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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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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

艾明 生贺

是金主(sb)约的稿@BLUEcatEdward 

本人原作只看了一集(骄傲),所以ooc是在所难免的

就算看个乐呵吧

ooc预警 不喜勿喷


今年,艾伦的生日打算和阿尔明一起过,本来阿尔明还想叫上艾卡沙一起,但被她一正言辞的拒绝了。

艾卡沙:“不做电灯泡。”


3.30号早晨,艾伦很早就醒了。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床头摆着前一天就挑选好的衣服,他一把抓过来,几乎是跑着抢在艾卡沙之前冲进卫生间。

艾卡沙:。。。

没几分钟,艾伦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刚一出来,就抓着艾卡沙的肩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艾伦表情严肃,紧锁着眉毛问艾卡沙:“你看我这个发...

是金主(sb)约的稿@BLUEcatEdward 

本人原作只看了一集(骄傲),所以ooc是在所难免的

就算看个乐呵吧

ooc预警 不喜勿喷


今年,艾伦的生日打算和阿尔明一起过,本来阿尔明还想叫上艾卡沙一起,但被她一正言辞的拒绝了。

艾卡沙:“不做电灯泡。”


3.30号早晨,艾伦很早就醒了。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床头摆着前一天就挑选好的衣服,他一把抓过来,几乎是跑着抢在艾卡沙之前冲进卫生间。

艾卡沙:。。。

没几分钟,艾伦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刚一出来,就抓着艾卡沙的肩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艾伦表情严肃,紧锁着眉毛问艾卡沙:“你看我这个发型怎么样?”

艾卡沙看了眼他可以说是与平时一模一样的发型,面无表情的竖起了大拇指。

艾伦瞬间被阳光开朗大男孩附体,春光满面,早饭都没吃,跟爸妈打了个招呼就风一般蹿出家门。

妈妈微笑着站在窗前看着艾伦逐渐跑远的身影,忍不住感慨:“艾伦真有活力呀!”


阿尔明洗漱好,吃好早饭,已经从家里出来了。他背着一只白色的斜挎包,里面装着他要送给艾伦的礼物和一些日常用品。他身上穿着一件极为简单的白色卫衣,黄色的头发乖顺地垂在额前,乖巧的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动物。

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每走一步他都会紧张一点。

马上就要见到艾伦了,有点紧张啊!虽然明明昨天刚刚见过,但心脏依旧没出息地“砰砰”直跳。今天可是艾伦的生日啊,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一起过的生日,也是只有他们两个的生日啊!

希望可以顺利。


又走了几步,远远地,阿尔明就看见有个人影正朝自己飞奔而来,没等阿尔明看清,那人就已经停在阿尔明面前了。

艾伦脸颊上泛着红晕,胸膛剧烈起伏着。看见阿尔明之后,他的耳朵也开始发红,不知道是因为跑步跑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阿尔明,”艾伦假装挠头,不着痕迹地理了理头发。他觉得今天的阿尔明格外可爱,“你吃饭了没?”

阿尔明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刚刚吃过的美味早餐,然后果断摇了摇头。

艾伦立刻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说道:“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吧!”


阿尔明带着艾伦走进一家包子铺。

早餐嘛,不吃豆浆油条,那就要吃包子了。

这家店是阿尔明经常来的,他特别喜欢他们家的灌汤小笼包和虾饺,所以就像让艾伦也尝尝。

很快,两笼包子就被端上来了,阿尔明把包子推给艾伦,艾伦夹了一个灌汤包,包子上还正冒着热气。他轻轻吹了两下,直接一大口咬了上去。

下一秒,他就张大了嘴巴,挥着胳膊“呜呜嗯嗯”地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他一会儿指着自己的嘴,一会儿又指着包子,涨的满脸通红。

阿尔明被他逗笑了,一边笑着一边慌忙在他的斜挎包里翻找起来。他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艾伦,艾伦灌了几口,脸上的涨红才消下去。

“太烫了吧!”艾伦吐着舌头不断哈气,他的舌头被包子里的热汤烫的发麻,心里升起一点小小的委屈。

“忘记告诉你要小心一点了,里面灌了热汤,你舌头还好吗?”阿尔明仍旧笑着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他被艾伦逗的眼泪都出来了。

艾伦“哼”了一声,又灌了几口凉水。

阿尔明突然凑近,抬手帮艾伦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目光紧紧粘在面前放大了的爱人的脸上,艾伦心中的一点小委屈立刻溜走了。


上午,艾伦就带阿尔明去附近的公园里约会。说来也真是的,正常人谁会和对象在公园约会啊!尤其是早上的公园,到处都是晨练的大爷大妈,哪有一点暧昧的氛围啊!

只可恶这个不正常的人就是艾伦,但偏偏阿尔明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两个人就边聊天,边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不强,风也是暖融融的。

艾伦和阿尔明肩并肩走着,小径两旁的树上开满了樱花,让整个公园都带上了些若有若无的香气和浪漫。

艾伦跟阿尔明讲着他在学校里遇见的人和事,阿尔明时不时笑一下,回以几声附和,但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

更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了。

清风拂面,带给两人更多来自大自然的甘甜。

艾伦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用余光偷偷瞟着阿尔明。阿尔明双手插在口袋里,略微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或许是注意到艾伦偷看自己的目光了,阿尔明一抬头,果不其然和艾伦炽热的眼神装了个满怀。

艾伦下意识红了耳朵,他慌忙收回目光,装做什么都没法生似的,猛地把目光转向另一边。

好像他刚刚也不过实在看另一边的美景一般。

也确实是“美景”。不过被“美景”发现了。

阿尔明浅笑着停下脚步,艾伦也很快停下,站在他身前几步远的位置,转身疑惑的看着阿尔明。

“怎么了?”艾伦问道。阿尔明并没有回答,而是神色如常地向前走了几步,立在艾伦面前。

艾伦比阿尔明略高一些,他以一个俯视的角度看着阿尔明。小男孩淡黄的头发,白嫩的皮肤以及温热的呼吸都近在咫尺。艾伦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心跳加速,耳尖的红晕迅速爬上脸颊和脖颈。

该不会是要亲了吧!

这是当时艾伦脑海里唯一思考着的东西。

阿尔明抬起一只手捧着艾伦的脸,艾伦的手心开始冒汗,他不着痕迹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正犹豫着是不是要闭眼的时候,阿尔明抬起另一只手,小心地从艾伦发丝间择出一朵小花,趁着艾伦没反应过来,迅速后退了两步。

艾伦面脸问号地看着阿尔明,每一个五官都写着“你在干什么”的质问。

又起风了,微风携着花瓣吹散了阿尔明的发丝,他手指一松,那枚小小的白色花朵也随着风飘向林子尽头。


中午的时候,两人就在公园旁边的步行街上买了点吃的,边走边吃。

艾伦定了下午的电影,《进击的巨人》,三点多的才开始,到六点结束,两个人就打算中午简单吃一点,去玩一玩,看完电影之后去饭店给艾伦过生日。

步行街里有个扭蛋机,正好就要有《进击的巨人》的主题的扭蛋机。

《进击的巨人》是之前艾伦带阿尔明看的,他们之前一起看的是番,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电影,艾伦说想来看,阿尔明自然是不会拒绝艾伦的了。既然艾伦想来,那他肯定会陪着艾伦。

艾伦扫完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唇微动祈祷着什么。阿尔明站在一旁看着,心中推断着艾伦想要的角色。应该是“艾伦”吧,毕竟是他最喜欢的角色。也有可能是“艾卡莎”,可以带回家送给艾卡莎。

艾伦开始旋转扭蛋机上的旋钮,随着“咔哒咔哒”

的声音响起,扭蛋机也转动起来,接着就有一个黄色的扭蛋从机器里掉了出来。艾伦小心翼翼地打开,随后便听见他兴奋地“呜呼”了一声。抬眸看向了阿尔明。

他的绿眸依旧同往日一般亮晶晶的,但又让阿尔明感觉不同寻常。

阿尔明接过艾伦递过来的扭蛋,听见他说:“运气真好哇!正好是我想要的!”他裂开嘴角,弯着眼睛,像阿尔明家那只快乐的松狮一般,得了骨头就开始欢快地摇起尾巴。

阿尔明也跟着笑了两声,他接过扭蛋,这才看清躺在里面的那只小小手办竟然是“阿尔明”的!

“诶,你原来想要‘阿尔明’的手办吗!”阿尔明惊讶地抬头 捏着那只手办小声嘟囔了起来,“早知道我就把我家那个大的带来给你了...”

“不是!”艾伦连连摆手,“我是想送给你的啊!你不是最喜欢‘阿尔明’了吗!”艾伦挠了挠头,用余光瞟着阿尔明,像个第一次给女朋友送礼物的纯情男高中生。

阿尔明也将目光藏在微微遮着眼睛的黄色头发下看向艾伦,两人视线交汇,又如同触电一般迅速断开。

阿尔明只觉得内心止不住的喜悦,自己似乎又被自己的竹马给撩到了。


看完电影,艾伦立刻化身“艾伦”的夸夸团队员,双眼放光地对阿尔明说起刚才电影里的精彩片段,阿尔明柔声附和着,时不时被艾伦的话逗笑。

出了影院就是商场了,商场里人来人往,阿尔明害怕会和艾伦走散,就伸手悄悄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摆。

片刻后 他就感觉有个温热的东西覆在自己手背上,然后就进了艾伦手里。

艾伦回头冲阿尔明眨了眨眼睛,又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尔明:竹马太会撩人了怎么办?


两人手牵着手,混迹在人群之中,一直走到饭店门口,阿尔明抽出自己的手。他的手心早就附上了一层薄汗。

当然,艾伦也没好到哪去。

他一脸“我是正人君子”的表情,可偏偏耳朵红的像烧起来了一般。

他曲起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指着饭店对阿尔明说:“进去吧。”

阿尔明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艾伦身后进了饭店。

艾伦早就买好了蛋糕,放在他订的房间里。艾伦拆开蜡烛,让阿尔明帮他插上,然后关灯,点火,“呼~”,开灯,一气呵成。

阿尔明适时拿出自己的礼物,递给艾伦。艾伦笑着接过,一边问他送的是什么,一边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袋。墨绿色的小盒子里静静躺着一个调查兵团的徽章!

艾伦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兴奋地抱住阿尔明,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的啊!阿尔明我真的太爱你了!”

“我听艾卡莎说的,”阿尔明拍了拍艾伦的后背,“你喜欢就好。”

艾伦松开阿尔明。

所以人都不支持他去参加调查兵团,妈妈知道后每天苦口婆心的劝自己放弃,爸爸听了后对此嗤之以鼻,就连艾卡莎也不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

只有阿尔明...

艾伦的眼眶有些发酸,他又张开双臂想再抱一抱阿尔明。但阿尔明双手抵住他的肩膀,目光中带有些许期待,害羞和雀跃地看着艾伦。

“还有个礼物...”红晕爬上他的脸庞,连带着发梢的黄色头发也染上了些许红色。

“就是...那个...”阿尔明犹豫了片刻,凑近艾伦轻轻送上自己的嘴唇。

“我爱你...”

“我也爱你,亲爱的。”


Fin.

安之
好久以前画的了刚刚偶然翻开画本...

好久以前画的了刚刚偶然翻开画本看到了,我那可爱的伦崽和敏敏呜呜呜

好久以前画的了刚刚偶然翻开画本看到了,我那可爱的伦崽和敏敏呜呜呜

引诱海

【艾明】我后来所看到的

 ema含量有。


        艾伦下葬之后起初几年,阿尔明一次都没有去墓前纪念过他:他总是想到他们的15岁的时候而不是19岁,这时候他会恼怒自己背弃了那些代价惨痛但好在振翅飞起的理想,更恼怒艾伦陷入诡辩的绝对自由和那场屠杀。三笠总是来劝说他,并且在失败之后用那双平静但悲哀的眼使他焦灼不安。而且她又戴上那条红围巾了。很难说清楚原因,他觉得有种迟到多年的愤怒在他心脏的沟壑间不断溢出,对艾伦、自己、甚至调查兵团的所有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腾挪出哪怕一平方厘米使他安宁的睡眠,并且地鸣之后多年如此。曾经也深......

 ema含量有。


        艾伦下葬之后起初几年,阿尔明一次都没有去墓前纪念过他:他总是想到他们的15岁的时候而不是19岁,这时候他会恼怒自己背弃了那些代价惨痛但好在振翅飞起的理想,更恼怒艾伦陷入诡辩的绝对自由和那场屠杀。三笠总是来劝说他,并且在失败之后用那双平静但悲哀的眼使他焦灼不安。而且她又戴上那条红围巾了。很难说清楚原因,他觉得有种迟到多年的愤怒在他心脏的沟壑间不断溢出,对艾伦、自己、甚至调查兵团的所有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腾挪出哪怕一平方厘米使他安宁的睡眠,并且地鸣之后多年如此。曾经也深受苦痛侵扰深夜的莱纳如今提醒他,一切已经结束了。

        不,没有。一向冷静的阿尔明听到这话的时候甚至有点迁怒于莱纳,只因为艾伦曾经说过他自己和莱纳很像。像吗?起初他觉得是的,后来又不想承认了,直到莱纳说出阿尔明才是最理解艾伦的人,虽然当时他在了解挚友这方面已经泯然于众。

        阿尔明就这样焦灼地投身于艾尔迪亚的战后建设三年,偶尔104期生会误以为他露出马脚的那些情绪是为了艾尔迪亚,让他不要着急。为了掩盖自己真正的心情,他只能同意他们所说的,结果换来了一个可笑的更好的名号:勤勉。但一切起码井然有序:他拥有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办公桌和休憩的小床摆放得十分恰当,厚实的窗帘可以在阳光最明亮的时候使房间里变得适合午睡,即使这样也不能让阿尔明睡得安稳。办公桌上只有整洁摞起来的文件和积攒了少量烟灰的烟灰缸。他在这里给艾伦写了很多信,很多很多,写完就锁起来,既不烧给艾伦,自己也不看。

        857年的一个春季下午,三笠在阿尔明的房间门口嗅到了一丝微弱的血味——那是经历过地鸣的人一定能察觉到的味道——她冲进房间,阿尔明跪在桌边的地上,一只钢笔的笔尖正插在他的右眼里,地上有张信纸:

 

        “......如果是我为了你去死就好了,这样辗转难眠一生的会是你...会是你。只要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向往无垠之海(却也被你那样轻易地跨过了)的那天;只要,

        可我并没有你那样的强大,我会向你求助的。玛利亚夺还战的时候为什么要救我?

......

        你明明说要和我一起看海的,我恨你。”

        三笠第一次察觉了这双浅蓝眼睛里曾经、直到现在也存在的不可言说的情感。

 

        直到左眼看清楚三笠惊愕地望向他,阿尔明才像是从梦中惊醒——这是一个真实噩梦。午后写完这封言语支离破碎的信,他精疲力竭地合衣躺在床上进入了浅眠,真实的清凉感扑面而来,他看到一泓清澈的泉水在他脚下打转然后汩汩流走,随即感到很渴,于是蹲下身用手去掬起一捧水。第一捧、第二捧、紧接着手没能伸下去。有人牵起了他的右手将他拉起来,黑褐色的长发垂在他金色的发顶,眼睛是灰绿色,青年低着头看他,眼睛却亮着,嘴唇松弛地舒展开来,似乎期待着一切,好奇着一切——那神情是阿尔明永远不会忘记的。他模模糊糊想要流泪,也有些生气,却想不起为什么了。他们顺着泉水走,掌心贴着掌心,阿尔明念头万万千,最后只觉得两个人手心居然都没出汗。对于目的地,他什么都没问,对方的一切想法都了然于胸;他觉得对方也是这样——想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没有意识到,这多像15岁啊。

        当他闻到一股咸腥味、来到海边时,好像已经过了一生那么久,又仿佛是一瞬。长发绿眼睛的青年谛视着他,在和他说话,身后广阔无垠的海波光粼粼,他说:以后帮我看看这里。

         “我们一起看,我们要一起看。”他们的手却没有牵在一起。

        长发青年继续说话,阿尔明感受到他的急切,却听不清了。他注意到清澈的海水变成淡粉色、粉色、红色、深红、血红、犯黑;海水的咸腥味变得浓重,开始令人作呕;尸体和断肢浮上来,沙滩上也满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惊觉有些不认识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了,它们又黯淡又冷漠,这张脸开始变得巨大,变成骨质,然后转向海的另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阿尔明最后听到他说:帮我看看吧,你曾告诉我的那些。声音巨大带起一阵嗡鸣,语气淡淡的。

        阿尔明终于想起要喊一声艾伦,嗓子却像被掐住了。睁开眼后午睡前写信的那种愤怒和恨又被心脏一泵一泵挤压得全身都是。你逼我后半辈子深陷那些幻梦的泥沼,我怎能让你如愿。

他用钢笔插进了右眼。

 

        三笠抢在他连左眼也毁去之前进入了办公室,两人对望了良久,三笠沉默地读懂了他这么做的动机:我不愿为已消失的一切做些什么了。关于阿尔明这次疯狂的举动,对外她选择了闭口不言。

        所有人都重新意识到那是个不可抚平的创伤,104期的伙伴看到阿尔明那只完好却仍在凝视过往的眼睛之后选择了不继续嘘寒问暖,他们开始想到那些夜以继日的工作是否并不代表冷静和恢复?也许这个看起来最不受影响的人才是最难以复原的。艾伦给他留下了一道跨越二十年乃至一生的灵魂沟壑,他在深夜里甚至无从拼凑自己开始苍老破碎的心脏。让叹气和大家说,三年怎么够。

        自伤的那天,阿尔明在医院听到了过去的声音——他清楚地知道那时自己正醒着。太阳很早就落下去,由于回寒,三笠走之前把窗户关上了,房间里阒然无声。阿尔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吊顶上昏黄的透过眼皮晕开,而右眼已经漆黑一团。他听见艾伦的声音了,那声音还很稚嫩,他问:你不想看了吗?墙外的世界。紧接着是年幼的自己和那个声音窸窸窣窣地聊天。阿尔明在一旁想到他们曾经一起堆沙土,堆起三道墙,把希甘西纳区圈出来,然后全都亲手拆掉。他们仍是训练兵时的晚上睁着眼睛聊天,聊到睡着之前总是会有一个人问:“你不会忘记吧?”“怎么可能。”其实两个都知道对方永远记得。(永远是这么短暂的吗?艾伦)后来又是成年的艾伦,声音低低的,似乎是不太在意了:你不想看了吗?燃烧之水、冰之大地、砂之雪原...

        是你先背弃的。阿尔明平静地睁开眼睛。

        858年,他选择离开这个太多艾伦·耶格尔回忆的地方。仍然是春季,仍然事发突然。交接完所有工作之后,他只带了一个最简单的小行李箱,仿佛只是个短期的出差,但是大家都知道,第16任团长已经被阿尔明任命了。离开家的那天,三笠那种哀伤平静的目光像一只轻柔的手在他脊背上推了一下。和三笠情感上的互相依存并不是他的本意,甚至他时时觉得三笠和他之间隔着一道巨隙......但是艾伦啊,但是。

 

        路过曾经的希甘西纳区的时候、乘上远洋船的时候,海鸥落在甲板上的时候,船上孩童手牵手扶着栏杆欣赏海浪的时候,阿尔明都不可避免地想起艾伦,这是他的一种沉浸在灵魂里未曾有办法解开的陋习。在船上,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他在单独的舱室里握着那支伤害了自己眼睛的钢笔,受什么牵引般,又铺开了信纸打算挤榨灵魂给那个他最恨的影子写一封饱含痛苦和痛斥的信时,船上的一位戴帽子的先生敲响了舱室门。情绪潮水般退去,阿尔明如常开了门。是利维——他已经作为一名摄影师离开了权力中心——此时他们居然在同一条船上。他穿着黑衣服,浑身湿透,同以前一样质问般地说:“你终于要履行你们那狗屎约定了?”或许是因为刚刚恢复平静,阿尔明并没有因为“你们”二字陷入那种不可避免的愤怒。“不,是摆脱。兵长。”次日,他决定跟着利维一起学习摄影和冲洗胶片。利维有一间屋子在艾尔迪亚,另一间在亚兹玛比特。但实际上他两间都不常住,而是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在即使伤残的情况下四处给人拍照,或者拍点爱看的动物。阿尔明选择了亚兹玛比特的屋子,并在里面迅速学会了如何冲洗胶片。是的,人人都夸奖他很聪明,尤其是艾伦。他无法在利维面前躲避这个话题,因为这个人似乎毫不忌讳854年之前发生的那一切了,他永远是那个最强站在最前面的人。如果阿尔明没有看到他也彻夜不眠的话。他会经常提起艾伦和阿尔明经常挂在嘴上的那些事情:“在艾尔迪亚的墙内最不见天日的时候,我曾经很烦你们所畅谈的那些梦想。”利维早已架好相机,却没看取景框。一只健美的母狼正在前方梳理它的毛发。“看...我经常会这样。如果用相机去框选,就无法真正看见她。”阿尔明不知道回答什么,利维就继续讲,“为了你们这要被摆脱的狗屎梦想,你知道我牺牲了谁的命吗?”

        艾伦突然恍惚就近在眼前了,嘶吼着要利维救自己。阿尔明的身体开始轻轻地抖。利维听到他对着空气说,我最恨你的,是你替我做的总是更多。原来还有那么多愧疚可以说。亚兹玛比特国的使者要带走三笠那次,他看出来三笠曾真正犹豫过要不要离开艾尔迪亚。艾伦为此愤怒不已。这是他和艾伦除了地鸣之外最大的一次争斗之一。他这几年来不止一次地后悔过当时同三笠的情感共鸣大过他对艾伦的理解:追逐一个永远在用尽全力前进的人并不是自己能做到的。如今想必艾伦再入梦时,会是时日无多的模样,而当时的他也的确如此。

        阿尔明习惯性地写信:“...那个时候,我们再拼一把跟上你就好了。也许此时我也不会这么恨你。”

    

        864年秋天,三笠在艾伦·耶格尔的墓前见到了一封信和一小袋鸽子羽毛*。信露出了一角,上面写着“......再见到你。”她没有看,塞进信封,端正地摆在了墓前。

 

“致艾伦:

        在道路里见过你之后,我很久没有这样想心平气和地同你讲话了,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给你写信,所以在这样盛大的震撼之后,我还是选择给你写一封信——

        我见到了冰之大地。此刻我感到空气有些稀薄。目之所及都是皑皑的雪,通透洁白,而我是其中最肮脏的那个黑点。它们形状也很奇怪,怎么和没见过的你描述呢?像冰做的山,像浪,还有点像凝固的海——兜兜转转我又来看海了,帮你看海。说实话,我本是为了自己的而不是你的理想来到这里,我所见第一眼也确实曾忘记了你的存在,你的死,你所带来的一切。但可笑的是,我的第一个念头是:独自看这景色太寂寞了,好想和艾伦一起看。事已至此,我已经变得有足够多勇气(啊,是的,你的友人还是不够勇敢)承认自己的爱恨,这封信我会带到你安睡的地方,和我一起看一看冰之大地吧,艾伦。

 

        胆小鬼阿尔明·阿诺德

 

我多么希望再见到你。”

 

 

 *

根据英国习俗,在将死的人身下放一袋鸽子羽毛,据说可以使人的灵魂暂时不离开身体。

 

安之

【艾明】无限逃脱 25

▪ (伪)丧尸AU

▪ 有原梗,但考虑到会剧透所以会在故事完结以后再公布

▪ 阿尔敏无限次重生拯救艾伦,后期有反转

▪ ooc致歉  

  

  

  

  

  

  如果有人问艾伦最讨厌福利院里的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墙。

       福利院的墙很高很高,高到令人生厌。小小的他站在墙体前,要努力仰头才能顺着墙面看到湛蓝的天空,在他眼中,这堵灰黑的墙就像一个笼子将天空分割,好像只有被墙围住的那一方天地才是属于他的。......


▪ (伪)丧尸AU

▪ 有原梗,但考虑到会剧透所以会在故事完结以后再公布

▪ 阿尔敏无限次重生拯救艾伦,后期有反转

▪ ooc致歉  

  

  

  

  

  

  如果有人问艾伦最讨厌福利院里的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墙。

       福利院的墙很高很高,高到令人生厌。小小的他站在墙体前,要努力仰头才能顺着墙面看到湛蓝的天空,在他眼中,这堵灰黑的墙就像一个笼子将天空分割,好像只有被墙围住的那一方天地才是属于他的。

       艾伦讨厌这种感觉。

       刚到福利院那会儿为了学会翻墙吃了不少苦,他没有借助的工具,只能凭借一双短胳膊短腿硬往上爬,在紧紧扒住墙上缝隙的同时,稚嫩的手长满了茧子。

       后来他终于沾染着一身尘土成功站到了墙上,可预想中的激动兴奋却没有如期而至。

       墙外的天空和墙内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丝丝缕缕的失望从他的心底渗出,好像一直以来那么努力想要翻越的高墙此时也成了个笑话。

       

       那天他躺在墙头晒太阳,和煦的阳光晒得他有些昏昏欲睡。正在他阖目打算干脆在这里睡个午觉时,一道声音却从墙根传来。

       这里是福利院的最后面,离他们平时生活居住的地方远很多,平时根本不见人影。当艾伦听到说话的声音时,他手脚并用的从墙上爬起来,有些意外地看着墙根底下那矮矮小小的一团。

       “你说什么?”他问道。

       “我……我说……”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小个子嗫嚅着,羞怯的眼神乱瞟了好一阵,“……好看吗?”

       艾伦认出了他,是今早刚送进来的那个小子,他还和科尼他们扒着墙头偷看过。不过当时离的远没怎么看清他的长相就看到了一脑袋金毛,此时端详着他仰起的小脸,艾伦发现他真是又白又嫩,脸上肉嘟嘟的,可爱的像个粉面团子。

       那时艾伦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他原先的监护人一定很爱他、将他保护的很好,不然他的脸上怎么既不沾尘土也没有伤痕呢?

       “什么好不好看?”他出声问道。

       粉面团子又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发出声音,“外面……外面的天空好看吗?”

       艾伦想跟他说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可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内心陡然升起一股逗弄的心思。

       “想知道啊?”艾伦恶劣地笑着,“自己上来看啊。”

       粉面团子还真找起工具来,但附近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东西,艾伦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于是冷眼看他左瞧一眼右翻一下的也不出言提醒。正当他看够了热闹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时,却见粉面团子小脸一垮,摆出了一副要哭的架势。

       “欸欸欸爬不上来就爬不上来,怎么还急眼儿了呢?”艾伦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他,情急之下从高墙上一跃而下。

       小金毛哭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低垂着脑袋,一双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眼泪正啪嗒啪嗒的顺着小圆下巴往下掉,看着委屈极了。

       艾伦没见过这么容易哭的人,想要安慰可说出口的话却不遂他的心,“你哭什么啊?先说好,我可没欺负你哦,是你自己要哭的……”

       “我爬不上去……”粉面团子抽抽搭搭的回话,样子可怜死了。

       “爬不上去就爬不上去呗,有啥好哭的?”艾伦不理解。

       于是粉面团子继续流着眼泪说:“我就是想看看嘛……”

       艾伦被他抹眼泪的动作搞的心烦意乱,当即有些烦躁的在原地踱了几步,等再次站回到他面前时有些无奈地开口:“不就是爬个墙吗?我帮你,别哭了。”

       接下来是怎样将这个小团子托举到了墙边,然后怎样叫他使劲扒住墙缝自己再去把他拉上来的艾伦已经不想再回忆了,总之等两人都坐到墙头上时他已经累的气都喘不上来了。

       正当他气喘吁吁的休息时,耳边传来了粉面团子稚嫩的声音,“哇真的好好看啊!”

       好看?

       艾伦先是看了他一眼,粉面团子那张跟粉面团子似的脸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泛着红,但那双睫毛上还沾染着泪珠的大眼睛却瞪圆了看向天空,蓝色的眼珠和眼中那片湛蓝的倒影融为一体。

       艾伦狐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等再转回来时还是那副不解的样子。

       “这不就普通天空吗?有什么好看的?”

       “这多好看啊!”粉面团子出声反驳,声音大的好像刚刚怯懦羞涩的人不是他。他伸直了两条短小的胳膊,一副要将天空拥个满怀的样子,“天空这么蓝这么宽广,只要看上一眼我就觉得自己像是天底下最自由的人,多幸福啊!”

       自由……自由。

       艾伦愣了下,下意识反驳,“可是我们现在在福利院,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你又不是这辈子都得待在这里啊。”粉面团子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人不大说出来的话却头头是道,“等我们长大离开了福利院,这片天空下的任何一块儿地都有可能属于我们,怎么不算自由?”

       在那个平平无奇的饭后,正午炫目的阳光伴着身边人轻快的话语一齐闯入艾伦的世界,这个感觉实在太过新鲜,以至于他望着头顶那片湛蓝久久无法回神。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艾伦说你可以离开这里,在此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这种小孩是会烂在福利院中的。

       “那你觉得……”他想问像他们这种人出了福利院可以干些什么,可话还没问出口就被粉面团子的惊呼声打断了。

       “哎呀我得回去了,那个棕色胡子的怪叔叔让我饭后去找他,食堂那边应该已经吃完饭了!”

       棕色胡子的怪叔叔?说的是奇兹院长吧……

       回过神来的艾伦有些意外,“你没吃饭吗?”

       “嗯”他扁扁嘴,“食堂的饭没奶奶做的好吃,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吃啊,难道你想饿肚子吗?”艾伦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粉面团子皱着张脸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到最后都会吃的。

       从墙上下来时粉面团子预料之中的不敢往下跳,艾伦没办法只能在下面接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他,谁知脚一沾地他刚道了声谢就噔噔噔跑走了。

       “喂!”艾伦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可他似乎并没有听见,转眼间消失在了转角。

       好像……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第二次见面已经是一周后了。

       昏暗的小巷,咒骂的声音以及拳头砸在身体上的闷响。

       艾伦隐约知道这两人为什么找他麻烦——中午的时候他俩欺负一个小孩儿不让人家吃饭,艾伦帮他将饭抢了回来亲眼看他吃完才走的。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福利院像这样的霸凌每天都会发生,他要是哪个都掺一脚可能得累死他,但当时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粉面团子的脸。鬼使神差的,他出手护住了那个人,不过下场就是他被堵在这里挨揍。

       虽然在他的还击下他们也没讨着好,但对方毕竟有两个人,而且从身高体型来看起码比他大上两岁。当被一人一边揪住胳膊动弹不得时,艾伦真心实意的为今天多管闲事感到后悔了。他倒不是怕挨揍,主要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场架本来可以避免的,他连那个粉面团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能为了一个稍微与他相像的人出头,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况且仔细想来,他俩其实也不怎么像,照粉面团子找个工具都能急哭的尿性,被欺负了肯定早哭的找不着北了,也就眼睛像点……

       正懊恼间,艾伦的余光瞥到小巷尽头出现了一双脚,还没等他抬头看清那人是谁,他的声音就已经作出了说明。

       “你们……你们在打架吗?”

       粉面团子吓得整个人几乎贴在墙上,声线也抖的不像话。

       “知道还不滚远点?小心一会儿连你一起揍!”

       他被吓得倒退一步,正在艾伦以为他要跑走时,却出乎意料的看他捏着小手下定决心般的说了句,“你们两个打他一个……这是在欺负人!奶奶说过不可以……”

       按住艾伦的那两人没了耐心,上前一步作势要将他揪过来,“不欺负他欺负你啊?再说一句你过来替他挨揍!”

       他似乎终于被震慑到,后退几步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艾伦对此一点都不意外,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不就该躲远一点吗?他这次就算长个记性了。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艾伦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就在他打算硬抗过去时,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再到来,与之一同响起的是一声惊叫,“我靠这什么?”

       艾伦勉力睁开眼睛,正看到一抹金色从眼前一闪而过,转瞬间刚刚按着他的其中一人已经被撞翻在地。

       “快跑啊!!”艾伦听到那个粉面团子撕心裂肺地喊,小小的身躯将那人的咒骂和拳脚压在身下,摇摇晃晃的随时有被掀翻的可能,可他惨白着一张小脸紧闭双眼一个劲儿的喊,“我已经按住他了,你快跑!!”

       他以为自己在演电视剧吗?

       艾伦想笑但他暂时笑不出来。

       原本按住艾伦的有两个人,但刚刚被阿尔敏从后面扑倒了一个,现在艾伦身后只剩了一人,在阿尔敏大喊出声的那一瞬间,艾伦明显感觉到按着他的那只手有了些微的松动——他想去帮地上那人。

       于是艾伦不再犹豫,无比精确的一肘子砸在了身后人的鼻子上,趁他鼻血狂飙不断后退的档口,艾伦冲上去在他肚子上又蓄力打了几拳,直把他打的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解决完这个他又走向那个被粉面团子压住的人,他掀开粉面团子趁那人骂骂咧咧的还没站起身,抢先一步骑在了他身上。

       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刺激着艾伦的神经,身下人从一开始的咒骂渐渐转变为求饶,到最后他几乎听不见身下人有发出什么声音了,只是一下接着一下机械地挥动拳头。

       是一阵短促的哭声将他从浑浑噩噩中拉了回来。

       他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粉面团子。经过刚刚的混乱,粉面团子那张白嫩的小脸沾满了灰尘,眼泪一滚愣是从灰扑扑一片中冲刷出两道水沟,他现在已经不能被叫作是粉面团子了,因为他变成了灰面团子。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不顾粉面团子瑟缩的向后退,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艾伦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有多唬人,所以他在粉面团子“哇”的一声一边胡乱护着脑袋一边哭喊“别打我别打我”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怎么这么爱哭啊,真是个爱哭鬼。

       “喂你听好,在这里打架是要被惩罚的,你现在赶快离开,别说你来过这里,听到没有?”他伸手胡乱在粉面团子汤圆似的脸上抹了几把,将脸上衣服上的土都掸掉后将他朝巷口推了一把。

       粉面团子不放心的回头,“那……那你不走吗?” 

       “他们本来就是我打的,我干嘛要走?”艾伦见他犹犹豫豫迟迟不肯离开,扬起拳头佯装要打他,“再不走我可连你一起揍啊!”

       粉面团子这才迈开脚步,右腿好像受了点伤,跑的一瘸一拐的。

       目送粉面团子离开后,艾伦这才将目光转回到地上躺着的那两人,他走到其中一人边上问道,“我问你,今天在这个巷子里是谁打的你?”

       “你和那个小金毛……啊!”

       艾伦狠狠给了他两脚,“去你的,就我一个人听见没?”

       在那人一迭声的知道了知道了中,他抬头看向巷子后面那个勉强能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那小子应该就是从这里绕过来的吧?长的傻里傻气想不到还挺聪明……

  

  

安之

【艾明】无限逃脱 24

▪ (伪)丧尸AU

▪ 有原梗,但考虑到会剧透所以会在故事完结以后再公布

▪ 阿尔敏无限次重生拯救艾伦,后期有反转

▪ ooc致歉  


  

  

  

  

  

   一只盛满茶水的纸杯被递入阿尔敏的视线,与之一同出现的是道关切的声音,“喝点热茶吧,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有点感冒……谢谢你的茶。”

       “不客气。”那个......

▪ (伪)丧尸AU

▪ 有原梗,但考虑到会剧透所以会在故事完结以后再公布

▪ 阿尔敏无限次重生拯救艾伦,后期有反转

▪ ooc致歉  


  

  

  

  

  

   一只盛满茶水的纸杯被递入阿尔敏的视线,与之一同出现的是道关切的声音,“喝点热茶吧,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有点感冒……谢谢你的茶。”

       “不客气。”那个叫莱纳.布朗的人挨着阿尔敏坐下,不放心的再次确认:“真的不用我进去和耶格尔博士说一声吗?”

       阿尔敏连忙摇了下头,“真的不用,我在这里等他就行。”

       顶层因为格局的问题,实验室安排的比较少,走廊里空荡荡的不怎么能见着人,阿尔敏和莱纳一说一答间隐约能听到回音入耳。

       莱纳听阿尔敏这么说也不再坚持,只是低头划动着平板不知正看些什么。在意识到身旁这人没有要走的打算后,阿尔敏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从额头到身上还有一点烧未褪去,但比起白天来已经好上太多太多了,起码此时思考是不成问题的。

       那么这么难得的机会要不要旁敲侧击地问点什么呢?这个叫莱纳的人几乎可以肯定是恐怖计划幕后的一员,不然当初他身上就不会掉出那个能穿越时空的奇怪东西了。

       怎样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呢?

       他画圆圈似的摇晃着手中的纸杯,扁平的茶叶像是被禁锢其中的囚犯怎么也无法逃脱,只能被温热的水裹挟着一圈又一圈的游荡。忽的,握着纸杯的那只手停止了动作。

       不对,比起得到新的信息,他得先确认一件事。

       他无声地呼了口气然后用平常的语调问道,“你说你是艾伦的助理,这么说你俩都是研究那个……呃,叫什么来着那个……抱歉有点忘了……”

       “研究病毒的。”莱纳适时地补充道。

       病毒。

       “噢记起来了。”阿尔敏垂下眼睛,杯中的水此时已经归于平静,只是水面下潜藏的茶叶却因为突然的停顿四散开来,层层叠叠看着有些杂乱,“你们一般是研究什么啊?艾伦平时不怎么跟我讲工作上的事,但是我还挺好奇的。”

       “就是研究疫苗和细胞重组那些,主要还是以对抗能寄生在人身上的病毒为主。”

       “听着还挺有意思的……”阿尔敏点点头,“那会研究怎样制造病毒吗?”

       这话问的出其不意,几乎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阿尔敏就感觉到莱纳的视线猛地射在了自己身上。

       他兀自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叶,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和身旁这人对视。

       莱纳脸上还维持着那副亲和友善的模样,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他,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于是阿尔敏将一切试探与审视照单全收,眨了眨眼睛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像是真的对这个问题有着莫大的兴趣。

       “我们不会制造任何病毒的,这有违法律。”一字一顿的。

       阿尔敏了然地点点头,转回目光没再说话。

       两人之间安静了几秒,是莱纳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听说耶格尔博士是从希干希纳镇上那所福利院走出来的,你也是吗?”

       “没错,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程序员。”

       “程序员……”莱纳嘟囔着,话音一转问道,“你为什么没来科研所?”

       阿尔敏乍一听到这句话以为莱纳是在调侃他,但他一扭头正对上莱纳好奇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这人是真的在疑惑。于是他反问道:“怎么?我有什么必须进科研所的理由吗?”

       “那倒没有。”莱纳想了想说,“可是你毕竟是希干希纳福利院的人。”

       阿尔敏失笑道:“希干希纳福利院的人又能怎样?难不成从福利院出来的人都得进科研所吗?”

       谁知莱纳耸了耸肩,脱口而出的话令阿尔敏怔愣,“可是科研所里大部分研究人员确实是从你们福利院出来的。”

       大部分研究人员,是从希干希纳福利院出来的。

       阿尔敏愣了下随即赶快将眼睛垂下用以掩饰眼中的神色,他怕莱纳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什么,于是连停顿都不敢太久,“……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们福利院的孩子都那么厉害,看来是我给他们拖后腿了。”

       怔愣过后是无声勾起的嘴角,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水面再次转起圈来,有些凉下去的水温隔着薄薄的纸杯传达到那只正在动作的手上。

       “你是哪里人啊?”他随口问道。

       “马莱的。”

       “噢怪不得,听你好像有点那里的口音,一直在那里上完大学吗?”

       “没错,硕士也是在那里读的,整整待了二十几年,一直到找工作才试着到外面来。”

       阿尔敏一直以来无论面对什么都能维持应有的礼貌,即使面对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但今天他似乎失了态,回复的心不在焉,语调间带着很明显的机械性。

       “哇你竟然读到了硕士,好厉害。”

       莱纳自谦似的摆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家里人逼得紧,我就不是读书那块料,硕士能毕业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阿尔敏一边说他太谦虚一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既然你是硕士毕业,艾伦只是本科毕业,为什么你是他的助理?”

       “科研所并不单纯看学历的,像耶格尔博士这种有本事的自然不用像我们这种普通人一级一级往上熬。”莱纳说着,语气间除了羡慕似乎还掺杂了什么其他情绪。

       阿尔敏闻言挑了下眉,“那他当年到底是怎么进的科研所啊?我一直以为他走的正常的招录通道。”

       “我是前年刚进的科研所,当时耶格尔博士已经是这里的研究员了,我听说他当年是通过一个半成品项目和一篇论文直接被科研所高层招收进来的,那篇论文我看过,研究的那个东西确实还挺有意思的,就是可惜最后这个项目被腰斩了……”

       “然后他就转到生物部门来研究病毒了吗?”

       “没错,毕竟耶格尔博士大学学的专业就是生物相关,在生物研究上一样在行,这个是可以转的。”

       阿尔敏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打算旧计重施,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似乎对那个项目有点印象,艾伦之前应该给我讲过,但是我有点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好像是一个叫修改器的什么东西……啊找到了!”莱纳将手中的平板向阿尔敏展示了下,屏幕上一行黑字窜入了他的视线——

       时间修改器。

       茶似乎已经完全凉了下去,隔着薄薄的纸杯宛如装满了一杯子冰块,冰的阿尔敏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渣渣映画

[AOT]破碎正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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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人类对拯救世界的故事并不存在文学作品里推演了无数次的那般强烈的好奇与虔敬之心。前帕拉迪岛人,艾尔迪亚人,超大型巨人阿尔敏·阿诺特, 于十分钟前亲自击杀人类历史重大战犯,进击的巨人艾伦·耶格尔———准确来说本次击杀中贡献最大的是三笠·阿克曼,但是她对这种伟大的叙事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作为一个偶像而不是战士去承受这之后永久性的聚焦,所以自己暂且勉为代劳———他走到马莱士兵的枪口前,凛然报出自己的功绩,来历,名字,以及缴械投降宣言。这样一番风光的露怯换来半信半疑的半往己方偏了半分。为首的长官挪开扳机,让他随自己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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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人类对拯救世界的故事并不存在文学作品里推演了无数次的那般强烈的好奇与虔敬之心。前帕拉迪岛人,艾尔迪亚人,超大型巨人阿尔敏·阿诺特, 于十分钟前亲自击杀人类历史重大战犯,进击的巨人艾伦·耶格尔———准确来说本次击杀中贡献最大的是三笠·阿克曼,但是她对这种伟大的叙事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作为一个偶像而不是战士去承受这之后永久性的聚焦,所以自己暂且勉为代劳———他走到马莱士兵的枪口前,凛然报出自己的功绩,来历,名字,以及缴械投降宣言。这样一番风光的露怯换来半信半疑的半往己方偏了半分。为首的长官挪开扳机,让他随自己走一趟,阿尔敏方才从艾伦众望所归的壮烈身故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如死灰中惊醒,意识到他当前要例证的不是伟大的可信度,而是身上还有没有枪。

有枪的马莱士兵围上来,拯救了世界的艾尔迪亚人被就地验明正身,然后带去进行血液体检。去往最近的幸存设施的路程不短,准确来说已经没有了物理意义上的路,路被世上最后一批巨人踏为忐忑的焦土,车在无序的坑洼中颠簸,车里没有人说话。阿尔敏转过头,去看窗外永无尽头的起起伏伏,恍惚觉得这才是这片土地本真的样子,在人类拟出所谓的文明之前,在人类无节制繁衍之前,艾伦的不可饶恕也只是把世界初始化,只要计较的不是人命又何罪之有。车开上住过人的路,土地里隐约有人用的布料,有人的半干的血,水分被蒸腾了,血变成粘滞的稠质态,他感到腥气与质地一样浓,便不得不身临其境,假设跌落在这样一片粘稠湿冷的污秽中。于是他勉强自己别过头去,不再看了。阿尔敏在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当时对着车窗无端踩空般的片刻失神不是意外是先行预告,是自己从今往后某种生存状态的定调与开端:下车之后勘验的地方弥漫着血的气味,人看他的眼神是粘稠湿冷的,被分配的工作环境是粘稠湿冷的,工作内容弥漫着血的气味。

阿尔敏·阿诺特于十九岁成为名义上拯救世界的英雄,然后反复活在一滩来历不明的血中。这个阴郁的事实被反复反刍成无意义的鬼打墙,成为无关紧要的常态,在他三十九岁的寻常工作日里降下一纸文书。他看到一半,突然将纸张反扣下去,任由自己脱力一般往后仰倒在椅背上。这样表述起来显得阿尔敏很势利,但其实他对艾伦的想念总会在这样不足道的苦闷中被唤起居多,想得又贪又怨,想得不可告人,大逆不道,反社会反人类,说漏嘴要遭罪:你那个时候明明可以赢,明明可以结束我的命再结束一切,为什么不做到底?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大发慈悲?

人类历史上最不可饶恕的战犯艾伦·耶格尔着实不是一个好人,阿尔敏对此深有感触,至今未能释怀。


1

艾伦·耶格尔希望阿尔敏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但很遗憾此事在他名义上身死之后便与他的主观意愿毫无关联。接管大部分烂摊子的马莱人对阿尔敏说,不是否定你对人类和平的贡献,而是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死了八成人的糟透了的新世界不需要一个偶像,你能明白吗。是你们不希望产生一个偶像,阿尔敏心里想。抗议需要一把枪,可惜他确实没有,也再没有咬牙变身的超能力,于是在一个公正的,客观的,双方都可以接受的谈话流程之后接受了安排,过去的事便就此按下不表,官方确定发布通告将此回凄惨胜利称之为万众一心历尽艰难险阻终成功抵挡帕拉迪岛恶魔,当然也不会让你白拯救一趟世界,功绩折算变现成一个体面职位,就此稳定领上可观月薪。阿尔敏认为,对方宣告完毕之后定定看着自己,是在期待他真心感激。

尽管在前巨人时代里,对付他们艾尔迪亚人的手段有点刻薄,但其实马莱人向来有一种荣耀的共识,对自身文明程度存在着高于人类社会平均水平,并不断向上发展的自信心,即便被超大型巨人践踏了一半的国土也没有彻底灰心。例如对待他这样手无寸铁,杀过马莱人,毁过马莱港口,造成重大损失,以及,名义上是拯救了世界,实质上是为了一些大道理背叛了祖国,同党,最好的朋友的艾尔迪亚人,明明可以找个由头择日清算亦或是在挑个下班路上向他开出无从溯源的一枪,却还是公正地选择了就事论事,功过相抵,让他在自己的职位上好好待下去,只是在职业路径上做了一些合理合法的克扣。可谓是相当之宽容大量,仁至义尽。 阿尔敏实质上公认的伴侣,名义上的革命伙伴阿妮·莱恩哈特对此深有感触,真心感激——此事是拿捏准乙方没有退路的不公平条约,些许物质上的恩惠是对于精神折辱的敷衍代偿,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往往在谈话过程中便领悟其客套下的傲慢俯视,并感到愤怒又无奈,但她向来自认是平凡的俗人,一个只向往庸俗幸福生活的小女人,于是即便感受到了也无暇顾及这些虚的东西,该计较的是工作内容和报酬匹配与否。接洽人员不耐烦重复安抚之,钱照发,工位就挂个名,折腾这一趟变不成巨人又跑不到哪去了,上边不至于费心思让你们几位大英雄不好受。她再次深表感激,转而认真考虑拿出多少孝敬爹,剩下的要用来跟阿尔敏要一起过上怎样的生活。她回过头,脸上是多年来头一回的,收不住的开心,然后看到阿尔敏面无表情,问,挂个名是什么意思。

阿妮在公事场合保留了敲门这个乏味的习惯。她坐在办公桌另一边,问他今天晚上吃什么。阿尔敏知道这是一些正事的温和开场白,他此时自觉累得不成人形,认为温和也是一种消耗,于是带着一点不耐烦将对话快进了,问她也被差遣了吗。

她是轻松的语气:又说得这么刻薄,好像我们还是被卖来洗身份的下等兵一样,副部长大人。

文件上改个称谓而已,能有什么本质区别,不也是给当狗。

至少发的钱多了,也不用被赶着往泥里滚。哎,变成上等狗也是变。

上等狗被使唤也只能狗叫两声。

那就不当了吧。

阿尔敏在北行的飞机上回忆这次谈话,后知后觉阿妮原来对他表了有史以来最认真的一次白。她说钱,有点激动地说,我这几年都没怎么花,应该存够了。她说我们辞职,买个房子,到环境好的地方,可以养只猫,或者狗,你喜欢。她说我们只是吃饭,买书,偶尔去逛逛,撑到去死应该没什么问题。她因为迫切把话说成散乱的短句,他便冷静地想,这要是刻录成文书会很不正规。至此,他再嫌恶这个行当,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对此存在着某种与生俱来,是一个下贱的天才。他本以为自己终究会于心不忍,会在返程前下定如她所愿的决心,再不济也要为当时过于伤人的口吻感到无用的后悔,然后想到那场对话最后变得语无伦次,语无伦次是自己与艾伦最后一次谈话。当时他和艾伦是前来讨伐的勇士与被讨伐的恶魔的关系,其中后者大势已去,所以前者应该在本次会谈中分出一定的时长用以谴责,声讨,念一些普世的道义,宣判他的无耻与失败,再回到巨人的身体里以一种骄傲的姿态降下最终的审判,再或者,他们本应有很多重要的事要说。你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走了吗,我以后该怎么办呢。他很想知道,他应该问他。在阿尔敏找到机会对他循循善诱,义正严词之前,艾伦带他坐在小时候的河边,说,全都是为了你们。然后他站起来,带他去看了书里的景色。阿尔敏知道那是他用最后的巨人之力虚构所为,但书页其实本质也是一种虚构,为此他居然感到一种相得益彰——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只是一阵不切实际的恍惚,像见惯不怪的走神随机生成的一厢情愿的梦,未尝不可解释为过度疲劳衍生的幻觉,可他千真万确确信是艾伦来见他。

艾伦最后对他说,你是拯救人类的人,艾伦在消失之前最后一件事是拥抱了他,他没有拒绝,没有再说上一两句应景的坏话,只觉得这场梦里的艾伦抱起来也是那么燥热,跟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他想说我会想你的,我永远想你,因为语无伦次,所以最后说了谢谢——原来拯救人类的人彼时并没有为几十亿人命稍微打抱一下不平的责任心,好在是发生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梦里。后来他在同一种不可告人的轻浮里偷偷重述艾伦生平,意识到他最后的失败可简略概括成一句荒谬且下流的地狱笑话:艾伦对人类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是为了让阿尔敏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由于是不可告人的,阿尔敏甚至没有正直地皱一下眉头。先是诧异,后是受宠若惊,然后窃喜,最后因意识到再也没有道谢的机会而感到失落。阿尔敏在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下子坐直了,像方才仓促做了一个惊骇的白日梦。艾伦既然是为此受了这一切的苦,为此让我杀死自己给所有人看,我岂有辜负的道理,他想,他下定决心,以前献出心脏,现在献出自由——只好如你所愿,端端正正地被你摆上这条路。他走上这条路,因为过去曾跟帕拉迪岛恶魔纠缠不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了救艾伦杀过人,炸过港口,所以被要拯救的世界稍微为难与克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阿尔敏记得以前从家乡回来后被安排去进行大灾难后的民众情绪疏导工作,一个冠冕堂皇的烂摊子——情绪疏导要靠物质,倘若只是一趟有点严重的天灾还好说,这下是连人带产业直接没了八成,剩下账本上那点总数发个工资稳住上边那面旗都勉强,哪有分出点实在东西让人好过的道理。他被请进这些不幸的幸存者之中,前后左右一圈焦虑的恐慌的歇斯底里的绝望的脸,他两手空空,无能为力,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上去,遵照昨天的预演用最诚恳的语气说一些没有意义的体贴话,然后承受预料之中的全部怒意。阿尔敏在后背溢出的冷汗中把话讲完,几度错觉要被一拥而上的暴力淹没,直至变成不成型的一堆血肉,像当年随处可见的巨人受害者。就此英勇就义,难堪殉职,一次迟来的判决,他想,艾伦当初私自用刻意的失败来帮他改写的命运终究还是绕回来了。他向来自认对这条命没什么所谓,扪心自问即便是要跳进康尼母亲嘴里的时候也是真心的,但此时居然因为一阵强烈的不甘心而通身都颤栗起来。我是踩着艾伦背负的一切走到这里的,他想。他们两个可是在亿万人的尸体上叙了最后一次旧,如此不合时宜,如此无耻,他可是背弃了前半辈子看过的书与常识,十五岁被别人的命寄过的愿,几个小时前发过的誓抬起双手去回抱他,温柔地,一如既往地,他们欲语泪先流,告别变成告白,踏着亿万人的尸体。这么昂贵的浪漫再也不会有了,人类历史再也不可能重演了,没有人能够,也再付不起这番成本——是这样一个伟大的残忍的奇迹,奇迹真切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是为了今时今日惨淡收场。于是他决定把话讲下去:但是,请各位不要忘记,摧毁我们世世代代生存的土地,至亲至爱的人民的——帕拉迪岛的恶魔至今未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一段是即兴,他边讲边惊讶其流畅自然工整且完整,看来自己在这个行当里确实是有一些天赋在的,不过,其实也不是没有参考:几年前在希兹尔国听过一场相似的演讲,艾伦便是在那里消失不见了。当时的朋友坐在前后左右,他们为这番后知后觉的孤立无援感到惊诧与失望,失望与愤怒,自己也应景地深陷其中,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将那个遥远的晦暗下午当作教材不动声色仿照重演,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可饶恕只是一种偶然的处境和时机。

阿尔敏带着重建生产线的报告回去交差,路上错觉是在包里装了一叠无力再阅的旧书信要送去烧。这事办起的来去早就传回去了,上司当然找不到由头诘难,只是半公半私地调笑一句,这就不要当亲善大使啦?他也不扮公道,只是带着终于麻烦事毕的不耐烦回话,听起来像是回诘了个玩笑:都是上班挣口饭吃,还能选择上什么班不成。一次绩效做不了投名状,但是对堕落不以为意的无机质的心可以,他也没想到这句玩笑话就此应验到了下一个十年。阿尔敏有时候也不确定自己处在什么职位上,或者说职位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挂名,他的具体职能是用来想一般人不敢想的方案,去下一般人下不了的那个手,毕竟很多难事的最优解往往并不复杂。一定程度上,马莱政府对他是器重的,欣赏的,一个背叛朋友,背叛祖国的人,坏处是往后必然会背叛己方,好处是背叛意味着一种心无旁骛的果决。阿尔敏对此从不辩解,只在作为酬劳的权限提升上尽己所能地计较,马莱人一直是和善耐心的态度,名义和物质都分配得相当公正,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都没变,偶尔会觉得自己活得像一头追胡萝卜的驴。阿尔敏会在这种永无尽头的苦闷中带有一丝景仰地怀念艾伦: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做得那么周全,瞒得那么好,明明人都不知道哪去了,一回来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恶最难反对的人,好像会魔法一样。你知道吗,我也很努力,但现在还是一条狗。到底是什么书教给你的,为什么不分给我看,我不是说我要变成你……但是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艾伦如果还没死透,会在他的走神里似是而非地显灵,抱怨他无理取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吃了几个人,很可惜此种超自然现象至今未曾发生。阿尔敏靠在窗上,没带书也无意处理文书,便在这段干燥的独处中逐渐生成被艾伦弃置的实感。他本来需要面对的现实还有很多,例如他的公文字里行间端正地夹着荒谬,之所以指配到他不过是再度证实这么多年卖过的命都是无用功,是他至今仍作为一名帕拉迪岛叛逃战犯的苟且证明,例如当初会议开完便人人心照不宣此次有去无回的可能性,上飞机是上轮盘赌,他也许即将以一个略显悲壮的方式提前结束下半生无意义又不甘心的奔波,他应该为这种非自愿的荒诞感到真诚的愤怒。他此时确实感到愤怒,只是愤怒得有点抽离,有点不合时宜。他认真气恨着逝去已久的前挚友,恨需要揍其一顿来解却查无此人,于是满心怨艾落空在窗外的云上。至此,他再度深刻认知到艾伦·耶格尔着实不是一个好人。


2

当初这个世界对阿尔敏跟艾伦来说尚且只有一面高墙的时候,他们像所有无所事事的小孩子一样把自己的强烈个性寄托到餐厅点单,文具款式,以及地理书页里的分类简介上:阿尔敏自诩浪漫自由,所以理所应当最向往无边无际的海,艾伦说有朝一日要去看的却是纯白色的平原和山。阿尔敏默不作声对他感到惊讶,并非因审美不同便认为两人心有隔阂,他只是先入为主以为艾伦会喜欢火做的发红发烫的山,因为他总是脾气烧开了一样活着。艾伦解释得理直气壮,合情合理:我们这里从没下过这么多的雪,每次都是下一点然后化了,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能把雪厚厚地堆起来,堆得满山满地都是一样的颜色的地方,你不好奇吗。阿尔敏在心里钦佩又惊奇:艾伦原来是一个比自己更懂得自由的人。后来高墙剥落成坚不可摧的灼热肉身被艾伦驱使着辗过这个世界,原来当年对艾伦心意相通的感念会以这种方式一语成谶。阿尔敏从飞机上走下来,踏上被碾了三分之二的一片土地,这个国家坐落在北回归线以北,当下临近冬季,目力所及正式的建筑物上都不连贯地沾了沉寂的雪色,和着雪的风吹到脸上,远望有孤耸的山体。他突然想起艾伦很多年前说过要去的地方。

一名男性官员在机场等候己方已久,看上去是中偏老年的年纪,身上虽也是端正简练的职业打扮,却十分显赫地掺了一些明显属于此地过去的,久远到浩劫前的细节:一枚绿玛瑙做的胸针——当年在世界上这并不是太稀奇贵重的东西,但原产区在地鸣中不幸全线覆没,便只剩下留存在幸存地区的些许成品了,以及一根印着巨人战争时期编制纹理的领带。阿尔敏从中嗅到一丝独属于旧时代的光荣与哀愁,对方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他这番不明显的走神:十分荣幸与马莱共和国代表进行此次洽谈。他看起来随和且真诚,没有刻意往年轻里打扮得精神,泛白的发须都坦然地梳好,却也不显疲态。阿尔敏却对此心生一阵不礼貌的厌烦:明明注定告吹,到底有什么必要这样虚情假意走上一套流程?

他自然是微笑着回以相等友善的一只手。对方却像是窥视到这一阵不怠似的,突然嘱咐他请不要独自外出,虽己方安排了完善的安保工作,行政中心之外的区域仍存在一些不稳定因素。他顿了顿,突然放低了声音:“也许您始终不信任我方。那我代表我自己向您坦诚,我本人相当之重视这次工作,并真诚地,希望最终能够以双方满意的方式完成最后的交易 。”

与绝大多数偏僻而不够广阔的地区无异,这个国家拥有不雅观的人均收入,工业水平以及充满不幸的随机性且求告无门的日常生活方式,唯一的长处便是这样一片荒芜的文明下埋着一些天然资源,并恰巧契合当下流行生产方式的需求,以及在二十年前的地鸣中只有南边的非政治中心遭重,尚且保存了一些得以在废墟中信以为生的神圣概念。中年男性官员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点到一半的烟随着手倾颓下来,他们都叫他院长,阿尔敏默念道,一个古旧且在此场合略显僭越的头衔,到底是此地名义上无关紧要的风俗还是有意的怠慢。院长不紧不慢,再续上一支烟:“也是跟贵国合作建立过一些生产线,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那个时候可能还在学校里吧。”

“可惜了,那时我参了军。”

“我知道,你是帕拉迪岛人,是帕拉迪岛那位英雄的朋友。那位英雄,”老态的眼睛穿过镜片与烟雾,“大概本来也要将我们变成一滩土……传闻是朋友将他停了下来。”

“如果你恰巧是其中之一,那我要分外感谢你。抱歉,题外话。”

“不客气,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值得怀念啊。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消失了也没人记挂的会计,虽然条件比不上你们马莱,但借着通了港口的光,也过上过一些悠闲日子。你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吧,有时候没有还手之力反倒是一件好事。”

"说是被马莱的巨人赶着做生意,其实再苦哪苦得过没饭开。也不是没有非要计较个名头的,马莱人,外来人嘛。等到都领上外来人给结的钱,哪怕是买多几个面包,就逐个变得和气了,说得真不好听。人呢,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所以,院长先生是秉持着对往事的私心才坐在这里的吗。"

"我要是否认那肯定有敷衍的意思。"

“好的。轮到我了,我也想问两句题外话。”

"请便。"

“与马莱国达成矿业出口协议,是你们一致的意见,还是只有你对此十分看重。”

“……”

“你是被指派来的,还是被打发。”

“我算是闲职。”

阿尔敏感到心下有一股稠浆重重往前翻涌,真实的荒谬总会发生在预想的千般不幸之外,自己只是被这样普通地耍了。事实失败的耻感在被迫浪费时间烦躁之后才将后背成片点燃,他在这种不适中站起来,极力维持住体面的神态:“那我明白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个人的意见并不会对我方,对这次谈判的正常运作造成任何影响。如果无法与贵国更高效的官方系统直接对谈,那么我想我们傍晚就可以重新启程了。”

对方依旧是显得不紧不慢,呼出一阵冗长的烟雾:“真是的……不要小瞧闲职嘛。”

"'贫穷,落后又野蛮的地方,只是信不同的概念就要大打出手,没意义地杀一堆人再没意义地繁殖;明明被毁了一半却上赶着巴结岛上的军政府,正是没有道德也没有尊严'……是这样理所当然地偏见着吧。没关系,偏见总是对的。但,生意是生意,跟双方的立场,主义,地位……其实都无关,生意是公平的。就好像,有一些条件反倒是看起来跟我们站不到一条船上的你们才开得出来。"

"我们并没有为此预留额外的资金上限。"

对方将烟按熄在桌面的烟灰缸上:"只有你们给得了的,怎么会是钱这么庸俗的东西呢。"



客房的书桌上放了当天的本地报纸,里面有一些广告,一些无人在意的重大发言,以及一些稍微掺杂了主观价值判断的现场报道。阿尔敏看到配图里七零八落的钢筋水泥与其中似是而非的人的残骸,后知后觉阿妮最后近乎语无伦次的失态,原来是怕他也变成一滩无关紧要的血汇聚在字里行间的惨淡中,他对此不以为意,于是惹恼了她——并不是对这件事的发生几率表示不以为意,而是对横祸本身,对突如其来的死并不反感,发生了,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他想起最后对阿妮说那你就别去了吧,问题大概是出在这里:这句话明明可以阐释为一种温情的关切,他是珍重她的命才我见犹怜地提议这种渎职,但他仍然是不以为意的样子,于是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在出于辜负了珍贵的心意而心生一点愧疚之前,他后知后觉到这是一次没必要的失误,便将张开的报纸盖在脸上,在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也惯性遮住自厌的神色。阿尔敏在廉价油墨的尖刺气味里意识到,这也许是一种慢性的职业病。

当他自愿为了一个荒谬的任务来到这个地方,他的死便变得百利而无一害,上一次这么众望所归的死可能还要追溯到他最好的前朋友艾伦·耶格尔。艾伦亲手杀了八成素不相识的人,所以被众望所归得情有可原,而他只是作为一次恰如其分的意外,一段书面上相对流畅的转折,一个能让很多人方便将工作进行下去的实用借口就被认为适合去死。人类总是在承担道德教化责任的通俗文化中对此种需要牺牲来成全的意义表示否定,但具体实践中从来参照的只有让人去死的能力与愿望是否水准相当,最后要留个体面,便挪用众望所归来当裹尸布——就众望所归的结果来说,他和艾伦并没有区别,最坏的预想发生了,也算是迟来二十年的殊途同归。阿尔敏对死亡的不以为意确实真心实意,但他无论对即将受益的哪一方都保留了一丝审美上的嫌恶,因此,他在自身遭遇中事不关己的一隅里感受到一些真切的亏损滋味,并为之庸俗地暗自气恨起来。前方开车的中年男人总是能感受到这种有意按下不表的恶劣情绪,于是操起熟练的半开玩笑语气找了个话头:“先前还劝过你不要外出,倒是我食言在先,待会要真出了点什么事跑都跑不掉。你信教吗,来,许个愿保佑一下。”

车驶上首府最长的一道桥,此时正值黄昏,椅座的皮面被落日渲染成橙红色,人盛放其上便如同被煎烤一般。阿尔敏被落日简化成过于明晰的亮暗轮廓,他看向燃着的余晖所在,"那应该也是马莱人干的,不至于蠢到找你们的人担罪。"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如果是你,你就会这样安排——我国大使出访期间不幸遇害,贵方需负全部责任——好借口,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开抢了。只需要出一条喽啰命,再给亡命徒付点辛苦钱,或者处理掉。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阿尔敏只是答非所问,意指身下的桥:"这是二十年前的工程么。"

"有四十年历史了。"

"质量挺好。"

"以前南边有一条更大的,可惜了。"

"可惜了,我替他道歉。"

"说得你是你朋友的父亲一样,小孩在学校犯了事......开玩笑的,就是能招他本人来谢个罪,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被践踏的人也不能活过来'……我不是要说这种正义的冷笑话,我一直都在想,这是否并不是一件坏事。当时听闻过几个小时就要被踩扁,我居然很平静地接受了,终于可以结束了,那么多没有必要进行下去的——我那个时候还挺有仪式感的,就弄了点喜欢的东西吃,可惜的是街上乱作一团,没法出门再买点什么……哎呀,真不人道,传出去可不得了,还要劳烦你帮我保密呀。"

阿尔敏撒了半个谎:“他其实不是会后悔的人。”

“你的朋友跟你年纪相仿么。”

“嗯。”

“那也许只是把那个年纪的气话不小心当真了,我甚至能想象……你们关系很好吧。”

“算是吧。”他难得说了一句多余的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那真是可惜了。”


车停在一座三层高的旧厂房前,建筑外墙陈旧而简陋,并无投入使用的修缮痕迹,几面窗却煞有介事地拉了遮光的帘子,看似是热闹得欲盖弥彰。驾驶座上的人先下来,对着一道不起眼的铁门敲了敲。开门的人明显戒备不浅,看到是认证过的来人才将们拉开至可通行的宽度。他又再比划了什么,才回头招手示意前来,阿尔敏跟上去,一进门,倒是意料之外地感到放松起来:建筑内部居然是乡村酒吧的布局,且有人在独奏。

“工作时间假公济私也是你们的传统么。”

“现在下班了嘛,要来点酒吗。”

“不了。”

中年男人擅自要了一杯,转头向着人多的地方:“这些,都是你,你们的信众。”

“我好像没有办过教会。”

“有人愿意信就是有。”他将玩笑开得信誓旦旦。“还好只是大概信个盼头,要是能认出偶像来,等下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往外走。”

“那你没有被认出来在政府有一份工作吗。”

他把酒喝掉三分之一,“还好,闲职,不较真。”

有人拿出一叠手稿状的纸张,演奏暂止了。楼层中央用木箱搭了一个简陋的台阶,那个人走上去,展开手上铺满了字的纸:敬自由与平等,顿了顿,昂扬地,二十年前,恶魔践踏我的故乡,英雄籍籍无名,将它杀死在山坡上;恶魔的信徒步履不停,践踏人的尊严,健康,生命,财富,恶魔被杀死在山坡上,大地依旧遍布悲鸣;至今,我未曾离开我的故乡,学者因异见被驱逐出大学,孩子们冻死在节日的街头,我亲眼所见;它们以光荣的名义,将人们的血汗做成指向人们的子弹;我们不曾原谅,不曾忘记————



3

阿尔敏在永远地离开了艾伦之后去了很多地方,某种程度上算是借职务之便成功实现了他们十五岁时随口许下的愿望。可惜他对交际总是感到过于疲倦,难得的闲暇便都用在了几平方密闭空间里的安静独处上——他对自己的精神状态保留了些许属于高墙中少年时代的天真,总是希望下一次睁开眼时心下不道德的厌憎与自毁的冲动就烟消云散了。这两件事之间自然不存在因果关系,但他确实是在离开了艾伦之后,所有名义上自由的,奔波的日程,只能被回想为厚厚一叠紊乱的故纸堆,纸上印满重要又没意义的字迹,没有图画。如果艾伦的灵魂仍然高悬在某一处永远凝视着他,那必然会对他与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别无二致的消极态度批判有加,他想,那双上挑的眼睛会因由不解与愤怒而加倍凛冽起来,看着自己像被背叛的小孩看着忘了这件事的大人,但是艾伦不会认真向他要一个公道的说法,他只是想要被他得心应手地说两句妥协的好话,然后像宣布一件郑重的喜事一般煞有介事地表示原谅了他。但是又想到艾伦如果还活着,那精神面貌大概也完好地长到了四十岁左右,他自己再怎么不愿向命运低头,也不得不被往后二十年的见解驱使着领悟一些令人失望的客观规律,然后本能先于意志地理解了他,谅解了他。所以艾伦如果还活着,只会闭上眼睛,温柔地抱一抱他,像他们最后的相谈,相谈的最后那样。但是艾伦至今仍然让最后截止到那一天,所以他只好悲观地判断,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经与这个世界不再存在任何一丝形而下的关联。

但实际上,难得的安静独处时分其实往往并不能如乐观预计一般安稳闭上眼睛,阿尔敏便会在这种冗长而苦闷的无所事事中再次想起艾伦,想起很小的时候他们两个总是无所事事,偶尔会爬上自己家的阁楼。阁楼光线不好,蜡烛只点了一根,摇摇曳曳烧了一半,昏暗得令人发困,书也看不成了,二人便一同躲进一床小被子里。他不经意间将手放过去,用食指和中指在艾伦的小臂上仿着一个旅行者踽踽独行。艾伦已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最后几丝精神用来陪他演完这出低成本舞台剧,他低声喃喃:这里是沙子做的原野,这里是巨大的土坡,那里是下满雪的大地,还有.....艾伦总是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条件反射,当扮演旅行者的手指走到他手心一处,就被顺势扣住了。 阿尔敏有时会想,当年如果没有恰好在屋后的石阶上见到艾伦,自己的少年时代也许会被征用来提前预演此后很多年的永无尽头:阅读会变成聊胜于无的被动消遣,因为书页不会因为翻阅而有所变化,所以故事最后会因为被反复咀嚼次数过多而索然无味得无异于期末考试内容;书中无边无际的海以及其他一切不可考据的奇迹即将被逐分逐秒抻长的了无新意覆没得不留痕迹——没有人会为没有实际意义的假设付诸真心。如果没有提前结束生命的决心,他便需要靠不断重复体会这样一些真心的嫌恶以耐受至不以为意,以应付接下来高墙中无期徒刑般的人生。他注定会在这件事上取得圆满成功,在某个觉得不过如此的瞬间恭喜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大人,不信你看,即便是遇到了艾伦,在他的牵引之下一路狂奔至书上才会出现的青春期,最后还是准时准点殊途同归,拯救世界的幕布收起来,他跨越那一切像跨越一个被寄托了廉价信仰的门槛。阿尔敏在三十九岁的其中一个下午平静地接受了看起来并不会成功的谈判任务,于翌日前往某个处于混乱中的北境国度。轻则无功而返然后被记一笔,重则献祭为名正言顺进行军事行动前的那一枪,他做好了多种形式的悲观心理准备,唯独没想到任务内容得以顺利进行。在此过程中,他实际上需要费心的事情的只有一件:如何写下一封足够有可信度的告启信,令此地为二十年前亲自剿灭大地的恶魔的不可考据形象进行了一定程度赋魅,将其遥远的义举文学加工为某种高洁,伟大且象征着奇迹的神圣概念,并以此为旗帜进行反对活动的一部份人,就此相信一些类似于神启的指引实在地降临了,为此准时前往同一个地方。

意料之外地,他确实在此过程中遇到了困难。也许是这种类型的文章出于客观用途需要注入一点主观感情,让写惯了无机质报告的自己很不自在;也许是主角对亲历事实的具体认知实际上从未挂靠过高洁与伟大,并始终处于一种令人失望的庸俗语境中——总不能实话实说其实大地的恶魔最后带神去看了海。总之,阿尔敏每写下几个字,便不由自主地出现一阵不耐烦的走神症状,这对于平时极其专业,心无旁骛且果决的副部长来说离奇得有点不可思议。那天带他视察写作素材的人喝多了酒,回程的路换成他开,头发发白的男人倒在后座上,略微失态,自言自语自己并没有人感兴趣的一生。我念过这样的稿子,我的祖国流行过崇敬你,他说。阿尔敏便照着拟下草稿:我深知你们的理想不为此地所容。他说:很奇怪吧,因为都被踩怕了嘛……我恰好对接过生意,会讲两边的话,就莫名其妙被赶去布道了,不成功。你是不是在想,'毕竟是外来的主义'……不是的,那个时候可是死了一半多的人,连人带工厂,带着粮食死。其实大家都不大想活了,还到街上讲这些换不了下顿的漂亮话,真是……阿尔敏稍微斟酌了一下怎么把这件事修饰得比较悲壮:我深知二十年来,你们勤勉,善良,却因信仰饱受欺凌。他说,帕拉迪岛人,你的老乡,在第二年春来到这个地方,来意很亲切——建交,合作,做生意,谁都知道他们跟那个巨人是同党,但是能吃上他们赏的饭。看起来没能吃上几口,前座的阿尔敏点评道。他干干笑了几声,显得有点颓唐:我们这样的人,从来就没有希求过……巨人不来,有的也只是这点投机本领罢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听说你们打了仗,阿尔敏平静地深表同情。那还是托你们的福,账本上刚有点盈余就赶着来送火药了吧……开玩笑的,枪也只是给人用的,只是想用的人太多了……活得没盼头的人太多了。都是你们马莱的主义,我说的没人认真听,不知道哪里来小子打着这个名号拉点人杀了再烧几个房子倒是管用,说实话,有点嫉妒啊。阿尔敏继续写:我始终与你们一同仇恨着这一切千百年不变的野蛮与邪恶,未曾忘记那个岛上的恶魔欠下的血债。后座刻意顿了顿,见他没有回话的意思便自顾自地继续下去了:说实话,我最讨厌你那位朋友的是,不小心给我的祖国留了一半,对他来说也就是几步路的事情————我实在是太烦,看得太累了。太累了,阿尔敏写到一半,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便直接松开了笔仰倒在椅子上。右手臂的袖子被折到手肘处,手腕因方才的涣散而不经意沾了点墨,他伸手去揩,突如过电一般,这里是沙子做的原野,他想。艾伦的头靠在他的右肩上,本来是头靠着头的,因为发困便沉下去了。他偶尔会说丧气话:艾伦,我今天偷偷听了兵团的大人聊天,他们说墙外面的巨人又让很多人死掉了。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出不去了。艾伦看起来已经睡进去了不知道哪个幻觉里,却当即工工整整答了他的话:那就把巨人都杀光……我会加入调查兵团,会学会用刀,用那种机器,一下就,飞到他们身上。你身体不好,不会的话也没关系……你那么聪明,就做我的指挥吧。我们两个一起……一定能做得很好很好。不小心被巨人抓住了怎么办?阿尔敏问。艾伦说,那我就去救你,如果一定要被吃一个,那我就替你去死。阿尔敏显得有点无奈:真是的,不要把死说得这么简单啊……他在几年之后切身体会到死确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且反复体会到对此不以为意,再后来拥有了轻易让很多人去死的能力,并付诸实践。蜡烛烧到四分之三,之后的记忆有点模棱两可,始终存在于实践过让很多人去死之后因由负罪感而潜意识自动修正记忆的可能性:他突然愣了一下,在一室引人入梦的昏黄光线里清醒起来,好像不小心将一些不可捉摸又恒存的征兆掠过了。他怔怔地,莫名其妙地问,艾伦,那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必须要让人去死,怎么办。艾伦却对他这番对一个小孩子来说相当惊悚的发言分毫不诧异,但是他也醒了。他将脸转上来,定定看着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说得竟有几分期许:那我就替你去下手。

艾伦的承诺实现了一半:他确实替阿尔敏杀了很多人,但是阿尔敏自己也杀了很多人。没办法,只能推说为必须要杀的人太多了。那里是下满雪的大地,阿尔敏低声自言自语,沿着皮肤下的血管走到折起的衣袖边缘,指尖再锋利一点,便可以留下一道不规整的痕迹。终点到了,休息结束了,秉持着一点约定俗成的职业精神坐直起来,把拟了一半的稿纸撕下揉搓成团。他在新的一面上写:十号出境,可携三十人。又觉得公章不够,思前想后,手边稍有象征意义的只有一枚袖扣,记不起有没有纪念价值。他没有仔细想,便摘下来,当作信物放到信封里去。



4

处决反动分子,反政府武装组织一重大日程因具有重大警示意义而被安排在公众场合公开进行,阿尔敏作为抓捕行动中十分关键的一名协作者自然收到了现场观看的邀请。他十分得体地接受邀请,走到在场所有看起来身份较为正式的人士面前礼貌示好一圈,再挑选一个无人在意的时机悄然绕到就近一间无人在意的建筑里。为了警示意义,处决在单纯让人死亡前提上追加了一些古老而永不过时的刑罚,以至于现场会不时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即便是稍微离得远一些仍不可避免地听清楚。建筑有个露台,他走上去,若无其事地拿出一根备好的烟。阿尔敏平时并没有这个习惯,只是像所有合格的成年人一样出于某种义务为难着自己学会了,事实证明技多不压身。他看着它在手里燃着再拿起来,尚未吸下去便已恍惚觉得烟雾将噪音模糊成无关紧要的幻觉了。他临时的朋友,一位头发发白的闲职人员不请自来,照旧是若无其事的语态:看不出来,原来你也会抽烟。见没被回答,也不尴尬,只是向他坦然请求道,也给我一根吧。

阿尔敏将一整包递过去,他顺势背靠在露台半人高的护墙上,此处常年没人打理,水泥上除了厚厚一层灰还有些许青苔的痕迹,也不在意。“具体的细节我去谈,你等消息就好,挺顺利的,很满意,来的还真有点案底。炸过车还是广场来着?记不清了。总之是要感谢你。”

旁人只是抽烟,他自顾说下去:"都是年轻人,不做这些会在读大学吧,莫名混进来了几个更小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能在这个年纪死掉,有点羡慕啊。开玩笑的。"

"不是吗,你现在选,也想在那场战争里找个没那么痛的机会就死掉吧……活下去,赢了,也是一样的,变成新的军队,巡逻队,公职人员,变得跟我们一样。都一样的,不会有任何变化,死了世界上一大半的人都不会,以后也不会。"

"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我不知道。可能有吧,我的学生,学生的学生……朋友……"

他安静了一会,再说起话显得有点消沉,又不自知地仓促起来:"我以为你能理解我。你是亲自背叛了朋友的人,为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

"没有。我是说,并不比我的朋友更重要。"

"这样啊,冒犯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把话讲得这么认真。"他把烟点着,只吃了一口,就放在手里由着烧下去。"帕拉迪岛人赏的饭看着吃上了几年,其实该饿死的还是饿死。只是这个时候再死,就自然觉得是被故意遗弃了。记恨的人一多,自然想起马莱人,马莱人杀过帕拉迪岛人,当新神最称手。”他笑着说,“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当上一回神父。"

"你说,到底是因为人穷起来什么都信,还是人本来就喜欢认点什么做主。我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照着发的书念上几句,说不定下了班就忘了,怎么看都是谁发钱听谁的那种人嘛……你是不是又要觉得'果然是势利又无情的野蛮人'不是的,我在这个角色里确实度过了一些好日子。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好奇嘛,都请上门了,就去了一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被这么敬着了——那个时候的酒还用不着搬到郊区的废旧房子里喝,就在市区的小酒馆里,我要付钱也不肯收。你看,神父当起来比军队的还管用。"

"照着书念一些我也不信的东西,能有免费酒喝,偶尔有点礼物,我就当作晚上再加一会有好处的班,很怀念。没多久就有人做了炸弹,点着了,报道上说是马莱派的恐怖袭击——事实上是不是谁也不知道,但是能就此把这个由头入了罪。那个时候抓了很多人,有同行被揪出来当典型,当众处刑,像现在这样,我运气好,往后不提就当作是勾销了。我发誓,我当时很忠诚,或者说,当我要撇清关系的时候,很不幸地慢了一步——我还没开口,就被围着恳求起来,祷告一样,我看到他们盯着我的眼睛,你知道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总是没办法拒绝一些......意义。"

"你应该理解,很多状态其实进入起来比想象中简单。回过神来我已经变成一个名义上的好人了,就只能像这个角色该做的一样尽量帮上这些可怜的躲起来的人,应该有几次巡查队跑空算是我的功劳。有一些生活质量还过得去的人也混进来,都是爱看书的学生,时不时跑过来找我问点什么,真想说我也不知道呀……"

"好在工作之便听过一点传闻,就是,你和你的朋友的故事。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时候实在是没话说,我就借过来改改,当作是儿童书上那种传说故事,果然大家都很受用。久了,仪式里就多出来一个模棱两可的神。这么说来,我还顺道给你当了一回祭祀。"

“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忏悔吗。”

"抱歉啊,没取得同意就劳烦上神明大人受我叨扰的苦了。"

"没事。我不是不觉得打扰的意思,我是说,我能理解你,我能理解一些意义……以及变成一个好人,在我们想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之前。"

"真是受宠若惊。"

"所以,然后呢?"

"然后他们做的炸弹就多了起来,很遗憾,这之后的坏事并没有多少捏造的成分。"

"常有的事。"

"常有的事。"

阿尔敏把烟按熄在青苔上,"都没有意义,你一直明白。那你为什么还费这么大心思做这趟中介。你怕了,也想抽身,还是二十岁过的那几年好日子就值得怀念到现在?"

旁人摇头:"都不是,可能只是因为太讨厌你老乡吧。但凡是全把我们踩了,要不就不要过来,偏偏是这么不上不下的结局。"

他想说,那你该讨厌的是我。无论是由着艾伦毁净这个世界,还是让艾伦一开始就不要开始,其实都是我能控制的事。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当然,他向来称职过人,腹诽完了,只是秉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静与淡漠转过头去,对另一个人伸出一只手,敬这一次奇迹般出乎意料的圆满成功——"合作愉快。"

对方也坦然地回敬道:"合作愉快。"



托此次工作过分简单的福,临行前一天,竟是得以完全的闲了下来。帮了自己很大忙的官员半开玩笑地问他有没有参观的兴趣,阿尔敏觉得这趟行程终于在这样一句轻佻话里变成了一次无关紧要的公费友好交流,便不动声色地为这种荒谬笑了一下,然后出乎意料地答应了。车驶在前往荒野的公路上,两侧沾满雪的树下间或掠过一些低矮的平房,再往前开一个小时,树也稀少了,窗外的雪白色变得辽远和纯净起来。雪下得层层叠叠,工工整整,无人在意的荒地变成白色的大地无止境延伸,直至一座拔起的山。司机一边把车停在路边,一边调笑他,正常人来观光,要么沿着最好的街道走一圈,要么去看看得以在当年幸存的旧迹。说什么要找一片开阔野地,又要有山,自己还说不清楚是哪里,该说你奇怪还是……阿尔敏径自下了车,越过公路的护栏。雪的景致单调得不出所料,比起无数个梦境,无数次工作日的间隙中用以走神的预想中要简陋不少,毕竟幻觉里不必考虑的要素很多,总是不计成本也不尊重自然规律地往壮丽了演算,然后拉起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手往前走,那里的雪从来不冷也不会使人变得沉重。阿尔敏往前走,厚厚一层雪漫过脚踝,白得永无尽头,再往前走,他往前看去。阿尔敏的心里终于圆寂似的落下一个声音————这里就是砂之雪原。



5

阿尔敏在结束艾伦的生命之后借工作之便去了很多地方,而其中不包括自己的家乡帕拉迪岛,准确来说是借职务之便回去了一次,就由他单方面制造了一些难以撤回的龃龉。他亲爱的旧同窗,岛上的统治者希斯特利亚对此表示的严厉谴责不合时宜地挪用自青春期——"我也许能想象你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地方,但是我真的很讨厌这种利用",是利用而不是背叛,他赞许希斯还是这么聪颖;"我不会原谅你,并打算假公济私。"。很多人并不知道,两位有代表性官方人物互通最后一封信其实如此坦率且不严肃,与中学时代煞有介事的绝交告启别无二致。如果同伴得知内情不过如此,也许会为这份在成人世界中相当之无关紧要的置气事不关己地松一口气,但其实阿尔敏深知,这实际上要比一些利益与立场使然的翻脸要无法挽回得多。他并不后悔,唯一的遗憾是上次也是最后一次行程太公务,且风头没过,实在是有些不便,暂且不能秉持着亘古不变的庸俗仪式感买上些许花,去一趟埋着艾伦的那棵树。阿妮在他回来之前递交了辞呈,并没有留下什么话,同事自然而然地推断为一次有点严重但是未尝没有余地的矛盾,出于一些劝和的自觉义务,旁敲侧击,若无其事地向他抖落了她的去向。这个答案与自己假设的别无二致,阿尔敏专心沉浸在一种关于失去的缺憾中,并没有为这个心意相通的巧合感到多少快乐——他永远失去了一位常年累月,默契,可靠,可信任,且身手不凡的同僚,此后这个空缺被填补,便必须打起精神着手一系列的提防,试探,有所保留。当然,他知道自己应该表现为因为自己个性上的缺陷而不幸失去了最亲爱的阿妮,因此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只是出于某种负隅顽抗的本能,他仍旧习惯性地,认为有必要尽量对自己诚实。

阿尔敏最后选择抽一支烟,独自靠着办公室的窗等它烧完,然后走出门去收拾本次圆满成功的手尾,并准备认领新的烦心事,这个枯燥的结构一直循环到他的人生终于可以变成一块墓碑。这个世界在他没死成的这几十年间并没有再爆发大规模的冲突,他深知这是功绩是后遗而不是理想,如果是,那也从来只属于艾伦一个人。于是他最后的愿望依旧与艾伦息息相关,如果死后真的有某个灵魂共通的新世界,他要像小时候发现了没见过的书一样跑过去告诉艾伦这个世界确实和平了三五十年你的地没白鸣,雀跃得像某个虔诚的帕拉迪岛人要向传说中的恶魔还愿——他随着死亡临近,很不堪地兀自开始这样一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自己坚决唾弃的无凭无据迷信幻想。阿尔敏与自己的故乡终于凭借着事实性的消亡一死泯恩仇,他作为无人追忆的遗迹时隔多年回到那片流了太多血的土地,来到故友的坟前,彼时长在他遗骨上的树已比岛上的任何一座楼都要高。他只留了一张便签,以及托人买了一支白玫瑰,纸与花一同放在那块粗石前,纸上的字简洁得与石碑如出一辙,以至于作为仅此一回的遗言来说有点漫不经心——阿尔敏最后对艾伦说:我看到了纯白色的大地,谢谢你让我活下去。

                                                      你最好的朋友.






安之

【艾明】无限逃脱 23

▪ (伪)丧尸AU

▪ 有原梗,但考虑到会剧透所以会在故事完结以后再公布

▪ 阿尔敏无限次重生拯救艾伦,后期有反转

▪ ooc致歉

  

  

  

  

  “贝尔……托特……”汉尼斯轻声念了出来,念完后总觉得这名字耳熟,嘴里又喃喃念了两遍后猛地一拍脑袋,“是他?”

       阿尔敏有些意外,“怎么?你认识他?”

       “也不能说认识,只是有点印象。”汉尼斯问,“这个人是不是瘦瘦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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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原梗,但考虑到会剧透所以会在故事完结以后再公布

▪ 阿尔敏无限次重生拯救艾伦,后期有反转

▪ ooc致歉

  

  

  

  

  “贝尔……托特……”汉尼斯轻声念了出来,念完后总觉得这名字耳熟,嘴里又喃喃念了两遍后猛地一拍脑袋,“是他?”

       阿尔敏有些意外,“怎么?你认识他?”

       “也不能说认识,只是有点印象。”汉尼斯问,“这个人是不是瘦瘦高高,然后黑头发,皮肤也黑黑的?”

       “是他,他经常来监狱这边吗?”

       汉尼斯闻言却摇了摇头,“不是很频繁,不过毕竟是警察嘛偶尔会来办一下案。”

       “警察办案也走的是探监这条程序吗?”

       “一般来说警察办案走的是提审,但没准他是自己私底下探视的,那走的就是探监了。”

       阿尔敏点点头,用指尖挑起页脚将这页翻过,记录册不是很厚,没几下就翻到了底,于是阿尔敏又重新翻回到了贝尔托特那页。

       这里只写了日期是半个月前,并没有写访问的人是谁。

       一旁的汉尼斯见他一直盯着这页,于是问道:“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阿尔敏考虑片刻,摇了摇头:“按理说应该是他,但我觉得不应该是他。”

       他将近半年来所有记录监狱访客的名册都看完了,里面只有贝尔托特一人是阿尔敏认识的,如果按照奇兹的提示,那人就是贝尔托特无疑,可如果真的是贝尔托特,很多事情又说不清。他和贝尔托特确实相识,但距离奇兹嘴中可能将一切都告诉他的标准还差的远,他俩并没有熟到内份儿上。况且最重要的是,他和贝尔托特是高中才认识的,那时奇兹早就已经入狱了,按理说不会知道他俩的关系才对。

       于是阿尔敏问一旁的汉尼斯,“如果外界想给监狱里的犯人传递消息,除了探监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汉尼斯几乎脱口而出,“寄信呗,和犯人联络除了这俩方式还能有啥?”

       阿尔敏眼前一亮,急忙问道:“那可以查到这些信件往来的记录吗?”

       汉尼斯却有些犯了难,“查是能查到,不过记录这些的那哥们最近在休假,新顶上的这个和我不太熟不太好开口,你要是不急的话等明天和我比较熟的那位回来以后我找给你看怎么样?”

       “那太好了,真是谢谢你了汉尼斯叔叔!”阿尔没想到事情可以这么顺利,当即也顾不上正在发的烧了,开心的眉毛都要飞起来。

       汉尼斯连忙摆手表示这点小事没啥好谢的,说完后忍不住问:“不过啊阿尔敏,你查这些是干什么啊?”

       阿尔敏噎了一下开始琢磨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首先排除实话实说,提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汉尼斯对两人都没有好处。那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什么样的理由听起来比较靠谱呢……

       “行了行了”汉尼斯见阿尔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看不下去打断了他,“搁这儿现编呢?你叔叔我看上去像是这么好骗的人吗?”说完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真的,你以后少骗点人吧,就差把‘我在骗人’这几个字写脸上了。”但凡跟艾伦学一点伪装的技巧都不至于这样啊,汉尼斯莫名有些恨铁不成钢。

       阿尔敏不好意思的笑笑便没再继续解释。

       “那这样,你就跟我说下你要找的是寄给谁的信,明天等把记录拿到手了我先替你看一下,省得你还要到这儿来翻来翻去找的费劲儿了。这个总能说吧?”

       “这个可以的。”阿尔敏回道,“我要找的是寄给奇兹.威尔曼的信。”

       汉尼斯的表情一滞,“奇兹?”他知道奇兹正在这座监狱中,却不想阿尔敏今天竟然是为了他来的。

        阿尔敏怕汉尼斯不放心,于是解释道:“其实我是在调查一件事,这件事和奇兹有关,所以我必须得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和他联络。”

       汉尼斯听后点点头,“和他联络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你小心一点,这老东西难搞的很。”

       离开监狱时已经不早了,太阳将落不落地悬挂在空中,金黄的余晖播种似的撒在地面上。

       临分别时,汉尼斯叫住了阿尔敏,“阿尔敏啊,艾伦现在在哪里工作?”

       “他?”阿尔敏说,“他一毕业就进了科研所,在里面搞生物研究。”

       汉尼斯瞪大了眼,“这么厉害啊?看来这小子不简单。”

       阿尔敏笑了笑,莫名有些骄傲,“是啊,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当年看他对机械电子这类感兴趣,我本来以为他会走这条路,没想到最后去学了生物,还一口气进了科研所。”

       “那工资肯定不少吧?”

       “是我的好几倍呢。”阿尔敏酸溜溜地说,“他一辆车就够我工作好多年了。”

       “嗐”汉尼斯看出了阿尔敏满眼羡慕,于是笑着打趣,“这有啥啊,你钱不够就借他的,凭你俩的关系我不信他还让你还。”

       阿尔敏似乎对艾伦会借他钱这一点并不怀疑,只是说,“哪能这样啊,他挣得多是他自己的本事,我这个当朋友的伸手要算怎么回事?”

       两人又胡天海地地聊了一会儿,一直到余晖快要散尽,汉尼斯突然收敛了笑容。

       “阿尔敏啊,”他的声音低沉,因为长期抽烟喉咙中似有一只鼓伴着他的口型敲动,“你可得把艾伦看住了,这个世界上能管住他的可只有你了。”

       出于礼貌,阿尔敏并没有作出太明显的表情,但汉尼斯还是看出了阿尔敏的不解——他似乎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于是汉尼斯只是无奈地笑笑,“听不懂?那算了,你就记住,你的世界可能会有很多人,但他的世界只进得来你一个,他比你想象的要孤单的多。”

        阿尔敏听了这话久久没回过神,过了好久他才问道,“汉尼斯叔叔,在你看来,我和艾伦是怎样的关系?”

        汉尼斯在一片金黄的光线中点燃了根烟,他望着远处即将沉落的太阳,缓缓道:“反正在朋友之上。”

        在朋友……之上吗?

        其实汉尼斯的意思可能是在说他俩比起朋友更像是家人,但不知怎的,阿尔敏想起了那句耳熟能详的话——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没有任何一种关系的确立是一方独自决定的,正如现在艾伦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他将决定权放到了阿尔敏手上,尽管那是无意的。于是他忍不住问自己,如果是他,如果对方是艾伦.耶格尔,他会允许这碗名叫“恋人”的水被斟满吗?

        阿尔敏的思绪被“叮”的一声拉回现实,他看着面前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以及空荡荡的洁白走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在和汉尼斯分别后觉得时间刚好能赶上艾伦下班,于是决定来科研所等他。而现在,他已经到达了科研所顶层。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纯白色的门,门里面就是艾伦平时工作的实验室。阿尔敏忍不住想起三天前他来这里时还急匆匆的一心想要将艾伦带离这片土地,可三天后的现在他已经像之前无数个平凡的午后那样迈着轻缓的步伐来等他的朋友下班了。

        这场随时会到来的灾难改变了很多,但好像又没有改变太多。

        透过门上细窄的窗户,阿尔敏看到艾伦正站在实验桌旁一手调整显微镜一手握笔在纸张上不知记录着什么。

        阿尔敏想起中学时期,不止一个人向他抱怨过艾伦看上去不太好相处。但阿尔敏知道,这个拥有一双罕见绿眸的人平时绝不是不苟言笑的作派,相反他的嘴角经常是扬起的,虽然大部分只是出于礼貌作出的微笑。尽管如此,他给人的感觉却怎么也和温柔沾不上边。阿尔敏和艾伦认识了太久,所以他知道,问题在于那双眼睛。

        那双祖母绿般夺目的眼睛并不会将情绪过于明显地展露出来,它总是一片幽深宛如一口平静无波的枯井,叫人怀疑一旦沉溺其中就会面临致命的危险。不过此时此刻,艾伦垂着眼睑,连同睫毛一起漫不经心地垂下,那双侵略性十足的眼睛就这样被隐匿其下,举手投足间竟意外的平和。

        他大半张脸都被口罩遮住,但阿尔敏大致能倚仗记忆描摹出那雕塑般高挺的鼻梁,再往下就该是一张淡色的薄唇,结合他此时的状态,那张唇应当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阿尔敏突然发现在接收到昨晚那个暧昧不明的吻后,他已经没办法对艾伦的嘴唇作出任何想象了。艾伦当时以为他睡沉过去,在他唇上印下的那个吻小心翼翼的宛如蜻蜓点水,但那温热的触感却一直绵延到了现在。

        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怎么的,喉咙那里莫名有些发痒,嘴唇也干的离谱,阿尔敏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了下。

        一个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你不是工作人员吧?这里不允许游客参观的。”

        阿尔敏急忙道:“抱歉,我不是游客,我是耶格尔博士的朋友,准备等他……”

        在看清身旁这人的一瞬间,阿尔敏的表情连同身体一同僵住了,他有些怔愣的将剩下两字说完,“……下班。”

        不会错的。

        面前这个身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正关切地看着他,可从记忆深处钻出的那张狰狞面孔逐渐与眼前这张脸重合。

        那是一切的开始,他在自己脖颈上咬下的那一口至今令阿尔敏心有余悸。

        那人似乎并没有被阿尔敏这一串莫名其妙的反应影响,他只是微笑着,笑容温和友好:“那正好,我叫莱纳.布朗,是耶格尔博士的助手,需要我进去知会他一声吗?”

        



安之

【艾明】无限逃脱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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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先生!”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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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

       “先生!”

       阿尔敏猛地回过神来看向一旁正在说话的狱警。

       “楼梯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狱警伸手指向走廊的尽头。

       “哦……”阿尔敏看着狱警的嘴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应了声后慢吞吞地问,“我想先去下洗手间,请问该怎么走?”

       “顺着这条走廊左拐就到了。”

       “哗——”

       透明的液体一股脑的从水龙头中涌出,阿尔敏洗完手后接了点水泼到脸上,发烫的皮肤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细密地浮现在脸颊。

       阿尔敏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抬头看了眼镜子。镜中人皮肤细白,只有两颊和额头呈现出不自然的红晕,一股病怏怏的感觉。

       他先是为中午走的时候明明吃了退烧药而疑惑了下,接着很快低下头来盘算起另外一件事:他该怎样调查外界和奇兹的接触呢?如果对方是像他这样以亲朋的身份探监,监狱肯定会留有记录,但关键是他怎样才能拿到这份记录?难道重操他的老本行黑入监狱系统?这样真的不会被拘留吗……

       正在他想的出神间,身旁的洗手池被一个刚来的狱警占用了,水龙头“哗”一声被拧开又很快关上。

       一张卫生纸突然闯入了阿尔敏的视线。

       他顺着这张纸往上看,先是看到了一只粗糙的手,随即是印有这座监狱标志的袖口。

       看来是刚刚在洗手的那位狱警。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生病了吗?”那人的声音中透露出关切。阿尔敏起先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没太在意,接过纸张道了声谢,“谢谢你的纸,我应该是发了点低烧,不用太在意……”

       谁知那人突然叫了一声,“阿尔敏?”

       阿尔敏擦脸的动作一顿,这才抬眼向面前这人看去。那人似乎很惊讶的样子,一双姜黄的眼睛中写满了不可思议,“真的是你阿尔敏,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啊……”

        阿尔敏盯着那张略显沧桑的脸看了片刻,这才认出这人是谁,一瞬间竟也有些难以置信,“汉尼斯叔叔?!”

        杂乱的档案室中,汉尼斯抽出最后一本记录册小心地放到旁边被册子堆成的小山丘上,而在山丘旁,阿尔敏盘腿席地而坐,正目不转睛地浏览着面前的册子,手下翻页的动作熟练又快速。

        “那边有椅子你要不坐过去吧,地上多凉啊。”汉尼斯看着地上那人红扑扑的脸忍不住说道。

       谁知阿尔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事的没事的,我身上太热了这里正好凉快。”说话间手下已经又换了本新的记录册开始看。

       汉尼斯无法只得叹了口气,他从裤兜中掏出根烟点上,转身坐进了椅子里。

       档案室的灯因为用了太多年很是昏暗,阿尔敏只得坐在门口处借着走廊里的光线看清记录册上的字迹,金黄的发丝垂落在脸侧,叫汉尼斯忍不住想起阿尔敏还留着妹妹头的时候。

       那时候汉尼斯刚刚入职交警大队被分配到那座小镇,年轻人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和散发不完的爱心,于是一有空闲时间他就跑到镇上那所唯一的福利院去做义工。他在之后的几十年间因为工作调动辗转过很多城市,去过的福利院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当年坐落在那个小镇上的福利院却令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在那所福利院中,他第一次见识到十几岁孩童的眼中原来也能满眼算计,他们脱口而出的不是清脆笑声而是污言秽语,他们的每一次挥手不是在向大人索要拥抱,而是为了在斗殴中获胜。汉尼斯不知道是否有人刻意引导过这里的风气,这所福利院似乎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残酷到叫人以为生活在丛林之中,可事实上,这仅仅是一家福利院。

       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他见到了那个叫阿尔敏的孩子。

       这个孩子拥有一头惹眼的金发,却总是副腼腆害羞的样子。单独一人的时候总能看到他捧着本书在读,今天可能坐在起居室前的台阶上,明天可能窝在待拆的破败墙壁后,有时发现自己在盯着他看,他会抬起小脸冲他羞涩一笑,然后躲似的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书本上。

       汉尼斯很喜欢那双蓝眼睛,像水一般温柔又像海一般宽广,纯净到叫人忍不住疑惑——这样一尘不染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本应该是正常孩子的眼神,没什么值得惊叹的,但他生长在这样一个腌臜龌龊的地方却能拥有独属于他的纯净,这才是最令汉尼斯念念不忘的。

       他在见到阿尔敏后很是为他担心了一阵,因为他始终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被人欺负了估计也只会默默不吭声。

       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阿尔敏并不总是一个人,更多时候他的身边会有另外一个男孩陪伴。像骑士保护公主那样,每当有不善的目光聚焦到阿尔敏身上,那个叫艾伦的孩子都会站出来替他挡下一切。

       汉尼斯没太关注过艾伦,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只是那个经常陪着阿尔敏傻乐的傻小子,但直到有一天他在小巷子中看到艾伦孤身一人面对挑事的其他三个孩子,打到最后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艾伦一人还能靠着墙根勉强稳住身形,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拳头一滴一滴地砸向水泥路面,不知是面前倒着的这三人的,还是艾伦自己的。在察觉到有人在看后,他的目光猛地向汉尼斯射去,那块被打的青紫一片的皮肤上,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红的像在滴血,整个人宛如从地狱归来向人索命的厉鬼,狠辣又疯狂。

       直到那时汉尼斯才意识到,这副样子才是真正的艾伦。面对阿尔敏时他所展现的纯真与温和或许真的存在,但那只会在阿尔敏面前展露。仔细一想,这样的福利院怎么会真的允许有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孩子存在呢?两人之中总要有一个背负一切,于是艾伦将自己当作盾牌挡在阿尔敏面前,从此无论刮风下雨,尘泥再也近不了身。

       这样看来,阿尔敏真是撞到大运了才能得到艾伦的庇护,但其实不然,汉尼斯也是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真正受到庇护的应该是艾伦才对。

       都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只要像汉尼斯这样远远的看上一回就会明白,以艾伦的心狠手辣他绝对是所有孩子中和这个地方最契合的,合适到无论是丛林法则还是别的什么,整所福利院简直像是为了他这种孩子量身打造的。

       他本应完全属于这里,但是阿尔敏的存在将他从这片混沌乱象中剥离了出来。这就是艾伦和这所福利院的其他孩子最不同的地方,他一个十几岁出头的孩子,虽然从小没接受过能让他变善良的教育,可也不算是纯粹的恶人,艾伦没办法叫自己向善良那一边倾斜更多,但可以保证的是,只要阿尔敏还在他身边一天,他心中的天平就永远不会倒向恶。

       艾伦保护的是阿尔敏的肉体,可阿尔敏庇护的却是艾伦的心灵。艾伦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不遗余力的去保护阿尔敏不受这个地方的影响,因为他知道自己保护的不仅仅是阿尔敏,还是他内心仅存的那一点善意。

       两个不大的孩子在摸爬滚打中寻找对彼此的救赎之路,这样的羁绊或许只有他俩才能拥有。

       汉尼斯听说了当年福利院的孩子联名状告奇兹的这件事,在震惊之余他忍不住想,阿尔敏应该不会遭受这样的摧残,他被艾伦保护的密不透风,艾伦不会允许任何人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他的。如果真的有人胆敢这样对待阿尔敏,艾伦那不要命的疯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咳咳咳……”

       汉尼斯被一阵咳嗽声拉回了神,他赶紧将手中的烟摁灭,“抱歉,呛着你了吧?”

       “不碍事的。”阿尔敏那边连连摆手,汉尼斯注意到阿尔敏手边那些待查阅的记录册已经矮下去很多。

       他于是也蹲了下去:“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一个名字。”

       “叫什么?我帮你一块儿找吧,你这一页一页往过翻得翻到什么时候啊。”

       “唔……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谁的名字。”见汉尼斯一脸不解,阿尔敏急忙补充道,“不过等看到那个名字我就会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了。”

       “得,看来我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那你好好找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等汉尼斯百无聊赖地玩儿完手中的烟,再抬头时发现阿尔敏终于停止了翻找,将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一本册子的其中一页。

       汉尼斯好奇地凑过去,正看到那一页上来访者的姓名——

       贝尔托特.胡佛

  

  

  

  

安之

【艾明】无限逃脱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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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的身姿颀长,交替摆动的大长腿即使被厚重的大衣裹住依然无比显眼。阿尔敏只是愣了会儿神的功夫,再去看小区入口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磨磨蹭蹭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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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伦的身姿颀长,交替摆动的大长腿即使被厚重的大衣裹住依然无比显眼。阿尔敏只是愣了会儿神的功夫,再去看小区入口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磨磨蹭蹭的从窗台上爬起,转身关了还在不断播出节目的电视。厨房里烧水壶“啪”的一声自动关了电源,阿尔敏听到声音后跑进去给自己冲了一袋感冒药喝下,等出来时,阳光已经浸满了整个客厅,暖洋洋的晒的人舒服极了。

       时间刚好。

       为了防止晚上降温,他特意穿了一身大衣,扣子处松散着等冷了以后再系。

       他约了人,即使和那人的会面光是想想就不是很愉快,但他依旧准备赴约。

       临出门前他注意到茶几上剥好的橘子,本来没打算理会的,但转念一想自己不知多久能回来,于是往嘴里囫囵塞了几瓣,吃不下的顺手扔进了垃圾桶中,“嚓”一声似乎有什么瓷玩意儿碰撞在了一起,阿尔敏应声看去,看到垃圾桶中散布着一块一块不规则的瓷片,正是那只被艾伦失手摔碎的马克杯。

       

       “哗——”

       “唉,怎么又碎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咱们这边用不上杯子嘛你干嘛还一直买,买来水没装过几次,倒是整天看它在地上掉来掉去了……”

       “哎呀,我被调来这里前喝的一直都是饮水机里的水,这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只发矿泉水喝的单位,总是适应不了嘛……”

       不远处两个狱警低声交谈着,碎裂的瓷片伴随着打扫的动作不断发出“嚓啦嚓啦”的惨叫声。阿尔敏默默收回放在那两人身上的目光,转而去打量手边被分发的矿泉水。

       和仓库里看到的那些是一模一样的包装。

       这么说,吉克那边不仅是监狱饮用水的供应方,而且还是唯一渠道了。阿尔敏忍不住想,这个监狱在饮水上作风这么奇怪,也难怪会被在水里下毒。

       正腹诽间,等待室的门“呼”的一声被打开了,狱警远远地通知他,“到你了。”

       

       等候室和接见室离得并不远,只几步的距离。阿尔敏被带进来的时候除了一旁的狱警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他静静地等待那人的到来。

       不多时,隔挡板的另一边,一个身穿橙黄色囚服的犯人在两名狱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的面容和七年前并没有什么分别,除了几缕因为年龄而新添的白发外,这么多年的牢狱生活似乎并没有改变他什么,以至于阿尔敏甫一见到他的脸,胃部就一阵绞紧。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奇兹,毕竟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被人骗去仓库任人宰割的孩童了,他不再允许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话筒被缓缓拿起,奇兹的声音夹杂着嘶嘶电流声迫不及待地传了过来,“真没想到竟然是你,我还以为咱俩这辈子都见不上了……刚刚看到你第一眼我都快认不出了呢,变化可真大,不过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他笑着,眼角的皱纹一道一道宛如山沟一般挤在一起,一双小眼睛露出贪婪的精光,丑恶的令人作呕。

       阿尔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唇瓣轻启,“你知道的,我确实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但你还是来了。”奇兹向阿尔敏凑近了些,“而且还是主动的。因为什么?不,先别说出来,让我猜猜。”

       他用手指点着太阳穴作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好似真的在认真猜测阿尔敏的来意,没一会儿他放下了手指,嘴角的笑意更浓。

       “不会还是因为那件事吧?”

       见阿尔敏沉默不语,奇兹于是有些戏谑地摊了摊手,“那你们还真是够锲而不舍的啊,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法律都判我无罪的事情,你们要怎样给我惩罚?”

       阿尔敏知道奇兹在说什么。

       七年前走出福利院的那帮孩子联名上书揭发了奇兹的禽兽行径,这事在当时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苦于没人能拿出证据来——他们受到侵害时都还小,而且还在奇兹的监管下,就算有什么证据也绝对没能留存下来。眼看着奇兹马上就要因为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了,被下派来调查的人员顺藤摸瓜查到了他贪污公款的行为,这才如愿将他送进了监狱。

       可到头来就连阿尔敏都有些丧气地承认,奇兹并没有因为伤害他们而受到一丁点的惩罚。他知道法律之所以在这件事上判奇兹无罪是有原因的,但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如果说这些是奇兹因为欲念犯下的错,那为什么最后承担后果的却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世人都说奇兹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在监狱中会受到磨难重新改造,但他随手犯下的罪对于阿尔敏这些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挣不脱的牢笼?唯一的区别在于奇兹是被铁窗束缚住的,可束缚住他们的牢笼在眼前,在心中,在身旁,他们释怀不了也走不出去,于是只能将自己禁锢在一方天地去服那没有终点的无期徒刑。

       可到头来,这样一个人非但没有为自己的罪孽忏悔,反而还在因为犯了错没受到惩罚而沾沾自喜。

       阿尔敏微阖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有恨意涌动。他轻轻地说:“奇兹,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可奇兹大笑着,笑声呕哑难听,“也对,像我这样的坏人就该下地狱。可是阿尔敏,十年前在仓库的那一晚难道你没有乞求过上帝?他有救你吗?可到头来你还在期盼上帝对我降下惩罚,你自己不觉得荒谬吗?”

       “荒谬,怎么会不荒谬呢?”阿尔敏微微一笑,水蓝色的眸子轻轻眯起,嘴角勾起的弧度纯真又残忍,“不过十年前上帝没庇佑过我,十年后我也不会再做无谓的祷告,你的报应已经就要来了,哪里需要上帝插手?”

       他有些扭曲地想,反正之前七次这座监狱都是病毒的爆发地,如果这次他不阻止的话,病毒不出意外还会首先在这里蔓延,到时候奇兹不可能逃得掉。

       只是这狠话说是说出口了,他却无比清楚自己不可能放任这一切发生。他一边希望这个病毒能够让奇兹生不如死,一边又拼尽全力阻拦即将到来的病毒,真矛盾啊。要是有什么办法让这个病毒只感染奇兹一人就好了,阿尔敏心想,如果真是这样他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阿尔敏最开始得知奇兹被收押在这座监狱时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印象里奇兹七年前应该是进了福利院所在小镇上的那座监狱才对,他接着往下查了查才发现原来是原先那所监狱两年前面临改建,这才将犯人陆续转移到了其他监狱中,而奇兹好巧不巧的被划分到了这里。

       虽然阿尔敏恨奇兹恨到入骨,但还是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于是他以亲朋的身份预约了会见时间。原本想的是从奇兹嘴里问出些监狱内部饮用水相关的事情,但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对奇兹的忍耐力,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恨不得摔门而去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干一些会被一旁的狱警制止的事情。

       仔细想想其实那些问题也不一定非得从奇兹这边下手,虽然从其他途径再想得到答案有些困难,但也好过在这里忍着滔天的恶心感和奇兹面对面,纯属是自虐。

       额头又开始发热了,意识也稍微有一点涣散,阿尔敏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又要发烧了。他盯着隔挡板上一块被反射的光斑,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呆愣,于是也错过了奇兹在听完他的话后瞬间眯起的眼睛。

       话筒那边安静了片刻,良久才听奇兹出了声,“这么说,你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阿尔敏的大脑有片刻的宕机,什么事情?他知道了什么?

       奇兹将阿尔敏的呆滞看作了默认,于是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尔敏低头思考了一霎,等反应过来时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大脑。

       奇兹知道,奇兹知道病毒的事情!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脑中一个声音在替他发着问,一声盖过一声,每一个都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但理智将他按捺了下来。阿尔敏转了转眼珠,随即回道:“我当然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你难道猜不到吗?”

       奇兹听后喃喃道:“难道是他……”

       他?是谁?吉克吗?

       “真没想到你也会加入这个计划。”奇兹一边难以置信地摇头一边问,“你对它大概了解多少?”

       “基本上就是你知道的那些。”阿尔敏说完立刻盯住奇兹的眼睛,不拿电话的那只手放在桌底紧紧攥着衣角。

       奇兹没再接着问些什么,只是缓缓点了点头,正在阿尔敏松了一口气时,却见奇兹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小眼睛中精光毕现,“你在诈我,其实你根本不是我们的人,对这个计划也并不知道太多,我说的没错吧?”

       阿尔敏握着话筒的手蓦地收紧,颇有些无奈的在内心叹了口气,随即缓缓靠在了椅背上,破罐子破摔地回道:“是,我确实不是你们的人,你是怎么发现的?”

       “刚开始你说你知道这个计划的时候,我觉得以你的身份他完全有可能告诉你这些。但是后来我又想了想,如果你真的是我们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这项计划里占据的位置,但是你刚刚说漏了嘴。”

       阿尔敏这下明白过来,应该是奇兹通过了什么手段和那些恐怖分子达成协议,使这个计划最终以监狱为目标但是却不威胁自己的安全,他刚刚说奇兹的报应马上就来了那句话已经暴露了自己知道这个计划可又不清楚更多的内情。

       原来如此。

       “我确实没想到你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的人还能参与其中,看来你们这张网确实织的很大啊。”

       “那是自然。”奇兹戏谑道,“如果你是抱着一种想阻止的心态调查这一切的话,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你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

       阿尔敏冷笑一声,“好啊,那你就好好看着到底是我和艾伦先毁掉你们的计划还是你们的计划先毁掉我。”

       “等等——”

       就在阿尔敏准备放下话筒结束这次会面时,话筒里却传来了奇兹挽留的声音,于是他将话筒重新贴回了耳边。

       “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啊,是我高估你了。”

       阿尔敏皱了下眉,“你说的‘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以为他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他’啊……”奇兹笑了下,“他是我们的核心,是我们的领袖,他……就在你身边。”

       就在……我身边……

       阿尔敏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手脚开始有些发冷。是谁?是谁一直以这样的身份潜伏在他身边却没被发现?

       “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不好奇我明明人在监狱却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吗?”

       阿尔敏稍微平复了下心情,“是因为有人在跟你传递消息吧?”

       “没错。”奇兹说:“去查一下最近和我往来的人都有些谁吧,你会有收获的。”

       阿尔敏沉默片刻,再向奇兹看去时眼中已带了些狐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难道不怕我真的毁掉你们的计划?”

       奇兹却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你毁不掉的,我告诉你这些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个很有趣的局面。”

       说完这话,他毫无征兆地猛然趴在了隔离板上,在极近的距离下一眨不眨地盯着阿尔敏,那双灰褐色的瞳仁在阿尔敏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在狱警的呵斥声和不甚清醒的意识下,他听到奇兹的声音通过话筒稳稳地传了过来,清晰到令他头皮发麻。

      “好戏,就要开始了。”

  

  

  

  

安之

【艾明】Here I am

💋 情人节贺文

💋 艾伦战后存活if

💋 ooc致歉    


       阿尔敏回到家时夜已经深了,关门的时候他特意将声音放轻,以免吵醒家中那个可能已经熟睡的人。

       或许是回到家就彻底放松了下来,阿尔敏这时才察觉到肩背处有很强烈的酸痛感。      他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将大衣解下,纤长的指...

💋 情人节贺文

💋 艾伦战后存活if

💋 ooc致歉    




       阿尔敏回到家时夜已经深了,关门的时候他特意将声音放轻,以免吵醒家中那个可能已经熟睡的人。

       或许是回到家就彻底放松了下来,阿尔敏这时才察觉到肩背处有很强烈的酸痛感。      他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将大衣解下,纤长的指尖在黑暗中摸索着将扣子一颗颗扭开。褪下来的衣服被随手扔在了沙发上,阿尔敏脚步不停径直走向浴室,打算先冲个澡。

       浴室的门和卧室紧挨着,阿尔敏甫一靠近浴室就惊奇地发现卧室的门缝间有光漏出。他正在解衬衫扣子的手顿了下,几秒后落在了门把手上。

       伴随着“咔嚓”一声门被打开的轻响,阿尔敏看到那个他以为早就入睡的男人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不知在干些什么。

       听到声响后男人转过头来,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阿尔敏。他似乎刚洗完澡,及肩的墨发滴着水,有几缕湿答答地黏在脸侧,给那张苍白的脸平添了一丝妖冶。

       “怎么还不睡?”阿尔敏轻声问道。

       “睡不着。”艾伦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和马莱高层谈判来着,一下子没注意时间。”阿尔敏说完后从柜子里找出换洗的衣物,转身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艾伦仍旧坐在床边,似乎动也没动。 

       暖黄色的光线打在他的侧脸,将刀削斧凿一般的五官勾勒的无比柔和,漂亮的如同从画里跑出来的人物。他静静地盯着对面的墙壁,不知在干些什么。

       阿尔敏知道艾伦这是在发呆。

       自最后一战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残破不堪的家园已经重建,久到欢声笑语重新回到了地面。但阿尔敏很清楚,那些苦难并没有被遗忘,它们化作了一个名为“过去”的牢笼,将所有人都束缚其下,挣脱不得。

       艾伦就是其中一个。

       当年韩吉赴死之前其实已经研究出了怎样能让艾伦恢复原状,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死生都是难以预料的,她就那样倒在了黎明前夕,将重任托付给了活着的人。

       所以在最后一战中,阿尔敏等人营造出了艾伦被斩杀的假象,巧妙地将全世界都骗了过去。

       但是艾伦似乎并不开心。

       他总是那样沉默不语,有时在窗边一坐就是一整天,谁都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见过这样的状态后,源源不断地有人来问他艾伦的精神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就连三笠也隐晦地提起过找个医生来看看。

       阿尔敏否定了他们的想法,可他们的疑虑却没有被打消,只是日复一日地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才重返人间的男人。

       阿尔敏有些悲哀地意识到,事到如今,能够理解艾伦的竟然只剩下了他。那不是什么精神上的问题,那分明是落寞,一种意识到自己不再被人需要的落寞。

       阿尔敏的话,从小到大从来没觉得什么事情是非他不可的。无论是加入调查兵团还是组团击杀巨人,他都只是随波逐流,这辈子唯一坚定到认为一定要完成的可能就只有看海。虽然韩吉一直在夸赞他的聪明,但那种聪明并不是无可替代的,很多方案他能提出来只不过是因为他想的更多更远一些,但凡多给一点时间,其他人未必想不到。

       但艾伦不一样。他的家庭,他的父亲和只有他才能使用的能力共同将他摆到了一个无人能企及的位置。他加入调查兵团,他供帕岛驱使,他和马莱对抗,最后甚至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艾伦知道有些事情是非他不可的,所以他选择站出来承担一切。仔细一想,似乎从他展露出与众不同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就都在向他诉说自己有多么需要他,帕岛的未来有多么需要他,以至于他无论做什么都处在一个被需要的位置上。

       他已经做完了能做的一切,然后呢?然后他就像一捧散尽了所有光热的柴火,一边努力搂住自己残破的躯体,一边看着那些原本依偎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渐行渐远。

       落差这样大,活下来的人是会感到迷茫的。

       阿尔敏突然想到或许可以找利威尔兵长来开导艾伦,两人身处同样的境地,说不定可以坐在一起聊一聊。但可惜的是兵长此时并不在这里,大战过后他和法尔科等人一起去其他国度游玩,走的时候所有人都去和他道别了。阿尔敏其实很想问问驱使他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是否是因为在寻找活下去的意义,但他一直到最后都没问出口,只是默默地看着轮船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渐行渐远。

       为和平而生的是救世主,为战争而生的是疯子。阿尔敏发自内心地希望兵长和艾伦都能找到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存在的意义。

       “我帮你擦头发吧。”阿尔敏将毛巾盖在了艾伦头顶,“现在天凉了不擦头发会感冒的。”

       艾伦没说话只是微微偏了下头,默默地将自己转到一个方便阿尔敏触碰的角度。

       “今天我和马莱的官员就身在马莱的那些艾尔迪亚人的去向问题谈了一个下午,因为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说世界各地都在敌视艾尔迪亚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都回帕拉迪岛去,当然实在不想回的也可以选择留下……不过到时候估计得从马莱搞一些食物和用品的进出口合作……”阿尔敏的手隔着毛巾在艾伦的头发上轻轻磨蹭着,细微的摩擦声伴着他的嗓音充斥在房间里。

       “其实马莱挺好玩儿的,我记得你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那些玩意儿还挺兴奋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可以出去逛逛,不过尽量找人少一点的地方……”

       艾伦静静地听了会儿,冷不丁问道:“他们同意让我出门吗?”

       阿尔敏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他手下一顿,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一下一下地擦着。“出门还是允许的。”

       毕竟他们要藏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一位被全世界牢牢记住的男人,他们做不到将他的踪迹完全隐藏。所以阿尔敏当时在救下艾伦后选择和马莱高层坦白,两方就艾伦的问题达成了协议,马莱方保证在帮助他们掩盖艾伦没有死亡这一真相的前提下,确保艾伦的安全。

       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他们为什么愿意帮我?我对马莱造成了这么大伤害,他们会这么宽容大度吗?”

       “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阿尔敏抿起嘴来默不作声,艾伦也不催他,两人就在一片沉默中拉扯了几个回合。最终是阿尔敏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轻声说:“我答应他们留在马莱。”

       原来是这样。

       艾伦阖上双目,一股他也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自心底油然而生。

       马莱的高层并不傻,相反,他们聪明的很。他们当然清楚没了巨人之力的艾伦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更别会提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威胁。但是阿尔敏不一样,他是帕拉迪岛推选出的和平大使,他的态度就是全体艾尔迪亚人的态度,简直就是帕岛的一张名片。

       大战过后各国的经济和军事力量被不同程度削弱了,大把大把的时间精力被投入到灾后重建中。帕拉迪岛虽然没了代代相传的巨人之力,但通过这一战已经彻彻底底的和世界各国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即使重建和起步是有差距的,但谁都不能保证十年后的帕岛会不会屈居人下。

       到底还是忌惮的,他们当初被艾尔迪亚的祖先欺压惨了,生怕艾尔迪亚人卷土重来,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流露出的警惕。

       把艾尔迪亚的和平大使扣留在马莱是什么概念?相当于阿尔敏就是个傀儡,马莱想怎么控制他就怎么控制他。但凡帕拉迪岛跳过和平大使发动了战争,全世界都将得到一个合而诛之的借口。这么看来阿尔敏这个和平大使似乎很重要,但其实任谁都清楚,马莱如果想要他死,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永远消失,不费吹灰之力。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艾伦呼出了一口气,声线有些发抖。接着他猛地抬手握住了阿尔敏的手腕,任毛巾从他头顶滑落。

       “值得吗阿尔敏?”他哑着嗓子问,“为我做到这个程度,值得吗?”

       “我之前还奇怪为什么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原来是马莱的人在监视这里。你呢?他们也派人去监视你了吧?你打算让他们监视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值得吗?”

       阿尔敏被抓住手腕时惊了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他看到艾伦扭过头来和他对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被染的通红。这个男人为了帕拉迪岛甘愿赴死,可现在仅仅因为别人为他做的一点牺牲而大声质问。

       于是阿尔敏无比认真地告诉他,“值得。”语气缓慢而坚定。

       “值得什么啊?!”艾伦失声喊道,手上的力道攥的阿尔敏生疼。“你知不知道这辈子你都无法回到帕拉迪岛了?你知不知道一直到死你都要被监视着?你……”

       “我知道”阿尔敏说着,眼中一派平静,“我都知道。”

       他的声音轻轻的,宛如一针镇静剂,瞬间就让艾伦从失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缓缓放开了阿尔敏的手腕,薄唇张了又张,最后猛地低下头去像是在掩藏流露在脸上的情绪,“我做了那么多,不是为了看你被困在马莱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活下去……”

       “那我也是这样想的。”阿尔敏蓦地打断了艾伦,他伸出手抚上他的侧脸,动作轻柔地引导艾伦抬起头来。“我想要你活下来,仅此而已。”

       艾伦仰头看着他,眼中浮现出挣扎。他的发丝胡乱地黏在脸上,样子有些狼狈:“可是……可是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阿尔敏无声地苦笑一声,在为自己猜对了而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有些悲哀地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比想象中更了解艾伦这个人。

       接下来的话几乎是不需要思考的,那是他已经深思熟虑过的,在心中在嘴边已经模拟过无数次了。

       “那你可不可以……为我而活?”

       艾伦的眼中有一瞬的茫然,他似乎没办法一下子理解这句话中的意思,看向阿尔敏的眼神带了些询问的意味。

       可眼前的人却并不急着回话,他只是抓住艾伦的手,缓缓半蹲下来。床沿很高,高到艾伦的视线随着阿尔敏的动作在空中画了个弧线,再向阿尔敏看去时,两人刚刚的位置已经对调了一遍。

       手上被人不轻不重的按揉着,但他并未向那里移去目光,毕竟阿尔敏的动作是那么轻柔好像永远也不用担心被伤害到。

       “你说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那你愿不愿意试着为了我活下去?”

       艾伦牵了牵嘴角,“这是你赋予我的意义吗?”

       可阿尔敏摇了摇头,“不,只有上帝才能赋予他人,而我只是你的追随者,我并不会要求你什么,我只是有些贪心地想要将自己归入被你需要的那一类事物中。”

       “阿尔敏,你帮助了我很多,早就已经被我需要了……”艾伦的声音很轻,落在地面似乎都没个响。但阿尔敏并不在意,他迅速接过了这句话,“那你在我这里也一样。”他温和的笑道,“如果没有你,这个叫阿尔敏的人可能早在10岁时就被其他小孩打死了,就算侥幸从拳脚下活了下来,之后也会被无垢巨人吃掉,更别提后面我都已经被烧的就剩一口气了你都能将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我需要你,从前,现在,以及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你了,那只是因为我不再存在。那么现在……你愿意为了我而活下去吗?”

       艾伦被阿尔敏这一番话说的呆住了,只能愣愣地望向他。而眼前的人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两人离的那样近,近到艾伦似乎真的看清了阿尔敏眼底的情绪——哀伤、虔诚却又充满了力量。

       他一言不发地垂着眼睫,没意识到泪水正悄然汇聚到面颊上,宛如一汪再也盛不下的潭水。

       伴随水珠轻溅的声音,一道发着抖的声线缓缓响起,“阿尔敏……”

       可回应他的声音却那样有力,“我在——”

  

  

       

太阳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可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可爱了,可爱死了,可爱的我想🦈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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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小鹿

[艾明] 比咖啡更浓郁 第四章

  • 天降青梅

  • 原文:Strongerthan Caffeine 作者:WanderingViking9

  • 原文在AO3连载


第二天早上,阿尔敏兴奋而紧张地准备去上班。他连着换了五件衬衫,都觉得不太满意。最后确定了一件适合工作,同时又觉得能给艾伦留下良好印象的衣服。他又想起工作时穿的棕色围裙,跟他现在的衣服完全不搭。不得已又重新搭配了衬衫和裤子,花了15分钟才满意。


即使如此拖延,现在去上班还是太早了。他坐在厨房里,紧张地抖腿玩手机。他点开与艾伦的聊天框,再次阅读昨晚的短信,无法抑制脸上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他想见艾伦。这很奇怪吗?他们甚至还是陌生人。艾......

  • 天降青梅

  • 原文:Strongerthan Caffeine 作者:WanderingViking9

  • 原文在AO3连载



第二天早上,阿尔敏兴奋而紧张地准备去上班。他连着换了五件衬衫,都觉得不太满意。最后确定了一件适合工作,同时又觉得能给艾伦留下良好印象的衣服。他又想起工作时穿的棕色围裙,跟他现在的衣服完全不搭。不得已又重新搭配了衬衫和裤子,花了15分钟才满意。

 

即使如此拖延,现在去上班还是太早了。他坐在厨房里,紧张地抖腿玩手机。他点开与艾伦的聊天框,再次阅读昨晚的短信,无法抑制脸上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他想见艾伦。这很奇怪吗?他们甚至还是陌生人。艾伦身上吸引阿尔敏的地方,不仅是他本人的魅力,还有另外一些不明所以的东西。他想更多地了解这位黑发男子。

 

阿尔敏等不下去了,坐进车里开车去上班,尽管他知道会早到得离谱。他开得很慢,凝望着小镇沿途的风景。艾伦如何看待西甘辛纳呢。他不知道找到艾伦来到小镇的原因,但很显然,他刚来镇子不久。为什么会有人选择来这里,阿尔敏不明白。

 

世界上很多人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生、生活和死亡,几乎不会离开一个特定的范围。如果在地图上标出生命中所有重要的时段,再尝试画一个圆圈,你会发现他们一生都被圈在这里面。在阿尔敏看来,这似乎是一个比死亡更糟糕的命运。他渴望离开这里,游览世界,这比什么都重要。他甚至还没见过海滩。

 

当有人看到我这一生在地图上作的标记时,它将无法被一个圆圈概括。阿尔敏对自己成千上万次发誓。

 

车辆到达调查兵团咖啡馆的停车场时,他瞥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钟,叹了口气。还有整整30分钟才会换班。从停车场里的汽车数量判断,大多数的早班员工还在店里呢。我就在这等会儿吧,他想道。切换了手机的播放歌单,躺下闭眼休息。

 

他瞌睡了会儿,突然被敲车窗的声音吓了一跳。睁开一只眼看,却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艾伦?! 

 

他坐起身,想把座椅带起来,但是太快了,座椅直接撞到了后脑勺。我靠!他心想,我看起来可能乱糟糟的。阿尔敏瞥了眼窗外,艾伦正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并轻轻挥了挥手。阿尔敏回以一个单纯腼腆的微笑,对着镜子确定头发没乱后摇下车窗。艾伦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双手交叉放在打开的窗户上。看来进入别人的空间范围,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困难是吗? 

 

"嘿,"他随意道,再次听见他的声音,阿尔敏快眩晕过去了。

 

"嗨...... "他勉强吐出一声气息。

 

"对不起,打断了你的小憩,我不是想吓唬你。" 

 

"啊,不、不,没关系,我没有在......我是说,我没被吓到。" 

 

"我以为你迟点才上班?" 艾伦问。

 

"我,啊,我来太早了,"阿尔敏答道。"我还不想进去,就坐在这里。" 

 

"原来如此,"艾伦说道,柔和地微笑起来。

 

阿尔敏抬头接触到对方的视线,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胀大。这位陌生人何许人也?为什么突然就走进他的生活,并占据了他的思想。他们沉浸在舒适的沉默中,没有人中止视线交流。阿尔敏心想,一分钟过去了吗?我们都没有说话。他也不说话。必须要说话吗?如此美好的瞬间。我喜欢跟他单纯地坐在一起……等一下。

 

"为什么你来这么早?" 阿尔敏问道,打破了沉默。

 

艾伦无言,只是举起手中的咖啡杯。阿尔敏现在才注意到。哦,他是为了这个,他心想。

 

艾伦啜饮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缩了缩脖子。"我不得不说,这实在比不上阿尔敏的特制饮料。但我还是来了,因为..." 

 

"艾伦!你好了吗?我快饿死了。"三笠喊道,穿过停车场,把围裙举过头顶。"哦,嗨阿尔敏。" 

 

"嘿三笠,"阿尔敏挥手道。艾伦站直身体,也转身挥了挥手,同时阿尔敏也向窗外稍微倾斜。

 

"马上,我们只是聊聊天。"艾伦说,侧头看了眼阿尔敏,眨起一只眼睛。(对他WINK!)

 

"他妈的快点,"三笠回道,走到阿尔敏车旁。她警惕地注视着艾伦,然后把目光转向阿尔敏。"这个蠢货打扰到你了吗?" 

 

阿尔敏咧嘴一笑。他喜欢三笠和她不苟言笑的态度。"还没有,如果有我会告诉你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三笠挑了挑眉毛,哼了了一声道。"很不幸,我们住在一起。" 

 

阿尔敏惊讶得掉了下巴。看到这个反应,艾伦咯咯笑道:"我们是表兄妹。很惊讶吧。我迟点告诉你,好吗?如果你想听的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居然有点可爱. "当然,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待会见。"艾伦最后微笑着回道,掏出车钥匙扔给三笠。阿尔敏看着他们向停车场内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一定是艾伦的),一路上都在争吵着去哪里吃饭。

 

终于,阿尔敏打开车门,从车里站起拿起背包。关上车门时,三笠正坐在驾驶座上,黑色汽车准备驶离停车场。艾伦的目光寻到他,在三笠发动汽车前他又挥了挥手,汽车轰鸣着离去了。

 

阿尔敏摇晃了脑袋,向里走去。实在是怪异的一天。

 





"三笠,如果你撞坏我的车,我会恨你一辈子。"艾伦冷冷地说,因为车轮发出了吱吱声,而三笠又转得太快了。

 

"艾伦,承认我的驾驶技术比你好吧。而且,如果你上了我的朋友,我更会恨你一辈子。"她冷冷地回答,给他一个侧眼。

 

"与人们普遍的看法相反,我还没有上过任何人,不像这辆车上的某些人,"艾伦回敬道。三笠哼了一声,但没有反驳——因为他们都知道这话没错。

 

盯着窗外,艾伦看着这个小镇飞驰而过。小时候他莱过西甘辛纳,但只记得非常无聊。那时甚至没有一家电影院。经过城镇大路边的小剧院时,他想,现在不一样了至少有些事情。他幻想若是像阿尔敏一样,在这里长大会是什么感受。

 

想道金发男孩,艾伦就咧开嘴笑了。三笠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和往常一样,她非常敏锐。

 

"你和阿尔敏到底聊了什么?" 

 

"我们只是打个招呼,"艾伦回答。"我一会儿去找他。" 他省略了前几天与阿尔敏见面的部分,也没说他们昨晚如何发了短信。

 

三笠又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回答。"友好一点。他为人不错,而且不需要你这样的坏影响。" 

 

艾伦对此不屑一顾。尽管严格来说,并没有说错。"反正他不记得我了...... "他叹了口气,头斜靠在窗户上,闭上眼睛。

 

“你们是10岁时认识的。” 

 

"是的。我没忘。" 艾伦的思绪飘回某个夏日,飘回他曾经所作的承诺。我会让阿尔敏回想起来的,他心想。

 


小鹿小鹿

[艾明]比咖啡更浓郁 第三章

  • 原作:Stronger than Caffeine     作者:WanderingViking9(正在AO3连载)

  • 微量让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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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艾伦来到咖啡店的那天起,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阿尔敏终于能渐渐淡忘他了。


好吧,也许没有。但至少没有整天思念着他,或者时刻期望着他能再出现。


今天阿尔敏休息,他一整天都在懒散中度过,称之为——自我关怀日。阿尔敏睡得很晚,结......

  • 原作:Stronger than Caffeine     作者:WanderingViking9(正在AO3连载)

  • 微量让马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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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艾伦来到咖啡店的那天起,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阿尔敏终于能渐渐淡忘他了。

 

好吧,也许没有。但至少没有整天思念着他,或者时刻期望着他能再出现。

 

今天阿尔敏休息,他一整天都在懒散中度过,称之为——自我关怀日。阿尔敏睡得很晚,结果就是祖父去上班时,他才醒来。吃过早餐后,抓了一堆零食和饮料,阿尔敏就窝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把自己裹成毯子蚕茧。

 

直到祖父回家时,阿尔敏还在看《地球脉动》,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看这部纪录片。之后他们一起做了晚餐。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家一起吃晚餐了,所以阿尔敏非常喜欢现在闲聊、欢笑和陪伴的时间。  

 

吃过饭后,祖父开始收拾碗筷。阿尔敏站起来想帮忙,老头挥手让他离开。“停,停,我可以自己收拾!你不应该出去参加聚会或着去哪里玩吗?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干什么啊?我听到几个年轻的员工在讨论SnapTok,你手机上安装了吗?"  (注:应为SnapTik。SnapTik.App是最好的TikTok下载器之一,可在线下载无水印的TikTok视频。)

 

阿尔敏呻吟了一声,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啊,爷爷,我……这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吐槽好。首先是我从来不参加聚会!”  

 

“那就和朋友出去玩吧!”他嗯了一声作为回答,从阿尔敏手中抢过盘子。他向金发男孩挥舞着一条洗碗巾,把他赶出了厨房。“或者至少,上网冲浪去吧!”  

 

“啊我的天啊啊啊!”阿尔敏边呻吟着边走向卧室,但无法掩饰自己笑容。老实说,他不知道爷爷是否真的从没接触过科技产品,或者他只是致力于表现这点罢了。说实话,这两个方向他都不介意。  

 

刚踏进房间时,他的手机就发出了响亮的“ping”一声提示音!他瞥了一眼屏幕,看到一条来自马可的新短信。他想干啥?他今晚和谁一起值班来着。

 

 

 

马可😊  

阿尔敏

你绝对猜不到现在是谁在这里  

 

 

 

阿尔敏  

呃,你,韩吉……大概还有康尼?

 

 

 

阿尔敏看到有三个小圆点出现,代表马可正在打字回复,然后迅速消失。又再次出现,然后又消失了。搞什么鬼?最后,马可终于回复了。

 

 

 

马可😊  

 

(1张图片)  

 

 

 

有什么他不能直接说吗? 阿尔敏皱着眉头想,他点开图片,把它放大。照片有点模糊,显然是匆忙拍的。看起来是韩吉在收银台和顾客交谈。

 

等等。

 

阿尔敏放大了照片,毫无疑问,他看到了艾伦的脸。随着一声惊呼,他反射性地把手机扔到房间的对面,手机砰地一声砸在墙上,然后掉在床上。

 

“阿尔敏?你还好吗?”祖父叫道。

 

“啊,没事!没事,没问题,我只是手机掉了,我很好!" 阿尔敏回过头来,紧张兮兮的,起身把卧室门关上。又迅速跳回床上,抓起手机看(太好了,还好没摔坏)。又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直到马可再次发来短信。

 

 

 

马可😊  

哥们

他刚提到你了  

 

 

 

阿尔敏  

什么?他说了什么?

 

 

 

阿尔敏头埋在枕头里发出了一声尖叫。艾伦去咖啡馆了。还问起他了!!! 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这是艾伦自上周后第一次来,所以也许他只是作为礼貌才问起他……

 

 

 

马可😊  

天啊 阿尔敏 他甚至都没有点一杯咖啡  

这个人只是单纯来见你的

 

 

 

阿尔敏  

什么?

马可你说什么  

马可  

马可告诉我他在说什么!你跟他说什么了!!!!!!!!!

 

 

 

马可😊  

他问你下次的工作时间

 

 

 

阿尔敏

你告诉他了吗???

 

 

 

马可😊  

当然没有!

我当然不会把你的日程表随便告诉给一个陌生人的

 

 

 

阿尔敏

😱我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伤心

 

 

 

马可😊

如果你想让他知道的话 我就告诉他

他正在跟韩吉聊天

 

 

 

阿尔敏

我不知道!😖

 

 

 

马可😊

啊哦 等一下

 

 

 

阿尔敏

发生什么了???

马可???

 

 

 

每多等待一秒钟都感觉是痛苦的折磨,虽然仅仅几分钟后他就收到了回复。

 

他在干什么?马可为什么说啊哦?

 

艾伦去咖啡馆是专程见我吗?刚刚马可说过他没点东西。这意味着他去那里真的只是为了见我吗?他和韩吉在聊什么呢?糟了。如果韩吉告诉他我的糗事怎么办?如果他们把他吓跑了怎么办?我要自己过去吗?大概15分钟我就可以到咖啡馆。

 

阿尔敏摇了摇头,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反正等我到那里的时候,艾伦应该不在那了。

 

应该,不会的。

 

就在他再次盯着他的钥匙看时,马可终于发信息来了。

 

 

 

马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现在已经走了  

他刚过来跟我聊天  

 

 

 

阿尔敏  

他说什么了?

 

 

 

马可😊  

只是闲聊  

他介绍了自己  

还有啊 我的天 阿尔敏,近距离看他更帅了

打个比方,如果你经常跟让在一块儿的话,就知道他有多帅了

 

 

 

阿尔敏  

😡  

 

 

 

马可 😊  

😂  

他还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阿尔敏

不是吧。你怎么跟他说的,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吗?

 

 

 

马可😊  

嘿嘿嘿,虽然你可能不想知道  

我可能稍微提到了我在发短信给你。

 

 

 

阿尔敏

老天

 

 

 

马可😊   

虽然我敢打赌 你更宁愿发短信给他,是不是??

 

 

 

阿尔敏

我的意思是……

你很可爱,但你不如咖啡馆的英俊神秘人的可爱哈哈哈哈

 

 

 

马可😊  

好吧,很好  

 

 

 

阿尔敏

为什么?

马可你到底要说什么?

 

 

 

马可😊  

我的意思是

我可能已经给他你的电话号码了  

 

 

阿尔敏

马可  

我去  

你认真的?

卧槽

 

 

 

马可😊  

诶,我得走了……我要假装我很忙。不好意思,再见。稍后再感谢我不迟!  

 

 

 

搞什么鬼啊!!!!阿尔敏内心在尖叫不止,但发出的只是“啊啊啊!!!”,因为他用枕头闷住了脑袋。他想去暗杀马可。

 

马可真的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一个陌生人了,这几率有多大?老实说,大约是一半一半吧。马可是个非常好的人,但同时,热心过头了。当他认为自己在帮助某人时,可能会走得太远了。  

 

好吧,现在我只能静观其变了。我只能等待……或者看会发生什么。他确实在等待。将近一个小时无所事事,他呆在床上,盯着手机,就等着一个电话打过来。或者短信。或者脸书好友请求。或者其他之类的。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放放弃了,试着看看书,但每隔一两分钟他就不耐烦地放下书,拿起手机,“只是看一下。”

 

阿尔敏像一条丧狗,终于,他决定要睡觉了。为什么我要筋疲力尽地为一条可能不会来的短信消耗时间?有什么好沮丧的,他一边洗脸一边在心里责备自己。他故意地把手机留在卧室里,忍住跑去看手机的冲动。为了阻止自己。

 

回到卧室,关灯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身体。他刚闭上眼睛,手机就突然在床头柜上振动起来,发出 “嗞 ”的一声。他直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着抓起它。

 

 

 

1条未读信息

 

 

 

手指颤抖着解锁了手机,并点开信息。最上面的一条信息来自一个陌生人。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鼓起勇气,点开了它。

 

 

 

此号码不在你的联系人中  

嘿  

我是艾伦  

 

 

 

他发了短信给我。他真的发了短信给我。我靠,我应该说什么? 阿尔敏把号码添加到他的联系人中,然后打字回复,但除了 “你好 ”之外,他就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了。这就够了吗?他还应该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考虑太久,手机又在嗡嗡作响,因为有一条新消息进来了。

 

 

 

艾伦  

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上周在咖啡店见过面。

我拿到了阿尔敏牌的特制咖啡😉。

对不起,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是否有很多人买过这个特制咖啡。

 

 

 

阿尔敏看到那个wink表情时,心脏猛地翻了个小跟头。手指颤抖着终于敲出了一句话:

 

 

 

阿尔敏

嗨,艾伦! 我记得你  

 

 

 

 他点击发送,屏住呼吸。然后,他迅速补充道:

 

 

 

阿尔敏

你是唯一一个买过“阿尔敏牌特制咖啡”的人,所以……

 

 

 

艾伦

真的吗。我很高兴,我可以成为第一个哈哈

给你发短信时我很紧张,我从店员那拿到了你的电话号码,希望你不会介意。

 

 

 

阿尔敏脸红了,因为艾伦短信中隐含的暗示。他可能不是那个意思,停止当一个变态,阿尔莱特!

 

 

 

阿尔敏

没关系。马可至少告诉我他给了你电话号码,虽然他并没有先问我。🙄  

 

 

 

艾伦

他把你的号码给了很多人吗?

 

 

 

阿尔敏

不,这绝对是第一次。

所以请不要成为一个连环杀手,哈哈👀  

 

 

 

很好,阿尔敏,只短短两分钟的聊天,你就指责别人是个连环杀手。他面露难色,但当他看到艾伦发来新消息时,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机上。艾伦没有认定他是怪人,而是顺其自然地开着玩笑,他乐了。

 

 

 

艾伦  

该死,被你发现了  

哈哈,开玩笑的,我保证不是杀手  

 

 

 

阿尔敏

这正是身为一个连环杀手不会承认的事情🧐  

 

 

 

艾伦  

我去,你说得没错  

好吧,怎么样才能证明我不是连环杀手呢?

 

 

 

阿尔敏

实话说,我觉得这不是我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呢。  

 

 

 

艾伦

哦,我已经知道了。你只是得先了解我。

你下次什么时候工作呢?

 

 

 

阿尔敏

明天是2-8点

 

 

 

艾伦  

太好了。我顺便过去可以吗?

 

 

 

阿尔敏

当然可以!😊  

4点以后会很冷清,如果你在4点之后来,我们可以聊聊天。

 

 

 

艾伦

好的。我会带个人的背景资料给你的。

 

 

 

阿尔敏  

😂😂😂  

 

 

 

艾伦  

如果我不想暗杀你的话,我们一起出去玩可以吗?

 

 

 

阿尔敏看到这句话时,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这是……邀请约会?他该怎么说?马可总说对待男人要直截了当。好吧,咬紧牙关,他快速打出了一句话,趁改变主意之前点击了发送。

 

 

 

阿尔敏

你是想跟我约会吗?

 

 

 

艾伦  

不  

 

 

 

卧槽。搞砸了。感觉到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想怀抱希望。真是愚蠢,像艾伦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 ...  

 

 

 

艾伦  

我永远不会发短信请求的,傻瓜。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明天见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迅速地擦了擦眼睛,阿尔敏难以置信地盯着艾伦的短信。这是否意味着......等等,他想当面约他出去?他仍然想明天跟他见面?阿尔敏今天的心脏像在过山车上蹦蹦跳跳,要炸开的感觉。几乎要吓死了。

 

 

 

阿尔敏

好吧,我迫不及待想到明天了。

但现在我要睡觉了。

 

 

 

艾伦  

晚安,阿尔敏😊  

 

 

 

阿尔敏

谢谢你  

发短信给我  

很开心你这么做了

 

 

 

艾伦  

我也是

 

 

 

阿尔敏

晚安,艾伦 



小鹿小鹿

[艾明] 比咖啡更浓郁 第二章

  • 原文:Stronger than Caffeine

  • 作者:WanderingViking9

  •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不允许商用


"这,是,什,么,鬼?"  


金发少年的脸红透了,可马可和韩吉还是盯着他。 


"呃,嗯,什么,你说什么?" 阿尔敏语无伦次地说道,手忙脚乱地重新开始工作——擦拭店内的物品和摆设。  


马可和韩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迅速地从原来的位置挪开,一人一边地靠在阿尔敏两旁的柜台上。 


"...


  • 原文:Stronger than Caffeine

  • 作者:WanderingViking9

  •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不允许商用


"这,是,什,么,鬼?"  


金发少年的脸红透了,可马可和韩吉还是盯着他。 


"呃,嗯,什么,你说什么?" 阿尔敏语无伦次地说道,手忙脚乱地重新开始工作——擦拭店内的物品和摆设。  


马可和韩吉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迅速地从原来的位置挪开,一人一边地靠在阿尔敏两旁的柜台上。 


"阿尔敏-阿尔莱特,我刚才是看到了你在调情吗?" 韩吉调侃道,并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调、调情???不! 怎么可能!我的话......怎么会!不.....不是的!"他摇摇头,紧张地笑了起来。 


“阿尔敏~不要害羞嘛!他确实很帅气。而且看起来超级喜欢你!”马可雀跃地说道。 


阿尔敏的胃又开始翻腾了,思考着:他......喜欢我吗?他再次摇了摇头,回去接着擦拭机器。不是艾伦长相不好看的原因。但可以肯定是,艾伦刚才绝对跟他调情了。但可能只是他对每个人都这样的态度罢了。像他这种又酷哥又性感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散发出自信的气息,让人误以为在调情。难道不是吗? 


阿尔敏意识到同事们不会放过他,他终于叹了口气,回应道。“我的意思是,没错,他是非常帅,但他不可能喜欢我。他远远超出了我的等级,这是肯定的。另外,我根本不知道跟别人调情的第一步是要做什么。”


“我认为不是这样,阿尔敏。不要低估你自己。你是个很不错的家伙,而且非常可爱!你不相信吗。他不可能没注意到。即使你用自己名字回答 ‘你好吗’的问好……” 马可回答道。 


想起自己出丑的样子,阿尔敏呻吟了一声,把脸埋在手心里。“他可能觉得我是个傻子。” 


“我认为不是这样,”韩吉若有所思地说,边用笔在下巴上敲着。“他一进店里就立刻向你走来。我敢确定,他甚至没有意识到马可和我还在这里。”


感受到阿尔敏的不开心,马可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阿尔敏,我确定他对你的印象很好。实话说,我完全可以打赌,他肯定是喜欢上你了。如果他再来店里的话,试着和他多聊几句。"  


“前提是,如果他会来的话……” 韩吉说,马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他会再来的。”马可说,捏了一下阿尔敏的肩膀,然后坐回之前的位置,在柜台上划动他的手机。 


“也许吧……” 阿尔敏嘟囔着,盯着窗外。仿佛希望艾伦能再经过一次。“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你们觉得他是新来这个镇子的吗?"  


韩吉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可能是个学生吧。店里也有几个工作的学生,但我们也有很多学生顾客。很奇怪吧,明明有很多离学校更近的咖啡馆。" 

 

阿尔敏听后皱起眉头。如果艾伦不是学生的话……那他是谁呢?他还会再来吗? 


“也许下次吧……”艾伦的话在他脑海中响起。艾伦暗示了他还会再来,真的吗? 


……应该会吧? 


 ——————————

第二天,阿尔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工作。马可好几次抓包了金发少年在盯着窗外看,已经看了十几次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作乐般地笑了笑。晚上8点来临时,韩吉锁上了门,阿尔敏仍然没有看到艾伦的身影。

 

第二天也是如此,不过,令阿尔敏惊恐的是,似乎店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了阿尔敏在迷恋“神秘人”。康妮和萨莎整个下午都在取笑他。快打烊时,他们才慢慢停止了取消的消遣,因为他们意识到,阿尔敏每过一个小时就会多一份沮丧。 


“不妙了,他的状况很糟糕啊。”康尼和萨莎在库房里经过时,正好小声讨论这事。 


金发少年带着一副悲惨的神情在扫地,萨沙瞥了一眼门上的窗户,叹了口气道。“只是一次暗恋,他会克服的。我们给他一些点心,让他今晚带回家吃吧。”  


"萨沙……事实上你现在已经在吃着点心了。"康尼摇头回答道。 


第三天,阿尔敏已经接受了他可能再也见不到艾伦的事实,正闷闷不乐地坐在咖啡馆的一张桌子旁边。这又是一个死气沉沉的日子,只有他、马可、韩吉,以及不断延伸的无聊时间段,阿尔敏只能发呆度过。  


你是怎么了,阿尔莱特,他心想。把双臂交叉放在桌上,然后额头靠在上面。 你只不过和他说了一次话,现在你就已经完全喜欢上他了。你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且你甚至不知道他是否也喜欢你。你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男人!  


过去的三天里,他为了一个暗恋的人闷闷不乐,像个小孩子一样,这太可笑了。今晚他必须做点高兴的事情。也许下班后,回家订一个比萨饼给自己吧。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再看一部悲情电影。比如《我最好朋友的婚礼》。没错,这是一个完美的夜晚……  


叮咚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阿尔敏猛地坐直,展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他们从没在下午4点钟后接待过顾客。也许,这会是……  


在看到让的时候,他呻吟了一声,又瘫软在桌子上了。 


“真他妈的很高兴见到你,阿尔敏。”让说,向他竖起了中指。

 

阿尔敏回以一声呻吟。“对不起,让。我只是以为你是……别的人。” 

 

“哦,对了,马可说你有一个暗恋对象。他叫什么名字?艾伦?艾德鲁?好像是这么说的来着……” 让坐在阿尔敏对面的椅子上傻笑着。 


“艾伦。”阿尔敏低沉地回答道。让这个回答嗤之以鼻。 


“真是个愚蠢的名字。如果他没再来见你,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肯定是个傻得不能再傻的白痴。谁还会有这等运气,能让你跟他们调情。”

  

"让,你要跟我分手去找阿尔敏吗?" 马可假装震惊地喊道,从后面走过来。  


看到他的男朋友,让的脸顿时亮了起来。“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对金发美人有特别的喜好吗?”他一边调侃,一边站起来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算打个招呼。  


搂着让的脖子,马可哼了一声,回答道:"我非常肯定,每个跟你约会过的人都有一头黑发,包括你约过的最喜欢的对象……"  


"嗯,当然你是最喜欢的。"让回答道,然后再次吻了马可。这次不仅仅是轻吻,两人在接吻和亲热之间的界限试探,直到韩吉砰的一声从后面把门打开。 


“喂,你们两个!不能在忧郁的男孩面前做这种事!他会嫉妒的。”  


阿尔敏抬起头,给了韩吉一个感激的眼神,又说道 "如果我有力气的话,我会杀了你们的。  


“啊呀,对不起,阿尔敏,”马可说,他和在让桌前坐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困扰我,这件事情,可能我只是一直在纠结,他会不会再来。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阿尔敏哼了一声。 


“可能这就是原因,”让说。“一位陌生的英俊男子,从其他城市远道而来,立刻引起了你的兴趣,然后就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他了。嗷!" 他大叫了一声,因为马可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又不能保证他住在这里。这就是浪漫啊。"  


阿尔敏叹了口气,坐起来,揉了揉脸。“让是对的,尽管我实在不想这么说。” 他笑了笑,看到让作为回应撅起的嘴,然后接着说道。“只是……有关他的事情。我有点疑惑……”


“命中注定?” 马可笑着替他说完。 


让对此嗤之以鼻,阿尔敏翻了个白眼。“不是命运之类的。我不痴迷这种事。只是有一些东西。就像我一看到他,心跳就开始狂飙。”

 

“那可能是意式浓缩咖啡吧,”韩吉插话,三人都大笑了起来。 


(注:意式浓缩咖啡味道非常苦,不加奶,但是很香浓和浓稠)


“你说的没错。”阿尔敏边笑边回头看她。 


尽管对艾伦确实有疑惑的地方。但一直闷闷不乐也不是办法。能够把他从脑海中抹去就好了,忘记这个男孩吧。他大概不会花这么多时间去想他的,毕竟  …… 


小鹿小鹿

[艾明][授权翻译] 比咖啡更浓郁 第一章

比咖啡更浓郁

  • 原文:Stronger than Caffeine

  • 作者:WanderingViking9

  • 网址:见底部

  •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不允许商用

(注意:有有让和马可的cp)



摘要:

阿尔敏在小镇的一个咖啡馆工作。一天,一位他所见过的最性感的人走进了店里,于是世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在潇洒和自信的背后,艾伦-耶格尔到底是谁?以及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吸引阿尔敏?


第一章


阿尔敏叹了口气,一边用抹布来回擦拭着店内,一边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木。经过停车场时,可以看到,秋天给树木装涂上了最后...


比咖啡更浓郁

  • 原文:Stronger than Caffeine

  • 作者:WanderingViking9

  • 网址:见底部

  •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不允许商用

(注意:有有让和马可的cp)



摘要:

阿尔敏在小镇的一个咖啡馆工作。一天,一位他所见过的最性感的人走进了店里,于是世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在潇洒和自信的背后,艾伦-耶格尔到底是谁?以及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吸引阿尔敏?


第一章


阿尔敏叹了口气,一边用抹布来回擦拭着店内,一边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木。经过停车场时,可以看到,秋天给树木装涂上了最后一抹鲜亮的橙色、红色和黄色。尽管如此,最后它们还是要让道给冬天标志性的棕色。几片红叶从树上掉落,然后随风飘过窗户,给人以一种理想中的秋日印象。阿尔敏想,这幅景象看起来就像是出自《动物森友会》,他又叹了口气。

  

“如果你再擦同一个地方,就可以直接在柜台上穿出一个洞来了。”马可傻笑道。阿尔敏转过眼,看向这位雀斑男孩,然后将抹布往他的脸上扔。两人哈哈大笑,马可抓住这块布,然后继续手机聊天。

  

“已经接近两个小时没有客人了,我根本无事可做。”阿尔敏哼哼唧唧,斜靠在柜台上休息,双手托住脸颊,再次渴望地凝视窗外。

  

就在这时,商店经理打开了库房门。韩吉走进来,同时端着一盘刚被清洗过并晾干的马克杯。“只有你才能在工作时间抱怨无事可做。”她对金发少年笑道。然后将杯子放下,摆到柜台下面。完成后,径直走入咖啡店的休息区。韩吉拉出椅子坐下,双脚架在桌子上,手挂在脑后,咧开嘴笑道:“欢迎来到午后时间,小朋友。”

  

这三人都在当地的一家小咖啡店工作,名为调查兵咖啡馆。这是西干辛纳这个迷你小镇上,唯一一家可以享受咖啡因的非连锁咖啡店。大多数店员都跟阿尔敏一般大,要么是在这里长大的当地人,要么是在特罗斯大学(以下简称TU)上学期间,需要一份工作的大学生。自春季毕业以来,阿尔敏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好几个月,但一直都是上早班。

  

因为他马上要准备就读TU的上午非全日制课程了,埃尔文(咖啡馆老板)于是把他调到了下午/关门的时间段。他上晚班才一个多星期,就已经开始怀念早高峰的忙碌节奏了。因为早班能够让他保持忙碌,并且很有成就感。他很快就知道,下午通常很冷清,气死沉沉般的安静。为了明天的营业,还有大量的清洁和准备工作要干呢,他只能选择做这些事情。完成后就只能闲坐着自娱自乐,偶尔会来零星的几个顾客。

  

尽管如此,他也喜欢韩吉当他们的经理,这让他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和他的朋友马可一起工作,所以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你还没有跟里维一起工作过吧,做好准备吧。”马克说道,眼睛都没从手机上离开过,引起了韩吉的一声冷笑。阿尔敏摇头。他见过那位黑发经理几次,但他鲜少说话,他们从没有一起工作过。他只知道里维跟埃尔文关系很不错,所以阿尔敏总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几个星期以前,他让我们把墙壁擦干净。那可是墙壁啊,阿尔敏。然后不知怎么做到的,他居然还是在墙上发现了污垢!”马可回想起这件事就不寒而栗。“我要怎么做才能擦干净墙壁啊!”

  

“我倒是想说,我更想去做那个啊!”阿尔敏回道,他又捡起了那块抹布,准备今天第三次擦拭浓缩咖啡机。“你们都没有常识之类的东西吗。”

  

韩吉向他们耸了耸肩。“在这个小镇,我觉得没有人会想在下午喝咖啡吧。除了我们这些已经在这里工作的怪胎。”

  

“让说他待会可能经过这里,我们可以一起玩,打发无聊的时间,”马可带着和善的微笑说。

  

“是可以帮你打发时间吧,”韩吉回以一声呻吟,阿尔敏大笑了起来。实际上他很喜欢马可的男朋友,但是他们两个凑到一起时,总会消失在他们自己的私人世界里。阿尔敏根本不愿意回想起来,上周他走进后厨时,不止一次,意外打断了他们激烈的亲热时间。并且让他也不在这里工作啊,阿尔敏心想。

  

三人沉醉在一种舒适的沉默中,马可继续跟男朋友发短信,韩吉在她的笔记本上写下她最近的奇思妙想饮料新创意(大多数是埃尔文会立刻否决的),阿尔敏则是盯着窗外。这里唯一的声音是音箱里放出的舒缓音乐,寂静似乎笼罩了一切。

  

也许这并不是世上最糟的事情,阿尔敏想道。放松一下也不错。而且它是如此的——宁静。尽管我希望,最好不要这么无聊。如果明天我带本书过来,韩吉应该不会介意的……

  

正在他凝视着窗外时,有个人从他眼前经过,并直接走了过去。阿尔敏突然从他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很难说这只是个普通人。这是阿尔敏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他看起来大约18到19岁,一头蓬松的深棕色长发在风中飘扬,似乎有段时间没剪发了。拥有一段形状优美的下颚线。他穿着很随意,但不知为何,合身的牛仔裤,加上紧身的黑色T恤和牛仔夹克衬得他格外有型。但让阿尔敏心跳漏了一拍的,却是他的一双眼睛——一种独特的蓝绿色,在光线下会产生似乎异样的变化。就像大海一样……阿尔敏在回过神来之前,差点要大声叫出来了。

  

他是谁?

  

阿尔敏几乎认识镇子里的每一个人,但他平时却从没见过那个男孩。他是城镇里的新学生吗?但是像他这种性感的人类,肯定会选择一个跟TU风格截然不同的学校吧。那好吧。

  

那人转过拐角,从视线中消失,大概再也见不到他了吧。阿尔敏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继续他的卫生打扫事业。

  

片刻之后,当他听到店门被推开,轻柔的铃声响起时,他愣住了。

  

有人推开了店门?奇怪,今天整天都没人来呀。他想,终于有顾客了。难道......阿尔敏缓缓转过头来,当他与一双明亮的蓝绿色眼睛对上时,他睁大了眼睛。客人是刚才在外面的陌生男子。男人朝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收银台前,抬头盯着菜单。

  

阿尔敏看了一眼韩吉和马可,不知所措。他们两人都没有想接待顾客的意思。甚至都没有抬头,更没意识到有一个异常英俊的帅哥进入了这个空间里。怎么办?!

  

阿尔敏轻微摇晃着脚步,迟疑地走到收银台前,但什么也没说。他张开嘴想和顾客打招呼,但吐不出一个字,只好作罢,迅速闭上嘴巴。阿尔敏决定让客户掌握主动权。没错,就是这样,他跟自己说,我只是给他一些时间来作决定而已,阿尔敏对自己撒谎。到那时我就不会像个木头人一样了。

  

很长一段时间后(其实是一分钟左右),男人把目光转向阿尔敏,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让阿尔敏心跳加速。“你好吗,阿尔敏?”那人问。

  

“嗯……呃……”卧槽,我忘记该怎么说话了?

  

天啊他在看着我,我看起来肯定很傻吧。

  

说话啊。

  

他刚问你什么了?

  

他说了想要喝饮料吗?

  

不是。

  

他是问我过得怎么样。

  

等等......他、他说了阿尔敏吗?是我的名字!“我,我是阿尔敏。”

  

那人微微颔首,感到困惑,两人对视良久。最后,他打破了沉默,笑着说:“是的,我知道。”

  

他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会?

  

男孩仿佛读懂了他的想法,继续说道。“因为……嗯……你的铭牌。”说这话时,把手伸到柜台对面,把钉在阿尔敏胸前棕色围裙上的铭牌拉直。他还得意地用手弹了弹它,然后收回了手。

  

突然间,阿尔敏意识到他所说的话后,一抹深深的红晕从阿尔敏的脖子上蔓延开来,整张脸都变红了。“嗯,呃……对不起,我太傻了。我的铭牌。很明显,上面有我的名字。”他笑了笑,声音有点太大了。男人只是冲他微微笑着。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走神。”

  

男人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让阿尔敏的胃都翻腾了起来),然后回答:“好吧,你应该喝点咖啡提神了。”

对了,咖啡。阿尔敏转换到客户服务模式,这才摆脱了窘境。 “是、是的,没错。您想喝点什么?”

  

有那么一会儿,男人好奇地看着他的脸,然后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什么好喝。我更想尝试一下。你喜欢喝什么?”

  

“嗯,就个人而言,我觉得摩卡咖啡很不错,”阿尔敏回答道。“它很纯粹,你可以摄入足量的咖啡因,但没有浓烈的咖啡味。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做得很甜,尝起来就像巧克力的味道,这是我喜欢的做法。”

  

“可以啊。听起来很不错。那我要一份阿尔敏牌的特制咖啡,”他回以微笑。

  

“好、好的……请问在店里喝还是带走呢?”阿尔明一边登记订单一边问道。

  

“很遗憾,今天我不能待在这里。虽然看起来你可以随便使用这个地方,”男人一边刷卡,一边扫视着整间咖啡馆。

  

“啊……好!是的,除了早上,店里一直很安静……”阿尔敏回道,他抓起一个纸杯,开始调制咖啡。

  

“也许下次吧,”男人说。 阿尔敏抬头看见,男人还在专心地看着他。牛奶正冒着热气,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阿尔敏的脸更红了。他被牛奶冒泡的声音猛然惊醒,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工作。在准备饮料期间他感觉到,男人一直盯着他看。阿尔敏终于盖上了杯子的盖子,塞进一个包装盒里,最后递过柜台。

  

“给你,一杯特别甜的摩卡咖啡。大概是,阿尔敏牌的特制咖啡吧。”他紧张地笑了笑。

  

“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那人问道,挑了挑眉。

“你、你的名字吗?”阿尔敏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我、我的意思是,呃,我不是......"

  

“这杯咖啡是给谁的呢。”男人打断了他。

  

这样啊。“嗯,店里只有你一个客人......”阿尔敏小声咕哝道。

  

“确实如此。”这位陌生人终于伸出手,从阿尔敏手中接过了咖啡。

  

他的手指在金发男孩的手上轻轻地拂过。电流一般的感觉。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甜”男人说,虽然还没有喝一口。“下次见,阿尔敏。”他又笑了笑,露出一个阿尔敏早已沉醉其中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阿尔敏无言,看着他离开店里。但刚要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了脚步。

  

他回过身来,声音了穿过了整个咖啡馆:“艾伦。”

  

“艾伦?” 阿尔敏重复着,感到很困惑。

  

“我叫艾伦。”他笑着说,然后打开门走了。

  

艾伦……阿尔敏轻声重复着,面带微笑地盯着刚才男人站立的地方。艾伦的手触碰过的皮肤,仍然感到很温暖。艾伦。他很适合这个名字啊。

  

"呃…阿尔敏…" 马可突然出现,打断了阿尔敏的沉思。惊慌之下,阿尔敏意识到,马可和韩吉还在咖啡馆里呢,并且看到了整个交流过程。这两人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然后马可渐渐笑了起来,说道:"这TM的是什么鬼啊?"

  


安之
OMG感觉一点都不ooc

OMG感觉一点都不ooc

OMG感觉一点都不ooc

川久yami

  “我知道,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勇敢”

  “我知道,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勇敢”

安之

【艾明】无限逃脱 20

▪ (伪)丧尸AU

▪ 有原梗,但考虑到会剧透所以会在故事完结以后再公布

▪ 阿尔敏无限次重生拯救艾伦,后期有反转

▪ ooc致歉  

         

  

  

  

  阿尔敏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艾伦,我以为我之前为你穿越了那么多次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但是你刚刚也说了觉得之前那样做是错的。”......


▪ (伪)丧尸AU

▪ 有原梗,但考虑到会剧透所以会在故事完结以后再公布

▪ 阿尔敏无限次重生拯救艾伦,后期有反转

▪ ooc致歉  

         

  

  

  

  阿尔敏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艾伦,我以为我之前为你穿越了那么多次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但是你刚刚也说了觉得之前那样做是错的。”

       “是,确实是错了,但我的意思是我意识到一味的躲避是没有用的,这个病毒传播速度那样快,谁又能保证其他国家是绝对安全的呢?你也不看看你曲解成了什么样!”

       艾伦这下不说话了,默默地垂下头去看揪住他衣角的那只手,安静的好像刚刚又是冷笑又是讥讽一顿输出的人不是自己。

       阿尔敏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艾伦在吵架的时候能拥有一套非常清晰且极具攻击性的逻辑,这让他无论在怎样的争端中都能处于掌控地位,完全不用担心被别人的思维带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阿尔敏的错觉,他发现艾伦似乎会故意对一些能激怒对方的话语进行加工处理,之后再抛出去等着看别人在愤怒之余漏出破绽。就像刚才那句,阿尔敏完全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那么认为还是刻意解读成那样的,虽然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很可气,但阿尔敏还是忍不住腹诽刚刚要不是误打误撞没继续那个话题,没准现在他已经被牵着鼻子走了。这样想着的同时不禁有些恍惚,之前的艾伦好像不是这样的,在福利院那会儿他还是个一吵起架来就上头,情绪什么的全写在脸上的笨蛋,吵不过就直接动手,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缜密的思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好久没这么真心实意地吵过了,恍然间阿尔敏也不清楚艾伦到底什么时候完成的蜕变。

       最后他叹了口气提出各退一步,艾伦马上抬起眼睛问他,“怎么退?”

       “先说我吧,我会继续调查下去,但我答应你,接下来我会保持分寸不乱来,并且无论如何都优先保护自己,这样可以吗?”和艾伦吵了那么久阿尔敏多少也搞清楚艾伦要的是什么了,其实不一定要按他说的那样不管不顾地撒手放弃处理这件事,只要让艾伦知道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情都被考量了进去,这样就好。

       艾伦果然没有提出异议,好半天才闷着声音问:“那我呢?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不需要多余做什么,不需要帮我做任何事情,但也别阻拦我做任何事情,这样就好。”

       “但你如果真的做一些很出格的事情,我会阻拦你的,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

       “我知道,我不是都说了我我以后会保持分寸的?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再出现故意破坏我计划这种事了。”其实一想到昨晚被艾伦故意放走的那辆车,阿尔敏就觉得两人可以由此展开再吵几架的,如果只是失去了一个接近制毒团伙的机会倒也罢了,大不了以后再制造机会,但现在完全就是连现有的掌握在手里的线索也丢失了,经此一役,再想找到他们藏匿病毒的新窝点可就难了。但是阿尔敏累了,他已经不想和艾伦吵架了,不仅费心费神而且每吵一次都会刷新他对好友的认知,就像捕猎的那一方在猎物面前慢慢露出獠牙那样,艾伦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展露出以前不曾展示过的一面,这样的感觉令阿尔敏莫名有些不安。

       艾伦好像也意识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有多离谱了,沉默良久后道了歉,“抱歉,我当时脑袋一热没想那么多,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阿尔敏闻言微微一笑,‘脑袋一热’?‘没想那么多’?要是没吵这两架没准阿尔敏会相信,可现在,他打死都不信一个连阴阳怪气都带着思维逻辑的人在那种关头会‘没想那么多’,相反应该是想了很多才对。

       但他面上做的滴水不漏,甚至摆摆手安慰艾伦没有关系。

       谈话到此为止,该谈的都已经谈过了,没谈到的都是不想谈的,阿尔敏作为一个大病初愈的患者再次钻进了毛毯里没精打采地看着电视。艾伦坐在一旁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兀自愣了会儿神后开始动手给病号包橘子,两人一个吃一个剥,隔着充斥在空气里的电视声没再有什么交流。

       艾伦应该还有话想对他说。

       这是阿尔敏用余光瞥了眼身边人后得出的结论,还没待他收回目光,艾伦果然开了口。

       “昨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刚刚已经道过歉了,但现在重提一遍很明显接下来的话才是他想说的。阿尔敏垂眸默默分析着。

       “你刚刚说以后再也不需要我做什么了,我其实很难过很后悔。”

       阿尔敏沉默了下,面露疑色,“我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但艾伦忽略了他的问话,径直说了下去,“因为我明明知道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分担一点了,但是我却做出了这种让你不敢再信任我的举动。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一想到这种两个人互相接应都很累的事情因为我的原因你要被迫一个人承担下来,我就觉得其实是自己亲手把你摆到了这样一个危险的位置。”

       阿尔敏这下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手中被剥好的橘子打着圈在掌心中滚动着,耳朵却无比专注的准备听艾伦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我……不想这样,所以就算是被说脸皮厚,我依然想让你继续差我帮你办事……”

       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尔敏闻言叹了口气,“其实你没有任何义务帮我的,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怪你……”

       “不,我有义务。”可艾伦说的很认真,“如果我想让你活下去的话,那我就有义务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如果最后是因为我的冷眼旁观叫你送了命,我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艾伦这番话着实让阿尔敏有些没想到。他原以为艾伦对这种看上去“多管闲事”的做法很排斥,所以这才提出让艾伦以后不必再接触这件事,他真的以为这样是对两人最好的安排。可没想到艾伦现在竟然主动要求分担,该说是他的预料出了差错还是艾伦愿意为了他做出让步呢?

       见阿尔敏不吭声,艾伦急忙补充道:“昨晚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原本陷入沉思的阿尔敏这下展开一个无奈的笑容,他偏过头去看到艾伦也正盯着自己看,一张俊秀的脸上竟有些小心翼翼。

       不知怎的,他松了口气。“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为了我继续接触这件事,事实上我除了你确实再没什么帮手了,毕竟丧尸病毒这种事情我只告诉了你一人而且目前的线索都是咱们合力找出来的,缺了你我的确很难办,听到你还愿意帮我,我很开心。”

       “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之前行动的时候一直没考虑到你的想法,这一点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冷嘲热讽,两人这下是真的把话说开了,互相道歉后各自心下一松,气氛这才慢慢回到从前。

       今天并不是艾伦的休息日,他今早起来请了一早上的事假,这会儿吃过饭又闹腾了这么久已经接近下午上班的点了,于是他收拾了收拾准备去科研所报道了,临走前提出让阿尔敏今天安心在家休养,他去替阿尔敏办事。阿尔敏于是把那张千辛万苦拿到手的发票给了艾伦,让他找个市监狱的熟人问问看发票上的内容是否属实,想了想又把贝尔托特的警察证一起塞进了艾伦衣兜里。

       “怎么?用完了?”

       “我很想这么说,但事实上我完全没把这张警察证的作用发挥出来。”阿尔敏苦笑着回应。

       艾伦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忘了吃药喝水,在听到阿尔敏保证绝对不会忘后,这才放心的出了门。没想到一直走到楼下,猛地一回头发现阿尔敏还站在窗玻璃前看着他,于是他挥了挥手,也不知阿尔敏看见没。

       几乎是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艾伦脸上的笑意迅速消褪,那片化不开的淡漠就那样赤裸裸的浮现在眼底。他轻车熟路地走进一家餐馆打包了几份饭菜,脚步在途经一座天桥时停了下来。

       天桥下面有一团灰扑扑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个人,身上裹着的衣服又破又脏,这才看上去灰扑扑的。

       那人眼神似乎不太好,一直到艾伦走近才认出,忙使劲摆着手招呼,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使劲皱着,挤出来的笑容看上去很是憨傻。

       看到艾伦把饭一一从袋子里拿出,她简直两眼放光,但还是伸手笨拙的将饭盒推向艾伦,嘴里一个劲儿嘟囔着,“吃,你吃……”

       在听到艾伦解释说自己已经吃过后,她这才狼吞虎咽起来,要不是艾伦提醒,她甚至打算直接上手抓。

       艾伦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蹲在这个憨傻女人的对面。周围过路的人偶尔会投来异样的眼光,但艾伦早已就习以为常,并未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他是在三个月前结识的这个女人,那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是这样了,整天疯疯癫癫的不是笑就是哭,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她家贝蒂,她口齿不清,又不会写字,贝蒂这两个字是艾伦通过她的发音推断出的,也不知猜对没。附近有些人可怜她,平时会特意关照一下,从这些人嘴里艾伦拼凑出了这个女人的往事。

       她的家不在这边,而是在几百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只是有一次探亲,等她捧着从附近甜品店买来的冰淇淋打算送给女儿时,四岁的女儿却已经消失不见了。这里人流量不算大,只是刚好那天过节,街道上人头攒动,孩子又太矮,在人影的晃动下连监控都没捕捉到孩子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警察对此也束手无策。从那以后这个女人就发了疯,没日没夜的守在这座天桥底下,盼着孩子能重新回到这里。她的家人和警察局曾经试图将她送到精神病院,但被她大闹了一场,等再找到时人已经又跑回了天桥下面,好像那柱子旁的一方天地是她这辈子再也走不出的阴影。

       艾伦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女人是在一次路过时被揪住衣角问看没看到贝蒂,女人被冻的通红的脸上满是拘谨,说出口的话颠三倒四,但一双不大的眼睛中却清澈无比,和脏兮兮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附近的店家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但还是怕女人受到苛责,于是出面一边替女人道歉一边讲述了女人的经历希望艾伦不要在意这次冒犯。艾伦当时听完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只是从那以后,每次经过这里时他都会带一份新鲜的饭菜过去。女人是个疯子,她并不觉得这个人行为有多怪异,有饭吃已经够她满足的了,至于从来不主动搭话,反正她反反复复只会问有没有看到贝蒂,别人和不和她说话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这次艾伦破天荒地开了口,他眼睁睁看着女人将剩下一半的饭菜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嘴里嘟囔着给贝蒂留点,眼里是叫人不忍苛责的开心与企盼。于是他缓缓垂下眼眸:“很苦吧?”

       可女人误会了,她以为艾伦在问她刚刚那份饭,于是咧开嘴回答:“不苦不苦,很香的……”

       艾伦却像是听不到她的回答,半垂的眼睫下那双墨绿的眼眸竟意外的有些柔和,他轻声说着,似是喟叹又似是安抚,“快结束了,就快结束了……”

       说完后他兀自愣了会儿神,随即缓缓起身离去,在经过一个垃圾桶时他用指尖夹出了衣兜里的票据——那是阿尔敏十几分钟前亲手塞进去的。艾伦展开皱皱巴巴的薄纸盯着上面的内容看了会儿,毫无预兆的手上一用力,票据“嘶啦”一声被撕成了两半。他没有停手,一下一下撕的很是仔细,直到确认再也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淡黄的纸屑晃晃悠悠,宛如一片无法挽留的落花,飘扬着填进垃圾桶底部。

  

  

  

  

抹力树下抹力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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