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东窗事发
三哥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两个成年男子涂脂抹粉的不合适。他觉得定是他弟弟和陆小凤太闲了。于是他让两人去一趟京城,把新鲜的茶叶给四哥五哥送去。
陆小凤被六哥折磨了许久,也很愿意和花满楼出去走动,活动一下筋骨。
两人离了家,愈加放肆。到客栈落脚还知道避嫌,要两间房。可陆小凤在花满楼房间进进出出,就没在自己的房里睡过。白日两人形影不离,在街上边走边谈笑,在大道上并肩纵马,甚是亲密。就这样潇洒了两个月,两人才回家。
此时,六哥正从林小姐家回来。这已是他第二次去林小姐家。第一次是他送林小姐回家。走之前,他翻箱倒柜,要寻一件礼物带去。他先是去父亲那里要母亲留给他的嫁妆,两个嫂嫂又...
三哥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两个成年男子涂脂抹粉的不合适。他觉得定是他弟弟和陆小凤太闲了。于是他让两人去一趟京城,把新鲜的茶叶给四哥五哥送去。
陆小凤被六哥折磨了许久,也很愿意和花满楼出去走动,活动一下筋骨。
两人离了家,愈加放肆。到客栈落脚还知道避嫌,要两间房。可陆小凤在花满楼房间进进出出,就没在自己的房里睡过。白日两人形影不离,在街上边走边谈笑,在大道上并肩纵马,甚是亲密。就这样潇洒了两个月,两人才回家。
此时,六哥正从林小姐家回来。这已是他第二次去林小姐家。第一次是他送林小姐回家。走之前,他翻箱倒柜,要寻一件礼物带去。他先是去父亲那里要母亲留给他的嫁妆,两个嫂嫂又拿出自己的嫁妆任他挑。
“她不戴首饰,我哪里知道她喜欢哪个。”六哥挑了一圈,还是挑不出,挎着脸。
“你就想想哪个她戴着好看嘛。”三嫂道。
“不然就挑个贵的。”二嫂说。
六哥摇摇头,“挑不出……我不会看这个……嫂嫂们帮我挑一个吧?”
二嫂和三嫂各自帮他挑了一件,又找了盒子,把珠宝装好。
“拿好,别弄碎了。这两个她会喜欢的。”
“辛苦嫂嫂们,也不知怎么谢你们,嫂嫂们想买什么想做什么,尽管支使哥哥们。”
二哥三哥在一旁喝茶,听此道:“怎么帮了你的忙,人情却要我们还?”
“不然呢?”六童可不客气,“弟弟这么大的事,你们一点也帮不上忙。”
两位哥哥要上前玩闹,嫂嫂们笑着拦下来,“好了好了,快让六弟回去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六童就拿着礼物,一路护送林小姐到家,又小住了几日,帮着林家打理买回的货物,这才要离开。
临走前一日晚上,他拿出两件礼物,送给林小姐。
“这是送你的。要小心些,容易碎。”
林小姐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只见一个盒子中是一支金丝镶嵌宝石的步摇,另一个盒子里是一对翡翠耳环。那翡翠通透碧绿,好看极了。
她小心合上盒子,递回去。“六公子,这太名贵了,我不能收。”
“为何不能收?这是我特意挑来送你的。”
“谢公子好意。这礼物名贵,况且我不戴这些饰物,送了我反而埋没了这么漂亮的首饰。”
“那你以后戴着它们,便不埋没了。”
林小姐摇摇头,苦笑道:“家中事务繁忙,公子也见了,我到处奔走,带着它们也不方便。”
说着,他把礼物递回六童手中。
一时间屋子安静下来。
林小姐自然知道他送这些是什么意思。他相貌出众,这些日子他跟着忙前忙后照顾殷勤,谁会不动心呢?
可他是花家的万千宠爱的富贵公子,自小没吃过苦,也不必承担那些责任。就像他送的翡翠和步摇,那般金贵,要小心捧在手里。他和自己是两种境况的人,哪里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他以后应该会娶一位同样娇贵的小姐作为妻子,无忧无虑的享受生活。而不必如自己,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和恶意。
她想着,心里甚是难受,却还是忍住。
她正想开口让六童早些休息。只见他突然把礼物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还没等林小姐反应过来,便递到她手里。
“那这个送给你。这个你用得上,若那家的混账还敢纠缠你,你就用这个教训他。”
林小姐看看手中镶着宝石的匕首,一时反应不过来。
六童见她不讲话,便又抱起两个盒子,“这两个你用不上,我拿走了。可这匕首你要收下,可以日日带着,防身。我明日一早要起身,先去休息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他第二日一早便启程,特意提前赶在林家相送前出发。林小姐一夜没睡,又未赶上送他,心里难受得很。那把匕首她当真日日带着,一闲下来便一个人摸着它发呆。
可谁知过了没几日,六童又来了。
他和林小姐说,那匕首是母亲留下的遗物,他从小带在身边的。虽然送了她,可总会想,所以不时就要来看看。他还带了一马车的鸽子,要林小姐常常给他写信。如此又住了好几日,才又回去。
返程的路上,他在茶楼喝酒歇脚,只听邻桌两位旅客说闲话。
“前月我也遇到了,江南花家的七公子,和陆大侠一同上京。这两人可真是形影不离。”
“是呀,同吃同住,真是比亲兄弟还亲。”
六童听到这句,勃然大怒。他拍桌而起,直冲到那两人面前。
“胡说!什么叫比亲兄弟还亲?亲兄弟便是最亲的!”
两人吓了一跳,直问:“你是谁?我们不过闲聊而已,干你何事?况且我们亲眼所见,你不信去打听打听就是了,大家都这么说。”
六童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他茶也不吃,马车也不坐,自己骑了匹马便直奔家中。
他也没有回花家,而是直接到百花楼下。
他也没有直接上去。毕竟他上去很多次了。
他在百花楼旁的客栈要了间房,坐在窗边。
看着百花楼的厅堂亮起灯,又熄灭。又看到百花楼客房的灯亮起,两个人影晃过,又熄灭。
他起身,走到街上。天气热,客房的窗子没有关。
他心神一定,一跃而起,从窗户穿入,直奔床边,一把拉来帘帐——
他突然很后悔。
他后悔自己的轻功学得太好,不然他就可以慢一些,他的弟弟还可以多穿一件衣服。
他更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文章,不然他就可以有很多言语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六童晕了过去。
【花满楼bg】蝶恋花21
同陆筱蝶预料的一样,身为主角的知己,花满楼果然不会轻易死。
崖下虽有河流撑托,倒霉的是,掉下来的两个人,一个不会泅水,一个深受重伤。最后还是花满楼带着陆筱蝶游到了浅地,陆筱蝶再把花满楼拖上了岸边。如此,两个人才跌跌撞撞的活了下来。
陆筱蝶醒来后,花满楼还在昏迷。她见四周皆是草木植被,没有能容人藏身之地。只得挣扎着四处走走,寻一些止血草药。
料理完花满楼,陆筱蝶又从周围拾了一些干柴,她欲学古书,钻木取火。可理论与实践终究不同,她折腾了许久,折腾的满脸是汗,别说火了就是烟都...
同陆筱蝶预料的一样,身为主角的知己,花满楼果然不会轻易死。
崖下虽有河流撑托,倒霉的是,掉下来的两个人,一个不会泅水,一个深受重伤。最后还是花满楼带着陆筱蝶游到了浅地,陆筱蝶再把花满楼拖上了岸边。如此,两个人才跌跌撞撞的活了下来。
陆筱蝶醒来后,花满楼还在昏迷。她见四周皆是草木植被,没有能容人藏身之地。只得挣扎着四处走走,寻一些止血草药。
料理完花满楼,陆筱蝶又从周围拾了一些干柴,她欲学古书,钻木取火。可理论与实践终究不同,她折腾了许久,折腾的满脸是汗,别说火了就是烟都没冒出来。眼看天要黑了,花满楼还昏迷不醒,这里没有避风的地方,若是无法取暖,保不齐会发高热。
陆筱蝶越想越急,越急越无用。"啪"的一声,钻火的小木棒折了。这时陆筱蝶再也忍住情绪,她将树枝踢的噼啪做响,边踢边流泪。
须臾,陆筱蝶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将外衣脱下盖在花满楼身上后又向远处走去……
不幸中的万幸,陆筱蝶发现了一些石块,她便想着用石块搭个避风的地方出来,了胜于无。来来回回好几趟,陆筱蝶才勉强围了个能遮人的凹槽。
她努力回忆,凭着印象捡了好几种树枝回去,什么柳树、榆树、桑树等等都有。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陆筱蝶不懈努力,终于钻出了小火苗。
天也黑了,陆筱蝶给花满楼喂了点水,自己啃了几个野果,便挨着他打起了瞌睡。她不敢躺下,就怕花满楼有个万一,她睡死了察觉不到。
悉悉索索的触感惊醒了陆筱蝶,她一睁眼就看到花满楼半靠在石壁上,正摸索着给她披衣裳。
“阿楼,你醒啦!你怎么样?”
“我没事,伤口已经结痂了,待我恢复些力气,便运功调理内伤,你不要担心。”
“嗯。”花满楼的声音太温润,温润到陆筱蝶冰封在心底的恐惧都被它划开,她抱着花满楼,痛苦出声:“我怕你会发热,我怕你伤口发炎,我怕…我怕你会…哇~”
“我在,我会一直在,莫怕,莫怕。”花满楼将泣不成声的陆筱蝶揽进怀中,心疼不已。
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悬崖谷地虽无衣食住房,却也能让人饱腹存活。一开始是陆筱蝶去四周找寻野果,拾捡树枝;后来就是花满楼带着陆筱蝶抓鱼掏窝,寻避所,探路径……
二人就这样在谷地生活了大半月,直到他二人编好了树绳,直到花满楼养好了伤,两个人才轻功加助力的离开了崖谷。
陆小凤看完"一剑西来,天外飞仙"之后,还没为英才陨落叹息完,便听到了花家要办喜事的消息。
义妹要出嫁,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得去送嫁观礼。陆小凤一路走,一路搜罗,终于在花满楼和陆筱蝶大婚前带着一堆嫁妆赶到了。
花家幼子成婚,娶的还是花家老少喜欢的姑娘,这场婚礼自然是办的隆重盛大,让人久久不忘。
久到近十年内的婚嫁之事无出其右,久到江湖上每有喜事,都会被人拎出来畅谈,久到只要有他夫妇二人出现的地方就有听不完的感慨。
久到花家七房的长子游历江湖时,还能听到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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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
断断续续,历时太久,花满楼终于完结了。
ps:会有崖谷,婚后等番外不定时掉落!欢迎各位宝子留屁股!
【陆花】浮香梦 第二十二章
民国AU
报社记者陆小凤*香料店老板花满楼
上来浅更一章,找找感觉。最近码了篇陆花新脑洞,然后有点出不来,缓了好多天,加上这篇太久没更,情节有些不记得了,我的错嘤嘤嘤~顺便宣传一下新脑洞是陆花双警文,点首页就能看,一发完哦~😉
二十二
鸿富戏班一夜之间倾覆的事情瞬间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大家对这个曾经在江南盛极一时的戏班落得...
民国AU
报社记者陆小凤*香料店老板花满楼
上来浅更一章,找找感觉。最近码了篇陆花新脑洞,然后有点出不来,缓了好多天,加上这篇太久没更,情节有些不记得了,我的错嘤嘤嘤~顺便宣传一下新脑洞是陆花双警文,点首页就能看,一发完哦~😉
二十二
鸿富戏班一夜之间倾覆的事情瞬间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大家对这个曾经在江南盛极一时的戏班落得如此结局无比唏嘘。
戏班里尚留下来的小徒弟们见复兴无望,纷纷在祖师爷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便开始盘点值钱的财物,想着离开之前变卖一波,换些银钱,大家也好聚好散。
而第四科大弟子小燕北却不甘戏班就这么散了,他看着这帮黏黏答答的师弟们,心中又急又气,将大门狠狠一关,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没出息不思进取的东西,师父这么些年就教出了你们这群白眼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不单是传统,还是道义。现在师父的尸骨未寒,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嫌师父死得不够透,再往他心口插刀子吗?”
这一吼,显然将正在忙碌着的小徒弟们吓住了,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直愣愣地盯着小燕北。
小燕北瞪着眼睛,一一在他们身上扫过。
“你们还知道在祖师爷前磕头,祖师爷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学戏先学做人,艺高还需德高’。你们还记得当初进戏班所立下的誓言吗?我们既已入了鸿富班,成为了同门师兄弟,那便从入门那天起就是一家人。我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也知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兄弟刀枪杀,血被外人踏’。戏班辉煌,自然骄傲,戏班有难,我们也要一起渡过难关。况且现在国难当头,我们怎还能自己搞分裂?”
“师兄,师父都不在了,我们现在如一盘散沙,怎么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其中一个小徒弟不满地说道。
小燕北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三子,你知道我们是谁么?”
眼前细雨凄迷,前路茫茫,大家的眼里满是无助。
小燕北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华夏儿女,我们国家曾经有过万邦来朝的局面,能追溯数千年的历史文化,传承不辍。我知道,人心散了,很难再聚集,你们当中如有人执意要走,我绝不强留。但留下来的兄弟们,我只希望,只要有我们一天,便要为光复戏班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既不能上阵杀敌,能做的便是将祖师爷传给我们的这个手艺继承好。老祖宗传承下来的精粹,决不能折在我们手里了。”
已经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开始在低声抽泣,小燕北看到大吼一声:“哭什么哭,人不都还在这呢嘛,就他妈知道瞎哭!天塌下来,有师兄给你撑着。有句诗说得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只要在一起,便一定能映亮这黑夜。”
到底是天无绝人之路,几天之后,鸿富戏班收到了据说是张班主远方亲友寄来的一大笔钱,他听闻戏班遭遇,希望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而信中只有短短几个字: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不知道是不是陆小凤的错觉,这段时间,几乎听不到花家的风声,据司空摘星给自己透露,花老爷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离开花公馆了,也不去金行巡察,也不去拜访达官贵胄,不知道在家里做些什么,连带霍休这段时间都沉寂了许多,明面上的风平浪静倒显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陆小凤后来还去过一次风雅颂,店里一片狼藉,落得颓败。
据边上成衣坊的伙计说,霍二夫人出事没几天,霍大帅便派人过来将店里砸了个稀巴烂,说是有人曾看到刺客与沙曼在一起,便是搜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搜出来。砸店的时候,沙老板便在一旁边抽着烟,边冷眼看着。店里的伙计逃了个干净,我看这店啊,也是没法再开下去了。
“那沙老板人呢?”
伙计摇摇头,“之后,再也没人见过沙老板,有人说被霍大帅抓去软禁了,有人说看到沙老板变卖了家财,上前线参军去了,谁知道呢,一个烟花女子,还凑什么热闹打什么仗。”
伙计打量了一下陆小凤,“你是她朋友?”
陆小凤轻轻摇了摇头,“她有东西落在我这了,本想拿来还给她。”
“回去吧,小伙子,这世道太平不了咯。”伙计转身便往店里走,嘴里幽幽地唱着:
“他那里选峨眉金樽酬唱,全不想外来的兵逼近了长江。想他们粉饰太平欺下瞒上,只想是固宠希荣也不顾国破家亡。”
分明风月戏,铿锵唱兴亡。
暮夏初秋的雨说来就来,打在木质雕花镂空的窗柩上,噼啪作响,雨水沿着窗户边淌下,像一串串珠子般接连不断地落在地面上。窗台上平日被主人精心呵护的盆栽随着风声雨点左右摇晃着,已无平时恣意的模样。
这场阵雨似有越来越大之势,细雨透过枝叶潜入屋内,落在了书桌上那一沓沓宣纸上。
花满楼此时正在桌前写香料的方子,黑色墨迹被雨点打湿,顺着纸张纹理扩散开来、层层晕染。
他忙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严实,手心处感受到了这场雨的湿冷,忽地一阵风夹杂着细雨扑面而来,吹散了他额前的发丝,他神情似有几分恍惚。
秋天,这就来了么。
花满楼轻轻拿开被雨打湿的宣纸,手边是陆小凤寄来的这半个月的香料费。自那日之后,已有好一阵子未见陆小凤,他不来找,他也不上门,之前答应向薛嫂学习的白案之技,倒是一次都没学上。不过倒是会定期给他寄送薛嫂安神香的用量,陆小凤也按期支付费用,这么一来一往,也不知他俩现在是以什么关系在相处,倒是怪怪的。
花满楼将手中的宣纸搁置在桌子上不会被雨打湿的地方,呆立了一瞬,轻轻地叹了口气,索性关了铺门,撑了把油纸伞走入了雨中。
陆小凤在路上浑浑噩噩地走着,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那天仓皇地从百花斋逃出来之后,陆小凤便未再去过,甚至平日走路都避着镇远街,也不知道到底在怕些什么。
他手中摩挲着一个白色的瓷瓶子,上面绘着兰花,散出一股淡淡的药香。
那是花满楼留给他的药,已经用完,左肩的伤口也已结痂,再养一阵子便能痊愈了。
他想起那天花满楼帮他上药,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皮肤,冰冰凉凉的触觉,不知道为什么,陆小凤竟然有些怀念。
还是找个机会去谢谢他,以后不劳烦他为自己配制香料了。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总还是会有其他的医治办法。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一家药铺门口不知停留了多时,药铺老板见自己站在门口一直未动,便热情地迎出来,“这位先生,我看您脸色不好,不如进来我为您诊一诊脉,再给您开几付调理身体的方子。别看我这药铺不大,我的药方可是远近驰名。”
陆小凤笑着摆了摆手,“多谢老板好意,我这是老毛病了,无药可医,不劳费心了。”未等老板回话,便离开了药铺。
暴雨过后的街道,留下一片被打落栾树的花瓣,让陆小凤有一种小的时候在秋天时节,满院子捡桂花的错觉。
一阵风吹过,带落了一树的栾树花雨,花瓣打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砸出些许细小的水花。
陆小凤转身折进了一条窄巷,不知哪里来的乌鸦立在墙头,一声声直叫人慎得慌,倒是显得街道更加凄凉。陆小凤从未感觉过江南的初秋如此寒冷,只觉得左肩的伤处阵阵作痛。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斜后方有个黑影,自他从成衣坊出来后,便一直跟着自己,他边走边用余光瞟向身后,从脚步声和身形判断应该是一名男性。
为了不让身后的人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的存在,陆小凤假装漫无目的、若无其事地走着,却不知不觉将其带入到了巷子的深处。
乌鸦仍在墙头一声声叫着,陆小凤走得忽快忽慢,直到叫出第七声时,他突然闪入一旁的巷口。却没有如愿看到尾随自己的人,因跟丢了自己而显示出的惊慌失措。
身后根本没有人,就在他正疑惑当时,一阵寒气顿时渗入四肢百骸,他欲回头却为时已晚。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已抵住了他的后腰,阴恻恻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陆小凤,好久不见啊。”
大吼一句,我终于会用电脑发文首行缩进啦~😂
60 出门
花家的三公子办完事,正从长街回家。他经过城中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想着六弟临走前要选一件礼物,妻子不仅帮着拿主意,还拿出陪嫁的首饰给弟弟挑,便走进铺子,想买件礼物。
他一进门,老板立刻笑盈盈地迎上来。“今日可是个好日子,七公子才走,三公子也来了。”
三哥还没听懂,他的目光在精美的盒子间移动,拿起一个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问:“七公子?哪家七公子?”
“公子说笑了,这城中只有你们花家这一位七公子。”
三哥瞪大眼睛,“我家七公子?您没认错?是我家的七公子?”
“我怎会认错,就是您家七公子。”
“他怎么来了?他买什么了?”
老板立刻......
花家的三公子办完事,正从长街回家。他经过城中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想着六弟临走前要选一件礼物,妻子不仅帮着拿主意,还拿出陪嫁的首饰给弟弟挑,便走进铺子,想买件礼物。
他一进门,老板立刻笑盈盈地迎上来。“今日可是个好日子,七公子才走,三公子也来了。”
三哥还没听懂,他的目光在精美的盒子间移动,拿起一个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问:“七公子?哪家七公子?”
“公子说笑了,这城中只有你们花家这一位七公子。”
三哥瞪大眼睛,“我家七公子?您没认错?是我家的七公子?”
“我怎会认错,就是您家七公子。”
“他怎么来了?他买什么了?”
老板立刻引着三公子到店铺正中央,“七公子眼光极好,一进来就看中了这今早刚到的香粉。”
“他买了香粉?可知是送给谁的?”
老板笑道:“这我怎么好问?不过这香粉的香味特别极了,公子闻闻看,以后靠这香味,也能寻到那姑娘。”
三公子闻了闻,“这香味是好闻,可我便是闻到了,又哪里知道是他送的,还是人家自己买的。”
“三公子,这是限量的香粉,全城就五个,今早才到,现在只有七公子买了一个去。”
“只有五个吗?他买了一个,还剩四个,都还在?”
“都还在呢。”
三公子想了想,“老板,剩下的都给我包起来。”
“好嘞!一共是四盒,一百两。公子慢走!”
三哥拿着香粉,想着回家和妻子商议,怎么把那位姑娘找出来。他边想边走,正失神,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钻进他鼻子里。
他警觉地抬头,迎面而来的正是他弟弟和陆小凤。两人生得都俊俏,长身玉立,在人群中本就显眼,今日却更是不同。
哪里不同呢?这两人皮肤又白又细腻,想是个瓷娃娃。可微微一动,阳光在脸上拂过,又仿若有一层着金光附着。
这两人出去吃了午饭,正在街上闲逛消食。
陆小凤一直盯着花满楼的脸。从前只觉得花满楼最配玉饰这些素雅的,如今看和那华贵的金色也极配。
他尽说些俏皮话。花满楼看不到,没办法开他玩笑,只能被他打趣。没想到竟遇上了三哥。
“三哥。”花满楼问候到,藏着一点点不好意思。
三哥看看他们的脸,吸吸鼻子。“你们两个——的脸——怎么回事?”
花满楼不太会对哥哥说谎,还是陆小凤接了过去。他瞥见三哥手中的盒子,便明白了。
“这几日屋子里进了个小虫,我和花满楼的脖子都被叮了,就买了些香粉遮盖。”
“脖子吗?”三哥凑上去想看,花满楼立刻后退半步。
“三哥,看不出的,已经盖住了。”
“什么虫子咬的,这么厉害?是一只吗?竟把你们都咬了?”
“不是,是两只,分别咬的。”陆小凤中午喝了点酒,说话也有些放肆,“我怀疑那两只虫子是一对的。”
“一对的?”三哥不解。
“陆兄又开玩笑。”花满楼立刻止住他。
“那可用回家拿些药?”
“哥哥不必担心,已经快好了。”
“我这还有香粉,你们再拿一盒?”
花满楼摇摇头,“今早我去买了一盒,才用了一点,够用的。”
三哥又打量他们一番,最后道:“那你们这两日小心些,需要药就回去拿。”他盯着两人白瓷般的脸,“等好了,就别再涂粉了,嗯?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别玩这脂粉,玩点别的。”
“是。”两个人像小时候被哥哥嘱咐时一样应道。
等三哥走远了,花满楼才松了一口气。
三哥回到家,把盒子一放,便和三嫂把今日之时讲了一遍。
“虫子还有什么一对的,“三嫂笑道,”那这四盒香粉怎么办?这一盒可能用很久。不如——我留下两盒,送一盒给二嫂,再留一个给林小姐?”
三哥想了想,“那你便不要送了。我拿给二哥和六弟,让他们送不是更好?”
三嫂笑道:“你倒是聪明。”
于是这限量的香粉,别的姑娘是一盒也没买到。分别被花家的二公子送给了二嫂,三公子送给了三嫂,六公子送给了林小姐,七公子送给了陆小凤。
文案:
一如既往下楼莳花的盲人男子看不见来人的面容,也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依旧微笑着迎上温润如玉的笑容,一如他每天都要做的这样。
陌生女子有些局促地笑笑,对不起,我该想到有人住在这里的——你忘记关门了。以及,你园里的花开得真好啊。
她的语声很柔和。他回答她的时候不禁带上了微笑,他听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些花。
「我用不着关门,从来也用不着,任何人都随时可以进来坐坐的。我很高兴你喜欢这些花。」
她听起来有些意外,语声却比之前更加愉快。「是么?」
那天他们聊了许久,他听得出来她同样也喜欢四时盛放的鲜花。后来她断断续续又来过几次,来的时候她会带着几枝花,到小楼上坐坐,再同他一起,边喝茶边聊......
文案:
一如既往下楼莳花的盲人男子看不见来人的面容,也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依旧微笑着迎上温润如玉的笑容,一如他每天都要做的这样。
陌生女子有些局促地笑笑,对不起,我该想到有人住在这里的——你忘记关门了。以及,你园里的花开得真好啊。
她的语声很柔和。他回答她的时候不禁带上了微笑,他听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些花。
「我用不着关门,从来也用不着,任何人都随时可以进来坐坐的。我很高兴你喜欢这些花。」
她听起来有些意外,语声却比之前更加愉快。「是么?」
那天他们聊了许久,他听得出来她同样也喜欢四时盛放的鲜花。后来她断断续续又来过几次,来的时候她会带着几枝花,到小楼上坐坐,再同他一起,边喝茶边聊些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闲话。
他很喜欢她来拜访。她的声音听起来总是清冽而柔和,干净到仿佛未曾染上半分俗世的烟火。
他从来没有过问她的身份,直到她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后来,他辗转听闻她的死讯,也听闻她曾是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但他还是固执地带上几枝鲜花去找她,就像她此前做过几次的那样。
轻轻将花放在她坟头的那一刻时光倥偬,他有些恍惚地想起他们初见的那日,她听起来似乎有些局促,语声却依旧柔和。
「你园里的花开得真好啊。」
——————后日谈——————
01·关于同人文《碧玉芍药》
同人文《碧玉芍药》是以花满楼和怜星为主角的拉郎二创,也是我本人最寄予厚望的作品。目前因为个人的主观和客观原因暂时停止更新,它未来的完结和成书大概需要非常久的时间。所以这段时间我在尝试将它的故事分成两个if线画成手书发出来,分别是《晚来客》和《寻常歌》(参见下文)。这里我只打算解释一下自己这么拉郎的原因。
《碧玉芍药》的主题是双向救赎。这本就是一个双向救赎的故事,花满楼是个极尽温柔的人,世间万物在他心里都如诗如画。他是轮温柔而明朗的太阳,只有这样的太阳能在女主怜星的世界里投下一束光。
因为在那之前,她的世界已经太冰冷,也太黑暗,甚至不见萤火之辉。
虽然看起来并不对等,但我依然觉得,这是一个双向救赎的故事。
因为女主怜星一直都是个心思细腻而又缺爱的人。她缺爱,缺到哪怕只是滴水的善意她都想用涌泉来相报,而与此同时,她又心思细腻、体贴入微,总能敏锐地捕捉到最末端的细节。她同样也是淋过雨的人(指身体有残疾),所以她一定会记得为花满楼撑一把伞。她从来也不会把花满楼当成个需要帮助的瞎子对待,但她一定会记得用他所能理解的方式去描述自己送给他的礼物。她可以极尽细致地告诉他芍药花瓣的温柔质感,或是芍药花蕊的恬淡香气——但唯独不会提芍药花瓣看起来是什么样的颜色。她会用不引他注意的方式无声无息地帮他处理好生活的细节,像给他生活的锦缎绣上精致的花边。
所以,我为他们提笔,开始写作《碧玉芍药》。
02·关于手书《晚来客》
手书《晚来客》是两个if线手书中的be线。选择提笔画《晚来客》,是因为突然被这首歌和其他的手书戳到,然后觉得这首歌对他们来说也非常合适,就开始画。
《晚来客》的主题是遗憾。这种遗憾集中体现于后半段副歌部分直到结尾,歌名“晚来客”的晚,可以理解为夜晚,也可以理解为迟来——从这个角度理解,男女主互相是对方生命中的晚来之客。
最后在尾奏我尝试去表示死亡,百度上的一段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现将这段话摘录如下:
“死亡像是故人离去很多年后,在阁楼的木箱里突然发现他曾穿戴的破碎的玉佩。玉的手感冰凉温润,代表平安的锦鲤从中间断成两节,你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微微刺痛感,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生死两别。
像是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在轻轻掐你的指尖。”
尾奏里我想通过有限的画功技术去表现一种可感的死亡。得知女主的死讯从来不是最难过的那一刻;而是随后的千百个日夜里,按照此前常规那样默默坐在茶桌旁等着她,然后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她已经永远不会再来。
是坐在坟边下意识地像之前一样随意地和她聊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却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她已经永远不会回答。
那一刻的悲伤会突然如同潮水般涌来,再也不可自抑。
日落月升,人间又会迎来新的一天了。
最后套用我朋友的一句话做这个be向if线的结尾:听说唯有相思入骨,才会在生离死别后连梦中都不复见。
03·关于手书《寻常歌》
《寻常歌》为两个if线手书中的he线。说它是《碧玉芍药》的if线其实不太准确,因为它其实是《碧玉芍药》的简化版,虽然略去了一些因为我画功限制画不出来的情节,总的来说和正作的风格线索基本相同。
《寻常歌》的主题是救赎。为什么这次不再是双向救赎,是因为我很担心我目前的水平还不够体现双向救赎的部分。he线其实画起来难度比be线要大,因为《寻常歌》比《晚来客》多了一个救赎,多了一份改变,《晚来客》弥补不上的遗憾,《寻常歌》缝缝补补。
此外,希望be线有更强的表现力需要从云端摔到谷底,而希望he线有更强的表现力则要从地狱升到天堂。这个过程其实很难表现,这意味着我需要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人物情绪、神情等方面体现出更强的表现力。说实话这对我现在的画功水平而言很困难,我只在四年多以前上过十几天的素描课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绘画基础,包括《晚来客》整个绘制过程都是在我列表会画画的几个朋友帮助建议之下完成的,因此《寻常歌》会是更大的挑战。不过我会尽全力去迎接它,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我产品能有个更好的结局(笑)。
因为画《寻常歌》的契机本就是在确定要画《晚来客》之后,我想给他们补上一个好的结局,一个他们应得的结局啊。
背景歌其实目前还没有敲定一定就是要用寻常歌,这首歌歌词和故事感我都很喜欢,和我的故事也很搭,唯一的问题就是主基调确实还是太悲了(我个人确实完全觉得拿寻常歌画he已经是对这首歌的“不尊重”了,笑)。不过我给了自己一年时间来画《寻常歌》,所以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决定是否换歌。另外《晚来客》的遗憾是因为只给它留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所以最终没有上色,希望到明年《寻常歌》可以弥补前作的遗憾。
【花满楼bg】蝶恋花20
花家堡一连半月,于城外布衣施粥。又于空旷之处建了房舍供无家之人居住,还减了佃农的租金。这一切所求为二,一谢花如令身体康复,二祈陆家人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血珀的由来,花家人都知道。他们既感动于陆筱蝶的付出,也愧疚于陆筱蝶的割舍。因此,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稍稍弥补。
花如令的毒一解,花满楼就被家里人赶回了百花楼。明言,他之后最重要的事就是陪伴陆筱蝶,让其修复心神,缓和心境。争取早日回到以前那个阳光明媚,娇俏可爱的陆筱蝶。
一开始陆筱蝶深陷自恨情绪之中,整日忧愁满面。后经日复一日的洗礼,才渐渐坦然了事实。
秋去东来,天气回春,万物复苏。...
花家堡一连半月,于城外布衣施粥。又于空旷之处建了房舍供无家之人居住,还减了佃农的租金。这一切所求为二,一谢花如令身体康复,二祈陆家人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血珀的由来,花家人都知道。他们既感动于陆筱蝶的付出,也愧疚于陆筱蝶的割舍。因此,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稍稍弥补。
花如令的毒一解,花满楼就被家里人赶回了百花楼。明言,他之后最重要的事就是陪伴陆筱蝶,让其修复心神,缓和心境。争取早日回到以前那个阳光明媚,娇俏可爱的陆筱蝶。
一开始陆筱蝶深陷自恨情绪之中,整日忧愁满面。后经日复一日的洗礼,才渐渐坦然了事实。
秋去东来,天气回春,万物复苏。
花满楼带陆筱蝶去城郊草绿之地放风采光,许是之前憋的太过,现今的辽阔之境竟让她心旷神怡,心境舒缓。
花满楼见此,更是积极的带着陆筱蝶遍揽山河美景。
“山河壮阔,四时美景很好…可是你看不到。”这是认识这么久一来,陆筱蝶第一次对花满楼的眼睛有了悲观的情绪波动。
“世间美景并非只能用眼睛去看,还可以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对我来说,爱人的欢笑便是世间最美的风景。”花满楼缓缓伸手将陆筱蝶揽入怀中,清风为相拥的两颗心平添了几分缠绵悱恻。
是日,苦瓜大师邀请好友入寺品尝斋菜。花满楼和陆筱蝶恰巧在附近游玩,便有幸受邀往之。
更巧的是,陆筱蝶那突然出现,又经常失踪的义兄陆小凤也来到了寺中。
“你这快腌入味了吧?”陆筱蝶捂着鼻子往花满楼那边躲。
“没办法啊,愿赌服输嘛。”说起来原因,陆小凤也是苦笑无奈。
“我看是久赌必输!”陆筱蝶调侃道。
苦瓜大师的斋菜闻名天下,陆筱蝶一直觉得这种说法定是用了夸张手法,岂料今日一品竟是写实。
常言道,吃人手短,拿人手软。苦瓜大师的俗家师弟金九龄为近日轰动江湖的绣花大盗一案,愁眉不解。他无奈之下拜托师兄搭桥牵线找陆小凤,欲托其查办此案。
绣花大盗每次出现不光抢财务还残忍的刺瞎人眼,这一举惹恼了花满楼,他自愿掺合其中,同陆小凤一起办案。
如此这般,花满楼和陆筱蝶旅途又多了京城一地。
陆小凤说八天办完就绝不会用九天,他许诺给金九龄的时间未到,案子就破了。这场轰动江湖的大案竟是贼人监守自盗,也实在是荒唐可悲。本以为案子结了就能松口气,结果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江湖中传出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决战紫禁之巅的消息,陆小凤与西门吹雪是至交好友,这场对决他们绝不能不去。
花满楼带着陆筱蝶一路直奔紫金山而去,没想到……
“花公子,黄泉路上有美人相伴,也算对的起你我相识一场了。”悬崖边上,平南小王爷带着一群人围困着身负重伤的花满楼和没有武功的陆筱蝶。
“小人!”陆筱蝶扶着花满楼,气愤的盯着那人。
“败寇之怒,无用无趣。”平南小王爷示意弓箭手准备上弦:“来!送贤伉俪一程。”
“不必!”陆筱蝶环抱住气息逐渐弱的花满楼:“咱们今日做一回蝴蝶,也算不负你爱花初心。”
“蝶儿!”花满楼喃喃。
“我在,我会一直在。”陆筱蝶紧紧的抱着花满楼,至悬崖之上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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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完结,或许会有大婚
【陆花】如是我闻(14)
这几天看杂了,文风逐渐混乱……
寺里的一切设定都是我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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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大师与花满楼在大报恩寺之内遍走一回,同他讲解寺中各殿供奉造像。花满楼目不能视,虽恭谨倾听,鼻尖嗅得园中花草香气倒更多些。
行至观音殿前,一小和尚匆匆对东林道:“师父,天界寺差人来找您,说是华严法师催得急。”
东林道:“说是什么事了吗?”
小和尚望了一眼花满楼,东林大师斥道:“不许失礼于贵客。”
花满楼温和地说:“大师既有事,让小师父陪着我便是。”
东林行了一礼道:“老衲失陪了。”便与小和尚交代两句,转身从佛堂后走出。
小和尚刚要引客人去......
这几天看杂了,文风逐渐混乱……
寺里的一切设定都是我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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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大师与花满楼在大报恩寺之内遍走一回,同他讲解寺中各殿供奉造像。花满楼目不能视,虽恭谨倾听,鼻尖嗅得园中花草香气倒更多些。
行至观音殿前,一小和尚匆匆对东林道:“师父,天界寺差人来找您,说是华严法师催得急。”
东林道:“说是什么事了吗?”
小和尚望了一眼花满楼,东林大师斥道:“不许失礼于贵客。”
花满楼温和地说:“大师既有事,让小师父陪着我便是。”
东林行了一礼道:“老衲失陪了。”便与小和尚交代两句,转身从佛堂后走出。
小和尚刚要引客人去琉璃塔,那人忽地问:“观音殿里是谁?”
小和尚一愣,几步走上前,果然在殿中看见一个妇人跪地祈佛。不由奇道:“公子耳朵真灵!”
花满楼一笑,也不解释,示意小和尚与他一起进殿。那妇人面容不过三四十,头发已灰白,个头矮小,身材佝偻,掌里拿着一串檀木珠,喃喃祝祷。
小和尚俯下身看她,迟疑道:“秦夫人?”
妇人抬头看他,喜道:“小师父莫不是东林大师座下弟子?”
和尚道:“是。”
妇人从腕上解下那串檀木珠,小声道:“大师答应我将佛珠供在如来面前开光,不知今日可能领我去琉璃塔?”
小和尚为难道:“师父今日出门了,夫人可否改日再来?”
秦夫人急道:“我是等得,夫君的病等不得!”
花满楼出声道:“是什么病?”
那妇人一惊,转面看见一个华贵的公子立在那里,气焰一下去了大半,老老实实道:“整天地咳,下不了榻。找几个郎中来看,什么药都吃了,都说治不好。”
花满楼默然,从怀中拿出一个锦袋递给她道:“若夫人不弃,便用这几两碎银抓药去。”
秦夫人呆呆瞧他一会,猛然大哭起来:“不是我不要公子的钱,实在是有钱也治不了他的病!”她泪流满面,声音喑哑,不知已为此嚎啕过多少回。
小和尚被她吓了一大跳,花满楼也道:“东林大师不在,小师父带她去琉璃塔便是。”
小和尚道:“宝塔本是皇家之地,平日里若无皇亲国戚、贵客来访,轻易不得入内。”
花满楼笑道:“我不算贵客?”
小和尚犹豫道:“公子自然去得,可是…”
花满楼伸手搀起秦夫人,对小和尚说:“我是贵客,她是贵客的客人,自然也是贵客。”
那妇人抽抽搭搭被他捞起,慢慢收住哭声,对小和尚道:“小师父,对不住。”
小和尚送二人至宝塔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只能送到此处。”
花满楼笑道:“若大师怪罪,小师父便把我供出去。”
小和尚摇摇头,转身走了。
二人进到塔内,立时满室烛香。除一层壁上设置一万余尊释迦摩尼佛龛,其余八层皆燃佛灯,静谧中烛花爆裂,噼啪作响。
秦夫人解下腕上佛珠,走到正堂如来像坐前,跪地拜了三拜,将檀木串放在佛前。
花满楼静静等她做完,只觉塔身隔绝外界,即便是他的耳朵,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秦夫人拜完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若无事,不如去上面看看?”
花满楼本就是来寺内游览,欣然答应。二人拾阶而上,秦夫人见每层供奉佛像形意生动,美轮美奂,不由看呆了。
行到第九层,花满楼道:“如今夫人也得圆满了。”他唇角弯起,是为她高兴的意思。
秦夫人道:“宝塔光华夺目,难得一见。公子不多留一会?”
花满楼道:“我是个瞎子。纵然宝塔美丽,多留也是无益。”
秦夫人微微垂目道:“可是我想让公子多留一会。”
仿佛要应她所想,九层之内的灯烛统统在影中晃动了一下,像春日的花枝在风声里折腰。
花满楼轻轻蹙起眉,倏而展开:“夫人若出言相求,我岂会不肯?何必请旁人相助。”
秦夫人不禁叹气:“对不住花公子了。”她话音未落,九层中一片空寂,竟已没有人影。
花满楼跃上塔顶,凝神细听,通塔之内不知何时多出许多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算来每层十双脚上下,总共竟有百余人。
那秦夫人不知在何地出声,萦绕塔内,又仿若在耳边,像母亲劝诫孩子似的:“这些朋友脾气不太好,公子可要小心。”
花满楼笑道:“为我一人请了这么多朋友,是否太过看重花某?”他飞身靠近墙边,左右的足音已近。这帮人吐纳声极低,想来不是练过专门的隐匿之术就是内功深厚。
他伏在阴影处,眨了眨眼。两边人越近,声响竟越小。这是职业伏杀的人才精通的手段,不知秦夫人背后的人又是谁。
四周静悄悄的,花满楼停顿片刻,忽地向侧方伸出手中折扇,黑影一晃,果然有人倒在面前。塔中的空气都因这件意外静止了一瞬,一瞬之后,四面人影沿琉璃柱攀附而上,刀刃利器闪着银光破空而来。
花满楼踏在间隔的墙壁上,借力一跃,振出长袖,将逐渐围拢的杀机绕在其中。杀手们岂容他得手,更加不畏死地靠近,伸出长剑和锁链要打破公子放生的善心。
本来他们很容易成功,因为他们知晓此行艰险,抱了必死的决心,要将性命留在这里。这样的人岂非很难失败?
可惜他们遇见了花满楼。花满楼没有要任何人留下性命,于是本来必死的人也就不会死,必胜的杀招也就不会胜。转眼间,杀手们的兵器到了花满楼手中,又被齐齐掷出,没入塔身三尺有余。
突然间杀机尽去,另一个脚步声孤零零地响起,躁动的杀手们安静下来,无声地为这个声音让开一条路。
花满楼道:“夫人今日恐怕不能如愿了。”
秦夫人不知从何处走上前来,还是那么谨小慎微,佝偻着低矮的身躯,慢慢走到花满楼身旁。
她说:“公子年少英才……但终究年纪还小。”疾风一闪,秦夫人手中多出一支判官笔,就要刺入花满楼心间。
判官笔离花满楼那么近,尖刃那么锐利,终究只能停在离他心脏半寸之地。两根手指紧紧夹住了笔尖,任凭秦夫人怎样挣动,也不能使它再前进分毫。
秦夫人微微变色道:“你怎么会……”
花满楼面上亮亮的:“是一个朋友教我的,看来我学得不错。”
秦夫人想了一会,释然道:“不错。朋友本就要念着朋友。”她收回判官笔,往后退去,仿佛全然没看见花满楼脸上已色变。
周围杀机又涌上来,黑影将花满楼罩得密不通风。秦夫人走下塔顶,身后缠斗之声不绝于耳,却听花满楼道:“你把陆小凤怎样了?”
陆小凤此刻却好端端躺在禅房榻上。
他去丽春院走了一遭,老鸨见他就堆笑:“陆大侠今日来找哪位姑娘?”
陆小凤道:“不知这里有没有一个小蝶姑娘?”
老鸨道:“有的有的。”她叫人拿来名册,点着最高处的名字:“小蝶在天字号陪潘三爷。”
不禁苦了脸道:“陆大侠非见她不可?”
陆小凤歪头道:“小蝶早就来丽春院了吗?”
“十五六岁来的。听说她爹出家了,娘早早走了,不然也不入艳行。”
陆小凤很快看了她一眼,又道:“我能不能看看她的屋子?”
老鸨为难道:“这可不合适…”
手心一沉,两锭大银滑入掌中,陆小凤笑笑地看她。
小蝶房中一无所获。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那老鸨一套话行云流水如此圆滑,显然一早料到有人前来查证,反正身份具在,连面子功夫也懒得做精心。
陆小凤回到寺中,猜想自己究竟惊动了什么人,能动用这样一手遮天的势力。听寺里和尚说花满楼去琉璃塔看佛灯,他一人百无聊赖,想着想着倦意袭来,竟在榻上睡过去。
到了傍晚时分,陆小凤醒来,房内昏暗无灯,花满楼还没回来。他全身冰冷,痛得颤了颤,翻身下床找水喝。走到案旁,陆小凤站立不稳,跪了下来。
今日发作格外猛烈,竟让他有力不能支,无法自控之感。
他正在桌案旁调息,忽地一盏茶落在眼前,一个声音笑道:“我知道陆大侠醒来必定口渴。”
却是小蝶。
陆小凤苦笑一声,拿起茶盏喝了。
小蝶奇道:“不怕我下毒?”
“我已中毒,多下几次有什么意思?”
小蝶大笑:“陆小凤连认输都这么别扭。”
陆小凤勉强道:“我时时警惕,花满楼也不是粗心的人,每日斋饭送来,他必先探过再用。房里花草已让人挪出,连安神香也息了,竟不知你何时下的毒?”
小蝶道:“陆大侠已经万无一失,我自问也不能比这更精细。可是你身中奇蛊,我何必再用毒?不过是将你斋饭中添进几味活血的材料,叫你血液流动得更快些。花公子体内无蛊,吃了也没有什么害处,自然发觉不了。”
陆小凤叹息道:“原来如此。”他脉中蛊虫躁动渴血,竟在寒凉和疼痛中添进几分奇痒,叫人死去活来。
小蝶道:“事到如今,也不怕陆大侠笑话…我自知力有不逮,为保周全,一个月前便日日服用丹川疏血丸,只待今日。”
陆小凤思及她言下之意,面色忽地惨白,苦笑道:“何必要到这个地步?”
小蝶笑道:“岂不闻青云直上贵人助,升官发财乐逍遥!陆大侠便是我的贵人。”
她飞身跃起,散开长发如瀑。陆小凤忆起秦淮画舫中的那一幕,急忙撤身躲开。
小蝶见他如此,蔑笑数声,果然根根发丝柳枝般摇动,幻化如丝,尖锐如针,竟反身向自己刺去!
“小蝶!”
陆小凤大惊,忍住内里剧痛,就要出手拦她。然而他离小蝶数十步,如何来得及。只见她臂上、胸口上、小腹上冒出一点星红,刚开始如眉上花钿一般,虽然细美,但观之可怖,叫人舌尖发麻。
小蝶缓缓走近他,将他神色变化尽收眼底。陆小凤胸腔起伏,闷声道:“别再往前。”他何尝不知此话无济于事,喘息愈烈,情难自已。
小蝶说:“百忍成钢,那是跟不得不忍的人撒的谎。你什么都唾手可得,何须要忍?”
陆小凤已说不出话,靠着墙角软下身来,只慢慢摇头。
面前的人笑了一下,道:“虽非我所愿,若一生一世身边有你这样的人,倒也……”陆小凤没听清她后面的话,鲜血猛然涌流,从百个细孔落出,若娟秀长缎挂满小蝶瓷色的臂膀。
香,奇香。
香气挠得他万蚁噬心,经脉中蛊虫蠢蠢欲动。血液奔腾,冰痛彻骨,心脏却跳得很快,上下拉扯心房。
小蝶眨眼间便成血人,只余一张脸干净,上前抱着他身体。血流将陆小凤的衣襟染得鲜红,他亦成了血人。
一双手抚上他的脸,指尖将血喂进口中。
陆小凤初时不断推拒,奈何正受剜骨之痛,又焦渴难捱,眼睛已经涣散,舌尖尝了小蝶喂给的血,忽地将她紧紧按在怀中。
小蝶见时机已到,手指扼住他咽喉,跪在身上任他啃食,陆小凤握住她腰用舌尖舔那血洞,咬得疼了还要听耳边骂声连连。他只俯身索要,小蝶忍住不适,为着稳固身躯缠在他腿根上。
片刻,血流遍地,禅房内腥气冲天,小蝶阵阵目眩,粗暴地将陆小凤下巴抬起,合上他口唇,喃喃道:“……行了。”
陆小凤在她掌中抬起脸来,满面是血,眼睛是潮的,竟显出痛意。
小蝶心中一突,失血造成的眩晕尽数去了。然而已经来不及,心念电转间腰腿一麻,陆小凤点住她穴道。
他踉跄起身,放下小蝶软绵绵躺在地上,走到门边呕吐起来。
陆小凤眼前发花,吐出一堆鲜红的东西,被泪水呛得咳喘,矮下身子,几乎呕出五脏六肺。小蝶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见他痛苦欲死,不禁嘲道:“陆大侠这是做给谁看?”
那人不接话,靠在门前歇了一会,走过来为她止血。
陆小凤点了她几处要穴,哑声道:“你失血过多,一时半刻不宜动心肺……这是一枚造血丸,你先服下。”他将药丸递到小蝶唇边,见她不为所动,只冷冷地瞧着自己。
小蝶道:“你一刻也没动过心?”
陆小凤面色白如金纸,还是笑道:“我本来是要动心,可是不能失了朋友的信,便只好拂了姑娘的意。”
小蝶愣了一愣,忽然惨笑道:“不知你一腔痴情究竟流到何处去!”她功败垂成,心中怒壑难填,此时劳动肝火,大起大伏,终于昏眠过去。
花满楼回来时,天色已暗沉难辨。大报恩寺中万籁俱寂,琉璃塔百余盏佛灯熄了半边。寺内人迹全失,竟连一声鸟鸣也无。
他赶到禅房门前,一阵冲天的血腥迎面而来。花满楼微微发颤,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有个惊弓之鸟似的声音道:“是谁?”
花满楼道:“是我。”
门开了,一个全身染血、冰一样凉的人倒进他怀里。
花满楼搂住他,用手指拨开额上因血虬结的乱发,听陆小凤说:“花满楼、花满楼……你怎么才回来。”
TBC
【陆花】如是我闻(13)
晨起天光大好,陆小凤睁眼时,素斋已摆在案上。房里不见花满楼的踪影,只闻寺内钟声阵阵回荡,半空中飞鸟倏忽划过,正是好景。
陆小凤下床敞开房门,迎面微风和畅,只觉身心一荡,仿若昨夜种种诡秘事皆为梦中之境。他匆匆洗漱,用过斋饭便要出门寻花满楼。
走出僧院,转面越过观音殿,隐隐听见诵经之声。在寺中听见经文声本来合情合理,但这声音里掺进一个女声,被陆小凤一下抓住。
他缓步走近观音殿,见众僧跪地做早课,诵念之声不绝,果然有一女子跪在角落处——正是小蝶。
陆小凤本不欲上前,奈何他那一点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忽又升起,只好敲敲脑壳走上前去。小蝶本来闭目,忽地瞳仁在眼帘下一转,已是面上带笑道:“陆大侠起得好晚......
晨起天光大好,陆小凤睁眼时,素斋已摆在案上。房里不见花满楼的踪影,只闻寺内钟声阵阵回荡,半空中飞鸟倏忽划过,正是好景。
陆小凤下床敞开房门,迎面微风和畅,只觉身心一荡,仿若昨夜种种诡秘事皆为梦中之境。他匆匆洗漱,用过斋饭便要出门寻花满楼。
走出僧院,转面越过观音殿,隐隐听见诵经之声。在寺中听见经文声本来合情合理,但这声音里掺进一个女声,被陆小凤一下抓住。
他缓步走近观音殿,见众僧跪地做早课,诵念之声不绝,果然有一女子跪在角落处——正是小蝶。
陆小凤本不欲上前,奈何他那一点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忽又升起,只好敲敲脑壳走上前去。小蝶本来闭目,忽地瞳仁在眼帘下一转,已是面上带笑道:“陆大侠起得好晚。”
陆小凤道:“秦淮上的姑娘不在船上,倒在庙里。”
小蝶睁开双眼瞧他:“难道只许你们公子少爷吃斋念佛,我们这些人连佛都念不得?”
陆小凤苦笑:“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蝶笑道:“不错。可我是这个意思。”
陆小凤道:“你念的什么经?”
小蝶道:“超度的经。”
陆小凤一惊,随即道:“为你哥哥?”
小蝶一笑。她站起身来,周围僧众只做无觉,仿佛她一个女人从来便生活在庙里。陆小凤随她走出观音殿,一路往北直到大雄宝殿前,见殿门敞开,东林大师坐于堂上,前来礼佛的人手持线香,鱼贯而入。
东林大师身旁坐着另一个人,闻此熙攘之声,稍稍侧耳,面上有些浅淡的笑意,却是花满楼。陆小凤看着他,猛然心头一阵古怪,忆起昨夜小和尚的话:师父说,或许有我这和尚没见过的事。
这高僧如此寡廉鲜耻地窥伺,花满楼如今却毫无戒心地在他身旁。若不是陆小凤知道花满楼是花满楼而不是旁人,恐怕要为他担心。
他想得入神,耳旁小蝶笑道:“陆大侠在想什么人?都想得没魂了。”
陆小凤漫不经心道:“自然在想一个美人。”
小蝶“呀”了一声,面上竟恰到好处地升起一团红云。饶是陆小凤也不免感叹她这套手腕实在纯熟,调笑道:“姑娘这么会脸红,若我想的不是你,那又怎么好?”
小蝶道:“怎么会?陆大侠即便刚刚想的不是我,现在想的也一定是我。”
陆小凤被她噎得干瞪眼,张了张嘴,转身走到大殿里去。
花满楼早起惯了,一时无事,被东林大师邀到正殿,观信徒前来进香。
东林大师道:“花公子昨夜睡得如何?”
花满楼点头:“禅房安静,睡得很好。”
“老衲仰二位小友已久,正逢二位到了南京,可否赏光再住上一日?寺内有琉璃宝塔,通塔之内皆燃佛灯,愿邀二位共赏。”
花满楼怪道:“昨晚大师提起丧子之事,说有要事相商,为何又放下不提?”
东林大师道:“阿弥陀佛。我闻神药与陆大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本待问他,难道花公子便做得了这个主?”
花满楼道:“大师应有耳闻,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是雪域冰蝉与陆小凤性命相连,或许我真能做这个主。”
“花公子觉得陆大侠会把神药让给谁?”
花满楼摇头道:“谁也不会让。”
东林道:“那便是了。但依老衲来说,真要叫陆大侠将神药拱手与人,他也未必不肯。”
花满楼笑了:“大师错了。陆小凤是个惜命之人,却也是个不喜欢威胁的人。”
东林道:“若让给花公子呢?”
花满楼一愣。
东林大师叹道:“观昨夜之相,我已知求药无门,何用多言?然而花公子想要保他,终有一天要把雪域冰蝉拱手他人,到时不仅老衲不能救子,神药也不知落入谁手。不如依着他的心愿,用来助花公子复明也就罢了。否则取之不当、用之不明,恐怕会为祸世间。”
“大师说的是,这是两难之事。或许陆小凤本来就不该取药,如今还或不还,都是进退维谷。”
花满楼静了一会,侧耳听殿中香客祝祷。他听了片刻,终于慢慢地说:“可我想救他。这药我不仅不会给任何人,也不会拿来治我自己的眼睛。虽名为神药,若它真的有用,我只会拿它换陆小凤一命。”
他抬起头,明知此人看不见,东林竟也身不由已地望着他的眼睛。
“大师莫怪。”花满楼轻轻地道歉。
直到晌午,两人都不再说话。东林为往来香客答疑解惑,花满楼听他解经,倒也造诣颇深,不禁放松身心,专心致志地听了一会。
日上中天时,香客断断续续少了一些,两个不同寻常的脚步从殿外走进花满楼耳中,前面的那人轻盈如燕,后面的那人蹦蹦跳跳,走得不甚雅观。花满楼弯起唇角,听见后面的人屏息走到自己近前,还未及出声,花满楼便出手拉住他衣袖,笑道:“陆小凤。”
那人哼了一声,乖乖坐在他身边,抱怨道:“就不能让让我?”
花满楼不答,听小蝶与东林告别:“大师,我回去了。”
东林威严道:“去吧。”
小蝶嗤笑一声,转身对花满楼道:“花公子,我要回去了。不知你走之前会不会再去秦淮河看我一次?”
花满楼笑道:“倘若无事,一定去见一见姑娘。”
小蝶道:“花公子看不见,不知自己是多么俊秀的恩客,几个妹妹都念念于心呢。”又朝陆小凤抛媚眼道:“若陆大侠再来丽春院,一定别忘了点我的牌子!”
陆小凤无奈道:“我还不知你的真名。”
小蝶道:“从今往后我的牌子上便改为小蝶啦!”她起身走出殿去,衣裙在空中画出弧线,真如一只翻飞的蝴蝶。
眼见她走得远了,陆小凤道:“佛家女儿为何不还与庙中?”
东林知晓他在点自己,竟道:“陆大侠多情之名在外,常常流连烟花之处,红颜知己不说成百上千也不可尽数,怎的有心思去救她一个人。”
陆小凤道:“我虽然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世上究竟还是管得了的事少,管不了的事多。昨日见小蝶姑娘与大师行事实在奇怪,不禁想问一问。并不是要救她的意思。”
东林大师叹道:“女儿养得大了,不见得和你同心。她如今一身本事,性情又乖张,成天云里来雾里去,老衲即便要管也有心无力。”
陆小凤笑道:“不仅如此,只怕一个烟花女子常在佛寺也有辱声名!是不是?”
东林大师听出讥讽之意,竟破天荒抬头看他一眼,又恍若未闻似的低头,只顾念佛。花满楼听二人争执,不发一言,神情倒若有所思一般。
午后二人在房中用过饭,一个和尚敲响房门,向屋中道:“花公子,陆大侠,师父说午后春光好,请你们去寺中游赏。”
花满楼在窗边应了一声。
陆小凤忽道:“花满楼,我想再去一趟丽春院。”
花满楼有些诧异,很快了然道:“你不愿与东林大师同行?”
陆小凤道:“我不喜欢他,但却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小蝶实在蹊跷,她明明为我而来,眼见我们明日动身离开,却没有异动。我去探一探她底细,将来再要生事,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花满楼笑道:“你偏偏知道她是为你而来!”
陆小凤不由得摸了摸胡子。
“她功力傍身,虽远远不及你,可是手段奇险,你要小心。”
陆小凤道:“若有异常,当然是走为上计。”
花满楼笑道:“论起逃跑的功夫,恐怕江湖上能和陆大侠打成平手的都少见。”
凤凰逃起来快,自然飞起来也快。陆小凤跃出窗去,眨眼间就不见了。
花满楼出门时,外面那和尚还抬头瞪着天。花满楼道:“小师父看什么?”
和尚摸摸头道:“有只鸟从公子房里飞出去了。”
花满楼笑起来。
TBC
【陆花】如是我闻(12)
很短的一章…我来复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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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外有一片绿竹,翠影印在泛灰的墙面上轻轻摇曳。陆小凤从柜中拿出被褥,将榻上理好,花满楼已在窗边站了半晌。
陆小凤道:“什么东西这样好看?”
花满楼道:“不知佛祖在西方世界有没有这么美的竹浪听。”陆小凤走上前,陪他站了一会,耳边果然沙沙声不绝,然而还远远称不上竹浪。
他分了心,瞥见花满楼没拢好的衣领,里侧的皮肤红痕遍布,居然是他挣动间划出的指痕和唇齿留下的咬痕。陆小凤看了一会,缓缓伸手将花满楼衣襟拢上,那人怔了一怔。
花满楼转过脸来:“就要睡了,倒记起来把衣服穿好。”
陆小凤道:“君......
很短的一章…我来复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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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外有一片绿竹,翠影印在泛灰的墙面上轻轻摇曳。陆小凤从柜中拿出被褥,将榻上理好,花满楼已在窗边站了半晌。
陆小凤道:“什么东西这样好看?”
花满楼道:“不知佛祖在西方世界有没有这么美的竹浪听。”陆小凤走上前,陪他站了一会,耳边果然沙沙声不绝,然而还远远称不上竹浪。
他分了心,瞥见花满楼没拢好的衣领,里侧的皮肤红痕遍布,居然是他挣动间划出的指痕和唇齿留下的咬痕。陆小凤看了一会,缓缓伸手将花满楼衣襟拢上,那人怔了一怔。
花满楼转过脸来:“就要睡了,倒记起来把衣服穿好。”
陆小凤道:“君子穿衣十年不晚。”
花满楼失笑,忽地耳侧一动,到房前将门猛然推开。
只听一声闷响,一个锃亮的光头惶惶然闯进门里来。那和尚正是给他俩指路的沙弥,头顶被门撞出一道新鲜的红印,脚下一滑便要走。
但他没能走成,忽然间双脚离地,轻飘飘晃悠悠地悬在了半空中。
陆小凤提着他的衣领,歪着头道:“小师父莫非有什么事?”
小沙弥被领子勒得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道:“没……没有……”
陆小凤:“那就是你师父有什么事?”
“师父……师父没说……”
花满楼听出他喘息不匀,快要窒息,便说:“先放他下来。”
陆小凤一笑:“我这就放他下来。”手上却无此意,拎着人一路走到禅房之外,将门掩上,这才松手。
小和尚甫一落地,立即以手抚胸,狂喘不止,紫涨的面皮也慢慢转红,想到陆小凤还在身边,又转青,又转白。
陆小凤低头小声道:“你来做什么?不说实话,我就要在这寺里破戒。”
小和尚大骇:“…破、破什么戒?”
陆小凤奇道:“你说呢?”
小和尚颓坐于地,老实交代道:“师父说,让我来看看二位施主在做什么。”
“他方才在天王殿不是已看得清清楚楚?”
小和尚道:“师父说,或许有我这和尚没见过的事,叫我来开开眼。”
陆小凤不禁顿了一会,蹲下身子瞧他,将他看得仔仔细细,似乎要用眼睛将他的僧衣脱下来。
“你…你做什么?”
陆小凤忽地笑了:“你难道不是个和尚?”
小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的确是个和尚。”
陆小凤道:“我们做和尚没见过的事,难道和尚能看吗?”
小和尚愣在原地,显然已经糊涂了。
陆小凤站起身,将他也轻轻地提起来站在地上:“告诉你师父,如果他再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事,我就要对他做一些佛祖不忍见的事。”
陆小凤回屋时,花满楼已脱下外袍坐在榻上。
听见他进门,花满楼道:“门外没有人了?”
陆小凤点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又道:“没有了。”
花满楼知道他这样说,门外必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于是探身将烛火吹灭,安安静静地躺了下来。陆小凤本待花满楼他问点什么,可是他当真一句话也不说,只好也将外袍脱下,睡在他身边。
大报恩寺的夜晚十分宁静,黑暗里只有虫鸣声和远远的木鱼声。陆小凤闭上眼装睡了半晌,终于装不下去,朝着天花板干瞪眼。
身边人忽然道:“睡不着?”
陆小凤立即说:“你也没睡着!”
花满楼在黑暗里笑了一声。
听见他笑,陆小凤整颗心一下子落下来,全身软绵绵的,仿佛一根绷紧的弦被人轻轻一碰便断了。
陆小凤说:“你今天是不是…”又住了口。
“嗯?”
“害怕。”陆小凤找到这个词,“你是不是害怕?”
花满楼背对他,声音有些模糊:“怕什么?”
“在天王殿里,我…我后来听不见你喘气。”
那人沉默了一会,轻轻说:“是。”在他答应的一瞬间,陆小凤的手覆上他的掌心。花满楼下意识想抽回手,又缓缓地回握他。
陆小凤小声道:“我不该这样。”
花满楼摇头:“我怕的不是你。我只是在想,若你真的控制不住,那时…我该怎么办?”
陆小凤道:“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杀了我。”他牵着花满楼,想了想:“求你杀了我。”
花满楼回过身,用盲眼对着他,认真地说:“我跟你走这一遭,为的就是你不死。别再说这样的话。”
陆小凤答应了。他躺了一会,缩起身子,将脸埋进花满楼掌心里。
花满楼的手触到他唇上毛绒绒的两条眉毛,微笑道:“可是,我还怕一件事。”
“是什么?”
“这回真的是你错了。”花满楼还在笑,可是那笑已经不那么平和。
“我能不能杀了彦如少主?若是他没有错,也不是恶人,我怎么能够杀了他?”
陆小凤抬头看着他。
“可是,”花满楼犹疑起来,他已经犹疑了一路,“不杀了他,我又怎么能看着你死?”
七公子的面庞那样澄澈。窗外的竹影印在他的睫毛上,被他眨一眨抖落了下去。
陆小凤心里说,怎么能让你看着我死?他忍不住伸出手臂,将花满楼抱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