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柏×姚可可‖油菜花和蝉
好消息:双重生
坏消息:老婆的精神病没好
喜报:苏星柏他超爱的。
三月里,精神病会变多。
据说是因为油菜花开得厉害的缘故。
姚可可不知道这有没有医学根据,不过她的精神病是实打实的。
前几月,她才捅死了那个无良的精神病医生。
讲道理,她是去看病的,结果那个扑街反过来催眠她,日日夜夜用她亡夫的身份和她厮混。
唔该,不杀他杀谁?
好歹自己也是大哥的女人——虽然她不承认的时候居多。
再然后被捕进精神病院,持续电击治疗,每当电流在身体里流窜,带来肌肉的震颤和神经的痛感时,她都会想到油菜花。
一片片的,开满了妹婆家前面的...
好消息:双重生
坏消息:老婆的精神病没好
喜报:苏星柏他超爱的。
三月里,精神病会变多。
据说是因为油菜花开得厉害的缘故。
姚可可不知道这有没有医学根据,不过她的精神病是实打实的。
前几月,她才捅死了那个无良的精神病医生。
讲道理,她是去看病的,结果那个扑街反过来催眠她,日日夜夜用她亡夫的身份和她厮混。
唔该,不杀他杀谁?
好歹自己也是大哥的女人——虽然她不承认的时候居多。
再然后被捕进精神病院,持续电击治疗,每当电流在身体里流窜,带来肌肉的震颤和神经的痛感时,她都会想到油菜花。
一片片的,开满了妹婆家前面的山坡,她曾无数次在这里看着某人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苏星柏你真是活该。
姚可可在心里冷哼:大少爷哪里吃过闭门羹的苦?
他哪里知道穷人的命有多贱,贱到他跌到泥里了却让她仍旧害怕。
“姚可可,你要不要和我拍拖啊!……我好钟意你!”十七岁的他站在学校门口,他身后的重型机车上塞满了玫瑰花。
俗,且张扬。
为着身边羡慕的、嫉妒的目光,她点点头。
她心里讨厌这种二世祖,甚至厌恶。
坐上摩托,把手放在他腰上,他说等等,姚可可以为他后悔了,手指瞬间冰冷,血液倒流回心脏似的——当然她不是委屈,是怕当众出丑。
苏星柏傻笑着说:“sorry,我太紧张了,忘了给你准备头盔。”他伸手解开头盔,然后戴在她头上,修长的手指屈起轻轻敲了敲:“要抱紧我,带你去半山看日出!”
他拉过她的手圈在他的腰上:“咦,你的手好冰啊。”顺手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在里面抓紧也一样的。”
姚可可始终沉默着,风把他的头发吹乱,她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不变的笑脸。
大少爷,你有咩开心的?
她没懂。
那一次也没能看成日出,反而陪着他进了警察局。
没戴头盔,还无证驾驶摩托。
交往第一天被逮进局子,结婚第一天被枪杀沉海。
苏星柏,真有你的。
她害怕爱上他,尽管已经爱上了。
她真的用力逃避了很多年,从念书到念状,她想过用钱摆平……再不济用身体摆平,都没办法把他在心里留下的影子擦干净。
如今进了精神病院,每天被电到失禁,又在电椅上醒转了来,她双眼模糊地看着铁窗外苍白的星座。
深壑的壁垒,这里永恒的刮着阴惨的风。
姚可可闭上眼想,苏星柏你真是活该。
这么爱我,却没能陪我白头到老。
这次闭眼,姚可可以为不会再睁开眼。
然而再睁眼,却不是身处精神病院的房间里,而是苏星柏的别墅——曾经她说喜欢,他就买下来送她的那个——很久没来了,但还是一眼认出了来。
身侧伸过来一只手,揉乱她的头发,她听见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说:“老婆,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的鼻音很重,没彻底清醒,凭着本能似的凑过来亲她:“不是说今天不上工吗?”
姚可可仔细分辨,这是苏星柏的脸没错。
然后叹息:“苏星柏,你到底贪得无厌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啊?”
这都不是贪钱的程度了吧,完全就是把人家祖坟撅了吧?
不过有一说一,这人的催眠比上次那个更细致,比如这半醒不醒且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还是噘着嘴等她亲的蠢样子,实在肖似她的亡夫。
再看一眼,姚可可想,再让她看一眼。
“老婆,你怎么了?”苏星柏没等到吻,却看见爱人留恋不舍又有些阴深的表情。
姚可可撇开眼神,望向床头的压着案件袋的钢笔。
她拔开笔帽,恍惚想起这是苏星柏送她的礼物——做戏做得还挺逼真啊他们,这支笔在苏星柏死后被她用来自杀过来着,然后就不见了。
不过它锋利是真的。
苏星柏以为她又要处理案子了,抱怨道:“老婆,别这么爱工作啦,今天周末噢,你和我去约会……”
话音未落,钢笔直直插进他的脖子。
苏星柏心里一阵凉,看向妻子的眼睛——她很平静,甚至还用痴迷的眼光看他,仿佛不是在行凶,是高中肄业那年她用钢笔在他衬衫上写下毕业快乐几个字时的单纯。
她即将抽出钢笔,苏星柏一惊,赶忙死死捏住她的手腕,费力不解道:“老婆,是我昨天和叶哥打牌回来晚了你生气吗,还是前天我不小心把你的月季花苞剪断了你想为她报仇?……总之你别激动,都是我的错。”
姚可可皱眉,拔不出钢笔不能立马置他于死地,而且他的话真多。
“你安静点。”
安静一点让你杀吗?!
他当然能脱困,却怕他动作太大伤到她,只好一手按住她的手腕,一手把她抵在床上。
“老婆……点解啊?”他已经眼花了,却还是孜孜不倦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她这么做的原因。
姚可可歪着头看他,她熟悉这个眼神,曾经苏星柏自诩看卷子都没看她的脸那么认真。
“苏星柏,我想你了。”姚可可突然有点委屈,眼眶里带了点泪,如同水银一样滚动着,要落不落。
苏星柏心里苦,听见告白他很开心,但不是凶杀现场会更好。
“我也爱你,老婆。”他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然后掰开她的手立马翻身下床,往房间外面跑。
先保命说吧。Co哥深知只有命在才能爱的道理。
正好迎面撞上来找他的立青和爆登。
立青大惊失色:“我靠啊co哥,咩事啊!”
苏星柏还来不及说话,姚可可已经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立青尖叫道:“老大你是不是出轨了?!阿嫂你冷静啊!”
苏星柏:“妈的,我出轨你阿嬷啊!还不喊人来拦住你阿嫂!”
“噢噢噢!!”立青一溜烟跑了出去。
“是我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还是对方的催眠太厉害了,幻象竟有那么多?”姚可可自言自语道:“都杀了好。”
“跑……跑啊!”苏星柏脸色苍白地无力呐喊。
苏星柏听着窗外吵得脑仁疼的蝉叫,看向妻子的眼神却依然温柔。
“所以医生,我夫人是怎么了?”
苏星柏脖子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身旁坐着——裹着束缚带——发着呆的姚可可。
不捆着她,她就会随时下刀子。
苏星柏除了脖子有伤,大腿也被她用玻璃划了。
反正她随手一拿就是凶器。
医生皱眉道:“苏先生,尊夫人是患上了非常严重的人格解离症,鉴于她已经出现了伤人的情况,我们建议还是送她进精神病院调养才好。”
“不是问这个,我难道看不出来她精神状态不好吗?”对着医生的苏星柏脸色自然是不耐烦的:“我是问她把我认成什么了,为什么要杀我。”
“她还是把你认成苏星柏,但是不是她的丈夫苏星柏。”
妈的,最烦和谜语人讲话。
大概是他眼神不善,医生咳了咳道:“她认为她丈夫已经过世了,现在她眼前的这位苏先生是有人催眠了她之后才出现的,她憎恨这样的人,自然除之而后快。”
苏星柏一怔,然后心情复杂。
“苏先生,再这样下去,尊夫人不止会攻击你,或许还有自毁倾向,所以您还是……”
“精神病院就是用来关人的吧。”苏星柏冷冷的说道:“那在我身边也一样。”
他扶起妻子的肩膀,爱怜万分:“我本就是她的牢笼,她跑不出去的。”
医生觉得或许这位苏先生也需要查询一下精神状态。
蝉叫太烦人,导致姚可可半夜还睡不着。
她的右手腕被镣子锁住了,另一端连着“苏星柏”的左手腕。
“你以为这样我就杀不了你了吗?”姚可可晃了晃链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老婆,好好睡一觉再杀我好吗?”苏星柏打了个哈切:“我想做个睡饱的鬼。”
“我睡不着。”姚可可睁着眼睛道。
“……我给你唱歌听?唱你最喜欢的那首。”
姚可可说你别白费心思:“就算知道这些,你以为我就会相信你是苏星柏?你找再多人在我面前演戏也一样。”她顿了顿,然后好言相劝:“听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他还藏了多少钱,你们想报复直接杀了我就是了,别再搞这种把戏。”
苏星柏苦笑:“我真的是……而且也是死过一次的苏星柏。”
他重生回来三年了。
扫清了一切障碍,顺利和她结了婚,明面上脱离了黑社会,做着正经生意。
然而……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
姚可可眨眨眼,然后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
“……”
她的牙口还挺好。
血流如注的苏星柏只好牵着妻子的手去包扎。
苏星柏抬眼看她百无聊赖的样子,好笑道:“你像个吸血鬼似的。”
“是了,以前也有很多人这么说我。”姚可可晃了晃脑袋,试图找到自己脑子进水的证据。
因为看着这张脸难过,她竟然还是会心疼。
他不是苏星柏啊,他不是。
“我贪图我男友的富贵,他家道中落了还强迫他供我上学,简直是榨干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她趴在桌子上打哈切:“我超坏。”
苏星柏说:“我也一样,我利用我女朋友对我余情未了,睡了她好多次,贪图她的真心。哇,我比你还坏。”
“……”姚可可白了他一眼。
苏星柏笑了笑。
“Paris,我是苏星柏,余生我会像蝉一样每天都在你身边这么叫的。”
“……听起来很惹人厌。”
“说起来,上次你发觉被人催眠是为什么呢?”苏星柏想,或许他可以从冒牌货身上得到一些灵感,以此证明他是真货。
姚可可道:“因为他露出马脚了啊,别的他也装得很相似,但有一点不同。”
苏星柏眼神温柔:“是眼神吗,这世上只有我会这样看着你吧。”
姚可可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你痴线啊?是在床上的时候不像,他没有那么久。”
苏星柏的喉头死死哽住。
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皮笑肉不笑道:“我现在带你去感受一下什么是‘久’。”
说罢就把她抗在肩上,步伐坚定地回了房间。
“你不怕我咬死你吗?”
“怕你咬得不够忘我。”
“……贱人。”
阳光慵懒且郁郁地透过窗户照到他们的床上,清凉的微风殷切地送来黄昏的暮气。
他们几乎是互相折磨了一夜一日。
苏星柏浑身没一块好皮,姚可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凝视她的面容,好像古庙里神女的雕像,脸上挂着泪珠,这美丽悲切的面容使他破破碎碎的心折。
他对她说:“老婆,我回来了。”
姚可可心上的巨石忽然滚落了下去,对了,她一直以来只是为了等他回来。
可那颗心已经被扎得寸草不生。
窗外的蝉又在鸣叫,它们在为最后的生命而呐喊。
“你好烦啊。”
【苏星柏×卓以凡】装B怎么了(05)
黑道ABO,强强
05.
卓以凡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空气里面带着些微凉的湿意。
往地上一看,他意识到刚刚应该是落了一场雨。
门卫见到他出来便笑着道,“你运气真是好,刚进警局天就下起了雨,你出来前不久雨才停了。”
“是吗?”
他突然有点担心那个嘴衰的瘸子。
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对...
黑道ABO,强强
05.
卓以凡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空气里面带着些微凉的湿意。
往地上一看,他意识到刚刚应该是落了一场雨。
门卫见到他出来便笑着道,“你运气真是好,刚进警局天就下起了雨,你出来前不久雨才停了。”
“是吗?”
他突然有点担心那个嘴衰的瘸子。
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好在卓以凡有个在道上混的干爹。
苏星柏走了整整二十分钟才打上一辆车。上车的时候他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已经被突然的大雨淋透,他便脱了拿在手里,身上只剩一件T恤。
当他缩在出租车后座时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被打后的浑身疼痛,只是那个把他当成了“鸭”的卓以凡只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那些小伤,明明身上的伤更重诶。
更加过分的是那个人竟然就这么把他半路丢下!正当苏星柏在心里面用一些粗口亲切问候卓以凡的时候,警方给了他去做伤情鉴定的通知。
苏星柏挂掉警察的电话,看了看时间,猜想这个点鉴定机构大概已经关了门,便决定第二天再去。
第二天早上又下起了小雨。
苏星柏嫌弃地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空,翻遍全家也没找到一把伞。
这种程度的毛毛雨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他换了件帽衫,戴上冷帽,再叠戴上帽衫的帽子,两手插袋,出门就直接走进雨里。
“嘀嘀——”
苏星柏皱眉看向停在路边突然鸣笛的汽车,正要爆句粗口,就从摇下的车窗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于是苏星柏走近那辆车,把手臂撑在车窗框上,一副十足的古惑仔模样,他微微低下头笑着戏谑道,“卓大状,怎么,你现在不但要报警抓自己当事人,还要送被害人去做伤情鉴定了吗?”
“我是来找你谈和解的,”卓以凡看了看对方已经蒙上水雾的睫毛,把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先上车吧。”
在车上坐定系好安全带,苏星柏看着路前方开口,“唔该,去最近的伤情鉴定中心。”
这是把自己当司机了?卓以凡哭笑不得地发动汽车,慢慢往伤情鉴定中心开去。
“我查过你了,苏星柏。”车开了没多久,卓以凡就开口讲道。
“哦,专门查我,就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苏星柏想起前一天两个人关于“花名”的对话,不自觉脸上带了笑意。
“你的名字我昨天到警局就知道了。”卓以凡看了眼苏星柏,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是一副口花花没正形的样子。
“啊,也对,被害人嘛,”苏星柏点点头,“总要了解一下的。”
卓以凡当然没说自己调查他其实不止这个原因,身为律师的专业性让他只是公事公办地讲起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1983年7月28日出生,以前家里很有钱,读贵族学校,但中六那年家道中落,被逼着出来走歪路,不料锋芒太露,被自己的同门老大打瘸一条腿,后来还因为毒品交易坐了三年牢,出狱后就成了一个潦倒的小混混。”卓以凡看向笑容逐渐消失的苏星柏,问道,“我有没有讲错?”
“我都没有你记得那么清楚。”苏星柏摸索着身上的口袋,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放在嘴边点燃。
“有这样的案底,再加上邵喜坚称你去他们公司偷了东西,”卓以凡将车窗开了条缝,把在车子里弥散开的烟雾放了出去,“和解对于你来说是更优的选择,你现在去验伤也验不出什么结果的。”他停下车,语气平缓地放出一把冷刀子,“到最后很可能持械伤人没成立,你却因为入室盗窃被抓了。”
“卓大状,他说我偷东西我就偷了吗?有没有证据啊?”笼罩在烟雾中的苏星柏愈发恼火起来,他把吸剩的烟头弹出车窗,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你管我验伤结果怎样,总之我是不会和解的!”苏星柏打开车门,一边下车一边对卓以凡大声道,“谢谢卓大状车我一程,我想我们法庭之外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砰”的一声关掉车门,苏星柏一瘸一拐愤愤地朝路边走去,恨卓以凡作为对方律师人有够烂,更恨自己似乎对他有更多期待,居然真的有了跟这个只见过一次的人交朋友的想法。
是错觉吗?还是自己真的被气到了?苏星柏揪紧了胸口的衣服,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被打伤的胸腔下原本的钝痛逐渐变得尖锐起来。他忍痛继续往前走着,尽管有些步履艰难。
卓以凡没有立刻把车开走,在苏星柏留给他的一车烟草气息里,他看着对方在雨雾中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后来他才意识到,关于那次办公楼里死里逃生的意外,自己得到的线索其实已经足够多,只是没有及时连接起来。即便事实已是如此昭然若揭,他却一直选择了忽略。
【苏星柏×卓以凡】装B怎么了(04)
黑道ABO,强强
[图片]
(一张轩天代餐——“出来混当然用花名啦”)
04.
“Mi——跛co?”卓以凡皱了皱眉,“这不是你真名吧?”
“出来混当然用花名啦!”苏星柏一副理所当然的嫌弃模样,顿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啊!卓以凡是你的真名?”
卓以凡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自己显得不冒傻气。这个失误对于他来说未免也太过低级。
盯着苏星柏看了几秒,卓以凡叹口气,拧开自己手上的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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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轩天代餐——“出来混当然用花名啦”)
04.
“Mi——跛co?”卓以凡皱了皱眉,“这不是你真名吧?”
“出来混当然用花名啦!”苏星柏一副理所当然的嫌弃模样,顿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啊!卓以凡是你的真名?”
卓以凡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自己显得不冒傻气。这个失误对于他来说未免也太过低级。
盯着苏星柏看了几秒,卓以凡叹口气,拧开自己手上的矿泉水,从对方手里拿过刚刚那个警察好心给的纸巾,用水打湿,去擦苏星柏已经干在脸上的几块血迹。
苏星柏先是往后缩了缩,见对方并无恶意便任由他去擦了。
只是那湿了水的纸巾明明是凉的,苏星柏被擦过的皮肤却变得灼热起来,就连周围的空气里面都似乎萦绕着一股清新却诱人的香气。
这种感觉有够奇怪。
“可以了。”苏星柏推开卓以凡的手,吸了吸鼻子,然后摸了摸微微透红的耳朵尖,“多谢。”
“不客气。”卓以凡收回来的手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看到对方作势要离开,便下意识拦了下来,“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啊。”
“嗯?”苏星柏心里疑惑,现在的人都这么好人做到底了吗?
“我的车就停在附近。”卓以凡补充道。
“好啊,去市区。”苏星柏答应得爽快,有便宜为什么不占?
跟着卓以凡走到一幢别墅跟前,苏星柏才意识到与其说对方的车停在附近,倒不如说对方的家就在附近。
“你不用专程送我的。”苏星柏一边跟卓以凡走进别墅的院子一边讲道,他原以为对方只是让他搭个顺风车而已。
“没关系,我本来也打算回市区的,在这里待得太无聊了。”卓以凡打开房门,跟站在门口的佣人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苏星柏往里面走。
“哇哦,无聊的有钱少爷仔。”苏星柏站在客厅中央打量着房子里面的螺旋楼梯和豪华摆设,讪笑着感叹。
卓以凡没有接话,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箱子放在茶几上,“要不还是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没关系,皮外伤而已。”
“过来坐吧,万一伤口感染留疤就不好了。”卓以凡招呼苏星柏来沙发这边坐,等他开始给对方的伤口消毒的时候,又补了一句让苏星柏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要是破了相的话会影响工作的吧?”
苏星柏心想:古惑仔破相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吗?
“疼不疼啊?”卓以凡一边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一边轻声问道。
“不疼。”苏星柏更疑惑了,这动作这语气是不是有些过分温柔了?这人为什么要对个陌生路人这么好啊?
“天色好像不早了,”卓以凡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了看快要落山的半个太阳,“你不急的话可以这里住下,等明天再走。”
“哈?”苏星柏回想了一下两个人之前的对话,猜想对方大概是搞错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抓住卓以凡拿着棉签正要给自己嘴角擦药的手,“我不是鸭,想上床的话你可以找别人。”
“啊?我没有这个意思,虽然我觉得你是……但没有要跟你上床……”
卓以凡的解释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他把沾了药的棉签递给苏星柏,走开几步去接电话。
苏星柏把那根棉签丢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他觉得这点小伤没什么大惊小怪去擦药的必要。他抱着手臂靠在沙发背上看着不远处接电话的卓以凡,对这个行为举止有些莫名其妙的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卓以凡很快就打完了电话,他走回苏星柏跟前,见对方脸上的伤都已处理妥当,于是一边把东西收回药箱一边讲道,“看样子今天不能留你在这里了,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赶回市区。”
“好啊,这就出发吗?”苏星柏拿起刚才因为包扎伤口而摘下来放在沙发上的冷帽戴回到自己的头上,站起来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那你在院子里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回去的路上卓以凡又有电话打来,正在开车的他便习惯性地点了免提。
“卓大状,你还要多久才到啊?!”一接通就是一副粗鲁的大嗓门。
“邵老板,不要着急,你的人跟我联系过了,我已经在路上了,”卓以凡非常从容地回答,然后提醒道,“记住在我到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说。”
“我知啦,这帮差佬冤枉我持械伤人,你要好好帮我跟他们讲清楚!”
……
电话挂掉之后,苏星柏笑着道,“卓大状?原来你是律师啊?”
“对啊,以后你遇到麻烦也可以找我的。”卓以凡从车上翻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
“哈哈哈是吗?”苏星柏接过名片,一直低声笑个不停。
“笑什么?”卓以凡搞不懂为什么从他接电话的时候开始苏星柏就一脸的忍俊不禁。
“怎么,你不知道你刚才报警抓的人就是四喜财务的当家邵喜吗?”电话另一端的人一开口,苏星柏就听出这是邵喜的声音。
卓以凡霎时间愣住了,当时由于距离略远,外加他的注意力只放在了被打的那个人身上,他根本没认出来带头打人的就是邵喜。
“我还是第一次见律师报警抓自己当事人,难道你是想多赚些律师费?”苏星柏大声笑了出来,笑得嘴角的伤口都要裂开了,“放心,你报警这件事我会帮你保密的哈哈。”
不管是在警局还是法庭上都能够保持镇定侃侃而谈的卓以凡此刻哑口无言,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会遇上这种离谱事。
“不要再笑了。”卓以凡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恶劣的家伙心软。
“话说回来,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救了我?”苏星柏的眼角微扬,眼睛里充满了调笑的意味。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我当事人放出来后该怎么办吧!”卓以凡猛踩刹车,把车在路边停下。
“呦呵,口气这么大?”苏星柏莫名喜欢看对方被自己惹毛的样子。
“下车。”
“喂,还没到喔!”苏星柏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刚好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下车!”卓以凡解开苏星柏的安全带,打开车门,无视对方脸上的惊诧,硬生生把人给推下了车。
卓以凡关上车门,扔下一句“我想我不方便带你去见我当事人”,就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苏星柏×卓以凡】装B怎么了(03)
黑道ABO,强强
# 这篇文随缘更~
03.
为了好好休养和安全度过发情期,卓以凡出院后就去位于郊区的别墅待着了。
现下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地垄田间满是金灿灿的油菜花。
在别墅里憋了几天的卓以凡从楼上看着漫山遍野的金色花海,突然有了去外面踏青赏花的兴致。
出来走了不多远,卓以凡就撞上了打架斗殴事件。
远远围观了一阵,似乎是...
黑道ABO,强强
# 这篇文随缘更~
03.
为了好好休养和安全度过发情期,卓以凡出院后就去位于郊区的别墅待着了。
现下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地垄田间满是金灿灿的油菜花。
在别墅里憋了几天的卓以凡从楼上看着漫山遍野的金色花海,突然有了去外面踏青赏花的兴致。
出来走了不多远,卓以凡就撞上了打架斗殴事件。
远远围观了一阵,似乎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单方面被打啊。
看样子更像是寻仇。
居然有人寻仇到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卓以凡本人其实不喜欢多管闲事,但被围殴的那个人看上去实在可怜,让他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时被街头流氓霸凌的经历,于是他犹豫几秒便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这个出警速度未免也太快了,明明是这么偏僻的位置,卓以凡去附近的小商贩那里买瓶水的工夫,警察已经在给那个满脸是血的受害人录口供了。
那个受害人半倚在墙上回答着警察的问题,问话的警察看不过他满脸血迹,递了张纸巾给他,那人道过谢后把纸拿在手里,没有忙着擦掉脸上的血,而是迅速描述完事情的经过,之后点燃了一支烟。
这个点烟的动作,还有头上歪歪扭扭的冷帽,卓以凡不由得感慨这个世界真是小,在这种地方居然又遇到了“老熟人”,虽然对方不见得认识他。
苏星柏靠在墙边侧着头吸完最后一口烟。
烟头落地,踩灭,一瓶水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认识的人。
“你是哪位?”苏星柏没有接那瓶水,有些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报的警,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卓以凡笑着把水拧开,自己喝了一口。
“你认识我?”苏星柏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火机,准备吸第二支烟。
卓以凡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话慢条斯理,“你不就是那个在酒吧后巷被人从头摸到脚的糙汉受来的嘛!”
苏星柏点烟的动作立刻停住。
“你说谁是糙汉!啊不,你说谁是受?!嘶——”苏星柏一激动扯到了自己受伤的嘴角,禁不住痛呼出声。
“那个人不是你的Alpha吗?”卓以凡带着探究的眼神贴近苏星柏。
“哪个人?!”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苏星柏想要后退,无奈背后是墙,退无可退。更糟糕的是精神一放松,方才被打的伤痛后劲也上来了,他不由得身体发虚,双腿微微打颤。
“不是那种关系的话还叫人这样摸……”卓以凡的手沿着苏星柏的身形从上比划到下,却没有真的碰到对方。接着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你是鸭来的!”
“你TM才是鸭!你TM全家都是鸭!”这话苏星柏只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口,对方看上去来头不小的样子,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吧。
最终苏星柏只是摆着一张倔强的臭脸,推开卓以凡,扶着墙面艰难地站直,“随你怎么想吧。”
“不过有一点,其实你算不上我的救命恩人,警察不是你叫才来的,”苏星柏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商务车,“那辆车上的Madam一早就通知过她的伙计了。”
“所以你是……线人?”卓以凡挑挑眉毛,得出了新的结论。
苏星柏轻笑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点燃了那在手中捏了许久的第二支烟,重重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在散开的烟雾中迈步离开。
等苏星柏往前走了几步,卓以凡才发现他走路有些跛。
“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卓以凡紧跟上去问道。他原是对这个遇见了几次,每次都很狼狈的奇怪男人感兴趣才步步紧逼,一看到对方似乎受了重伤就又不忍起来。
“我的腿是旧伤来的,不需要去医院。”苏星柏吸烟的速度很快,几步路的时间就干掉了一支烟。尼古丁振奋精神的效果在他身上立竿见影,他的脸迅速恢复了一些神采。
“交个朋友好吗?我叫卓以凡。”卓以凡绕到对方前面,微笑着伸出右手。
“我叫Michael,”苏星柏扔掉手里的烟头,握了一下那只手,声线里带着点懒懒的尾音,“你也可以叫我跛co,我不介意的。”
叫什么都好啦,此时的卓以凡只想擦一下他脸上的血。
【苏星柏×卓以凡】装B怎么了(02)
黑道ABO
# 才发现廷晖集团是取自以凡养父母卓廷光和郭明晖两个人的名字~被秀了一波恩爱~
02.
苏星柏不知道梁笑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非要这么阴魂不散地对他步步紧逼,还动不动就释放信息素压制,避无可避的他只好答应对方去那个四喜财务公司偷什么见鬼的名单。
也只有梁笑棠能想出放烟躲过监控这种烂招。
“如果你等一下放火避走不急快烧死,你会想起什么?”
苏星柏现在无比怪...
黑道ABO
# 才发现廷晖集团是取自以凡养父母卓廷光和郭明晖两个人的名字~被秀了一波恩爱~
02.
苏星柏不知道梁笑棠究竟看上他哪一点,非要这么阴魂不散地对他步步紧逼,还动不动就释放信息素压制,避无可避的他只好答应对方去那个四喜财务公司偷什么见鬼的名单。
也只有梁笑棠能想出放烟躲过监控这种烂招。
“如果你等一下放火避走不急快烧死,你会想起什么?”
苏星柏现在无比怪自己乌鸦嘴,“放烟”一不小心真变成了“放火”。
梁笑棠原本只是想在角落的铁皮垃圾桶里点火放烟,不知怎么火不但着了起来,还迅速在整个楼层蔓延开来。
四喜财务的办公室已经充满烟雾,苏星柏穿过浓烟,靠记忆用手摸索着打开保险柜,从里面翻找梁笑棠想要的东西。
拿到名单,苏星柏便脱下自己的衣服,用旁边花瓶里残留的水打湿后捂住口鼻,匆匆从安全通道逃走。浓烟让他难以看清脚下的路,楼梯下到一半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了出去。
他用手摸了摸,温热的触感,好像是个人。
为什么这个时间这里还会有人啊?
怎么办?要救他吗?
苏星柏自认自己不是个见义勇为同情心泛滥的人,但这场火多少跟他也有关系,放任这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他又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如果为救这个人而被发现自己偷名单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就在这时楼外由远及近地响起消防车的声音,应该是有人看到浓烟后报了火警。
看样子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苏星柏不再纠结,继续从安全通道往下走去。
走了不到一层他又突然停下脚步,虽然曾经做事狠厉的名声在外,但他其实做不到就这样伤了一条无辜的性命。家道中落之前,苏星柏的理想是做一名医生,当时成绩名列前茅的他已经有了想要读的医科大学。
突如其来的恻隐之心让苏星柏折返回来,架起晕倒在地上的人,把自己打湿的衣服分了一半罩在那个人头上,然后费力地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往下面转移。
可是苏星柏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尤其是在瘸了一条腿的情况下,把这个跟他身形差不多的男人弄到失火的楼外面简直耗尽了他的力气。他靠在墙边还没等把气喘匀,就听到消防员拿着喇叭大声呼叫指挥救火的声音。为了不被人发现,苏星柏只得硬撑着一口气迅速离开这里。
但他刚走出去一条街就被人从后面捂着嘴拖走了。
苏星柏挣扎了两下,突然闻到熟悉的奶香咖啡味,便任由对方把自己带去临街一个昏暗的巷子里。
“咳,咳咳……Laughing sir,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谋杀我啊?”嘴巴刚重获自由,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苏星柏就立刻开口吐槽。不过可能是因为被烟呛到了,苏星柏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有气无力。
“咦?你知道是我啊?”
“如果不想被人发现,就麻烦你收敛一下你的信息素。”苏星柏被烟熏黑的脸上留下了梁笑棠的几个指印,看上去相当滑稽。
于是梁笑棠笑出了声。
苏星柏懒得理他,只是一边咳嗽一边偏转过头整理了一下混乱中歪掉的帽子。
梁笑棠觉得苏星柏不说话的样子倒显得有些委屈了,自觉理亏的他从身上翻找出一张纸巾递给苏星柏示意对方擦一下脸,话里面也带了些歉意,“这次着火实在是怪我不够谨慎。”
有歉意,但不多。因为梁笑棠下一句话就开始耍贫,“co哥,我这不是来救你了么?”
完成点火放烟工作的梁笑棠在附近一家奶茶店点了杯鸳鸯,打算边喝边等苏星柏出来。刚喝了一口,就看到警报声大响的消防车呼啸而过,原本悠闲喝着奶茶的他心头一惊,不会真的着火了吧!
梁笑棠匆匆赶到四喜财务办公室的楼下,刚好看到苏星柏光明正大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路上,不远处就是正在勘察现场的火警。这个跛co,不知道要避一下的吗?梁笑棠情急之下只好先动手把苏星柏拖去旁边的小巷子里。
“拜托,马后炮先生,我都已经跑出来了!真是没被火烧死,却差点被你憋死!”苏星柏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名单塞进梁笑棠怀里,“任务完成,Laughing sir,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话音一落,不等梁笑棠回答,苏星柏就径自先走了。
卓以凡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生蚝,放在碳火上慢烤,周身被浓烟包围,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烤熟的时候突然吹来一阵清风,烟雾消失了,生蚝卓以凡也被人从碳火上移开……卓以凡迷迷糊糊中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一双腿一瘸一拐的逐渐走远,之后便完全晕了过去。
卓以凡醒来已经躺在医院,他的养母郭明晖一双眼睛红红的望着他,像是哭过的样子。
“妈,”卓以凡一开口声音简直嘶哑得不成样子。
看到昏睡了近一天的养子醒来,郭明晖又惊又喜,应了一声就立刻按铃叫医生过来,然后帮他倒了杯水。
医生检查过后说卓以凡身体没有大碍,火灾现场吸入的烟让呼吸道受了一些损伤,好好休养就可以康复。最后医生提醒他使用抑制剂要注意一些的时候,本来在外地出差的卓廷光刚好赶到病房,听了这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以凡,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乱用抑制剂!”医生走后卓廷光立刻走到卓以凡面前,确认了养子身体没大问题,便怒气冲冲地开腔,“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你第一次因为抑制剂过量出事了!”
“Sorry爸,我在四喜财务谈完工作,离开时突然发现自己发情期好像要提前来了,情急之下就去洗手间注射了一针抑制剂,”卓以凡心虚的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小片阴影,“但好像没掌握好剂量,我在下楼梯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意识……”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轻描淡写的‘没掌握好剂量’差点害你没命!”卓廷光的情绪依然激动,“要不是你被发现的及时,你可能会被烧死或者呛死在那里!”
“下次不会了,爸,我以后一定注意!”卓以凡观察着卓廷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保证。
“希望你真的能说到做到,”卓廷光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至少要为你妈想想,你看她为你多么担心!”
“对不起,妈,都是我不好……”卓以凡拉着养母的手为自己害她受了惊道歉,之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情——“不过救我的那个人是谁啊?”
“救你的人?消防员咯,在楼梯口附近发现的你。”
“现场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啊,因为是晚上着的火,那个时间段整栋办公楼上只有三两个准备通宵加班的人在那里,而且听说那几个人当时都被困在了比较高的楼层。”郭明晖从果盘里面挑出一只梨削了起来。
“哦,”卓以凡若有所思,难道是自己记忆错乱?“那楼里面和附近的监控?”
“这些摄像头要不坏掉,要不因为浓烟看不清楚……”郭明晖继续讲着通过私人关系获取的内部消息,“警方初步认定是扔进垃圾桶里的烟头没有熄灭,点燃了里面的其他易燃垃圾,之后火星又飞溅到杂物堆,烧着了长期丢在那里的汽油桶,火就着起来了。”
“这火大概率是意外,”郭明晖说道,她把削好的梨递给卓以凡,“乖仔,不要想太多,现在重要的是你要快点养好身体,之后找医生好好商量一下抑制剂的使用问题。”
# 一边写一边觉得laco好嗑,于是给laco加了戏份~
我们没有未来
第三章 你好,女朋友
滴答滴答——秒针就快到达下课的终点。全班同学蓄势待发,桌子椅子不断发出声响。漂亮年轻的女老师也无可奈何,继续一人的独角戏。
终于,忧郁的钢琴曲响起,同学们快速跟老师道别,然后一哄而散,可怜的女老师差点被撞倒在地。
几秒过后,班级只剩下一些自带便当的同学。
章白给自己补好口红后,才慢悠悠地走出教室,刚到门口,周楚之就拥住了她。
“可可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吗?”
见此她摇摇头,章白才走。
姚可可...
第三章 你好,女朋友
滴答滴答——秒针就快到达下课的终点。全班同学蓄势待发,桌子椅子不断发出声响。漂亮年轻的女老师也无可奈何,继续一人的独角戏。
终于,忧郁的钢琴曲响起,同学们快速跟老师道别,然后一哄而散,可怜的女老师差点被撞倒在地。
几秒过后,班级只剩下一些自带便当的同学。
章白给自己补好口红后,才慢悠悠地走出教室,刚到门口,周楚之就拥住了她。
“可可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吗?”
见此她摇摇头,章白才走。
姚可可将书桌上的课本笔记放进抽屉,拿出便当,却始终在便当袋里找不到餐具。她隐约有些担心是不是早上太着急忘记装了,急忙在书包里翻找。
头顶的旧风扇咔咔作响,就如同这个烦闷的夏天一样。
低着头的她并没有发现慢慢靠近自己的人影。身高体长,手臂如莲藕一般白嫩,被故作老成地负在身后,显得有些调皮。
白衬衫被完美地包裹在灰色西裤中,棕色皮带显露出性感的腰身,白衣上系着红黄相见的斜纹领带,干净利落,让少年看起来就像是中世纪的贵族少爷。
他悄悄坐在了前面的凳子上,修长的双腿叠加在一起,昂贵的皮鞋被擦得蹭亮。
“中午就吃胡萝卜玉米炒饭吗?”嗓音带着笑意。
姚可可猛地抬头,那张充满魅惑的脸顿时充斥眼眶。她立即蹬着双脚,借助地板的力量将自己以及椅子往后一移。可惜没有扯开多远的距离就狠狠顶上后桌不能动弹。
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将留在教室吃便当的同学都吸引过来。而正吃着叉烧的倒霉后桌被狠狠一顶,一口叉烧肉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把他的脸憋成猪肝色。
旁边同学见状用力拍打他的后背,总算让他吐了出来。不等咳嗽消停,他便开口大骂:“姚可可!咳咳咳……你神经啊!咳咳……”
姚可可头也不敢回,只能快速道歉,接着死死盯住正在微笑的苏星柏。
深邃的眼眸波光潋滟,薄唇透着粉红,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神秘。
消失了一个星期的人突然出现,打得她措手不及。偏偏这货非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来找她,同学们已经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不过她确实是和苏星柏作了交易,但那天她打了他一巴掌,还做了羞辱性的动作,应该算是单方面毁约了吧。那苏星柏此次的来意难不成是报仇?
早有听说苏星柏是位惹事生非的主儿,打架闹事没少干过。这么一位混世魔王,她可不信他会不打女生。
姚可可警戒起来,右手悄悄抓紧抽屉里的文具袋,当个武器绰绰有余。
苏星柏耸耸肩,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吓到她了,所以摆出笑容让她安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饱受惊吓的姚可可看来那微笑就像是巧克力味的毒药,美好又要人性命。看到苏星柏把便当还给自己,就像看到砍头前主斩官送来的送行饭一样。
“不饿吗?”苏星柏眨着眼睛。
姚可可更加瞪大了双眼:看吧,主斩官在说“快些吃吧,吃完好上路”——绝对不能吃的想法在脑海里生根发芽。
姚可可眼里迸射寒光:“你觉得整日被你的那群小迷妹、前女友骚扰的我,能有什么心情吃饭?”
周围的同学倒吸一口冷气,闭紧了嘴巴,默默远离姚可可的周围。
原以为苏星柏会大发脾气,但他只是愣了一秒,接着笑了一声,左手腕的紫檀佛珠被他盘在手里。
“好吧,可能是我没处理好这件事,让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
周围再次大跌眼镜,目瞪口呆。眼前这个人简直和传闻中的判若两人。
他肯定是在耍别的阴谋!姚可可挑起眼角。
“这件事谈完了,我们接着谈另一件?”
姚可可如临大敌,“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嗯?那个李同学没有改正你的出勤吗?”
眉头皱起,给他的俊美增添一丝忧郁,更加吸引少女芳心。
姚可可转了一下眼珠,一边思绪翻山倒海,一边故作冷静:“他姓洪。”
他似乎不是来报仇的……反而是因为那个约定——做他女朋友。姚可可现在不比刚才好受,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他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姚可可拖延时间想办法。
苏星柏皱了一下鼻子,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我只是叫威仔去通知他一下,完全没说过严刑拷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刚从餐厅回来的洪国伟被苏星柏这么一指,俨然吓了一跳,右手捂住心脏,站在原地。
“不好意思打了你,威仔可能比较暴力,下次我会叫徐嘉辉去通知你的。”
洪国伟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下次?什么下次?姚可可又想出什么诡计了?
听到苏星柏把威逼利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姚可可也忍不住一笑,不过她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或许说明苏星柏在学校里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自己要是翻脸不认人,苏星柏就会把枪口对准她,那她的学业……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好了吧?女朋友?”苏星柏慢慢靠近她。
一听到那三个字,姚可可的心脏猛地一跳,脸颊不受控制地出现红晕。虽然她向来冷漠,但对于感情,她宛若一张白纸,更别替在苏星柏这样的老手面前。
青春朦胧的悸动毫无预警地降临,窗外知了的歌声乘着清风,漫步整个夏日。
姚可可抬起眼皮偷偷瞧了一眼苏星柏。果然他在轻笑,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白皙的皮肤增生光芒,一看就知道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
不过一个星期前自己可是在那肉比金贵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而现在他突然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被打了的事实。
该不会这一个星期都没出现是因为脸上的伤吧?
姚可可承认她当时确实是用了七八成力打下去。但凡是个皮厚点的都不至于养一个星期,看来还是身娇肉贵了点。
姚可可突然收回目光,因为对面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紧追不放。
“姚可可——”苏星柏慢悠悠地撑在桌子上,与姚可可的脸只有一指距离。
她摒住了呼吸。山茶花的香味再次席卷了她。
“你眼神越来越过分了,该收敛一点。”
原来刚才姚可可忘情思考的过程全部被他看在眼里,包括那若有若无的嫌弃。这让苏星柏觉得可气又可笑。
他发现姚可可一旦想什么东西便会完全忘却身边人十分投入地思考;但想的一切又全部写在脸上。被人揭穿后又要强装镇定:“你怎么还不走?”
姚可可环视一周,发现陆续吃完午餐回来的同学无一例外都在盯着这边,甚至有些已经开始讨论起来。当然内容大概都是“为何贫家女能让苏星柏生情”。
在那群势力眼里姚可可都不配拥有姓名。
她有些厌恶被人指指点点,原本就表情匮乏的脸上直接摆上冷脸。默默将便当收起来,拿出习题开始学习,苏星柏那个活生生的人她权当看不见。
苏星柏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同学们也相当默契地保持安静,只有圆珠笔在习题纸上不停书写的沙沙声。
过一会儿,她的前桌回来了。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坐着,娇小的女孩也不敢出声,默默站了一分钟后,苏星柏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
“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苏星柏磁性的声音响起。
女孩小脸一红,显然苏星柏的道歉让她忘了座位被抢走的不愉快。
手指敲了敲桌子,下一秒那张微红的小脸就映入眼帘。苏星柏不禁暗笑。
“第二个公式的符号写错了,答案是3而不是5。看来我的确影响你做题了。”
不等姚可可反应过来,苏星柏已经离开。她呆愣几秒,立即检查那道习题,才发现在第二次代入公式时,将加号写成了减号。
看来平静躁动内心的努力白费了。
挫败感使她合上习题,嫌弃地将它丢到一边。突然她瞥到习题封面上的字——奥数冲刺。
她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再次翻开刚才的习题,重新演算一遍,答案确实是3。
这是奥数竞赛的练习,难度可是中等偏上,连她都感觉有些吃力。但苏星柏一个差生怎么轻易就算了出来,甚至指出她错在什么地方?
可能是运气好吧?
忽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看了一眼时钟,发现还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想起下午还有两节课其中一节还是得做大量运动的体育课,她咬咬牙便拿着便当冲向餐厅。
希望餐厅的餐具还没收起来。
可到了才发现餐厅早已关门,她又往距离餐厅十几米的便利店跑去。便利店里还有不少学生在一边聊天,一边挑选勉强当做下午茶的面包零食。
可姚可可却迟迟不敢进去,因为她出来地匆忙忘记带钱包了,现在口袋连个硬币都没有。
烈日之下,热气逼人。
她只能看着那些刚烘焙好的面包咽口水,停伫几秒便转身离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全被一人看在眼中。
我们没有未来
第二章 苏星柏女友
这几天的姚可可是把心悬在嗓子眼来学校,生怕遭受什么飞来横祸。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但有两件她一直放在心上,而且觉得很奇怪。
第一件自然是拿着出勤表的洪国伟。
从同学那打听来的消息是他请了两天的假。而且他的好朋友还特意将要上交的出勤表转交给姚可可,说是洪国伟拜托她代为上交。
她和洪国伟是出了名的死对头,怎会让她代为上交?看起来更像是被人强迫的。
她赶紧找到出勤表自己的那一栏。干干净净的什么都...
第二章 苏星柏女友
这几天的姚可可是把心悬在嗓子眼来学校,生怕遭受什么飞来横祸。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她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但有两件她一直放在心上,而且觉得很奇怪。
第一件自然是拿着出勤表的洪国伟。
从同学那打听来的消息是他请了两天的假。而且他的好朋友还特意将要上交的出勤表转交给姚可可,说是洪国伟拜托她代为上交。
她和洪国伟是出了名的死对头,怎会让她代为上交?看起来更像是被人强迫的。
她赶紧找到出勤表自己的那一栏。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她在心里猜想——该不会苏星柏是把洪国伟打了一顿才让他更改自己的出勤率,以至于洪国伟请假在家养伤?
但第二件让她觉得奇怪的事是苏星柏居然没有找她算账,而且也是好几天都没出现。
虽然是没见到人,但他的名字像是着了魔般,每时每刻都出现在耳边。当然,这都是拜章白所赐。
章白是谁?姚可可一开始也不知道。事情要追溯到她和苏星柏交往了的谣言传出来的时候。
某天,一个女生指名道姓地要见她。等见到了她,那个女生什么话也没说,上下打量几眼就走了。
姚可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总共被叫出去四次,每次都像是供人观赏的猴子一样。就算是再怎么不知道原因,她也怒了,从此关门闭客,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就导致了那些前来找她的女生都聚到门口、窗户来打探她,窃窃私语,好似她是什么大人物。这让班进出十分不便,不少同学开始赶人。
其中,洪国伟再次借题发挥。
他站她的书桌前,严肃地敲了敲桌子:“麻烦姚同学请门口那些垃圾离开。”
姚可可低头写着解题思路,头也不抬地答道:“你是班长,垃圾自然是你的责任。”
虽然他们是仇敌,但将这群打扰别人、浪费学习时间的女生归为垃圾这一点上,他们十分默契。
“别偷换概念。她们都是来找你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总之,你出手解决,或者,你可以叫你男朋友解决,反正你也很擅长。”洪国伟摆出胜利者的姿势。
“你是在说苏星柏打了你的事吗?”
姚可可停笔,慢慢抬起头。
洪国伟脸上的淤青消散不少,但身上的就不得而知了。伤口让他现在说话都得轻声细语,虽说暗讽不减,但这副窝囊样让姚可可十分开心。
“我敢肯定是你这个爱耍心计的小人指使他们的!”洪国伟双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姚可可起身。洪国伟被吓得后退几步;门口那群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大,挤来挤去。姚可可很纳闷——她身上是笼罩着一层苏星柏的光芒吗?
姚可可摆出假笑:“我敢肯定打你是苏星柏的行事风格,但却不是我的。打你有点浪费拳头,智商稍微比正常水平高点,就能搞死你。”
如果不是挨揍的阴影还历历在目的话,洪国伟保证会将这副小人得意的嘴脸撕烂!
姚可可收起笑容,转身离开,班里的同学都用余光偷瞄她。估计他们也忌惮“苏星柏女友”的威力。姚可可不予理会,径直向门口走去。
那群叽叽喳喳的女生见她来了,连忙退后,虎视眈眈,有的甚至抬头挺胸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她。而姚可可看都没看一眼,冷冷绕过她们往厕所方向走去。
身后的女生又开起讨论大会。走廊上挤满了人。迎面走来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几秒后,她又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小小梨涡若隐若现。
又来一个。苏星柏的魅力有那么大吗?姚可可加快步伐。
而那个女生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兴奋地和她打招呼。
“嗨!我是章白——啊!”
未完成的问候被一杯橙汁打断。准确来说,是一杯泼到姚可可衬衫上的橙汁。冰冷的橙汁很快浸湿了衣服,在炎热的夏季很快留下一大片污渍。
身后的女生们发出得意的笑声,不大不小,却足够引人注意。姚可可阴着脸看向她们。她们脸上都摆着一样的挑衅表情,就像一群团结起来的底层蝼蚁,自以为强大却是十分可笑。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洪国伟也透过窗户看来,脸上挂着的笑容真刺眼。
其中一个高大的女生走到她面前,将两张一百元塞进她手里:“拿去买件新的校服吧,贫家女!”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这让姚可可想起肥胖丑陋、尖声咒骂女佣,饼干碎从嘴里跳出来的博尔顿太太——一位总是出现在文学课上的尖酸刻薄的形象。
姚可可十分平静,反倒是一直站在身旁的章白火冒三丈。看到那群女生的离开,她抢过姚可可手里的钱,丢还给她们。
但姚可可拦住她,伸出手,冷冷地说:“这是我的钱。”
章白被这怪人思维弄得糊涂了,在姚可可的不怒自威下,只能呆呆将钱还给了她。可她还是不死心:“她们在羞辱你!”
姚可可将钱折好:“这是事实。”
“可…这也不能…”
“我需要一件新衬衫来避免因衣着不规范而被扣学分导致拿不到奖学金,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章白哑口无言,她觉得她的仗义相助有点多余。眼前这座冰山可不是柔弱的春水。难怪周楚之跟她说的时候,像是在讲了不起的英雄一样。
完全不同于印象中的死板,她觉得这个人挺有趣,也许能成为朋友。
看见姚可可准备去厕所清理一下时,她在身后喊道:“你在厕所等我,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衬衫换上。”
看见走廊上其他人还对着她未来的朋友指指点点时,章白故意撞了过去,无辜地说了句不好意思。他们原想发难,但抬头看见是章白时,个个憋着气离开。
章白对他们做了个鬼脸,欢快地跑进D班。
姚可可叹着气走进厕所。
现在快到上课时间,平日里排长龙的厕所早已没了人影,十分清静。姚可可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衬衫上的污渍,汗水与橙汁混合在一起,有种馊了的饭菜的味道。
姚可可忍不住皱眉。
她这才跟苏星柏打过一个照面,就引来事端。或许就不该跟苏星柏扯上关系。如果因为跟苏星柏作交易而闯下大祸,影响到她的未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的人生焦虑又开始了。不过这次不等她想到更严重的后果,章白就打断了她。
章白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递给她。
“你身材跟我差不多,应该能穿上。”
姚可可对女孩阳光的笑容感到不解:“你有随身携带一件衬衫的癖好?”
章白害羞起来,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将衬衫交到她的手上后,才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家小周给我准备的,他知道我夏天爱出汗,衬衫容易湿,所以就多准备了一件。”
“小周?”
章白从甜蜜中回过神。
“周楚之——我男朋友,他跟苏星柏也是朋友!”
姚可可大概弄清楚这个女孩平白无故帮自己的原因了——苏星柏。
他真是阴魂不散。
她讪讪说道:“那就谢谢你…还有你男友的帮忙了。”
“不用不用,都是同个班的,互帮互助嘛。”
姚可可略微吃惊:“C班?”
“就在你座位往后的第二个位置。不过你一直低头学习的,估计也没注意我吧。”
姚可可微微点头,拿着衬衫走进隔间。
换了衬衫后,姚可可便急忙赶往文学课的教室。
文学课虽然不是主要的科目,但却是她最喜欢的选修课。优雅的上流小姐、风度翩翩的骑士、暴躁的庄园主无一不是由文字构成的。
她始终认为文字是有力量的。有时候,一个濒死者会因为某句话而重新焕发生命。或许,文学本身就是一种永恒的生命。
姚可可快步跑着,心里计算时间,终于在上课铃响起的那一刻冲进了教室。
但老师和同学已经在教室准备好,此时疯狂冲进来的她显然把他们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位优雅的老太太,在瞪了她几眼后,才打发她入座,接着开始授课。
前排的位置都被坐满了,无奈的姚可可只能在最后一排找了空位坐下。校外的施工机器隆隆作响,老太太的声音小,她大概明白为什么最后一排只坐了一个睡觉的男生。
姚可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后,便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老师的嘴型,也许今天之后她能看懂唇语。
“今天我们不讲雨果、伏尔泰他们,我们讲讲鲁迅,请打开印发给你们的材料……”
姚可可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拿出了材料,自己硬邦邦的课本显得格格不入。真是糟糕,慌乱之下忘记把辅助材料带来了。
要是被挑剔的老太太发现了,免不了一顿又臭又长的说教。
苏星柏已经被姚可可骂了一百遍。今天的不幸全都拜他所赐。
旁边的男生似乎被工地的施工声吵醒了,只见他皱着眉伸了个懒腰,又挠挠头发,这才转头注意到姚可可的存在。
男生双眼微微张大,浓密又细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几下颤动,美丽的蓝色眼瞳有些慌乱。
此刻睡意一哄而散,他急忙低下头。
忽地,他听到旁边座位椅子被挪开的声音,接着听到姚可可有些迟疑的声音。
“同学,我忘记带资料,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看吗?”
男生用眼尾扫了一眼。那张平日里的冷脸第一次向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虽然只是礼节性,但他仍是怦然心动。
他默不作声地拿起地上墨绿色的邮差包。一分钟后,从中找出“一团”资料,递给了她。
“谢谢。”
看着眼前皱得不成样子的资料,姚可可并不意外,对一个上课睡觉的学生来说,这是常态。
或许这个男生只是觉得文学课的老师是位老太太,没有时间去批改太多作业,虽然事实确实如此。文学课确实是一门轻松的选修课。
姚可可将摊平后的资料放到二人座位的中间。但男生并不领情,冷冷推开了资料,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男生柔软的卷发被风吹起,姚可可才发现男生的发色是学校里少见的浅棕色,甚至有点偏向金色。
天生的吗?在光头主任吴邵圣的严厉打击下,翘楚中学已经告别五颜六色的头发。她想应该没有人会蠢到去挑战主任的权威。
除非那个人是苏星柏这个杀千刀!姚可可又想起他给自己带来的一系列麻烦。
姚可可将目光专注于密密麻麻的资料上,突然资料首页印着的名字吸引了她。
“Noah·Beck.”她轻轻念了出来。
这句话随着机器的轰鸣声一起传到男生的耳朵里。他又睁开了那双如湛蓝海面般的眼睛,平静之下,暗涌波涛。
……
姚可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交到了朋友。
自从那天后,章白像只小鸟一样飞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她的小学讲到初中再到高中,其中包括与周楚之的交往过程,而苏星柏是个番外篇。
她似乎以为姚可可真的喜欢苏星柏,每天都像情感大师一样为姚可可指点迷津。
比如苏星柏喜欢机车,有次翘课去参加街区的机车比赛。不过并没有拿到奖次,因为半路上出了车祸,小腿骨折。
他不是跳芭蕾舞的吗?这么不爱惜身体,看来芭蕾不过是有钱人的消遣而已。姚可可心里唯一对苏星柏的好感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当章白讲到苏星柏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的时候,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医生?好吧,异想天开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苏星柏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反正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可以肆意挥霍的人生有那么一瞬间引起了姚可可的羡慕。
就算是姚可可再怎么不想听,那件衬衫的人情都摆在那儿。于是她被迫得知了章白的乖乖女的前半半人生。
下课的时候周楚之总会来找章白,她也算是勉强跟他打了招呼。想比她的冷淡,周楚之就要热情多了,总是笑眯眯的,好像不会生气一样,对章白有求必应,十分宠溺。
但自从听了章白的事——父母出国工作,寄养于姑姑家的乖乖女形象就刻在了脑海里,导致她怎么看都不顺眼。
乖乖女怎么跟周楚之这么一个……不学无术——苏星柏的同党在一起?
苏星柏这三个字是在姚可可眼里是比杀人还严重的罪名。
虽然周楚之相貌确实比同龄男生出众点。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剑眉之下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就陷进去,薄厚适中的嘴唇总是挂着笑容,如沐春风。
“姓姚的,门口有人找!”
这句话将她的目光从门口耳磨私语的小情侣身上收回。当她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周楚之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问好。
不知道为什么,周楚之就像男版的章白一样让她抓狂。这难道是小情侣的默契?
姚可可甩掉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班级走廊看了几眼,发现围栏那站着几个女生。
又是来闹事的?姚可可想也不想立即转身离开,但这时却被远处的一道女声叫住。
回头一看,一个身形修长,留着及腰长发的女生迎面走来。瓜子脸蛋十分秀气,微微蹙起的秀眉之下是一双流转的美目,粉嫩的薄唇紧闭,一股傲气油然而生。
夏日的风轻轻吹向她,阳光是她的陪衬;她就像是一朵烈火中诞生的玫瑰,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甜蜜的香味。
那种引人嫉妒的美貌吸引了全部同学的目光,甚至有些同学趴在窗户来看。
她刚一站定,围栏那几个女生就围在她身边,就像是是侍候公主的侍女一样。只见公主云淡风轻,侍女们咬牙切齿。
“苏星柏的新朋友?姚可可?”公主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姚可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点头。
“知道了,谢谢。”
公主准备离开,她的侍女们和姚可可一样懵头懵脑——不收拾一顿泄泄气吗?
“等等!”
姚可可拉住了她的手腕,才感觉到她的皮肤是多么的光滑,是泡过牛奶的吧?对比之下,她的手掌还有茧子,这么脆弱的皮肤不会被弄伤吗?
“还有什么事?”
是要跟她表明自己跟苏星柏没有关系,还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狠狠指责她?姚可可快速思考着。
“说话。”公主不耐烦了。
严厉的语气让姚可可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不是出气筒,找苏星柏示威或许更有用。”
姚可可十分合理地提出建议,但对方似乎置之不理。
“说完了?”
姚可可默默点头。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那请你放开我的手。”
公主连生气都是不显于色。
姚可可松开了她。这时身后传来周楚之的声音。
“婉星姐也来看Michael的新女友,你还是在意他啊?”
公主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嘴角向下,冷哼道:“你也在啊,那就麻烦你转告他嘴巴放净点,我和他玩完了。哦,对了……”
她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章白:“小白是个好女孩,选个混蛋男友有点可惜,不过什么锅配什么盖,谁又知道呢?”
公主微微一笑,踏着高傲的步伐离开。
周楚之的脸色完全变黑,章白及时拉住了他。
完全被忽视的姚可可突然不知道自己浪费这几分钟做了什么。示威?反抗?好像做了,但又好像没做。
那位公主就像是来视察,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一句话不说地离开。连句评语都不给,仿佛评价姚可可有失身份。
不舒服,太不舒服了——
章白在哄周楚之,周楚之摸了摸她的头,“我讨厌有人诋毁你。”
女孩只到周楚之肩膀的位置,此刻正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上。
“知道了知道了,下一次你就骂回去,但不能动手。”
“好——都听你的。”
眼见小情侣又要抱在一起,姚可可适时开口:“无意打扰你们,但是刚才那个女生是苏星柏的……”
章白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而周楚之已经回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Michael的前女友梁婉星。”
章白瞪了他一眼,替他找补几句话:“已经分手了。”
姚可可目光幽深,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讽刺道:“刚才那位梁同学好像让苏星柏嘴巴放干净点,她今天来找我应该是因为苏星柏对她做了什么事吧?”
周楚之玩着章白的两个小辫子,漫不经心地答道:“Michael嘴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以看出周楚之是苏星柏的好朋友。
“那叫花花肠子满天飞。”章白又一次纠正他的错词。
然后她又对姚可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吃醋了。”
姚可可郑重其事交待周楚之:“有时间带她去看一下眼睛。”
周楚之微微一笑,转头在章白的小梨涡上亲了一口。
铃铛般的笑声响起,女孩的短裙扬起弧度,紧紧贴着少年的灰色西裤,白色衬衫显得皮肤有些粉红,青春洋溢。
姚可可第一次觉得校服也可以这么美丽。
【苏星柏×卓以凡】装B怎么了(01)
# 现实向写得我好辛苦,拉郎的话终于可以写一些放飞的文了~
黑道ABO,强强
苏星柏×卓以凡
(黑道傲娇攻×律师精英受)
# 两个人都不是Beta却偏偏都要装Beta的故事~
# 关于年龄:
苏星柏28岁(1983年出生)
卓以凡26岁(1985年出生)
# 时间选在卓以凡跟洛子峰重遇之前,主要走潜行狙击(2011年)的剧情和时间线,卓以凡会沿用廉政狙击的人设和人物关系。
(非常巧合的一点是,潜行狙击里面苏星柏设定的生日在1983年,廉政狙击里面卓以凡的生日应该就是1985年,所以时间线上两个人是真的可能有交集的...
# 现实向写得我好辛苦,拉郎的话终于可以写一些放飞的文了~
黑道ABO,强强
苏星柏×卓以凡
(黑道傲娇攻×律师精英受)
# 两个人都不是Beta却偏偏都要装Beta的故事~
# 关于年龄:
苏星柏28岁(1983年出生)
卓以凡26岁(1985年出生)
# 时间选在卓以凡跟洛子峰重遇之前,主要走潜行狙击(2011年)的剧情和时间线,卓以凡会沿用廉政狙击的人设和人物关系。
(非常巧合的一点是,潜行狙击里面苏星柏设定的生日在1983年,廉政狙击里面卓以凡的生日应该就是1985年,所以时间线上两个人是真的可能有交集的。)
装B怎么了
01.
“警察临检。”
卓以凡只不过是来酒吧小酌一下缓解工作压力,就刚好遇上了PTU临时检查。给临检阿sir看完身份证后,他也没了喝酒的兴致,于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买单离开。
刚到酒吧后巷,一股掺了奶的咖啡味就直冲卓以凡的鼻腔,往前几步他便看到了气味的来源——晦暗的灯光下靠墙站着一前一后两个贴得很近的身影,后面那位十分急切地把前面双手扶着墙的人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街边炮?他见怪不怪地从这两个人身边经过,伴随着一丝极淡的烟草味,被压在墙面摸遍全身的人猛地被他后面一身西装气场强大的平头男人暴力地扭转了身子按在墙壁上,后背与挂在墙上用来晾衣服的铁丝网撞击出刺耳的声音。
卓以凡一边腹诽这个衣冠楚楚的Alpha对自己的Omega太过粗鲁,一边朝他们瞄了一眼——呦呵,这冷帽这胡子,糙汉受来的啊,不过眼睛是真的漂亮。卓以凡喜欢他眼神里隐隐透露出来的倔强。
被工作缠身的卓以凡很快就把这天夜里的小插曲给抛在脑后,他在为几天后开庭的一场胜率极低的故意伤人案件的辩护做准备。
虽然过程波折了些,卓以凡最终还是打赢了这场官司,委托人——四喜财务的当家邵喜当晚便盛情邀请他一起吃饭表示感谢。
吃完饭想要在外面透透气再回去的卓以凡没想到走到天桥底下会看见一对有些熟悉的身影。他不由得停下脚步,站在这两个人看不到的地方,好奇地远远观察着他们。
依旧是相似的体位,戴冷帽的男人被他面前穿西装的平头用胳膊抵着脖颈控制在身后的墙上,从卓以凡的角度看两个人似乎是在接吻的样子。可是这接吻的动作实在太不温柔,两人一分开,那个戴帽子的人就顺着墙壁滑坐了下去。
卓以凡隐约闻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带着奶香的咖啡气息,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那天晚上酒吧后巷的两个人。
西装男蹲下对在地上颓然坐着的人讲了几句话,接着动作暧昧地拍了拍他的脸,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戴冷帽的男人坐在地上看了眼西装男的背影,然后踉跄着站起身,背靠墙面点燃一支烟吸了起来。
躲在一旁的卓以凡此时有些鄙视那个不在乎Omega感受的粗鲁Alpha。而对于这个在天桥下面安静吸着烟的Omega,他却是愈发好奇起来。
我们没有未来
第一章 做我女朋友
第一次见到苏星柏的是迟到爬墙的姚可可。
当时的她正坐在墙上不敢跳下去,就在这犹豫的几秒钟内,一个穿着白衬衫灰色西裤的人影从旁跳跃而下。
男子直直站在被昨夜雨水打湿的泥土地上。接着又急忙转身拿过石砖墙上的一个黑色牛津布单肩包,随意地挂在右肩上。在这时他似乎才注意到僵持在墙上的姚可可,眼神从吃惊又快速转变为了然于心。
可能他感受到了姚可可想找个地洞转进去的难堪之情;转而伸出孔武有力的双臂毫不客气地握住姚可可的细腰,像抱小孩似将她抱了下来。
刹那间,一股山茶花的香水味扑...
第一章 做我女朋友
第一次见到苏星柏的是迟到爬墙的姚可可。
当时的她正坐在墙上不敢跳下去,就在这犹豫的几秒钟内,一个穿着白衬衫灰色西裤的人影从旁跳跃而下。
男子直直站在被昨夜雨水打湿的泥土地上。接着又急忙转身拿过石砖墙上的一个黑色牛津布单肩包,随意地挂在右肩上。在这时他似乎才注意到僵持在墙上的姚可可,眼神从吃惊又快速转变为了然于心。
可能他感受到了姚可可想找个地洞转进去的难堪之情;转而伸出孔武有力的双臂毫不客气地握住姚可可的细腰,像抱小孩似将她抱了下来。
刹那间,一股山茶花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姚可可的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这个男生身上的味道比自己这个女孩子还要好闻。
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她想。
等他松开姚可可时,她才看到白衬衫右胸口上用刺绣绣着苏星柏三字——是那个同年级有名的富二代的印象瞬间进入脑海。
还想搜索更多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时,苏星柏已经帮她把墙上的双肩包递给了她,单手插在口袋,轻笑道:“姚同学,今天开学典礼,再不走就迟到了。”
都说了要迟到,他却还是不急不慢,悠闲地站在哪,期待姚可可的反应。
而姚可可突然惊醒,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的姓名;连谢谢都来不及说就一把抢过书包直奔礼堂。
要是被抓到记了名,那她今年的奖学金就很难拿到了。
待她气喘吁吁猫着身子走进礼堂时,便看见不知何时追上来的苏星柏直奔礼堂后方的舞台化装间。
她一边压着那颗快要跳出来感受自然的心脏,一边在不惊动班主任的情况下找到班级最后面的一个位置。
刚一坐下一道锐利的目光便直直刺向她,不用看也知道这种毒辣的目光肯定是来自那个又肥又矮、一副官僚嘴脸的男班长洪国伟。
姚可可心无可恋地看了他一眼,果然他正得意洋洋地在那本又厚又烂的本子上记下姚可可三个字。现在他肯定在想今年奖学金没她的份了。
奖学金竞争这么激烈,堪比总统大选,候选人那是一个污点都不允许存在;有这样的规则自然就会出现互泼脏水的行为。即使没有这么严重,奖学金候选人也会紧紧盯死对方,每时每刻都期盼对方犯错。
就比如洪国伟和姚可可。
姚可可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早上就不帮外婆出摊卖糖水了。不过此时开学典礼还没开始呢,洪国伟就这么记下她的名字多少有些不公平。
刚想找他说说,年过花甲的校长那道像刚出土的文物般苍老的声音便透过话筒传来。无奈之下她便坐了回去,拿出书包里的数学习题开始做题。
她可不想浪费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听一大堆的废话和看一成不变的表演。
其实对这些无聊的开学典礼有兴趣的也就只有新生,高二都在打瞌睡,高三的在争时间。而姚可可是身在高二,心在高三。
不过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年的开学典礼格外的喧噪。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一波接着一波,每每打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思绪。原本就是烦恼的心情又添了一层灰。
姚可可刚不耐烦地抬起头,人群中便爆发一阵掌声和流氓般的口哨声。
“哇哇哇哇!!!跳芭蕾跳芭蕾!”
“Michael我挺你!”
“芭蕾小王子……!”
声音全部来自隔壁E班的差生——他们对姚可可来说就是这样的印象。
只见他们越来越夸张的调戏声被前排的光头主任恶狠狠的眼光给压下去。紧接着的是校长以及其他领导向舞台前方座位的中心赔礼道歉,好似那坐了什么大人物。
不过还有几个胆大的趁光头主任回头又闹了起来。顺着他们看热闹的目光看去,一片灰暗的舞台只有一束光打在一个穿着洁白芭蕾服装的优雅少年身上。
少年正随着高雅的纯音乐翩翩起舞,踮起脚尖一个又一个温柔却有力的舞姿便跳跃起来。
姚可可很难想象这种温柔夹杂着力量的芭蕾是如何这么融洽、不违和。更难以相信的是这段芭蕾舞是出自苏星柏。
不同刚刚在围墙那里男子汉的形象,现在舞台上的他有着女生羡慕的纤细身材,优雅的身段被完美包裹在芭蕾裙中。
在越来越激昂的音乐中,他愈加高傲纯洁;在黯淡的灯光中也越来越孤独……像是无人理解他的痛苦和迷茫,他渴望有个人紧紧奔向、拥抱自己——但最终在音乐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时,倒地死去。
礼堂响起久久不停的掌声,主持人开始播报下一个节目。但大家的注意力还完全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脱身,久久不能自已。
只有从一开始就在取笑的苏星柏同班同学——应该也是他的死党在不停地吼叫。
甚至有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长相秀气的男生朝新生的方向介绍苏星柏这方人物。他的声音纤细,让人想起在中世纪微风吹起的河边、喝着咖啡的吟游诗人。
大部分的新生都不理睬或者是当个笑话看看;不过也确是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频频看向他们、打探消息。
而姚可可也在这一来一往的“交友大战”中收回思绪,再次投入题海中。但眼睛看到的一个个数字都在脑海中跳跃,渐渐化为那个芭蕾少年的影子。
那般灵动美好的身姿是姚可可贫乏的内心世界所一直向往的。
这让她想起外婆摆摊的那条街对面的女装店。
店面整体是白色调,里面错落有序地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裙子,但最让她在意的是橱窗那件杏色修身纱裙。
不用试穿姚可可就觉得它一定会适合自己,在某些事情上她总是如此自信。
女生总会在某个时间希望成为公主。在摆摊的间隙她总会盯着它看,幻想自己穿上那件裙子,再配上上一双尖头小皮鞋……然后她就不知道该怎样编下去了。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外婆,外婆笑着骂她神经,给了一个很现实的结局:“然后就坐在街上摆摊卖糖水咯。”
她和外婆都被这一滑稽场面给笑倒了。卖糖水的客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来,害得她们一个劲地说着不好意思。
但后来的某一天橱柜上的裙子换成了一件红色长裙。至于那件杏色纱裙不知道是因为迟迟没有人买而被撤下展示位置,还是已经找到一个属于它的主人了?
姚可可再也没有见过它。就像是自己很宝贝的东西突然被人抢走一样,心里消愁了一段时间。
后来姚可可想开了,那件杏色纱裙不属于自己,但以后她一定会让它只属于自己。
耳边又传来更大的哄闹声,原来是开学典礼结束了。
姚可可一边收拾好书包,一边寻找洪国伟的影子,很快就发现那个与人流逆向的他走进了舞台后方。
姚可可紧忙跟了过去。
舞台后方其实是集化妆间、采访室、休息室一体的大空间,勉强用几块隔板隔开,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刚一走进去便看到右手边几个表演节目的学生在接受校刊的采访,她这才想起来洪国伟好像是新闻部的成员。
于是她又将目光投向几处采访的地方,最终她的目光停在一个妇女和校长以及已经换上白衣灰裤校服的苏星柏的身上。
中年妇女容光满面,体态丰腴,右手小臂上挂着一个新款名牌包包,脸上挂着一丝得体的笑容,既不和蔼也不刻薄。
她应该是苏星柏的母亲吧。
早有听说苏家是翘楚中学董事,学校的不少赞助都是苏家出资的,因此学校的领导都颇为重视苏星柏的身份。
所以现在苏母很亲密地拉着自己的儿子,校长也在一旁陪着说话,大概也是一些场面话,但校长却不时地点头擦汗。
姚可可心想可能是苏母给校长施加压力吧。毕竟谁都知道苏星柏不学无术,成绩一塌糊涂。
中年妇女说几句便看一眼手表,似乎很在意时间。其实从苏星柏还没卸下的妆也可以看出他是匆忙被拉来说话的,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就没掉下来过。
姚可可不经咂舌,居然敢在掌握奖学金去向、对她而言宛如生杀判官的校长面前黑着一张脸——果然苦难专找没钱人。
正想转移目光时就被苏星柏抓了正着。只见他原本无神的目光像是突然抓住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有了神采。
见此,姚可可颇为嫌弃地努了一下嘴。
苏星柏上挑眉毛,笑意盈盈地盯着她。
此时她捕捉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矮胖身影。
洪国伟从采访室里走出来,双手微举把记者证戴在脖子上,原来他刚才是在采访室里做准备。她得趁他还没去采访之前先抓住他。
于是姚可可从角落里轻轻地冲出来,在一根柱子的转角处抓住了洪国伟。那人被她吓得差点跳起来,但发现来人是姚可可后,便又换上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他也猜到一向不参加任何无关学习的活动的姚可可专门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过不管姚可可怎么求他,他都不打算把她的名字从出勤本上划掉。
“今天我到礼堂的时候开学典礼还没开始,不算迟到,赶紧把你的本子给我!”
说完,她瞥见旁边的贵妇人和校长离开的身影,而苏星柏似有似无地看向她,微微皱起眉头。
以前应该没有得罪过他吧?姚可可心里直犯嘀咕。
这般不客气的口吻倒是出乎洪国伟的意料。“学校规定要提早十分钟进礼堂,你是在十分钟之后进来的,就算那时开学典礼没开始,你也算迟到。”
虽说开学典礼这天不怎么抓迟到,但在严苛的洪国伟眼中都是一样。而且如果今天不是因为有个表演者迟到的话,开学典礼早就在姚可可进来之前就开始了,哪还有现在姚可可的讨价还价。
说起来那个表演者好像是安排给自己的采访对象。他打开手掌大的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着“芭蕾舞者苏星柏”几个字,以及下面几个准备好的采访问题。
洪国伟朝四周看了几眼,最终看见身后倚着墙壁站着的苏星柏。
看见他不经意间投来的目光,洪国伟抬起拿着笔记本的手向他示意。接着推开还在不停辩解的姚可可径直向他走去。
这般被人忽视的姚可可一下子怒了,追着洪国伟一口气开骂。
“死肥佬,你脑子是被拿去煲汤了,迟到的界线都分不清楚,你妈是不是在煲汤的时候给你下了老鼠屎,喝下用你脑子煲的汤你是蠢上加蠢……!”
洪国伟脚也不停,骂人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
“刁蛮女自己迟到怪谁,晚上早睡别玩些乱七八糟的不就行了,也不用早上不刷牙现在来口臭别人,你害人终害己,活该。”
姚可可被洪国伟突然停步给下了一跳,还以为他是准备动手了,自己也摩拳擦掌起来。
谁知洪国伟只是对她做了一个滚字的嘴型,接着就对前面的介绍自己:“你好,苏星柏同学。我是新闻部的洪国伟,这边有几个问题想对你进行采访,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姚可可从洪国伟身后探出头,才发现苏星柏同样歪着头,刚好对上目光。
今天怎么跟他怎么有缘?
“她是谁?”苏星柏不答反问。
看来他不认识自己。姚可可放心不少。至少自己曾经没得罪他。
此刻她立即抓住机会,暗暗威胁道:“把名字划掉,我就不打扰你采访,否则我就让你完成不了任务,看你怎么办!”
谁知洪国伟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她:“不离开我就喊人送你出去,采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洪国伟刻意加重“闲杂人等”这几个字。姚可可更加来气。
眼见洪国伟就要招手将门口维持秩序的志愿者喊来,姚可可转而向那个还化着精致的妆容苏星柏说道:“我也是采访记者……助理。”
如此近的距离,那股山茶花的香味又飘入鼻中。
苏星柏哼了一声,“不过是个校园记者还配助理,这么拙劣的谎言你一个年年拿奖学金的人也说得出口?”
姚可可红了脸,此时她脑海里都是这股取笑的语气,完全没有思考这“年年拿奖学金”几个字的细节之意。
洪国伟趁这空隙赶紧叫来志愿者将姚可可轰出去。她忍住向这两人竖中指的冲动,气冲冲地离开。
……
礼堂里已空无一人,大概都已经回家了吧。每年开学典礼的时间定在上午,参加完开学典礼便可回家,下午才是正式开学。
虽然今天是开学典礼这样一个轻松日子,但依旧抓考勤,避免有些学生耍计谋不来参加开学典礼。所以姚可可必须在洪国伟把考勤本交上去前把名字划掉。
于是她决定守株待兔,在舞台后方出口等着他出来。虽然那些忙于收拾的志愿者很嫌弃她在这里碍事,但耐不过她的巧嘴,不一会儿她便和他们打成一片。
时间一久,舞台后方早就安静下来就连搬东西的志愿者都要走了。
姚可可担心地趴在门口往里望去,好几秒后,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只有一双系带黑皮鞋映入眼帘。就是鞋子的尺寸不像是洪国伟穿的。
不过她还是欣喜地抬起头,却发现是那个卸了妆看起来清爽许多的苏星柏。
突然她有些怨恨为什么洪国伟的脚为什么生得那么大,不然他就可以穿上眼前这双昂贵的皮鞋走出来了。
“那个…嗯…李?不,洪…”
“洪国伟!”姚可可替他说了出来。
“啊,对,他早走了。”他抬起手往身后指了指:“后门。”
姚可可的满脸期待随着他的话而破灭。而一脸轻松的苏星柏靠在正对门口的墙,斜视着对面的人;左手腕的紫檀佛珠敲着墙壁,哒哒声响回荡在礼堂里。
后门?姚可可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她难道真的没睡醒吗还是心急乱了神,居然没考虑到后门!
但这也不能怪姚可可,除了会借用礼堂的老师以及学生会和社团之外,很少人知道有后门,更别提一心埋头学习的姚可可了。
现在似乎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意味着姚可可今年在各科成绩都要优秀得惊人,才能让领导们忽略几个奖学金候选人相较漂亮的履历表,而注意到美中不足的自己。
很困难——姚可可在心里狂吼。
现在她的成绩早就进入一个停滞不前的状态。但最让她在意的一点是那个靠着班长权力为自己谋利的洪国伟拿了这份奖学金,到那时他少不了在自己眼前得瑟。
一想到这,姚可可就气不打一出来,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小皮鞋与地面重重的摩擦声不断回响在空荡的礼堂,如果此时是夜晚的话倒是显得有些瘆人。
但在这青天白日姚可可听到一句更吓人的话:“姚可可,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姚可可像个幽灵似的猛地转身。
不知何时坐在礼堂前面的舞台上的苏星柏双手撑在背后,垂在空中的双腿没节奏地摇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很明显是那种青春期男生想搭讪却没经验而说出口的玩笑。
姚可可心中怨气直升,但却十分冷漠地瞧着眼前的公子哥。
没有钱就会成为这种人的玩物。她在心中警告自己。贫穷一直都是她的标签,为了摆脱这个标签,她愿意做出任何努力。
但她的眼神突然瞥见舞台正上方的校徽,金光焕发的校徽凌空而威——一只低头沉思的雄鹰,那锐利的目光与她对视。
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想让我当你女朋友,那你有办法从洪国伟手上更改我的出勤率吗?”
姚可可慢慢站定在他面前,心中盘算着这个交易,期待着这个二世祖一口答应。谁知苏星柏身子摇摇晃晃地向前倾着,那张痞痞的俊脸摆在她的视线之下。
“你还没有说出‘好’或者‘可以’的字眼,事成之后你可以抓住这个漏洞拒不认账呢。”
被发现了……姚可可咬着唇角,有些为难地思考他的要求。
苏星柏又轻笑几声,“好,我帮你。”
“可我还没答应你?”
姚可可颇为担心苏星柏默认她答应这条件,但似乎事情比她想得更复杂。
“我先帮你,之后你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不是那么在意细节的人。”
不是在意细节,而是自信吧?姚可可不禁咂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踩着地雷了。
苏星柏轻松一跳,便催促姚可可一起走出礼堂。
“走吧?女朋友。”
苏星柏将左手手掌伸给她,紫檀佛珠手链也映入眼帘。姚可可不知如何应对,耳根子慢慢染上红色。
头顶的雄鹰在注视着舞台下方的他们,沉默震耳欲聋。
突然,那串紫檀佛珠被转了一下,苏星柏收回左手,向前走去。
姚可可尽量将左手紧贴身体避免与他的身体接触,而右手却是不断搓捻身上的灰色短裙。原本经过长久的洗涤已经变成浅灰色的裙子经她这么一弄看起来更破旧一点。
不过姚可可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动作,这是她一般思考难题常有的动作。
现在她在怀疑这个人人眼中的花花公子哥究竟在耍什么阴谋。怎么平白无故会看上她?难不成是那种和好兄弟打赌追到好好学生、乖乖女的无聊赌约?
虽然姚可可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什么乖乖女,但好好学生这个称号她还是能收入囊中的。
其实现在他们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姚可可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自己非要和他走在一起?大好的学习时光流逝一秒她便心痛一分,痛定思痛后她毅然在校门口与他分手。
正准备撒腿就走,四五个骑机车的男生便随着机车的轰轰声靠近。姚可可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才认出那些就是苏星柏表演时喧闹的差生,也就是苏星柏的死党。
此时他们刚好停下机车,笑眯眯地盯着这边。虽说夏日快接近正午的阳光是有点刺眼,但那群差生不必这么用力的皱着眉;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一条缝就为了看清这边的情况。
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还朝着这边鸣了几声笛。姚可可终于想起他的名字了——朗诵比赛一等奖徐嘉辉。
就是那次她缺席了的英文诵读比赛。后来她还找过比赛录像来看,徐嘉辉的声音确实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苏星柏对他们举手示意,这动作无疑证实了姚可可的某些猜想。
她的脸色变冷。本着不让任何人在自己身上讨到便宜、自己也绝不吃亏的原则,姚可可一把拽过苏星柏的身体,然后在他颇为茫然的眼神中,扇出一巴掌!
带着冲劲的巴掌与柔软的脸颊相碰而激发出清脆掌声被所有人都听到。他们都震惊地盯着这个奇女子。
只见她伸出双手,对着苏星柏和他的死党同时束出了中指!
趁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姚可可撒腿就跑。作为一个常年干体力活的少女来说,百米冲刺根本不在话下,一溜烟就跑没了身影。
一阵车声响起,姚可可跑得更快,但那几个男生只是移动到苏星柏身旁看戏。
苏星柏扯开死党徐嘉辉戳着左半边脸的食指,却不小心扯到打伤的嘴角,疼得他嘶嘶地叫出声。
“Michael那女的谁啊?”徐嘉辉问在机车镜子看脸的苏星柏。
苏星柏恶狠狠地朝姚可可离开的方向瞪了好几眼。
结果发现气没消几分,刚才被竖中指的羞辱却涌上心头,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后,他才答道:“C班的学霸女。”
徐嘉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倒是身边其他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说:“哦…就是她啊,弄到手了?”
不等苏星柏回答,另一个笑眯眯的男生插嘴道:“杨彪你知道?”
“翘楚中学出了名的学霸,据说学校一半的奖章都是她姚可可挣回来的,不过这个学霸可不是那些书呆子,是个活阎王。”
“为什么?”
杨彪嗤了一声:“你号称百事通周楚之居然不知道?”
周楚之白他了一眼:“我是刚转学回来的。”
“哟!不好意思,忘了,你一直跟我们呆一块,都没有转学生的感觉。”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原因。”周楚之假笑道。
“哎,从Michael被打不就可以看出来吗?这妞儿谁都敢惹。就我们学校出去那条街的混混头儿不小心招惹了她,她都敢报仇。”
“怎么报仇?”徐嘉辉插嘴问道。
杨彪皱着眉仔细搜索记忆:“好像是蹲点两周,拍到那群混混买毒品的照片,最后带着警察一窝端了……”
徐嘉辉暗暗吃惊,看向苏星柏他仍在查看是否破相了,看来他有所了解了。
周楚之一边坐上机车,一边问道:“话说离学校这么近,那群药贩子也敢卖?”
“这种事你应该问威仔,他在道上混的,比较清楚,不过他今天又没来学校,又进局子了吗?”杨彪朝徐嘉辉问道。
徐嘉辉摇摇头。
仔细想想最近一段时间这两人都玩起了失踪。威仔死活不见人,苏星柏心不在焉,老跟C班的男生混,似乎在打听什么人。
甚至那几天他连上课前、放课后都不跟他们出去玩,说是得学习。
当时他可是狠狠嘲笑了一波,现在想想估计真的是学习吧。但究竟是课本的学习还是恋爱的学习就不知道了。
徐嘉辉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姚可可就是你新盯上的?挺普通的啊,没有上一个漂亮,身材嘛……”
苏星柏瞪了一眼在肖想的徐嘉辉,见他急忙闭嘴后,才继续在镜中比对自己两边脸有没有不对称。
“下手真狠。”他咬牙切齿道。
死党们听了这话纷纷笑喷,谁会想到不可一世的苏星柏会被个女生打得在大街上咒骂。
扑火 17
49.
“Laughing哥,你究竟想怎样啊?”
“不想怎样,跟我走。”
“去哪儿?”
“尿尿啊。”
“......”
苏星柏被缠得不胜其烦,又担心莫威利起疑,半推半就之下,被梁笑棠拽入一小丛灌木...尔后...蹲了下来。如此,在莫威利跟前,怕是彻底坐实了他二人那非同寻常的关系。
“你变态啊梁笑棠,蹲着尿?!”他越想越懊恼,恨不得去踹Laughing屁股。然而脚还未伸出去,手腕已被死死钳住。刚刚还在嘻嘻哈哈的无赖痞子,忽地变了脸,“你真跟他去泰国?”
“不然呢?”
苏星柏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梁笑棠蹦出来搅和,他能陷入这般不尴不尬的局面?如今始作俑者一副质问的面孔,...
49.
“Laughing哥,你究竟想怎样啊?”
“不想怎样,跟我走。”
“去哪儿?”
“尿尿啊。”
“......”
苏星柏被缠得不胜其烦,又担心莫威利起疑,半推半就之下,被梁笑棠拽入一小丛灌木...尔后...蹲了下来。如此,在莫威利跟前,怕是彻底坐实了他二人那非同寻常的关系。
“你变态啊梁笑棠,蹲着尿?!”他越想越懊恼,恨不得去踹Laughing屁股。然而脚还未伸出去,手腕已被死死钳住。刚刚还在嘻嘻哈哈的无赖痞子,忽地变了脸,“你真跟他去泰国?”
“不然呢?”
苏星柏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梁笑棠蹦出来搅和,他能陷入这般不尴不尬的局面?如今始作俑者一副质问的面孔,倒像是他犯了大错似的。
“今晚条子行动,是不是你干的?”
“莫威利就在外面,有必要现在谈这个?”
“有,我要知道。”
执拗的面色,看得苏星柏头皮发麻,想起身走人,生疼的手腕却告诉他,别妄想。
“是,我匿名举报的。”
梁笑棠难得一见的认真,苏星柏倒嬉皮笑脸起来,“怎样,我这个partner还算高招吧?要不是你阴差阳错...”
“不可能,”梁笑棠却蛮横地打断他,“这绝不是随便一个举报就能出动的规模,你在条子那儿有人?是谁?”
“Laughing哥你开什么玩笑,我跛Co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苏星柏面不改色,心中却暗自叫糟,未想到梁笑棠老道至此,自己这大话说得草率了。
“我也是今晚才知,我并不是很了解我的partner。”梁笑棠冷哼一声,过往的画面,在脑内不停翻转。
“你假意做线人,做局骗条子抓人,逼莫威利上绝路,然后杀他报仇。”他忽地将苏星柏拉近几分,狠狠盯实他眼底,“其实你打算就在这里,开车撞死莫威利,还要压断他的腿,是不是?”
“你他妈——”苏星柏一连串脏话尚未成句,只听得一声闷响,跟着便是尖利的刹车声。他与梁笑棠对视一眼,心中皆感不妙。
50.
海边车道上,莫威利七窍出血,右腿折断,以一种诡异而残忍的姿态躺在那儿,奄奄一息。他的身后,两道明显的胎痕,仿佛在印证梁笑棠的神预言。
“你他妈——是巫师?还是乌鸦啊!”
原本要骂人的苏星柏,巨震之下呆愣半晌,最后只憋出一句毫无气势甚至带了几分俏皮的话来。
然而梁笑棠笑不出。
莫威利的结局,可谓与过去一模一样,但害他的另有其人。这究竟是此世间的不同,还是他在那一世已经搞错了?如果是后者、如果是后者......
他努力想捋出这个假设指向的答案,但海面远远传来的马达声扰乱了他的思绪。
船是苏星柏安排去泰国的。
原本的计划,他带着赃款藏一段时间,等威利的案子尘埃落定再出现。届时有这笔钱做幌子,再加上他的演技,义丰上下想必也不会太过怀疑。
但如今,这一切都被毁了!莫威利眼见是活不成了,他一死,莫一烈不会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而他,绝对是被钉死的第一个。想起姚可可跟他说,猎影行动是打击义丰的第一枪,多么可笑,枪没响,他苏星柏已经身先死了。
“走了。”苏星柏心灰意冷,轻飘飘抛下两个字,拎起钱袋,头也不回地往码头走。
前方大海静谧幽深,如同他那茫然不可知的未来,叫人心生踌躇。但不能停,苏星柏咬紧牙,强迫自己往前走,就算他注定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勉力挣扎这么久,也早已忘了“放弃”这两个字。
可他还忘了,这世上有一个叫梁笑棠的人。身后的喂喂声他可以扮听不见,但抵不住牛一般的蛮力拉扯。苏星柏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扑街。
“干嘛啊你神经病啊!”
“哈哈哈吓得脚软啊?”
眼见瘸子在自己怀里狼狈挣扎,气急败坏涨红了脸又不得不仰仗他找回平衡,梁笑棠乐出了声。
“扮什么酷啊,”他毫不留情、使劲戳瘸子的假面具,“泰国你去过吗?认识人吗?会泰语吗?你打算回来吗?你还回得来吗?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一迭声地问,把本就心烦的苏星柏吵得耳朵痛头更痛。
“关你屁事?”哪知瘸子的面具实在够厚,站稳身后,苏星柏很快恢复了镇定,也不计较梁笑棠的捉弄,“我们的合伙关系到此结束。”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Laughing哥,此人面皮只怕比他的面具还要厚上三分。他的话,梁笑棠像是压根儿没听见,只是一转身,两个钱袋甩上肩,潇潇洒洒跳上了船。
===章节不够小剧场来凑的分界线===
La(惊觉):我们这是不是私奔?!
Co(无语):白痴,这叫跑路。
La(憧憬):泰国可是度蜜月的好地方。
Co(困惑):所以?
La(兴奋):所以我要和你过一个honeymoon~
Co(冷淡):我们分手了。
La(惊吓):分手?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Co(无情):不久前,码头上。
La(愤慨):分手了你还在chuang上让我抱?!
Co(白眼):请你注意发音准确,chuan~
La(坏笑):有区别咩?你都让我抱了。
Co(恼火):谁他妈让你抱了!
La(纯真):你啊。
Co:梁笑棠 %$&¥#——$%#&^
青(八卦):收到风没?你大佬跟我大佬私奔了!
登(无语):白痴,那叫跑路。
青(怀疑):泰国可是度蜜月的好地方。
登(不解):所以?
青(坏笑):所以他们肯定要过一个honeymoon~
登(激动):他们分手了!
青(惊吓):分手?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登(欣慰):跑路之前。
青(不信):不可能,我大佬今早还发花痴说瘸子好好抱~
登(震怒):谁他妈让他抱的!
青(白眼):你大佬啊。
登:杨立青 %$&¥#——$%#&^
扑火 16
新一年嗑CP,从忘不了的laco开始🥺。希望还有同好。
46.
自苏星柏重操卧底这份旧业算起,至今已三年有余。这些年,若Madam Yiu自认全港第二糟心的handler,恐怕没人敢认第一。所幸,过往再多的不堪与难耐,如今皆成云烟,因为何赐登回来了。
何赐登是谁?是天使。
双UC,这绝对算是破格的安排,费了Madam不少心力。但姚可可认为,这是她当差以来最英明的决定,没有之一。自从爆登“到岗”,例行汇报变得及时,双份的卧底日志也写得漂漂亮亮。更重要的是,有了他,苏星柏就不会脱离她的掌控搞出幺蛾子,那么,像今晚这样重要的行动,她便可放心许多。
是的,今晚...
新一年嗑CP,从忘不了的laco开始🥺。希望还有同好。
46.
自苏星柏重操卧底这份旧业算起,至今已三年有余。这些年,若Madam Yiu自认全港第二糟心的handler,恐怕没人敢认第一。所幸,过往再多的不堪与难耐,如今皆成云烟,因为何赐登回来了。
何赐登是谁?是天使。
双UC,这绝对算是破格的安排,费了Madam不少心力。但姚可可认为,这是她当差以来最英明的决定,没有之一。自从爆登“到岗”,例行汇报变得及时,双份的卧底日志也写得漂漂亮亮。更重要的是,有了他,苏星柏就不会脱离她的掌控搞出幺蛾子,那么,像今晚这样重要的行动,她便可放心许多。
是的,今晚将由Madam Yiu坐镇,收网抓捕莫威利。这是CIB投入三年心血的第一次大行动,如若成功,义丰三大头马,从此便要少一位了。
此时,她的一号UC正守着莫威利,在眼前这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内,和股东们开会分钱。二号UC则侯在楼下巷口,机动策应。按照计划,O记扫平威利档口的同时,她带队冲入,连人带证据当场捉住贼王。但在这之前,她需要苏星柏找出一个机会开溜。毕竟,今晚的猎影行动,之于拔除义丰的终极目标,仅仅是一个开始。但这个机会,只能靠UC即场应变,她除了等待,别无他法,然而行动时间分秒逼近,场内却毫无动静。
“Co哥出来了”,正按捺不住想要出声询问,通话器内终于传来爆登的声音。姚可可长松一口气,收敛心神,即刻对表,“猎人calling全世界,5分钟后收网。”
“等等!”爆登忽地一声低喝,“Laughing拦下了Co哥。”
如此变数,即便是被苏星柏惊吓了三年多的Madam Yiu,也招架不住。姚可可凝神望去,只看到后巷两条黑乎乎的人影,一个从身形便知是苏星柏,另一个大概就是梁笑棠了。他二人杵在那暗处低语,这般情形,只怕苏星柏一时半刻脱不了身。
“Madam,离行动只剩30秒。”但此刻已由不得她思考,一旦错过时间,被莫威利逃走或销毁证据,过往一切努力便将付诸东流。
同样的选择,三年前她面对过,也是从那时开始,她背负了一身的“债”。这一次,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动摇,逼至绝境,才发觉一切从未改变。这认知残忍到令人心窒,但她不得不接受。
姚可可脸煞白,口中指令却下得坚决,“全世界注意,倒数十秒,抓捕目标范围内所有嫌犯。”
47.
“你想做掉莫威利?”
苏星柏无语。和梁笑棠越走得近,越觉此人行为跳脱、令人费解。山长水远跟踪爆登找到他,二话不说,竟问他是不是要搞打击报复?
诚然,他私心有过这个想法,可他的handler就在不远处盯着,难不成他能绑架莫威利?苏星柏苦笑,其实也不是不行,但他还未至于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我劝你不要做这种蠢事。”
跟你在这儿废话才叫蠢!苏星柏心内焦躁,为了保险他这次没戴通话器,只靠爆登往外报讯,但估摸着也知道,姚可可那边的行动一触即发,倘若不赶紧闪人,一会儿被打击的就不是莫威利,而是他苏星柏了。
然而已经晚了。只听小楼二层猛一声巨响,大约被爆了门,跟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叫骂与怒吼。
“走!”苏星柏捉实梁笑棠,正要跑,一条黑影从天而降,突兀地落在他二人跟前。一个照面,却不是莫威利又是谁?
“威利哥,这边走!”苏星柏心中操着梁家十八代祖宗,瘸脚生风,招呼二位大佬钻入他备给自己跑路的小汽车,冲开阻滞、呼啸而去。
凭着一流车技,七弯八拐几个S线,极顺利地,苏星柏甩开了追车的警察,尚未及喘口气,一根硬梆梆的铁家伙便顶上了脑门。
“你俩这是玩的哪出?”
莫威利智商虽低,警觉性还算高。适才跳窗逃命,他心虽慌,落地的一瞬却瞧得清楚:此二人手拉手那架势,必定是一伙的!
“我说威利哥,你这又玩的哪出?”后排的梁笑棠好整以暇,甚至翘起了二郎腿,“不跪下叩谢救命恩人,反而拿枪指住他?”
“何况,我们眼下在跑路,你打死司机,是想揽住一起死?”
莫威利闻言嘿嘿一笑,无视梁笑棠看傻子似的眼神,调转枪口对住后排,“有道理,我打死你这个没用的乘客,就没问题了。”
“小Co啊你看看,”可梁笑棠只当他空气,倾身向前,一只手竟覆上苏星柏耳侧,一边摩挲一边柔声道,“劝你不要管这个烂人,你偏不听话。”
一阵恶寒,同时间袭击了车内另外二人。
“Laughing,别胡闹。”苏星柏被摸得浑身鸡皮起,却不敢冒然发作。狭小空间、两个癫佬,万一擦枪走火,laughing只怕要变crying。
然而这不咸不淡的回应,在莫威利眼中,根本就是默认!没想到他威利最得意的小弟,最后还是被狗日的Laughing搞到了手,用的还是他永远学不来的下三滥手段!
“人威利哥才胡闹吧?分个利钱也能走漏风声,连累我们不道歉,还倒打一耙要杀人。”
莫威利啐一口,嘴里骂着死基佬,手上的枪倒是放下了,“姓梁的你什么意思,有人出卖我?”
48.
苏星柏心中一咯噔。
果然,永远不知“见好就收”的梁笑棠,仗着自己智商碾压,开始满嘴跑火车。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不是我收到风,来救我们家小Co,顺便救了你的狗命,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吠?下次见到烈哥,记得告诉他我对他家傻仔堂弟的大恩大德,年底花红多分我个万八千的就行,多了估计烈哥也觉得不值当。”
“少他妈废话!”莫威利听得火冒三丈,可眼下有求于人,也奈何不得,“你只需要告诉我,谁是二五仔!”
梁笑棠却不说话了,抱起双臂阖上双目,竟自顾养起神来。一副“就不告诉你”的衰人模样,气得威利几乎又要拔枪。
“大佬,到了。”
苏星柏按住濒临暴走的莫威利,“先去泰国,等风头过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就是,保命要紧,就你这脑子,还想抓鬼?”梁笑棠嗤笑一声,率先下了车。
明摆在眼前的利害关系,莫威利还是知道的。终于也噤了声,钻出车子,倏忽一股阴冷海风袭来,心生凄凉。
想他威利横行了半辈子,如今竟沦落到仓惶出逃,身边能带的,也就瘸子这么一个小弟。念及此,他不觉伸手拍了拍苏星柏,想要抒发点什么,哪知被梁笑棠那对讨人嫌的眼一盯,顿时没了心情。
“我要放水,”讨人嫌的声音跟着响起,“一起。”莫威利一个大寒颤,回过神 ,才知梁笑棠是在对跛Co说话。
“我不急。”“那你陪我,我怕黑。”没羞没躁的Laughing不由分说,拉了苏星柏便走。
死基佬!
眼见那两只拉拉扯扯、逐渐走远的背影,莫威利点了根烟,忍不住又骂上了。
【柏琳】=续=《Timeless》C9
苏星柏×乔子琳
乔子琳接到了琴行打来的电话,告知她委托老板从意大利订回来的孤本琴谱已经到货,喊她去签收。她拿出新买的麂皮绒擦琴布来来回回缓缓地擦拭着大提琴,连边边角角的细微尘埃都一一拭去,直至完全光亮洁净了,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盖子。
苏星柏坐在梁笑棠的车上,一脸痞笑地点燃了烟。敲一樽酒瓶就能换得上位的机会,甚至还能接收国彬的地盘,简直是一举两得……他摸了摸脑袋上的纱布,当真是不亏。
“你这一脸反派得逞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梁笑棠切了转向灯,不经意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苏星柏。他果真是自己最好的工具,只是随便的几个小...
苏星柏×乔子琳
乔子琳接到了琴行打来的电话,告知她委托老板从意大利订回来的孤本琴谱已经到货,喊她去签收。她拿出新买的麂皮绒擦琴布来来回回缓缓地擦拭着大提琴,连边边角角的细微尘埃都一一拭去,直至完全光亮洁净了,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盖子。
苏星柏坐在梁笑棠的车上,一脸痞笑地点燃了烟。敲一樽酒瓶就能换得上位的机会,甚至还能接收国彬的地盘,简直是一举两得……他摸了摸脑袋上的纱布,当真是不亏。
“你这一脸反派得逞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梁笑棠切了转向灯,不经意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苏星柏。他果真是自己最好的工具,只是随便的几个小动作罢了,竟可以挑起帮派之间的内斗,当真不能小觑。
“初步胜利咯,”苏星柏吹出一个烟圈,懒洋洋地靠坐在椅背之上,手中把玩着一瓶冰冻的苏打水,扭过头来严肃地说到:“我都不中意饮苏打水的,阿sir,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
“今天便利店的苏打水买一送一,少爷。尊重一点就没有,我提议你,不如试下将就一点?”梁笑棠翻了个白眼,少爷就是少爷,当了卧底后,少爷病也不会改的。
苏星柏笑着撇了撇嘴,好心情地不跟梁笑棠计较那么多,“我是反派,那你也称不上是正派咯?反派背后的Leader能是好人?”
梁笑棠冷笑一声,拧开了苏打水的瓶盖,“那你有没有听过,齐天大圣的背后是菩提老祖?他可是不生不灭,与天同寿。”
“哎那就不符合我的专业了……”苏星柏可惜地吹了个烟圈,坏笑着说到:“人人都知道我跛Co是在花圈店工作的,有生意记得光顾我。”
“你个衰仔。”梁笑棠没好气地将苏打水扔进苏星柏的怀里,发动了引擎,随即加速开走了车。
“wait wait,你开慢一点,”车子驶过中环附近的一座商业大厦旁边的红绿灯,苏星柏瞟见街对面大厦出来一个拎着大提琴的女人,他摇下车窗顺着看向那座灯明几净的大厦,“那座大厦是做什么的?”
“中寰历山大厦很高的!”梁笑棠一脸高深莫测地笑到,“那栋大厦里的单位可是做什么的都有,鱼龙混杂。我一时给不了你答案哦。”
中寰历山大厦曾是盛天国际旗下的产业,乔江山十年前收购时曾放言这是留给女儿的礼物——如今却早已被拍卖出去,成了这个钢筋水泥城市里最为普普通通的一座办公大楼。
乔子琳拎着大提琴,靠在街边的栏杆边,一层一层地往上数去。其实她也觉得自己的这般做法极其幼稚,大抵是,突然想要了解一下这份失去的成人礼,究竟是长着怎样的面容。
“喂,衰仔,你的大小姐。”梁笑棠拍了拍苏星柏的肩,努着嘴示意他往窗外看。
苏星柏不耐烦地扯下了线帽,摇下车窗,随便一瞥,只见乔子琳捏着手机,旁边放着大提琴,正左顾右盼着什么。
“这里是大楼的侧门,但是又不是靠近停车场的侧门……估计她是出错口了。”梁笑棠一脸调笑地嚼着口香糖,暧昧地瞟着苏星柏,好心地解开了车锁,冲他昂了昂下巴。
“我这个人呢,是最懂识时务者为俊杰了。你快点滚下去,在这里停车久了被拍到,会被我的伙计贴罚单。”梁笑棠不耐烦地指着某处的摄像头,边说边干脆上手解开了苏星柏的安全带,示意他赶紧下车。
回应他的是车门被用力甩上的声音。
“好巧,又见面了。”
苏星柏缓缓上前,站在正靠在街边打量楼高的乔子琳身边。他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碌着社团的事情,已经许久未曾与乔子琳见面了。
“……好久不见,你在附近上班吗?”乔子琳友好的冲苏星柏笑了笑。自从上次他俩尴尬地提到了许伟琛后,二人就再也未曾见过面。许是未联络的日子太过久长,再也不复过往时的亲厚,她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苏星柏唇边的笑意淡了些许,故作未曾察觉到二人间的疏离,语气平静道:“时间很晚了,你在等车?”
“不是,我现在在导航如何回停车场。”乔子琳有些尴尬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香港这座钢筋水泥堆砌的城市更新发展得太快,街头巷尾的建筑已经让她这个久居国外的归人找不到方向。
“你出错大厦的出口了,”苏星柏叹了口气,靠着墙壁指了指大厦的出口,“这座大楼最近在维修电梯,很多口都封闭了。你应该是跟着导航走错了。”
“是吗……我都不知。”乔子琳不自在地捋了捋腮边的头发,她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脚边竖立着的琴盒,又补了一句:“多谢你的提醒。”
“那我送你吧,正好我也要走。”苏星柏绅士地伸出手拎起了琴,见乔子琳一副虽不习惯却又未曾拒绝的模样,他更是故作不知地帮她推开了大厦的门。这段时间里,他与梁笑棠做了不少社团内的准备,成日里都绷紧了一根弦,他已经很久未曾有此刻般的松弛与自在。
“……好。”乔子琳来不及拒绝,只能跟在苏星柏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了大厦。
“这个衰仔。”梁笑棠暧昧地看着二人消失的身影,低头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又切换了转向灯后驶入了滚滚车流之中。
“听说你最近在忙着演奏会的事情?还顺利吗?”昏暗的顶灯下,苏星柏优哉游哉地拎着大提琴,询问在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乔子琳。他虽沉迷于社团,但仍旧会三不五时地上网搜索一下古典音乐会的板块,尽职尽责到……梁笑棠日日都嘲笑他。
“还挺顺利的。下旬,我们乐团在荃湾大会堂有演出活动……你,你要不要来看?”乔子琳弱弱地问了问,随即又后悔般立刻闭上了嘴。她不是没有警告过自己,苏星柏并不是许伟琛,即便他们二人再相似,他也不是他。
可是她却像控制不住般,想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他一点。
“下旬?”苏星柏转头挑了挑眉,暗绿色的安全出口灯令他看不清乔子琳的面容。人在黑暗之中失去了视觉,令其他四感瞬间变得极为灵敏,他甚至能感受到乔子琳的气息,以及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淡淡的,一股甜甜的草莓香气,绝不是 CHANEL 5 号。
“如果……如果苏先生要来看的话,我到时候送票给你。”乔子琳紧张得指尖都渗出了汗,她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不再受控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这般不正式地说出了邀请。
没有邀请函,没有提前约好的地点,连门票都没有……她甚至此刻都看不清他的脸。
从小开始就接受精英教育的乔子琳,此刻懊悔到想立刻原地消失。
“那倒不必。我可以自己上网买票,就当做支持一下你的事业。”苏星柏笑着打开了安全铁门,大厦内通透热烈的灯光顷刻间照亮了楼道的黑暗。他率先一步走了出去,拎着大提琴顶住自动合上的安全门,伸手示意乔子琳出来。
“多谢。”乔子琳先一步走出了安全通道,又想着苏星柏腿脚并不方便,下意识伸手想接过大提琴盒,却被他固执地拒绝了。
“我不是废人,乔小姐。”苏星柏眉眼间的笑意淡了些许,紧了紧手中的大提琴盒,率先一步离去,不愿再看她注视自己双脚的眼神。
“sorry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乔子琳追了上来解释。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权利去剥夺他的 gentle 意识,也很为自己方才的莽撞眼神而觉得抱歉。不论苏星柏之前出过怎样的事情,她都不该用探究的目光去看他的双脚。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苏星柏好不容易才再一次见到她,又怎会为了这点小事而与她生气。
被叫跛 co 的这些年,苏星柏本都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不论是过去当有钱小开时的跟班,还是自己入黑社会后身边的马仔,都在动乱后与自己拉开了距离……亦或者,前女友姚可可那种怜悯的目光,以及她每月一次准时到账的‘安葬费’—— 用这笔钱,买断与他这个落魄古惑仔的过往。
那些过往的变故他自问都可以承受得住,却在触及刚才乔子琳那个眼神后,内心觉得分外酸楚。
他虽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多谢。”苏星柏解开了胸前的安全带,他看了一眼黑暗中默不作声的乔子琳。车载音响飘散出浑厚徜徉的大提琴声,二人从中环一路开回他暂住的北角,期间没有再交流过一句话。苏星柏眯着眼想:难道他们的缘分要终止在今夜了吗?
“不客气,”乔子琳熄了火,解锁了车子,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笑到:“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闷,开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音响里也只有这些无聊的大提琴音乐……希望你不会觉得烦。”
“怎么会呢?又有靓女司机送我返家,又可以听歌,是我的荣幸。”苏星柏扯了扯头上的线帽,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梅花糕的牛皮纸袋,“先前无聊的时候在街边随便买的,送给你吃。”
“我先走了,Good night。”
“多谢。Good night。”
苏星柏笑了笑,一言不发地下了车。他站在街边,看着乔子琳的超跑慢慢驶离,最终成了夜路上一个消失的红点。
“你最近约我约得很勤啊,怎么?有仇家追你啊?”梁笑棠一边撸铁,一边笑着打趣正默不吭声打坐的苏星柏。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反正你也很闲。”苏星柏撇了撇嘴,随手举起了一个哑铃。
“不是不能找,是你现在还有时间来找我?”梁笑棠暧昧地笑了笑,“下旬你的大小姐在荃湾呢有一场演奏会,你的ex-girlfriend呢,要从 Canada 飞回来……哇,你这么一脚踏两船,好容易就掉进海中了。”
“你倒是很了解她们的行踪……不过,我偏偏,不钟意别人这么了解我。”苏星柏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躺在瑜伽垫上,不理会梁笑棠八卦无尽的眼神。
“那巧了,我最中意的就是摸别人的老底……不过说真的大少爷,你到底喜欢哪一个?”梁笑棠实在是好奇,也懒得撸铁了,坏笑着凑过来与苏星柏并排躺下,自顾自地做起了分析:“大律师呢,美艳火热,与你有段青梅竹马的初恋情分,又是香港小有名气的大状,台上台下都很有魅力;大小姐呢,出身富贵,清纯无双。虽然家族落没了,但如今名下也有着大把的豪宅、资产,还是那么富贵无双……啧,你还长得像她去世了的暗恋对象,简直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全了。”
“哎,我若是你,我也不知道怎么选。”
“你都很了解我啊?够了。”苏星柏翻了个白眼冷下脸来,将脖颈上的毛巾遮住了面容,不欲与梁笑棠再讨论下去。
“OK,fine,我随口说说,别生气。我冲个凉。”梁笑棠见他面色不虞,觉得今夜的自己也的确是话多了些,随即起身搭着毛巾走进了冲凉房。
苏星柏有气无力的摸过身边安安静静的手机,面容解锁后直接进入了空无一物的屏幕主页。没有 message,没有电话,没有WhatsApp,屏幕干净得如同中学生的钱包。
他长叹了一口气,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乔子琳独自一人坐在琴房内,不断地回看各国著名的大提琴手的演奏会投影视频,认认真真地在笔记本电脑上写下心得感受。自从许伟琛与乔江山兄弟俩接连发生意外之后,她身边唯一一直陪伴着的,就只剩下那把大提琴了。
乔子琳点燃了一盏薰香,又洗掉了手上的护手霜,双手互相摸了摸触感,直到感受到两手些许的干涩,才满意的拿起琴弓架在琴弦之上。她微微地闭上了双眼,沉浸在大提琴浑厚的琴音之中——那是她专属的,独有的私人领域。
谁人也无法夺走,谁人亦无法进入。
乔子琳睁开眼睛,伸手翻了翻琴谱。其实按照她如今的琴技,早已将这些曲谱都滚瓜乱熟地背进了心里,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参加那般正式的演奏会,她的内心有些微微地打鼓。乔子琳捏了捏拳,甩了甩练得酸软的胳膊,疲惫地将大提琴放在固定器上。
乔子琳摸出手机,Whats App 里提示她苏星柏下一刻就上线了。她想起二人之前的对话,又想起自己应承过他会赠送演奏会门票,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从助理那里要了一张电子券。看着邮箱里的未读新邮件,乔子琳咬了咬唇,转发给了苏星柏的Whats App。
「先前应承你的演奏会门票」随即发了一张图片过去。
苏星柏此刻正在坐在大排档里与梁笑棠吃宵夜。他今晚喝了极少的酒,听着梁笑棠吐槽着一个叫‘狗头 sir’的人。苏星柏皱着眉,叼着烟擦燃了火,低低地笑到:“听起来他很像是被策反了黑警。”
梁笑棠偏过头也擦燃了一根新的烟,眯着眼吹出了一个标准的圆圈,他的手里捏着一个旧旧的银色打火机,‘嚓嚓’的点燃声极有节奏感。他扯开一抹笑意,没有说话。
他的这位‘眼线’果真心思敏捷又八面灵通,三言两句就点拨出他曾经的不解。梁笑棠自嘲地笑了笑,他与司徒凯相识多年,曾是警队里出了名的‘斗气好兄弟’,二人也曾互相扶持着办过很多 case,只是在他选择做卧底之后闹了一场误会,彼此间的感情就再也回不到以往。
“那你,可要小心了。”苏星柏露出一抹难以言明的笑意,意有所指地碰了碰梁笑棠的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柏琳】=续=《Timeless》C8
苏星柏×乔子琳
“喂,虽然我中意同你幽会,但是没有必要连着三天都幽会吧?”梁笑棠愤懑地一拳砸开沙包。靠,他包下这个健身房是为了三更半夜看个男人抽烟吗?梁笑棠现在恨不得从这个 36 层高的健身房里跳下去!
“喂!你喊我来,又不说话?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梁笑棠踢了踢脚边一言不发,只顾着抽烟喝酒的苏星柏。他搞什么?失恋了?倒是有恋可失吗?不是早就被姚可可绿很久了吗?
“你知不知道……”苏星柏有点半醉,晕乎乎地拉着梁笑棠的裤脚,又换了个问法,“你见没见过,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苏星柏×乔子琳
“喂,虽然我中意同你幽会,但是没有必要连着三天都幽会吧?”梁笑棠愤懑地一拳砸开沙包。靠,他包下这个健身房是为了三更半夜看个男人抽烟吗?梁笑棠现在恨不得从这个 36 层高的健身房里跳下去!
“喂!你喊我来,又不说话?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梁笑棠踢了踢脚边一言不发,只顾着抽烟喝酒的苏星柏。他搞什么?失恋了?倒是有恋可失吗?不是早就被姚可可绿很久了吗?
“你知不知道……”苏星柏有点半醉,晕乎乎地拉着梁笑棠的裤脚,又换了个问法,“你见没见过,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痴线!”梁笑棠索性一脚踢开苏星柏,趁他没坐稳,恨恨地抢过他的酒瓶,“说人话,不然我闪人了。”梁笑棠翻了个白眼,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回去陪嚣士!就算面对一个不会说人话的甲虫,也好过这个不说人话的苏星柏。
“我今天,在乔子琳的车子里看见了一张照片,”苏星柏双目猩红,颤抖着又咬开了一瓶啤酒的盖子,猛地往嘴里灌了好大口。“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前男友,但是……”
梁笑棠听着这种无聊的话语,起身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
“那个男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是个警察。”苏星柏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他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痛?才认识乔子琳多久,就算她再美再靓,自己现在的情绪又是在干嘛?
梁笑棠立刻停下往外走的步伐,健步回到苏星柏的身边,甩开西服,八卦之魂冉冉升起:“谁啊?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富家女的前男友?叫什么名,你告诉我,我帮你查啊!”
苏星柏晕乎乎地一把拉住梁笑棠的衣领,“你觉得我会知道吗?啊?……我只知道,那张照片,那个男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是个警察。”他的脑子像是碎片一般,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他都不期望梁笑棠能懂他的意思,他只想说出来而已。
“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警察?”梁笑棠眯着眼睛回忆,倒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角色……但也没关系,CIB不就是吃这碗饭的?有了线索找人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哎,你行不行?要不我送你回家算了?”梁笑棠看着苏星柏醉醺醺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头都痛了。找个线人而已,又不是不给他发工资,怎么还要处理他的感情纠纷??到底谁是谁的老板?现如今的老板都这么不好做吗……那巩 sir 为什么还不把他的报销批下来?
苏星柏压根没有醉,若是醉了,心里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难受。他烦躁地扯开了领口,扔掉了线帽,一脸颓废地靠着墙。他承认他如此频繁地联络乔子琳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曾经梦中的那个人,他也承认这是一场不怀好意的接近……即便如此,那她呢?她可有几分真心?
若她的一切说的都是真的,在他们相处过的这段时光里,乔子琳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在看谁?
“你这一脸绝症的表情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梁笑棠觉得自己的这个线人状况真的是不好,是他在牢里呆了太久,不了解形势了吗?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认真?这才相处多久?大家都过了善男信女的年纪,纯情成这样倒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他虽的确是想打趣几句,但倒底不是无心之人。混迹灰色地带这么些年,鲜少见到还会有人这般纯情。
“我明日回差馆了解一下情况先。”苏星柏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奇怪模样,也很感谢梁笑棠并未多问的默契。
乔子琳刚洗过澡,穿了浴袍坐在梳妆台边吹头发。
乔家如今虽然已经落败,但胜在 Tina 也不是吃素之人,在乔江山预料大难来临之际,将手中海内外的固定资产抛售、转移了不少,更何况周家虽不是港城首富,但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各种基金信托与股票,也足够娘俩后半生的富贵生活。
如今,乔子琳住的复式公寓位于中环地带,靠近金融商业区,虽是比以前位于浅水湾的别墅小上些许,但倒挺适合她一人居住,方便她去乐团上班。
乔子琳喝掉牛奶之时,无意间瞥到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那是在多年前,JoJo窥得了她的少女心事,自告奋勇地撮合过她与许伟琛的那场爬山之行。乔子琳放下吹风机,拿过相框看了好半晌,许伟琛的容貌依旧英俊,而她却在日复一日的年华中逐渐老去。
他离开时,她才 24 岁,如今,她已是他离开时的年龄了。
他与她,差了这一世,永远也不会在一起。
从前的时光中,她也曾期盼可以了解他的天鸽座。
只是如今,她再也不愿看星辰。
「Hailey,听闻你回来香港了,怎么不同我联络?」
Kelly 的简讯突如其来地在深夜中响起,惊醒了沉睡中的乔子琳。
如今的乔子琳走上社会后,才知道不是所有人过着旧时光中她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一开始工作的时候,也会对半夜接到简讯或者电话而恼火,可是自己已经是大个女了,身后也不会再有爸爸。熬过最难的日子后,也习惯了现如今的白领生活。
「多谢你还记得我。我已归港一段时间,刚刚落定。得闲饮茶。」
手机屏幕忽明忽暗的蓝光成了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映出乔子琳清醒的双眸。Kelly知道她过去太多的事情,陪伴了太多年,曾亲眼目睹过盛天国际的繁荣,也见证了它垂垂已朽的衰败……令她不愿面对,却无法逃避。
乔子琳烦躁地关了手机,随手将它扔到一旁,扯过棉被重新将自己裹紧。
如同一个渴求了许久的拥抱。
“许玮琛?保护证人组?”苏星柏翻了翻梁笑棠带来的档案资料,厚厚的一叠,写满了已故督察许玮琛的生平经历。
“原来许玮琛是WPU的同事,无父无母的孤儿仔,跟着姨母姨丈长大。三年前奉命贴身保护遭袭击受伤的城中富豪乔江山的弟弟乔江河,顺理成章认识了你的大小姐——乔子琳。后因对方行事过于鲁莽,当街开枪杀死了一位退休的大法官,还是个有名有姓的太平绅士,被回家路上的乔子琳开车撞个正着,大小姐就成了他的保护对象。”梁笑棠开了一罐冰啤,和苏星柏躺在桑拿馆里蒸汗。
“二人应该是相处了一堆时间,略微有些暧昧……但没有在一起。”
“后来,乔江山被卷进了泰国华侨沙本华的投资案里,又被许玮琛查出沙本华在年轻时曾与乔江山、乔江河兄弟曾绑架过富商唐世平,后因被看清沙本华的容貌后被杀。沙本华远逃印尼改名换姓,在印尼发迹,而乔氏兄弟借着唐氏的财富在香港创立了盛天国际。”
……
“乔氏兄弟年轻时做过不少投机倒把的事情,被许玮琛盯上也是正常。沙本华被杀以后,许玮琛因越境开枪被革了职。但他一意孤行,非要把乔江山定罪,惹怒了乔江山,被下了江湖追杀令。”
“那时的乔子琳已经申请远走德国留学,进修音乐。而唐世平的儿子唐俊佳在大陆经商失败回了港,得知父亲的死因后欲杀乔氏两兄弟报仇。”
“许玮琛推开了乔江山,撞上了唐俊佳的车,然后去世了。”
……
梁笑棠讲完后,蒸拿房内无声无息。
苏星柏用毛巾遮住了脸,梁笑棠瞥了他一眼,不敢断定他是什么表情。
“……所以。”
“在所有的故事中,乔子琳做错了什么?”清泠泠的声音从毛巾下传来,裹夹着湿润的水汽。
梁笑棠咽下一口冰啤,扔开了那叠档案资料。
他也给不了苏星柏任何答案。
所有的故事里,只有乔子琳在真心爱着一个人,只祈求一个好的结果。
可是她爱的人却令她却失去了所有。
即便是专业如梁笑棠,也忍不住与巩sir对桌而叹。他们已经淫浸在这社会太久,再无机会拥有这般纯粹的情感。
“Hailey,听闻你如今在一家乐团工作?看起来气色很好。”Kelly 端来两杯咖啡,二人选择了咖啡店的落地窗边,午后的阳光烘烤在她们身上,暖暖的,空气里充满着焦糖的香甜气息。Kelly 依旧还是戴着黑色的框镜,齐耳短发,干枯玫瑰的口红色号,身着黑色正装,似乎这三年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愈显专业。
“我现在才知道世上许多的事情需要靠自己,可惜我快 30 岁才明白这个道理。会不会太迟了?”乔子琳裹紧了大衣,苦笑着抿了一口咖啡,糖霜放得有些多。这些年她在德国喝惯了苦涩的现磨手冲,已许久不喝过去中意的卡布奇诺了。
“ 30 岁也不晚。最近有医学研究证明,人类的平均寿命是 71 岁。所以其实我们都还只是细路女而已。” Kelly 看见乔子琳坐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店里,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倒是满怀欣慰。
乔子琳笑了出来,用纸巾掩了掩唇边的咖啡渍,“你始终对我这么有耐心和信心,多谢。”
无论发生过什么,Kelly 始终陪她度过了那些无人能理解的日子,二人也曾‘相依为命’。她虽只是乔江山雇来的心理医生,却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可以交换秘密与烦恼的朋友。
她也曾为她烦恼,为她忧虑,为她出谋划策,也为她提供一个可靠的肩膀。
“Hailey,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Kelly 摘掉眼镜,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乔子琳的手。
乔子琳没有躲避,她的指尖冷得像冰,即使滚烫的陶瓷咖啡杯也捂不暖。香港冬日里的温度很是冰冷,还未到是圣诞节,街上的人群已经迫不及待地穿上了厚厚的夹绒。
街上的人们来来去去,她坐在落地窗前,恍如一场戏剧里的旁观者。
“多谢你,可惜我已经付不起你的心理诊疗费了。”乔子琳无奈地笑笑,她虽明白 Kelly 并无恶意,她却无力再承受那些关怀。
每个人都在顺着时间往前走,有意也好,无意也罢。
就只有她,独自一人,被留在了过去的冷风中。
苏星柏叼着烟懒洋洋地靠在副驾驶上,头还裹着纱布,手里把玩着一包Cocaine。梁笑棠趁着红灯时分凑过去仔细看了他一眼,拆开烟盒点燃了一根烟,“你头怎么搞的?”
“刘长禄因威利抢去了国彬的部分地盘而愤愤不平,我被逼着骑虎难下,只能跟国彬说我回到威利的手下做事了……这个伤,”苏星柏伸手碰了碰正在渗血的纱布,“总要给出个交代吧。”
“你下手倒是很重,对自己当真半点不留情。”梁笑棠也听明白了这是苏星柏的苦肉计,但是也没必要敲得这么严重吧?他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看着苏星柏淡然的面容,歪着嘴角吐出了一个圆圆的烟圈。
“做戏做全套,不然怎么上位?”苏星柏降下了车窗,十二月初维多利亚港口的大风立马钻进车内,卷走了暖意。烟味被吹得飘散进高空之中,他眯着眼看着天空中绽放开的巨大焰火,神色不明地长吸了一口烟。
“你帮我搞定大眼章的事情,这个渔人之利我收定了!”苏星柏扔开烧到指尖的香烟,尼古丁的麻醉给他带来了久违的快感。
他才不会甘心臣服在他人脚下做烂泥,要么就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最大、最好!
梁笑棠咬住烟,看着路灯下明明暗暗的苏星柏,玩味地勾起唇角笑了。
“跛co,我真的……好期待。”
这就是苏星柏——
——他会是自己最好的眼光,亦会是最好的工具。
【柏琳】=续=《Timeless》C7
苏星柏×乔子琳
“她不是无能为力,她只是不想帮而已,”苏星柏弹掉一缕烟灰,碰了梁笑棠的酒杯,“我又跛又捞偏门,她看不起我罢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如今也就堕落成这样。”苏星柏指了指自己的跛腿。
梁笑棠眯着眼将苏星柏从上看到下,“哇靓仔,你长这——么——靓,还说堕落成这样?你叫我怎么办?”一边说一边碰了下苏星柏的酒瓶,他今夜本是一时兴起喊了人来喝酒,三杯五杯黄汤下了肚,两人便开始荤素不忌的聊起来。估不到这个古惑仔背后还有个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梁笑棠冷笑着将烟摁熄在烟灰缸中。
“她还以为我不知道……”苏星柏已经半醉了,双目含泪...
苏星柏×乔子琳
“她不是无能为力,她只是不想帮而已,”苏星柏弹掉一缕烟灰,碰了梁笑棠的酒杯,“我又跛又捞偏门,她看不起我罢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如今也就堕落成这样。”苏星柏指了指自己的跛腿。
梁笑棠眯着眼将苏星柏从上看到下,“哇靓仔,你长这——么——靓,还说堕落成这样?你叫我怎么办?”一边说一边碰了下苏星柏的酒瓶,他今夜本是一时兴起喊了人来喝酒,三杯五杯黄汤下了肚,两人便开始荤素不忌的聊起来。估不到这个古惑仔背后还有个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梁笑棠冷笑着将烟摁熄在烟灰缸中。
“她还以为我不知道……”苏星柏已经半醉了,双目含泪,恶狠狠地敲着酒瓶,“她怎么就……就这么没有底线,冯应驹金牙大状、警廉尅星嘛,她当我不知道?她为了上位,同一个年纪能当她爹的老男人上床,你叫我怎么忍?”苏星柏气得将酒瓶扔了出去,砸碎在墙角。
“你冷静点!”梁笑棠皱着眉为苏星柏重新开了一瓶酒,拍了拍他的肩:“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今晚怎么突然发作?忘了吃药啊?”
“我今晚在中环的时候看到她了,开着红色宾利跑车,大袋小袋的名牌……”苏星柏用力吸了口烟,恨恨地捶了捶左边的胸膛,“她就这么爱钱!”
“诶,你最好搞清楚,我现在是你老板,”梁笑棠撸了一把苏星柏戴着蓝色线帽的脑袋,“把老板半夜吵醒已经很缺德了,更缺德的是你还要老板听你过了期的滥情史?一个女人而已,你过不去?那乔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苏星柏盯着梁笑棠,半晌,用力吐掉了嘴中的香烟,一字一顿到:“她与姚可可不同。”
怎么个不同?苏星柏不愿再细讲。
他这一生都冷清了,更不愿再拖累旁人。
可苏星柏的这句淡淡的“不同”听在梁笑棠的耳中却不是如此,什么不同?哪里不同?怎么不同?他做警察数年,是警校中的明星学员,一直以出色的分析力得到上司的青睐,才会被当做眼线培养。虽是蛰伏于黑道中,失了管教,为人桀骜不驯,但他向来自傲自己的眼光,苏星柏,绝非池中物!
“那这杯,就敬你的‘不同’!”梁笑棠笑得一脸高深,慢慢地碰了碰苏星柏的酒瓶。
故事,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乔子琳毕业于德国的 HMTMH ,HMTMH的手风琴、弦乐、管乐等专业都享有世界声誉,执教的器乐教授均是著名的音乐演奏家。她归港之后,在 Tina 的安排之下,进入了香港交响乐团,在团中就任大提琴手。
乔家虽已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流社会还是会给昔日的乔太一份薄面。是以,乔子琳的日常其实与往日的大小姐生活并无差别,每日仍旧是开车去乐团练习,傍晚时分便开车回家。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乔子琳的情绪病在这几年的治疗之下有了好转,但她仍旧不喜珠光宝气的社交,闲暇时光便在新界北一带找了个琴行老师的工作,偶尔会教一些学前年纪的小朋友学大提琴。
苏星柏拎着奶茶与菠萝油站在琴行对面的人行街上,并没有靠近,他看见玻璃落地窗内的乔子琳笑着指正一位小女孩的指法。大提琴对于一些幼年的孩童还是过重,乔子琳从身后搂住小女孩,轻轻地扶着她的手覆于把手之上……苏星柏鲜少看见乔子琳笑得这般自在,她似乎总是皱着眉,即便是与他故作轻松的对话之下,也总是藏匿着他看不见的苦楚。
苏星柏不理解,一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怎么总是这样凄苦。
“老师,你的男朋友在外面等你很、久、了、哦~”小女孩人小鬼大,指着街对面的苏星柏,笑着和乔子琳说话。
乔子琳转过身来,苏星柏笑着举了举手中的下午茶,乔子琳不自在地捋了捋腮边的长发,低声说道:“别乱说,他是我的friend而已呀。”
“Boyfriend 也是 friend 嘛。”
“人小鬼大,我们只是普通的 friend!你快练习这一章,等会儿 mommy 来就正好可以拉给她听啦。”
“好咯……不过老师你的 friend 真的长得好靓!可惜我长大后,他就是老头了。”
“……不要再说了。”
乔子琳背过身红着脸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天!现在的小朋友都怎么回事?人还没有琴高,就已经堂而皇之地在评价马路上男人的外貌了吗?
苏星柏看着玻璃窗中闹腾的一大一小,心中压抑的沉闷缓缓消散开来。乔子琳似乎总是拥有这种魔力,让他可以迅速冷静,甚至是感受到久违的安宁。打打杀杀,尔虞我诈,卑躬屈膝……他这短短三十年,也算是过得精彩纷呈,很少会再有此时如孩童般安宁的时刻。便是什么都不做,他甚至不用上前,仅仅是隔着一条街,看着她的背影,他都会觉得自己好似得到了救赎。
……
“你今天看上去似乎不忙?”苏星柏将方才插好吸管的奶茶递给乔子琳,“加奶,三分糖?”
乔子琳点了点头,侧身捋好大提琴盒的背带后顺手接过奶茶。他才与她吃过一次不算夜宵的夜宵,就记住了她的饮食习惯,的确与许伟琛不同。
二人此刻坐在街角一家新开的书屋玄关处,两把小小的藤椅,一张黑色长虹玻璃的方几,是她入职琴行后寻到的一方宝地,立于新界北老城区的一隅,与周遭的一切,也算是格格不入。
“你今天怎么会来?”乔子琳没有告诉过苏星柏自己的行程,二人虽互留了网络社交的方式与手提号码,但其实并不是常常联系。除开那一次乔子琳询问他的邮编地址便于给他邮寄音乐会入场券外,二人鲜少联络,全靠缘分。
“路过。”苏星柏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叼着吸管,含糊不清。他也不明白近日仿佛中了邪般的自己,从中环一路打车至新界北,路遇几个小混混在街角挑衅阻碍了交通,向来置身事外的苏星柏,恨不得跳下车去将那几个小喽啰摁进垃圾车里。
不只是梁笑棠,他自己也明白,终究是有些事情变了,脱离了掌控。
香港的冬日从来都没这么冷过,那轮太阳仿佛只是虚妄的点缀,遥遥地挂在苍穹之上。咖啡屋外忽然狂风大作,卷起路边的落叶,几欲吞噬。日光一瞬间暗淡下来,才过下午 3 点多,天空便黑得恍如深夜。
“台风天了……”乔子琳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喃喃,不自觉地拢紧了身上的咖啡色毛线外套。今年的冬季真的很冷。
“快下暴雨了,我送你回去。”苏星柏皱着眉打量着外面的天色,乌云压顶,狂风呼啸。今日是周五,每周最后一日的工作日,等会儿若是下起大雨来,中环那带估计会严重堵塞。
“我开了车,我送你回去?”乔子琳已经站起身来背大提琴,手指从外套口袋中掏出了车钥匙冲苏星柏晃了晃。
苏星柏顺手拿过车钥匙,一边拎过大提琴,一边低声说到:“天气不好,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去。香港这几年的路况与以前不同,到处拆拆建建,我更熟悉一些。”
乔子琳不予置否,顺着苏星柏的引领上了车。 二人系好安全带才刚刚开出了街口,苏星柏趁着红绿灯的空档正在 Google 地图,50 米开外的街对角响起了巨大的喧哗。
“啊——”路上的行人尖叫、逃窜,没人知道意外如何发生。只见一名戴着口罩的黑衣刺青男被疾驰的摩托车撞飞,倒在马路的中央,瞬间染红了青色的石灰地面。巡逻的警察立刻拉开黄色警戒线封锁了现场,闻声而来的配枪女警站在警戒线两边守卫,场面开始极度凌乱。
乔子琳瑟瑟发抖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还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三年前许伟琛离开时的样子。她都以为自己已经是大个女了,变坚强了,就算没有爹地、二叔和他,她也依旧活过了这些年了,不是吗?
为什么要让她想起来那一切?她在德国的时候明明已经好了!
从香港到下萨克森州,她明明都已经决定开始新生活了……
一只手从身侧传来,牵紧乔子琳汗水连连的掌心,是苏星柏。他解开安全带,侧身抚住乔子琳的肩膀,“你别紧张,天气不好,只是一场车祸。relax,OK?没有人想的。”
乔子琳闭上眼,颤抖着深呼吸,她觉得自己仿佛圣经里十二门徒中被吊死的犹大。是不是曾经的她太贪婪?既想要爹地和二叔,又想要许伟琛?她和犹大一样贪心,现在才会日日仿似吊死在十字架上,夜不能寐。
身边的人越安慰,乔子琳越发难受。苏星柏根本不知道自己接近他的理由,是因为他有着和许伟琛一模一样的外型与声音。他那么赤诚热烈,把自己当做好友。而她又做了什么呢?将他看作是水中浮萍,救命稻草。
“其实……”乔子琳用力睁开眼,深吸了两口气,拉下苏星柏正试图测试她额温的手,目光赤诚又凄楚,“其实苏先生,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一位去世了的警察朋友。”
苏星柏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乔子琳从副驾驶的储物箱中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tbc-
Co哥:就算做他的替身,也想得到你的吻(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