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下】
第一次见到陈星哥是在初中的时候。
在那前一天晚上,我不小心将一杯果汁打翻在了地上。段锐发现我的时候,我正把一块尖锐的碎玻璃塞进嘴里。我当然还没咽下去,只是被玻璃锋利的边缘在嘴角和舌头上划出了一条条鲜血淋漓的口子。
我永远忘不了我哥那样惊慌不安的眼神,他强迫我把玻璃吐出来,又用清水让我漱口,反复确认我还没来及吞下玻璃后,让我张开嘴给我上药,仿佛在修补一件被摔出了裂痕的珍贵瓷器。
他的脸色很差,我以为上完药他会骂我,或者揍我一顿。可他没有,他沉默地带我上床,把我围在他怀里坐着,抱我抱得比平常还要紧,接着就开始用手机查着什么,一条条发消息,一个个打电话。我一开始还努力竖起耳朵听他都在说什么,后......
第一次见到陈星哥是在初中的时候。
在那前一天晚上,我不小心将一杯果汁打翻在了地上。段锐发现我的时候,我正把一块尖锐的碎玻璃塞进嘴里。我当然还没咽下去,只是被玻璃锋利的边缘在嘴角和舌头上划出了一条条鲜血淋漓的口子。
我永远忘不了我哥那样惊慌不安的眼神,他强迫我把玻璃吐出来,又用清水让我漱口,反复确认我还没来及吞下玻璃后,让我张开嘴给我上药,仿佛在修补一件被摔出了裂痕的珍贵瓷器。
他的脸色很差,我以为上完药他会骂我,或者揍我一顿。可他没有,他沉默地带我上床,把我围在他怀里坐着,抱我抱得比平常还要紧,接着就开始用手机查着什么,一条条发消息,一个个打电话。我一开始还努力竖起耳朵听他都在说什么,后来不知为什么开始犯困,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转天,我就被带到了陈星哥那里。陈星哥把我带进一个装点很温馨的密闭小房间里,开始亲切地问我问题。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记得不清,只记得随着见不到我哥的时间增长,我逐渐开始变得不安。陈星哥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没让我们的谈话持续太久,就打开门把我送了出去。接着他又让我在房间外等着,和我哥单独说话。
我怕他跟我哥说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让我哥把我扔掉,于是把耳朵贴在厚厚的木门上试图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没想到不一会儿我哥就打开门发现了我。陈星哥看看我哥又看看我,叹了口气,把我们带到了另一个全透明的玻璃房间。我哥和他在玻璃墙里面,我在外面。这样我能看得到我哥,我感觉安心了一点。
这次拜访持续到了快吃午饭的时间,我哥开车带我回去。
其实我有点窃窃地高兴。我哥现在正是工作忙的时候,平时我们可能三四天都没法好好说上几句话,可现在却像这样花了一整个晚上和一个上午在我身上。和他待在一起,我就感觉开心。可我又有点担心,这样不知道要耽误他多少正事。
于是我坐在副驾上偷偷看他。而他似乎又变成了平时的老哥,既没有责怪我耽误了他时间的意思,也不像前一天晚上那样表现出非常担心我。这样的态度让我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哥总是会一样的疼我爱我。只是他不怪我,我反而感觉愧疚。
不过这份愧疚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中午吃饭的时候狗逼段锐就买了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还他妈都是我爱吃的,而我眼前只有一碗小米粥配上一小盘咸菜。他说,小琰嘴巴里有伤不能吃这些好可惜,只能哥哥替你吃了。
他就在我眼前吃得特别香,我想揍他。
算了,还是不揍了。我哥是怕我再出事,他什么也不说,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