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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千，哨向，长篇。

*同人文，ooc，勿上升真人。

*啊！定一个小目标，十章左右换图，实在不行使用时空跳转大法，啰里吧嗦退退退！

  

  

Chap.52

  

  Kamila觉得如果是自己，必然不会像这样抱着Anna半天不撒手。

　　她虽然对这件事有着绝对意义上的迟钝，那也是因为先入为主，眼见着这二位的亲密程度已经不足以用她认知上的“好朋友”这层关系来理解，Kamila只能被动领悟。

　　她有点被隐瞒良久的悲愤：“你们……你们在暗度陈仓？”

　　还好已经回到办公室，否则Anna觉得这传出去将成为第三军日后拿来攻讦她的黑料之一。

　　Anna眉尾微动，看某个红毛哨兵瞪着眼睛显然没懂的样子，她舒了口气，建议道：“说话就说话，别用你没有办法驾驭的词。”

　　她没否认！

　　而她，居然比Arabella还晚发现事情的真相吗？

　　眼见着Kamila开始生无可恋的念叨诸如“三个人的友谊太拥挤所以你们根本不是友谊”这样的话了，Anna少校忍无可忍：“不是你想的那样。”

　　Kamila撅起了嘴，显然不信。

　　实在是难以和她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Anna相信，如果这样做，那么最后绷不住的一定是自己。她并不巧妙地忽略她，转开点了点身边呆头呆脑的红毛哨兵：“这么快就找到东西了？”

　　呆头呆脑一时半会没摸着头脑，还问：“什么？”

　　Anna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她。

　　所幸Sasha只是暂时被冲昏了头脑，而不是彻底丢掉了脑子。她如实汇报任务：“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其他被拐的孩子知道的比Arabella还少，对失去过往记忆这件事更是一无所知也并不在意。”

　　这倒是意料之中，这么小的年纪，在经历日复一日的洗脑之下，还能如Arabella一样有性格的才是意外。Anna颔首，又听她接着道：“至于酒吧的那些成年人，我也问过了，大多数也表示不知情，不知道是嘴硬还是真的不知道。”

　　Kamila不由挑眉问：“都不知情？那Bella看见的进入关押孩子们的地方的人从哪来的？”

　　“这倒是有人提了，是外来人。假设他们没说谎，这个酒吧应该只是某个大型组织的其中一个据点。”Sasha说着，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才继续，“我们抓的人，似乎在组织里地位都一般，问不出什么话。”

　　而唯一有可能问出东西的，在这个酒吧地位最高的老板给她砸得脑壳正在开花，目前大概也很难进行正常审问。

　　虽然没后悔，但确实应该反思。Sasha摸摸鼻子，抬眼看Anna，恰好对上她的眼睛，没有责备，没有愠怒，Sasha立马结束了反思，说道：“其实我觉得……”

　　她话说一半，见Anna微张开了口，立马道：“要不你先说吧？”

　　Anna被她谄媚地慢了半拍，才接过话：“之前在色兰，Max提到记忆抹除时，他说是‘这些人经历过二次分化，有人能抹除记忆’，那时我们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有过猜测。”

　　“可能是向导？还提到过可能利用了催眠？”Kamila回想着，又有疑问，“可是那个Max不是坏人吗？他说的话不可信吧？”

　　“不可全信，但或有可信之处。”Anna说道，“最起码目前来看，和你们交易药剂的人与当初在色兰建造地下室的人交集颇大，Bella又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进行交易，虽然有碰巧的可能性，但也不排除两方的源头本就相同。倘若以这个假设为前提，加上当时Max说的话……”

　　她的话很密，声音却越来越轻，近乎已经变为了自言自语，Sasha忍不住凑近了一些，却听到她“啊”了一声。

　　Sasha情不自禁地也“啊？”

　　Anna轻推了一下她的肩，才说：“Max对二次分化人群有着强烈的敌视，他认为对这些人的反抗正是在对抗不公平。”

　　Sasha点点头，但是没懂她为什么提到这个，再度“啊？”

　　比起一上来什么都没听到就把人往地板上砸的Sasha，Kamila倒是把酒吧老板的话听全了，她也马上意识到两人在这点上的相同之处，但旋即又觉得这个相似并不特殊：“无论在哪里，二次分化人群比起未分化的的确得到不少优待，他们的仇恨似乎都合理？”

　　Anna并不否认，而是指了指桌面：“你们看这个是什么？”

　　桌上是一张纸，油墨未干，绘制了两个简单的图案。一个是她们再熟悉不过的制药厂Logo，另一个则是她们不久前在照片上看到的形似船舵的纹身图样。

　　Anna手指的正是前者。

　　Kamila努力联想，最后给出了一个稳重而不跳脱的答案：“爱心？”

　　“是天平。”Sasha蹙眉，“这就是他们追求的公平？”

　　“平等，”Anna顿了顿，“也许还有和平？”

　　“对啊，他的确说了什么平等与和平……”Kamila话音未落，又想起了这句话似乎出现时的语境是酒吧老板对Anna的质问，她有些不解地摇头，用拇指摸了摸下唇，把目光移到另一个图案上，“这个Helmsman的教义好像也是……”

　　“反抗帝国不平等的阶级制度，推翻皇权，反抗压迫。”Sasha自然地接上话，说完才开始发懵，“……教义？”

　　Kamila不觉得有问题：“一切黑恶势力在我这里都是邪教。”

　　好像也不无道理。

　　“‘舵手’与制药厂背后的极有可能是同一批人，而口口声声‘平等与和平’的酒吧老板目前看来也很难说没有关系。”Anna觉得有些可笑，但却没能露出笑容，“如果这的确是一群人，那还真是一点掩藏的意图都没有。”

　　这是太过于明显与简单的联想，就仿佛是写好了答案后给出解题步骤让人推出思路，顺理成章后又让人不免怀疑这是出题人的陷阱。

　　只是事到如此，即便是陷阱，她也只能耐着性子往内部摸索。

　　“那下一步，我们是要端了这个邪教的大本营吗？”Kamila问道，她揉了揉手腕，看上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除了在训练营日复一日的课程中，Kamila永远是个斗志满满极有活力的哨兵。

　　“首先我们得找到大本营。”在场的另一个哨兵被她衬托得有些没有人生追求，语气异常平静，“我觉得我们两个不行。”

　　这就有点过于无欲无求了，Kamila想反驳她，又听她摆事实讲道理：“昨天我们才差点把事情搞砸。”

　　如果不是反应快，她们两个险些栽在交易现场。

　　Kamila没找到理由反驳，只能嘀嘀咕咕：“我们伪装得明明很完美，谁知道他们怎么发现的？”

　　这点Sasha给不出回答，她将目光转向在场唯一向导：“但是我们三个就可能行了，都听Anya的。”

　　鉴于Anna确实是她们三人中最靠谱的，又鉴于Sasha的语气过于正气凛然，这等仿若拍马屁的话都给她说得十足得有道理了，至少Kamila完全叹服，非常感动：“是啊是啊都听你的。”

　　少校严辞打消了小不点Arabella“带我一个”的兴致勃勃，感受着两个哨兵信任又期待的目光，总觉得自己的眼皮在跳。

　　——怎么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总要发生点什么精彩又刺激的事情的预感。

　　*

　　Anna的计划是暂时没有计划。

　　酒吧老板在昏迷了大半天后终于醒来了，但这回他的口风变得严实了许多，怎么都不愿意再透露出半句多出的信息。

　　审问进行了好几轮，负责审讯的人换了好几波，这男人也展露出了非常独特的双标，面对其他警员时都是一副铁骨铮铮誓死不从的嘴脸，等Anna一坐到审讯桌前，立马变换上一副泪眼婆娑如诉如泣。

　　一个还算高壮的男人露出这副活像被辜负后抛弃的嘴脸着实渗人，Anna觉得旁边的记录员看她的眼神都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在轮番审问无果后，Anna身旁的人换作了Sasha，在此之后，这头上缠着几圈绷带的酒吧老板的表演倒是收敛了许多，看来即使只是惊鸿一瞥，Sasha的这头红毛还是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Sasha兢兢业业地落实“沉默寡言表情凶狠”人设，并且还顺带兼职作笔录，好在这个工作的上手难度不高，短暂的培训支撑得起她的一心二用。

　　一直空置几乎填不上一个字的询问笔录上也终于有了内容，但不多，是她们早就知道的酒吧老板的名字。

　　“Colby。”男人的声音沙哑，显然一段时间后的昏迷与接踵而至的审讯对他造成的影响远没有他之前表现出的轻松。

　　但他此时刻意表现出的不轻松并没有得到任何怜悯，面对这种已经不仅是有嫌疑的嫌疑人，Anna的态度非常冷淡：“全名。”

　　男人顿了顿：“Colby Davy。”

　　“你是联邦人吗？”Anna冷冰冰地问，“还是帝国人？”

　　失去血色而泛白的双唇微微颤抖一下，Colby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撑在审讯椅的窄桌上，似乎想要起身，或许是恐惧Sasha冷厉的瞪视，又或许是无力挣脱椅子的拘束，再或许是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意图，他最终跌坐了回去，声音虚弱：“长官，少校，我脱水了，需要喝水。”

　　这不是过分的要求，Anna给他递了瓶水，男人却又开口：“我没力气打开。”

　　Sasha忍不住捏了捏手关节，咔咔作响。

　　比起喝水，Sasha觉得他应该更需要点别的，譬如她的拳头。

　　但Anna少校不愧是Anna少校，给他拧了瓶盖后还问了句：“需要我喂你？”

　　“如果可以……”Coldy听见了有些刺耳的声音，似乎是桌脚与地面的摩擦声，他盯着眼前近两米的实木桌，尽管它挪动得幅度不大，他还是收回了未竟之语，“……的话也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Anna点头，说道：“冷水能让你清醒一点，我还以为你需要。”

　　等到Anna再度坐回审讯桌后，Coldy才缓慢地从中意识到，感情他刚刚如果回答要喂，那么迎接他的将是被泼一脸冷水？

　　他忍不住笑了。审讯室内回荡着笑声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毕竟刑警们比较专业，而嫌疑人一般也很难在这种时候保持良好心态，除了疯子。

　　而这个酒吧老板，从精神疾病的角度来说，也不归于传统意义上的疯子。

　　他睁着还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少校，你的脾气比据说的要坏一点。”

　　Colay说得非常认真，Anna支着下巴看着他，却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询问，而是转而说道：“虽然很疑惑到底是谁把我传为一个没脾气的软蛋，但我知道你不会回答，只会继续兜圈子，所以为了节省时间，目前我只进行常例询问。”

　　她敲了敲桌面：“回到之前的问题。”

“唉！好无聊呀！Anya没来上课就算了，现在连Dasha也请假了。唉！身边都没个可以说话的人了。”Kamila撑着脑袋，看着身旁正奋笔疾书的三好学生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她可爱的小圆脑袋。

　　“不是还有我嘛！你和我说，我的价格很公道的，也就15卢布一小时。”刚做完数学题的Sasha抬起头来，十分真诚的望着Kamila。

　　“唉！你一说卢布我到是想到了，昨天忘给你辛苦费了。嗯！让我算算是多少来着？”算上昨天Sasha帮她背书包，Kamila浅浅的算了一下，给Sasha200卢布应该不算少了。便转头对Sasha说了句“200”，好巧不巧。讲台上的Zhenya老师刚好看到在她眼皮子底下不断交流的两个小圆脑袋。

　　“你们两个给我到外边站着。”

　　“哪两个呀！不是，Sasha你站起来干嘛！Zhenya老师又没说是我俩…”Kamila拉了拉突然起身的Sasha。准备再说些什么时，头顶传来Zhenya老师的声音，“Kamila你怎么还坐着，Sasha已经到外面站着了。”

　　“啊！我…唉！站就站呗！反正我已经睡饱了。”

　　看着满脸笑意的Sasha，Kamila真没搞懂这人是喜欢找虐吗？都被罚站了还这么开心。

　　“来了，快过来站着。”Sasha往旁边又挪了半步给Kamila腾了点地。

　　“Sasha，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高兴个什么劲？”Kamila缩了缩脖子，有点害怕的说着。

　　“能和你聊天我当然开心啦！离下课还有30分钟，嗯！友情价给我220卢布就成。”说完还不忘比两个甜甜的✌。

　　呃！真不愧是万恶的资本家的贴身保镖，抬价这点到是学的贼好。“好，220就220吧！喏！已经转过去了。”

　　“哎！也不知道Dasha怎么样了？有没有在想我了？嘿嘿！”一想到Dasha，Kamila就忍不住想起昨日的吻。Dasha的唇好软，就像果冻一样，QQ弹弹的。嗯！不对，也不知道Sasha这家伙昨天偷看了多久？

　　“应该在做身体检查吧！毕竟才分化嘛！”Sasha压低着嗓音说道。

　　“早做好了，上午检查一结束Dasha就给我发消息了。”Kamila抿着嘴摇头道。

　　“那！我估计Dasha也在想你。毕竟她分化成你心心念念的Omega了。嘶…怎么还急眼了呢！”Kamila那家伙居然掐她的手臂，纵使她一身腱子肉也会疼好吧！

　　这人总是嘴不对心，去年郊游的时候还以怕鬼为由拉着Dasha和Zhenya老师睡一个帐篷。从那晚后，Kamila看Dasha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急眼怎么了！谁让你说我。明明是她更喜欢我！嘿嘿！”论给自己脸上贴金，Kamila要是第二就没人敢论第一。

　　“你别说我，你对Anya的小心思，有眼睛的都看得到。”Kamila可忘不了去年郊游，这家伙非要把Dasha和Anya拆开，说自己是Anya的保镖要负责Anya的安全。这么明目张胆的骗睡也只有她Alexandra做得出。

　　“我有什么小心思？就算有，也是保护好Anya的心思。”或许是身份的转变，Sasha把对Anya的好，全归功于职责所在，从而忘却了还有喜欢这一说法。

　　“哼！你是不是忘了，去年夏天咱们班外出郊游，第二天咱们脸上都是蚊子咬的小红点，就Anya和你脸上没事。”Kamila说完还不忘瞪Sasha一眼。

　　“我和Anya脸上没事，是因为蚊子都往我手臂上扎。”

　　“看吧！我就说你对Anya很特别，宁愿自己被咬也不许Anya受到半点伤害。”被蚊子吵了一夜的Kamila天蒙蒙亮就离开自己的帐篷，去找昨夜就和自己约好一起去河边打水的Sasha。在帐篷外等了好一会儿的Kamila看着还留有一丝缝隙的帐篷，决定小声的叫一叫Sasha，她把小圆脑袋一探。我滴乖乖！Sasha这家伙厉害呀！睡在睡袋里都有办法搂一起睡。

　　“随你怎么想，我的职责就是保护Anya。”保护好阿妮娅，比什么都重要。

　　“Sasha，不是我怎么想？是你呀！你有认真审视过自己内心吗？”回想起那天早晨大家一起吃的狗粮，Kamila认为身处恋爱前沿的她，有必要提醒提醒Sasha这个小木头得抓住机遇呀！想当谢尔巴科夫家的赘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当然这件事对于她Kamila而言除外。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我希望在足球场看到你们俩的身影。”对于把全班人当作聋子这件事，Zhenya觉得得给这两孩子一点教训，很明显在教室外罚站已经远远不够了。

　　“老师，能不能换个时间段？我答应过Anya今天早点回去的。”Sasha皱着眉头道。

　　随后Kamila也附和道“我也是，我得去看Dasha。老师，你就放过我们吧！”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离下课还有20分钟，走吧！去足球场跑步去。”Zhenya拎着两个不听话的小崽子来到球场，路过树荫下刚好看到和同学们正在打闹的Alina。

　　“Zagitova你过来一下，帮老师一个忙。”被Zhenya的声音吓了一跳的Alina和体育老师说了一声便往Zhenya身边赶。方才那么一闹她可不敢保证某人会不会乱吃醋。

　　“Zhenya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老师托你好好照看一下老师这两调皮学生，离下课还有15分钟。让她们跑到下课为止，记得数圈数哦！下了最后一节课后到老师办公室来告诉老师一声就行。”三人看着已经走远的背影在心中暗叹。

　　想留她也没必要找这种烂借口。

　　老师该不会要用我们跑步的时间和圈数给Alina学姐出数学题吧！

　　Zhenya老师越来越不可爱了，都学会体罚学生了。我爸可是校董诶！

*莎千，哨向，长篇。

*同人文，ooc，勿上升真人。

*进展缓慢……

  

  

Chap.51

  

　　嫌疑人死了。

　　被她们挟持出包间的西装男人与被打晕在里面的夜宵摊老板，在被再度发现时都已经停止了呼吸。

　　西装男人被Kamila揍了一顿，还卸掉了下巴，勉强算是带伤，在保镖或可能抛弃他的情况下死于混乱之中尚能理解，但夜宵摊老板是Sasha动手砸晕的，用了多少力气她最清楚不过，晕眩好一会儿正常，但绝对不会致死。

　　他的死亡，不合常理得像是灭口。但又为什么？

　　在Anna的催促下，尸体鉴定出来得很快。西装男人死于狂欢之中的流弹，不知是不是倒霉，恰好击中了头颅，脑浆四溅，死状凄惨。相比之下夜宵摊老板的尸体就显得尤为体面了，唇色青紫，一眼便是中毒，也的确查出了毒素。

　　“此外，还从他们两人身上发现了这个。”鉴定科科员递给Anna两张照片，Sasha与Kamila一左一右围着她，就连原本与这件事情关系不大的Arabella也蹦跶地想来凑热闹。

　　但小孩个子太小，被Kamila以“小屁孩不能知道太多”给让人带下去喂糖了。

　　照片上是两个纹身，形状简洁，大体为圆环，自中心向外展开数条叶片。

　　两个纹身的位置不同，一在脖侧，一在手臂。

　　“舵手。”Sasha突然说道。

　　仔细分辨，确实是个船舵的图案。

　　Anna同样叹了口气：“Helmsman。”

　　这是个在近些年活跃起来的帝国反抗势力，此前一直声名不显，直到前段时间的色兰实验室被发现后，首次在两国的政治舞台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当时大多数人都觉得他们的势力并不够强大，以至于觉得是被帝国方随意丢上来背锅的。

　　但一个势力真的微弱的帝国组织，怎么可能派人潜伏进异国中央城市，还展开了一条据Arabella所说持续了不短时间的黑药剂交易链？

　　Kamila后知后觉：“所以他们真的是帝国人？我的天！”

　　“非但如此，我现在甚至怀疑，他们手中掌控的药剂交易点并不只这一处。”Anna沉着脸，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Kami，把你拿到的药剂给我。”

　　Kamila第一时间便打算从口袋里掏，但她又并非完全莽撞，还是试问了一句：“需要先打报告吗？”

　　训练营并不完全属于任一军团，导师的阵营也不尽相同，无论是像Plushenko这样从第二军退伍下来的立场明确的，还是像Tutberidze那样只进行教学没有什么立场的都有。Anna不提现如今在执法局这一工作，本身就完全是Ivanov大将的亲信，Kamila需要考虑到把训练营委派的任务物品交给她后的后果。

　　这无关乎信任问题。

　　Anna也并未在意，她说道：“我只是看看，如果猜想正确的话，我会向蒙圣训练基地申请要求协助调查这次黑市药剂的交易。”

　　Kamila点点头，非常干脆地交出了她们硕果仅存的药剂。

　　Anna并没有关注药品名称，甚至没打算试试这个神奇的能够提高精神力的效果，她直接拧开了瓶盖，而后眉头一紧，又松开。

　　“果然。”

　　她将瓶盖放到Sasha与Kamila中间，问道：“你们对这个标记有印象吗？”

　　“这不是那个……”Kamila也露出了惊吓的表情，“制药厂！”

　　“Benevolent制药厂，地下实验室。”Sasha也是惊呼，“这个药剂和色兰的实验室有关系？所以那个实验室真的属于Helmsman？”

　　“你们果然记得。”Anna笑了笑。

　　Kamila闻言，不解：“当然记得了，那个标记那么显眼。”

　　所以根本不是她的记忆出现问题，同行的Kamila与Sasha拥有关于它的一切记忆，但先一步进入Alina与迟一步的Malan上尉等人都表现出了对它的全然陌生，就仿佛这个能将两者轻易联系到一起的线索是故意留给她们去发现的。

　　又或者说，是留给她的。

　　从辛斯约到色兰，再到最安全的中心城市蒙圣，所有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线索，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了阴影之下。

　　Anna苦笑道：“恐怕我刚刚说错了，现在是我要向训练营申请你们来协助办理两个案件。”

　　“一是关于Arabella背后的拐卖团体，二则是拔除他国恐怖势力在蒙圣的威胁。”

　　*

　　Anna少校的行动向来不拖泥带水，在征求到了两个哨兵的意见并接收到两个亮晶晶的眼神示意后，当晚熬夜写了申请，然后特地致电两人的直系导师Tutberidze。

　　虽然Eteri本人被称为冷酷无情的机器人，但她的确拥有着人类的生理构造，需要睡眠。被吵醒后非常平和地听完了Anna的要求，而后说了“好”字。

　　紧接着心平气和地骂了她二十分钟，除了训练营内部和Eteri本人批准，Anna还需要写递交给执法部的申请书，她只能把通讯器立在一旁，一边写一边敷衍回应两句。

　　最后Eteri冷冷道：“及时止损。”

　　Anna不知听没听进去，含糊地“嗯嗯”了两声，被坏脾气地挂掉了通话。

　　在Anna高效率的情况下，训练营与执法部都不好意思低效率了，一大早临时委任书就下来了，顺便训练营还给Sasha从普通士兵升了衔，尽管她加入军部时间不久，但因为上次色兰的军功与在训练营的优秀表现，晋升为一级准尉，距离真正尉官也只一步之遥。

　　Kamila也升了军衔，成了中尉。唯有同样立下军功甚至因此险些精神力受损的Anna，来自军部某些人的打压一如既往，依旧保持着少校衔。

　　不过对于她而言，目前的军衔已足够她做一些事情，故而自己并不紧迫，倒是Kamila最为愤愤不平，准备告导师。

　　然后清晨致电Eteri的Kamila被骂了四十分钟，挂掉电话时还吐槽Eteri昨天晚上吃错药了。

　　Anna没告诉她真相。

　　上回去色兰的三人小队又凑到了一起，Kamila心情颇好，但看着Anna清秀的面庞与削瘦的身形，说道：“不行，Anya，你这样一进旧城区就很突出，不像个坏人，要不你把头发弄乱点，衣服沾点灰？”

　　Anna颇为无语，更无语的是另一个哨兵像是十分赞同的模样在点头，她无语到失笑：“你们只有两个人，需要伪装。”

　　她指了指外面，问道：“你们觉得巡警队有多少个人？”

　　这倒是没数过。Kamila绞尽脑汁，猜了个数字：“最起码得三四十号吧？”

　　“那请问三四十号持枪且训练有素的巡警，在有Arabella指路与指认的情况下，去抓捕一个不算大型的酒吧的犯罪人员需要伪装吗？”

　　答案是不需要。

　　虽然申请书上写了两个任务，但拐卖团体的案件似乎只是为了后续计算军功时多加一笔，Kamila与Sasha甚至根本就没动手，跟着跑一趟，就把酒吧上到老板下到成年的那批服务员一网打尽了。

　　团伙头目兼酒吧老板，也便是Arabella所谓的“叔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一张白纸开始洗脑的孩子会生出反叛的心，他甚至想不起来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想到离开的，绞尽脑汁只能得出一个不成熟的猜测——总不能是让她去偷车不乐意了吧？

　　他一面莫名后悔，一面又觉得后悔很蠢，只能用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Arabella。Arabella是畏惧这个能决定她们温饱甚至生死的叔叔的，但站在信任的长官们面前，却陡然多出了太多勇气，气势汹汹地回望，像只刚长出尖牙的小狮子。

　　这眼神更刺激了酒吧老板，他愤怒地大叫：“这些事情你们不应该管，我安安分分地呆在旧城区，从没有人管过。何况给予这些孩子来到蒙圣的机会，他们应该感激我！”

　　“他们无论来自哪里，都本应该有进入军校的机会，而你遏止了所有的希望，无论他们未来如何，甚至是否分化，都会被你死死绑在这个阴暗的地方，”Kamila将Arabella护在身后，“所以没有人会感激你，你也受不起这感激。”

　　对方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他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分化？哈哈哈哈哈？原来是哨兵？真高贵啊？我要是能分化，怎么会呆在这种鬼地方？他们这些人又凭什么分化？”

　　他像是受到了刺激，又被死死地压制住。Anna脸色冷肃，蹲到他的身前：“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所谓的潜规则，而且你涉嫌与帝国恐怖组织合作，这个罪名并非‘旧城区’能够抵消的。”

　　酒吧老板死死地看着她，他像是被吓到了，也似乎平静了一些，半晌才开口问道：“你是Anna少校吗？”

　　Anna微怔，并没有想到对方能认出她，却见他怔怔地看着她，像是不自禁地流下泪，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和我们一起……为什么不能为了平等与和平……为什么你会选择伤害我们这些本就身处下游的人？”

　　“你知不知道……”他挣扎着伸出了手，在猝不及防之间死死地拉住了Anna的衣领，力度之大令她一时竟觉得难以呼吸。Anna因他的言语失神，再等回过神，已经被揽着护在怀里，本应去搜寻那个“抹除记忆”的源头的哨兵红着脸，难掩愠色，将酒吧老板的头死死按在地面，地板上溅着血花。

　　人已经不省人事。

　　Sasha重重地喘着气，有些后怕地看向Anna脖颈上被勒出的红痕，心疼道：“Anya，你有没有事？”

　　Anna觉得她应该没什么事，但是酒吧老板事情有点大。

　　但Sasha这也是关心则乱，便是她也被对方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原本压制他的两个士兵也是连连自责，谁也没有想到酒吧老板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发疯，Anna只能说道：“把他带下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她站起身，Sasha也随之站起，Kamila领着身边跟着的Arabella，凑上前：“我刚刚都吓了一跳。”

　　小Bella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然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就直愣愣地盯着她俩。

　　Anna有些不自在，压低声音：“手。”

　　闻言，Sasha低声应了，然后将自己刚刚按了人脑门的手往衣角拭了拭，才没有了那种发胶的黏腻感。

　　Anna扶额，再度压低声音：“不是那只。”

　　没想到不知是不开窍还是突然太开窍的哨兵振振有词：“就是这只。”

　　少校在两个人密切的围观下，深呼吸了一口气，麻木地说道：“没事，你就抱着吧。”

　　紧跟着，谁也没想到盯了两人半晌的Arabella语出惊人。

　　“Anna长官，Sasha长官，你们在谈恋爱吗？”

*莎千，哨向。

*同人文，ooc，勿上升真人。

  

  

Chap.50

  

  蒙圣十三区巡警三队队长办公室今夜非常热闹。

　　除却刚调来不久的队长Anna少校外，办公室里还有三个人。

　　两个高的，红头发的那个低着头捂着手一句话不说，棕头发的看天看地又看了两眼窗外的树，就是不多看一眼人，最小的还不到她俩半截高，倒是最不心虚，反倒瞪着眼直愣愣地看她。

　　三个圆头圆脑的家伙排排站的样子，让Anna觉得头疼。

　　她只得说道：“不会自己找座位坐吗？”

　　然后就接收到了三句音色不同但都听上去十分乖巧的“好的”。

　　三个满身灰尘的家伙散漫又不客气地往接待客人的沙发上坐下了，又开始装起了锯嘴葫芦。

　　Anna只能再次说道：“你，给我过来。”

　　最小的小声嘀咕：“不是叫我不是叫我，我是报案人我是报案人……”

　　Kamila震惊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报案人？”

　　Sasha正襟危坐，继续自闭。

　　少校好脾气地指名道姓：“说的是你，Alexandra Trusova小姐。”

　　“……”

　　这个名字Sasha自己都没念顺。她不敢再自闭了，更不能假装没有听见，只得磨蹭地往前踱。

　　短短几步路，愣是踱了好半天没到位。

　　比脚步慌的更厉害的，是她的心。

　　如果是其他任何人来问话，Sasha都能坦然地站在自己一点错没有的立场上，训练营并非军校，军校的学生或许被教育一定要正直，手段要正当，但训练营只会希望你去尽可能达成目的。

　　战场上不会因为正直而提升生存概率，任务的完成率也不会与手段正当与否正相关。有时候甚至是许多时候，要做成一件事情是需要动用一些“歪脑筋”的。

　　譬如调查旧城区市场的黑药剂售卖，最合理有效的方式便是让自己成为所谓的买家去接触，至于她手上的这一枪，可以说是为了任务而付出的一点小代价。甚至在Sasha的计划中，西装男人突如其来的发难都是意外中的意外，她们原本是可以完好无损地带回药剂，交给训练营的导师，然后如Kamila所说的那样去享受赢得的假期。

　　导师不会去介怀学生的这一步交易是否也是在触碰法律，因为这是被默许的。

　　但Sasha并不知道Anna是否介意，Anna理应不是古板的，但她作为“捕获”两个“犯罪分子”的巡警队长，又有充分理由去介意——而且她看上去并不开心。

　　在察言观色上学得越来越好的哨兵连手都不捂了，站得笔直乖乖杵在一旁，看上去认错态度非常好。

　　Anna的语气并没有因为她的乖巧而软化，她指了指一边的凳子，说道：“坐下。”

　　见她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又补充道：“太远了，我得给你上药。”

　　“诶？”Sasha这下听不出她生没生气了，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枪伤，子弹擦破了外套，但也正因为外套的存在，伤势并不算严重，至少并没有伤到骨骼。

　　虽然流了不少血，但硬要说疼痛，还是在Sasha的忍受范围之内的。

　　她心里说这样想的，却听话地拖了凳子往前，然后伸处胳膊横在Anna眼前，眼睛水汪汪的。

　　“疼。”

　　难得卖个惨的Sasha忘记了在场有个永远在拆台的圆脸，Kamila本就对Sasha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这件事情深感愧疚，一听更愧疚了，差点急出眼泪：“这么严重吗？Anya还好你来了，Sasha的手还有救吗？会不会影响以后正常生活啊？”

　　她说罢，又疑惑地问：“不过巡逻队怎么会突然去旧城区？还有这小孩说的报案人是什么意思？”

　　小金毛到现在终于发现在场三个除了自己都是熟人，她再度发挥了自己非常的反应力与速度想跑，然后又再度被Kamila揪住了兜帽带了回来。

　　见实在跑不了，小孩只能泪眼婆娑地看向正直的巡警队长。

　　被寄予厚望的Anna在拧着眉一脸严肃地给人上药，边答道：“报案人Arabella，一个半小时前来举报周围有人要进行非法交易，还提供了相当关键与有意思的线索。”

　　她皱紧的眉头微动，似乎在忍，但嘴角依旧向上勾了一些：“交易一方是两个女性，一个叫做Eteri，一个叫做Mafia。”

　　紧接着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少校的精神体出现在了她的身侧，这只暴躁猫咪对于未经允许借用它的名字的哨兵展开了强烈的谴责，如果不是顾及Sasha手上的伤，它的骂骂咧咧将会持续更久。

　　Sasha取名时信手拈来，挨骂时终于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紧急将和猫咪关系还不错的Kiara推出来分担一些猫的愤怒。

　　相比起她，不是第一回自称“Eteri”的Kamila就自如得多，她勾着Arabella的肩膀，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还敢举报我们？”她觉得气不过，又转过头对Anna说，“我也要举报，这个Bella，她偷了我们的车！”

　　Arabella急忙举手说道：“我没有！她们的车是别人偷的！”

　　“你那叫未遂。”Kamila忿忿道，“你个小强盗！”

　　Arabella瘪着嘴不说话了，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理亏，但看上去还是委屈巴巴的模样。

　　Anna还是刚知道她们之间的纠葛，她一时觉得这个报案充满了巧合与乌龙，一时又忍着好笑把三个人的发言给串到了一起，终于串通了整件事情的逻辑。

　　——最初去偷车的那个小身影的确是Arabella，但据她所说，这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没有经验，被发现了就只能转头就跑，等借用地形逃脱之后，她便也成了受害者，因为她唯一的扳手也被人顺手偷了。

　　至于被Sasha与Kamila在酒吧揪出正形，这是她没想到的事情，毕竟那个黑色塑料袋的伪装理应是相当完美的。而之所以举报她们，是因为Kamila威胁她，要把她送进巡逻队问话。

　　Kamila更不解了：“所以你就自己进来了？”

　　Arabella愣了愣神，将她隔开了些，又马上咬着牙，“你们是坏蛋，那我偷你们的车是在做好事！”她说完，联想到Anna与这两人的关系，气鼓鼓地转过头去，看上去不大想开口了。

　　“这没有道理，我们哪里像坏蛋了？”Kamila万分不解，Sasha没忍住，轻声道，“你现在这样压着她脖子就挺像的。”

　　Kamila想了想，点头：“不过在旧城区就是得像坏蛋啊，这样看来我们的伪装相当成熟，对了，”她伸手去戳了戳Arabella的脸蛋，“你几岁了？上学了吗？”

　　话锋转得又快又没道理，Arabella看了眼Anna，还是选择老实搭话，声音沉闷：“八岁，没有上学。”

　　Kamila疑惑地“啊”了一声。

　　Anna则是问了另一个问题：“Bella，你是怎么知道她们要进行非法交易的？你认识和她们说话的男人？”

　　面对长官的问询，小金毛的态度便要好得多，也有耐心地多，她挠了挠头，说道：“不算认识，但是我天天在酒吧工作，不是第一次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找人去后面包厢，猜出来了。”

　　Anna点头，说道：“所以你趁机来报案？”

　　Arabella抿唇，低下了头。倒是Kamila依然疑惑：“趁什么机？”

　　Anna没有回答她，而是接着问：“你是被拐卖到蒙圣的吗？”

　　她的声音轻软，包扎的动作也放缓了一些，Sasha侧眼去看，见她的神色也同样温柔。

　　联邦公民六岁就该进入军校学习，八岁还未入学，又成日混迹在不合年龄的酒吧工作，除却并无身份证明的流浪者，最可能的便是拐卖团伙从其他拐来的。

　　蒙圣区繁华富饶，又加之有旧城区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将是开设在这里的非法之所最易于培养的工具。

　　正如联邦没有人不想着进入蒙圣区，蒙圣人也无不想着离开旧城区，除了被洗脑的且没有经历过教育的不见光的被拐卖者。

　　如果Anna猜得没有错误，Bella有着大多数被拐骗的孩子都没有的聪明，以至于在刚一到她时，就在审视自己能否带她逃离火坑。

　　但再聪明，也只是个孩子。Arabella没有想到她这么容易猜出来，又或者说她没有想到Anna就这样直接说出猜测，这让她有些紧张。

　　尽管Anna看上去非常可信，尽管她知道这两个“坏蛋”大概率不是真正的坏蛋，但她依旧觉得不安，因为在有意识之后，周围近乎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联邦是不会管她们这样的人的。

　　这是旧城区的潜规则，这是被默许的。

　　她有些难耐地挪了挪身子，她发现Kamila已经不再是她的桎梏，Arabella攥紧了拳头，再次直视在场的三个人。

　　Kamila是没有恶意的惊讶，Sasha是若有所思的凝视，而Anna则充满了耐心，并无催促。

　　Arabella哽咽了一下，她没有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那个红头发的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她十分震惊：“其实我也是被拐的，只不过是从蒙圣到霍尔库玛边缘。”

　　虽然过程与结果都不尽相同，但Sasha看到了Arabella的犹豫与不自信，还是决定以自己为例证明“她们”是可以被拯救的。

　　“我现在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还有了朋……”她偷偷看了眼Anna，才说，“好朋友，所以你放心。”

　　Arabella呆呆地望着她，半晌，突然不住地流起了眼泪。

　　*

　　把人安慰到哭的经历Sasha不想再体验一次了，好说歹说，Arabella才勉强止住了泪，然后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原因。

　　“从我有记忆起，就在蒙圣了，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

　　既然不记得，连找到故乡都难，更遑论找到亲人了。除非她的基因数据也能进入军部资料库，并且有曾经的记录作为比对，但这也是机会渺茫。

　　只是失去记忆这一点，让Sasha觉得有些熟悉。她依稀记得自己的母亲Trusov夫人提起过她走丢时也已三岁，但却诡异的没有半点当初的记忆，这与Arabella的经历非常相似。

　　但当时她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而遭受的报复，Arabella却是驻扎于旧城区的拐卖团伙为酒吧制造的“工具”，从出发点上看又无半点相似之处。

　　太久远的故事，Sasha无从知晓一切，也本不想去深究，但当答案仿佛触手可及之时，即便对Trusov中校没有半点印象，知道他是那样孤独地死在寻找自己的路上，Sasha还是难以避免地想去探知原因。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记得吗？”

　　Arabella眼神有些躲闪，但她还是选择了信任：“我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一天我看见有人去了关押他们的地方，然后他们就不叫着要回家了。”

　　“什么？”Anna猛地抬头，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几乎是第一时刻，不可避免，她眼前出现了一张平庸的戴着眼镜的男人的脸，以及他不断重复的四个字。

　　“抹除记忆”。

　　她与Sasha互换了眼色，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郑重，紧接着，前往酒吧实行抓捕的小队也返回，并给她们带回了一个讯息。

　　——嫌疑人死了。

 亲爱的安娜：

       多年之后，当你回望这一年，当你回忆那十五年，当你回想这一切，你会如何定义这一场喧沸的寂寞与伤痛？当你在未来的某个黎明或午后，当你与至爱亲朋或你的冰鞋，你的考斯滕诉说起那些曾经跨越伤病与舆论的勇气，我们就会知道，你的相信你的热爱你的坚定你的勇敢从未改变，一如从大地遥望的那些光年之外的繁星，光芒温暖，坚韧永恒。——你的队友，萨莎。

 “卓娅，到那边乖乖的，别乱动阿姨家东西。”

  我妈站在月台向我挥手，我拉着一个大大的拉杆包匆匆走过鹅卵石路，对面萨莎阿姨的轿车开着门。我和那位红头发的阿姨打了招呼，把包收起来放到后备箱，然后钻进后排拉上车门。萨莎阿姨把车发动起来，圣彼得堡林荫路旁的一棵棵白桦树从窗外掠过，那座小小的车站，还有我妈站在那里等车小小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见。

    萨莎阿姨比我妈高，但声音很低沉，跟我妈一点都不一样。我妈最近要去出差，日程安排的很紧，带不上我。让我在萨莎阿姨家住几天。萨莎阿姨从圣彼得堡站接我，我妈倒车去机场。

    我叫卓娅·帕夫柳琴科娜·谢尔巴科娃。我妈唯一的女儿。我妈是俄罗斯家喻户晓的前花样滑冰运动员，奥运冠军，安娜·谢尔巴科娃。不过，她今年已经三十六岁，离了婚就没有再嫁，带着我一个人生活。我妈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依赖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说实话，除了Mafia陪着我，以及我妈那堆时不时过来玩的师姐师妹们，我实在有些孤独。

    我弄不清我妈和安季波维奇家那边是怎么回事，反正那天晚上我妈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冷冷的，很坚定。后来果然就分开了，我妈带着我搬出去坐地铁回莫斯科，搬回她自己那偌大的别墅，还把我改成她的姓。再后来七姐姐索菲亚悄悄告诉我我才知道，那家人想吞掉我妈家的遗产，跟我妈感情也不好。我妈铁了心要离婚，说，怕啥，打官司就打官司。

   七姐姐说这些的时候满眼都是对我妈的崇拜。——其实我见怪不怪，她一直是我妈的头号铁杆粉丝。七姐姐其实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妈的师妹，索菲亚·阿卡蒂耶娃——只比我妈小三岁。用她的话说，水晶俱乐部的姑娘们都是冻龄常态，如果不说，没人看出来她们三十多岁。这话不假。

   “你妈妈一直都这样。”萨莎阿姨说，温柔大姐姐当年可是最受组里师妹们欢迎的。我有些疑惑，我妈哪样？我妈在我周末赖床的时候把我从床上吼起来，从后院车库拎来很重的菜篮子，被流浪狗咬伤了右手滴着血还用左手把着方向盘把她那辆奇瑞欧萌达硬是开到诊所；一个人接下那么多冰演节目从上午到凌晨连轴转，穿着单薄的裙子在室外冰场冻得瑟瑟发也并没皱一皱眉头。萨莎阿姨说以前她们都在水晶俱乐部一起站了十几年领奖台，退役以后我妈去当了主持人，萨莎回俱乐部做教练还开了家公司。前面是一个转弯，萨莎阿姨娴熟地打了一把方向盘，然后继续讲述。

      说实在的，我妈职业生涯的那些旧事对我分享得很少，奖牌奖杯也不常挂，我仅仅知道她以前是运动员，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得过奥运冠军，周末带我滑冰的时候滑的很好，然后就没什么了。萨莎阿姨说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个疯丫头，表面上看着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其实高空跳伞蹦床快艇牵引冲浪什么的样样玩的很溜。我妈十几岁的时候就经历过两次粉碎性骨折，做过三次手术，换过半月板，打过钢钉，得过一种曾流行了三年的叫做冠状病毒的大病，康复后比赛下场的时候呼吸都不容易，还在奥运会前几天弄坏了冰鞋。我妈训练的时候经常摔跤，摔一屁股冰碴，累了就抱着教练哭，把眼泪都抹到考斯滕精美的袖子上(我有些怀疑，因为我长这么大几乎没见过我妈哭)。到了赛后采访的时候我妈可就嘴硬，从来不承认她哭了。“不，我当然没哭。”其实我半信不信的，有些想笑。

      让我相信的是萨莎阿姨十分平静地说，在她自己承受不住泪水的重压低下头颅的时候，我妈曾把她的双臂展开如天鹅般佑护。

     后来我妈就把她所有的考斯滕都叠起来放到一个箱子里，那是几十件那么漂亮的衣服啊，我看的不多，但它们太美了，色彩各异，质感大概是半透明，上面排布着一条条水钻带。比人间要有过的一切裙子都美。我不记得那上边有我妈的泪痕啊，可能是我没认真看吧。

    不就是禁个赛吗，不就是寂寞点吗，萨莎又没有离开，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他们骂去吧。我妈时常一个人念叨。可我听别人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萨莎阿姨搂着我妈说，算了。

依然是莎千，卡秋，梅杂这几对

*莎千，哨向。

*同人，ooc。

*结尾见上面也是见面。

  

  

Chap.49

  

  两人略带惊喜又保留一丝犹疑地与老板定下明天见面的时间，期间Sasha还努力地表现出了“你这么巧合就有我们想要的药剂该不是想骗我这人傻钱多蠢朋友的钱吧”的复杂情绪，虽然事后Sasha本人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所谓的演技培训课上加练一番，但夜宵摊的老板是信了。

　　不能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为了这句话，Sasha和Kamila吃了四天的糊味夜宵，再接下去，怕是整两个人都要变成糊味的了。

　　但四天时间，至少不算白费。

　　等明日交易结束，摸清楚这个黑市药剂交易口子的情况，再一上报，任务就能圆满完成。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军方这么关注一个黑药剂商贩，甚至特别动用她们这批“长得青涩好伪装”的储备兵，但Kamila并不想纠结于事情的原因，对她来说，等完成任务之后，训练营给出的奖励更值得她关注。

　　有假吗？有几天？还能进一步讨价还价吗？

　　“我们还能去找Anya，我还没去过巡警队呢。”

　　Kamila显然把假期该去哪玩都考虑好了，看上去是对她们的任务相当有把握。Sasha倒不像她那样乐观，如果问一个孤狼是怎么不算安稳地在各个流浪者基地辗转活到现在，那第六感应该发挥过不少作用，而且Sasha自认自己的第六感有点毛病，就是在坏事来临之前总有一些不清不楚的感应。

　　具体来说，便是好的不灵，只灵坏事。

　　但是看Kamila快乐得那样纯粹，Sasha不忍心拂她的兴子。毕竟她们人还在蒙圣城区呢，又不是在异国危险的地下实验室，再坏能坏到哪去？

　　*

　　会面地点被安排在了旧城区的酒吧。或许是因为不高不低的入场费用，相较于外头的露天集市，这里虽然依旧纷乱又嘈杂，但无论是打拳的还是赌酒的，都收敛了许多，血溅得也少。

　　但以上并非这里的主要活动，在法外之地的酒吧，虽然占了“酒”字，但本质上更偏于声色场所，这里的霓虹灯对比度更高，闪烁得更快，衬得那些裸露的肤色及稀缺但明艳的服饰更夺人眼球。

　　Sasha倒是不陌生这样的场所，毕竟除非是个别穷得每个人家都揭不开锅的营地都会有这种类似的情景。Sasha作为后来者时，经常是占据不到安静又不被打扰的住所的，时常一打开门便要面对着露得比这不少的男郎女郎的舞姿，最初她也怕得不行，但看多了便免疫了。

　　流浪者之中总有一些生活并不如意但是夜生活必须如意的人，旧城区也一样。

　　区别是，这里的服务对象不只是旧城区原本的居民，也可能正因此，这里的环境比起流浪者营地要好上不少，至少兜了个顶，下雨天不影响正常营业？

　　Sasha胡思乱想，目不斜视，却感受到了身边Kamila的战战兢兢，颠三倒四。

　　她安慰道：“一般这里不缺客人，只要你不主动，就不会有故事。”

　　Kamila睁大了眼看她，又听Sasha继续安慰：“所以别怕。”

　　哨兵的求胜欲让Kamila脱口而出一句“谁怕了！”，为了佐证她的勇气，她顶着红彤彤的圆脸还冲Sasha吹了个口哨。

　　还别说，Kamila的口哨吹得不错，清脆又响亮的，Sasha分享经验道：“在这里，你要是换个对象吹，很快就得发生你大概率不想而且小孩子不能看的故事了。”

　　她说得煞有其事，还存在一些一本正经的逗弄与新学的调侃，但这句话的打脸来得有些快而措手不及。

　　——故事倒是没发生，小孩却出现不少。

　　也许是因为这种年纪太小的孩子在流浪者中并不常见，也许是因为城里娃娃的开放程度比她想象中更甚，又也许是这个酒吧的确缺乏人手，但一个个显然不该出现的小孩子端着餐盘与酒水站在那里的模样还是让人觉得违和感十足。

　　至少七八个，最小的还没到上军校的年纪。

　　Sasha皱着眉扫了一眼，停了视线。她戳戳Kamila，低声道：“你看那个。”

　　顺着她的指向看去，是一个瞧着六七岁的小孩，穿这一身灰扑扑的衣服，除了那一头蓬松又被杂乱扎着的金发，并不打眼。

　　但是她不打眼，不影响哨兵的眼力好，Kamila摸了摸鼻子，迎了上去。Sasha原本就是随手指了指，没想在交易关头节外生枝，没来得及阻止，便听Kamila问：“小孩，认识我俩吗？”

　　她甚至蹲下身子，与对方平视，分外贴心。

　　小孩扫了她俩两眼，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脸色有点发白，却努力梗着脖子，说道：“非常面生。”

　　她说完，转头就打算溜，却被Kamila给一把按住了。Kamila没使什么劲，但也不是一个小孩能挣脱的，周围的孩子显然与这金毛认识，但又亲近得有限，见她被抓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没人愿意搞清情况，一眨眼全都跑了。

　　那小孩逃脱不了，只能眨巴着眼睛，继续瑟瑟发抖。

　　“客人有事吗？”

　　强装镇定，满脸无辜，令人动容。Sasha觉得这孩子有潜力，假以时日表演能力可以和Anna比比。

　　“我们看你也面生。”Kamila说完，那小金毛连连点了好几下头，紧接着她下一句话便是，“但你这衣服眼熟啊？机车这油是不是不大好清洗，这里还黑了一块……”

　　她话音未落，又把伺机想钻走的小孩给捞了回来，夸了一句：“力气不小，反应挺快。”

　　Sasha相信Kamila是真心实意有此感叹，但这孩子已经泪眼婆娑快哭出声了。一个成年哨兵揪着个瘦巴巴的半大孩子，怎么看怎么像个融入环境的恶霸。

　　她想了想，也往跟前一蹲，问道：“是你偷的我的车吗？”

　　小孩这下是含着泪连连摇头，频率比她刚刚点头还高。

　　Kamila幼稚地朝她龇了龇牙，说道：“这家伙说话没一句真的，到时候顺手送巡逻队去问问，总能找到你的车。”

　　“Eteri，Mafia。”

　　她话音未落，Sasha便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她转头，正对上夜宵摊老板的脸。老板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她们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认得这孩子啊？”

　　Kamila笑了笑，依旧蹲着，捏了捏小孩的脸蛋，说道：“算不上认识，就觉得这孩子可爱，拉来聊聊。”

　　这孩子穿得灰扑扑的，凑近一看，忽略掉缺了的门牙，确实长得眉清目秀的，再忽略掉偷车的行为，也确实挺可爱。

　　老板深深地看了Kamila一眼，继续压着声音：“那你现在不好聊，人在里面等着呢。”

　　这“人”指的便是药贩子，也是她们钓了这么多天的鱼。

　　比起这只大鱼，这个撬车的小孩的事情自然不那么重要了。

　　Kamila终于松开了手，那小孩子得了机会，几乎是一眨眼就跑出去了，她冲Sasha眨了眨眼，小声嘀咕道：“速度也不错。”

　　Sasha也冲她笑笑：“是啊。”

　　酒吧的外部装潢其貌不扬，里面却内有乾坤。两人跟着夜宵摊老板，七绕八绕才绕进了一间包厢。

　　包厢不算特别宽敞，里头已经有了五个人，这一下又进来三个，显得有些拥挤逼仄。

　　除却坐在正中的第一时刻对上她们视线的外，其余几个都是高大强壮，一身肌肉的沉默男人。

　　“都是哨兵。”

　　这个认知让Kamila不由得直起腰板，不着痕迹地触摸藏匿在腰侧的迷你手枪。

　　在她们两人与夜宵摊老板的交流中，大多是更健谈些的Kamila占主导地位，Sasha慢一步跟在她们身后，目光却牢牢锁在老板的身上。

　　这个大概率是或曾是帝国最低阶级的罪犯微弓着身板，不经意举起了手，蹭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在紧张吗？

　　Sasha不动声色，脚步更放缓了一些。

　　坐下时，听到对方主事的笑了一句：“谈事情怎么能不关好门呢？”

　　“啪嗒——”

　　门被锁紧了。

　　Sasha放松了身体，以她当前人设该有的口气，说道：“我们需要的药呢？”

　　“对啊，能提升精神力的药剂，你们带来了吗？”

　　主事的是个一身西装的削瘦男人，穿着人模人样的，眼底却沉沉的像是蒙着一层白翳，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做生意的，自然会讲诚信，东西就在包里，”他轻轻踹了踹脚边的包裹，看上去并不珍惜里面的东西，“但是客人，我们的东西可不好得。”

　　“我知道，”Kamila说道，“如果品质好，我们能出的价格不会让你们吃亏，但是前提是东西靠谱。”

　　西装男睁着半死不活的眼睛盯着她，戏谑道：“客人要当场试药吗？你来，还是你身边这个来？”

　　Sasha眨了一下眼睛，她朝男人伸手，说道：“把药剂给我。”

　　西装男却没有动作，药剂是他身旁的高壮哨兵递上来的。

　　白色的普普通通的药瓶，上面印了或许是药物的名字，不知所云——艾丽卡药剂。

　　Sasha拧开瓶盖，抬眼看了男人一眼，他依靠在沙发背上，惬意地看着，并没有阻止。

　　瓶子里是浑浊的褐色胶液体，嗅上去有些腥味，不好闻。

　　Sasha放下了药瓶。

　　“可以了。”

　　西装男笑了：“真的吗，闻一闻就可以？”

　　“这跟我们之前不慎毁掉的是一样的，而且你说了，”Sasha直直地看他，口气也渐渐不平和，“你们做生意诚信，我们与你做生意的，不吝于交付信任。现在可以谈价格了吗？先生？”

　　整张脸都写着不怀好意的西装男人终于收了他那难看的笑容，直起身体，皮肉绷了又松，半晌才哑着声音说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管我叫什么先生……我倒是好奇，你们联邦哨兵都能靠嗅觉闻出药效了？还是这是你们联邦军人的特别能力啊？”

　　他的后半句话近乎是在咆哮，随着他的发难，率先动手的却不是那几个壮汉，而是从她们进来便默不作声的夜宵摊老板。

　　但老板只是个普通人，在Sasha的关注下，他甫一抬手便被一掌压住头颅，狠狠砸在了桌面的果盘中间，木质果盘随之散碎，被碾碎的果瓤果肉与汁水混着溅起的血水糊作一团渗进他的口腔鼻腔。

　　同一时刻，早一步已经接收到Sasha信号的Kamila也抢了先手，一脚踹向西装男人的腹部，又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翻身上前，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茶几上。

　　转瞬之间，风平浪静。

　　夜宵摊的老板被全力砸了一把，头上破了口子，趴倒着直接昏得失去意识，而主事的西装男则是惨叫过后，继续叫骂，只是这回语气不如方才胸有成竹，反是惊恐更多：“给我搞死她们！要不然今天……啊！”

　　Kamila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单手把他下巴给卸了，西装男被疼痛折磨得那双阴森森的眼睛都翻起了全白的白眼。

　　四个壮汉哨兵体型虽然看上去一个顶他们三个，但明显没有什么话语权，地位也仅仅是保镖，见头头话都说不了了，Kamila又掏出了把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一个个怂得不敢动手。

　　Sasha喘了口气：“开门！”

　　两人拖着一个人质，拎着那个装着黑药剂的包裹，一路兜兜转转地又绕了回去。

　　西装男人并不老实地断断续续地尖叫着，但内容含糊得凑不成一个词，他的四个壮汉保镖不敢妄动，看上去听话得不得了。

　　一墙之隔的酒吧正厅依旧嬉闹喧嚣，她们一行人的诡异动作似乎没有第一时刻吸引人的注意力，但随着第一声不知道谁的“杀人了”的惊叫，众人的目光迅速的聚集。

　　无论是惧怕还是兴奋，通通聚到了Kamila的手腕上，以及她手中的枪。

　　动乱起始于一刹那，紧接着便是不知道谁先弄出的枪响，如同夜间的烟火彻底点燃了这群人的热情，硝烟搭配着酒味将宽敞又拥挤的酒吧溢满，等Kamila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Sasha护着头逃出生天。

　　属于外界的空气依旧不够清新。Sasha递给她一个白色瓶子，说道：“其他都被踩碎了，这是最后一个，保护好。”

　　末了又捂着右臂，干巴巴的语调：“你来开车？”

　　血腥味并不浓郁，Kamila抹了把脸，在黑夜里，少见地沉默不语，但她知道不好再耽搁，翻身上了车。

　　然后马上翻身下了车。

　　平时如果看见一个小屁孩还是之前偷过她们车的小屁孩被像小鸡崽一样提溜着的话，Kamila一定会笑出声的，而现如今她没笑出声，除却刚刚营造出的气氛不允许外，还有就是因为对着她们的十来个黑黢黢的枪口。

　　“有人举报你们违法交易！马上放下武器！”

　　按理来说，在充斥着杂乱与污秽的贫民区，这样的动乱是频繁的，以至于多数时候执法局的巡逻队并不乐于去管理。

　　除非今日被安排在附近的巡逻队队长非常负责。

　　Sasha非常冷静，说道：“冤枉！”

　　“我们是训练营的学生！”Kamila也立马解释，她还尝试着从口袋里掏出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在发现又多了几个枪口之后立马举起双手，道，“我们的老师叫Eteri，所有事情她都全责！”

　　Sasha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等她再转回去，准备正经和巡逻警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好解释一番，就看见那些警员腾了个位子。

　　最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她原来想不到会出现但出现了又没有那么意外的人。

　　巡逻队的队长……

　　Sasha知道自己那预示不详的第六感所指的是什么了，她在三分钟前认为可能是交易时身份败露，也可能是逃脱时不幸中弹，但三分钟后的现在她知道，只可能是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不详得过和Anna的再次见面是这种场景。

　　——她是涉嫌违法交易的嫌疑人，而Anna是来逮她的巡警队长官。

❤️写完啦写完啦，大概是设定的矛盾都解释的差不多了，所以停在这里刚刚好，这篇文章里，从来都是两个人的纠结选择，不涉及其他。比起设定也的确是存在的🦢国内不支持Girls Love的态度，我觉得父母的赞同对于二人是更重要和可贵的。所以，社会原因就不展开了啰嗦剧情了，对于年轻且被边缘化的恋情，设定Hanna也是给了一个成功的典范，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Hanna就是五年前让Anna情感萌发的重要人物😄

最后，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和评论哦💕写文真的很开心，祝现实生活里的小伙伴们，和追求梦想的Sasha，Anna都健康快乐的生活👋

  

  

39

午饭过后的Hanna并未如往常一般久留，主要是人有眼力见，再者，Annabel睡醒饿了，要回家给她泡牛奶。

 

布置温馨的套房内，只剩下了最熟悉的两人。Sasha这才开口问起："你的腿...好一点了吗？"

 

"没什么事，现在每天都有去做康复训练，医生说平时也尽量多走走...和五年前比，这不值一提。"Anna神态自然轻松，因为这的确是实话。

 

看着Sasha不太相信的样子，她想起某人也是伤员，遂即询问道："你的腰伤呢？是怎么回事？之前Sofia说你在排练受伤了，医生不是说问题不大吗？"

"嗯，没什么事，养养就好了..."

  

依旧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句，Anna知道她在撒谎，转组信息公开时，内部人大都知道了详情。Anna心头有股无名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她开始怀疑Leo是不是搞错了。这不诚实的态度，根本不是来复合的。

不过意识到两人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关系，背过身调整了会儿，又将火压制了下去，但是不多。

 

留存的火气隐在回复的语句里，带着冲劲儿："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也不是你什么人，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左边那个房间是你的，都已经重新收拾好了，你自己把行李放进去吧..."

  

小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长串怼到失语，想要出声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旦牵扯，以Anna敏锐的洞察力，势必所有的细节都会被扒得个干净透彻。

 

从受伤，到被敲诈，选择分手，知错，柏林行，伦敦行...这一切，现下看来，都十分愚蠢。

她总是自作主张，又后悔不堪...

 

Anna生气了，如以往一般，进了房间后，就关了门。

不过很快，她又收拾好了东西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钥匙准备递给在满脸愁容整行李的Sasha。

 

"钥匙收好，我把熟悉的司机号码发你手机里了，下午你可以自己去有名的地方打卡看一看，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找Hanna玩，她住在隔壁隔壁栋的三楼。"

交代好事宜，Anna也没管听话人的反应,把钥匙放在了桌台上，转身就走...

见她要离开，Sasha立马站起身来，还很白痴的问了一句："你要出去吗？"

不然嘞，废话...

Anna没说话，却是停住了脚步，静待她下文。

"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了，不方便。"

简单一句拒绝，让好不容易昂头的小狮子又低下了头，哦了一声。

 

Anna下午的复健进行得很顺利，用一句话概括是：痛但习惯了，照例在医院吃了晚餐后，才打道回府。

没想到的是，竟得知这个下午，Sasha哪儿也没去。还就着冰箱里的一些基础食材，乖乖地做好了晚餐等她回来。

"不知道你几点回来，菜有点凉了...我再热热，你先洗手。"

可是，又是这种局促拧巴的样子。

Anna的无奈大过了感动,直言道："你说过的，你来这里，是来玩的，来学英语的。...不是给我当保姆...明白吗？而且...我吃过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最后一句谢谢，说得诚恳真挚。可也粉饰不了前面那些直戳心扉的言语。Sasha本就白皙的脸蛋更是添了一层仓皇。

两人又是沉默无言，最后Sasha舔了舔干涩的唇，回应了一句："好。"

Anna心里五味杂陈，见不了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可明明给过机会的，是她继续选择了逃避。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40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特夫人实在放心不下心头肉，Call来视频问询时，惊讶的发现这不似酒店的装潢？正在Sasha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要不要说出实情时，Anna从房间里出来了。显然，这栋楼隔音效果不怎么样，客厅的动态，房间的小猫一清二楚。

因为，她压低了声音问的是："怎么？我是说不得的人吗？"

面对Anna的坦率，Sasha的眸中闪过一丝开心，却还是悄声确认道："我...可以说吗？"

 

特夫人镜头里只看得到天花板，还有悉悉索索的嘀咕声。瞅着女儿这鬼鬼祟祟，支支吾吾，看不见脸的样子，可真是把担忧的老母亲吓坏了，连忙焦急出声确认道："宝贝，你怎么啦？没事吧？"

可回答她的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Sasha妈咪，晚上好。"，随即，屏幕里出现了Anna的身影。

"谢谢您给我准备的礼物，我都很喜欢。"

看到小猫的特夫人，喜悦程度盖过了原本的担忧，尤其是她依旧亲密的唤自己妈咪。

"Anna宝贝...你还好吗？喜欢就好，等你回家，来试试我研发的新口味。"

"好啊，我一定记得。"乖巧的小猫回答得干脆，可小狗心里却是乱成了一团麻。

Anna不过是出于礼貌，临时救火，可不敢奢望更多。

 

特夫人心里预估的是吵架闹掰的小俩口因着这趟嘘寒问暖的跨国行，又和好了。

要不然，昨晚还报备订好了酒店的宝贝蛋怎么今晚就住到了人家里？

于是乎，她随意嘱托了几句后，便借口盯儿子作业挂断了视频。导致乖乖崽还没来的及问一问"产妇"和六只"新生儿"的近况。

  

既然都提到了Lana，Anna也不禁想起这可爱的小家伙来。真是太久没见了，估计它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对了...听Yana说...

"Lana小狗还好吗？"，Anna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Sasha。

"好啊，生了六只狗崽，被我妈妈当皇后伺候着呢。"，被老母亲突然挂断了电话的红发小狗，又开始耍小孩脾气了。

六只狗崽？这可勾起了"前外婆"谢女士的兴趣了...

"有照片吗？"，她隐隐有些期待。

"有啊。"，Sasha起身进了敞开门的房间，从常用的背包的夹层抽出了另一个小的照片包，随后走到她身旁坐下。

正打算拉拉链，谢女士已经急着探头侧目了，急切好奇的样子，把对Lana的喜欢写在了脸上，Sasha觉得可爱，拉拉链的手也加快了。

可她忘记了，那舍不得还的眷恋还藏在里面。

 

地面传来叮咚一声，一个小圆环似的东西随之滚落，不待小狗回神，已经被眼疾手快的Anna捡了个正着。

  

当她摊开手心时…回忆瞬间袭上心头，连带着是现实与梦境背离，曾经满溢热烈的情感只感动了自己的窘迫。

她自以为能戳人心尖的惊喜，原来早就被发现。可还是敌不过三句流言，两分现实。

 

记得，刚把这枚戒指藏进那只小熊的那段日子，Anna每日都紧张忐忑，她祈祷Sasha能发现自己的秘密，又担忧这份浓烈是否来的过早，会把她吓坏？

是不是年轻的小情侣们，初涉爱情。天生对于浪漫和命定有着迷一般的憧憬，从而愿意花尽心思构造很多属于爱情的“摩斯密码”？

是…好像，又并非如此…

 

Anna还能回忆起，现下惊觉荒唐的念头是如何产生的。不过是被妈妈盯的紧，可偏偏又喜欢上了头。夹在亲情爱情中左右为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敲打到放弃。又机缘巧合发现那束星星花的藤蔓上藏满了爱恋。

熟悉的字迹，真挚的言语，美好的祝愿还有深情。

她说：祝你幸福，平安，健康，我会永远爱你。

  

"永远"二字的魔力有多大？

是会让自诩为清醒的人泪流满面，而后"愚昧"的相信：无名指连接心脏，把名字刻进戒指里。送给爱人，让每一寸喜欢眷恋都渗进她的身体里，这样，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在将Анна Щербакова Станиславовна这一长串俄文刻进内圈时，Anna曾想象的画面是她最明媚最喜欢的小狗发现后，一定会感动到飙泪，然后一把搂住她或者亲亲她，再深情的问道："Anna Stanislavovna Shcherbakova，是向我求婚的意思吗？"

届时，自己或许会有些害羞，但也一定会勇敢的答道："不…不是，是.…把我送给你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她的秘密、真心、执拗，在不合时宜的情境里被拨开…回忆起来好像只剩下幼稚，还有…不合适…

 

Anna抬起头来，早没了看照片的兴致。她把掌心重新定义为无意义的普通圆环放在了茶几一角，缓缓自嘲道："我...是不是很好笑？都多大了，居然还相信什么无名指誓言？...早早的奢望着把你套牢？…幸好，你聪明，没有走进我的圈套，万一，灵验了...就不好了..."

她竭力保持着云淡风轻的语调，曾经的甜蜜把戏最忌讳分手后再提起。

可装作不知吗？Anna不想，总要有个看似释怀的解释，才不会膈应别人，迷惑自己。

 

41

曾经如此强烈的恋慕被惨淡拨开时，即便过去了很久。仅是留存的余韵也足以灼伤曾满怀期待，望眼欲穿的可怜人。

爱的本质，或许从来就不是懵懂时期认定的那般纯粹与壮烈，现实的每一丝压迫，都会让原本漫溢的喜欢发生裂痕。

 

说永远没有错，那只是当下最为厚重却最简单直白浓烈的表达而已，但是，相信的话，或许不能称明智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居然到现在还..."

还什么？Anna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背过身抹了抹眼睛，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Sasha急着去追，荷包里的照片散落，洋洋洒洒散了一地，随之散落的，还有一封信。

急切逃离的人，脚步没有丝毫顿促。

就要胜利逃出时，身后传来莫名的一句："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Anna握着门把的手顿了下来。她缓缓回过头，目光里有些不解，直到看见她握在手心的纯色信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里的末尾，应当写着：Sasha，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你想要什么呢？…是我原谅你？还是…我们复合..."，Anna轻笑出声，辨不出语意里是玩笑还是真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饶是再笨，Sasha也察觉到她早已知晓了一切。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

"你知道，我来...不是学英语，不是旅游的吗？"

"知道."

"你知道，我是因为受伤跳不了四周，才转去AOP的吗？"

"知道"

"你知道，我因为照片被人敲诈勒索了吗？"

"知道"

"你知道，我去了德国吗？"

"知道"

小猫向来非常聪明。

  

可你一定不知道，我提分手是多么迫不得已。对你说的每一句狠话，都写在了日记里，反复练习的同时又恨不得鞭笞自己。

还有…从来不是什么放不下奥运金银，那只不过是让你无法拒绝的借口罢了...

 

局势扭转，一切真相大白。

Sasha蹲下身来，将散落的照片一一捡起，塞回了照片包。

立起身来时，对Anna笑了笑，道："好啦...我的愿望你满足了，本不该有的一些误会，因我而产生，我只是想说清楚，但绝不是绑架你原谅或者…

最后，我想真诚的向你道歉...如果不是我的隐瞒，你也可能不会阴差阳错的受伤，...对不起，Anna。" 

“我受伤，是因为跳四周…不关你的事…”

Anna补了这么一句，却还杵在原地站着，未有离开的动作。

  

伤心到昏了头的小狗以为她是记挂着自己以后还拿这信做文章，遂即走上前准备归还，同时还的还有那枚被扔在茶几侧的戒指。

 

Anna沉默着不说话也不接，Sasha悬空的手抬不是，收更不是。

“哦…你的东西，我都带过来了…太贵重了，应该要还回来的，你等等，我去拿。”

未待她挪动脚步，小猫终于说话了：“合着是要我把那条手链还给你啊？”

小狗委屈，明明没有这个意思的，：“不是…我没有…”

可Anna根本不听，继续曲解道；

“哦…我明白了，其实你来？是来还我东西…彻底告别的？呵…行啊…”

“不是…不是这样…”被逼急的小狗不光头发红，眼睛也红彤彤的，无力的辩解道：“你不是知道吗？我想追你…和你…复合…”

最后的几个字细如蚊蝇，配上Sasha低沉的声线，别有一丝撩拨的韵味。

可惜，气头上的猫没有这闲心思体会。

噼里啪啦又是一长串：

“我知道，不代表你没长嘴巴，从头到尾…你说过一句吗？如果我不知道呢？那你根本就没有见我的机会…”

 

这话什么意思？知道，所以愿意见？…是还有机会的意思…吗？

  

这么一通理解后，Sasha壮起胆子去拉她，被Anna瞪了一眼，又悻悻地松开了手。

“我敲了门的，可是明明听到她说喜欢你，你说喜欢她…还有，她说…Annabel也是你的孩子，我知道她很可爱，Hanna人也很好…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越说越离谱？

可是脑洞大开的人怎么还先掉眼泪了？

Anna心里一阵焦躁，却还是伸手替她抹去了眼泪，又低声喝道：“不准哭…你自做主张，现在还胡说八道是吧！人家两口子好好的，你怂恿我去搞破坏吗？”

两口子？又是什么意思…总之就是…跟Anna无关的意思吧。

那至于Annabel，就是个可爱的孩子…不重要…

  

许是瞧出了她的心疼，Sasha又开始上手牵她，嘴上更是认错态度极佳。

“不行…拆人家庭会遭天打雷劈的。是我胡猜…我错了…，戒指我是昨天才发现的，小熊没电了，我想去换电池，摸着摸着才…我真的很开心…“

或许是兴奋和激动还有那么一丝希望的苗头混合，再加上这次Anna没有拒绝牵手。

她向打开了倾诉之门：

“我每天都抱着它，听你唱歌，每天每天…都很想你…”

“你的生日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开心”

“Yulia阿姨说你还记挂我…我告诉她，我喜欢你，比你的喜欢还要更，多很多的喜欢…”

“我想去AOP把伤养好，继续训练。不是因为要避开你…”

………

Sasha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毫无逻辑，语无伦次。

最后，她重述了一遍小小Anna和小猫咪的故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迷路的小狗回来了…你…还愿意要她吗？”

……

良久漫长的煎熬被证明是值得的。

  

Sasha等来了Anna重新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契合的尺寸证明了它回归了最合适的人。

“看你表现吧，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回头草的人！”，Anna说完，脸上一热，傲娇的准备逃离。

可手还被牵住了，好像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那…可以抱一下吗？”，小狗咬着唇，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还挂着几颗泪珠，看得人心痒痒的。

  

得寸进尺，Anna腹诽了一句后，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随即，脖颈处传来温热的吐息，渐渐的…开始不对劲了，滚烫的泪珠滴落在她锁骨处，耳畔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怎么啦？…”怎么又哭上了…

小狗的声音开始哽咽，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害怕…这是做梦…梦醒了…你就不要我了…”

说的人心碎，听的人心酸…

Anna伸手拍了拍小狗的后背，轻柔的淬了一句：“傻瓜，还不是你嘴硬，死脑筋…”

……

像是找到了好主意，红发小狗抬起头来，嘴角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浅淡的绿眼睛亮闪闪的，对Anna哼道：“要不，你打我一下？或者掐我一下？”

这要求…还挺奇葩！

Anna光是对上那双深情的眼睛，就已经把底线丢到了九霄云外，更何况她还笑，还撒娇！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Anna认真的重申了两遍，视线落在她嫣红的唇瓣，随即踮起了脚尖。

诶嘿！不是还要考察吗？

怎么…还…

 

End

 

  

后记

 

Sasha在第二次来伦敦时，又碰上了难得的明媚天气，这一次，她给Anna带来了一只刚满月不久的小狗。

“这也长得太像Lana了吧？”，小猫的亲昵，惊叹和朝着奶崽发射的星星眼。

让风尘仆仆赶来，却感到有些被忽视的某人心情很不爽。“我要把它送回莫斯科，立刻，马上…”

好在某只小猫手摊开得及时，“抱一下，快点…我好想你啊。”

“真的？

“真…比珍珠还真…简直是，茶不思，饭不想。”

肚子适时发出咕噜一声，倒意外成了佐证。

Sasha轻轻的吻了一下她可爱的小猫，低低揶揄道：“看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还有，你干女儿也很想你…”Anna继续补充道。

“嗯…我给她带来好多巧克力，糖果，还有机器人…”

 

Annabel自从和Sasha混熟后，连亲生的两个妈咪外加Anna这个干妈都不要了。每天放学就是缠着Sasha，和她，鸡同鸭讲说婴语。

Hanna倒是乐得轻松自在，Anna也无所谓，反正目前还要靠她当临时翻译。

  

唯有另一个出了个长差回来的“女儿奴”，时不时考验一下女儿的爱意：“妈妈or Shasha？”

好在Annabel被Hanna养成了小人精，她会冲进Abbe妈妈的怀里咯咯咯。

然后，在见到Anna才会暴露心思问：Where is…Shasha？”

后来，Sasha结束假期，回了莫斯科，视频的对象又多了一个小不点。

  

在英国修养的第三个月，Anna收到了Daria的照片，当时她刚结束了俄体大的远程课，正和Annabel逗着小狗Mira（Miracle），照片拍摄的是：小院子的向日葵在莫斯科的秋日里昂扬绽放，入目的金黄，像极了太阳。

 

Anna盯得出了神，又不由得看向了窗外，伦敦的秋日也正正好…

可是，她真的好想一个人…

 

2022.10.31

刚在AOP结束早练的Sasha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应当还远在伦敦。

电话里的小猫咪有些激动，语气昂扬，她说：亲爱的Sasha，莫斯科下雪了…

落在了院子里的秋千架、向日葵…还有那棵白桦树上，你…想看吗？

 

太阳的光芒，普照众人的同时，也会眷恋一个人。

月亮的余晖，洒落大地的那刻，亦在寻觅心安处。

 

 

 

 

 

 

 

 

 

 

 

*莎千，哨向。

*同人文，ooc。

*下章一定见面，我保证。

  

Chap.48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但Sasha确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车边上扔着上一个小强盗留下的扳手，偷起来非常顺手。

　　而现在不仅车没了，扳手也被顺走了。

　　机车是训练营为这次秘密任务提供的交通工具，Sasha决定和管理员好好谈谈尽量少赔一点。

　　而洽谈的筹码，便是这次任务的圆满完成。

　　“走！”

　　看着一瞬间斗志满满的Sasha，Kamila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点点头跟上。

　　旧城区在外面的人眼里意味着卑贱与肮脏，但黑色却是最好的遮掩色，在管制算得上严苛的蒙圣城中所不能出现的事物，在旧城区的不堪的保护下，合理又平静地存在。

　　如Kamila曾提过的野球、野冰，甚至野架，这些行为在这里屡见不鲜，且无人管制。

　　按理来说，巡逻队的巡逻区域遍布整个城市，但能从各地蜂拥而聚集到蒙圣的人大多数又并不那么好对付，他们或许贫穷却不一定没有能力，与其强使其无处可去而伺机威胁城市安全，不如给他们一定希望，放任其继续活在阴暗之中。无法剔除去的便当它不存在，这是巡警们一贯的做法。

　　何况一个城市既然有着积极的向上的情绪，自然有消极的无法排解的恶念需要宣泄，那些新城区的人物偶尔也亟需这样一个不见天光的地方，进行一些外界不好做的勾当。

　　Kamila没干过那种勾当，但她现在得干了。

　　Sasha理应是干过的，但她过往实在自闭，多数时候是个独狼，唯一有用的经验便是对这样乱糟糟的环境并不陌生。

　　艳丽得俗套的霓光灯条被挂在用以划分区域的柱子铁架上，装饰物毫无设计可言，更不讲究颜色搭配，五光十色的彩灯、发亮与损毁的小灯芯混杂在一起，刺眼的灯光配合着大嗓门的乱七八糟的带着口音的通用语，以及起哄般的嘶叫打骂声，足以让任何一个哨兵感受到血脉喷张。

　　这是一种极其不舒适的刺激，伴着在露天市集之间设立的擂台上发散而出的或浓或淡的血气，极容易激起一些不成熟的斗争。

　　擂台不像训练营里那样单独划分，只用几根绳子围出一块块地盘，也没有什么强硬的对局要求，兴头起了便能跳进去打一架，偶尔还有人坐庄，把斗殴玩出了花样，要是碰上情绪激动的，还能随时发展为聚众斗殴。

　　“这就是你说的打野架？”Sasha看了两眼，说道，“也不怎么样。”

　　Kamila也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实力相当的还勉强有些看头，若是相差得多的，譬如那边一个普通人对上哨兵，那就是极其残忍的施虐，血味夹着汗味，再加上酒水与没被处理的秽物，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她有些嫌弃地收回了一些脚步，给自己的精神屏障又加固了一遍。

　　“确实不怎么样，所以我们还是赶紧找到那个什么……药贩子，查完立马走。”

　　“你知道怎么找吗？”

　　Kamila“嗯”了一声，问：“那找个人问问？”

　　Sasha只想捂住她的嘴。私自交易药物这是在旧城区都犯法的事情，Kamila要是敢大咧咧地问出声，她们应该马上就会被当做挑事的给围起来。

　　Kamila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就是随口说说不大让人笑得出来的玩笑罢了。

　　两个炸毛哨兵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一副刚干过一架的样子，虽然脸上都还带着一些稚嫩的学生气，但身上有着属于高级哨兵的气场在，倒是没有不长眼的上来找麻烦。

　　两人关系似乎不大和谐。

　　红头发的不知偏头说了句什么话，回过来时便是一脸戾气，至于那个棕发的，生得一张好脾气的圆脸，但表现却一点不圆润，原先带笑的嘴角下撇一些，杵在了原地。

　　红发哨兵也不惯着她，冷哼一声便要丢下她走，却还没等两步，脚边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木头碎。

　　那木渣子刺啦啦的落在她跟前，原来是棕发的发了脾气将一旁的木椅给踢裂了。

　　“你别以为我Eteri是好惹的人！”

　　木椅的主人，边上一个夜宵摊的老板生得虎背熊腰，见着无妄之灾本来气势汹汹地想抓人顺便讹一笔，一下子给这又倨傲又霸气的一句话给唬住了，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旧城区有没有一个叫“Eteri”的不好惹的人。

　　还没等他想到，那个同样被震在原地半天的红头发涨红了脸，大概是被气的，她伸手狠狠拍了拍他摊子里仅有的摇摇欲坠的桌子，叫道：“你自己成事不足，冲我发什么火？”

　　棕发的“Eteri”一听这话更气了，她又是狠狠地一踹，让另一把椅子也成了木头渣子：“找不回来我们都得被罚，要不是你把药……”

　　抢救财产不及的老板还在听呢，那圆乎乎的脸便被一巴掌捂紧了。

　　“你胡说什么！”红头发急红了眼，扯住她的衣领便要往外拖，直到拖走了几米远，夜宵摊的老板这才想起来讨要赔偿，他大叫了一声：“你们砸坏了我的椅子……”

　　他说着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一抬眼又对上红头发哨兵的双眼，泛着煞气就如同恶狼一般死死地盯着他，老板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却听她说道：“明天来赔。”

　　“明天……”老板擦了擦汗，“明天还来吗？”

　　这种动不动就一副想杀人的模样的哨兵能不能关起来别祸害他这个只是在黑集市做生意的普通刁民啊？

　　*

　　被捂住嘴拉远的“Eteri”直到被压着坐上机车后座都没缓过神，她望了望天，才认真问出口：“Sasha，你是不是想捂我嘴很久了？”

　　这力道和准确度说是临时起意她都不信。

　　Sasha丝毫不心虚，不仅踩了油门还吹了一声口哨。

　　“Eteri”本人Kamila悲伤地选择岔开这个容易让她更悲伤的话题，她说道：“那个夜宵摊老板要不是药贩子怎么办？”

　　“黑药剂必然是从这个市集传出去的，并且供货渠道相对固定，这点讯息是训练营给出的，应该没问题，”Sasha道，“至于药贩子到底是谁，其实我也没把握，只不过这个老板更像。”

　　Kamila若有所思“因为他总是在仔细地关注周围人的对话，在有人谈及关于‘疼痛’、‘哨兵’、‘精神力’之类的词语时还会不自觉地放慢或停止手上是工作，导致他的夜宵经常带着糊味，显得过于谨慎与多心？”

　　Sasha靠边停下了车，顿了顿，才说：“还有一点，那就是他的一些习惯，让我觉得他不像个联邦人。”

　　她得庆幸她提前停车，否则Kamila这动静怕是能让她们人仰车翻一车两命。

　　“帝国人！？”

　　“而且像是最低阶级的帝国人，中间名是Stern那级。”

　　没等她再问，Sasha继续道：“我以前在两国外围生活，见过不少帝国人，其中就有因为犯罪而被降级为Stern的帝国公民，他们多数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进食前会抚摸自己的耳后。”

　　“这习惯源于帝国对犯下大罪的恶人的惩罚，在耳后烙印下他曾犯过的罪名，在监狱里，每次的用餐前，都会有一个为自己的罪恶忏悔以及宣誓永远效忠帝国的仪式，许多离开监狱回归低阶公民生活的Stern很难改变这个习惯。据我所知，联邦没有这个刑罚。”

　　“他的耳后有烙印？”

　　Sasha摇头：“我看过了，没有，但他保留着这个习惯，不是一次，不是意外，近乎每次品尝食物时，他都会下意识地想要触碰耳后的皮肤，在意识到时甚至会流露出自我厌恶的情绪。”

　　“烙印可以消除，但经年累月保留的习惯却很难彻底改变。”Sasha想了想，又补充，“即使他不是我们要找的药贩子，也很可疑。”

　　如果真的是一个帝国人，还是帝国最低阶级的公民混入蒙圣区，那影响不亚于有人在旧城区贩卖黑药剂。而如果果真如此，那Kamila不知道该如何同情这个伪装得不错的帝国人。

　　毕竟整个训练营的学生里，应该有些只有一个Sasha，有途径了解到这个独属于存在感稀薄的Stern的习惯。

　　这对于那个帝国人是不幸的，但对于她们来说却是幸运。

　　被怀疑的夜宵摊老板并没有想到自己的暴露，他对于两个哨兵第二日的再度到来表现得非常惶恐，然后更惶恐地收下了她们的赔偿。

　　不好惹的“Eteri”不砸东西时比她那个同行者要友善得多，人也健谈，不仅补偿了两把椅子的损失，连带着原本就不大结实的木桌他也能换了。

　　和讹人不一样，老板这算是白得了一笔钱，这让他很有成就感，面对年纪小又没心眼的“Eteri”自然愿意多说两句。

　　对老板来讲，这就是他在单方面套话，两个年纪轻轻精神力压迫感又强的哨兵出现在旧城区本来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但由于“Eteri”太过老实，问什么答什么，把自己和朋友“Mafia”是怎么弄丢据说能提升精神力的药剂，以及是怎么听长辈手下的士兵闲聊药剂来路找到这儿的过程说得一清二楚，就差把她那张据说是被丢给她随便花的储存卡密码报出来了，令没什么良心的老板都有点良心受谴责。

　　尤其是这两个小家伙还特别照顾他的生意，品味还好，说他的面条糊得别有风味，让老板忍不住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感。

　　终于在这她们来旧城区的第五天，老板摸了摸耳后早已看不出差别的皮肤，试探地问出口：“你们之前说的药，我听说过。”

　　“如果是一些市面不好找到的东西……我这里可能有些门路。”

35

托某个陌生小屁孩的福，时隔长日，Sasha又看到了那个神采飞扬的Anna小猫。她笑得天真烂漫，眉宇间的稚气若现，连说话的音调都不自觉的清亮高亢了些。Sasha也不禁随着眼前人的笑意弯了弯嘴角，内心更是晃过了几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满足。

据说难得的明媚伦敦，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继续叽叽喳喳的揭底着Annabel的趣事。

  

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Sasha的脑海里闪现了无数个莫斯科热聊的清晨。作为室友的，作为挚友的，春天，夏天，秋天，冬天...故乡的每一个季节都记录着两人曾经的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可惜的是，好不容易成了伴侣，却可笑的只刚过了春，连一整个夏季都未能熬得过，更遑论秋冬。

  

忽然，说得兴起的人毫无预兆的安静了下来，而陷入了回忆深渊的Sasha则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再对上那双棕色眼眸时，蓦然发现，一切又回归到了现实：真实灿烂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贯体面得体冷静温和却淡漠的。

  

意识到那汪灼热的绿意，轻而易举就能让自己失控和失言的Anna小猫，当即噤声的同时，眸间也闪过了些许懊恼，好在面前还摆着她落座时点的果饮，尴尬的时候喝水战术是从不会出纰漏的。

  

Anna闪躲的样子，让Sasha重新收回了目光，失落依旧存在，毕竟重新再来的希望就像将熄未熄的微弱火星，Anna的每一句，都让她不可自抑的想去分析解读预判，分析她的情绪，解读她的内心，预判两人的未来。可换位思考，是自己搞砸了一切，此刻此情此景，回避客套疏离，才应当是正常的，合理的，是聪明的小猫会选择的。

  

浅淡的绿色眼眸不再继续看向前方，而是垂向了眼前的一杯蓝莓汁。如若以往，她一定是欢欣的甜蜜的，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口。绝不像此刻，只是光盯着泛紫调的果汁迟迟不敢伸手，还在心里胡乱猜测着：伦敦的蓝莓，是什么味道的？是否是泛酸的，亦或许是苦涩的？

  

实施喝水战术的Anna其实一直都在用余光偷瞄垂眼的红发小狗，见她沉默着迟迟没有动作时，才开口解释道："这是我帮你点的，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可以换一个的，嗯...…伦敦的苹果汁也很有名。"

  

闻言，Sasha极快速的回望了Anna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再次垂眸，低沉着嗓音道："谢谢，不用了，我...只喜欢蓝莓味的。"

  

Sasha曾不止一次被人说过"固执"，在很多方面。

固执地挑战，固执地坚守，大概本性如此，竟是连生活习性都沾染了一些"固执"的气息：固执的不吃甜食，固执的偏爱红色，固执的只喝蓝莓果汁...

还有，固执地长情。

只是，现下看来...结局并不圆满。所以，在喜欢上犯轴，还真是算不得什么好事情。

  

听到她的回复，Anna依旧保持着刚刚的表情，继续小口的啜饮着泛着微酸的草莓汁，未再发一言。

  

而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怪异的Sasha，提起了身侧放置的硕大礼盒，递了过去："这里面都是妈妈准备的，希望你喜欢。"

大大的礼盒占据了半边桌子，特夫人的用心，让Anna心头暖意浓浓，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了强装的冷淡面具，她重新将目光移至那张写满了心事的脸，轻柔的开口道："谢谢，谢谢阿姨的挂念。"

  

正准备说，请帮忙代为转达问候时，光顾着保持姿态的Anna小猫才想起来，电话里佯装淡然的小狗说自己是来旅游学英语的？

继而，嘱托变成了提问：

"对了…你准备呆多久啊？行程都安排好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询，引得本就暗自神伤的Sasha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今天走，定最快的机票，马上离开。"

  

可冲动决定的由头是那个陌生的金发女孩，Sasha想起了她，却怎么都觉得Anna口中的"朋友"怪怪的"，准确来说…应当是“随便”：

说话随便，感情随便，长得随便...不是…这么巧？长得还正是某人喜欢的模样？

  

那么，试想一下：一个妙龄的少女运动员，在经历初恋失败的情伤过后，又紧接着遭遇运动生涯的考验，且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内心无疑是恐慌的，脆弱的…

而此时，恰好碰到了一个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的追求者？恰好她美貌得如同理想型？恰好还懂事嘴甜？还恰好带着一个可爱的给力的人类幼崽？

这桩桩件件的，那也太恰好了吧…

  

且这些恋爱buff？比当初的自己叠加的还多？Sasha深思了一圈，居然惊讶且失望地发现，只在青梅这一栏获得了领先...

  

这么多恰好…如果是凑巧？那上帝都要赞一句：天作之合了！

So...说不定…是骗子！一个大骗子，带一个小骗子。

  

"Sasha？Sasha？是...不方便说吗？"Anna看着发懵的小狗，若有所思的出了声。

被唤醒的人支吾了两声后，才回复道：

"噢...不是，是我还没想好...本来这次...嗯...有些仓促，转组的消息公开了，国内各种纷杂的新闻猜测比较多，正好我想学一点英语，没怎么准备就跑来了这里，想着顺便也能躲躲记者。"

许是意识到这是一根刺，提起转组时，Sasha的音量明显弱了很多。

  

Anna对此倒是并未表现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看到她聊到躲记者几字，面露无奈的神色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所以...其实...只订了今天的房间。"，大概意识到对于从前作为计划控的Trusova而言，这种行为的确有些冒失和意外，她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抬眼看向Anna，却见她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

Sasha想着：或许是...她已经不关心了吧。

于是，强装盎然的快速补充道："不过，没关系，前台说可以随时续订..."

 

  

36

正当Sasha再一次陷入难以抑制的失落情绪中时，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传来："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几天可以去我那儿住。"

若放在从前，这理所当然，放着自家人的房子不住，多订一晚的酒店的钱还不如给mafia买包猫粮。

可是现在，Sasha有些难以置信的抬了抬头，刚想点头说好时，又忆起了被自己擅自武断且幼稚的判定为骗子的，那个和Anna关系亲密的陌生女孩。

  

于是，一个好字变成了："方便吗？会不会打扰你（们）？"

"没关系，有多余的房间...",Anna解释道。

  

那句麻烦了，谢谢，还未来得及说出口，Anna的电话响了，随后，见她朝自己扬了扬手机，又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一侧安静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Sasha依稀闻得第一句是："Hi，Annabel..."

后面的听不清也听不懂了，只瞧得见一张笑靥如花的脸隐在角落里暗放光芒。

  

Sasha端起面前的还未开动的蓝莓汁，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将背倚靠在松软宽大的沙发座椅里，嘬着吸管的同时，眼睛却是肆无忌惮的盯着角落里的单薄身影。

入口的蓝莓汁，意料之中的微凉透着果香，却又是意料之外的清甜，毫无一丝酸涩。

  

这一通电话持续了约摸十分钟。

Sasha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盯了十分钟，每当察觉到Anna的视线要回转过来时，她就迅速低垂着眼睛，将视线落在高脚杯深紫色的液体上，片刻过后，又装作不经意的扫视，寻找下一次能够肆无忌惮的机会。

  

当她再次缓缓朝自己走来时，同为运动员的Sasha很快发现了Anna的异样，她受伤的左腿抬起的步伐明显吃力很多。

待她落座时，脸上的神色更是能够分辨得清晰，而入目所示，她的两鬓和额角已然有了些微薄汗珠的痕迹。

  

Sasha迅速坐直了身子，胸腔里浓烈的歉意狠狠袭来，迫得她有些无措的低下头，在小方桌下绞着手指，眸间的心疼，不敢展露半分。作为分手导致的蝴蝶效应的源头，她没有资格关心，没有资格慰问，甚至没有资格提起…

意识到这些，突然连道歉也不想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它能让Anna的腿恢复到以前吗？

因为不能，所以，一句轻描淡写地歉意又有什么用呢？

  

"怎么了？不舒服吗？"，Anna伪装的淡然，又这么被Sasha周身散发的落寞侵蚀，深藏心底的关心言语终于不再受控的被释放了出来。

  

落寞的小狗只是摇了摇头，陷入了自责情绪中的人啊，再也没了被投喂关心后的雀跃和窃喜。

  

这下，Anna是真搞不清Sasha怎么了，看不见神色，辨不了情绪，只瞧见她发顶生出的金色与红发的间隔已然有了半指的距离。

原来，她们真的已经很久没见了。

Anna无暇再顾及原本打算是一定不要轻易原谅她而强迫警告自己一定要态度冷淡不关心。

轻轻淡淡转移了话题，劝慰道：

"那一起去收拾东西吧，Annabel她们已经在来接我们的路上了。"

  

她这个样子，还能帮自己收拾东西？Sasha因这简单温柔的一句抬起头来。

"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行李箱还没来得及开，我自己上去吧，你在这里休息。"

听她这么说，Anna点了点头，想着怕Hanna她们来了找不到人。

“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Sasha以迅雷的速度回了房间，整理好了行李。焦灼的等待着电梯，终于，拖着个大行李箱来到一楼。

目光立即锁定，却发现Anna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一股莫名的心慌袭上了心头，她有些害怕Anna后悔了，更担心的是她又不舒服了。

焦急的扫视过后，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她发现了Anna的身影，她站在酒店门口右侧的坪地里，身旁，还另有一大一小。

  

比Anna高出一个头的短发女孩，怀里抱着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苹果揪揪的小不点儿。

Sasha看到的是：Anna拉着小团子的手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惹得小布娃娃一心要挣脱妈妈的怀抱，往她怀里钻。

可金发碧眼的年轻妈妈指了指Anna受伤的腿，耐心的解释着什么，Anna便在一旁配合的做了个哭唧唧的小表情。

随后，小奶团子也不再闹腾，也很听话的点了头，只是嘟起了小嘴。

Anna很自然的将脸贴了过去，获得了两枚亲吻奖励。被奖励的小猫也不甘示弱，捧着奶娃娃肉嘟嘟的脸蛋就吧唧了两口。

真是，很动人的画面，像极了童话电影里的Happy Ending。

  

伦敦的日光落在了一袭三人的身上，柔和又美好。在这个国家，无人侧目，无人不解，一切都这么自然且平常。

纵使隔着远远的，Sasha却仿佛能够听到Annabel咯咯咯的笑声。

如此讨人喜欢的孩子，怪不得能轻易俘获Anna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