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吻
情人节了,我的cp怎么能没粮😢
小情侣日常拌嘴,都是在打情骂俏罢了
今日天气格外晴朗,基地外面的小镇也比平时热闹许多,就连平时训练服不离身的莉娜,也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一套衣服,捧着一束花正打算出门。
“嗨,安吉拉,亲爱的,你怎么...”莉娜似乎对于齐格勒今天的装束很吃惊,齐格勒低头看了看,衣服整洁干净,并没有什么不妥。
莉娜刚想开口说话,却看见墙上的钟,时间已经快到了,她慌忙说道:“情人节快乐,我先走了!”
原来是情人节了,齐格勒心想。
基地变得冷清了起来,安娜和莱因哈特在哈瓦那执行任务,薇薇安向来都是忙碌的,不知她人身在何处,还有暗影守望...算了。
齐格勒照常完成了......
情人节了,我的cp怎么能没粮😢
小情侣日常拌嘴,都是在打情骂俏罢了
今日天气格外晴朗,基地外面的小镇也比平时热闹许多,就连平时训练服不离身的莉娜,也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一套衣服,捧着一束花正打算出门。
“嗨,安吉拉,亲爱的,你怎么...”莉娜似乎对于齐格勒今天的装束很吃惊,齐格勒低头看了看,衣服整洁干净,并没有什么不妥。
莉娜刚想开口说话,却看见墙上的钟,时间已经快到了,她慌忙说道:“情人节快乐,我先走了!”
原来是情人节了,齐格勒心想。
基地变得冷清了起来,安娜和莱因哈特在哈瓦那执行任务,薇薇安向来都是忙碌的,不知她人身在何处,还有暗影守望...算了。
齐格勒照常完成了每日的训练任务,洗完澡后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平日未处理完的数据正摆在桌上,齐格勒走过去,刚拿起笔写完几个公式,却又觉得繁琐无味。她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至于是什么,她也并不清楚。
直到她第不知道多少次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里,门口传来了两声敲门声。齐格勒走到门口,又传来了两声,但是这声音很奇怪,很沉很闷,而且是从门的底部传上来的。她习惯性透过猫眼去看,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她感觉有些不太妙,慢慢打开门,却看到门框上靠着一个女人。
“奥德莱恩女士!”齐格勒一声惊呼,眼前这个女人右臂有很严重的烧伤,脸上也都是灰烬和数不清的细小伤口,她赶紧扶起莫伊拉,让她坐在沙发上。
莫伊拉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的,她甚至还开口讽刺道:“我居然沦落到要让你来治疗我,齐格勒博士。”
齐格勒也没有给她好脸色,一边清理伤口一边挖苦她:“暗影守望竟然让你去执行任务,真可笑,该不会是做实验的时候被智械炸伤了吧。”
莫伊拉却勾起了嘴角,好像齐格勒真的讲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低笑了好几声,说道:“因为这次的任务在一个有趣的地方。”
齐格勒向来最讨厌莫伊拉的语调,低沉,字与字之间又有点拖沓,尤其是从莫伊拉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奇怪的暧昧。
此刻,齐格勒抬头看她,莫伊拉眼睛低垂着,直直对上她的眼,那种眼神,让齐格勒想起了莫伊拉做实验时候对着兔子的样子,自己就好像莫伊拉手里的猎物。她面前的女人眼神里带着高傲,不可一世,精明,又有很多她暂时还无法理解的情感。
“瑞士。”莫伊拉放缓了声音,凑近说道。
齐格勒突然感觉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滞,一定不是眼前的女人太迷人,而是因为瑞士是她的故乡,齐格勒这么想着,可她的眼睛却未离开过莫伊拉的脸。
莫伊拉满意地收回了目光,低头,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那是一个相当特别又精美的盒子,齐格勒一眼就认出了这是laderach的包装盒,她打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八颗巧克力。齐格勒很久没吃到巧克力了,放入口中,还是熟悉的苦涩又有点回甜的味道,巧克力中间的酒精又带着些许刺激。
“我听说这个巧克力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天使之吻。”莫伊拉微微笑道。
齐格勒不解,她从来没有听说过laderach的巧克力还有别的名字。她只见眼前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其他的原因,她并没有躲开,而是任由这个女人吻了上来。
天使之吻?管他的,齐格勒抓紧了她的衣领。
渐行渐远
渐行渐远
玩了6年守望先锋的第一篇莫天使同人
莫伊拉·奥德莱恩 x 安吉拉·齐格勒
时间线大约是暗影守望时期,威尼斯行动前后
全文5800字,写的不好,请多多指教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爱你而你却不知道」
而是「我爱你,你也爱我,可我们却渐行渐远」
"莫伊拉·奥德莱恩!"安吉拉·齐格勒端着手枪,冷冰冰的朝眼前的人质问:"你这些年来究竟在用我们的研究成果谋划着什么?!"
"......
渐行渐远
玩了6年守望先锋的第一篇莫天使同人
莫伊拉·奥德莱恩 x 安吉拉·齐格勒
时间线大约是暗影守望时期,威尼斯行动前后
全文5800字,写的不好,请多多指教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爱你而你却不知道」
而是「我爱你,你也爱我,可我们却渐行渐远」
"莫伊拉·奥德莱恩!"安吉拉·齐格勒端着手枪,冷冰冰的朝眼前的人质问:"你这些年来究竟在用我们的研究成果谋划着什么?!"
"冷静一点,「我慈悲的天使」"莫伊拉丝毫不畏惧安吉拉的威胁,反而冷静的朝她的方向更近了一步:"像往常一样,我不过是将「纳米细胞再生技术」用在了它更需要的地方而已。"
只见安吉拉皱着眉头,露出了一脸我不信的表情,"源氏呢?我已经三天没有见过他了,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源氏吗,岛田家的那位小少爷?我一直称呼他为「实验体A」来着。"莫伊拉抬起手,指指安吉拉身边的那堆半人高的数据分析报告,"他就在那儿~"
安吉拉扫了一眼文档标题,那里确实写着「实验体A」的实验日志。
安吉拉暂时收起手枪,拿起日志快速的翻动了起来,他很快找到了「实验体A」的所在方位,是莫伊拉在暗影守望的实验室地下一楼。
"恶魔,你这个恶魔,莫伊拉!"安吉拉咬牙翻动着日志,看着莫伊拉在源氏身上做的那些近乎于「毫无人道」的科学实验项目。
如果说岛田半藏一刀杀死了他的亲弟弟源氏,那莫伊拉·奥德莱恩在源氏身上做的实验,就如同杀死了他千百遍,然后又复活了他千百遍。
安吉拉推开了莫伊拉,冲向了地下一楼的实验室。
莫伊拉看着安吉拉离开的背影,明白了她"关照了"近十年的「天使」,终究是翅膀长硬了,脱离了她的庇护和怀抱。
"再见了,我的安吉拉。"
莫伊拉在她的暗影守望实验室被紧急叫停关闭的最后一秒,发出了感叹。
再然后,暗影守望的秘密被公开,他们被停职被解散,守望先锋在日内瓦的总部也在几年后遭到了巨大变故。
一夜之间,守望先锋就彻底消失在了世人眼前。
安吉拉·齐格勒作为无国界医生参与了智械危机的战后重建工作。
没人知道莫伊拉·奥德莱恩去了哪里。
这位曾经被世人所指的「恶魔科学家」,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
「细胞纳米再生技术」是属于莫伊拉·奥德莱恩和安吉拉·齐格勒共同的研究成果。
八年前,那时候安吉拉还是莫伊拉的学生,两个人都是绿洲城大学「纳米生物学」系的高级科研人员,那时谁人不知绿洲城大学的两位女科学家在医学和科学领域取得的巨大成就。
莫伊拉手持绿洲城大学的两个博士学位,这位红头发的来自爱尔兰女科学家年纪轻轻已经成为了教授级别的学者。
出身于中立国瑞士的安吉拉除了有着令人羡慕的金发碧眼,不仅年纪轻轻就拥有哥廷根大学的医学博士学位,出于对细胞再生技术的探索和向往,重新回到绿洲城大学攻读研究型博士学位深入研究领域探索。
同时她们也是亲密无间的恋人,除了严肃而无趣的科研时间,两个人还会在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偷偷交换一个热烈而神圣的吻。
"听我说,莫伊拉!看看我今天发现了什么!"安吉拉打开自己的实验数据,把细胞的生长曲线图展示给莫伊拉看:"根据你研发的「纳米再生粒子」我把他们加入到正在凋亡的细胞株后,奇迹发生了!它们被重新激活了!"
比起安吉拉像个小姑娘一样兴奋过头的表情,她的导师莫伊拉的反应就相对来说沉稳多了,她只是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将手中端着咖啡杯递给她的安吉拉。
"这真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莫伊拉看着安吉拉的双眼,那里有着属于她们两人的光明未来:"看来我们下一笔研究经费是非常有希望了。"
"我真是迫不及待看到再生技术改变世界的那天了!"
"会的,我的天使,相信我们一定会的~"
+
那个时候天真浪漫,沉浸在满满爱情中的安吉拉并没有意识到,莫伊拉和她的研究理念究竟有多么的不同。
安吉拉是个医生,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想要将她们共同的科研成果发到世界顶级学术研究期刊大白于天下,将技术用在那些传统疗法无效或是基因遗传病等等方面,造福全人类。
可科学家莫伊拉的兴趣,更像是专注于改造正常人类,将他们塑造成不老不死的「超级人类」。
当安吉拉发现莫伊拉开始将自己的实验对象放在「普通人」身上时,她们的争吵开始了。
"莫伊拉!这是什么?!你在干什么?!"安吉拉看着莫伊拉最近的实验项目和数据,震惊地说不出话。
"哦~我慈悲的天使,你用不着如此激动,这只是一些实验数据而已…"
"按照你的数据显示,你的实验体明显都是正常人!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再生技术用在他们身上?!我们又不是在做临床一期!绿洲城大学的伦理审查呢?!"
"不是一期就不能用正常人了吗?"莫伊拉明知故问,"至于伦理审查,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交给你这位医生去申请的。"为了嘲讽紧张过度的安吉拉,莫伊拉甚至在「医生」这个词上落了重音。
"听着,莫伊拉,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是我们的纳米再生技术并不能将普通人类改造成不老不死的超级士兵!"
"怎么不能呢?"莫伊拉端着咖啡杯站在一旁不以为然,笑看着对面已经炸毛的安吉拉,"我是说,不试试我们怎么能知道被纳米再生技术刺激过得体细胞的再生速度有多快呢?"
说完,莫伊拉端着杯子抬起右手,正准备品尝一口自己刚做好的浓缩咖啡,不料却被皱着眉头的安吉拉突然抓住了拿着杯子的手。
"莫伊拉,这么热的天,你右手却为什么一直带着长手套?"安吉拉警惕地发问。
莫伊拉还没来得及回答她,手里的咖啡杯就被安吉拉夺去,对方赌气的把咖啡杯扔在了一边,咖啡撒了一地。
安吉拉抽出了莫伊拉右手的黑色手套,瞬间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地说不出话。
"莫伊拉……难道你……!"安吉拉颤抖着发问,莫伊拉的右手变成了紫色,青筋暴起血管的纹路清晰可见。
"你懂的,有时候,也没有那么多一般实验体供我们研究…"面对安吉拉的质问莫伊拉不以为然,边说边将衬衣的袖子放下来,试图挡住对方的视线,"有时候把自己当成一个试验品,或许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你疯了,莫伊拉,你疯了…"安吉拉红着眼眶,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她还是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
"噢,我慈悲的天使…"莫伊拉走进一步,试图吻过安吉拉眼角的泪水,却被对方狠狠推开了。
"别碰我!"安吉拉扔掉手里的科研报告,转身冲出了她和莫伊拉共同的实验室。。
一周后,科学家安吉拉·齐格勒正式离开了绿洲城大学。
半年后,安吉拉·齐格勒医生作为医学主管,正式加入了世界反智械组织守望先锋。
与此同时,莫伊拉·奥德莱恩,因为她的实验室从事非法人体实验,而被绿洲城大学伦理协会正式叫停。
莫伊拉本人也不知去向了。
安吉拉·齐格勒和莫伊拉·奥德莱恩的感情故事,在这里就画上了句号。
+
"我想,"那位常年戴着黑色针织帽,皮肤黝黑的指挥官抿了抿嘴,"我这里有让你感兴趣的实验体。"
"哦?"听到对方手上有令人惊喜的实验体,红发的女科学家坐直了身体,眯着细长的异瞳打量着对面的男人,还有他身后那个牛仔。
加布里尔·雷耶斯,守望先锋旗下的影子组织,暗影守望的指挥官,他身后那个牛仔看起来是他的手下。
对于暗影守望这个组织,加布里尔没有透露更多的情报,而莫伊拉根本不在乎,而她感兴趣的,只有实验室,科研经费和实验体这三件事。
"杰西,把文件拿过来吧。"加布里尔深吸一口气,抬手让牛仔把他手中的文件交给莫伊拉。
"我说了指挥官你不能把她招进来!"名为杰西的牛仔气冲冲地顶撞了一句。
"我说了,杰西,把文件拿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次。"加布里尔的声音很平静,但是震慑力却不容小觑。
然后牛仔打量了一眼莫伊拉,不情不愿的把手中的文件夹交给了加布里尔。
从加布里尔手上接过了文件夹,莫伊拉快速地翻动着内页。
岛田源氏,暗影守望的特工之一。
出身于日本花村著名黑道岛田组小少爷。
三年前遭亲哥哥岛田半藏毒手,整个人被武士刀砍成了两半。
暗影守望接到通知后将源氏的身体带回守望先锋,在主治医师安吉拉·齐格勒和几位智械专家的改造下,舍弃了将岛田源氏原本80%的肉体,仅保留了他的大脑,头部和胸口以上的皮肤组织,将他改造成为智械人。
"哦?这可真是令人感兴趣的实验体~"莫伊拉合上文件夹,嘴角轻笑着。
除了岛田源氏本人,还有他的主治医生安吉拉,都另莫伊拉感到惊喜。
"那么我未来的实验体,岛田源氏,他现在在哪里?"
对面的暗影守望指挥官加布里尔愣了愣,原本以为莫伊拉会提一些类似实验室和研究经费的问题进行深入探讨,没想到她上来就直接问研究对象在哪里。
不愧是有着「恶魔」头衔的科学家莫伊拉·奥德莱恩,加布里尔此刻确信了她会是暗影守望最需要的那位「医生」。
"源氏最近在直布罗陀执行运输任务,后天他将回到日内瓦这边维护。"加布里尔还没接话,倒是他身边的那位杰西接过了话头。
莫伊拉点点头,将视线放回对面戴着针织帽的指挥官身上,莫伊拉很快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么,欢迎你加入暗影守望,莫伊拉·奥德莱恩。"
"我会成为你的指挥官,直属上司,而我身边这位是杰西·麦克雷,暗影守望的特工之一。"
"好了,现在请我的指挥官带我们参观一下我未来的实验室吧!"
考虑到莫伊拉实验的隐蔽性,加布里尔确实在日内瓦暗影守望的总部地下室一楼最远的房间划给了莫伊拉做研究室,除了日常这位科学家所需的研究器材,加布里尔还根据莫伊拉的研究计划的购置了纳米生物级液融水箱。
那里将成为「研究体A」岛田源氏的新「病床」
+
莫伊拉见到源氏已经是一周后了,他在直布罗陀的战斗中受伤了,在归来的途中已经被安吉拉治疗过一次了。
源氏躺在病床上,正在被莫伊拉做最基础的生物检验,
"不愧是安吉拉的手笔。"红头发的科学家摸着源氏胸口的机甲,眼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你认识安吉拉医生?"
"当然,她现在治疗你的技术,是我,也可以说是我们共同研发出来的。"
出于对安吉拉和暗影守望的信任,源氏并没有仔细过问莫伊拉的治疗方案。
"作为你新的主治医师,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需要跟进你的治疗方案,你需要每周都来我的实验室报到。"
"并且,"莫伊拉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智械人」"这件事是写在暗影守望的保密协议上的,所以对安吉拉,包括整个守望先锋的人都不可以透露。"
"好。"源氏只是机械地回答着。
"很好,我叫莫伊拉·奥德莱恩,你可以叫我莫伊拉。"莫伊拉伸出手。
"岛田源氏。"源氏也伸出手。
"祝我们合作愉快。"
+
莫伊拉的治疗方案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源氏泡在暖暖的治疗箱中,默默地思考起来自己最近的身体情况。
比起安吉拉的治疗方式,除了和智械战斗后留下的外伤,源氏能够感觉到每次莫伊拉的方案都是先把自己弄成濒死边缘,然后再用她的纳米生物技术修复,从而达到「复活」的目的。
岛田家的小少爷想不明白,但是源氏不得不承认经过莫伊拉的治疗,他和自己现在这副智械躯体适应的更好了。
"感觉怎么样?"莫伊拉隔着治疗箱,和源氏询问状态。
源氏睁开双眼,在治疗箱里朝外面的莫伊拉点了点头。
"没有不适感的话可以再睡一会,现在距离治疗结束还有5个半小时。"
源氏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拥有一个极度配合自己研究方案的实验体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只用了三个月,莫伊拉就已经能拿出几千页实验报告来研究自己的纳米再生技术,看起来这些数据够她再发一篇学术论文了。
不过这几天莫伊拉倒是找到了一些新乐子。
她订阅的学术研究期刊给她推送了一篇新的纳米治疗论文,莫伊拉点开一看,文章的第一作者竟然就是守望先锋首席医学主管——安吉拉·齐格勒。
哦?安吉拉的新成果?莫伊拉拿着咖啡杯饶有兴趣的点进去,文章里详细描述了安吉拉和守望先锋最新的研究成果,她的纳米技术现在不仅可以再生细胞,甚至还可以增强躯体状态无限接近强化士兵的状态。
原来如此,难怪有时候任务归来的杰西·麦克雷和岛田源氏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充满斗志。
虽然杰西一定不会承认他俩高昂的斗志是来源于和加布里尔斗嘴这件事。
+
威尼斯行动后,由于暗影守望的指挥官加布里尔·莱耶斯的莽撞决断,暗影守望整个组织被安东尼奥以黑爪的名义大白于天下。
民众们震撼于一向以正义的化身自居的无国界行动组织守望先锋,背后竟然有如此「肮脏」的暗杀组织暗影守望。
一瞬间,威尼斯行动的指挥官加布里尔·莱耶斯极其手下杰西·麦克雷,岛田源氏和随队医师莫伊拉·奥德莱恩变成了全世界的「公敌」
安吉拉·齐格勒在医院的电视里看到这条新闻报道时整个人失去了一贯的温柔冷静。
她颤抖着盯着暗影守望名单上的那个名字——莫伊拉·奥德莱恩,无数次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其实那并不是莫伊拉,只是名字长得很像的其他人。
难怪最近源氏和自己一提到治疗这件事就支支吾吾,安吉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暗影守望是单独招了个医生重新构建了源氏的治疗计划。
可那个人又偏偏是莫伊拉,莫伊拉·奥德莱恩,安吉拉·齐格勒的前导师,前同事,甚至是——前恋人。
安吉拉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拿出最后的那一期冷静强制和医院请了一天假。
脱下医生的白大褂套上了羊毛外套,还不忘将防身的手枪塞进了口袋。
安吉拉坐上驾驶座,开着车一路向暗影守望总部赶去。
+
安吉拉不得不承认,她对暗影守望这个组织并没有太多好感,只不过是守望先锋的最高指挥官杰克·莫里森和她不止一次强调过暗影守望存在的必要性。
因为遭到暴露,现在暗影守望的正门戒备非常森严,安吉拉不得不尝试绕小道来到侧门才有机会进入。
安吉拉刷了自己的工作证,毫无意外被拒绝进入了。
啧,我们美丽优雅的金发天使安吉拉,此刻正一点都不优雅地皱着眉头用脚踢着门,她得想办法进去。
她得见到莫伊拉,她还要带走源氏和自己的其他患者。
正当她准备想办法的时候,门竟然从里面被打开了,里面站着的人,居然是莫伊拉。
"我就在想事情败露了之后你会不会来找我,"莫伊拉拉着门向后退了一步,甚至还对安吉拉做了一个弯腰请进的动作,"果然你还是来了。"
"莫伊拉!"安吉拉跺着脚进了门,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直接怒气冲冲地开了口,"你为什么在暗影守望?!"
"我曾经千百次试想过我们重逢后各种打招呼的方式,"莫伊拉摇了摇头,"没想到你提出的,竟然是这种最没有意义的问题。"
安吉拉还想说什么,却被莫伊拉果断抓住了双手,被按在了身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
莫伊拉勾着安吉拉的下巴,轻笑着吻了上去。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我那忙手忙脚可爱的安吉拉。"
自从在绿洲城大学和莫伊拉分别后,安吉拉就再也没交往过其他人了。
她用温柔和优雅的性格包装自己,努力成为一位致力于救死扶伤,认真负责的好医生。
可当她每次想尝试开始一段新关系前,莫伊拉的模样总是阴魂不散地一次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安吉拉痛恨自己的不果决,可当她再次见到莫伊拉时,她内心的躁动确实即将冲破这副躯体向外涌出,她急需莫伊拉给她一种镇静,一个安慰。
再或者是,一个吻。
可安吉拉·齐格勒和莫伊拉·奥德莱恩脑中也十分清楚,一个吻并不能改变她们的立场。
她代表了守望先锋。
她服务于暗影守望。
她们终将是会举起枪,朝着对方的心脏上开一枪的对立关系。
安吉拉终究是在莫伊拉的眼前掏出了手枪,指着自己的心口冷静地开口质问着她的研究方案。
「恶魔」
莫伊拉听见现在的安吉拉如此称呼自己。
她们之间,终究是渐行渐远了。
END
一点题外话,以前不知道该怎么和周围一起开黑的朋友解释我的大学专业时,就随口说了一句:"莫伊拉都玩过吧?我们那个专业做到top就她那样的。"
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车队的大家来来去去的都散了,而我也变成了一个欧服孤狼玩家。
看着自己玩了几百个小时的天使和莫伊拉,感觉守望这个游戏和暴雪,终究变还是变成了一地鸡毛。
仅此纪念我最爱的守望先锋,也祝暴雪国服早日找到新东家再续前缘(合掌
Moira/Mercy|非典型维多利亚女士
*维多利亚时代AU
*灵感来自《绅士杰克》,但情节并无直接关联
*字数14000+,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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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8月21日,医生和生物学家已经成为了相当普遍的职业,但对于女人来说,仍不是。
安吉拉·齐格勒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她决定待会儿把它写进自己的日记里。她看着医生揭开堂叔腿上的纱布,溃烂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后者忍着痛对她抱歉地笑了一下。三年前她的堂叔摔下了马,从此那道伤口就一直顽固地盘踞在原地,她几乎没有见过它长好的样子,不过也从未对此感到不适,她在父亲的书房中见过更加血腥的解剖图,并对其接受良好。但她还是礼貌性地低...
*维多利亚时代AU
*灵感来自《绅士杰克》,但情节并无直接关联
*字数14000+,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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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8月21日,医生和生物学家已经成为了相当普遍的职业,但对于女人来说,仍不是。
安吉拉·齐格勒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她决定待会儿把它写进自己的日记里。她看着医生揭开堂叔腿上的纱布,溃烂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后者忍着痛对她抱歉地笑了一下。三年前她的堂叔摔下了马,从此那道伤口就一直顽固地盘踞在原地,她几乎没有见过它长好的样子,不过也从未对此感到不适,她在父亲的书房中见过更加血腥的解剖图,并对其接受良好。但她还是礼貌性地低下了头,避开堂叔的视线。
她盯着医生药箱里的瓶瓶罐罐,那些罐子上的标签她看过太多次,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写的是什么,她一直在思考这些化学物质与人体愈合——或者迟迟不愈合之间的关系。如果父亲在这儿就好了。她想起今天吃早餐的时候,在报纸学术版的一隅看到一篇关于细胞研究的短文,讲细胞的结构、分裂和再生。这意味着什么,安吉拉尚不清楚,她看懂的内容不多,但可以确定这至少比相亲和结婚要有意思。非常可惜,她的婶婶和其他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
不过说真的,安吉拉并不怪他们,他们只是希望她能做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在这个都会做的事,她无法对任何事情提出异议。问题在于,与她的意志相左似乎是这个世界运转的常态。她希望她的父母可以陪在她身边,但他们死于五年前一场毫无意义的工人暴乱。她希望自己可以去上学,成为父亲那样德高望重的医生,但她被一众叔叔婶婶告知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并像丢烫手山芋一样互相推委她的监护权。最终,在1894年的夏天,十八岁的安吉拉被送到了英国约克郡的堂叔家,正当她以为自己可以获得些许清净时,她的婶婶开始乐此不疲地为她张罗结婚事宜。
具体表现为,邀请镇上所有有点地位且喜欢多管闲事的太太到家里喝茶。她的婶婶可以说是天赋异禀,能够做到每天不间断地说好几个小时没营养的闲话。安吉拉和她们根本聊不到一起去,幸好,没人在乎她的意见,她只需要扮演一个漂亮乖巧的洋娃娃坐在一旁就行。
刚开始的几天还可以忍受,她甚至开始写日记来记录新生活,但很快,她发现这些日记内容是如此千篇一律:起床,在早餐时阅读报纸学术版,陪堂叔看医生,午饭,和某太太喝并不好喝的茶,晚饭,阅读父亲的医学手稿,因晦涩而感到困倦,睡觉。8月23日晚上九点,安吉拉合上日记本,感到一阵恐慌和绝望,这样的生活她已经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两个月,太过平庸琐碎的日常像囚笼一样将她困住。在她陷入无法自拔的悲伤之前,她的婶婶时机恰好地推开了卧室的门,提醒她明天艾玛莉太太要来喝茶,穿上那条可爱的粉裙子。安吉拉感到烦厌,但她还是说好,然后和婶婶道了晚安,然后开始思考结婚是不是跳出这个死循环的唯一办法,然后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可能真的精神失常了。
8月24日,天气阴沉,但迟迟没有下雨,艾玛莉太太还是在下午两点半准时出现在了齐格勒庄园。她和其他太太一样夸赞了安吉拉身上的裙子,尽管安吉拉觉得巨大的粉色泡泡袖以及上面的丝带和蝴蝶结都冒着傻气。阴天让安吉拉昏昏沉沉的,婶婶和艾玛莉太太的对话此时具有绝佳的助眠效果,她机械地观察对面两个女人头上随说话而晃动的发卷儿,鼻尖快要戳进茶杯里了。时间的流动缓慢而黏稠,客厅里那座老旧的落地钟每摆动一下都会发出哀鸣,分针经过无限漫长的时间才从六勉强挪到了七的位置。而这一不能更普通的时刻,蕴含着某种安吉拉尚未知晓的历史性意义,此时距离她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点,还有大约一刻钟。
马车的声音将安吉拉从睡着的边缘拉了回来,随后是一阵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她勉强抬起眼,发现婶婶和艾玛莉太太的脸色一时间都变得很难看,她萎靡的精神莫名为之振奋起来。直觉告诉安吉拉,不管来的人是好是坏,这个人都能将她从这场冗长沉闷的对话中解救出来。
“齐格勒太太。艾玛莉太太。”来人身材修长,纤瘦,比安吉拉要高出一头,穿着一身全黑男士装扮,安吉拉花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那身黑色是由衬衫、马甲、领巾、开襟长裙和皮靴组成的。直到那个人摘下圆顶礼帽,露出橘棕色的头发——它们全都一丝不苟地向后梳去,盘成一个发髻——安吉拉才确定了她是个女人。那个女人向齐格勒太太和艾玛莉太太伸出手,而她们两个跟商量好了似的,都没有理会。安吉拉大概猜得出来为什么,其实也不用猜,这个人看起来明显太过——特立独行。但安吉拉无所谓,甚至还有点雀跃,于是她握住了那只僵在半空的手,“安吉拉·齐格勒。”
隔着皮质手套,她感觉到那个人愣了一下,“莫伊拉·奥德莱恩。”说完,低头吻了一下安吉拉的手背,蜻蜓点水一般,“您真是一位天使。”她抬起头,冲安吉拉眨了下眼睛。一双异色的眼睛。
等看到齐格勒太太的脸色,安吉拉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出格的举动。她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向了脸颊,因为它现在简直烫到要烧起来似的。她从小到大接受过无数次吻手礼,也听过无数赞美之词,来自男人或女人,但大多数时候,这些礼节和赞美只是因为她比他们有钱。那些人并不关心她除了财富以外的品质。或许精神失常也算一项难得的品质,因为她未来的丈夫可以借此控制她的全部财产。不过,第一次,她因为善良的举动而得到夸赞。
“我可以坐下吗?”奥德莱恩问道。两位老妇人依旧以沉默作答,安吉拉只好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空着的扶手椅上。奥德莱恩以一种非常不淑女的姿势坐了下来,她两腿岔开,手肘撑在扶手上,身体前倾,像一位即将开始辩论的政治家,不可一世,野心勃勃,极富侵略性。安吉拉注意到婶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一定在酝酿着说些什么,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奥德莱恩抢她前面开口了,“原谅我的不请自来,齐格勒太太,我只是觉得,如果有新邻居搬来我却视而不见,是件多么失礼的事情。”
“哦,我很惊讶于你还懂得什么叫礼数。”齐格勒太太硬邦邦地说道,艾玛莉太太也板着脸。安吉拉的视线好奇地在对峙双方身上梭巡,感谢上帝,这个下午终于不无聊了。
“这显然是一个谬误。”奥德莱恩平静地陈述,“我注意到您已经邀请过附近庄园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
“没人知道你在哪儿,奥德莱恩小姐,”艾玛莉太太发话了,“你要么一年都不在家,要么一年都不出门。”安吉拉不懂她是在打圆场,还是在激化矛盾。
“很抱歉,我需要工作。”奥德莱恩耸了耸肩,眼神里没有一丝惭愧。
齐格勒太太摆出一副惊恐的表情,连她软帽上的蕾丝都随之立了起来。“多新鲜,一位淑女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她要工作。如果你还能算一位淑女的话。”
“无所事事是滋生恶习的温床。”奥德莱恩反唇相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奥德莱恩小姐?”安吉拉抢在奥德莱恩说出更多阴阳怪气的话之前开口了,尽管她很想为奥德莱恩的机智鼓掌。
“我在巴黎学习生物学和医学,齐格勒小姐,”奥德莱恩转向安吉拉,“我也在做自己的研究。”安吉拉确信她听到了婶婶轻蔑地哼了一声。
安吉拉的眼睛亮了起来,事实上,她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真有趣。”她说,努力让这句话听起来和自己想的那样真诚。第一次,她看到了某种希望,奥德莱恩或许真的能将她从眼下乏善可陈的生活中解救出去。她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在客套敷衍,“我猜这就是你常年在外或深居简出的原因。”
奥德莱恩挑起一边的眉毛,似笑非笑,这幅表情配合上她过于锐利的五官,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安吉拉权当这是她沉默的肯定,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我相信我的婶婶没有邀请你只是因为……呃,你的……呃,家族里没有适婚的对象。要知道,她很关心我,我的婚姻于她而言是头等大事。”
“没有快要二十岁的正经姑娘不想着结婚。”齐格勒太太飞速补充到,安吉拉察觉出她话中挑衅的意味。
“非常合理的假设,齐格勒小姐,”奥德莱恩微微颔首,似乎并没有感到冒犯,“虽然我个人发现二十八岁时保持独身依然可以拥有非常愉悦的生活。”
“请停止在齐格勒庄园宣扬你的歪门斜说!”
奥德莱恩若无其事地掏出一块怀表,然后啪地合上,打断了齐格勒太太即将倾泻的怒火。“时间不早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告辞。”她起身,戴上礼帽,安吉拉这时才发现她只有右手戴了手套,并且还随身带了一支手杖,仗头处的银饰雕刻了一条蛇缠绕着一颗苹果。“如果齐格勒小姐愿意拜访我的庄园,我将不胜荣幸。”
“安吉拉的健康状况不宜出门。”齐格勒太太甚至不屑于站起来,只是瞪着奥德莱恩,“她的神经十分脆弱,过多的社交活动对她并无益处。”
尽管已经听过很多次,这个说法还是让安吉拉的为胃纠结成一团,她想为自己辩护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咬住了嘴唇。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强调她是个病人,她的神经有问题,她无法做出自己的判断!她承认过多的社交会让她有种生病的感觉,但奥德莱恩小姐是个例外,她想说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这么好过。可她只是坐在那里,把嘴唇咬得发白。
“齐格勒小姐也这样觉得吗?”奥德莱恩突然看向安吉拉,她的手杖在木地板上轻轻点了一下,安吉拉觉得那声音震耳欲聋,而她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更响。第一次,她的意见将得到重视。三双眼睛聚焦在她的身上,艾玛莉太太看起来很担忧,齐格勒太太的眼神充满警告,而奥德莱恩... 奥德莱恩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等着她说点什么,安吉拉有一种直觉,她会尊重她接下来说的任何话。
此时说“不”会简单的多。她还会是那个对长辈言听计从的乖女孩,这位奇怪的奥德莱恩小姐也不会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一切都将迎刃而解。但奥德莱恩的眼神仿佛有某种魔力,她感觉一股陌生的勇气充盈了她的胸膛,这是她逃开这一切的唯一机会,安吉拉想着,她看向奥德莱恩——只看着奥德莱恩,说:“我很乐意。”她的心跳跟兔子一样快,“也许奥德莱恩小姐的……呃,医学知识会对我的病情有所助益,毕竟……很多医生都没治好它,而我,呃……不想再做病人了。”
这大概是安吉拉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么长一段话,这些句子没头没尾,词不达意,但无论如何,她终于说出来了。她感到如释重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憋着一口气——忍不住暗暗欣喜。特别是看见奥德莱恩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时。
“那么,一星期后见,齐格勒小姐。”奥德莱恩再次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向两位太太点头示意,便如来时那样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8月24日下午三点十分,奥德莱恩消失在了安吉拉的视线里。
齐格勒太太的脸色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发青,艾玛莉太太也没好到哪里去。“男人婆。”安吉拉听到婶婶小声骂道,艾玛莉太太小声提醒她这样说有失自己的身份。这天下午后面发生了什么,安吉拉记不太清楚了,她完全沉浸在了即将前往奥德莱恩庄园的喜悦里,甚至已经开始计划带上父亲的手稿,请教奥德莱恩小姐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如果一切非常顺利,她希望奥德莱恩小姐能收她作为学生。她也知道,她的婶婶,或者其他人,会在某个时候找她算账,如果这是她打破日复一日的无聊循环所要付出的代价,那就这样吧。8月23日晚九点,安吉拉合上日记本。这一天她经历了太多第一次,感到眼皮发沉。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身后长出了翅膀。
8月25日早七点,天气晴,餐桌处气压低,即将引发一场风暴。安吉拉怀着忐忑的心情下楼,第一个到达餐厅。随后她的堂叔在男仆的搀扶下坐到了桌边,冲安吉拉挤了挤眼睛。安吉拉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的婶婶便走了进来,沉默地坐了下来。女仆为他们端上咖啡、果酱、黄油和面包,一切都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但安吉拉可以肯定,今天绝不会平静。
“你不许去奥德莱恩庄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婶婶终于开口了。安吉拉不善言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求助地看向她的堂叔,后者正专心地把果酱抹在面包片上。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
“很明显,她是个怪胎,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和这种人来往,”齐格勒太太恶狠狠地喝了一口咖啡,“我受不了她那双眼睛,充满了傲慢和邪恶。”
“呃……她只是,眼睛异色罢了。外表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能证明她就是个坏人。”安吉拉小声嘟囔。
“哦,亲爱的,她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可太多了。”齐格勒太太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
“她不过是喜欢医学、生物学这些其他女人不会感兴趣的事情,她只是比别人多一点对世界的好奇。”也许我也一样,安吉拉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不光是这个,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在约克郡有多……多么……声名狼藉。”安吉拉隔着一片面包投去疑问的眼神,“她像男人一样穿衣服!像男人一样骑马!还整日和一群男人厮混在一起!她甚至在大选的时候发表拉票演说!鬼知道她是怎么被允许的。”齐格勒太太的急的气喘吁吁,她中年发福的身体对此发出抗议,“二十八岁还不结婚,老天,她的家人都跟她断绝了关系!”
好吧,奥德莱恩确实太过古怪了,安吉拉一时再想不到什么可以为她辩护的话。但古怪不等于邪恶,不是吗?她自己也有古怪之处,每个人都有。相反,较之于警示的作用,奥德莱恩身上的谜团更令她好奇。
“甚至有人说她在巴黎解剖过死掉的婴儿!”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在吃饭!”老齐格勒终于忍不住发话了,齐格勒太太也随之安静下来。
短暂的沉默。“我相信她……呃……只是在工作,你懂,因为那些领域只有男人,她只能和男人打交道。”安吉拉感觉自己很久以前就想说这句话了。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亲爱的,她完全可以结婚,生几个孩子。”
“你能想象她这种人结婚吗?”安吉拉试着想象了一下,发现她完全不能,她比大多数男性——大概——都要强势且聪颖得多。她的婶婶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脸上浮现出要吐了的表情,“总之,不要跟她来往。你真应该听听那些绅士对她作何评价。”
“如何评价?”她的婶婶撇了撇嘴,似乎不打算细说。
安吉拉皱起了眉头,“那女士们对她作何评价?”据说她在伦敦社交圈混得还不错。
“这就是问题,她……她似乎跟一些女士保持着一种……”安吉拉的婶婶似乎终于等到了她想说的话题,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就像安妮·李斯特那种人,如果你能理解的话。一样的在约克郡名誉扫地。”
“安妮·李斯特是哪种人?”安吉拉厌倦了这场哑谜游戏。
“就是,终身未婚,到处乱跑,搞一些正常女人完全不会碰的东西并称之为事业,并且一直与一位女士……”安吉拉的婶婶挤眉弄眼地暗示着,她堂叔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表示拒绝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餐桌终于回归安静。安吉拉当然听懂了她婶婶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她不认为这将会是她求知之路上的威胁。“不管她有什么毛病,我都不会因为和她见了一面而被传染。”她喝了一口咖啡,郑重地说,“我不想……我不想看起来是个胆小又以貌取人的人。”安吉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那就去吧,齐格勒家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她的堂叔已经吃完了早餐,用餐巾擦了擦嘴,“回来告诉我们,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至少我很好奇。”
“哦,你最好小心点,我敢打赌她懂点女巫魅术,她昨天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你骗到手了!”显然,整个餐桌上只有婶婶觉得她的笑话很好笑,安吉拉决定在日记里控诉她糟糕且庸俗的幽默感。但往好了想,他们这是同意了,对吧?
安吉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当人开始期待某件事的时候,安吉拉发现,时间会变得格外漫长。
不过,她也因此有了更多动力整理父亲留下的手稿。那些庞杂的专业术语以及细致入微的技术性操作令她眼花缭乱,但她还是试着将这些文件分门别类地放进了三个箱子:一个是关于细胞与身体修复的,一个是关于遗传学的,还有一个里面装着各种病历、手术记录和草图。她决定带第二个箱子去给奥德莱恩小姐看看,也许她能看出其中的奥妙之处。
于此同时,安吉拉开始地毯式地在报纸上搜寻关于莫伊拉·奥德莱恩的信息。她很庆幸齐格勒庄园的老管家有囤积旧报纸的习惯,这些过期的纸片终于派上了用场,她试图从无数个奥德莱恩镜像的碎片中拼凑出她原本的样子。安吉拉能找到的最早的消息是两个月前,6月底约克郡当地的一家报社刊登了“莫伊拉·奥德莱恩小姐归国”的消息,提到她在巴黎参加了当时几乎所有一流科学家的讲座,还拥有一间小小的实验室,不过含蓄地表达了她发表的研究都没激起什么水花。7月上旬,一张八卦小报报道伦敦某芭蕾舞演员与神秘男子一同乘车的消息,并意义暧昧地指出奥德莱恩小姐当时也在伦敦,不过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这个猜测并没有被挑明或证实。8月中,约克郡当地报纸上有一则招聘医生助手的广告,联系人是奥德莱恩小姐,过了快一个星期,报纸上再次出现了这则招聘广告。看来这位奥德莱恩小姐名声确实够差劲的,安吉拉笑了一下,她希望那个岗位到下周这个时候还是空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则意外收获:8月初的一份报纸在不起眼的角落写道,哈利法克斯的约翰·李斯特先生在希布登庄园整理家族档案时发现了数十本安妮·李斯特的日记,它们都采用了一种未知的符号加密。安吉拉对历史和文学没什么兴趣,但这提醒了她,也许奥德莱恩小姐也有写日记的习惯——怪胎们好像都会这么做——她会把自己写进去吗?她可是最近自己日记当仁不让的主角,她写了太多遍奥德莱恩的名字,每一个笔尖的转弯和停顿她都熟稔于心。安吉拉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她太容易脸红了。
在这一个星期期间,意外的是,安吉拉的婶婶没有再热衷于将她介绍给各种太太们,倒是艾玛莉太太又来了几次。因此,不意外的话,艾玛莉太太正在参军的儿子已经成为了安吉拉婶婶心中的合适人选。安吉拉对此保持装傻,她决计要在见到奥德莱恩之后再表态。与此同时,艾玛莉太太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更多关于奥德莱恩的负面消息,似乎是铁了心要跟齐格勒太太一起浇灭安吉拉持续高涨的热情。比如,奥德莱恩回国的真正原因是一位大学教授认为她的研究计划过于邪恶,驳回了她的研究申请,不然她此时可能已经在巴黎成为了女大学生——可真够吓人的。比如,她回国后发生了一系列超自然现象,表明她是个信仰女巫的异教徒。又比如——这是最令两位太太感到惊恐的——来自伦敦的卡桑德拉夫人在奥德莱恩庄园度过了两个夜晚,这两个夜晚仿佛已经坐实了奥德莱恩与那位夫人有着某种违背人伦的不道德关系。安吉拉却为此笑得前仰后合,“至少那个夫人四肢健全地从奥德莱恩庄园出来了,不是么?”
“任何关于奥德莱恩的流言此时对我都只能起到恰恰相反的效果,”8月30日,安吉拉在日记中写道,“她越是特立独行,我越觉得也许那位小姐能帮我摆脱婚姻及之后可以一眼望到头的命运。”
“您真是一位天使。”她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恍惚间又听到了奥德莱恩的声音。
8月31日,天气阴,暂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用过早餐后,安吉拉抱着那只装满父亲手稿的行李箱,坐进了驶往奥德莱恩庄园的马车。可能是阴天的缘故,又可能是某种类似近乡情更怯的心态,安吉拉突然萌生出很多关于这趟旅程结果不好的想象。她倒不担心自己会有危险,她只是担心自己会失望。她可能会发现奥德莱恩其实是一个医学造诣并不高明的普通人,不能帮自己破译父亲遗稿的玄机,如果是那样,她只能放任那些纸张在阁楼的角落里发黄、变脆、褪色,最终和父亲本人一样被人遗忘。她今天早上再审视那些纸张时,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想不起他的脸了。又或者,奥德莱恩可能并无意与她做朋友,乃至探讨学术,她真的只是出于礼貌请她来喝茶。安吉拉说不清到底哪种情况更糟。
在这种令人反胃的纠结中,她到达了奥德莱恩庄园。当她发现奥德莱恩本人正在门口等她时,这种负面情绪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安吉拉也说不清为什么,仅仅是见到奥德莱恩就能让她的心情变好。
“午安,奥德莱恩小姐。”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出了马车,她今天穿得隆重了点,米白色的裙子点缀着淡鹅黄色的菊花瓣刺绣,结果差点被那些层层叠叠的裙摆绊倒。奥德莱恩及时伸手拉住了她,无声地挡掉了齐格勒家侍从的动作,“午安,齐格勒小姐,叫我莫伊拉就好。”她今天穿了白色衬衫,配黑色暗纹马甲,同质地的长裙,还有之前就见过的那双皮靴,安吉拉注意到,她今天戴了一条深紫色领巾。“我想深紫色会很衬您的金发,齐格勒小姐。”奥德莱恩的声音听起来如猫般慵懒且得意,而那只能看透人小心思的猫咪此时叼走了安吉拉的舌头,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是不是进展太快了?”安吉拉拘谨地问道,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她在社交礼仪方面很生涩,因为她基本没有真正地社交过,她很犹豫是否该在才见对方第二次面时就直呼其名。
奥德莱恩被安吉拉引人联想的措辞逗笑了,她十分自然地伸出手臂让安吉拉挽着,像一位真正的绅士那样,“你是整个约克郡第一个接受我邀请的人,我想这确实是很大的进展。”
“那……”安吉拉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起来,“你也叫我安吉拉吧。”
在安吉拉的坚持下,她们先参观了莫伊拉的实验室。令人意外——或许也不那么意外,莫伊拉的实验室整洁得出奇,既没有神神叨叨的女巫图腾或占卜物件,也没有血淋淋的断臂残肢。虽然有的话安吉拉也不会介意,但没有让她感觉更好,像赢了一场赌局似的,她回去一定要告诉婶婶,她对奥德莱恩的直觉是没有错的。实验室空间很大,所有墙壁都漆成黑色,最靠里的墙上有一面大窗户,剩下三面墙中两面放了摆满书的书架,其中一个书架前有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画满了莫伊拉的演算和草图,剩下一面墙前面放了储存各种实验器皿的柜子,其中一些里面还有东西。安吉拉对她桌子上的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莫伊拉几乎是有问必答,并毫无保留地告诉她自己在进行基因研究——此时的安吉拉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以及这会致使她们走上一条多么相近却又背道而驰的道路——她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兴奋得不得了。
莫伊拉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安吉拉,帮她研究她父亲的遗稿,安吉拉为此不争气地红了眼睛。这可能确实吓到莫伊拉了,她看起来不像是能体会那么复杂曲折的感情的人,但安吉拉惊喜的是,她还是展现出了与那天的咄咄逼人截然相反的一面,惊人的温柔。她在慌乱中递给了安吉拉自己的手帕,上面用紫色和黄色的丝线刺绣了一个太极图样。“黄色是我的颜色。”安吉拉几乎是莫名其妙地说道,她看到莫伊拉浅色的那只眼睛瞳孔微微放大。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可能她的神经确实脆弱到不能承受太过激动的消息,但莫伊拉的存在正让她有所好转。
她决定午饭后再问莫伊拉能不能做她的学生,或者,更进一步,问她在报纸上刊登招聘广告的那个位置是不是还空着。她短时间内不想再激动得掉眼泪了,虽然如果莫伊拉给出肯定的答复她大概还是会哭,但她还是尽量不想让莫伊拉对她厌烦。于此同时,她心里还有一个细小而任性的声音低语着:哦,安吉拉,你知道她不会对你感到厌烦的。不过她还不想试探莫伊拉的底线。
午饭时,安吉拉一半沉浸在刚才得喜悦里,一半又在为接下来的问题紧张。她不太记得莫伊拉说了什么,自己又说了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马德拉酒,直到莫伊拉不动声色地叫人把酒杯撤了下去。安吉拉很快就后悔了这个决定,酒精的作用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她感觉自己的胃像着火了一样,一路烧到自己的脸上,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地球在转呢。”安吉拉突然说道。
“十分正确。”出乎意料,莫伊拉回复了她冒着傻气的自言自语。她看见莫伊拉笑了一下,然后迅速撇过头来掩饰这点。
安吉拉没忍住笑出了声。“有什么有趣的事?”她看着莫伊拉试图在脸上重现那种不可一世的表情,“你笑得……很好看,”她的嘴开始不受控制,“他们说你总是板着脸,很傲慢,很邪恶,但你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然后她如愿以偿地又看到莫伊拉笑了起来。“他们什么都不懂。”莫伊拉轻声说,放弃了表情管理。安吉拉感觉自己的心变得轻盈,轻到可以漂浮起来,一直向上,向上,像泡泡一样。
“我……”安吉拉决定就是现在,“我听说你在找助手。我想知道,奥……莫伊拉,这个位置还空着吗?”
莫伊拉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皱眉,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她的表情变化几不可察,但安吉拉心中刚冒出来的泡泡还是为之全部碎裂,宛如阳光下的小美人鱼。
“你想知道我的眼睛吗?”莫伊拉问道。安吉拉把小臂放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凑过去,郑重地点了点头。“七岁的时候,我的父母曾把我送到一所寄宿学校。我那时就可以说是很……有个性了,他们觉得需要找老师把我体内太男孩子气的那部分性格去除掉。”她让语调听起来很轻松,却把手肘放到桌子上,似乎那支撑着她的勇气,“那些老师的教育方式就是不停地鞭打我,觉得这样可以让我康复,直到有一天他们意外打伤了我的眼睛,瞳孔的肌肉损坏,不能再收缩了。”
“不要说你感到抱歉,”莫伊拉迅速补充道,“我并不对曾经的我感到抱歉,我只是愤怒。但我想说的是,你如果坚持走上这条路,可能也要付出这样的代价,甚至更糟。”
安吉拉突然握住莫伊拉的手——她再次发觉对方只有右手戴了手套,不过这在目前来看并不重要——莫伊拉下意识想把手抽走,但安吉拉死死地攥着,她刚想开口,说自己的决定是多么深思熟虑,多么坚定,却被莫伊拉占了先机,“想好再告诉我。你喝多了,回家吧。”她看着莫伊拉收回了手,重新换上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整理着那只皮手套。
8月31日下午一点三刻,天空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安吉拉浑浑噩噩地坐上马车,后知后觉地想起莫伊拉还没有明确答复她,那个位置到底是不是还空着。她想再去找她问个清楚,不顾一切地冲回去,但一切都在飞快地后退、模糊,包括她刚刚握住的,莫伊拉·奥德莱恩。
8月31日下午一点五十七分,或者五十八分,雨终于下下来了。安吉拉一进门就吐在了齐格勒太太平时喂猫的盆里,她的婶婶火冒三丈,咒骂奥德莱恩一定是在食物里下了毒,她早就知道那些见不得光的实验和研究都是用来杀人的。安吉拉坚持自己只是喝多了,她的婶婶又觉得奥德莱恩给别人灌酒一定是另有所谋。安吉拉吐到说不出话,涕泗横流,却还是一个劲摇头。顺理成章地,她的婶婶宣布她被禁足了,直到她嫁出去的那一天,爱玛莉太太的儿子很快就会从军队回来。安吉拉感觉自己在哭喊,扯着喉咙,歇斯底里,但她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么,外面雨下得很大,雷声吞噬了一切声音,她被两个女佣强行拉回了自己的房间,门上反锁,她重新回到了这座由亲情和日常琐事铸成的温馨牢笼。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盯着墙角掉漆的木头和剥落的墙纸出神,她感觉时间在飞速流动,而她就坐在这里发呆,十年,二十年,直到她变成一堆骨头。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已经僵住了,她才发现,回来的一路上她都攥着莫伊拉的那块手帕。
忽然,福至心灵一般,她决定安静下来。她找女佣要了一杯水,沉默地喝完了它。随后躺到床上,闭目养神。她拒绝下楼吃晚饭,拒绝下楼喝茶,也拒绝下楼玩牌,她说自己今天很累,要好好休息,她还说自己会嫁给爱玛莉太太的儿子,都别担心。于是她的婶婶停止继续派人来问她。
8月31日,晚上九点二十一分,雨转小。安吉拉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她从窗户往外看,看到堂叔和婶婶的房间已经拉上了窗帘。她十分庆幸自己住在二楼,而楼下恰好又放着一架维修工用的梯子。她深吸一口气,打开窗户,翻了出去。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马厩里一匹戴了鞍的马,说真的,她没怎么骑过马,也不太认识路,但现在她除了孤注一掷别无选择。如果这是莫伊拉所说的代价,那就这样吧,她出发了,想象着自己如同歌剧中的瓦尔基里那般骑着马翱翔。
不知道骑了多久,安吉拉终于看到了奥德莱恩庄园出现在地平线上。她白天甚至没有发现这是一栋多么哥特式的建筑,暴雨之夜绝妙的避雨地点,她自嘲道。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只能靠庄园里的灯光模模糊糊地找着路,感谢上帝,她最终完好无损地站在了大门口。门口无人值守,门也没锁,她猜想此时大概已经过了十点半。
她径自推门进去,凭记忆找到了莫伊拉实验室的位置,门虚掩着,里面还有灯光。安吉拉的心跳蓦然加快,几乎让她感到恶心,但她不能打退堂鼓。如果她要拥抱自己的命运,那就是这一刻了,否则她就要再淋着雨骑马回去,从窗户翻回自己的卧室,被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她会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给他生孩子,然后在一方小小的空间里面凋谢、腐烂,直到真正进入坟墓。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推开了门。
莫伊拉正站在那块巨大的黑板前沉思着,看起来是那么孤独。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雪纺衬衫,薄到可以隐约看见下面锋利的肌肉线条,黑色马甲和裤装完美勾勒出她背影的轮廓——她几乎在安吉拉推门的同时就转过身来,紧绷而充满警觉的脸在看见安吉拉的那一刻转变为震惊,安吉拉注意到,她还戴着那条深紫色领巾。
“奥德莱恩小姐,”安吉拉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抖得有多严重,她也知道自己浑身湿透,必定看起来狼狈极了,但她走向莫伊拉的脚步却异常坚定,“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您的招聘广告,请问那个位置还空着吗?”
莫伊拉罕见地沉默了,她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哑口无言。
安吉拉在她面前站定,仔细观察着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出现裂痕。“是的,齐格勒小姐,”莫伊拉在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之后终于开口,“我需要你的加入。”
言毕,莫伊拉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她短暂地离开了一下实验室,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黑色斗篷和两杯马德拉酒,她把其中一杯和斗篷一起递给安吉拉,自己则开始整理写字台上的东西。安吉拉发现,桌子上多了一些装有黄色和紫色液体的烧杯,一支注射器,还有一只兔子,活的兔子。
她就这么看着莫伊拉迷人的背影忙忙碌碌,良久,她开口:“你说我是约克郡第一个答应你邀请的人,对吗?”
“是的。”莫伊拉没有回头,站在写字台边上写着什么。“那卡桑德拉夫人呢?”安吉拉努力保持着微笑,希望自己听上去不是在责问或者窥探隐私。莫伊拉手中的动作一顿。
“就是你想的那样,”她依然没有回头,“但那只是一个阶段,一时的狂热,然后她会离开,所有人都会离开,人生回归常态,只剩下我,孑然一身。”
“现在还有我。”莫伊拉终于肯回头了,安吉拉的呼吸随之一窒,“你不会再形单影只,哪怕这也仅仅是一时的。但我想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颗流星,一颗炽热的流星,哪怕最后会消失殆尽。”
莫伊拉极度罕见地再次沉默了,时间在寂静中被无限拉长,安吉拉感觉胸腔中的空气变得稀薄,她上扬的嘴角几乎要垮掉。啪嗒,蘸水笔滚到了地上,寂静被打碎,安吉拉一刻也不想等了,她冲过去抱住了莫伊拉,把脸埋进那条深紫色的领巾里,然后用眼泪把它染成更深的颜色。
“你已经是了,我最耀眼的星。”莫伊拉的声音从安吉拉的头顶传来,“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感觉到对方的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肩膀,“你知道,这条路注定只有我们两个人支持我们自己走下去。我们不可能像普通女人一样,对这个世界的进步不闻不问,也不可能像普通男人一样,可以随意展示自己智慧和学识,而我们之间不论是什么的关系,都不会顺利——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更不是为了得到一段有结果的关系才来的,”当然,如果有也很不错,安吉拉放任自己奢侈地幻想了一下,“因为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所以我在这儿了,”她抬起头,踮起脚尖,吻了一下莫伊拉的脸颊,“你的私人守护天使。”
她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分不清是来源于自己还是对方。
“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莫伊拉说道,她们分开,重新拿起各自的酒杯,“敬齐格勒医生。”
“敬奥德莱恩医生。”
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吉拉裹着斗篷,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她可不想因为酒精再错过和莫伊拉相处的每分每秒。此时的安吉拉还不知道,一年后,她会发现莫伊拉右手手套下面的秘密;十年后,她会对莫伊拉进行一场失败的实验,使对方的半张脸永久隐匿在面具之下;十四年后,她将与莫伊拉一起取得遗传结构研究方面的突破性进展,基于那些安吉拉父亲的遗稿;十五年后,她将与莫伊拉在道德面前做出不同的选择,分道扬镳,安吉拉会质问她,“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她则冷笑着回答,“我从未改变,在指望别人理解这一点上”;十六年后,她将获得齐格勒博士的头衔,成为欧洲最顶尖的外科手术专家之一,专注研究让人体细胞再生的新技术;十七年后,她和莫伊拉共同建立的那间实验室将因后者的违法实验遭到关停;二十年后,欧洲会爆发一场席卷全球的战争,她将会一边在前线当志愿医生,一边对付莫伊拉和她所谓经过遗传基因改造的“超级士兵”;二十四年后,那场战争会以惨烈的胜利结束,她将与莫伊拉见最后一面。她们会经历无数次失败、成功、离别、重逢、质疑、亲吻、分歧、争吵,最终,1918年的某一个下午,四十二岁的她会在她位于苏黎世大学的办公室外见到五十二岁的莫伊拉,她会说,“你真是天使”,就像她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她会答,“我从来不喜欢这个称呼”。
这些,十八岁的安吉拉都无从知晓,也并不关心。她们最终都会为她们比其他人多的那一点儿好奇心付出代价,只是,此时此刻,她们都沉浸在人生为数不多的、拥有全世界的感觉之中。
安吉拉透过玻璃杯和琥珀色的酒液看向莫伊拉,后者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用针管将不明紫色液体注射进了那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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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Tips:
*时间上严格来说,1890-1900这段时间属于爱德华时期,不过也可以算做维多利亚时期的尾巴,为了方便理解我在标题中就直接用维多利亚时期代指了,内容本身跟时代关系不大。文中的时间节点除一战外都是我瞎编的,请勿较真。
*其实我本来有点想用“爱德华医生”作为标题,不过可能没多少人能get这个有点冷的双关,以及这并不是一个希区柯克式的故事,所以算了(x
*这篇文中天使和莫伊拉相差10岁,跟主宇宙差不多,OW1的设定是她们相差11岁,现在已经看不到年龄设定了,我就浅浅四舍五入一下,她们在一战时的年龄对应在主宇宙中第二次智械危机时的年龄,分别是37和48。顺便一提,《绅士杰克》中两位女主的年龄差也是11岁左右。
*Idle hands are the devil's workshop. 谚语,也是莫伊拉的语音。
*Cat got your tongue. 谚语。
*文中莫伊拉对异色瞳的解释,杂糅了大卫·鲍伊异色瞳的原因和安妮·李斯特的童年故事,毕竟莫伊拉的造型很大程度参考了宝爷。
*I can be as a meteor in your life.《绅士杰克》台词。
*Your guardian angel. 天使语音。这段话基本都来自天使的游戏内语音。
*天使的官方小说《女武神》中提到,安吉拉从来不喜欢天使这个称呼,我私自给这句话多加了一层意思。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出自王尔德《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也是莫伊拉的语音,触发条件是月球基地进攻方出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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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绅士杰克》是我突然想把莫伊拉和天使放入维多利亚时代的灵感源泉,莫伊拉和李斯特之间存在相当多外形和性格上得相似之处,不过她是科学家而非商人,并且思想上远比李斯特危险得多,天使也不是沃克那样纤弱敏感的贵族小姐,她有着更为坚定的理想和勇气,这两点微妙的不同,导致我原计划写的禁断虐恋故事变成了一段注定失败的办公室恋情(?)在这个故事里,莫伊拉依旧是那个为了达到自认为的“文明进步”可以弃法律和道德于不顾的科学狂人,时代背景的设定只是显得她更疯了。让天使更早遇到她一直是我的私心,这样她们不必从一开始就是主宇宙中水火不容的关系。Moira的词源来自希腊语的“命运”,我试图在文中使用这个隐喻:莫伊拉将天使从既定的命运中解救出来,发现她的天才,引领她走上她想要走的道路,并真诚地希望她可以和自己一起在这条路上走到底,但她们终究不是一类人,这也是既定的命运。天使没有莫伊拉那么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尽管时代背景给了莫伊拉证明自己的正当性,而天使只想被需要,我通过描写她的家庭环境放大了这一特质,同时她父母的遭遇也让她比莫伊拉更明白没有道德约束会产生多么大的悲剧,这和主宇宙是一样的。她的道德感和被需要感让她不会像莫伊拉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地搞学术,她研究的目的就是造福百姓。至于爱情,我相信是有的,毕竟这是一篇cp文(笑)。这份爱除了来自两人外表上对对方的吸引力(莫姨真的很帅啊,像李斯特一样,喜欢的人会很喜欢,而天使本来就是人见人爱的美女),更多地来自同类人的惺惺相惜,她们都是天才,都是人们眼中的怪胎,她们在少年时期的性格互补,一个果断机敏却不近人情,一个怯弱寡断却无条件地善良,她们都在对方的影响下变得更温柔、勇敢,还有一点互相崇拜的意味在里面。但她们都在理想和原则面前选择退让。这或许是我对科学家的偏见,总觉得天才之间爱情的归宿都是散伙人文学(我甚至在写到最后时看到了一点儿杰斯和维克托的影子)。她们曾经有多爱慕对方,现在就有多恨对方,恨里面还夹杂着一丝惋惜和期待,如果她能认同我的理念就好了,我们还可以重返少年时光,可惜我们都知道这不会发生,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甚至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大概就是Moira“命运”这层含义吧。况且,如果她们不是这样的人,没有对自己理念近乎偏执的坚持,我们大概也不会爱上这两个角色。Anyway,我说完了,感谢看到这里的你,她们属于彼此。
【莫天使】Random Day 2
那次实验室里见过一面后,莫伊拉就耻于再次联系安琪拉。
更多的是因为她实在忘不掉安琪拉。
那天走的太匆忙,又没有留下安琪拉的联系方式,莫伊拉有点懊恼。
但是这么大个医院,除了那几个医生,几乎没人和安琪拉有私交。
算了,就当她是美好的邂逅吧。
莫伊拉心想。
这么一想,从实验室想到了酒吧。
为什么自己来了酒吧?噢,是实验没有取得什么巨大进展。
至少莫伊拉自己是这么想的。
莫伊拉想喝几杯,让自己别再想了,好好睡一觉。
“一杯马提尼,谢谢。”这是莫伊拉的第二杯。
“一杯威士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莫伊拉回头看了一眼。
安琪拉?
安琪拉站在朋友当中,一头金发是那么的耀眼......
那次实验室里见过一面后,莫伊拉就耻于再次联系安琪拉。
更多的是因为她实在忘不掉安琪拉。
那天走的太匆忙,又没有留下安琪拉的联系方式,莫伊拉有点懊恼。
但是这么大个医院,除了那几个医生,几乎没人和安琪拉有私交。
算了,就当她是美好的邂逅吧。
莫伊拉心想。
这么一想,从实验室想到了酒吧。
为什么自己来了酒吧?噢,是实验没有取得什么巨大进展。
至少莫伊拉自己是这么想的。
莫伊拉想喝几杯,让自己别再想了,好好睡一觉。
“一杯马提尼,谢谢。”这是莫伊拉的第二杯。
“一杯威士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莫伊拉回头看了一眼。
安琪拉?
安琪拉站在朋友当中,一头金发是那么的耀眼。
莫伊拉看愣了神。
安琪拉明显没看见莫伊拉,而是和朋友有说有笑。
我应该去要个电话。
但是如果那只是一时激情呢?
她说了可以去她家……
莫伊拉拿起杯子,尝了一口,想压住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莫伊拉就是不愿意。即使莫伊拉对她的思念快要掌控了她的理智,莫伊拉仍然不愿承认。
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马提尼,莫伊拉起身走向盥洗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整理了一下发型。
盥洗室很安静,没有人在任何隔间里。
酒劲慢慢上了头,莫伊拉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把脸走了。
命运总是捉弄有心人,此时安琪拉一个人走了进来。
低着头的莫伊拉没看见,只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直到抬起头,看见了这张脸。
安琪拉笑着看着莫伊拉:“嘿,很久没见了。”
就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莫伊拉这么想着。
“是的。你和朋友来吗?”
明知故问。
“是的。你也是?”
“不,我是一个人。”莫伊拉擦了擦手,转过身,看着安琪拉。
安琪拉只是笑着看着莫伊拉。
莫伊拉可以看出安琪拉是高兴的,是惊喜的。
但她还是说出了:“你……要上厕所吗?”
安琪拉被莫伊拉的这样子给逗笑了。
莫伊拉也意识到自己破坏了这个美好的瞬间,笑了几声。
“那天走得太急,忘记把我的电话留给你了。”安琪拉放下了手包,靠近了莫伊拉。
“我意识到了。”莫伊拉没有抗拒,也将身体靠近了安琪拉。
“希望不会太迟。”“永远不会。”莫伊拉低下头,靠近了安琪拉的唇。
一个忘情,和熟悉的吻。
莫伊拉抬头看着安琪拉。
“我想你。”
莫伊拉看着安琪拉,等待着安琪拉的回答。
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身处地狱。
“我也是。”
得到了安琪拉的回答,莫伊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抱起了安琪拉,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双臂撑在了镜子上,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