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论坛体5
喜欢的可以订阅一下合集也可以在最新一章下面蹲。
394L
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乔巴是团宠来着。
395L
嗯,仅仅是团宠而已。
396L
每次看到乔巴我都感叹恶魔果实品种之多。
397L
嗯,毕竟还真的想不到还有人人果实。毕竟也没谁会去吃吧。
398L
马尔科表示香克斯需要来一个。
399L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仅压榨员工,连别的公司的劳动力都不放过,香克斯真的急需人人果实。
400L
话说楼又歪了吧……
401L
无所谓了,反正大概就是榜上的人了,我顶多期待一下大和。
402L
无所谓,我都喜欢😍
403L...
喜欢的可以订阅一下合集也可以在最新一章下面蹲。
394L
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乔巴是团宠来着。
395L
嗯,仅仅是团宠而已。
396L
每次看到乔巴我都感叹恶魔果实品种之多。
397L
嗯,毕竟还真的想不到还有人人果实。毕竟也没谁会去吃吧。
398L
马尔科表示香克斯需要来一个。
399L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仅压榨员工,连别的公司的劳动力都不放过,香克斯真的急需人人果实。
400L
话说楼又歪了吧……
401L
无所谓了,反正大概就是榜上的人了,我顶多期待一下大和。
402L
无所谓,我都喜欢😍
403L
就我想看克比嘛……
404L
嘶……克比是……
405L
粉头发那个,去年刚被颁发了三好员工那个。
406L
你这么说我有点印象了。三好员工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敢更敷衍点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这样的,我想把论坛体和观影体结合起来,感觉会有趣些,能接受的就继续看吧,不能接受的左上角慢走不送么么。
某处小海岛
乔巴盯着手机上的那三个赞(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点的)欲哭无泪,狠狠的咬了一口棉花糖。
“可恶,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没人点赞,呜呜呜呜……好甜!呜呜呜呜呜”
而在另一边的直播现场――
“接下来出场的是几乎全员请假的红心海贼团”马尔科面无表情的道。这让旁边一直想活跃气氛的千樱尴尬不已,最终 ,她选择了摆烂。她也要脸的好吗?她也会很尴尬的好吗!?怪就怪老板不靠谱,请人干活也不把人骗好,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暖场了。
也虽然老板不怎么靠谱,但好歹审美可以!对颜狗来说足够了。
罗缓缓从门内走出,不适的拉低了帽子,他的团员们不知怎么了,一个个都请假了,莫名其妙,明明之前还很想参加这类活动的,可一听有草帽一伙就都表示无法参加,说真的,罗并不想参加这种节目,可是合同都签了,贸然悔约柯拉松先生又会很为难,啧。
刚跨出门,就感应到了什么,“room”还没说完,就被“橡胶橡胶”打断施法,随后就被牢牢缠住。
吾命休矣!
罗心里只有这四个大字,他生无可恋的想,明天,哦不,下一分钟,某某媒体就会发布关于《震惊!草帽团与红心团之间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论坛内
506L
。。。。。我靠,发生了什么????????
507L
抱住了?!居然抱住了?!
508L
罗居然没躲!!!
509L
……不,我想他躲了,但是没躲过。
510L
我罗殿不干净了呜呜呜呜
511L
楼上你嚎什么?我都没说我路宝不干净了!虽然他好像本来就不干净……
512L
路宝见人就扑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可恶,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谁,呜呜呜呜呜呜
513L
难怪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关系不正常呢,原来还有这么个惊天大瓜在这等我呢……
514L
他们两绝对有事!他俩要是假的我就紫砂!
515L
你们至于吗?抱一下而已啊!兄弟之间经常做的吧?
516L
楼上好像有故事。展开说说?
517L
?不就是平常抱一下吗?有什么奇怪的吗?
518L
经常抱吗?是有什么原因还是无缘无故?
519L
不知道,他没说过,我也就让他抱了,反正也不会怎么样。
520L
。。。。。。无缘无故经常抱……这正常吗?难道你们大城市的兄弟都这样吗?
521L
不吧……兄弟之间的拥抱什么的都是有原因的吧,平白无故就抱在一起,还是经常性的……懂得都懂吧。
522L
To519,哥们,你要小心了,你兄弟可能目的不纯。
523L
?
524L
算了,不要说的太明了,让他自己悟去吧!
525L
你们不觉得路飞从一开始就很想抱罗吗?听到红心团出来时眼睛都亮了,来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饿极的狼看到肉一样。
526L
楼上自信点,比喻的很好。
依旧有彩蛋,关于路飞和罗同居,也许大概有car。不过应该只是尾气。彩蛋内容与正文关系不大,看和不看都不影响阅读,粮票解锁。实在没粮票的孩子加我企鹅号。主页置顶。
【论坛体】扒一扒炎帝和火拳谁更厉害
伟大航路>>>战力八卦区
1L楼主
如题。纯属好奇。
2L
炎帝我知道,革命军二把手嘛。火拳又是哪个?
3L
楼上你家刚通网?
4L
以前也没有送报鸥吗?顶上战争的导火索,居然还有人不认识吗?
5L
白团二队长嘛,那个火拳艾斯。有什么好比的?他俩又没打过。
6L
就是说啊。不记得也正常,伟大航路上一年多少新人呢?何况是好几年前就死了的。
7L
新人……
8L
被赤犬穿胸而过的“新人”仅此一个
9L
那个人的儿子也仅此一个……
10L
勇,一会这楼就没了。
11L
有啥不能说的,...
伟大航路>>>战力八卦区
1L楼主
如题。纯属好奇。
2L
炎帝我知道,革命军二把手嘛。火拳又是哪个?
3L
楼上你家刚通网?
4L
以前也没有送报鸥吗?顶上战争的导火索,居然还有人不认识吗?
5L
白团二队长嘛,那个火拳艾斯。有什么好比的?他俩又没打过。
6L
就是说啊。不记得也正常,伟大航路上一年多少新人呢?何况是好几年前就死了的。
7L
新人……
8L
被赤犬穿胸而过的“新人”仅此一个
9L
那个人的儿子也仅此一个……
10L
勇,一会这楼就没了。
11L
有啥不能说的,这不是海军自己公布的?
12L
没懂。你们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13L
海贼王呗,波特卡斯是他的儿子,所以才会被海军处死。
14L
……我去,海贼王有孩子?
15L 楼主
跑题了吧,这和战力有什么关系?
16L
就是太惊讶了。好家伙,我还以为罗杰一脉都死绝了。
17L
哪就死绝了。
他两个学徒红发和红鼻子都混成四皇了,冥王雷利也好好的呢。
也就他们一家子……
18L 宝藏在我手里
你叫谁红鼻子?
19L
……我去,活的巴基
20L 宝藏在我手里
……
21L 宝藏在我手里
老子谁都不是,再叫红鼻子你就完了。
22L
笑死,就是千两道化。看见火拳的名字进来的?
毕竟是前船长的儿子啊……可惜了。
23L
你见过他吗,说说战力。
24L
十分钟过去了,人呢?
16L
被认出来就跑了啊。
17L
哎我去,楼咋都抽没了。
18L 楼主
不相关的我都删了。
19L 楼主
如果没人打算讨论标题一会这楼也删了。
20L
暴躁楼主,爱了爱了。
21L 不服就干
删得好。我就不爱看了,火拳是火拳,和那个人面都没见过,除了没屁用的血缘还有半毛钱关系?
我和火拳一起打过架,他比我小十多岁应该有吧,反正没打赢。具体原因是啥忘了,但打完架之后还一起喝了一顿,就算翻篇了。
他是个很豪爽也很有气度的人。
22L
大佬啊,居然见过活的火拳。
23L 不服就干
不是大佬,就是个普通的海贼,只是看到标题有点唏嘘。
炎帝就是现任的烧烧果实使用者吧,所以楼主才好奇他俩谁战力更强?但我没见过,这位也很神出鬼没,所以没法评判。
24L
都和白团打起来过还不算大佬啊。
25L不服就干
当时火拳还没加入白胡子,他刚出海不久,是当年的超新星,货真价实的新人。海军还想让他加入七武海呢,被他给拒绝了。
26L
要是真的加入,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27L不服就干
火拳怎么可能会加入海军啊。
28L 楼主
想也不可能。
29L
是啊,感觉火拳的性格也不是会屈居人下的类型,白团真的很适合他。
30L
唉,这该死的宿命感。
31L一只普通白鸥
真要说起来,炎帝和火拳共用一个果实才叫宿命。
32L
……哈?他俩认识吗?
33L一只普通白鸥
不只认识。
或许你们知道炎帝和草帽小子的关系。
34L
?这还和草帽小子有关。
35L
有啥不知道的,德雷斯罗萨那会,革命军参谋总长公开露面的时候不是对海军放狠话来着,说草帽路飞是他重要的弟弟,如果对方需要他的帮助,就算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放弃所有立场也会赶来帮他之类的。
36L
……听上去像是相当不靠谱且任性的革命军二把手啊。
37L一只普通白鸥
差不多是这样。
他会这样说是有原因的,知道缘由后大概谁也没法再苛责他的不负责任了。
现在想来,大约已经成了心魔一样的东西了吧。
38L
什么意思啊……听着很不祥的样子。
39L
别卖关子了,我好急,能不快点说清楚啊。
40L一只普通白鸥
当年马林梵多的事情后来被封锁的七七八八,大家只知道草帽小子当时在场却不知道原因,实际上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兄弟才参战的。
41L
什么玩意?那会萨博也在?
42L一只普通白鸥
他不在。
很遗憾,我想他应该比谁都更希望自己当时在场。
43L
啊,因为草帽小子在顶上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死掉对吗?
44L 不服就干
草帽小子想救的那个人,是谁?
45L 一只普通白鸥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被处刑的火拳艾斯。
46L
你的意思是说,草帽小子和火拳是兄弟?
但是草帽小子和参谋长也是兄弟,所以——
47L 一只普通白鸥
他们应该是三兄弟。
48L
我去,这也太……
49L
那萨博当时怎么没去啊,他和艾斯的感情不好?
50L
我觉得正相反。
估计是感情太好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不计代价也要保护路飞的话。因为已经错失了一次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次重蹈覆辙什么的……
……所以他是被革命军的事绊住了吗?
51L 一只普通白鸥
不管原因是什么,我只知道他错过了,并为此后悔到无以复加。
52L 楼主
所以心魔是什么?
52L 一只普通白鸥
萨博这个人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文质彬彬,他做了很多我勉强理解但无法接受的事情,因此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些涉及到保密条例我不方便透露太多,只说一件小事好了。
在德雷斯罗萨的时候曾经见过他本人一面,那时他刚在多弗朗明哥的竞技场吃了烧烧果实,莫名其妙地对着不受控制的火焰叫了一声艾斯,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表情——怎么说呢?总之很难形容,但只要看过就没法忘记。
53L
救命啊,感觉有被虐到……
所以萨博他压根就没有释怀过,对吗?
54L
他去吃烧烧果实并不是什么偶然,也不是想要自然系的能力,只是因为……那是他死去兄弟的火焰?
55L 楼主
……跑题了吧。战力。
56L
楼主你一点都不感动的吗?真是铁石心肠。
57L 不服就干
你还挺执着,我那一架应该让给你打。
58L楼主
让给我干嘛,让给萨博不就解决了。
59L不服就干
也是。不过这么说,他们两兄弟到底打没打过?
60L 请把肉给我
打过啊,是平手。
61L
你又知道了,你谁啊?
62L 请把肉给我
尼嘻嘻,我是艾斯和萨博的兄弟。
63L
我操,草帽小子!
64L请把肉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65L 一只普通白鸥
这么天然
66L 不服就干
这么白痴
67L
——一定是草帽路飞本人没错!
68L 楼主
……
69L请把肉给我
对哦,是我自己说的。那就没问题了。
因为这个问题只有我知道答案啊,所以我就点进来了。艾斯和萨博总是打架切磋嘛,那时候就是平手啦,所以说应该是一样厉害。
70L 楼主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71L请把肉给我
我七岁的时候!
72L楼主
对啊!所以我问的是现在啊!
73L楼主
比如说,一个二十三岁的萨博和一个二十三岁的艾斯,谁更厉害。
74L请把肉给我
但艾斯已经不在了,所以也不会有二十三岁的艾斯。
75L楼主
就,想象一下啊?
作为兄弟,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人才对吧!
76L请把肉给我
想象不出来!
77L楼主
你是笨蛋吗?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78L请把肉给我
你才是笨蛋!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对我来说艾斯的生命永远都停在二十岁,我要怎么想象他继续长大的样子?!
79L请把肉给我
就像当年我们以为萨博死掉了,他的时间停止了,我梦到他时永远都是十岁时的模样,他根本不会长大,除非他还活着;但艾斯已经死了,我亲眼见他在我面前停止呼吸,亲眼见他合棺下葬,你要我怎么想象他还活着的、继续和萨博比试的样子?!
80L楼主
……对不起。
81L楼主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
82L楼主
路飞,你还在看吗?对不起。
83L请把肉给我
原谅你了。
你真的好笨啊,道歉的话只说一次就够了。
84L 楼主
对不起。
85L请把肉给我
不接受。一个就够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多的还给你。
86L 楼主
你这家伙,真的是……
87L请把肉给我
艾斯和萨博一样厉害,这就是我的答案,你可以再问问其他人。
我要去忙自己的事了,再见啦。
88L楼主
没有那样的必要了。
……再见,路飞。
.
.
.
89L
吵完了?没人了?还是都不敢说话?
90L
……不敢说话。
对了,草帽小子是不是多说了一个对不起啊。
91L
不敢说话+1
这么一数还真是……
92L
其实中间觉得楼主的要求根本强人所难嘛,但他最后那么愧疚,草帽小子也原谅了他,总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93L不服就干
草了,绷不住,草帽和他哥哥的性格简直是如出一辙。
94L
哪个?
95L不服就干
我认识的那个。
96L
我真的有被伤到。看78/79L,草帽小子也没完全放下吧。
97L
火拳……是死在他面前的啊。
98L
我觉得他已经彻底接受了火拳已经去世的事实。
但,怎么说呢,那种痛大概永远不会愈合了。
99L
就像对着火焰叫已经去世兄弟名字的那位参谋长吗?
100L
别说了,这三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为什么只看这篇帖子就觉得心好痛啊……
101L
就是说啊!明明都是海贼!
但好像也没做过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
……果然还是好痛。
102L
还是来讨论战力吧。
103L不服就干
……
104L一只普通白鸥
……
105L
你没事吧?楼主都没说什么!对了,楼主呢?
106L
他不是说“没有那样的必要了”
感觉已经接受了草帽小子的答案了吧。
107L一只普通白鸥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草帽小子有提到当时他们以为萨博死了,是在对方十岁的时候。
——————————————————
未完,后续见彩蛋,是he来的,毕竟是论坛体嘛( 其实这个也是萨博生贺 )( 被打飞 )
附赠人物解码
宝藏在我手里:来凑热闹的巴基
不服就干: 普通海贼,和艾斯打过架
一只普通白鸥:某位海军,顶上和德岛时在场
请把肉给我: 路飞
上司能不能靠点谱:克尔拉
关于前几天发的自己的的脑洞做的补充
总感觉艾斯应该是比较纯情的,很热情开放但对于 性 这方面只有最基础的了解。但是萨博就不一样了,他是从小就收到过教育的哪怕是被龙捡走之后也是在学习的,so~
马尔科的话会是那种披着羊皮的狼的那种感觉吧把喜欢艾斯这件事隐藏的很好,但又会明目张胆的偏爱艾斯,船上的船员们也习惯了,感觉很理所应当。
不行了,太喜欢这种长篇的大型修罗场了!这几天理下思路就准备动笔,大概的剧情已经发过了,漫画剧情什么的只要有个大概不就好了吗?!呜呜呜呜呜呜呼呼呼主要的剧情不还得靠自己~🥵🥵所以宝宝们如果接受不了与原剧情相差太大的话请早早退出哦~这个...
总感觉艾斯应该是比较纯情的,很热情开放但对于 性 这方面只有最基础的了解。但是萨博就不一样了,他是从小就收到过教育的哪怕是被龙捡走之后也是在学习的,so~
马尔科的话会是那种披着羊皮的狼的那种感觉吧把喜欢艾斯这件事隐藏的很好,但又会明目张胆的偏爱艾斯,船上的船员们也习惯了,感觉很理所应当。
不行了,太喜欢这种长篇的大型修罗场了!这几天理下思路就准备动笔,大概的剧情已经发过了,漫画剧情什么的只要有个大概不就好了吗?!呜呜呜呜呜呜呼呼呼主要的剧情不还得靠自己~🥵🥵所以宝宝们如果接受不了与原剧情相差太大的话请早早退出哦~这个预警我以后就不打了。预计是长篇,写不完的话不会退坑,(毕竟已经喜欢四年了)
不要喷我🥺
OP论坛体4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保持恶魔果实设定会比较有意思(感觉越写越差,难道注定烂尾嘛)仅供娱乐
322L
罗宾姐前几天才在微博发了照片吧,呜呜呜呜,度假的罗宾姐也好爱……
323L
是的是的!果然罗宾姐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那么好看嘛。
324L
哈哈哈哈哈,在那个微博下还有路宝留言哦,《怨念的眼神》,哈哈哈哈哈哈,路飞很羡慕罗宾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325L
没办法,谁让他上次搞砸了舞台(字面意义上的搞砸),娜美姐怒扣了他两个月的工资。
326L
路宝完全不在意工资这东西的嘛,娜美姐这招不管用啊。
327L
是的,所以娜美又扣了他一个星期的...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保持恶魔果实设定会比较有意思(感觉越写越差,难道注定烂尾嘛)仅供娱乐
322L
罗宾姐前几天才在微博发了照片吧,呜呜呜呜,度假的罗宾姐也好爱……
323L
是的是的!果然罗宾姐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那么好看嘛。
324L
哈哈哈哈哈,在那个微博下还有路宝留言哦,《怨念的眼神》,哈哈哈哈哈哈,路飞很羡慕罗宾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325L
没办法,谁让他上次搞砸了舞台(字面意义上的搞砸),娜美姐怒扣了他两个月的工资。
326L
路宝完全不在意工资这东西的嘛,娜美姐这招不管用啊。
327L
是的,所以娜美又扣了他一个星期的肉。上一秒还在扣鼻的孩子下一秒就叫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328L
可恶,怎么能不给我路宝吃肉呢?完全能想象到路宝怨念的眼神了,哈哈哈哈哈哈,乐的嘞。
329L
没有人能拒绝小狗眼,所以娜美说只有提前还上两个月工资就可以提前吃肉了。
330L
所以这次节目对他来说一举两得?哈哈哈哈哈哈
331L
是的,一边还钱一边探险,该说不说,这个节目安排的很和路宝心意啊。
332L
所以说香克斯有可能是路宝的爸爸嘛。
33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假爹:王龙 真爹:香克斯
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34L
你不说我都忘了路宝还有一个爹了。
335L
路飞本人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爹,话说“王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336L
没错没错,海贼 王路飞。
337L
哈哈哈哈哈哈哈,爸爸王龙,爷爷王卡普。
338L
尚未死去的记忆突然满血复活并给了我致命一击。
339L
卡普是真的惨,自己三个孙子没一个继承公司且儿子还白手起家和他对着干。
340L
实惨。
341L
话说没人在意那张表了吗?
342L
斯密马赛,这就看,这就看。
343L
好像确实都在榜上。
344L
所以为什么没有大和,呜呜呜呜。
345L
不造,我投的是香克斯,还没看到大和那……
346L
我投的是路飞!没看多少
347L
香克斯+1
348L
卡文迪许,呜呜呜呜,他是真的好😋
349L
卡二
350L
罗
……
376L 楼主
停停停,stop,你们在干什么呢?
377L
额……不造。
379L
嘶……闲的……
380L
你们在聊什么呢?刚刚在看直播,一回来就看到这么多条消息,有没有省流侠?
381L
来了来了,就是在猜测神秘嘉宾是谁。
382L
楼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是想分析嘉宾的……
383L
楼歪的可以,完全忘了目的了。我现在看不了直播,上面那个可以转述一下嘛……
384L
没问题没问题。草帽团出场完毕了,除了罗宾,其余九人……等等!怎么才七个?
385L
?什么情况?
386L
少了甚平老大和……乔巴?
387L
马尔科面无表情的说甚平老大有事情,罗宾和乔巴度假去了……
388L
?等等,度假不一般都要发微博吗?怎么乔巴……等等,乔巴有微博吗?
389L
好像有吧,等我去看看。
390L
我之前好像看到了,但是他粉丝太少我没敢认……
391L
找到了找到了,才100个粉丝,趣,限流限的好厉害,作品最高才20赞……确实发过微博,和罗宾去的同一个地方,3个赞……
392L
乔巴实惨,明明也很辛苦的呢……
393L
官方是不是针对乔巴?我上次看到被限流得这么厉害还是在上次。
我尽量一天一更,整点小彩蛋吧,关于罗和路飞吃饭的真相(本来是想在上一篇写的,忘了)粮票解锁哦,不强求。
OP论坛体3
感谢各位的喜欢呐!挺高兴自己写的东西能被人支持。
260L
开始介绍了!呜呜呜呜,我爱马哥的口癖!
261L
+1
262L
+2
……
275L
+10086
276L
楼上的够了🙉
277L
等等?!还有特邀嘉宾????之前怎么没说呢?
278L
我错了,他们还是有点神秘感的。
279L
有点期待,感觉这一期都是重量级唉……
280L
浅猜一下,感觉是和草帽团有联系的,能有谁呢?
281L
就,你们没发现吗?这一期来的都是《航海王》里出现的!
282L
!!!我还以为是巧合!
283L
不仅如此,而且还...
感谢各位的喜欢呐!挺高兴自己写的东西能被人支持。
260L
开始介绍了!呜呜呜呜,我爱马哥的口癖!
261L
+1
262L
+2
……
275L
+10086
276L
楼上的够了🙉
277L
等等?!还有特邀嘉宾????之前怎么没说呢?
278L
我错了,他们还是有点神秘感的。
279L
有点期待,感觉这一期都是重量级唉……
280L
浅猜一下,感觉是和草帽团有联系的,能有谁呢?
281L
就,你们没发现吗?这一期来的都是《航海王》里出现的!
282L
!!!我还以为是巧合!
283L
不仅如此,而且还是里面人气比较高的!草帽团就不用说了,主角嘛,但是罗殿,艾斯,萨博,以及人气只升不降的香克斯!这要说巧合我都不信好吧。
284L
啊啊啊啊啊啊啊,海米狂喜!越来越期待了!
285L
而且你们还记得嘛,之前官方让搞的一个投票活动,来的都在榜上唉!
289L
等等等等,我去翻一下!去去就来!
290L
记得记得,那次罗殿超了路飞几票,两方还吵起来了!
291L
本来路飞就是主角,凭什么票数比罗少?
292L
楼上什么意思?你瞧不起罗殿?!
……
297L
混进来的两团粉丝?要吵滚一边吵去,别在这碍事!
298L
就是,别把这个贴整得乌烟瘴气的,楼主都说了禁止超级,都瞎是不是?一天到晚的有什么好吵的。
299L 楼主
最后讲一遍,本论坛不用于争吵,请友好交流!
300L
晦气
301L
别管他们,举报了就行,继续看直播!
302L
啊啊啊啊啊啊啊,出来了出来了!
303L
路宝还是傻气,哈哈哈哈哈哈。
304L
傻气用得很好,下次别再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05L
山治!!!等等……牵着索大的?
306L
我靠什么情况?他们怎么牵手了????
307L
是怕迷路吗?
308L
你不说我都忽略他的迷路属性了。
309L
“哈?你要问路吗?”
310L
已经开始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311L
索大脸色不太好唉,是因为被当做小孩牵吗?哈哈哈哈哈哈
312L
山治脸色好像也不怎么好?吵架了?
313L
?不太可能吧,谁吵架还牵手啊……
314L
大胆脑补一下
“你这白痴绿藻又跑哪去了?节目都要开始了!”
“哈?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而已,你什么意思?白痴卷眉?!要打架吗!”
“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啊笨蛋!”
[脸红]
315L
前两句很正常,感觉猜的八九不离十,剩下那是什么?!楼上你好像暴露了什么。
316L
乐的嘞
317L
想象力有够丰富,把我恶心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318L
等一下……罗宾姐呢?
319L
咦……确实没有唉,怎么搞得?
320L
同志们!我翻到那张表了!
[图片]
罗宾姐好像在休假期间吧
321L
好像是哦……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怪想念的
Hyacinth
*萨博生贺,还是在这里也存一下
*试着写了我流全是私设原著向,ooc注意
*用了一点神话设定但是也基本被我揉成私设了,所以和原神话关系不大
1.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灰白,周围的人动作迟缓,像是电影中被慢放的长镜头。
战场上瞬息万变,炮火声,刀剑声,怒吼声此起彼伏,但是那些嘈杂的声响都像潮水般倏然远去,萨博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空气有如实质,压得肺腑生疼。可他一刻也不敢停,脑海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要在这个混乱之地上奔跑,用尽全力跑到那个他应到的终点去。
但还是晚了。
远处两个重叠在一起的模糊身影,像一击重锤,砸碎了剩余理智。视野霎时间剧烈晃动起来,天旋地转......
*萨博生贺,还是在这里也存一下
*试着写了我流全是私设原著向,ooc注意
*用了一点神话设定但是也基本被我揉成私设了,所以和原神话关系不大
1.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灰白,周围的人动作迟缓,像是电影中被慢放的长镜头。
战场上瞬息万变,炮火声,刀剑声,怒吼声此起彼伏,但是那些嘈杂的声响都像潮水般倏然远去,萨博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空气有如实质,压得肺腑生疼。可他一刻也不敢停,脑海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要在这个混乱之地上奔跑,用尽全力跑到那个他应到的终点去。
但还是晚了。
远处两个重叠在一起的模糊身影,像一击重锤,砸碎了剩余理智。视野霎时间剧烈晃动起来,天旋地转,路飞凄厉的嘶叫声剜开他的胸膛,不可名状的剧痛蔓延至全身。他想嚎啕,想冲上前去保护路飞,还想在艾斯倒下前最后再看他一眼,但是回过神来后,他发现自己正把头埋在臂弯中,嘴里一片血腥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倒在地。时间如若过去了一个走马灯那么长,回忆的空洞翻腾着,他想起戈尔波山比两人合抱还要粗的大树,不确定物之终点站前乱石丛生的海滩,半山腰他们曾经避过雨的岩洞,还有三人建起的小小秘密基地。思绪汹涌,牵着他的一半灵魂,记忆中永远长不大的艾斯和同样年幼的自己奔跑着,笑着,从旁经过,然后远去。
知觉缓慢回笼,萨博呆滞地抬起头,有一瞬差点忘记自己所处何地。世界还是灰白色,一切都被暂停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的目光只够堪堪定在前方那个趴在地面,已经了无生气的尸体上。艾斯的表情看上去很安详,带着笑,像是小时候做了个美梦,于是在睡梦中转瞬即逝地勾起了嘴角一样。萨博浑身颤抖,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稻草人,艾斯的名字经过他不受控制的嘴唇断成支离破碎的音节。他想上前,想更仔细地看一看长大后的艾斯,想感受他一点一点消逝的体温,但自己却像被钉在原地一般,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
艾斯于他而言,只是一张可触不可及的黑白照片,和日日夜夜翻开的报纸如出一辙,他永远只能这么静静地看着,像注视着一个沉静而令人绝望的漫漫长夜。
梦通常到这里应该结束了,萨博无端地想,但是还没有。
静止的灰暗中,他看见有什么东西忽然从艾斯后背黑洞洞的伤口中长出来。深黑细长的枝干不断抽条向上,很快便长成了人高,雪白的花瓣破开花苞肆意伸展,互相簇拥成一束。
那是一株风信子。纤长细密的根茎牢牢扒住艾斯的身体,仿佛正吸取着那滩半凝固的血液,丝丝缕缕的红从白色的花瓣里洇出来,成为了画面中唯一的颜色,看上去既诡异又妖冶。
萨博被敲门声猛地惊醒,他一下坐直了身体,花和艾斯的影子似乎还在眼前摇晃,他急促地呼吸几下,心脏像是要炸开似的,急促地敲击着他的肋骨,他才惊觉自己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萨博闭上眼睛,拇指用力按压太阳穴,努力从一团乱麻中找回属于现实的思绪。待他稍稍平复下来,敲门声已经停了很久,他终于把门拉开,克尔拉正立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也一言不发。
“怎么了?”萨博问。
“萨博,你又睡着了?”克尔拉抿着嘴。
“嗯,不小心就睡过去了,是不是到开会的时间了?”
“已经开完了,真是的,龙先生让我来跟你交代一下会议内容。”克尔拉嘴上抱怨着,把手里的文件一股脑塞进他怀里,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忧心忡忡。
萨博吃了一惊,猛地转头去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十——他竟然无意识地趴在桌上睡了四个小时。
“抱歉。”萨博掐了掐鼻梁,迅速浏览起手头的文件。
“先等等,今晚会议很常规,没什么特别紧要的。”克尔拉摊开手掌轻轻搭在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比起这个,萨博,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嗜睡了?大家都挺担心你的,你这几天总是动不动就睡着,以前可从来没有过......你去找基地里的医生看看吧?”
“应该是这段时间太忙了睡得少,没事。”萨博没有看克尔拉,目光依然停留在文件上,试图从没被克尔拉挡住的指缝间搜寻一些有用的字眼。
克尔拉叹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道:“世界会议在即,现在是很关键的时期没错,但是萨博,如果你在准备阶段就倒下,自己才会更加后悔吧,不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该休息就好好休息。”
“是,是。”萨博总算抬起头来,对她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谢谢你的关心,克尔拉,我会注意的。”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不如少做些让人操心的事,我可不想每次都帮你兜底。”克尔拉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文件上拍了一下才放开手。
对方离开后,房间再次归于寂静,门将楼道里的光隔绝,萨博把文件摊在桌上,伸出食指点燃了桌上的煤油灯。
橙黄色的火焰在灯罩中跳动,萨博盯着它出神,忽然又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强烈的不安攀上心头。萨博连忙翻开自己的日记本,最近因为太忙,他已经许久没记录过了。摊开的书页上,原本他顺手夹进去的风信子花瓣,丝毫没有被风干的模样,不知吸收了什么作为养分,竟生出另一瓣来,甜腻的香味一下浸润了萨博的鼻尖。
2.
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他一时之间有点分不清是自己在坠落还是世界在向他奔来。
艾斯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窗边有一个橘色头发的女孩,正望着外边发着呆,窗户被打开了,窗帘随风荡漾,天光微黯,女孩的发丝在细小的灰尘中飞舞。
这是一个狭小拥挤的房间,身下的床板很硬,大小刚够装下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生活条件着实不算好。
当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一般都会感到恐慌失措。但这跟他此时的情况比起来,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因为他不只是醒来——他复活了,而本人却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发了多久愣,艾斯才终于开口道:“这是哪里?”
他的大脑不擅长处理这么庞大的信息量,所以还是选择先问清楚一些最基本的情况。
女孩转过头来看向他,深蓝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眨眼间便转换了好几种情绪。她几个跨步坐到艾斯旁边,一拳捶向他的腿,大哭起来。
在哭声中,艾斯听她抽噎着:“艾斯,你终于醒过来了,哈库在地下藏书库发现你晕倒在那,紧接着就发了三天高烧,担心死我了,你到底去那干什么了?”
女孩的担忧和伤心不似作假,断断续续的信息从她的口中吐出,艾斯在一片混乱中勉强抓住了一个问题。
“我?在地下藏书库里?”他问。
“是啊。”女孩梗了一下,点点头。
艾斯这才发现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他又问,“你是谁?”
女孩瞬间大惊失色:“你又失忆了吗?”
艾斯说,我没有。
“那你怎么会不记得我?我是克尔拉啊。”对方只觉得不敢置信,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要哭。
艾斯说,因为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克尔拉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眼神再次几度变化,随后冲出房间,很快又带着几个人回来。
“那他们呢?你还记得他们吗?我们都是革命军的伙伴啊。”
艾斯虽然不常看报纸,但偶尔还是会听白胡子船上的人提起这个名词,算是了解一个大概。他疑惑道:“革命军?我现在在革命军里吗?”
克尔拉说:“是啊,这里是咱们的根据地巴尔迪哥,你是革命军的参谋总长,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你还说你没失忆,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艾斯只好坦诚道:“我记得我应该已经死掉了,在顶上战争的时候。”
“你说的顶上战争......是什么?谁......死了......?”
风忽然停了,帘布拍打窗棂的声响戛然而止,黑云不过须臾便吞没了最后一丝光亮。
艾斯终于沉默了,哪怕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也不觉得顶上战争这个名词会有人没听过,尤其是需要随时掌握世界形势的革命军。他动用自己早已超过负荷的脑子姑且判断出来,自己可能真的活过来了,但是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以及一个陌生的躯壳里。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我到一个新的世界里去找寻生存的意义?
艾斯感觉头很痛,耳鸣声扎入脑髓,撕扯着他不稳定的神经。克尔拉见他一时不回答,可能记忆还错乱着,只好招呼大家都出去,自己也跟着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了,这让艾斯稍微感到安心。他深呼吸几下,他看向自己抬起的手掌,指尖微微颤动着,他低着头走向角落的镜子。
已经完全入夜,光靠微弱的月光看不清楚,艾斯下意识唤醒了火焰,将手边的煤油灯点燃提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烧烧果实的能力居然没有消失。
镜子里的人抬眼看向自己,艾斯和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对视着,蜜色的皮肤和雀斑被暖色的光源点亮,眼睛鼻子嘴也都在它们原本的位置。他又仔细观察了半天,艾斯敢肯定这具身体确实是生前的自己,但是身上的衣服显然不太可能是自己的品味,脱下衣服之后倒是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的纹身都不见了。
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结果谜团还是只多不少。于是艾斯开始在这个房间里四处摸索,小小的卧室被整理得杂乱与秩序并存,看样子是只有本人才知道这么收拾的条理所在。艾斯一一翻过衣柜里的风衣马甲衬衫还有长裤,托着下巴浏览了房间小书架上堆得满满的各类书籍封皮,最后坐在了书桌前,木制的桌面上除了一叠叠的文件外,还摆着一本厚实的航海日记。
他随手打开,翻到了夹着一小朵紫色风信子的那一页,刚一摊开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味。
看样子刚好是这个日记本的最后一篇,并且很明显不是他的字迹。
“海圆历1522年11月2日 天气晴
我们在回巴尔迪哥的路上途径了一座无人岛。那座岛很小,但是充满生机。海浪冲上金黄的沙滩,远远看去像一条白色的纽带。我跟克尔拉商量了一会,决定下船补充一下因为意外拉长的任务线而即将耗尽的水资源。
在寻找河流的途中,我无意间看到了一旁的上坡路。一眼望去,从脚底蜿蜒而上的小径勾起了我的回忆,不知不觉就这么走远了。
那是一个小山坡,开满了白色的风信子,花香扑鼻。坡顶有一株齐人高的风信子,紫色的,显得格外突兀。我走近了看,空无一人的海滩从坡底向前延伸,总让我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东海,回到了过去,在那座戈尔波山的山坡上,就仿佛小时候的艾斯还站在我身边。一阵风吹过,我闻到了那株紫色风信子甜中带着一丝苦涩的香味。
道歉,后悔,忧郁的爱。这似乎是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此时此刻倒也十分应景。
回到船上后克尔拉问我到哪去了,还从我的帽檐间取下来一片紫色风信子的花瓣。我想了想,决定把它夹在这本航海日记里。”
艾斯看完这篇日记之后,感觉本就混乱的脑子变得愈发混乱。小时候,东海,戈尔波山,还有自己的名字,全都出现在了这本日记中。这让他猛然意识到,他并不是处在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人认识他,和他是儿时伙伴,他们一起在戈尔波山长大,这个人还喜欢写日记。
麻意瞬间从头顶窜到脚尖,艾斯几乎屏住了呼吸,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他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血液沸腾而又很快凝固。
是萨博吗?
这个是萨博的日记,衣柜里的衣服,书架上的书也全都是萨博的。这里是萨博的房间,萨博是革命军的参谋总长。
一切都逐渐变得合理,但是又荒谬。
忽如其来的狂喜像海啸,带着千钧之势冲他而来,拍得他晕头转向,自己也仿若真的呛水了一般,鼻子酸酸的,一时有些呼吸不畅,就连脸颊都变得湿润。只不过这终究只是一个猜测,无端的欣喜过后又是一片空虚的茫然。
那萨博去了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复活在萨博的房间?革命军的伙伴又为什么一副认识自己而且熟得不能再熟的模样,还称呼自己为参谋总长?
浓重的情绪杂乱无章,像恼人的蛛网一样将他罩住,艾斯的大脑几近过载。他决心不再思考,一把推开房门。刚好有一个小哥正抱着文件经过,被吓得一愣。而他也顾不上道歉了,单刀直入地问:“萨博在哪里?”
小哥看清是艾斯后缓了口气,问道:
“萨博是谁?”
冷汗止不住地从后背沁出,艾斯有一瞬感觉自己浑身脱了力,就连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但他很快就握紧拳头,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小哥在后面担心地大声问:“艾斯,你去哪里?别乱跑啊,克尔拉她们可是特别担心你!”
没错,艾斯想,他还得找克尔拉问问清楚。
他不出意外地在这个诺大的基地里迷了路,但是很快,在他停在一个房间门口喘着气的时候,克尔拉就自己找上门来。
“艾斯!真是的!怎么突然跑出来了?还跑得这么急?你才刚好,不要到处乱跑啊!”克尔拉鼓着嘴,看起来十分生气。
但是艾斯没工夫去解释了,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确认一件事:“你认识萨博吗?”
“萨博?”克尔拉托着下巴,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没听说过呢。是海贼吗?还是什么世界政府的人?”
克尔拉的话如同一只无情的手将他一把扼住,艾斯近乎窒息。他将拳头捏得死紧,指甲早就已经嵌进肉里,但他感觉不到疼。
克尔拉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一把抓起艾斯的手腕,将他的五指依次掰开,露出的掌心一片血红。
“艾斯,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记忆完全错乱了吗?”克尔拉急得眼里隐约又挂上了泪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了?我都说你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总是往自己身上揽那么多任务,你又不是机器。自从两年前......”说到这里,她忽然间顿住了。
艾斯等了两秒依旧没有下文,只好抬起头来看向克尔拉,却发现她的表情竟是一片空白,那个样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重置了一般。
这也太不自然了。
“你刚刚说,两年前什么?”艾斯想起那篇日记上写的年份,如果那篇日记是近期写下的,那么两年前算起来就刚好是顶上战争那一年。
克尔拉睁大的蓝眼睛却盛满了疑惑:“什么两年前?我刚才有说过吗?”
艾斯叹了口气,他对克尔拉摆摆手,转头打算离开。
克尔拉一把拉住他:“艾斯,你到底要去哪里?大病初愈就给我老实回床上躺着去,不要又突然昏迷在哪个地方,真的很吓人啊!”
去哪里......艾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等等。
“克尔拉,你之前说我是在哪里昏迷的?”艾斯问。
克尔拉拗不过对方,最后还是亲自带艾斯来到了藏书库。
“有监控吗?”艾斯冷不丁地问。
“当然有,遍布整个巴尔迪哥。”克尔拉觉得莫名其妙。
“那可以用监控看看,我上次来是看了哪本书吗?”艾斯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记得了,但很可能那本书和我现在混乱的记忆有关。”
就好像终于在一坨杂乱的毛线球里摸出了线头一般,克尔拉紧皱的眉头总算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说,你在这等一下。然后就蹬蹬蹬跑上了楼梯。
藏书库的灯光不甚明亮,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但是里面并不潮湿,想必革命军有为了书的使用寿命而作出些许努力。
片刻,克尔拉拿着一个映像电话虫快步下来。
电话虫投出的影像显示,自己在两天前独自进来过,并且一进来就直奔第三排的书架,依次取出了好几本书,翻过后又很快放了回去。最后自己在书架的右下角那一块蹲下了,抽出了一本看起来很老旧的书,看了大概半小时后,把书原原本本地塞回书架,但是刚站起来,下一秒就晕倒在地。
克尔拉看着这个意义不明的影像,半开玩笑地问:“你不会是因为低血糖蹲久了站起来才突然晕倒的吧?”
“不是。”艾斯觉得心情复杂。因为画面里的人,不是萨博也不是什么别的人,确确实实就是艾斯他自己。
“我去看看那本书是什么。”艾斯说。
他走到第三排,大致观察了一下,这一书架基本上都是一些有关于各种神话传说和历史谜团的。
艾斯在书架的右下角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监控里的那本书。他把它抽出来。
书封面呈暗紫色,标题写着Hyacinth,书页是用羊皮纸做的。因此这书虽然看着厚,但内容其实不算很多。
艾斯硬着头皮看了看里面写的东西。
他从未看过如此晦涩难懂的句子,用的是现代文字的部分他还算勉强能看明白,大致是讲了一个叫雅辛托斯的王子如何与太阳神阿波罗相识相知又相离的故事。但书页中夹着的一张类似手稿的泛黄纸片,似乎用的是一种晦涩的古文字。他能感觉到克尔拉聚焦在自己这边的迫切目光,可他左翻右翻,并没有什么头绪。羊皮纸在他的指间扇动,带出了陈腐的气息,夹杂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花香。
花香?艾斯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他又从后面草草地翻回来,突然注意到这中间有一页被折了起来。
这一页主要讲述的是雅辛托斯死之后,阿波罗的独白。
【他抱着雅辛托斯的尸体哭喊着:“这全都是我的错,我的爱将你推向死亡深渊。我是永生的神,却无法救你也无法随你而去,这何尝不是一种诅咒?瞧啊,这朵美丽的花居然能吸食你的血液而生,那么我又能付出什么代价让你借我而生呢?”】
艾斯往后一翻,果然后面全是一些它看不懂的图案,唯一的线索还是落在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手稿上。
他干脆开口问道:“克尔拉,你会认这部分文字吗?”
克尔拉闻声过来,盯着那些字研究了一下,摇摇头。
艾斯还没来得及失望,她又说:“虽然我看不懂,但我知道有谁看得懂。”
艾斯眼前一亮,他有预感这手稿的内容绝对和萨博的消失有关,连忙问:“谁啊?”
“罗宾。”克尔拉回答。
“罗宾......”艾斯皱着眉努力思索,他好像确实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看你肯定又给忘了。”克尔拉叹了口气,“是路飞的伙伴啦,一名优秀的考古学家。以前我们关系明明很不错的。”
“噢!路飞的伙伴啊!”艾斯恍然大悟,虽然不知道萨博跟罗宾是怎么熟起来的,但艾斯也只是听说过她是路飞的伙伴,并没有见过本人。
克尔拉哭笑不得:“不容易啊,你居然还记得路飞。”
艾斯立马问:“那你知道路飞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和之国啊。准备和凯多他们开战呢。”
“抱歉,能借我艘船吗?”
“你疯了吗?”克尔拉大喊道。
3.
巴尔迪哥夜晚的风很大,潮水声随风起伏却让人感到平静。艾斯每每在此时凝望着海的尽头,海面上细碎的月光都会让他想起偶尔天气晴朗时,戈尔波山顶上的星星。
“艾斯,果然在这里。”克尔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艾斯不回头也知道是她。
“为什么这么说?”
“你每次有心事都会坐在这个礁石上,要么沉默地看着海,要么就盯着手里的火发呆。”
艾斯缄默了片刻,垂下眼帘有样学样地在掌中燃起一团火焰,暖黄的光影打在他脸上,随着路过的海风明明灭灭。
“我以前是怎么样的?我以前的经历,你可以讲给我听吗?”艾斯低声道,克尔拉忽然注意到他手里紧紧捏着那本谁也没看过的航海日志。
“你以前啊,”克尔拉移开视线,点着太阳穴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是一个我行我素的讨厌家伙。喜欢乱来还声称自己是‘有计划的乱来’,结果有次差点玩脱了,我却跟着你一起挨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艾斯没心眼地大笑起来,被克尔拉连着帽子拍了一巴掌。克尔拉的力气真是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这一巴掌拍得他一阵眼冒金星。
“但是大多数时候还算是可靠啦,不然也不会让你当上参谋总长,虽然老不接电话,接了电话也总是说完重点就自顾自地挂断。”克尔拉耸耸肩,干脆也坐下来,一副打算好好抱怨一下“以前的他”的样子。
通过克尔拉的话,艾斯才知道原来萨博当初小船炸毁后被龙救下,但是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后来就在这里长大,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革命军的一员。也对,艾斯心想,萨博从小就是他们中最有想法的,不管是今天去哪里可以蹲守到有钱的家伙打劫,还是对于追求自由和梦想的理解,艾斯从小就在萨博潜移默化的影响下,逐渐有了和他相似的想法。萨博有着超高的行动力和令人羡慕的自信,在自己还不明白贵族到底代表什么的年纪,萨博就认清并逃离了那里——简直就是天生的革命者,当海贼本就不该是他的归宿。萨博活下来的事实让艾斯欣喜若狂,同时,他也为对方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生道路而感到由衷喜悦。
“不过,两年前你突然恢复记忆,还突然想起了路飞是自己弟弟的事,真是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呢。”克尔拉感慨道,“虽然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突然发起了高烧,三天三夜后才醒来。”
海风席卷着一波汹涌的浪扑来,撞在岩石上发出惊人的声响,海水飞溅,克尔拉慌忙往后躲,还是不免湿了衣角。艾斯却对此无动于衷,单单下意识中护住了那边日记,任由粘腻的海水跳上脸颊,视线定在虚空中的一点出着神,勾起的嘴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去,这会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克尔拉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沉默一下子蔓延开来。
半晌,艾斯终于用轻快的语气转移话题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克尔拉。我也跟龙先生谈过了,他同意了我离开的事,我会尽快解决然后回来的。”
艾斯听克尔拉说起龙是路飞的亲生父亲时着实吃了一惊,跟他交谈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和路飞完全不一样。艾斯为自己临时编出的瞥脚理由战战兢兢,但好在对方没追问太深,也许是看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也可能是出于信任,大概两者兼有之。总之在艾斯再三保证不会主动参与和之国混乱的战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短暂的休假。
“哎,真是的,我差点把要紧事忘了,”克尔拉撇撇嘴,“那个我已经听说了,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船的位置的,你应该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吧。”
“啊,谢谢啦,不过船的话,龙先生已经借给我了。”艾斯对克尔拉露出一个笑。
“不是那种船啦,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记得,”克尔拉说,“是可以用火焰能力驱动的小船啦,某天你突然拜托基地里的船工帮忙造的,虽然几乎没用上过就是了,毕竟只能坐一个人。”
艾斯半天没应声,克尔拉转过头,对方才像反射绕了一大圈终于传导到神经似的,喜出望外地一下跳起来,抓住她的肩膀说:
“那真是太好了!”
克尔拉被他吓了一跳,总觉得艾斯再次失忆后像变了一个人,但又和之前有着微妙地相似之处。
在这样的迷思中,她带着艾斯绕到了巴尔迪哥的背面。这座岛本身就主要由无机物构成,根据地的背面更是一片遍布黄沙和乱石的荒芜之地,猎猎狂风卷起沙尘,钻过石头间的缝隙刮擦出空洞的声响。两人把护目镜戴上,压着帽子前行,来到了河岸旁的岩洞中,艾斯在角落里看见了一艘和自己当初所乘极其相似的小艇。
“你会用吗?”克尔拉不确定地看着他一跃而上。
“会,放心吧!”艾斯竖起食指和中指,朝克尔拉潇洒地一挥,黑色的靴子随之燃起,火光乍现,倏然点亮了整个岩洞,克尔拉不禁被晃得眯起眼睛。
“等等,你不会这就要出发了吧?”克尔拉不敢置信地朝着一下冲出去的小艇大声询问。
“嗯!谢谢你克尔拉,顺便再帮我跟大家道声谢,特别是龙先生!”艾斯急刹住小艇,火花漂亮地在河道中画了一个圆,他笑得无比开朗,弯着双眼,嘴角也咧到最大,朝克尔拉用力地挥着手。
“道谢?为什么要道谢......”克尔拉小声嘟囔着,但是那团耀眼的火焰已然远去。
4.
“萨博,该醒了。”艾斯的声音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
今天是他们十七岁一起出航后的第十天,今晚轮到艾斯守夜。
萨博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用左手揉揉眼睛。他眯着眼看了看藏蓝色的夜空,无奈道:“艾斯,天这不是还黑着嘛。”
“很快就要天亮了!”艾斯没有回头,兴奋地在船头招呼他过来,“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到下一座岛屿了!”
萨博慢悠悠地撑起身体。月的余晖在艾斯的发丝上留下小小的光晕,身上的浅黄色衬衫被海风卷起,露出结实好看的腰线。萨博忍不住想起他们初遇时艾斯的模样,幼时拄着水管的身影和眼前的挺拔少年在眼前叠和——明明不久前还是小屁孩呢,就这么长大了,萨博这么感慨着,待到艾斯催促才如梦初醒般走向前,接过艾斯手里的望远镜。他的夜视能力不及艾斯,只能在一片暗夜中勉强辨认出左前方有个更加深的色块。
要到了啊。
艾斯再次在指尖点燃一簇小小的火焰确认方向,焰尖所向,是一座小小的孤岛——萨博就被困在那座岛上。艾斯依依不舍地合上萨博的航海日记,压紧帽子微微弓身加速,脚下的顿时迸溅出更闪耀的火光。
十天了,他和艾斯还没决定出这艘船的船长到底是谁。
刚到达他们旅途中的第一个岛屿时,恰好是坐无人的孤岛,两个人当即就进行了一场船长比试,他们从旭日东升一直较量到落日西沉,战局僵持得两个人肚子都饿得连声发出抗议,才喘着气狼狈休战。火舌舔舐着刚从森林猎来的野兽,艾斯一如既往地在他对面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萨博看着这样的艾斯,心里没由来地想,不如就让艾斯当这个船长吧,他一定会是个好船长的。自己只是不愿轻易居于人下,但如果是艾斯——只要能和艾斯在一起,这根本没什么。
萨博在望眼镜的视野中,再次冒出上次的想法来。那么他该怎么说出口呢?总之对决中放水是万万不可的,萨博不断在心里琢磨着,接连否决了三个方案。天在一点一点变亮,月亮悄悄隐在了云后,逐渐看不清晰。萨博突然放下望远镜,不知不觉中,岛屿已经近得肉眼可见了。
艾斯将船刹停在了岛屿边缘,在远处眺望时他便早有预感,这回凑近了看果不其然。火焰所指引的那座岛开满了风信子,在微风中整齐地摇曳,白茫茫一片。在船的斜前方,黯沉的天色下,艾斯眯起眼睛依稀能瞧见山峦间一团铅灰色的暗影,看起来似是在半山腰分出了一个小小的山坡。
“艾斯。”再三斟酌下,萨博终于开口。
“嗯?”17岁的艾斯就在他旁边站着,随意地用鼻音发出疑问。
“还是你来当船长吧。”萨博干脆利落地提议道。
“为什么?”艾斯问。
“因为我其实没有那么想当船长。”萨博说。
“不是这样的吧。”艾斯反驳道。
“我就是这样想的。”萨博倔强地坚持。
艾斯皱着眉,朝他大叫:
“萨博!”
艾斯终于在山坡的顶端看见一个被藤曼缠绕的人影,他拔腿狂奔过去,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火星散落在路过的风信子上,以燎原之势一簇簇扩散开来。山坡之下早已荡着火的海洋,绿色的根茎很快便被燃烧殆尽,白色的花瓣戴着橙黄色的光乘着热气飞舞,仿若在享受这场滔天的烈焰,在消逝之前最后绽放。明明还没有到日出的时候,天地却亮似白昼。
艾斯好像突然厌烦了一切语言表达,忽得凑近他,萨博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没能看清他的脸,如同夜里的无数个满是重影的梦境。现在眼前人的面容依旧模糊,但是对方温热的鼻息探过来,萨博便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他们双唇相贴,萨博摘掉手套,用指腹一寸一寸小心地描摹艾斯的轮廓,感受他的温度——不再是一张冰冷的报纸,他能摸到艾斯脸上的细小绒毛,颤抖的睫毛,还有软乎乎的黑色卷发。有温热的液体不停沿着他的手向下流,然后滴落在火海中。当然,萨博知道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压下了喉头的呜咽。他们交缠的舌尖混入了泪水的苦咸味,但是这丝毫不能阻挡他们想将对方揉入腹中的欲望,无数个日夜心底曾压抑的私欲和疯狂在此刻交融,他们用这个吻代替许久不见的问候,代替夜里流连的爱抚,代替黎明前最后的告别。
“萨博,该醒了。”是艾斯的声音,艾斯长大后的声音,从来没有比此刻还更真切地在耳边响起。
萨博睁开了眼睛,像过去从梦中惊醒的无数个夜晚一样,一边感受着砰砰过速的心跳,一边猝然起身。他恍惚间抬手在脸颊上触到一片湿冷,泪水干涸其上,像幼时某次你追我跑后留下的汗渍,粘腻,却并不恼人。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四处寻找着艾斯的身影,但是这里空无一人。齐人高的紫色风信子消失不见,除此之外岛上几乎如他初次到访一般平静。白色风信子开满了整座山坡,在甜腻的香气中随风轻摆。
萨博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小艇正停在原位,随着波涛起起伏伏,只是狭窄的船舱角落固定着一本不该在此的航海日志。
日志在主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新添了内容,那字迹一如小时候般幼稚,却倔强地填满了十页纸。
“萨博,是我。”日记的开头只是这么大剌剌地做着自我介绍,意义不明的四个字,却让萨博险些没拿稳手中的本子。
海天交接线处,云层的边缘忽然被勾勒出火焰般的颜色,天要亮了。
0.
抱歉啦萨博,我偷看了你的日记,不过我相信如果你捡到我的日记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偷看的。
艾斯借着自己手上晃动的火光,在日记本的新页上和海的波涛中写下歪歪扭扭的字体: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但是这里的星空真的很像戈尔波山顶我们曾经看过的那样。
为了尽快抵达和之国,艾斯几乎不眠不休地地在海上航行了三天三夜,好在他到时,路飞的战斗刚结束没多久,和之国总算迎来了长久的解放,城内一时间歌舞升平。在这样喜庆的氛围中,艾斯终于得知萨博本人短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一直悬着的心才从嗓子眼落回了肚子里。
接下来的航程,便不再那么着急了。叫做罗宾的高个黑发女性轻松地解读出了手稿中的内容。艾斯嘴里叼着一块面包,靠在小船中,在那页航海日记中写下这句话。
“以紫色风信子花瓣为钥,火焰会将悔恨的两个灵魂维系,但生的火焰只能属于其中一个。”艾斯写道,这些就是那张破烂手稿上的内容,是不是听着挺扯的,但是萨博,我们却靠着这样的传说莫名其妙交换了过来。
艾斯把嘴里的面包三两下吞完,注视着海面上零散的月光发了会愣,接着写道:
知道你还活着,我高兴得要命。但是当我猜到你用自己把我替换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然而在看完萨博你的日记之后,我又气不起来了。对不起,萨博,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却扭曲地感到高兴。
艾斯揉搓了一下自己干涩的眼角,将头靠向船的桅杆。
“我在这里再次见到了路飞,也见到了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其他朋友,虽然没与她们相认,可我看到她们过得很好,就放心了。”
“你不要再为我的死而悲伤,手稿上说,我们维系在火焰中,焰尖所指,便是对方灵魂的方向,我就是靠着这个,才终于找到了你。”
end.
时间有点赶,写得有点混乱55,如果阅读到这里真的非常感谢
[萨艾]如何如何诗(END)
在爱意中变态的萨博温情豢养丧尸艾斯的“感人”小故事。NC17。
**
如果艾斯已经不在乎自己变成这样,也根本不怪自己没去救他的事,那萨博就做点新的坏事让艾斯“怪他”好了。最好是坏到让人咬牙切齿,卑鄙得让人气得发狂……这样,就连艾斯都会怪他吧。
他要给艾斯一个怪他的理由。
因为艾斯要是不怪他的话,他和艾斯就没什么关系了。
萨博背着双肩包灵活地闪进庇护所。这里原来是一间中华料理铺子,有很典型的家族店铺特点,一楼是面积不大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店面,二楼则是店主和家人们的居住区。末日第二年,人口基本朝着郊区迁移完毕,曾经繁华的大都市成了空荡的鬼域。无人问津之处,植物肆意生长,爬山虎早将这座房屋的外墙完全侵占......
在爱意中变态的萨博温情豢养丧尸艾斯的“感人”小故事。NC17。
**
如果艾斯已经不在乎自己变成这样,也根本不怪自己没去救他的事,那萨博就做点新的坏事让艾斯“怪他”好了。最好是坏到让人咬牙切齿,卑鄙得让人气得发狂……这样,就连艾斯都会怪他吧。
他要给艾斯一个怪他的理由。
因为艾斯要是不怪他的话,他和艾斯就没什么关系了。
萨博背着双肩包灵活地闪进庇护所。这里原来是一间中华料理铺子,有很典型的家族店铺特点,一楼是面积不大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店面,二楼则是店主和家人们的居住区。末日第二年,人口基本朝着郊区迁移完毕,曾经繁华的大都市成了空荡的鬼域。无人问津之处,植物肆意生长,爬山虎早将这座房屋的外墙完全侵占,绿植包裹这个小小的独栋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萨博进门后脱下背包,再把沾染了血迹脏污的外套脱下,理了理头发将自己收拾出几分干净得体。不管多么不修边幅,去见喜欢的人之前都会重视起形象的,何况萨博偶尔还有点洁癖。
把状态调整成“回家”而不是“战斗”后,他拎着装得沉甸甸的双肩包上楼。
楼梯是木制的,不知经受过什么样的摧残,被踩踏的每一节都哀吟出岌岌可危的嘎吱声。
萨博走上二楼,迎面看见了被绑在沙发上的丧尸,微笑先于理智挂上了他的唇角。
和一般的丧尸不同,这个丧尸的态度配合至极,就算被束缚着也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
他曾经的名字是艾斯,或许我们还可以用这个名字继续称呼他,反正在萨博看来,不管是人类还是丧尸,艾斯就是艾斯,没什么区别。
萨博将背包轻轻放到地上,跪坐到沙发边,将艾斯凌乱的黑发理了理,露出他不再鲜活地表演许多情绪的俊脸,而后许多柔软的吻像落雨般洒落在艾斯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说不清这画面到底可怕在哪儿,是一个人类竟然爱惜地在亲吻一个丧尸比较骇人,还是一个丧尸竟然没有发狂乖乖被亲比较诡异。
亲昵了一会儿后,萨博将艾斯扶坐起来,自己也挤到了艾斯旁边,一手将人揽在怀里,一手拎起背包打开——大大小小的晶核竟然装了一整包。
萨博小心地拿起一颗塞到艾斯手里,又牵着艾斯的手放到他嘴边,轻轻地说:“啊——”,艾斯张开嘴,萨博引着他往嘴里放——就像大人教孩子该如何用勺子吃饭一样细致耐心。带着艾斯吃了几颗晶核后,萨博又深谙放手原则,把晶核递给艾斯让他自己吃。艾斯握着晶核愣了一会儿,而后像被输入了程序的机器人般僵硬地往嘴里放。
如此自力更生地吃了几颗后,萨博又让渡了更多自主权给他。他将背包放到艾斯脚下,让他学着自己从包里拿晶核吃,而自己空出的两只手终于能够完整地拥抱艾斯了。
艾斯在他怀里咔嚓咔嚓地吃着晶核,对腰腹和头上的抚摸没什么反应。或许是不在意,或许是习惯了。
将鼓囊囊的背包全部吃空后,艾斯的瞳仁中泛起奇异的红光,萨博亲了亲他的耳朵,亲昵地说:“又升了一级呢,艾斯。”
丧尸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他目前的等级还不能发出人类的语言,只是本能地学习萨博。萨博一直在对他说着什么,于是他也有样学样地张张嘴。
他们已经在这个庇护所里蜗居了半年。
两年前,丧尸病毒一夜爆发,人类末世来临。群体的团结需要共同的敌人,已经失去公信力的政府更需要打造一个人类公敌。在被丧尸杀得无路可退仓皇逃窜的时代,抽象的恨意需要一个有实体的发泄路径。
艾斯就是人类政府找到的替罪羊。
他隐姓埋名地活了十七年,如果不是偶然被擒落入世界政府手中,人们早都忘了罗杰还有个孩子。但他既然被抓住,那么作为罗杰的儿子被处刑,以显示世界政府的能耐,就成了应有之义。
幸运的是,纵然无关的人无端恨他,也有人深深爱他。爱他的人拼尽全力想要救他,路飞更是差点就要成功了——但艾斯还是死了,为了救路飞而死。
他挡在路飞身前,胸口被破开一个洞,这则画面被相机定格。
路飞当场惊厥过去,白胡子团的伙伴们在随后的混乱中带走了艾斯的尸体。
人总是会向前看的,再如何不舍、悔恨、惊痛,“艾斯已死”是事实。艾斯是强者,他的伙伴们也都是强者,强者不会罔顾事实,强者总是会接受现实,继续向前。然而当他们准备将艾斯和白胡子共同安葬的时候,艾斯的尸体不见了。
而这正是支撑萨博“艾斯没死”这一信念的证据,或者说,动力。
如果说丧尸时代是全人类的末日,那么“艾斯已死而自己本可以去救他却因为失忆未能前去”这件事所产生的悔恨,就是萨博个人的末日。他在个人的末日中沉溺了一段时间,直到从艾斯昔日的伙伴们口中得知,艾斯的尸体并没有被下葬,因为它无故失踪了。
从那时候起,找到艾斯或艾斯的尸体就成了萨博的执念。
这个执念在得知世界政府于处刑前就给艾斯注射过丧尸病毒时达到了顶峰。
但萨博是个冷静的人。革命军的二把手,制定了无数反叛计划的参谋总长,比谁都知道越是激动时越该沉着。他一边继续着推翻世界政府的革命行动,一边借着行动满世界寻找“艾斯”的踪迹。他把“艾斯可能分化成了丧尸”这个猜想不吝啬地分享给了白胡子团与路飞,可惜和他一样坚信艾斯没死并执著寻找艾斯踪迹的只有路飞。
他找了整整一年。但现世的丧尸就像过去的人类一样多,找到“丧尸艾斯”的难度不啻于在森林中寻一只蚂蚁,且蚂蚁是确实存在的,艾斯是否真的变成了丧尸却是未知数。
萨博不管这些,他近乎偏执地相信这件事。
时至今日,萨博回忆自己遇见“丧尸艾斯”的那一天,都好像一场画面模糊的梦。那天,前往A市基地的路上,他在近郊处遇到一小波丧尸群。一年过去,长进的不仅是人类,丧尸也不同程度地进化了。所谓弱者群居,强者独行,这样集体出没的小型丧尸群反而不足为惧。萨博没费什么力把它们清理干净,坐回车上刚要启动时,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从转角处走出来。
萨博看了它一眼,实力不强,估计也是这波丧尸小群体的一员,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落单了。于是萨博打开车门又下了车,屈指成爪,漠然地朝那个落单丧尸走去,打算将它干脆利落地结果掉。
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在危险面前都会奋力一搏,丧尸更是如此,只剩野兽本能的生物在危险来临时会狂性大发。
而这个落单丧尸,等级不高,却有与其等级不相符的冷静。萨博拿捏了他的头颅时,丧尸蹒跚前进的动作就顿住了,好像在等,等萨博杀了他。
萨博觉得奇怪,因为他也发现,这个丧尸竟然没有任何攻击性,也不打算反抗。
一种神妙的直觉摄住了他,萨博放下手,打算看看它想干什么。
逃过一劫的丧尸也没什么喜悦的表现,它像所有低等级丧尸一样依凭本能行动,只是驱使它行动的本能似乎有些不同。它等了一会儿,无神的目光与其说是看着萨博,不如说是呆望着“面前”的一切。见萨博一动不动,便把人当成了一根平平无奇的电线桩,习以为常地绕了过去。
它走到一具被萨博击杀的丧尸边蹲下,从丧尸的嘴里伸手进去,在脑子里掏啊掏。它的每个动作都很迟缓,好像身体实在不听脑子的使唤(如果丧尸还能用大脑思考的话),显得无比笨拙。掏了半天掏出晶核,就把那血淋淋的能量块往嘴里塞,咔嚓咔嚓地嚼碎了吃。
萨博不知何时站在了它身旁,静静看它吃了好几个晶核。
他越看,呼吸就越急促,眼中逐渐染上一股骇人的亮色。
人总说野兽凝视猎物时眼睛是会发光的,这会儿萨博看着这丧尸的双眼就在发光。但这种光芒和狩猎是没关系的。不如说野兽看着猎物时两眼放光,也不是出于什么具体的情绪,那单单只是因为太过专注了。专注、凝气、全神贯注,天地间的一切都模糊成了色块,只有凝望的方向是鲜艳的、具体的、活泼的。
萨博就用这样的目光在凝视它。
没能在看到艾斯的第一眼就认出他,着实不是萨博的失误。要知道,他甚至从没见过长大后的活着的艾斯。他认识的艾斯是年少时相依为命的男孩,是处刑前以囚犯身份被束缚的影像,是印着桀骜笑脸的通缉令,是艾斯的同伴们向他叙述的故事——而不是这个木讷、笨拙、肮脏、污糟的丧尸。
但没关系,他还是认出了艾斯。
多么幸运,他在决定杀死艾斯前认出了他。
很难形容他那刻的心情。如果说人是一个杯子,每种情绪是不同颜色的水,人的不同强弱的心情就是在用杯子盛放颜色各异的水,那么此刻名为萨博的杯子,正在不断渗溢黑水。太多的情绪,太多的颜色,所有颜色混在一起变成了黑色。这黑水是一条江流、一片汪洋,杯子怎么能盛住一条河、一片海?
艾斯慢慢吃着晶核的时候,萨博掏出通讯器打给路飞。他将找到了丧尸艾斯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路飞,说话的语气竟然很平静,反而是路飞在通讯器那头鬼哭狼嚎,萨博听着路飞炸开的哭声和含糊不清的嚎啕,仿佛让自己淤堵日久的黑水也找到了流淌方向,稍稍倾泻了一些。他说自己会照顾好艾斯,等艾斯状况好点了就带着他去找路飞。而后他又通信了克尔拉,安排了其他人前往A城组织行动计划。最后他打给龙,请假。
“龙先生,这么说可能有些任性,但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嗯,是的,这段时间暂时没法分心做别的事情了。一般的事情我想队长们和克尔拉都能解决的。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我想不会太久。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嗯,很抱歉,非常感谢您,龙先生。”
好了,处理完一切后,至少这会儿,他不是革命军的参谋总长,也不是肩负着责任的兄长,他是找到了艾斯的萨博。
他耐心地等艾斯完成他的进食,见他吃完所有晶核后,眼中闪现红光——萨博知道这个,丧尸每次进化时都会这样。果然进化的艾斯似乎比刚才敏捷了许多,虽然还是迟缓而笨拙,但对外界的反应却更敏锐了一些。比如刚才他只把萨博当电线杆绕行过去,现在则意识到萨博是个生命体。
艾斯维持着蹲姿,两手抚在膝盖上,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萨博,仿佛这会儿才迟疑地意识到,面前这个人类是有威胁的。面对着这个威胁,他观望着、警觉着,却做不出其他更复杂的反应了。
萨博慢慢蹲身下来,和艾斯平视。
这可真是个不太讲卫生的丧尸,吃个晶核都能把自己弄得满脸血,也完全不觉得这样有失礼数。
没关系,萨博会帮他。
萨博摘下手套,用手指轻轻擦拭艾斯脸上的血迹。一只手擦不干净,他就用两只手捧着艾斯的脸擦,两只手都沾满了血,他就把血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再继续用那擦干净的双手清洁艾斯乱七八糟的脸蛋。等艾斯总算显出点人样之后,萨博干净的衣服则被丧尸暗红色的血液脏污得不能看了。
“知道我是谁吗?”萨博轻轻地问。
艾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萨博,Sabo,Sa—bo—”萨博指着自己,一音一顿地说道。
艾斯没有任何反应。
“没关系,你忘了怎么说话,我每天都会教你的。”萨博试探性地牵住他,“你需要晶核来升级,是不是?但你等级太低了,又暂时没了人类的神智,所以只能随波逐流地跟着这些丧尸群生活,是吗?我调查过了,你是唯一一个活着时被注射丧尸病毒的人类,你和被丧尸咬了感染病毒的人是不一样的。看了你刚才的表现,我想,只要你不断进化,不断升级,总有一天,你会找回所有记忆的……是吗?是的,我想是的,一定不会错。即使你变成这样,我也知道,你是艾斯。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我以为你真的死了……不、不,我绝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明明活着,却没有去救你,你该生我的气才对。艾斯,你生气吗?我没去救你?你一定怪我……你肯定怪我。那你高兴吗?我没有死,你看,我活得好好的,你看到我高兴吗?我很高兴,我有点、我有点。抱歉、抱歉……我、我找到你了,我也很高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萨博牵着他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重到反应迟钝的丧尸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
艾斯被扯到萨博怀里抱住。
萨博跌坐在地上,把艾斯牢牢抱在怀里。他的双手像龙的爪子,牢牢扣住艾斯的肩膀和腰。他埋在艾斯的肩窝抽噎,哭声并不嚎啕,只是流淌到丧尸身上的泪水滚烫得吓人,烫得体温冰冷的丧尸都打起了哆嗦。又或者不是艾斯在打哆嗦,而是萨博浑身都在颤抖着,几乎要被他钳进身体里的艾斯只能和他分担这份颤栗。
萨博哭着,是骨头摩擦的嘎吱声惊醒了他。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太过用力,艾斯被他抱得差点骨折——虽然丧尸骨点折也没什么大碍,不会痛也不会死——但萨博还是立刻羞愧得想要以死谢罪。他手忙脚乱地松开艾斯,不敢再抱艾斯,怕自己没轻没重,把这个不会叫疼只会默默忍受的艾斯给弄坏了。
但他克制不住自己想要触碰艾斯的欲望,没法把艾斯抱在怀里,他就不停地抚摸起艾斯,从乱糟糟的黑发,到脚踝上不知何时留下的伤口。他反复地抚摸着艾斯身体的每个角落——不知怎么的,他开始亲吻艾斯。
萨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想亲吻艾斯的。
Ao3: hollybeauty
WB: 小行星阿卡贝拉
if 萨博提前吃了烧烧果实
㊗我们的参谋长大人生日快乐!
———————————————————
萨博刚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革命军秘密任务。此行顺利异常,回程时在岛上找到了一个奇怪的恶魔果实。克尔拉说他运气很好,果实是很珍贵的东西,一般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拿到手。
"要卖掉?拿回去给别人吃?"她随口问道。
克尔拉知道萨博一向对恶魔果实使用者不屑一顾,比起外力他更依赖自己日复一日的训练,况且能力者的弱点未免太过明显,被大海厌弃,掉进水里就什么都完了。
萨博喜欢大海的宁静自由,也擅长游泳,像是特地学过,原因未知。或许和他失去的记忆有关,无论如何,他一向对此敬谢不敏。
克尔拉没等来...
㊗我们的参谋长大人生日快乐!
———————————————————
萨博刚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革命军秘密任务。此行顺利异常,回程时在岛上找到了一个奇怪的恶魔果实。克尔拉说他运气很好,果实是很珍贵的东西,一般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拿到手。
"要卖掉?拿回去给别人吃?"她随口问道。
克尔拉知道萨博一向对恶魔果实使用者不屑一顾,比起外力他更依赖自己日复一日的训练,况且能力者的弱点未免太过明显,被大海厌弃,掉进水里就什么都完了。
萨博喜欢大海的宁静自由,也擅长游泳,像是特地学过,原因未知。或许和他失去的记忆有关,无论如何,他一向对此敬谢不敏。
克尔拉没等来对方的回答,莫名地转过头去;萨博盯着手上的果实,深红色,圆形,表皮上带着漩涡的纹路,看不太出是什么类型,也没法断定有什么作用。
“萨博君?”克尔拉叫他,“你知道这是什么果实吗?”
“不知道。”萨博看向她,下定决心般说道,“克尔拉,我要吃它。”
疯了,真是疯了!克尔拉急得直打转,不停地劝——至少等回到基地看了恶魔果实图鉴再说吧!这种将要伴随一生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决定呢?可萨博固执起来谁都拦不住,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说到做到地一口咬下。
可以了吧?这东西不是很难吃吗?而且据说吃掉第一口就已经可以继承全部的能力了。可是萨博没停,他一口一口地咬着难吃到要死的果实,全部咽了下去。
克尔拉紧张地看着对方伸出手,一团火焰自掌心燃起。
太好了,是少见又强力的自然系。她几乎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萨博的表情格外难看,几乎有些可怕的话。
“萨博君……?”
萨博没有说话,只是异常沉默地坐在船头,眺望着大海。
他们回到了革命军总部,一路上气氛都相当压抑,不知是不是果实的副作用;但基地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大家表情凝重,好像正等待着什么。
“有了有了!顶上战争的结果!”
那人从外面冲过来,高喊着:“白胡子海贼团战败,火拳也——”
……火拳。克尔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萨博的果实来自何处,她看着对方的表情变得空白一片,转身去夺那人手中的报纸。
可即便不这么做,他们都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无法控制的火焰燃起,将上任主人的死讯烧成了斑斓的灰,纷乱地散落下来;周围的人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萨博徒劳地去捞那些燃烧的碎片,好像那是什么人的生命卡,一旦烧净了就再无力回天。
克尔拉从没见过这样的萨博,他一向那样坚强,如今却像一身挺立的脊骨被拗断折碎般屈服于命运的绝望,那泣声颤抖嘶哑,令人不忍;她更记得对方是怎样把自己一片一片地拼好,明明是那样形容狼狈,眼睛却亮的吓人。萨博摇摇晃晃地从火中站起,因为爆炸留下的伤疤痛得要命,他却不再惧怕灼热的温度,如同某种涅槃重生。
他说:“我想起来了,全部。”
呼应般地,火焰猝然间烧得更凶了。
(完)
【萨艾】水清无鱼
·现代架空,运动员paro;教练萨*运动员艾
·专业相关全是我糅杂了海的世界观瞎扯淡,大家看看就行不要当真!
是萨博生贺!微博还有很多贼牛的老师做饭……
本人微博:秋南上加难
凹3:qjjn1010(还在搬运中……)
1
“三分五十三秒。”
萨博看着电子屏停住的时间,大声报给从水里跃出的人。
“啧。”
听着不满的咂舌,萨博笑起来,抱着毛巾丢到那人的头上:“艾斯,五十都没进啊。”
艾斯坐在岸边胡乱擦干身体,要把毛巾丢到一边。萨博像是早有预知,走过来手一伸,毛巾死死裹在了艾斯身上:“一会...
·现代架空,运动员paro;教练萨*运动员艾
·专业相关全是我糅杂了海的世界观瞎扯淡,大家看看就行不要当真!
是萨博生贺!微博还有很多贼牛的老师做饭……
本人微博:秋南上加难
凹3:qjjn1010(还在搬运中……)
1
“三分五十三秒。”
萨博看着电子屏停住的时间,大声报给从水里跃出的人。
“啧。”
听着不满的咂舌,萨博笑起来,抱着毛巾丢到那人的头上:“艾斯,五十都没进啊。”
艾斯坐在岸边胡乱擦干身体,要把毛巾丢到一边。萨博像是早有预知,走过来手一伸,毛巾死死裹在了艾斯身上:“一会着凉了,比赛前不能吃药的。”
“我还没游到一万。”
“今天就到这儿。”
艾斯瞥了眼讨人厌的电子屏:“就因为这?说了我不会游四百米,太长了。”
“哪里长,又没让你游一千五。你技术上没问题,策略上稍微调整一下就行。”萨博宽慰道,“比如前两百用两次腿或者四次腿。”
“不会。”艾斯干脆拒绝。
什么两次腿,四次腿,艾斯的策略向来就只有全力以赴,埋头向前,他讨厌控制呼吸,控制打水,也讨厌换气的时候侧头看向旁边的泳道,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繁琐。
在水里享受自己就好。
这个道理明明也是萨博教给他的。
“我不会游中长程的。”艾斯裹着毛巾拉开自己和萨博的距离,“有本事自己回来游。”
萨博对这番说辞无言以对,他把头偏向一边:“抱歉。”
艾斯看不过他总是这副表情,也累得没有力气冲他发火,他一把扯下自己的泳帽,转身离开了。
2
萨博在去香波底群岛训练基地的时候出了车祸,失忆了。
说是失忆,也没有全失忆。
他就忘了两件事,游泳和艾斯。
他记得一切的竞技技巧,却独独下不了水;他记得所有的队员教练,却只对着艾斯问你是谁。
天晓得隔壁田径队的路飞看到这幅场景,差点一拳就上去了。
还是当事人拦住了,艾斯黑着脸,说:“忘了就忘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即将分手的准前男友而已。
艾斯是今年才从俱乐部提上来游世锦赛的,但他和萨博认识比这要早多了。两人早在青少年选拨赛上就不打不相识。后来又在青训文化基地认识了控食期一起半夜扒冰箱的路飞,三个人结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后来没过多久,艾斯和萨博就在一块了。
要问有什么契机,萨博大概率会告诉你,艾斯从水里跃出来的那一刻简直光芒万丈;而艾斯只能告诉你萨博的腹肌真他妈的性感,摸上去手感倍儿棒。
运动员本身就是靠本能和野性生存的生物,在爱这件事情上面,他们也惯会顺从本性。
两家俱乐部对运动员的私生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成绩不掉就行。于是他们很快滚到一起去,一起训练,生活,然后做爱。
矛盾就是在一次做爱后发生的。
得到满足的艾斯趴在床上,像一只午后餍足的猫。他的背肌非常漂亮,并不厚重,每一根线条都十分清晰,将拥有者白皙的皮肤有序划分成几个部分。做爱时艾斯仰起脖子,它们就会有力地凝结起来,萨博总是会想起他第一次看见艾斯从水中跃出来的画面。
水珠从那些线条上淌过。
萨博的手指不由自主顺着艾斯背后的美人沟滑下去,大概是感觉到瘙痒,趴在那里的艾斯哼哼了几声。
“艾斯,世锦赛,我应该是不参加了。”
平地惊雷。
艾斯迅速翻身坐起,他在水里最快的转身可能也不过如此。两个人都还赤裸着上半身,艾斯只能死死抠住萨博的肩膀,力道之大让他修剪干净的指甲嵌在之前抓挠的红痕,再一次陷入了萨博的皮肤。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龙先生推荐我去协会当理事,我觉得那是一份不错的差事。”
“放你妈的屁。”
艾斯口无遮拦,他在床上也总是骂人,但萨博知道,这次他是真生气了。他拍拍艾斯握着他肩膀的手,企图安抚他,结果被一巴掌甩开了。
“虽然我不游了,但是会先做带队教练过渡,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商量。”
“商量?”艾斯再次拔高音量,“你管这叫商量?你只是来通知我的。”
“艾斯……”
“萨博,我并不是想反对你做决定,只是你从来不愿意告诉我一些事情。”
艾斯抓起丢在地下的衣服,只套了裤子,似乎觉得连套上上衣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在这里,摔门就走了。
3
艾斯说的没错,萨博确实是来通知的,世锦赛的报名表他根本没有递交,带队教练的手续已经进行到本人报道这一步了。
在艾斯愤然摔门而去之后,两个人三天没有说一句话。这足够影响萨博的心情,但是不会影响他工作。
世锦赛的集训基地在香波地群岛基地,萨博过去办最后的入职手续,路上出的车祸。
失忆?波特卡斯·D·艾斯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他恨不得跑回家把萨博那一面墙的书柜倒下来,看看是不是有隔层藏着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言情小说。
失忆简直是最顺理成章的分手理由,毕竟人家连跟你谈过恋爱都不记得。
于是他们的身份从大吵一架岌岌可危的情侣,变成了相亲相爱共同备战的队员。
准确说,教练和队员。
艾斯的烦躁体现在训练里,他起腿的水花大到仿佛能掀起来海啸,但秒表的数字却漫长的比他们缠绵。
“就算只是短程,你也不该这么用力。”
萨博在岸边看了三天,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艾斯攀在池边,看他要仰起头。萨博的衬衣扣到最上面的一颗扣子,交叉点恰好在他喉结下面一点。
他想笑,就是忽然想到玩笑话——他可没见萨博穿这么严实过。
他大部分见到的萨博,穿着泳裤,或者衬衣的扣子早就不知道被他扯到哪里去。总之,没有如此严丝合缝。
严丝合缝到,把艾斯一起关到外面去。
“艾斯?”
萨博见人没有回应,只是笑,他有点心虚。
他知晓自己缺失了一部分回忆,关于眼前人的,所以他面对艾斯总是有些躲闪,像是弄丢完整拼图里独一块的孩子。
就连称呼他也斟酌许久,他叫他波特卡斯就会被瞪,只好叫他名字。艾斯还会露出不够愉快的神色,可他的睫毛会颤,会半阖起眼帘看向别处。
他知道那是默许。即使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那是默许。
“嗯?”
艾斯懒洋洋地回他,像是瞧不起新教练的捣蛋分子中普通的一员。
“你游得太拼命。”萨博靠近了一些,坐下来,不在乎自己的裤子洇开水渍,“这样很伤身体,也会缩短你的职业寿命。”
“是吗?”
艾斯趴在池边回他,但又轻巧地绕开所有关键话题,两个人就保持这种姿势。
萨博想,那些被塞壬吸引而触礁的冤魂生前最后一刻,大抵也是和塞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们坐在高位,却俯首顺耳,只为最后一曲然后甘之如饴地赴死。
“那你跟我说,你为什么不游了。”
艾斯撑起上半身,坐到萨博旁边。水从他身上哗啦啦地落下,仿若一场倾盆大雨。
那天情绪走在思考前面,他只顾着生气,没有问理由。但萨博从来不做没有理由的事情,他是个十岁起就能把内因外因给你列个表格,然后因果分析给你ppt汇报的人。
也正是这样,他才生气。
萨博这种人,做出重大决定的过程一定是复杂的。也许漫长,也许挣扎,放弃也许会如刀割,选择也许并不如意。
这么痛苦的过程,他不被允许参与,如同一个旁观者,只能聆听一个结果。
“不想说拉倒。”艾斯又钻回水里,水珠挂在身上,馆内没风,但他还是觉得冷,“你不说,也别管老子。”
“艾斯。”萨博的声音被水声盖住,艾斯听得不真切,“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往前走。”
艾斯打起更大的水花,冲着另一边游过去。
“你把我放下了,所以你就能大步向前了是吗?”
4
相敬如宾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并不妥帖,不过两人的相处大差不差,在这个状态里。
路飞看得着急,他明白自己的两个兄弟之间大约出了什么事。以他原始出厂的大脑想不出什么办法,于是翘掉训练跑到鱼人岛基地说自己要换项目练游泳,结果差点没掉到一米二的幼儿池被淹死。
最后是被艾斯揪着后脖颈,萨博在旁边哄着,才把这尊佛送走。
路飞觉得这两人似乎又是没变的。
萨博对教练的工作越来越适应,艾斯对于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也放弃了反抗。他听着萨博的建议,在只有他的水里游过一道又一道。
他的成绩在整个赛季都算不上理想。萨博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的原因,所以从来不指摘。他们偶尔凑在一起聊动作,聊呼吸的频率,聊起伏,聊冲刺的时机。
艾斯无聊的时候地会想,游泳跟做爱好像没什么差。只可惜萨博没有再游过泳,也不再同他做爱。
来做随机抽样的检查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更衣室的入口处,艾斯看见,自觉想要起水,却被萨博按住了。
“这个月都第三回了。”萨博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轻轻往后揽,艾斯的重心随着这个动作一起向后,靠在萨博身上。
很挺拔,他想,也很有力。坚实的后盾这种比喻,大概就是为这种场景应运而生的。
“来十回都正常。”艾斯嗤笑,稍稍直起身子,自己挺直了腰板,“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说完,他扭过头,挑衅道:“哦对,你大概连这个也忘了。”
艾斯的父亲罗杰,是上个世纪最伟大的游泳运动员之一,他打破了鱼人俱乐部统领这个项目的神话,只要他在场,那么金桂必定再无二主。
然而英雄落幕,却是因为使用禁药而被永久禁赛。
艾斯原本不想游泳的,他学画画,把松鼠画成狐狸,学钢琴,一首小星星弹得老师连连摇手,他甚至试过好好学习,但二十分的试卷让他羞愧得最后只能一头扎进水里。
他的血液仿佛天生就该融于这有着刺鼻消毒液味道的两米池水里。
他恨着,也爱着。
“令父的事情已经无从追溯,但这不该是他们苛求你的准则。”
令父。
艾斯差点没吐出来。他知道萨博在人前一副道貌岸然的斯文样,全然不像他们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运动员。但这份斯文落到自己头上,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们原来都是一起骂糟老头子的。
“我又不磕药,爱抽抽。”艾斯想起身,却发现萨博的力气大得可以。
草,怪不得他总被压在下面。
“再加一千,记得调整呼吸和腿的频率,然后再考虑一下游四百的事情。”
萨博松开手的时候把艾斯往前推了推,艾斯顺着力道重新滑进泳池。他该反驳的,可萨博拿出这般模样说话他总是心虚,不太敢回嘴。
这该死的习惯。艾斯把半张脸藏在水下抱怨,水面嘟噜嘟噜地冒出小气泡。
他游得心不在焉,抬头换气的时候眼神老往萨博那里瞟。
他记得小时候萨博第一次抽检还死要面子,没抽过血怕的不行,但又咧着嘴笑说小事情。艾斯排在他身后嘲笑他,在人伸出胳膊目光慌乱找寻落点的时候,把人毛茸茸的脑袋一把埋进怀里。
萨博也不总是那么游刃有余的。
只是真可惜,只有他记得。艾斯这么想着,又转了个身,逐渐游离了靠近入口的位置。
他结束最后一圈的时候,萨博已经回到出发台那里坐着了。他知道艾斯没好好游,但也没说什么,本来让人多游一千就是他的借口。
“艾斯。”他发现他喜欢这个名字的叫法,嘴巴划过一个小小的弧度,然后轻轻咬住舌尖。
像是青涩恋人间的吻。
“你不想游四百,就不游。”
“你怎么也想一出是一出的。”
艾斯笑他跟路飞一样的思考,而萨博心有灵犀地伸出手,把人直接从水里拽上来。水淋了他一身,他的衣服彻底湿透。艾斯冲他做鬼脸,丝毫没有愧疚之心,摘了泳帽又甩头发。萨博仿佛早有预料,拿手挡了砸过来的水珠。
萨博有些怅然若失,他发现他不记得,但身体依然记得。
他的大脑,比他的肌肉要没用的多。也许他还是该干一些全靠肌肉而不是大脑的事情。
“我去找龙先生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吧。”
“我们不顺路。”艾斯提醒他。
“啊。”萨博愣了一下,干巴巴回他,“那你路上小心?”
“你要去商量什么?”
没等萨博回答,艾斯又自顾自说:“算了,反正你不会跟我商量。”
5
雷声来得猝不及防,暴雨很快就跟着下来,夏日的雨总是这样的。
游泳馆里封闭,根本感受不到外面的天气变化,现在硕大的雨点砸在玻璃门上,像宣战的擂鼓。
艾斯没带伞,一般来说他不太在乎被淋湿,可他刚冲了澡,身上热气还没散去。淋雨意味着他回家还要再洗一个澡,他已经抬不动胳膊腿,实在是懒得动。
所以他干脆在门口站住。大概半个小时后,萨博从里面出来了。
“伞。”他冲人伸手。
还在忖量的人恍惚着从包里掏出伞,回过神,一把黑色的伞已经在两个人的头顶撑开。
萨博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像个全自动的机器人。
“磨磨唧唧的,冷死了。”艾斯去接伞,他俩的身量差不了太多,但艾斯的手总是比萨博要暖,所以总是他撑伞。
即便现在他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接过伞擦碰的时候,还是一股热源。
萨博没有理由地想,他一定会喜欢这个人的。
两个人走进雨里,雨从伞边缘落下,像小时候集训隔开他们大通铺的串珠帘子。一把伞,他们并肩走,走出来有些路程,萨博才后知后觉。
“你不是说不顺路吗?”
“哦。”艾斯不在意,“那我能顺路吗?”
萨博眨眨眼,张了张嘴,最后出口的是:“能。”
于是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
其实完全失忆是很难的事情,准确说你很难把一个朝夕相处的人完全从你记忆里摘干净。艾斯那天夺门而出什么也没拿走,就好像只是平常出门一样。
家里的地上还散落着他的衣服,他们精虫上脑的时候总是有些粗暴。萨博拿木板隔出的置物架上摆着横竖两个相框,有他们穿着休闲服饰勾肩搭背的,也有只穿条泳裤站在领奖台的。
萨博忘记了,但总有东西帮他记得。
在他出事后第一次推开训练馆的大门,闻到二氧化氯的味道,他脑海里总有个在水里的身影。
拼图少了一块,也总是能从其他拼好的地方猜出那块是什么的。
“其实,你要是一直住在家里的话,也可以搬回来。”
他当然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包括他领会到也许失忆前两个人闹了不愉快,他开始为自己找台阶。
失忆真是和好的最棒借口,反正他不记得两个人吵架了。
“没什么区别。”艾斯回答他,“等世锦赛开始游了,不就又要去赛区住宾馆。”
“那你现在住哪?”
艾斯现在住在白胡子俱乐部的宿舍里,他们都很喜欢他,所以永远有一个他的床位。过去他们吵架的时候他总是回那里,萨博也知道去哪里找人。
只不过这一次他快在宿舍呆出新的记录了,就连队医马尔科都调侃他,该不会要重回他们孤家寡人的队伍。
“你猜。”艾斯懒得再像查字典一样跟萨博说这些点滴。
“那之后要是抽检的人找到你们俱乐部,记得和我打电话再做抽样。”
“老爹在那里,他们不敢乱来。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俱乐部,路飞告诉你的?还是……”
“不是你让我猜的?”萨博眯着眼睛笑起来,“我猜对了?”
艾斯被哽住,萨博总是更精明的那一个。他居然还期盼是他记起一些,简直想给自己一拳。
“你去协会做理事,就为这个事情?”
游泳向来是香波地群岛的保底项目,因为那里有鱼人俱乐部,聚集着最适合这个项目的人种。但自从罗杰后,这个项目也成了其他地区可以够一够的程度,尤其是东海。大家都无比希望能够延续这份荣耀。
他跟萨博在不同的俱乐部,但世界级别的比赛都代表东海。在罗杰事情之后,东海在游泳项目上被严查针对,也是有目共睹的。
艾斯简直要素集齐,是风暴的中心眼。他要接受更多的审查,更频繁地抽样。他还有一点疤痕体质,常常胳膊上的针眼淤青没好全,就又挨上一针。
萨博为此义愤填膺过许久。
艾斯想,萨博总是比他更有正义感,会因为这些小事发散很多,比如公平,比如平等,比如自由。
可艾斯觉得自由很难,就比如他是练自由泳的,其实这各项目本身是可以自由选择泳姿,可大家会为了赢,而统统选择爬泳。
赢这件事本身,就会限制自由。
所以在萨博拉着他的胳膊把下嘴唇咬出血丝的时候,他只会把袖子一拽,说:“查呗,反正我和那糟老头子又不一样。”
然后萨博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想什么呢?”萨博的声音把他唤回神。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萨博正在收伞,挂在伞上的水珠仿佛随时都会甩艾斯一身。
“我警告你不要报复我。”
萨博失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像个炸毛小狗。”
“你说谁狗?”
他们的对话有时候就会这样,上一秒还在说很严肃的事情,下一秒就变成没有意义的小学生吵架。
“四百米这个项目可能是最后一届了。”
艾斯对项目的更迭不太关心,毕竟他的领域在五十米到两百米,这是个几乎不可能被取消的领域。
鱼人擅长游泳,短途靠爆发,长途靠耐力,这些项目的决胜关键简单粗暴。而四百米和八百米,恰好是萨博,也是大部分除香波地外地区,最擅长的领域。这些项目在爆发和耐力外,还需要一点技巧和策略,这几乎成了在生理上不占优势的人们唯一努力的方向。
萨博在这个项目拿过很多金牌,其他人,其他很多不是鱼人俱乐部的人,也拿到过。
现在它也许要永远消失了。
艾斯突然就明白萨博说的话——这是不对的。
很微妙,在他自己身上体会不到,这一刻却在萨博身上体会到了。他们总是更容易在对方身上感同身受。
就像他明白,萨博绝不会因为取消一个项目,就放弃游泳。
“不止这个,对吧?”
他看见萨博把伞收好,放进专门装伞的袋子里,防止它打湿背包内的其他物品。萨博这个人,总是把事情多想一步,总是走在所有人前面。
“四百米没了,我还可以游八百米,游一千五百米,这不是什么大事。”萨博顿了顿,继续道,“但这是不对的。”
他又说不对,萨博的轨道,好像总是和这个世界对不上岔口。
“现在取消四百,将来呢?艾斯,你在一百米,两百米都拿过金牌,我相信你还会在五十米拿金牌。你是被眷顾的,无论是努力还是天赋。”
艾斯做出呕吐的表情,他根本不是这种适合被放在神坛的人,受不住萨博这种文绉绉的夸奖。
“现在他们可以取消这个项目,将来就能禁止你比赛。罗杰……额……糟老头子?你真的觉得他使用了违禁药品?”
没有。这个肯定的答案其实一直在艾斯心里。不过此刻,他心里更大的声音说得是,你看,萨博果然还是想到了我。
“四百米,八百米,我不游了还有很多人可以游,我会让更多人可以继续游下去。”萨博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向他,但艾斯知道,他眼里一定闪着光。
“所以呢?你现在就要化身革命战士?你有这么正当的理由不跟我说,是不是就等着我跟你吵架,你小子盘算跟我分手很久了吧。”
“我现在跟你说了,你就不生气?”
“快被你气死了。”
萨博笑得耸肩:“所以,艾斯,我想我根本找不到一个足够合适的办法跟你讲这件事。”
艾斯喜欢看萨博挂着金牌。萨博有一头漂亮的金发,那简直是世界上和金牌最适配的颜色。银牌,铜牌,都不如金牌在这个人身上合衬。
所以他根本没办法不生气。
“行吧,说不过你,总是你有理。”艾斯挠挠头,发出烦躁的语气词,“那万一这真是最后一次的四百米,你不游,不可惜?”
说完,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掌心,他做出恍然大悟的动作,调笑他:“哦对,你忘了怎么游泳,会被淹死的。”
萨博不吃他这一套:“哦?所以你打算游四百了,为了我?”
“去你妈的,那破玩意我才不游。”艾斯又输一筹,只能不满地拿鼻音说话,很是瞧不起的样子,“我会拿下五十米的金牌,让那帮子人只能在岸上哭着喊妈妈。”
萨博想,自己一定是个变态。因为在这一刻,在他依旧没有记忆的这一刻,他只想吻住眼前这个少年。
“你不相信?”
“不,当然相信。”萨博缓缓吐出气,“只是刚跟你说完风险,你也不怕这么出头被人吹暗哨。”
“因为我也相信你啊。”艾斯说的理所当然,“你说你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有阳光出来,打在地上的积水上,反光有些晃眼。
萨博问他:“天晴了,艾斯。”
“嗯?”
“还顺路吗?”
艾斯咧开嘴笑:“顺。”
6
萨博依然没有恢复记忆,但这不妨碍他们在宾馆住进了一间房。
所有人都对此理所当然。
艾斯依然被频繁的抽检,他听萨博的,萨博让他去他就去,萨博挡回去了,他也就乐得轻松。
他的乐趣主要来源于去听萨博挡人的各种理由,什么缺少一个证件,什么装样品的箱子不合规。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萨博是怎么看出那个箱子的长宽高少了一两厘米的。
穿戴整齐,人模狗样的萨博,也还是挺性感的。艾斯对此下一些乌七八糟的定义。
“紧张吗?”萨博问他,后天就是比赛日了。
“有点。”
萨博对于艾斯的坦然承认有些吃惊,他以为艾斯会说他们都算个屁。这让萨博有些手足无措,他试探着问:“那需要做些什么吗?”
“做爱。”
萨博被口水呛到,开始剧烈咳嗽,咳得满脸通红。
“我们比赛前总是这样缓解紧张。”
“比赛前不可能做这事的。”萨博缓过劲来,“你少拿我失忆框我。”
艾斯发出“嘁”的声音,无所事事地瘫倒在床上:“好吧,你又猜对了。”
“我是失忆又不是傻了。”
“那你下回傻一个我看看。”
“那得找辆车再撞我一回。”
萨博说得很随意,他知道在开玩笑。但艾斯猛地翻身下床,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别。”
萨博模模糊糊想,好像那个时候没有衣服领子给他揪,所以艾斯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里,他知道他在紧张他。
“是我乱说话。”艾斯低下来头,“你别这么说。”
“我知道。”萨博包裹着他的手,也许用包裹不太正确。他们两个人的手差不多大小,萨博只是覆盖在上面,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就像雨天交换握伞的那个瞬间。
艾斯的手总是热的。
“我知道你只是紧张。”
刚才抽检的人又来了一次,队伍庞大,证件齐全,甚至带了把游标卡尺用来证明他们箱子的合规。萨博没有理由拒绝,艾斯被带走了很久。
他也紧张。
“虽然不能做那档子事,但是……”萨博微微侧过头,擦着艾斯的脸颊,吻落在他的肩窝,“这样应该还是可以。”
艾斯愣了两秒,手上用力,把人的脑袋揪到面前,亲了上去。
这是出事之后,他们交换的第一个吻。
他们总是在躲闪这段关系,却忘了他们并没有分手,所以终究,还是在这段关系中。
说吻实在是太过温柔,艾斯几乎是在啃咬,像饿久了的狮子捕获猎物,萨博感觉能听见自己被撕裂的声音。他顺着艾斯调整自己的姿势,舌头甚至牙齿的角度,迎合他。他总不能也发狠,艾斯还要下水。没愈合好的伤口沾了有消毒液的池水,肯定会留疤。
嘴角的,因为他而留下的疤。
萨博的心里有些悸动,牙尖碰了碰艾斯柔软的口腔内壁。
游泳运动员的身体素质在这个时候尽数体现。他们不知道亲了多久才分开,然后又贴合在一起。亲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才算尽兴。
“这算什么。”萨博练得是长距离,算得上略胜一筹,他看向胸口剧烈起伏的艾斯,笑起来,“赛前热身?”
“你挑的事。”
“OK。”萨博举双手投降,“那我们到此为止。”
艾斯哼了一声,拽起睡衣:“我去洗澡。”
两个人都起了反应,但他总不能真在比赛前这么不管不顾。萨博长舒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他实在是有不好的预感。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游泳队自然还是给他们开的标间,但艾斯非要挤过来睡一张床,萨博头大得不行,只能尽量平稳呼吸,一只手轻轻搭在艾斯的腰上。
他得找点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如果这次拿金牌了,你想做什么?”萨博像是想起什么,赶紧又补充道,“不许说做爱。”
艾斯在他怀里笑得发抖。
“你是说其他项目,还是说五十米。”
“都行。”
“如果其他项目拿了金牌,想去纹个身吧。挺多有名选手都有纹身,老爹也有。他把俱乐部标志纹在胸口,贼酷。”
“你纹身了又好几天不能下水。”
“我说你这个人。”艾斯气得想跳起来,有被萨博按回去,“现在给我摆教练架子是不是。”
“那要是五十米呢。”
“五十米的话……”
萨博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下半句话,他垂眼看向艾斯,那人倚着自己的肩头俨然一副睡熟的模样。他轻轻叹了口气,把人往怀里又拢了拢。
7
变故发生在起跳的时候。
就连龙的脸色都变了变,没想到时间点能恰到这样紧迫的时刻。
“take your mark”后面跟着的不是发令枪响,而是裁判举旗的哨声,所有运动员都不得不收回自己迈出去的一只脚,甚至有不少人失误抢跳。
艾斯没有,他站起身子,看向观众台的教练席位。萨博已经没有坐在那里。
裁判长向他走过来,示意他退场。艾斯没有问为什么,拿起自己的毛巾跟耳机,跟着下了场。观众席发出一篇嘘声。
显示成绩的电子屏滚过一行字。
“波特卡斯·D·艾斯选手,因为抽检结果存疑,比赛资格待定。”
为了能让他更好的游泳,家里人让他随了母姓,但这依然阻止不了别人知晓他的身世。他闭上眼就能听见外面的议论声,议论他果然是那个人的孩子,议论他“子承父业”,依然搅浑这一池清水。
“艾斯。”
议论声被他的名字取代,艾斯睁开眼,萨博站在选手通道里。
“我是只有两百米不能比,还是接下来的项目都比不了。”
“现在的结果是存疑,如果申诉成功,你可以继续比赛。”
“知道了。”
艾斯想回到热身池。五十米的预赛就在下午,他得保持身体状态。
他的手臂被人拉住,手里的东西也被人拿走。他实在是烦躁,甩了手要回身骂人,耳机却不偏不倚扣在了脑袋上。
降噪功能非常优秀,他只能看见萨博的嘴动了动,但耳朵里全是刚才没放完的那首歌。
“You know my insecurities are always there alone……”
不过他知道,萨博在跟他说:“对不起。”
他不喜欢萨博总跟他道歉,特别是他知道,每次即使结果不那么好,萨博也一定是尽了全力的,那根本没有道歉的必要。可萨博像是个受虐狂,总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一个人不愿意听,一个人非要说。
所以有了这个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注意,偶尔是萨博拿手堵住他的耳朵,偶尔像今天这样给他带上耳机。总之他一定要说,但艾斯可以不听。
也许萨博是记起来了,也许这是他急中生智的结果,但艾斯无暇顾及。
他把耳机拽下来挂在脖子上,耳机声音大到漏音,像背景音乐,他对萨博说:“你再说一遍。”
萨博怔了一下,但非常迅速而诚恳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嗯,我知道了。”艾斯点点头,“但这不是你的错。”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被迫退赛的愤懑:“平时就算了,我觉得这个档口还是得跟你说,这不是你的错,不然你能就地找个洗脸池憋死自己。”
他太了解萨博了。
意料之中,他被倏地拽进怀里。萨博把他抱得很紧,紧到好像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让他们融为一体。
“好了。”他拍拍萨博的背,“我还得准备下午的预赛。”
“你会让我比上赛的,对吗?”
8
申诉成功,艾斯顺利地参加了之后的所有比赛。
但抽检存疑四个字,已然成为了压垮所有粉丝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后的每一场比赛,只要他上场,必然都是倒彩声。
艾斯带着耳机,全然不在乎。
五十米的决赛,他在第七泳道,是离观众席最近的一次。他分了点神注意观众席的情况,以确保自己不会被突然冲出来的狂热粉丝推下水。
事实上,艾斯的留意并没有错。观众席发出骚乱,但并没有人冲出来。
萨博从上方的观众席直接翻下来,按住了拿着油彩的狂热粉丝。他抬头看向艾斯,对他笑了笑,说了是什么。
耳机里还在唱:“to see that side of you……”
但他知道萨博这回不是在说对不起。
他说:“往前游。”
全场再次静默,他闭上眼睛,在发令枪响的那一刻,一跃而入。
五十米太快了,快到根本来不及思考。艾斯只是埋着头往前游,因为萨博告诉他,往前游。第七泳道很偏,他感受不到别人的打腿,也不知道别人是否一马当先。
可他知道,这里,离萨博很近。
直到他察觉到手上的剧痛,然后猛然出水。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眯起眼睛去确认电子屏上的成绩。
十九秒九九
在他之前,根本没有东海的人能游进二十秒,罗杰也没有,这是他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
但他的名字在霍迪·琼斯的后面。
毫无疑问,这块五十米的金牌,再次进入了香波地群岛的口袋。
同在鱼人俱乐部的其他选手越过泳道线与霍迪抱在一起,艾斯让出位置,拿手撑住岸边,起了水。
观众里有人笑,说磕了药也不过如此。他恶狠狠瞪了一眼,那人便缩回头闭了嘴。
走出比赛场地,毛巾被人从后面披了上来。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萨博。
“我现在不想听什么银牌也很好的屁话。”
“我还没说话呢。”
“哦。”
萨博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结果也被他瞪。好在萨博并不害怕这种眼神,他没有收回手,顺着滑下来,捏了一把艾斯的脸。
“你有完没有。”
“手给我看看。”
艾斯想把手往毛巾里藏,被人捉住了手。
“触壁的时候跟不要命了一样,起水又不走楼梯。”萨博也不敢碰那个已经无法弯曲的拇指,“大概率是骨裂了。”
“烦不烦。”
“好啦。”萨博冲他笑,“你还没告诉我你拿了五十米的金牌想做些什么呢。”
“嘲笑我?”
萨博没有接话,他们听见从观众席那里传来巨大的惊呼声。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一届的世锦赛真是命途多舛。
“别理他们。”
萨博拉着他的手带他躲进转角的独立更衣间。艾斯知道他要做什么,抢先一步捧起他的脸吻下去。
“唔……手指……”
“去他妈的。”
外面电子屏上滚动着:
——鱼人俱乐部的选手涉嫌集体使用凶药,成绩取消。
9
领奖因为这场闹剧被安排在了一天后,两个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回宾馆房间。
毕竟五十米的决赛是艾斯最后一个赛程。
第二天去领奖,艾斯把运动衫的拉链拉到最上面,来看比赛的萨奇和马尔科躲在观众席狂笑。
颁奖员是上一届的协会主席甚平。这一届主席因为凶药事件一起落马,甚平不得不重新上任。而萨博作为协会的理事,一起站在身边。
艾斯早就知道他要参与颁奖,还笑他说他端盘子像个服务生一样。
现在萨博端着装有金牌和纪念物的托盘,一步步向他走来。
艾斯想,结婚大概也就是这种场景了。对方拿着戒指走过来,然后交换戒指,宣读誓言。
他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安静地等甚平给其他人挂上奖牌。
轮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勾下头。甚平跟白胡子相熟,也没觉得这孩子有什么不妥,想着大概是太兴奋了,便要出声提醒。结果艾斯伸出手,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自己从托盘上捞起来金牌。
端着托盘的萨博瞪大了眼睛,明显没有想到这一出。
“你不是问我要是五十米拿了金牌想做什么?”艾斯捻起金牌的挂绳,不像是要给自己戴的样子,“你看,也有你猜不到的时候。”
金牌轻巧地落在了萨博的脖子上,重量压得他往前点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他抬头看向艾斯,艾斯也正在低头看他。
尖叫声,口哨声,或者嘘声,倒彩声,还有别的什么声音此起彼伏,但他们什么也听不见,眼里只有彼此。
艾斯想,果然,金牌和萨博最相称。
10
艾斯的手果然是骨裂了,这让他有了正当借口去休息纹身。萨博那天有工作,没陪着他去,回来看人胳膊上的图案,捂着肚子笑。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这样真的很像你是文化课不过关,结果纹错自己名字的笨蛋。”
回答他的是飞来的枕头。
在集训馆庆功的时候,其他人把萨博失忆的事情抛到脑后,把人丢下了水。吓得艾斯打着石膏往下蹦。
还是萨博拽着人的手举过头顶,不让他沾水。
两个人浮在水面上,艾斯侧头看他:“想起来了?”
“嗯。”
“就算想起来了也不游了对吗?”
“嗯。”
艾斯没有再生气,而是歪歪头无可奈何道:“好吧,只有我把你那一份一起游了。”
再度飞来的枕头把萨博砸得回过神。
他看向艾斯的纹身。
人们称那一届世锦赛是泥潭,艾斯再比赛也总是被质疑。
萨博不在乎,他不在乎泳池的水干净与否。
他只知道艾斯在那里。
所以他也在。
END
【萨艾】和你一起逃亡去世界尽头
#萨艾only,萨博生贺,文笔渣,ooc,过分文艺,虽然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萨博和艾斯刚认识的时候打了不止一架,最后种种因缘交了心开始合作。
他们刚交心的时候还没认识路飞。熟悉科尔波山的艾斯帮萨博在临近废物终点站的森林里找了藏身之所。两个人平日里一起训练、打猎、去废物终点站“寻宝”“挣钱”,约好以后一起出海,去见识闻所未闻的广阔世界。
等到傍晚,艾斯要回科尔波山深处的达旦家时才依依惜别。
艾斯路上顺手干掉头什么野兽,拖着它踢开山贼之家的门。萨博则小心翼翼研究着白天...
#萨艾only,萨博生贺,文笔渣,ooc,过分文艺,虽然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
萨博和艾斯刚认识的时候打了不止一架,最后种种因缘交了心开始合作。
他们刚交心的时候还没认识路飞。熟悉科尔波山的艾斯帮萨博在临近废物终点站的森林里找了藏身之所。两个人平日里一起训练、打猎、去废物终点站“寻宝”“挣钱”,约好以后一起出海,去见识闻所未闻的广阔世界。
等到傍晚,艾斯要回科尔波山深处的达旦家时才依依惜别。
艾斯路上顺手干掉头什么野兽,拖着它踢开山贼之家的门。萨博则小心翼翼研究着白天从废物终点站翻出来的杂书。等到艾斯把自己从山贼们的鸡飞狗跳与吵闹喧嚣中刨出来的时候,萨博也把自己往破旧毯子里藏得更深了一点。
他们身处两地,却不约而同地仰望着天上,熠熠生辉如同大海粼粼银波的星子。
多么奇怪,他们想。我竟第一次如此期待明天。
萨博是第三次发现艾斯又再去酒吧之后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后决定跟踪艾斯的。
他看见艾斯在阴影里,阴沉着脸,眼睛里好像盛满了废物终点站的灰黑雾气。他没听清艾斯的话,只听见了酒吧里人们的哄笑和溢出的狰狞恶意。腐烂又腥臭,简直如同贵族,让人生厌。无论是谁,无论有怎样的遭遇,都可以在“海贼王的孩子”这一个甚至都不明确的存在身上,抒发自己所有的扭曲、恶毒与施虐欲等一切潜藏的黑暗。这是高贵,是正义,是政治正确,是天经地义世界大同。人的生命与地位在此刻被抹杀,所有人都是贵族、是强者、是神明。这是全世界的大平等,建立在另一个未知的活生生的生命甚至更多为此被抹杀的尸骸的痛与血与死的基础上。
而艾斯挥舞起了武器,向世界的恶意抗争。
艾斯的刺、艾斯的痛苦、艾斯的灰暗在此刻、在萨博眼中全部明了,也刺痛了他。在全世界最腐烂肮脏的残暴恶意中、在所有的所有与自由相悖的东西中,艾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艾斯就在那里。他抗争着,燃烧着,活着。而生来就生长在那腐烂淤泥与恶意、生长在与所有的所有自由相悖的东西里的既得利益者萨博,被他刺痛,也被他点燃。
艾斯咬牙一言不发,但萨博分明听见他声嘶力竭的咆哮。
萨博不由自主地挥舞起了武器。
多么奇妙,他想。艾斯是黑暗中的一簇火。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在向世界抗争。他是抗争的火种,是注定自由。从前的萨博只是因束缚和腐烂而痛苦,而如今萨博想做那个举火者,焚毁一切肮脏的丑恶的束缚他的,回归最纯粹的自由。
同时,他也不可思议地愤怒。
这愤怒来得如此猛烈,让他心肺都感到炽热而痛苦。艾斯像最简单最纯粹的世界制度的一切问题的具象化,对旧有世界的一切腐朽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如果世界所谓的正义就是要让一个无罪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孩子、生命因不是自己的罪去死的话,这到底算哪门子正义?!
当然,当时的萨博还想不明白这种事,也没来得及想“艾斯是海贼王的孩子”这个推理的真实深刻含义。他只是恶心那些恶意,只是“我不能让艾斯一个人。”
对艾斯来讲,坦白自己生父这件事是从未想过的,更是难以做到的。
尤其那是萨博。
萨博是他的什么人呢?第一个朋友?第一个认识的同龄人?第一个可以交托后背的人?第一个共犯?
总之,是艾斯第一次作为艾斯自己抓住的、绝不想失去的人。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不想坦白;又因为不想失去,不想有秘密横在我们中间,让我们有朝一日因此分离,所以一定要坦白。至少这样萨博可以及时止损。艾斯这样下定了决心,向萨博揭开了自己心上的伤口,揭开了自己的核。
至少,至少我毫无保留,我对得起萨博了,萨博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能接受,不对,是本来就该接受。艾斯咬牙,盯着自己的鞋尖。这才是正常的、天经地义的,不切实际的期望才是不自量力、荒谬的、疯狂的。
艾斯不敢直视萨博的眼睛,等待着死刑的判决。而萨博面对他的罪状诉讼与伤口,只是推开那些罪名,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
“你说什么呢艾斯,”萨博看着他:“不管你是谁的孩子,对我来讲都一样吧!艾斯就是艾斯啊!”
最不自量力、荒谬、疯狂、不切实际的美梦成真了。艾斯感觉有点像做梦,晕乎乎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也太幸福了。这真的不是梦吗?艾斯想。
那一刻他忘记了巴苔里拉,忘记了那些曾缠绕在他噩梦里的枉死魂灵,忘记了漫长的孤独,忘记了一切恶意与闲言碎语。萨博的话语、萨博的脸此刻在他心中比大海、星星、一切梦想过的宝藏都更闪亮。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而萨博读懂了他的意图,将自己主动凑到艾斯的臂弯里,也伸手抱住了艾斯。
艾斯被拥紧的那刻立即也收拢手臂抱紧了萨博。他想,这可能就是他一生中能找到的最大的宝藏了。
此刻他不关心世界,此刻他有生以来最自由。
所以艾斯才无法接受连我们两个间都还有秘密啊。萨博有些苦笑着想。可我不敢说呀。我怎么敢说?作为迫害着艾斯、使艾斯必须要自己挣得生存、挣得自由的一切的既得利益者,我怎么说得出来呢?
在被名为父亲的血缘提供者发现之前,他们有一段如梦境般的美好时光。欢笑与活力,生气勃勃与温暖自由。这些是路飞带来的,也是他们共同创造的。艾斯的心病也渐渐好转了一点,萨博知道那不可能完全痊愈,但艾斯快乐起来、抛掉他那些灰暗哪怕一秒都令萨博由衷地高兴。
路飞是我们的弟弟,是我们的小阳光球,但我们、我和艾斯之间又是不一样的。萨博想。
他们是彼此第一个朋友、共犯、找到的属于自己的家人,第一个认可自己本身存在的人,也是第一个找到的宝藏。简直就是上天见他们命运可怜多舛赐给他们的半身。这般理解,这般亲密,这般炽热纯粹。
萨博想起艾斯给他的那些期待、信赖与认可,那些星星点点的爱意全被他在孤独一人的夜里借着月光一一数过。他把那些美好的宝石紧紧攥在掌心,握紧了拳。事到如今,他绝不可能放手。
于是他将自己的伤疤揭露,如同之前的艾斯。揭露自己的出身,揭露自己的核。
而艾斯和路飞如同当时的萨博,面对那道还在淌血的伤口,没有痛斥,没有诅咒,没有雪上加霜地撒盐,只是轻轻吹了吹
那天夜里,路飞睡熟后,他们不出意外地发现彼此都还醒着。
萨博听见艾斯闷闷的声音从毯子里传来:“…我还是没原谅你居然有秘密瞒着我。”简直像笨拙的幼兽,连示好都只会别扭地用头顶顶拱拱。
萨博忍着笑意:“对不起啦,艾斯,就原谅我吧。”
“……那好吧,原谅你。”
路飞在他们中间睡得四仰八叉十分自由,于是萨博绕开路飞往艾斯那边蹭了又蹭,直到两颗毛茸茸的脑袋依偎在一起才罢休。
“呐,艾斯,我感觉我的那个混蛋老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这边也半斤八两。老头子说,海军和政府的搜查一直没有结束,所以我绝对不能去风车村之类的地方晃。要是你老爹真的派人追来了,我们就直接出海,一起逃吧。”
“带着路飞?”
“当然要带着他,虽然对路飞不太公平,但不和我们在一起他一个人才更糟糕吧。”
“那我们可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了,兴许我们会直接这样逃到拉夫德鲁去呢。”
“逃到世界的尽头吗?真不赖呢。”
“那时我们一定就已经是全世界最自由的人了!”
笨蛋萨博,我们现在就是全世界最自由了。艾斯没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只在心底这样反驳道。
伴随着对未来的无尽畅想,他们共同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即使再大的危险与威胁,若真有不测,我们就一起逃亡去世界尽头吧。只要我们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直到对远方和未来的眺望被摔碎的声音响起*,在那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这里也指原著中萨博给路飞找到的望远镜在他被带走时的混乱中被摔坏的那一幕。
【萨艾】科尔波山杀人未遂事件
一个原作背景的fork 萨×cake艾幻想故事
克尔拉严肃地问:“这本日记里说的会是真的吗?”
在处理某位前 革命军,现 革命军的敌人的大本营时,作为保密物品,他们得到了一本日记,去除掉有用信息后,还残留着大量意义不明的话语。
“龙先生是cake,他是fork,因为受不了食欲的刺激才选择离开,”努力在一大堆污言秽语中寻找容易理解的内容,克尔拉揉了揉额头:“并不是真心想要背叛。”
“脱罪的借口,”萨博只扫了一眼,便说:“正经人谁会写日记啊。”
fork和cake,就如字面意思一样,是吃和被吃的关系,但是当这两个词......
一个原作背景的fork 萨×cake艾幻想故事
克尔拉严肃地问:“这本日记里说的会是真的吗?”
在处理某位前 革命军,现 革命军的敌人的大本营时,作为保密物品,他们得到了一本日记,去除掉有用信息后,还残留着大量意义不明的话语。
“龙先生是cake,他是fork,因为受不了食欲的刺激才选择离开,”努力在一大堆污言秽语中寻找容易理解的内容,克尔拉揉了揉额头:“并不是真心想要背叛。”
“脱罪的借口,”萨博只扫了一眼,便说:“正经人谁会写日记啊。”
fork和cake,就如字面意思一样,是吃和被吃的关系,但是当这两个词指代的都是活人时,就不那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了。作为革命军的一员,克尔拉并不会像沉迷地摊书籍的一般市民一样轻易把都市奇闻当真,但难办的是,所谓的fork和cake体质,至今都没有被证实,同样的,也没有被证伪。
“毕竟和体质没有关系,根本不需要额外的理由,”好像知道她的心中所想,萨博接着说道:“大航海时代喜欢吃人肉的家伙可太多了。”
说得也是,这正是为验证该传说造成最大阻碍的因素,如果以“是否食人”作为标准,一些知名的海贼恐怕都不清白,而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躺在解剖台上让科学家好好分析一下他们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这家伙很没诚意啊,”将日记本朝空中抛掷,又稳稳接住,萨博的声音里开始带上了不满的情绪:“既然说龙先生是他命中注定的对象,那就应该好好忍住啊。”
“毕竟,你看,”回想了一下逮捕对方时的场景,克尔拉诚实地说:“你的手已经抓住他的头了,他也不能就那样坐以待毙吧。”
“对啦,真正的fork吃cake以外的食物都是没有味道的,”打了一个响指后,一朵橙红的火花跃然于萨博的指尖:“想必吞下火焰也不会有感觉吧?”
“不不不,”克尔拉猛地摇起头:“那样的话——”
“会痛的啊你这白痴!”
短暂的助跑之后,艾斯飞起一脚踹上了小伙伴的后腰。
“哇啊啊啊,”两人的力气相仿,猝不及防被偷袭的萨博直直地栽向眼前的草地,顾不得喊痛,他马上大叫起来:“看你都干了什么,燃起来了啊!?”
果然,正如他所说的,一小撮火苗落在了地上,时值秋日,深林里的树木正因为失去水分褪去一身绿装,换言之——十分易燃。
眼看火势就要继续蔓延,萨博当机立断地脱下他的外套,在草地上拍打起来,像艾斯的小尾巴一样,气喘吁吁的路飞也很快赶到了。
“萨博,我来帮你!”他用橡胶果实的能力把自己的腮帮子吹得像灌满了气的气球,然后呼呼地朝火焰的方向吹气,接着很快被吸入的黑烟搞得咳嗽不止。
艾斯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地灭火,乌黑的两条眉毛越凑越近,看上去是发火的前奏。
毕竟只是一根火柴引发的小小事故,不一会儿,在萨博抖了抖金属水管,让附着的黑灰像细小的蝴蝶一样飞散开去,大大地叹了口气后,他有些懊恼地问:“艾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才要问你吧,”艾斯反唇相讥地说道:“你点火是要干嘛?”
“啊,原来是说这个啊,”圆滚滚的眼睛转了转,金发的小男孩咧开嘴,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几个分散着少许斑点花纹的鸟蛋:“我想尝尝看这些好不好吃呢。”
“烤鸟蛋!烤鸟蛋!”突如其来的大自然馈赠让最小的男孩眼前一亮,擦了擦紧急分泌出的口水,他又有些不满地咕哝道:“萨博,你该不会想要偷吃吧?”
“没有这回事。”
“真的吗,你最近总是背着我们吃东西呢,艾斯都告诉我了!”
“当然是真的啦,现在我们就重新生火吧。”
“好,我原谅你啦,尼嘻嘻嘻。”
获得路飞的原谅,并不是一件难事,或者说他的小弟弟并没有真的记恨过什么,但问题是……一边重新点燃了一根火柴,为烹饪料理做准备,一边快速地朝艾斯的方向撇了一眼,萨博想,艾斯怎么还在生气呢?
几枚鸟蛋很快就熟了,加上临时从附近收集的橡子和野果,勉强算是大胃王三兄弟在晚饭前的一顿零食。
随着路飞询问“还没好吗”的音调越来越高,萨博判断最好不要再等下去了:“我想应该可以吃了。”
“好,”像抓一只小狗一样从后方拉住了路飞的领子,艾斯说:“萨博先吃吧。”
“其实谁先谁后也没什么所谓啦,”话音刚落,萨博就看到兄弟们同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呃,我是说,我开动了。”
在烤的过程中就已经碾过几次,滚烫的蛋壳很好剥开,萨博把鸟蛋整个儿地扔进嘴里,高温带来了刺激的痛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哈气。
“好,好吃吗?”眼巴巴地盯着哥哥瞧,路飞看上去就要流口水了。
“就是,”囫囵地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萨博龇牙咧嘴地说:“普通的味道。”
吞咽的动作似乎是一个信号,艾斯松开了手,路飞立刻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呼着气吃下了他的一份。
按照常理来说,艾斯现在还没有加入抢食的行列,这是有些奇怪的,同样奇怪的是,路飞也没有贪多的去接着抓住哥哥的那一份。捶了捶因为吞下过烫的食物而不适的胸口,他的舌头像小狗一样耷拉着,口齿不清地做出了总结:“舌头麻麻的……不好吃!”
“是吗,”艾斯捡起了自己的那一份,几乎没什么咀嚼的动作,他满不在乎地吃了下去:“就是很普通嘛。”
“太阳下山了,东西也吃完了,要回达旦家去了啊,”路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不想和萨博分开啊。”
“那就留下来吧,”萨博笑嘻嘻地说:“不确定终点站有位置。”
“还是算了,达旦家今天吃肉汤呢!”
“真是薄情的家伙啊……”
“我留下来吧,”舔了舔手指上剩余的食物,艾斯说:“老头也不在,不会有人在意的。”
“呃,”被他突然的话弄得一怔,萨博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样不行的吧。”
“没什么不行的,就这样定了,”艾斯开始下达不容置疑的命令:“路飞回达旦家,我留在不确定终点站。”
记挂着自己没有填饱的肚子,路飞最后乖乖地回去了,至于达旦将会为了家中的食材及调味品失踪一案对他施加狂风暴雨般的质问,那就是现在的他不会知道的事了。
还没有放弃希望,萨博仍然试图继续劝说艾斯改变心意,比方说,晚上的不确定终点站很危险,或是达旦一家会生气的……小男孩孜孜不倦地说着这之类的话。
过去他想要让艾斯留下来时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只不过如今他把这套说辞反转了过来,如果不是因为情势复杂,萨博也许会笑出来也不一定呢。
“为什么要这么啰嗦,这不像你,”艾斯的目光越发警惕:“你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吗,还是说你对我隐藏了什么秘密?”
为了表示强调,他又说道:“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的。”
像被一只削尖了的树枝箭击中了胸口,萨博情不自禁地揪住了胸口的布料,好像这样就能把那带着倒刺的,钩住他的皮肉的武器拽出来似的。
他差一点就要对艾斯说出实话了,但是不可以——因为他想要把艾斯吃掉!
这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一周前,他一个人躺在不确定终点站的地板上,从自己的床一路滚到艾斯的床,仍然没有睡着。萨博是从不失眠的,哪怕是从天鹅绒的床铺坠落到肮脏坚硬的地面上的那一天,他也顺畅地入眠了。他感到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嘴里则布满了口水,好像下午吃掉的野猪头进入了一个异次元空间,而不是他的胃袋。
我得吃点东西,也许我是要长高了,萨博迷迷糊糊地想,这样我不用戴礼帽也能比艾斯高出至少两公分,是个好兆头。
从柜子里扒出两片干面包,洒上一些胡椒,萨博决定用这个欺骗自己的舌头,这是路飞在不久前发现的,面包加胡椒会有少许干肉的味道,当他在食物竞争中惜败于两个哥哥时,他就会这样安慰自己。
为了让效果逼真,萨博特意多洒了一些胡椒,多到足以让达旦嗅一嗅就打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喷嚏的地步。尽管静悄悄的不确定终点站里只有他一个人,小男孩萨博仍然庄严地举起了他的无肉版三明治,大声说道:“我开动啦!”
“呸,”三秒钟后,他神情扭曲地感慨道:“路飞一定是弄错了!”
这些面包和胡椒的混合物,不仅和肉的味道没有一点关系,和可口更是相差甚远,确切地说,痛苦地咀嚼着这一堆食物,萨博发现,它们是没有任何味道的!胃袋逐渐被填满了,但小男孩旺盛的食欲却无从发泄,他感觉自己正在吃下一根又一根的蜡烛,寄望于它们融化后能把自己的胃紧紧粘住,不再饥渴。
苦苦熬过了这个夜晚,萨博在第二天一早时就打算把这件怪事告诉艾斯。
艾斯步履轻快地进入了他们的小小木屋,远远地把路飞甩在身后,萨博看见他的脸颊上有亮晶晶的汗珠,说明他一定是跑着来见自己的,这个发现让他咧开嘴,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喂,艾斯,听我说啊——”
萨博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生猛的香味,这让他胃里半溶解的食物原地变成了一堆不配被消化的垃圾,因为这样散发着香味的东西才是他最想吃的,最渴望的……
蓝色的圆眼睛瞪大了,在他涣散的瞳孔中,流淌着混乱的思绪,萨博无比希望能知道是什么在吸引着他,但与过往认知迥异的神秘佳肴却让他毫无线索。
直到艾斯的手落在他的身体上。
“你怎么了,”艾斯奇怪地问:“为什么这么死死地盯着我?”
在那只小小的,指甲圆润的手上,传来了一阵神妙的香气。
不是香水抑或是香料的味道,口中不断涌出清澄的唾液,萨博费力地把它们全部吞了下去,恐惧地意识到,那是食物的香气。
不止是手,当萨博把视线聚焦到艾斯的身体上,他的每一寸皮肤及每一个部位都散发着“来吃我吧,”“我很好吃”的信息。而在薄薄的皮肤下,热腾腾的血液和内脏想必同样可供食用,萨博曾经对贵族餐桌上的食物看也不看,但此刻对艾斯的味道的想象几乎要令他陷入疯狂。
而他的沉默和不正常的震颤逃不过艾斯的眼睛,他又朝前走了一步,现在两个男孩已经近得呼吸可闻,他张开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红色的舌头看起来和树丛间的野红莓如此相似——萨博含糊地(含着新分泌的口水)大叫一声,猛地推开他朝外跑去,并且撞翻了正在上楼梯的路飞。
但是萨博不能永远躲着艾斯,逃避不是勇敢者的所为,在意识到他丧失了一切食欲,只在艾斯的身上还汹涌泛滥时,他并没有击倒,而是积极地采取各种方法使自己免于成为一个食人魔。
起初的时候,他想要尽可能地把肚子填满,满到装不下别的东西,比如艾斯的一条手臂什么的。当狩猎到大型猎物时,他比平时更加不知礼让地争夺头汤,几乎是踩着另外两个兄弟的身体大嚼半熟的带血肉排。但是那种异样的饥渴一点也没变,他的眼睛仍然控制不住地盯着艾斯露在外面的颈椎猛瞧,并且不幸在当天傍晚拉了肚子。
几番尝试之后,萨博试图从相反的方向遏制自己的异变,如果他的肉体渴望着得到进食的快乐,那也许他可以教会它,进食本身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于是,故事回到了最新的这一天,回到了艾斯走在去见他的朋友的路上,看到萨博把一根燃着的火柴凑近自己的舌头的那一幕。
”你不会觉得疼吗?”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火堆边,艾斯用更平和的语气问出了他白天就想知道的问题。由于他成功地阻止了萨博,那种害怕失去的惊惧情绪已经不再浓厚,但他还是谨慎地看着萨博,以防他兴致勃勃地再次扑进火焰的怀抱里去。
“我——”
萨博的舌头抵在上颚,试图为自己辩护,但艾斯马上竖起一根食指,抵在了他的唇上:“不要对我说谎,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不是吗?”
萨博艰难地说:“手……”
艾斯偏了偏脑袋,不解地问:“手?”
深吸了一大口气,萨博喊道:“快把手拿开!”
“我不,”艾斯不高兴极了:“除非你告诉我!”
“听着,萨博,也许你确实有你的想法,但你在做错事,”不高兴之余,艾斯还有些委屈,萨博总是喋喋不休地数落他,但为什么反过来就不行:“就算发生了什么怪事,你也应该让我和你一起承担。”
艾斯实在是太任性了!总是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知道什么叫秘密,萨博已经劝过他不知道多少次了,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听他的话!
萨博的眼睛红了,像只小牛犊子一样喘着粗气,然后,当着他不肯放手的,最好的朋友的面,他的嘴里不受控制地流出了口水,滴滴答答地打湿了艾斯的食指。
“这……怎么……你?”
对于艾斯思维简单的大脑来说,这幅场景显然有些太超过了,他还没有拿准自己该生气还是发笑,或者进一步地担心越发不正常的萨博之前,萨博就破罐子破摔地说出来答案。
“因为我想把你吃掉!”
他一鼓作气地抛出更多重磅炸弹:“从肉到内脏到骨头,颅骨、四肢骨、脊柱骨,还有长管状骨,我想把你吃得一点,一点都不剩!”
“啊,”艾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听起来有点犯蠢的叫声,然后他补救性地说:“你居然知道这么多种骨头的名字?”
“艾斯,我是说真的,”萨博以一种克制的姿态,嗅了嗅同伴沾着绒毛山胡椒叶子的前胸:“这种叶子本来应该让人想打喷嚏,但是现在沾上了你的汗水,闻起来就有些像——牛奶。”
“不准随便说别人是奶牛!”以一记肘击拒绝了萨博不礼貌的比喻,但接下来,艾斯不得不知道更多。他的手臂像是烤得松软的面包,手指像一根一根刷上蜂蜜的饼干,柔软的腹部像片得整整齐齐的鱼,只等着在盘中变成亮丽的粉色,即使是在魔女开设的糖果小屋里,也不见得能数得出这么多种食物,更不用说这些全是用来形容他的肉体的!
“你看,我早就说过了,”看着同伴的脸色变成了一种夸张的红色(像牛肉刚开始下锅煮的头一分钟),萨博以一种了然的口气说道:“你不会觉得舒服的,所以艾斯最好是离我远一点才好。”
“你要我离你远一点,”从原因不明的害羞之中清醒过来,艾斯突兀地问道:“你要回你自己的家去吗?”
“我哪有什么自己的家,”萨博被他弄得糊涂了,但他很快明白过来:“你要我回奥特卢克家?!”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看医生,”艾斯感到一阵不适,他的身体因为这种感觉而轻微地摇晃,但他还是勇敢地看着萨博的眼睛:“也许那样才能更好地帮助你。”
“我不觉得那是一个好办法,艾斯。”
艾斯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话,但他急切地对萨博保证:“如果你的病治好了,我和路飞就会立刻来接你的!”
“不止是喜好的原因,”萨博冷静地说:“恐怕医生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在这个男孩的心中,有时会出现一些理智的,乃至于近乎冷酷的预感,比方说,他和他的两个义兄弟未必会乘上同一艘船,又比如说,他成了地摊艳俗小说里的“Fork”,把人肉当作“蛋糕”的坏叉子。
不过,无论如何,都有一点是绝不会变的——他不会去伤害艾斯,任何情况都是。
“没什么的,艾斯,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萨博若无其事地说了反话:“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现在就轻松多了,只要我们两个一起瞒住路飞,那样就好了。”
一点儿也不好!
“你呢,你该怎么办呢,萨博?”
“不知道,也许明天就好了呢,”强忍住焦躁的情绪,萨博打趣道:“也许我会最先扬帆出海呢,去找上一大堆传说中的幽灵船员,这样就不用担心会把什么人吃掉了。”
其实不是畏惧着把“什么人”吃掉,而是把“艾斯”吃掉,但那似乎藏着某种阴暗面的想法,让他无法完全坦率地说出口。
艾斯长久地沉默着,就在萨博以为他会冲进不确定终点站随便绑来一个流浪恶棍给自己充饥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吃我吧。”
“算了吧艾斯,我不想吃那些不讲卫生的流浪大叔……你说什么?!”
下定了决心之后,艾斯的黑眼睛就像燃着熊熊的火光:“我说,你可以吃我,如果吃了一次就会满足,也许你的病就会好了。”
在获得了郑重地许可后,萨博身上那些令人难堪的症状一下子全部消失了,他重新回归了冷静,只有耳中不断嗡鸣,回响着艾斯的话。
“你要给我什么?”
“啊,”想不到他会突然上前,艾斯下意识得退让了一步:“给你什么……”
“肯定不能让你把我全部吃掉,这你是明白的吧,”艾斯说道,在萨博没有回应,而是直直地瞪着他看时,他也还是坚持道:“就算你觉得我吝啬,我也不会改的!”
无瑕去在意伙伴有些古怪的表现,他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要是没有了脚,自己就无法在丛林里奔跑狩猎,这是绝对要避免的。
那么手呢?
在大海上,独臂的船长似乎比比皆是,可是考虑到不确定终点站的环境,他也没办法马上找到一只适合孩子的机械臂,抑或是接驳得恰到好处的弯钩手。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了手,他要如何和萨博击掌,背起累得睡着了的路飞呢?
“手和脚全都不行,”说到这里,艾斯也不免感到羞赧了:“至于其他的地方,就随你喜欢吧!”
萨博的手抓住了他,奇怪的是,艾斯并不觉得自己的伙伴用了多么大的力气,但在他一拽之后,他就不由自主地和他一起倒在了林中的草叶上。
昨天晚上下了一点儿小雨,挨着艾斯脸颊的叶子是濡湿而冰冷的,但萨博的手指很快拂去了那些令他不快的东西。干燥,又有些粗糙的指头在他细腻的脖颈上游移,艾斯紧张地做着吞咽的动作,于是柔软的血管就跟着浮现出来,一同迎接着金发男孩的检阅。
他们两个正面对面地侧躺着,一秒钟,两秒钟,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黑色和蓝色的眼睛对望着。在萨博和艾斯的每日比斗中,他们很少尝试“看谁先移开视线”这个游戏,因为艾斯声称萨博会凭借他又圆又大的眼睛获得优势——现在也一样。
已经无法继续忍耐这沉默的氛围,艾斯像往日玩摔跤游戏一样,一下子将萨博掀了过去,然后毫不客气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以防伙伴突然暴起发生异变,他用大腿牢牢地压制住萨博的下半身体,然后伏低了自己的上半身,无奈地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萨博的嘴边:“好吧,我知道你想从这里开始。”
柔软的血管有力地搏动着,新鲜的血液就像即饮果汁一样唾手可得,艾斯感觉到萨博的吐息,带着一层湿意打在他的颈上。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萨博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握力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去,趁着这个空挡,萨博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衔住了他的嘴唇。
随着他的手进一步地加大力道,柔软的,饱满的唇像贝类的壳一样打开了,露出了热乎乎的内部。
原来是这样,要吃的话,从这里开始最好吗……这样的想法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艾斯很快就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萨博的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像捕猎一样把他的身体和自己牢牢固定在一起,而他的舌头和牙齿正像进食一样咀嚼着艾斯。
“像进食一样”,并不准确,在萨博的视角里,饥肠辘辘的他终于获得了真正的食物。牙齿划破了舌面,甜津津的血液涌了出来,但那份量实在太少了,几次着迷的吞咽后,血的味道就大大地减少了,小小的,湿漉漉的肉块和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但现在还不是把这最柔软的部分整个儿吃掉的时机,因为……
因为什么呢?
萨博想不起来,因为他的猎物开始挣扎起来,他能够感觉得到,他一开始是独自忍耐着,但是随着萨博索取得越多,窒息的感觉也就越重。出于本能的求生欲望,他们在森林的草地上滚成一团,萨博挨了好几下肘击,光洁的面孔很快变得青紫,但他全不在乎,用双手死死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他的思绪像一团熊熊燃烧的混乱之火——现在是他更强,是他更有力,是他得到了允许,他再也不要做一个挨饿的人了!
这样的挣扎说到底也只是一时的,没过多久,萨博便感觉到紧贴着他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像猛然崩断的弦一般,软软地倒在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由于不断的失血,包容着他进犯的口内也变得凉津津的了——虽然很可惜,但他的餐前的甜点大概已经用完了。
不满地将放进对方嘴里的舌头退了出来,带着血迹的舌好奇地舔舐着那张凑近的小脸上,星星点点的雀斑,不像是甜点上的糖霜那样富有滋味,萨博尝到的仍然是皮肤表面朴素的甜味,诱惑着他向更深处探索。
可以食用的部分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让这个饥肠辘辘的猎人停下了动作,喘息着思考下一步的动作。躺在地上的人闭上了眼睛,当他睡着时,总是将武器抱在怀里,显露出一种随时会醒来的警觉,可是当他彻底失去意识后,反倒显得更加放松了,那副无知无觉的样子让萨博感到十分新鲜,尽管他现在并不明白自己因为什么感到“熟悉”,又因为什么感到“熟悉”。
他想要先从眼珠吃起,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令金发的男孩感到了十足的安心。那黑色的,硬糖块一样的东西一定十分美味,他可以吃掉一颗,再留下一颗——既可以满足食欲,想要继续欣赏时,也能看看余下的那颗眼珠的样子。
萨博试探着张开了嘴,脱落的乳牙还没有重新长出,牙床上的软肉碰到了猎物紧闭的眼脸,这应当还不至于带来什么痛苦,但产生的效果却让萨博吓了一跳, 在那颗被乌浓的眼睫护卫着的眼球中,缓缓渗出了液体。
扑通扑通地,他的心脏在薄薄的胸膛里聒噪地跳动起来。萨博知道,那只是一滴咸味的,转瞬即逝的液体,干涸之后会让皮肤感到一阵紧绷,但当它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猎物脸上时,却因为月光的折射而散发出恬静而忧郁的光辉,产生了别样的吸引。
那个可填不饱肚子啊……理智这样告诫着萨博,但异样的感情驱使着他,让他抱起了另一个男孩的上半身,像蜜蜂吮吸花蜜一般,贪婪地吮吸着那神秘的液体。
果然,就和他的想象一样,不管是哪里,都有着令人心折的味道,迄今为止,只有在这个人的身上,他濒死的味觉才会苏醒过来。然而,在令人沉醉的味道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怪异的讯息,萨博不解地抬起一只手,焦躁地在太阳穴上按揉着。
然而不管怎么努力,恼人的疼痛并没有停息,就像发出警报的,感到疼痛的,不是掌管理智的大脑,而是掌管别的东西的,别的什么部分一样。
艾斯的口中发出了一声苦闷的喘息,得益于他憎恨的父亲的血,不管是刺伤,摔伤,瘀伤,火伤,任何一种伤痛都不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在短短的数分钟内,他的意识便逐渐回复了过来。记忆还停留在和萨博告诉自己,他想把自己吃掉的那时候,不知怎的,艾斯一下子就相信了他的话,并且他确信,他厉害的朋友一定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在看到他用颤抖的手将火焰送进自己的口里时,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
【他正在预谋着离开你。】
当萨博在他的逼问下,故作轻松地商量着怎么瞒住路飞时,艾斯脑子里却满满地都是这句话,应该怎么帮助他才好,应该怎么阻止他才好,没有和敏锐的直觉相配的策略,艾斯紧紧抓住伙伴的手,像着魔一样对他说道:“吃我吧。”
实在是太蠢了,艾斯庆幸今晚路飞不在,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提议有些疯头疯脑。偷偷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感到了一些原因不明的钝痛,但是却一个零件也没有失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萨博一言不发地拥抱着他,完全没有要把他吃掉的意思,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一个梦吗?
就在艾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落了在了他的脸上,他被吓了一跳,顾不上再想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和萨博因为大哭而变得皱巴巴的圆脸蛋撞在了一起。
“啊,你,你是怎么了,”艾斯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的声音沙哑得吓人,只是一门心思地问道:“竟然哭成这个样子,简直就不像你嘛!”
“我没有哭,”萨博中气十足地反驳道:“是艾斯哭了!”
这绝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达旦家那个长雀斑的讨厌小鬼从来都不哭,甚至有人怀疑,搞不好他连出生时也没有哭过一声呢!
艾斯不允许任何人质疑自己的勇敢,即使那个人是萨博也一样,胡乱擦了擦被咸咸的泪水泡得湿哒哒的脸,他很想和萨博理论一番,但是萨博却摇起了避战的白旗,只是扯着嗓子喊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艾斯的眼泪一点也不好吃,又咸又苦,”他一边哭着,一边恶狠狠地说:“根本就是世界上最难吃的味道!我再也不想尝到了!”
“慢着慢着,”艾斯被他弄得迷糊了:“你这家伙,至于要说得这么过分吗……”
灵光一闪,他不那么擅于思考的小脑袋捕捉到了一个信息,抓住萨博的胳膊,艾斯问道:“既然你这样说,你的病一定是好了,对不对?”
吵闹的哭声停了下来,萨博看着他,很久很久以后,他终于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至于艾斯呢,对萨博的心情,萨博的打算,两个人这之后的命运浑然不觉,因为萨博对他点头了,于是他也扬起了被尘土,汗水,自己的和别人的泪水弄脏的笑脸,对他笑了。
“总之,如果真的是命中注定的人,那就能够忍耐着不去吃掉,你是这样想的吧,”总算搞清了同僚的想法,克尔拉说道:“但反过来说,正是因为命中注定,所以才会想要吃掉吧,真是矛盾啊。”
就在她被萨博抛出的想法搅得陷入沉思时,金发的青年却已经自顾自地干起了别的事。并没有真的要冲进牢狱里对犯人施加火焰之刑,萨博舒适地倚靠在高脚椅子上,像对待一个打火机一样对待自己的手指,欣赏着火焰在指尖明明灭灭的样子。对于大多数的事物,他都不能保持长久而集中的兴趣,尤其是当他拥有了烧烧果实后——他的全副心神都被其占据了。
“我那个时候说谎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难道又在捉弄我吗?”
也许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cake”和什么“cake”,没有得到青年的回应,克尔拉气恼地腹诽道,只是他为了把话题转到烧烧果实上编出的一堆胡话。
就像为了证明克尔拉的推测一样,他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用那双热情的蓝眼睛紧紧锁住了那团橙红的火焰,将其放入了口中。
“果然,是很好吃的啊。”
end
【萨艾】无罪者们的胜利
萨博生贺~
—————————
比他年少了几岁的艾斯,在海岸边热情地扑跳到萨博的身上然后亲吻了他。那时海水拍击岸石的声音,海鸥鸣叫的声音,艾斯脸上的自由灿烂的笑容都深深地印刻在了萨博的脑海里。傍晚时海平线上的落日如烈焰燃烧一般将天空染成橘黄,两人身上汽油和物体烧焦的气味和远处的浓烟一起刺激着萨博的感官。就像一幅笔触过多、颜料过厚的油画一样,这些细节一层一层烙在萨博的记忆里,即使模糊发黄也不会被抹去。
远方城中的教堂在整点敲起钟声,萨博觉得这象征着自己生命的终结和重新开始。未来即使自己被捕,在监狱里被关押几十年,要被杀死在死刑台上,死后变成骨灰被埋在泥土之下,他的灵魂也不会忘记这天。......
萨博生贺~
—————————
比他年少了几岁的艾斯,在海岸边热情地扑跳到萨博的身上然后亲吻了他。那时海水拍击岸石的声音,海鸥鸣叫的声音,艾斯脸上的自由灿烂的笑容都深深地印刻在了萨博的脑海里。傍晚时海平线上的落日如烈焰燃烧一般将天空染成橘黄,两人身上汽油和物体烧焦的气味和远处的浓烟一起刺激着萨博的感官。就像一幅笔触过多、颜料过厚的油画一样,这些细节一层一层烙在萨博的记忆里,即使模糊发黄也不会被抹去。
远方城中的教堂在整点敲起钟声,萨博觉得这象征着自己生命的终结和重新开始。未来即使自己被捕,在监狱里被关押几十年,要被杀死在死刑台上,死后变成骨灰被埋在泥土之下,他的灵魂也不会忘记这天。
萨博认识艾斯是在自己22岁生日的这天上午。
那是一个有雾的早晨,萨博从冰箱里拿了咖啡,没时间加热,直接拉开拉环饮用。
他打开了公寓的窗户,在寒风中获得清醒,然后穿上了冰凉面料的衬衫和西装外套。
作为一名志愿者律师,他今天要去见一名刚成年不久的青年杀人犯。
案卷显示,这名名叫波特卡斯·D·艾斯的青年,从初中起辍学,之后就一直在社会游走,依靠偷窃和抢劫维生。
三个多月前艾斯在城中一个小巷里袭击了一名商人,率领同伙对其进行抢劫。在抢劫财物时遭到对方抵抗,于是对其殴打,最终导致这名商人死亡,犯下了抢劫杀人的重罪。
之后警察根据现场的血迹和周围的目击证人供述迅速抓捕到了艾斯及其部分同伙,虽然艾斯坚称自己无罪,但其同伙立马认罪并供出了其他同伙,随后这一群青少年嫌疑人全部被捕。
艾斯被定为这起事件中的主犯,按照一审判决他会因抢劫杀人被判处死缓,即使日后表现好变为无期徒刑,一生也都将在监狱中度过。
虽然艾斯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罪,坚持自己无罪,而且这个案件即使上诉结果也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但偏偏有记者注意到一审的时候取证和判决的过程都过于草率,被告们根本没有律师,这完全不符合规定。报道发表后,才让这个案件引起了一定的重视,一直主张自己无罪的艾斯终于成功上诉。
于是还在法学研究生院就读、在志愿律师的组织中挂了名的萨博,就被安排给这次事件的主犯艾斯在二审时进行无偿辩护。
虽然萨博并不习惯早起,但他本意并不想在一个杀人案的主谋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他安排在早上和艾斯见面。
他开车去了看守所,在门口警卫处出示了证件,然后胳膊下夹着一叠材料走进了那个绿色狭长的走廊,在几次拐弯后进入了一个独立的房间。
那个据说是凶杀案主谋的青年便被铐在房间里桌子的对面。
凶狠的眼神,长在容易被欺凌或欺凌别人的人脸上的雀斑,混血形成的黑色头发高挺鼻梁和浅色皮肤这些元素杂糅在身上,都说明了他混乱的家族血统情况,也不难解释他会在街头抢劫杀人的原因。
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又是一个无家属看管的社会青年在年轻时犯下了足以让其被关押一生后悔一生的重罪的情况。
萨博对杀人犯实在无甚怜悯,而且这个案件的经过也十分清楚。
受害者在酒吧中和情人见面但是因两人产生不快于是独自离开酒吧,多人可以作证这点。然后他在附近小巷遭到艾斯的袭击抢劫,在抵抗后被艾斯及其同伙殴打致死。死者的钱包也在艾斯身上被发现。
萨博并没有给艾斯辩护的兴趣,他只想给那些真正受到侵害但无力聘请律师的可怜受害者辩护。但碰巧最近其他志愿者们在生活和学习上都安排不开,只有萨博还有空,于是就只好他去了。
“你好我是来自皇家大学法学院目前在志愿律师组织服务的萨博会在接下来的二审中给你辩护请你先和我重新叙述一遍案件的经过。”萨博用很快的语速说完了这段话。
显然,这样走过场的态度让艾斯感觉很不好。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稍显困倦的金发青年,由于他还是学生并且也没比艾斯年长几岁,所以怎么看都是个没什么经验的新人。
好不容易争取到上诉,但还是感觉被糊弄了的艾斯皱起了眉,咬紧了牙关,神色显露出怀疑和不解,开始纠结自己是否应该和眼前这个年轻的律师说案件的经过。
沉默了片刻后,艾斯只是问他:“你会证明我无罪的吧?”
萨博挑眉,根据警方调查得出的作案经过,怎么看艾斯都实在和“无罪”这词没有任何关系,不知道为何他本人还在坚持自己无罪。
“我知道了,所以你的要求是‘无罪判决’对吧?那么接下来我会以此为目标为你进行辩护。”
萨博不带感情地说。
接下来他会努力寻找警方出示的证据和调查中的漏洞,尽量根据艾斯的要求对其进行无罪辩护。
艾斯顿时觉得萨博就和所有能成为律师医生的那些“上流精英”一样,生活优渥但是虚伪无情。
“你都不相信我无罪吗!那为什么还要来给我辩护!”艾斯喊道,情绪激动中,他手上的手铐和铁桌发出碰撞的响声。
这种情况萨博见得多了,坚持自己无罪的犯罪分子在每时每刻都会扮演着一个被冤枉的角色。
“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无论如何,我都会努力为你以‘无罪释放’为目标进行辩护,我有我的职业操守。”萨博说。
萨博相信自己现在就和任何一个成熟的律师一样,面色平静,完全是以处理工作的态度对待眼前的嫌疑人。
接下来无论艾斯怎么辩解,他都会记录下来作为佐证,但艾斯的辩解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萨博如何从警方的调查中找到可以让他抓住的漏洞。
“我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袭击他,只是看他喝醉了所以从他旁边走过去偷他钱包。结果他拉住我问我要不要援交,说援交就给我钱。”
“他钱包都已经被我偷了!我不想再搭理他,但他还缠着我,我就给了他脸上一拳,他鼻血喷到我身上,然后我就走了。”
“然后我就遇到布鲁杰姆他们……我什么都没和他们说!他们看我身上有血,就走进我刚出来的巷子,把那个人又勒索了一遍但是发现他没有钱了,才把他杀掉的!和我没关系!”
艾斯是这么说的,很常见的试图摆脱自己嫌疑的说法。但是布鲁杰姆那群人都咬定艾斯是告诉他们受害者所在位置、带领他们进行抢劫杀人的主谋,并且独吞了受害者的钱包拒绝分享。仅凭艾斯一人的说辞无法证明艾斯无罪。
虽然不太靠谱,但是艾斯的说辞听起来也没什么明显的漏洞,确实有可能是其他那些混混没搜刮到钱,下手重了把人打死后,才串通一气栽赃给偷走钱包害得他们空手而归的艾斯的。萨博想着。
“喂!”艾斯喊他。
“怎么?”
“你到底信不信我啊!”
“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接下来我会往这个方向收集证据帮你辩护。你在和法官做事件陈述的时候记得也这么说,不要再增加其他什么细节。”萨博在纸上记录着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艾斯。
“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就别帮我!”艾斯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怀疑和冒犯,几乎是敲着桌子吼叫。
萨博知道这些混混脾气暴躁易怒,有时真想甩回去一句那我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但他在加入志愿者律师的时候是发了誓要给无能力聘请律师的人无偿辩护而且前辈们这次也是特意拜托他来,无论这个艾斯怎么难搞也得把这事接下来。
“行我信你。”萨博表情复杂地撒谎道。
“真的吗?”艾斯听了这话一下就抬起头,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萨博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真诚,拧着眉头,眼神居高临下好像还在审视艾斯的一举一动。
“我会出去帮你搜集证据来和法官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肯配合我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让法官把你改判无罪释放。”萨博解释道。
“哦哦!”艾斯听了这话也就不再计较萨博的态度,说,“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就好办了,我会配合你的。”
刚才还凶神恶煞简直和他不共戴天的青年的脸上,一下就阳光灿烂了起来,只因为萨博说相信他,会去取证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萨博也开始怀疑这么个耿直好哄到心情都摆在脸上的家伙,是不是真的其实压根就没有参与杀人。
但总之这是萨博接下来的工作,他得回去整理一下思路,然后找寻一些证人搜集一下证据,准备之后的正式二审。
首先是艾斯说的时间差,他是在偷窃钱包后就离开了小巷,其他人之后再进去攻击受害者。如果有人目击艾斯在案发的时候一个人带着血迹在外面走的话,说不定就能佐证他没有直接参与最后致死的那场袭击。
还有就是艾斯和布鲁杰姆他们的关系,如果能找到证人证明艾斯和布鲁杰姆他们曾经发生过冲突双方关系不好,艾斯不可能作为老大带领他们,那就可以反驳对方的“艾斯是主谋”的说法,并反过来质疑对方栽赃嫁祸。
另外毕竟艾斯给过受害者一拳还偷了对方的钱包,实在说不上无罪……但是萨博想起艾斯说受害人曾问他要不要援交,如果能证明受害人是双性恋并且有曾经包养年轻男性的传闻的话,说不定就能解释艾斯是遭到对方冒犯甚至威胁后才动手的,说不定就能给他往无罪争取。
说起来,走在看守所外面的萨博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沉浸在思考中,完全忘记了自己开来的车,正在步行回家。
于是他回头往看守所走去,并且继续了刚才的思考:真的会有男同会想包养艾斯这种看起就不会听话还性格很难搞的人来援交吗?法官会信吗?
萨博回到停车场,正巧看到看守所门口有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仔细一看,居然是业内也很著名的律师,曾经在萨博的家中他和自己的父亲交谈时萨博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但老实说萨博对此人印象并不好,因为似乎除了律师这个正经工作,此人也暗中帮别人行受贿赂拉拢法官证人拉皮条。
萨博只希望此人不要是来参与艾斯的案件的。
萨博坐在车里通过反光镜又看了一会儿那人和看守长在门口热络地握手,之后才面带笑容裹紧大衣走进停车场。一旁的轿车早已在等他,立马开过来载了他离去。黑色的轿车的所有侧面窗户都贴了单面膜,整个黑得像个棺材似的萨博也就无法再看到里面。
在那车拐弯开过来时萨博也戴上了自己的墨镜帽子,然后假装低头找东西,之后才发动汽车离去。
萨博计划去艾斯作案的地点附近调查,然后根据艾斯提供的一些熟人的人名,去对自己猜疑的情况进行一些取证。
萨博并不是第一次来不确定物终点站,但是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
曾经成吨成吨的垃圾堆在这里,流浪者和罪犯们依靠旧品回收和一些城里不好做的非法勾当谋生。之后有天这里突然发生了意外火灾,垃圾都燃烧殆尽,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当时只有十二岁的萨博听说了城外的这个惨剧后就带着一种悲悯的情感看待着这里的居民,但自己的生活实在与他们无甚交集,萨博也就没有再多愁善感。
现在这个地方重新建立起了还有点模样的小镇,虽然依旧脏乱不堪垃圾遍地,但总算有了一排排的建筑物,里面提供的服务估计也是正常市民消受不起的。
那个受害的商人会跑到这种地方见情人,本身估计也有不少的污点,说实话在这里遭遇情杀仇杀也不算太奇怪。这么说来警方似乎也没有调查布鲁杰姆他们是受雇于人来除掉这个商人的可能性……
萨博得体的装束和干净的汽车在这里格格不入,刚到城门时萨博就意识到了这点,立马掉头返回把车停回到了家中重新选择了着装才步行过去。
走着走着总觉得不安心,最后还是在出城后从垃圾堆边捡了根水管,这才继续往里走。
也许是萨博练过散打和空手道的气质,也许是他手里握着的水管,也许是他刻意选择的贵族上衣和短裤短靴的奇怪混搭让他看起来也像个刚抢劫完贵族的暴发户混混,总之虽然有人在暗处盯着萨博,但并没有人敢上前去对付他。
萨博根据艾斯给的可能可以提供证言的人的名单,一个个去询问,问他们有没有在凶杀发生的时候看到身上沾着血迹的艾斯在其他地方而不是在凶案现场,问他们知不知道受害者曾经结仇或者和谁起冲突,问他们对于艾斯和布鲁杰姆的关系有多了解。
等到萨博把买的一大把廉价香烟都发完了,总算是有了点头绪。
一个叫纳格利的猎人老头能证明艾斯在案发时一直和他呆在一起,艾斯帮他把他猎来的鹿扒皮,然后两人一起吃了鹿肉。这么说来艾斯确实没有参与施暴的时间,而且一路上也有人看到过艾斯独自一人离开镇子往海边走。
至于被害者,确实除了女性情人,似乎还对男性有特别的兴趣,并且此人还在城内有家室,家族关系紧张严苛,所以才会远远地跑到不确定物终点站来猎色。萨博也终于找到了和他发生过关系的男性证人,来佐证受害者确实有首先主动去骚扰猥亵艾斯的可能性。这样就能提出艾斯一开始的一拳也不过是自卫,并且打完后也就离开了受害者,并没有继续攻击。
这样艾斯的所有罪名就只剩下偷窃了,而艾斯也只拿了钱包里为数不多的现金,还没有盗刷信用卡。这样艾斯的盗窃罪也并不严重,本来这就是个顶多拘留艾斯几天就能结束的事情。
萨博发现这时自己已经相信了艾斯的说法,艾斯根本没有参与杀人,可以说是无罪。
艾斯那张坚持自己无罪但表情凶狠紧张的脸此时又浮现在了萨博的脑海里,让萨博感觉到对艾斯的愧疚,因为一开始他也曾坚定地认为艾斯肯定参与了杀人,是在撒谎脱罪。
但是又想起后来艾斯听到他说“相信你”后如释重负的开朗笑容,萨博迅速地从愧疚的情绪中解脱,并逐渐感到释然。因为比起愧疚,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事情,他要尽力去帮艾斯打赢这场官司,然后把这个刚成年的倒霉小鬼从看守所里弄出来,他被关押的时间已经超过他的罪行应得的了。
萨博回家重新整理了证言和艾斯的供词,梳理其中的时间和逻辑。一切好像都清晰明了了,只要把这些证据都推出去,就算无法彻底洗清艾斯的嫌疑,法官也无法就此敲定艾斯犯下的是杀人罪了。只要艾斯参与杀人的证据不足存在疑点,就算全社会都认为艾斯是杀人犯,法院也只能把艾斯无罪释放。
但是仿佛是毛衣上扎着的一根木刺,胶带撕口处出现了一条细小裂缝,萨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说艾斯和布鲁杰姆的关系并不像艾斯形容的那么差。
在艾斯口中,艾斯非常反感布鲁杰姆他们,就算偷窃抢劫也不愿和他们一起行动。但布鲁杰姆他们又爱说艾斯和他们是一伙的,并且这次去不确定物终点站取证时,也有人说确实见过艾斯和他们一起行动过。只是萨博再追问时,对方就支支吾吾不愿多言,只说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记不清。
萨博觉得还有事情被隐瞒,而且连艾斯本人也不愿意说。他本意既然艾斯不肯说,那他就不必再强行打探。但如果艾斯因此败诉,那也不算是萨博的责任。
萨博打算下次见到艾斯时顶多再问一次。
距离二审也没多久了,萨博又去见艾斯,还要辅导他如何回答法官的问题以及做最后陈述。
就像萨博在上学时曾帮其他孤儿出身的罪犯写过的最后陈述那样,只要修改一下就能给艾斯用,让他提前背出来就行了。
比如说:“尊敬的法官先生,我这次犯下了偷窃的罪行,是因为我法律意识淡薄,从小缺乏教育,不知道这是如此严重的罪行。我自幼没有父母,父亲在我出生前就被枪毙,母亲又死于难产,几乎没有人照看我教育我。我很小离开了福利院后就一直流浪,在没有安全感的环境中长大,认为能生存下去是最重要的。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错得很严重,为了金钱犯下了罪行。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也深刻吸取了教训,以后一定要通过合法的劳动,换取生活的资金。希望法院能给我一个重新做人、返回社会的机会。”
总之萨博这次写完就打算趁早给艾斯让他开始背,免得到时候背不出来,忘词了就开始胡说八道。萨博打算等艾斯背出来后再根据案件发展对这个稿子进行微调和修改。
萨博又开车去了看守所,这次他还给艾斯带了礼物,是一条护肘。虽然艾斯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痕让这条护肘的用处看起来杯水车薪,但是萨博正巧看到它了。自己曾经学网球时因为受伤短暂使用过,之后就一直闲置的。当时虽然想买低调点的黑色白色或者顶多蓝色,但是因为断货所以只有亮橙色。
总之萨博几乎是出门前找衣服时才碰巧在衣柜里看到这条护肘的,就随手塞进外套口袋里带出门了。
如果说上次萨博作为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加上志愿者律师的身份还让看守们对他比较客气,这次他们的态度简直是明显恶劣了起来。
“这里签字,到那边搜身后再进去!”
律师到看守所见嫌疑人都要搞到搜身的程度?在这种明显的待遇转变下,萨博决定先忍耐不说话,老实照做。怎么也得等见到艾斯后询问情况。
“这是什么?和案件有关吗?”看守拿出萨博口袋里的护肘。
“路上捡的,看着挺新。”萨博胡扯。
看守就把护肘放回了他的口袋中。
萨博终于进到了看守所里面见到了艾斯。
艾斯的表情显然比上次更加阴郁了,不知道他被关押在这里时又听到了什么消息。
萨博在他面前坐下,艾斯低着头,并不抬头去看他。
这次见面的这个房间并不是之前他们见面的简陋小房间。整个房间的设施虽然簇新,但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同时,艾斯背后的大镜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用来在视觉上增加空间的,萨博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单面镜,有人在那后面盯着他们。
“你上次提供的信息,我去调查了一下。”萨博身体前倾,尽量可以靠近艾斯说话,让声音变小。
“怎么样?”艾斯抬头,虽然表情还是阴郁,但是眼神中多少闪烁着希望。
虽然不忍看到艾斯的希望覆灭,但萨博还是说:“说实话没调查到什么可靠的证据。”
“怎么会……”艾斯显得非常失落,然后开始怀疑,“你真的有好好去问吗?问纳格力就行了!……达旦呢!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总该……”
萨博摇摇头,说:“我只找到几个人说能证明看到你独自离去,但无法确定你是在案发后离去的,所以难以作为不在场证明。”
艾斯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杀人。”
萨博握住他的手拿下来,然后看着艾斯的眼睛坚定地说:“我相信你。”
艾斯抬头。
“所以你也要相信我,艾斯,告诉我,你和布鲁杰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萨博离开看守所的时候,身体还在发抖。他觉得异常寒冷,使劲裹紧大衣,然后迅速钻进车里把暖空调开高,摘掉手套使劲搓自己的手。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把帮艾斯写的稿件和那条护肘塞给艾斯的,但他记得艾斯接过东西后握住了他的手。艾斯的眼神仿佛是明白萨博可能会就这样留下这些东西从此离他而去,为此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萨博的手。
萨博绝望地看着他,嘴里完全是机械式地说出:“好吧,我再去走访调查一下。”就迅速离开了看守所。
艾斯凑近萨博,悄悄和他说:“十年前,皇帝叫布鲁杰姆在不确定终点站到处放炸药和汽油,然后点火。我不知道箱子是这些东西,他给了我钱叫我帮忙搬这些东西放到各地。那是我和他们最后一次合作。”
十年前,住在城内的萨博看到外面突然火光冲天,很快,垃圾和木材燃烧的黑烟就冲上了天,将整个天空变成了地狱般的颜色。正在自己书房里做作业的萨博看呆了,但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很快,他的父亲奥特卢克三世冲了进来,关上了萨博卧室的窗并拉上了窗帘,训斥他分心,并给他布置了更多的课外作业。
等到萨博通过新闻和报纸看到城外的惨状时,已经是大火彻底熄灭的几天后了。
父母根本不允许他看相关新闻,所有人都说这是一场意外。只有推灰烬和尸骸的推土机在城外轰鸣工作了很久。
萨博成年后才在过去的新闻报纸文章中看到当时的实际惨况。大量被烧死的流浪汉的尸骸和垃圾残渣一起被草草掩埋,虽然这些做法被诟病为对生命缺乏尊重,但是重建新街道的呼声更高,于是之后的报道都是新建了怎么样的街道,动作如何迅速,皇帝如何满意。
萨博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的悲剧。
直到今天和艾斯交谈,才知道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谋杀,而且艾斯还是当初放置汽油和炸弹的人之一。
艾斯口中说的:“不知道那里面是汽油和炸弹。”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逃跑?让其他人避难?能跑去哪?而且就算知道了人们也不一定会相信这将会是一场如此恐怖的袭击事件,不一定会相信皇帝真的会因为嫌弃这边环境恶劣影响首都市容就把大家一把火全烧了。
艾斯在他临走时死死抓着他,不过就是想要萨博相信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要参与这场灾难的。
萨博把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仰躺在汽车座椅里。突然,他浑身一个激灵,脑内灵光一现,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明白这件事真正的来龙去脉了。
从一开始艾斯有罪无罪根本就不重要,无论如何,他和布鲁杰姆他们都不可能被释放了。
皇帝当然希望这些参与事情真相的流氓一辈子呆在可以掌控的监狱中,而不是在外面带着张可以说话的嘴乱跑。
之前不知是否因为布鲁杰姆他们和皇帝有什么交易,所以这么久都没抓捕他们,也没把他们定为纵火犯。他们和艾斯这么多年一直闭口不谈这事。
但是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布鲁杰姆一伙人打死了人被抓捕,知道真相的艾斯又好巧不巧被卷了进去。不会再有更好的机会了。
萨博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这次的辩护自己究竟要和什么势力作对。
萨博突然在汽车后视镜里看到几个人影,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发动汽车一脚油门就逃跑了。
上次萨博在这边偶然见到的那个人渣精英律师很有可能就是上面特意安排的,让布鲁杰姆他们以为自己有了好律师,但其实一切的目的都是要让他们从此不见天日。
萨博在开车回家的时候车速很快,他的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肌肉紧张,直至身体发热冒汗。
他发觉自己不是在恐惧,而是在兴奋。
他开始思考怎样才能让自己一定能在二审的时候出庭,怎么突然拿出一大堆从来没提到过的能证明艾斯无罪的证据,怎么演讲怎么发言,怎么证明艾斯无罪,从此一战成名的。
他渴望战斗,非常渴望和皇帝对着干。
在红灯前被迫停车的萨博,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已高高上扬,正笑得非常张狂。
他回到家,锁好门,拉好窗帘。
那天从不确定物终点站捡回来的水管萨博一直没有扔掉,拿着怪顺手的就干脆就留在了自己的家里。
明白了自己的对手是谁,有可能会出什么招式之后,萨博又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证据和发言逻辑,然后准备再次出门调查。还有一些也许无关紧要但是他很想知道的事情。
正当这时,萨博家的电话响了,这个时候电话会响只要不是坏消息都是万幸的了。
萨博想了一遍自己没任何约会要赴,所有房租水电信用卡都付过帐了,和他说这些的全当是要把他约出去干掉的。
然后萨博接起了电话。
“萨博,是我。”电话里是个中年男声。
“父亲。”萨博沸腾的血液瞬间冷静下来了。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他是奥特卢克家的孩子,父母依靠皇帝的封赏获得地位,一直期望他可以继承并更进一步提高家族的地位。
“你是不是准备给一个杀人犯辩护?那种脏水别蹚了,赶紧放弃,根本没有好处还会降低我们家的声誉。”父亲说。
萨博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这件事上父亲究竟会站在谁那边,会选择什么样的立场。
萨博咽了口唾沫,在话筒前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喉咙里堵了一个骨球一样,但这只是因为他过度兴奋以及紧张。
“父亲……你知道城外的大火,是人为的吗……只是为了清理垃圾和赶走流浪汉……是皇帝做的。”
“什么?哦,我没告诉过你吗?”奥特卢克三世说。
“没告诉过我?”萨博的声音有些颤抖。
“成年贵族基本都知道,你们小孩就……长大后会理解的,慢慢就懂了。我以为我告诉过你了。”
“……烧死了上万人。”萨博还在最后挣扎。
“嗯。”父亲说。
萨博深呼吸,然后恢复语气。
“刚知道时还是蛮震惊的。”萨博说,“皇帝想把相关的几个人就这么关进监狱里不再放出来,所以不希望冒出来个莫名其妙的律师给他们辩护对吧。”
“你明白就好。”奥特卢克三世说。
“我不明白,父亲,这么好的向皇帝大人表现忠心的机会,你怎么会允许我放过?如果公主也正巧看了庭审,于是轻易地爱上我了呢?那天我会穿着最好的衣服并仔细打扮再去的。”萨博说,“我会尽力协助另外一名律师,让那帮有着肮脏血统的混混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监狱外的太阳。”
萨博在去参加二审那天收拾好了公寓里的东西,把那根水管和一个大箱子扔进车后座,贵重物品尽量带在身上。最里面穿了一身不起眼的旧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自己最昂贵的外套。
在那之前他还租了好多豪车,次次开着豪车去和艾斯见面,并和另外一名律师详细沟通细节。
艾斯的表情越来越低落阴郁,看向萨博的眼神中虽然还在求救但是已经绝望。萨博看到艾斯的手臂上戴上了自己送的护肘。
这个可怜的傻瓜,萨博想着。
那阵子萨博终于找到了不确定物终点站里艾斯的家,那是个捡来的木材搭建起的简陋房屋,但建筑手艺倒意外地还不错。艾斯的家中一贫如洗,或者是在他被捕后就遭遇其他流浪汉洗劫,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和航海有关的陈年涂鸦以及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海滩捡来的遇难船的船舵。
一个因为失去双亲而过早独立成熟的少年,在这里孤独地度过了青春期,用凶狠善战包裹住自己有一天可以通过航海离开这里的梦想。
这个国家里哪个孤独的少年会不曾对着广阔无垠的大海幻想呢?只是萨博儿时的涂鸦只要一拿出来就会被他父亲撕碎。
艾斯求救般的眼神又浮现在了萨博的脑海里。萨博不知道艾斯怎么现在还在向他求救,怎么现在还相信自己会救他。或许只是艾斯知道除了萨博没有其他人能救他了。
萨博准备好了一切,没有再开租来的豪车,而是开了自己那辆车去了法院。
车后座上那个大箱子在座椅上滑来滑去,那根水管也掉到了车座下面。萨博把公文包放在副驾驶座,他吹起了口哨,神色轻松愉快。他在开车进入法院大门的时候给门卫递烟问好,感谢他这些天帮忙照看萨博停进来的豪车们——那些豪车据萨博所说,是他父亲奥特卢克三世为了让儿子能在法律界立足,送给法院各位高官的礼物。在这次官司结束后就会把车钥匙送出去。得知此事的官员们也就容许了院子里多停了几辆自己未来的车。
萨博走进法庭,向各人致意,在经过一些流程后开始了他的辩护。
艾斯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完蛋了。
他知道萨博已经倒戈,和布鲁杰姆的律师臭味相投,关系好到如胶似漆。
但是他又记得萨博曾经握着他的手说自己相信他,萨博那时的神情没有半点欺骗的意思。
他和萨博讲述火灾的真相,萨博在混乱出表现出的明明是愤怒和痛苦。那样一个痛苦到几乎要流泪的人,真的可以就这样背叛他背叛真相吗?
说起来可笑的是,艾斯这辈子第一次收到单独送给他、不带有任何额外目的的礼物就是萨博塞给他的这条护肘。于是艾斯就戴着了。
人珍惜自己这辈子在18岁时才收到的第一件礼物有什么错?就算萨博要背叛他,这个礼物也已经是送给艾斯了,就算萨博要要回去艾斯也不会还的,他要带进监狱里去,坐牢的时候都尽量带进去,即使有可能会在入口处就被当成私人物品被收缴保管,或者一进去就被抢走撕坏,但是不管了,现在他要戴着。
萨博给他写的稿子他也没有背。因为萨博看起来毫不在乎艾斯能不能背出来。艾斯也就知道即使自己背出来了,也不可能被判无罪了。
起初庭审现场简直是喜气洋洋,法官警察律师记者甚至连布鲁杰姆,大家都十分友好客气,只有艾斯低着头不和任何人说话。
他好像知道了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会被判刑。
但是事情的发展自从走完过场后就突然开始出乎意料。
首先,警方提出艾斯和布鲁杰姆等人一起作案杀害了被害者,该轮到布鲁杰姆他们的那个知名大律师就为他们进行辩护了。
但是那个律师居然只是应付般随口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竟然就说自己肚子疼到难以忍受,直接屎遁了。
布鲁杰姆他们完全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立马慌张了起来,大吵大闹。他们想要为自己辩解,但说话压根没有经过脑子,一堆混乱不堪的证言根本不被法官所接受。
崩溃的布鲁杰姆等人满头大汗,坐在被告席里神情恍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艾斯这时总算是心里稍微痛快了一点,这下子就算要坐牢,也不是他一个人去坐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出乎了艾斯的意料。本以为萨博也会随口说几句就也屎遁,但他偏偏非常正经地开始帮艾斯辩护了。
从质疑警方办案取证过程不合规,到提出一项项能推断艾斯无罪的人证物证。
艾斯坐在被告席兴奋得发抖,他完全不知道萨博从哪搞来这么多自己无罪的证据的,还从头到尾就完全没告诉他。
艾斯开始后悔了,自己应该好好背萨博给他的稿子,萨博真的有好好准备帮他辩护。
之前听到传言说萨博是贵族家的少爷,这次辩护只是为了搞社交关系,为了给那位精英律师面子,必不可能好好给艾斯辩护。当艾斯一开始看到萨博穿着华服把金发梳成背头还戴着细框眼镜进入法庭时,也彻底相信了这种说辞。
但在现在艾斯的眼里,萨博简直就是神仙下凡来解救他的,就算像个上流人士一样衣冠楚楚也和衣冠禽兽一样酷毙了。艾斯脑内胡乱地赞美他。
萨博直接从艾斯的身世开始辩解,曾经是如何被布鲁杰姆一行人要挟迫害,与他们不共戴天,之后又怎么惨遭双性恋男人骚扰,无奈自卫。之后好心的他又是怎么去帮孤寡老猎人干活,陪伴他度过寒冬。
虽然话语中有很多添油加醋,但重点部分萨博都能拿出人证物证,而添油加醋的部分也无从考证对错。
艾斯听得一瞬间都差点怀疑自己生来就他妈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花,一切都是这个社会的错、布鲁杰姆等人的错、甚至是受害者的错,所以他这个倒霉的老实巴交的傻孩子现在才会楚楚可怜地坐在被告席。
艾斯由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而听得脸颊通红,甚至想低头找个缝钻进去。但这也被萨博解释为他想起自己悲惨的人生和命运的不公却并没有被打倒,只是因为想要寻求公正的审判而哭泣。
“在此请求法官判处艾斯无罪,当庭释放。”萨博坚定又大声地说,终于结束了他的辩护。
艾斯既因为羞耻想冲上去抓着萨博叫他快闭嘴,又想和最终没有背叛他的萨博大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来一发法式舌吻以表达他此时的敬佩激动之情。
法官开始擦汗,警察开始擦汗,旁听的人们开始兴奋,记者们开始骚动,布鲁杰姆的律师团开始紧张他们的老大怎么拉屎还没回来,庭审出大事了。
让布鲁杰姆他们做最后陈述时,他们的怒骂咆哮很快被要求闭嘴。
让艾斯做最后陈述时,艾斯勉强背了个开头的“尊敬的法官”然后就忘词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看着萨博傻笑。
萨博看了他一眼,也没表态。
法官是此时最紧张的人,艾斯有罪的证据不足,但无罪的证据很明显。原定的死缓怎么说都判不下来。
但是迫于皇帝的压力,法官汗如雨下,坚持按照准备好的稿子念:“主犯波特卡斯·D·艾斯,从犯布鲁杰姆等人,证据确凿,犯下抢劫杀人的罪行,致被害人当场死亡,故……”
“我要求停止此次审判!将艾斯移交少年法庭!”萨博突然拍案而起,打断了法官的判决。
萨博已经知道这个结局无法挽回,但他就是不想认输,他就是要在最后的时候才拿出杀手锏。
“辩护律师坐下!你的发言已经结束了!”法警喝道。
“案发时艾斯还是未成年!应当交由少年法庭非公开庭审并重新量刑!本次庭审没有审判他的权力!”萨博不依不挠。
说着,他展示了艾斯的出生日期的证据。
“被告人艾斯目前的生日和年龄是根据监狱记载的其父亲最后一次出狱和其母亲见面的时候往后推算十个月计算出来的。但根据其母亲波特卡斯·D·露玖在医院的分娩治疗记录,可以得知她怀孕的时长因为不知什么原因远超十个月。医院的各种手术治疗记录以及对这名因难产而死的孕妇有深刻印象的护士医生都能作证,艾斯的正确生日是一月一日!而案发日期是十二月二十八日!所以那时艾斯还没有成年!应当按照少年犯标准审判和量刑!”萨博一顿输出,各种纸张材料“啪啪啪”地往桌上拍,拍完还不忘举给记者摄影师们看。闪光灯快门声“噼里啪啦”地响。
这回连艾斯都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晚才出生,生日竟然一路往后拖到了一月一号。
“择……择期宣判。”法官退缩了,如此说着。
萨博知道自己虽然赢了,但还没胜利。
胜利就是要带着战利品离去,从此过上自由快乐的生活。
但此时皇帝的人马已经在外面蠢蠢欲动,法警也开始要架着艾斯离开。
明明已经被证明无罪的艾斯眼见自己又要被带回去关押,拼命挣扎了起来。这回他没有只是向萨博投去求救的目光,而是直接大喊了起来:
“萨博!救救我!”
下一瞬,法院周围的停车场上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一时火光冲天,玻璃都被震碎,整幢建筑物都颤抖了起来。半秒后另一个方向又炸了一次,人群尖叫着逃窜躲避,被炸飞的劳斯莱斯碎片都被气流冲了进来。
此时萨博已经冲过来抓住艾斯的胳膊要带着他往外跑了。
法警意识到不对,立马想和萨博抢人,但一声更近的爆炸立马让法警意识到好像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于是策划了这起法院豪车爆炸案的真男人萨博头也不回地在跑路时摁下了第四个炸弹的按钮,拽着在接连不断的炸弹爆炸声中骂骂咧咧的艾斯钻进了停在恰到好处位置的萨博的汽车中。
萨博装模作样用的的眼镜早就被他扔掉,头发也散乱下来。左眼周围的皮肤似乎是在跳出法院时被其他被引燃的汽车爆炸波及,汽油烧伤的皮肤已经红肿剧痛,之后皮肤估计会溃烂,但是好在萨博的眼睛在爆炸时闭上了,只有眼皮受伤视力没有影响。现在萨博在逃亡中也无暇管这个伤。
两人在车里一开始没有说话,萨博油门踩到底,载着艾斯就开始逃跑。
很快艾斯就大笑了起来,然后萨博也狂笑了起来,两人开心到拍着汽车座椅和方向盘唱起了歌,艾斯从后座爬到前座副驾驶位,不顾驾驶安全去拥抱萨博,兴奋到和他不停接吻。
萨博双手握住高速行驶中的汽车的方向盘,艾斯的上半身挤进了他的怀里,卡在他和方向盘的喇叭按钮之间。萨博在艾斯热情的亲吻和拥抱中,为了不在逃亡的路上车毁人亡而逼着自己眼睛盯着路。艾斯的背压到喇叭按钮狂响,在周围汽车的尖锐刹车声中,两人的车终于歪歪扭扭地冲上了开往城外的路。
他们一路飙车来到了不确定物终点站最外面的的海岸边,然后把车停在沙滩边。法院的方向还能看到浓烟,但是这一切仿佛已经远去。
“接下来往哪逃?”萨博问他。
“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有主意了!”艾斯惊讶道。
“我也就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而已。我的钱我都带来了,你的钱,我看懂了你的藏宝图然后帮你都挖出来了。之后我就买了一艘船……”
“船?!”艾斯的声音兴奋到升了个调。
“两人的钱凑在一起正好买到艘不错的船。”萨博说着,脱下自己已经崩线弄脏的昂贵的外套,露出一身适合活动的旧衣并挽起了袖子。
艾斯还穿着囚裤,他早把上衣脱了扔了,现在只穿着条中裤。
“那就一起出海吧!萨博!我再也不想等了!”艾斯激动到在沙滩上跑跳,张开双臂充分享受着这早该还给他的自由,然后他冲过来,在萨博面前跳起来让萨博抱他。
萨博抱着他人生中第一场大胜仗的战利品,闭起眼睛,满足地将头靠在艾斯的胸口。
航行在世界各地的革命军的船来接萨博他们了。萨博提前暗中联系到他们,麻烦他们帮忙买船。这艘船没有革命军的旗帜和标志,完全归萨博所有,但革命军已经向他发出邀请,可以让他连人带船一起躲避在革命军的保护下。
萨博感谢他们,同时表示会和艾斯商量后再做决定,他们可能会先趁着年轻航行旅行一阵子。
“快走吧!”见到自己的新船来了的艾斯已经等不及了,拽着萨博在沙滩上跑了起来,简直是来不及等对方放下小船来岸边接他们,恨不得要直接游过去。
萨博还拖着那个装着个人用品和有用工具的行李箱。想着为了不让箱子进水还是等小船好了,所幸背后也完全没有追兵的动静。
艾斯这时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了下来问:“说起来萨博,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下次你过生日我得送你礼物。”
“3月20日。”萨博笑着说。
“那不就是,你第一次来见我的日子吗!”艾斯大叫起来,萨博给他看的一切文件日期都是从3月20日开始的,于是就算只看第一页也记得很牢。
“那你当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萨博坏笑着假装要去扑抓艾斯,艾斯也才刚刚开始了解萨博,这人的鬼主意和玩心一点都不少。艾斯也不说拒绝当他的礼物,只是大笑着跑开,在沙滩上一边跑一边喊他来抓。
在夕阳下温暖又炫目的橙色沙滩上,艾斯挥动着那条还带着橙色护肘的胳膊,像个第一次和同伴玩追逐游戏的小孩似的,大叫着勾引萨博来抓他。
萨博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怎么还提着两个包,这样即使追上了也没手可以去捉弄艾斯。于是他用那根水管在沙滩上固定好那个行李箱,另一手向后一扔直接甩掉了那个公文包,然后撒开腿去捉他的艾斯。
被扔掉的公文包里飘出一摞摞描述自由的纸张,像鸟一样在风中漫天飞舞。
完
OP论坛体2
还是那句话,仅供娱乐,且有cp主要的已经打上标签的,可能还会有一些其他的,因为可能不写,就暂时不打标签了,真的喜欢论坛体,所以打算这个写好再写一个。
92L
乐了,当时是直播吧,很多粉丝听说路飞要唱歌都超级期待的,我作为资深老粉,当场外放,后来,不提也罢。
9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不提也罢。
94L
说正经的,到底是同台干什么?
95L
公司也没说……嘶,现在才觉得很不对劲啊,都公布同台了怎么不说是什么节目?
96L
不知道,保留神秘感?
97L
有可能性吧,浅浅猜一下,前几天刚准备了访谈节目,按照公司的习惯,这次就不是了,演出就不用说了...
还是那句话,仅供娱乐,且有cp主要的已经打上标签的,可能还会有一些其他的,因为可能不写,就暂时不打标签了,真的喜欢论坛体,所以打算这个写好再写一个。
92L
乐了,当时是直播吧,很多粉丝听说路飞要唱歌都超级期待的,我作为资深老粉,当场外放,后来,不提也罢。
9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不提也罢。
94L
说正经的,到底是同台干什么?
95L
公司也没说……嘶,现在才觉得很不对劲啊,都公布同台了怎么不说是什么节目?
96L
不知道,保留神秘感?
97L
有可能性吧,浅浅猜一下,前几天刚准备了访谈节目,按照公司的习惯,这次就不是了,演出就不用说了,直接扳掉,感觉综艺的可能性要大点。
98L
支持楼上,而且感觉户外的可能性更大,盲猜一波探险或者春游什么的?
99L
楼上略有些离谱,猜来猜去的有什么意思,直接问不就行了?
100L 楼主
抢个100,回楼上,有人问了,并没有回应,果然是要保持神秘感吗?
……
156L
趣,公司补了一篇,果然,神秘感什么的不存在。
157L
哈哈哈哈哈哈,该说不亏是香克斯管理的公司吗?手下的人也不怎么严谨呢。
158L
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这还真是一期探险啊!98L是预言家吗?刀了刀了
159L
过奖,只是感觉以路宝的性格,公司大概也只会安排有关探险或者食物的吧。
160L
羡慕路宝光吃不胖
161L
可是他体力消耗巨快,娜美姐曾说过,他光是站着消耗的体力就是别人的三倍。
162L
生动形象,我有时候都怀疑他什么身体构造了。
163L
说到这个,你们看到除了两团之外其余的嘉宾了吗?
164L
???!!!啥?我以为就这两团呢,加了谁?
165L
[图片]
166L
感谢楼上大好人
167L
什!!!!!香克斯也参加?
168L
他绝对是把工作都甩给贝克曼之后无事可干,闲的!
169L
哈哈哈哈哈哈哈,辛勤的员工――贝克曼
170L
贝克曼:这个公司没我不行
171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乐的嘞,话说回来,萨博艾斯也要参加?!
172L
不止,就连巴托和卡文迪许都来了
173L
我磕的cp齐活了
174L
楼上我也
175L
?展开说说?
176L
就你不觉得路飞和罗很好磕吗?
177L
??他们不是没什么交集吗?不至于一张图片就磕起来了吧……
178L
怎么说呢……直觉吧,感觉他们就是很配
179L
完全没get到,下一对呢?
180L
山治和索隆啊!
181L
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182L
……好吧,跟你好像解释不了,罢了罢了,有缘自会懂。
183L
?不懂,但大为震撼
184L
182L腐癌晚期,183L不用理她的,来来来,让我们继续研究。
185L
其实我们没必要这么努力去扒料的,明天不就开播了吗?
186L
楼上你不懂,她们这是为了发挥粉丝的最大作用,为别人能有更好的体验做出杰出的贡献!省流一下,闲的
187L
果然只需要看最后六个字就行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188L
谢谢你,省流侠。
189L 楼主
兄弟们,还是早睡等明天开播吧!我熬不下去了。
190L
晚安各位
191L
晚安
……
213L
要开播了要开播了!
214L
楼上你至于这么激动吗?我现在还躺床上呢,动都不想动。
215L
离开播还有两小时,213L你真的不必如此激动
216L
嘶……算了我刷部剧清醒清醒。
……
245L
开播了开播了!屮,我卡了!
246L
我也,这个系统不会崩吧?
247L
应该……不会吧……
……
254L
现在好多了,趣!主持人居然是马尔科!
255L
什!!!!
256L
啊啊啊啊啊啊啊,马哥口癖好酥!
257L
这次节目可以啊,主持人都这么重量级,所以说是香克斯把马哥从文件里挖出来并把他强行拽来了吗?感觉马哥脸色不太好。
258L
楼上拔智齿
259L
“挖”这个字用的好啊,呵呵哈哈哈呵呵哈红红火火晃晃乎乎
下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