神和撒旦知道圆桌的人就算去了地狱不是什么好惹的。”维克小声说道。
没有鲜花,没有蜡烛,没有泪水。
“玛丽卡保佑,向褪色者献上敬意。全体立正!”
这是属于交界地的告别。
“敬礼——!!”
贝纳尔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正是为什么选了他做主持。
他和褪色者都是军人。没能在故乡得到的军礼荣耀,贝纳尔给他补上了。
不同型号的枪被举起,对着天空鸣枪,宣告这场仪式的结束。
人们渐渐离开,只有坐在轮椅上的罗杰尔还留在原地,望着那片废墟。
贝纳尔点了一支烟,折返回了他身边。
“你要是实在难过,哭一下,不会笑话你的。”
贝纳尔捏了捏他的肩膀。
“他把我的喜和悲都带走了···我每晚都梦见他,靠安眠药才能休息几小时。当初你也这样痛苦吗?”
贝纳尔看到他绿色的眼睛里,无声流淌着泪水。
他叹了口气,没回答罗杰尔的问题。
白天罗杰尔可以用工作勒令自己忙碌起来,到了晚上累得不行他才会去休息。可是只要一安静下来,脑子不再思考其他的事情,褪色者就会占据他的大脑。
让他上瘾,让他发疯的源头,褪色者,永远的离开了他。
他像是得不到药物的瘾/君子,抓心挠肺,嘶声力竭,可一切都是徒劳。
“活着回到自己身边”。他的保镖没有完成这个任务。
罗杰尔有时候会为自己感到悲哀。如果当时一定拦着褪色者,现在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他憎恨自己的冷静,因为他明白,哭干所有的眼泪,也换不回那个他想要的人了。
那就干脆省点力气,不要掉落那些无用的眼泪吧。
可只要他合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褪色者的脸。罗杰尔有时候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梦境,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从瞄准镜里看着褪色者,一枪狙爆了褪色者的脑袋。
他被褪色者抱在怀里奔跑在屋顶区,背后的狙杀击穿了褪色者的心脏,他抱着他坠下屋顶。
他受困在洞窟,看守他的两个人一人驾着机枪把褪色者拦在门口射成了筛子,另一人摁着他当着褪色者的面/强/上了他。
幻觉的最后,他看着褪色者扛着自己的枪,走在一片美丽的海滩上。
罗杰尔的腿动不了,他深深的陷在沙滩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褪色者越走越远。
无论他怎样哀求和呼唤,褪色者都没有回头。
然后那个背景化成了一团猩红的血雾,整片海滩,海水和沙滩都变成了血红色。
赤色的海水将一根手指送到他面前。
罗杰尔从梦中惊醒,带着满身的冷汗和布满脸颊的泪痕——所有被压抑的感情,只能在梦境里释放。
然后他会从床头摸出自己的安眠药,丢一粒到嘴里,以此保证自己明天能正常工作。
“你确定要一个月的分量?你别干什么傻事···”罗德莉卡犹犹豫豫的把那份安眠药递给他。“我不会的,你如果不开给我我就去其他地方开。”
“我收到了一笔蒙格温银行的转账。”一周后,罗杰尔敲开了百智的办公室门:“是从工资账户打过来的。这不是我的钱。朵罗雷斯说这笔钱是你操作的,所以我来了这里。”
那是一笔不菲的卢恩。
“是这样,褪色者去世后,我按照他的嘱托将他的钱和圆桌例行抚恤一并汇给你了。喏,这是他的账户的流水明细,你也拿去吧。”
“他的嘱托?”罗杰尔接过了那个属于褪色者的账目单。他草草翻看了一下,支出条目少得可怜,也就是说褪色者在担任圆桌雇佣保镖期间,除了必要的支出,所有的钱都被省了下来,存进了蒙格温银行。他看到最后几个月频繁的存入,那是褪色者接私活赚的钱。现在这些钱都被留给了罗杰尔。
“我同褪色者第一次签订合同的时候,他就向我明确表示,在和圆桌的雇佣工作结束后,他账户上所有的钱都直接转交给你。他说这是他需要为你的腿偿还的债务。现在他死了,合同也刚好到期。”
罗杰尔合上存单,皱了一下眉头。
“你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褪色者是当年那个闯入我们伏击圈的人。”
百智靠在椅子背上,交叠起自己的双手:“是的。罗杰尔。我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罗杰尔突然愣住了:“你知道,那你···”
“能放在你身边的保镖,绝不能是底细摸不清的人。我知道他是游击队出身,有过什么军功,参加过哪几场战役。他曾经隶属血犬突击队,编号X902。在热沙行动中被俘,押送到交界地。在他的国家他是已经牺牲了的烈士,而在交界地,他打过零工上过赌场卖过身体,跟着走私船出过海,然后来了圆桌。是的,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罗杰尔脑子里酝酿着。
“我猜你应该明白了。为什么我会雇佣他,为什么我同意你以个人身份和他签约,为什么我会安排给他圆桌的其他任务,为什么我没有阻止他去迎战拉达冈。他是完美的雇佣兵,且对圆桌和你心怀愧疚。我告诉他那个没有开枪的狙击手是你,也告诉了他如果不是我们总部允许你不开枪,他早就死了。褪色者是条很棒的狗,很凶,性子很烈,但他心甘情愿把牵引绳递给了我们,递给了你。”
“别这样说他。”罗杰尔对自己的上司皱起了眉头。
“好吧,随便你。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很特别。他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优秀,不是吗?你觉得我利用了他?利用了他的愧疚和对你的感情?可是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他都知道,并且心甘情愿的去做了。”
百智笑了一下。
“罗杰尔,醒醒,你难道被那段恋爱蒙住了双眼?褪色者是个有血性的、出色的战士。但是你也要知道,他只是雇佣兵。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有让他正式加入圆桌吗?因为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葬礼词是维赫勒写的,跟我没有关系。我看过他的所有经历,不吸毒不嫖娼没有任何犯罪经历,几乎是个楷模。在结束试用期跟他签订一年合同的时候,他就跟我聊过,他一开始攒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家,现在拼命赚钱是希望能治好你的腿。还完圆桌和你的恩情,他就会离开交界地。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他早晚会离开,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那么褪色者曾答应过他的,下一个合约期,和把圆桌当成家的念头,是一时兴起吗?是吊桥效应吗?
不过褪色者已经死了,谎言或是约定,一并都被他销毁了。
罗杰尔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罗杰尔,你不是二十岁冒头的年轻人,像维克那样为了个女人寻死觅活。褪色者的死我们都很伤心,我理解你的悲伤。但以后我们会有更出色的雇佣兵的。”
“像他那样完美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了。”罗杰尔嘲讽的笑了一下:“我不会因为情绪耽误工作,也不会被他感化成什么好人,这点你大可放心。”
“当然,我相信你。褪色者是为了我们,为了圆桌的未来牺牲的。守护好圆桌就是对他最大的慰藉。不过,褪色者确实拔高了我们选择雇佣兵的标准。”百智顿了顿,用自己的签字笔点着办公桌:“罗德莉卡说你最近开了很多安眠药,需要给你批个假休息一下吗?”
“暂时不用,我还可以工作。”
褪色者的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罗杰尔的工作。
他甚至心平气和的会见了火山官邸的菈雅。
他看过拉达冈的那半个头,眼睛上的刀伤大概是褪色者的手笔,但那并不是致命伤。真正让他致命的,大概是那一发来的突然的导弹。
拉达冈和褪色者一起被导弹炸成了碎块,这是最大的可能。
罗杰尔没理由埋怨菈雅。贸然开火的是她,击杀拉达冈和杀死褪色者的,也都是她。
不过后续和菈雅对接的工作被菲雅接过去了,菈雅多少也知道了一点褪色者和罗杰尔的事情。这次会面是火山官邸方面特别邀请他来进行对接。
小姑娘眼眶里挂着泪珠,在正式会谈结束后拦住了罗杰尔,朝他鞠了个躬:“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搞不会通讯设备,我不该贸然开火的,那个敢于应战的雇佣兵是个英雄,我···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和他。我不知道怎么偿还你,我只有钱···”
如果罗杰尔不接那一箱卢恩,菈雅就要当众大哭了。罗杰尔把那箱子卢恩带回了圆桌总部,分给了所有参加那场战斗的人。
褪色者对于他来说,不是能用钱弥补的东西。
“为了不让褪色者白白死去,继续为圆桌工作吧”,罗杰尔始终这样认为,哪怕这里的一切都会让他想起褪色者。
半年时间足以让一切恢复往日的安稳。
史东薇尔的接肢势力被圆桌和卡利亚联手清除了,原史东薇尔城被圆桌改为了分舵。圆桌的人和卡利亚的人一起驻守这里。这也意味着双方将长期维持盟友的关系。
罗德尔区域也被圆桌吞并,废墟清理干净之后,新的圆桌大楼正在规划和建立。
圆桌彻底成为交界地实力最强大的盟会。卡利亚和雷亚卢卡利亚,火山官邸,法姆亚兹拉的桑克斯家族都与圆桌结盟,盖利德也派人前来合作协商。
在完成了无数场会谈工作,圆桌的大小事务都基本不再忙碌后,罗杰尔将休假申请放在了百智的办公桌上。
“你准备去治疗自己的腿了?”
“是的。我不再需要在谈判场上示弱了,没人敢小看圆桌的人。而且我还是觉得能自由的走动比较方便。接下来或许会有去半岛、盖利德和雪山的工作。我不想带着轮椅出远门。”
“嗯。我会给你尽快安排最好的治疗。好好休息一下吧,魔法剑士。需要安排人陪你一起吗?”百智在他的申请上签了字。
“不了,我一个人就好。”
罗杰尔对休假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其实准确来说,他只是去治疗自己的腿。
百智帮他联系好了疗养院,他只用去就行了。
飞机把他送到了陌生的国度,护照和身份证件都是假的,海关有接应的人直接把他送到疗养院。这座疗养院靠海建立,听说曾接待过卡利亚的上一任当家“满月”蕾娜菈。
没有治疗安排的时候,罗杰尔就坐在房间的窗户边,眺望着不远处的海滩。
他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海滨。
白金色的沙滩望不到尽头,碧蓝色的海水泛着雪白的浪花,一次次涌动着潮汐。凉爽的海风从窗户吹进来,像一双轻柔的手,撩动白色的窗帘,拂乱罗杰尔黑色的头发。
“我们这里的海滩很漂亮吧?等先生结束这个阶段的治疗,就带着先生去海滨玩。”负责照料他的年轻护工脸上写着自豪:“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为了我们国家的海滨而来呢。先生要在这里治疗一年,不同季节的风景都可以欣赏到!”
“依你所见,哪个季节的海滨最美?”
护工托着下巴想了想:“自然风光每个季节都有特色。但是我个人觉得,国庆日和英雄纪念日的时候海滨最棒。会有很多人来海边放灯。夜晚的时候真的很美。”
罗杰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英雄纪念日?”
“是的。我们国家前几年才稳定下来,纪念日是为了战争中牺牲的英雄设立的。我去年还去给热沙行动中牺牲的血犬突击队扫过墓。”
罗杰尔的手扣紧了座椅的扶手:“哪一只突击队?”
“血犬。我帮您查一下!先生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喏,这是牺牲的烈士们。”
罗杰尔拿着护工的手机,滑动网页,他在网页的最下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的编号是:X902。
阴错阳差,又或是命运使然。
罗杰尔在褪色者死后,来到了褪色者活着时回不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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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完结的时候喔
评论摩多摩多!
一周年贺,是壶褪的约稿以及相关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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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者把画框挂好扶正,上等木料雕刻着繁复的金色花纹,与破屋的墙壁格格不入,但并不影响他收不住地傻笑。
“所以你当了一天艾尔登王,就是为了这?”狄亚罗斯被他拐着脖子进来“鉴赏艺术”,贵族出身的二少爷自是识得这画出自王室大家之手。
“没错儿~ 等我们去交界地外了,还能给你们留个念想嘿嘿~”
亚历山大进不来,在屋子没有墙体的那侧,乐呵呵地看着。
那是他们从天空城归来后,第一次踏上利耶尼亚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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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些私设的主线:
完美律法结局,褪色者与亚历山大约定去交界地外继续他们的冒险,并委托瑟濂校...
一周年贺,是壶褪的约稿以及相关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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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色者把画框挂好扶正,上等木料雕刻着繁复的金色花纹,与破屋的墙壁格格不入,但并不影响他收不住地傻笑。
“所以你当了一天艾尔登王,就是为了这?”狄亚罗斯被他拐着脖子进来“鉴赏艺术”,贵族出身的二少爷自是识得这画出自王室大家之手。
“没错儿~ 等我们去交界地外了,还能给你们留个念想嘿嘿~”
亚历山大进不来,在屋子没有墙体的那侧,乐呵呵地看着。
那是他们从天空城归来后,第一次踏上利耶尼亚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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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些私设的主线:
完美律法结局,褪色者与亚历山大约定去交界地外继续他们的冒险,并委托瑟濂校长帮忙造一艘魔力驱动的船。褪色者钻了黄金树的空子,将王格剥离并禅位给阿史米后回了壶村,在平静的日子里等待着远航。但剥离王格的副作用日益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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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P2画框是我自己搜的框加上去的,如果觉得不好看或者有什么别的问题,请不要上升到稿件作者。稿件仅为框内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