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心 距離 御前議政
朝堂之上,憶無心穿上平日的常服,站立於王座旁邊,等著蒼越孤鳴來到,一旁千雪揉著惺忪的睡眼站立在另一側。
千雪看著憶無心,想到昨晚半夜時藏鏡人突然出現在王府內,一語不發看著他,他拉著藏鏡人聊了一夜,說了什麼已經記不清楚,只記得話題的最後,他問了藏鏡人一句:「你想回苗疆嗎?」
藏鏡人冷笑一聲,便轉身離去,他自始至終完全沒搞清楚藏鏡人到底有沒有答應。
他望著憶無心若有所思的神情,嘆了一口氣,當風逍遙走進朝堂之時,千雪才打了哈欠,站直身形,迎接蒼越孤鳴的到來。
當蒼越孤鳴坐上王座時,他望了憶無心一眼,憶無心行禮如儀便站立於一旁,由千雪作為代表,吟出對王讚頌的祝詞......
朝堂之上,憶無心穿上平日的常服,站立於王座旁邊,等著蒼越孤鳴來到,一旁千雪揉著惺忪的睡眼站立在另一側。
千雪看著憶無心,想到昨晚半夜時藏鏡人突然出現在王府內,一語不發看著他,他拉著藏鏡人聊了一夜,說了什麼已經記不清楚,只記得話題的最後,他問了藏鏡人一句:「你想回苗疆嗎?」
藏鏡人冷笑一聲,便轉身離去,他自始至終完全沒搞清楚藏鏡人到底有沒有答應。
他望著憶無心若有所思的神情,嘆了一口氣,當風逍遙走進朝堂之時,千雪才打了哈欠,站直身形,迎接蒼越孤鳴的到來。
當蒼越孤鳴坐上王座時,他望了憶無心一眼,憶無心行禮如儀便站立於一旁,由千雪作為代表,吟出對王讚頌的祝詞,十三部族依往昔朝拜與致上祝福。
蒼越孤鳴蒼藍色的眼眸閃著冰涼感,還記得往日他是站立於父王身旁,看著十三部族朝拜,到如今…
有時莫名會想起昔王父王在位時會如何,或是祖王叔會如何說呢?
蒼越孤鳴緩緩地說:「各族部有何事需商討,便提出來吧。」
各部族多是說著近日天災人禍與祈望苗疆王族能放寬稅收與各式需求,蒼越孤鳴纖長的手指點著王座,他眼神低垂著,由著現兼任軍師的風逍遙與千雪回應,這些事項早已於祭典前早已議定,僅是過個過場。
從小到大蒼越孤鳴參與了幾次的御前議政,早已熟悉不已,在大型祭儀王是一種的擺設,一種彰顯苗疆王族高貴的象徵所在。
直到么羅與戎格兩位騾族族長出聲時,蒼越孤鳴聽著他們所說的話語,揚起興味一笑。
「預言議政?」
蒼越孤鳴聽著提出這多年前在苗疆曾經聞名一時的事,看著千雪的臉已氣到脹紅,他才坐正身子,望著兩人說:「這是祖輩曾經採用過的議政方式,由大祭司提出先祖預言,進而定訂國政,於我父王時期已不使用,怎麼如今再提起。」
「雖說先王不採用此法,仍是敬重大祭司之預言,凡有事便去請示大祭司,如今大祭司已得天下第一術,理應可以再回到此法進行。」
「我王兄聽信大祭司所言,作下多少事,各位不是不知道,如今是要恢復預言議政,是否是要擾亂朝政?」千雪出聲說:「過往預言議政乃是政教合一之時,到如今的苗疆,已非是當時政教合一,而是朝政由王上掌理,祭祀一事仍是為祭司台負責。」
「然而近年天災人禍,祭司台應先行預言才是。」
「一派胡言。」千雪還想說什麼,卻只見憶無心走出列中:「王上,祭司台無意掌理預言議政一事,先代大祭司步天蹤曾說政教早已分離,乃是墨學下苗疆實行方向,政事與祭司台無關,祭司台理應不涉朝政。」
「預言議政之法,仍是對祭司台崇敬,請王上與大祭司三思。」
「大祭司。」蒼越孤鳴沉聲說:「既然要求神喻,就請大祭司去請求神喻,是否要回到預言議政一事。」
「是。」
「這事,孤王待大祭司祈求神喻後,再行決斷,各部族長還有事…」
話語還未說完,又聽見一位部族族長說:「王上,恢復祖制雖為重要,然而還有一事請求王上同意。」
「何事?」
「王上的終身大事。」一語而出,十三部族族長,紛紛跪了下來,僅剩下叉玀站立著在眾人之中,連忙跪了下來,眾人齊聲言道:「苗疆傳承重要,還請王上充盈後宮。」
蒼越孤鳴看到這個情形,先是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千雪先出了聲:「說了半天,剛剛那個預言議政,只是第一步,最大的事是這件事吧!」
「苗疆王族傳承,刻不容緩,還請王上思量此事。」
「說是這樣說,你們不會是打算把你們女兒獻給蒼狼吧!」千雪擋在蒼越孤鳴面前說:「在我王兄時,你們都打這個主意,現在還是打這個主意,有沒有長進?」
「當初先王衷情於希妲王后,後宮未有一人,甚至在先王仙逝,千雪王爺失蹤的情況下,王上亦無兄弟可以繼位,才讓叛逆北競王登上王位。」
「那是兩碼子事吧!」千雪繼續說著:「王上的意願比什麼都重要,王上對哪位女性有意,只要下旨讓她入宮如何?」
聽著階下的族長們議論紛紛,蒼越孤鳴用著眼角餘光瞄了一眼憶無心,憶無心臉上雖無表情,手卻握緊拳頭,蒼越孤鳴手指突然停下動作,他抬頭起望著階下眾人說:「若是孤王還無決定王后人選,眾人推舉誰呢?」
「臣認為鐵軍衛軍醫榕燁,受先王賜名為桂菲,實之無愧。」
「但…先前榕燁出身夜族,實則不妥。」
「那鴞羽族族長叉玀呢?前為王族親衛,現在又是族長…」
「請各位族長別亂說,叉玀現下只想忠於王上,好好治理鴞羽族。」
聽著眾人的議論,蒼越孤鳴揚起了嘴角,好整以暇地待眾人作出結論,突然間不知是何人出聲:「那…大祭司呢?」
一旁的奉天瞪大了雙眼說:「對啊!王上喜歡大祭……」
千雪瞪了奉天一眼,奉天掩住嘴,用著歉意的看著千雪和蒼越孤鳴,而憶無心則是露出詫異的神情。
此時蒼越孤鳴坐起身子,望著階下說:「大祭司?」
眾人一愕後,便有人說著反對的理由,也有人贊成此事。
此時一名年老的祭司開了口:「王上,於太祖王時期,也曾迎娶祭司台的祭司為妃,況且先王在世時,前代大祭司曾經作過有關王上婚配的預言…」
「對…還有此事…」
「就說了預言之事,千萬別亂說了。」千雪想打斷眾人的議論,卻聽到後方的蒼越孤鳴輕聲說:「王叔,讓他說完。」
「蒼狼啊…」
「王叔,朝議就是要讓眾部落說他們想說的話。」
「好啦!」
那位年老的族長,望著蒼越孤鳴說:「王上初生之時,祭司台傳出先王求問前代大祭司,有關王上婚配之事。一者,苗王妃將降生於軍侯世家;二者.苗王妃長成於祭司台。若論現任大祭司,父母雖是罪臣,但仍是出身軍侯,也是祭司台出身。」
話語一出,全場的目光看向憶無心,憶無心吸了一口氣,別開眾人的視線,千雪和蒼越孤鳴卻看見那耳邊的一抹紅。
蒼越孤鳴示意繼續說下去,那位族長續說下:「更何況,昨天族祭時,由大祭司代祭於王后之位,能擔負此任。」
蒼越孤鳴聽完後,突然出了一聲:「大祭司你認為呢?」
「我…我覺得那預言是真是假還值得確認,同時我只想待在祭司台,作好祭司台的事。」憶無心低垂著頭說道:「我覺得此一時,彼一時,還請王上三思。」
「那…大祭司,還請你回祭司台,去找相關紀錄給孤王一觀。」
「是…」
憶無心已經不知道這場朝議與歡宴如何結束,當憶無心回過神來時,已經回到祭司台。
她坐在淨室裡,看著這些過去的預言與紀錄,嘆了一口氣。
她正想著今日之事時,一個身著鐵軍衛軍服的男子在面前坐了下來:「今天的事,我聽軍長說了,他說叫我來一趟,還好嗎?」
她望著面前有著與母親相似眼眸的人,嘟著嘴嘆了一口氣:「不好。」
「軍長說了,王上絕不想要預言議政,而另一件事你也清楚不是嗎?」郊逸掩住嘴微微一笑,有如王族一般的氣質,他是交趾唯一僅剩的王族血脈,也是憶無心意外相認的表哥,在鐵軍衛中雖是一介小尉長,不受重用,卻得風逍遙的喜愛,在憶無心奪得天下第一術前,初入祭司台時就瞞著所有人偷偷照顧無心,卻意外鬧出些風波,風波的最後,金池與藏鏡人聽完郊逸的自述後,要憶無心稱他表哥。之後時常利用公事不忙時來找憶無心,久了連祭司台對他時常出入淨室,也習以為常。
「我清楚。」憶無心整理桌上的文書後,她望著郊逸說:「你覺得預言這事對王上有幫助嗎?」
「預言啊!對我而言不是好東西。」面前的人神情幽暗地說:「因為預言誤了現實,使人作了些令人不覺得舒服的事,這反而會誤了國事,至少對被留下的人而完全不是好事……」郊逸若有所思地說:「當年交趾滅國時,其他王族皆自盡,只餘下我,只因交趾的祭司說我有能力復國。」
那笑容中有些回憶,又有些感慨,曾經聽到金池說起交趾滅國的往事,也經歷過許多事的無心沉默了下來,郊逸看著憶無心神情,輕輕摸了她的頭說:「沒事,都過去了 。滅國後,我至少不用擔起王族的責任,預言議政這事你也知道王上的想法,但是另一件事…」郊逸看著她說:「王上心意已定,難以更改。」
憶無心嘆了一 口氣:「我想拒絕這事。」
「你對王上有意不是嗎?」
「但我的身份是罪臣之女…」
「王上從沒在乎過這回事。」
「我…」
「無心,你為何不同意?」
「我…」憶無心欲言又止地說:「會想很多事…」
「姑母的死嗎?」
「其實不止…」憶無心起身看淨室的窗外,若有所思說:「有些事,在不知道時,只會覺得人與人的緣份就是如此,但當知道些事時,就會覺得保持距離是件好事。」
「但王上不想如此。」
「但我和他只能如此,我不想傷他…」
「無心…」
「表哥,你該回去了。」
一個人淨室裡,憶無心望著記載著那預言的文書,那一抹眼淚滑落在臉龐上,一張黃紙掩蓋真實,也掩去了那年的緣份……
在還珠樓的一隅,神蠱溫皇開啟了一本手記,他輕嘆了一聲:「緣份啊!」
手記上略顯雜亂的字跡寫道:
苗王求問先祖:王子蒼越孤鳴婚姻一事
先祖答:降生於軍侯世家,長成於祭司台、其父弒王
蒼心 距離 3 陪祀之人
第二日的祭儀,乃是祭祀苗疆先祖與英靈,在祭祀中將憾天闕敬崇迎回皇室先祖之列,加封先王子之稱。
這日清晨,憶無心身著大祭司華服,站在蒼越孤鳴身邊,只見千雪孤嗚身著祭衣,神情肅穆將天闕孤鳴的牌位請回皇室先靈的神位之中,風逍遙則將戰兵衛牌位供於陪祀之位。
上次祭鼓節時,已由蒼越孤鳴下詔恢復皇室身份,卻因大祭司未立,故而未將牌位迎回英靈殿中。
千雪孤嗚看向牌位群中空缺的一角,神色複雜地走回蒼越孤鳴身邊,望著一排排的先祖牌位,心裡無聲對那理當在場上,卻又不在場上之人說:「你就別太快回來,別讓我們有立下牌位的一日啊…」
蒼越孤鳴臉上雖無反應,手卻握緊拳,這段......
第二日的祭儀,乃是祭祀苗疆先祖與英靈,在祭祀中將憾天闕敬崇迎回皇室先祖之列,加封先王子之稱。
這日清晨,憶無心身著大祭司華服,站在蒼越孤鳴身邊,只見千雪孤嗚身著祭衣,神情肅穆將天闕孤鳴的牌位請回皇室先靈的神位之中,風逍遙則將戰兵衛牌位供於陪祀之位。
上次祭鼓節時,已由蒼越孤鳴下詔恢復皇室身份,卻因大祭司未立,故而未將牌位迎回英靈殿中。
千雪孤嗚看向牌位群中空缺的一角,神色複雜地走回蒼越孤鳴身邊,望著一排排的先祖牌位,心裡無聲對那理當在場上,卻又不在場上之人說:「你就別太快回來,別讓我們有立下牌位的一日啊…」
蒼越孤鳴臉上雖無反應,手卻握緊拳,這段經歷對他太過痛苦,卻也記憶深刻不已,他深吸了一口氣,跪在主祭之位,行了叩首禮後,起身行至一旁。
戰鼓聲響起,眾祭司與憶無心站立在牌位之前,憶無心吟唱苗疆祝歌,一旁眾祭司們隨同吟唱祝歌。
眾祭司手持法器圍繞著憶無心,隨著祝歌起舞,她身上銀飾互擊發出金銀之聲,琳瑯之音與祭司的合聲譜成了樂曲。
憶無心身上銀飾閃耀著光芒,舞姿狂放卻又滿是苗疆武勇之氣,又猶如苗疆草原上飛鳥展翅飛翔,又有如神靈一般輕盈。
殿中眾祭司如群星拱月般,護衛住憶無心的舞姿,憶無心望向天際,快速繞圓,衣裙揚起了一個圓,久久不落下,最終停下之時,祝歌方歇。
蒼越孤鳴的目光始終盯著那人群中心的身影,直到祭儀結束後,憶無心整理衣冠,緩步走到他的面前,輕聲說道:「請王上祭拜先祖。」
蒼越孤鳴率領著王族之人與十三部族族長,依地位排列在神位之前,要行叩首大禮時,大祭司理應隨待在側。
憶無心踏著輕柔的腳步想退到一邊去時,被蒼越孤鳴拉住手:「大祭司,你的位子在這裡。」
王的身邊,陪祀之位,王后的位子。
十三部族族長面面相覷,卻也說不出反駁的理由,而憶無心原本想拒絕,卻被蒼越孤鳴給制止:「大祭司想誤了時辰嗎?」
憶無心咬了咬牙,便跪在蒼越孤鳴身邊,隨著蒼越孤鳴行叩首之禮,王冠垂下的墜飾掩住那人的嘴角揚起笑意,也召示一切的開端。
王族族祭進行一整日,從清晨的慰靈,直到子時送靈才告方歇。
在這日祭儀中,憶無心除了進行祭祀儀式外,始終沒有離開陪祀之位,蒼越孤鳴要她寸步不離,她也只能咬牙遵從。
儀式結束後的憶無心,幾乎是全身脫力,她靠在侍婢的身上,待祭司台的眾祭司將她送回淨室休息,準備第三日的御前議政。
對現在的憶無心而言,今日儀式與所有事,已經耗盡她所有的體力與靈力,她只想回到淨室裡稍事休息。
此時的蒼越孤鳴走近侍婢,眉頭微皺起來,眼神有著所有物被佔有的情緖。
侍婢還未反應,他的手就已抱住憶無心,將她擁入懷中,削瘦的身軀無力的靠在他的胸口上,將她抱離地面,向祭司台走去。
千雪孤嗚望著那個背影,搔了搔頭,心想藏仔別看到就好,而在一旁眾族長們用著眼神示意,看著那雙璧人的身影,泛起一些心思。
從王陵走回祭司台的路上,蒼越孤鳴才真切的感受到這人的重量,他一直知道憶無心的身形瘦弱,他不知有多少次,聽到千雪在那裡抱怨著無心的身材太瘦,不夠壯碩。
苗疆女子尚豐腴,即使不豐腴,也要肩能挑,手能持武,而憶無心未符合任何一個條件,反倒有江南女子的纖細與堅靭,他還記得憶無心初見時的樣子,之後不論多少次見到她,仍覺得這樣纖細的身體怎麼會有那麼強的力量呢?
他抱著憶無心走在深夜的路上,他嗅到她的體香與氣息,不知不覺得將她握得更緊,卻在此時聽見了另一個腳步聲與那沉穩帶著些許怒意的嗓音:「苗王。」
那個黑色的身影截走了懷裡的身軀:「今日秋祭,苗王該回宮了,憶無心交給我。」
藏鏡人抱著憶無心的背影往祭司台走去,蒼越孤鳴不意外他會在這時出現在王陵距離祭司台最近的地方,但是不知為何內心中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回到苗王宮時,蒼越孤鳴望向一側的火光,他看著那裡火光亮起,隱隱約約的身影像是熟悉的人,他踏著腳步往那裡走去時,只見千雪孤嗚一人蹲在火盆旁燒著物品,他臉上被火照映出紅潤的光彩,神情嚴肅望著火光中的物品,若有所思,他走近千雪時,千雪一回頭,便看著蒼狼說:「蒼狼啊!你回來了。」
「你是在燒什麼東西?」
「這也…這沒什麼?」千雪原本想掩飾,他拉著蒼狼走向了寢宮時,突然開口:「蒼狼啊!你這個習慣何時養成的,我記得以前在他那裡,你沒有這種習慣。」
「王叔,你說什麼?」
「雖然王族都有驕氣,都在不同之處發揮,但今日你怎麼會那麼豪奢呢?」
「王叔?」蒼越孤鳴沒有解釋,只是不解的看著千雪。
「雖然你從小到大都不喜歡人碰你的東西,但如今這樣別人碰過、穿過,便要毀去,是怎麼回事?」千雪有點憂心地說:「這習慣若不是無心提醒,恐怕我還沒發現。今天是無心交代的,說這件被影形穿過的衣,要將其燒燬,否則你會不高興。」
「這…王叔,我…」
「我知曉王族之人總有些怪癖,但是你也別作得太明顯。」
千雪話說完後,便要轉身離去,此時蒼狼突然叫住了千雪。
「王叔,你覺得…」
聲音被突起的夜風吹散,千雪只聽到隻字殘篇,他搔了搔頭,揮了揮手說:「這啊,就是看蒼狼你囉!王叔無法管你了,只是…」
話依然被吹散,在夜空內消失無蹤,蒼越孤鳴好似聽到千雪的嘆息與幽幽一句:「怎麼你們都對她的家人心動呢?」
那一夜蒼越孤鳴一人坐在書房內直到天明,他的手指掂著一張紙許久後,眼神中若有所思,卻又有些許的堅定。
他起身望向逐漸天明的夜空,仿若下了決定。
【雁苍】兔子换毛时会更换物种吗
是新系列,但是本篇一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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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鸿信,妖如其名,是一只大雁。
而且是头雁,不仅是头雁,还是羽国的王。
所以当他看到族群里的长老跪着求他作为表率应该娶一位王后的时候,他也不能把这群哭得皱巴巴的老头踢开跑掉。
他深沉地说:“既然如此,你们就为孤前往妖怪相亲会寻觅一位良伴,只要能通过王骨的考验,那就是我们羽国的王后。”
听到妖怪相亲会这五个字,大殿已经不闻哭声。
这是个响彻九界的名字,原因有三。其一,主办者神蛊温皇是个奇人,神鬼莫测;其二,配对成功率超高,号称一定能找到意中人;其三,意外率也很高,缺胳膊断腿不过小...
是新系列,但是本篇一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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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鸿信,妖如其名,是一只大雁。
而且是头雁,不仅是头雁,还是羽国的王。
所以当他看到族群里的长老跪着求他作为表率应该娶一位王后的时候,他也不能把这群哭得皱巴巴的老头踢开跑掉。
他深沉地说:“既然如此,你们就为孤前往妖怪相亲会寻觅一位良伴,只要能通过王骨的考验,那就是我们羽国的王后。”
听到妖怪相亲会这五个字,大殿已经不闻哭声。
这是个响彻九界的名字,原因有三。其一,主办者神蛊温皇是个奇人,神鬼莫测;其二,配对成功率超高,号称一定能找到意中人;其三,意外率也很高,缺胳膊断腿不过小事。
难怪长老们纷纷闭嘴,开始纠结。
上官鸿信十分自信,他已经有了计划,回去就把王骨的测试标准从姻缘线调到事业线,主打一个谁来了都通不过。
九界妖国,各有圣物王骨,生就不凡,乃是大妖死后遗留,各有妙用,非王族血缘不可用。
整一个暗箱操作。
在一片沉默中,有人问道:“王上要选什么样的王后?”
“嗯,选一个毛多一点的。”方便薅下来筑巢。
“种类呢?”
上官鸿信手敲着王座:“你们是准备苗疆请一头狼来当王后,看看他能吃多少吗?”妖怪相亲会定期在苗疆的温皇饭店举办,苗疆可是狼妖的大本营。他扫视全场,大发慈悲地圈定范围,“就兔子吧,乖一点的。”
既然王上已经圈定范围和标准,其余的事情就好办了,羿鬼晨靠着猜拳得到了公费旅游的机会,得意地跑了。
这种事情交给一个毛头小子靠得住吗?
答案显而易见,必然不靠谱!
羿鬼晨到达温皇饭店已经错过开场介绍时间,众多妖怪在大堂互相交谈,也有些在吃东西。他也分不出哪些是兔子哪些不是,只好凭着经验乱找。
毕竟兔子这种生物,看起来就很乖巧也很沉默,他一边走一边筛选,很快选定了一只黑色的目标。
苍越孤鸣还不知道自己被锁定了,他在人群里等待王叔千雪孤鸣的支援。
作为苗疆王室最小的一根独苗苗,他的婚姻大事早早被提上了日程。面对父王颢穹孤鸣和祖王叔竞日孤鸣一刚一柔的期待,苍越孤鸣温柔又沉默地接受了他们的安排,但是内心还是听从千雪孤鸣传授的经验——答应相亲,叔叔给你安排个,见完了就说不合适,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王叔找的支援在哪里呢?苍越孤鸣坐在角落,这一身黑足够标志,应该很快会被发现的吧?
很快,他就看到羿鬼晨朝着他走过来了。
“你跟我走。”羿鬼晨抬了抬下巴。
苍越孤鸣坐在椅子上,本来是抬着头看他,接着他站了起来,羿鬼晨只能抬头看他了。
这让这个少年不爽起来,他下巴抬得更高了。
托他这个动作的福,苍越孤鸣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张写满了骄纵的精致的脸。王叔真的很靠得住,哪里找来这么没有礼貌的家伙。
虽然这只兔子很沉默,但是动作还是挺配合的,羿鬼晨难得好心解释了一句:“我们老大喜欢你,跟我走吧。”
这居然不是正主,苍越孤鸣在心里又加了一条理由,跟上羿鬼晨的步伐,这里算他半个主场,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羿鬼晨脚步很快,苍越孤鸣跟的不远不近,就在他三步之后,两个人不到一刻的功夫就走出了温皇饭店的范围。
走得稍远了一些,苍越孤鸣停住脚步。
羿鬼晨不解地停下脚步:“干嘛不走了?”
“这里已经出了温皇饭店,你们老大根本就没有来这个地方见我,怎么会喜欢我呢?”苍越孤鸣说话间拔出刀,把羿鬼晨打了一顿。
一个远程拉不开距离,那只能被近战打成一只掉毛鸟,羿鬼晨哭着跑回去了。
羿鬼晨要面子,看着镜子里鼻青脸肿的自己,死活不肯上殿。他的父亲无法,只能替子陈情。一个混迹官场的老油子王爷当然对自己儿子的遭遇进行了一些美化。
“嗯,所以你们选中了一位王后人选,但是无法将他带过来,因为孤没有亲身前往。”上官鸿信总结道,他伸手制止还想说什么的鴊王,“那我过去看一看,无妨。”
明天就是休沐日,与其在关注和八卦的目光中度过一天,不如去苗疆散散步,上官鸿信心情很好地说:“如果确实是合适的王后人选,孤应当前往迎接。”
所以第二天苍越孤鸣坐在桌边啃菜叶子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位穿着黑底织锦花纹衣服的妖。他看着对方在他身边坐下,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子,把几乎搬到自己面前的菜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昨天动武之后他有些上火,千雪孤鸣心疼地给他准备了许多的菜叶败火,太多了,能分出去一点是一点。
上官鸿信饶有兴致地拈起一片送进嘴里,清脆香甜,是好叶子。他客客气气地开口:“昨日小侄多有得罪,作为赔礼,带你去羽国玩一玩好不好?”
苍越孤鸣看他气质高贵,一派成熟稳重的风范,声音又低沉悦耳,居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上官鸿信笑道:“稍迟我带你去羽国,现下,不如你带我在这里转一转?”
温皇饭店的特产只有虫子,哦,他是羽国的,鸟都很喜欢吃虫子,苍越孤鸣想了想:“你有没有吃过温皇饭店的八喜拼盘吗?”
“那是什么?”
“八脚昆虫的拼盘。”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各自拿起一片菜叶开始嚼。
苍越孤鸣的亲朋好友都是地上的,偶有几位能飞的,也带不动他,这一次随着上官鸿信体会腾云驾雾的感觉着实新鲜。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四处打量的兴奋样是掩藏不住的,上官鸿信看着好笑,又带着他绕了一小圈,才降落。
他们落在都城郊区的广场,苍越孤鸣打量这和苗疆风格完全不同的建筑,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并无重兵把守,但是也无人烟,却又整洁干净得紧。
“这是王族祭祀的庙。”上官鸿信向他示意,“带你来看个好玩的东西。”
苍越孤鸣还没修成不动声色的城府,闻言吃惊地看向他,他之前抓住上官鸿信的手也松开了。能随意带着一个他国之妖进入这种国家重地,他是什么身份?
“在下羽国之主,上官鸿信。你的名字呢?”
苍越孤鸣张开的嘴就没合上,这时候他第一个念头是报假名,苗疆王子进入羽国宗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他平生就不会说谎,于是这句话也说得结结巴巴:“我……我叫,苍……苍兔”
上官鸿信心知他紧张,在他肩上一抚:“苍兔吗,彼苍者天,是个好名字,很适合你。”
苍越孤鸣浑浑噩噩地被他带进正殿,花烛果盘拥簇中,一把弓悬在空中,闪烁红光。
“这是羽国王骨兵器,彤弓弽。”上官鸿信一挥手 ,那把弓化作一道光冲入他的手心,变成了一颗深红色的簇状宝石。
苍越孤鸣的脸写满欲言又止。
上官鸿信看着好笑,这少年真是个兔子,局促不安都写在脸上了,他带着哄骗意味地将王骨捧到苍越孤鸣面前:“要不要摸一下?”同时,他的眼神扫向一边梁上石雕苍鹰的眼睛,今天是谁值班,倒是乖觉,知道不出声。
苍越孤鸣仿佛被逼到悬崖上,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那块宝石。
上官鸿信正想鼓励他摸一摸,就见到王骨仿佛接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暗示,突然放出一道直冲云霄的光柱。
上官鸿信内心闪过疑惑,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后退半步的苍越孤鸣的手。
于是他们两谁都没跑出去,被扩大的光柱圈在一起。说来也是奇怪,光柱将他二人罩住之后,再不扩大,闪烁数下,又恢复成原样。
不过刚才动静之大,相信都城无人看不到。
上官鸿信挥手示意值班的人去善后,别让人来打搅他和苍兔研究怎么回事。
……总不会真的是王骨验出谁有资质当羽后吧?上官鸿信打量苍越孤鸣,有点瘦,还能喂胖点。
苍越孤鸣在心里盘算,这算是羽国王骨示警,他国王族入侵吗?羽国只能飞入不能跑出,不知道在这里发传音法术能不能传回去。
他思绪纷乱,没有察觉到正在思考的上官鸿信也在下意识摩挲他的手指。
两道细细的红线蠕动着,在他们手指尖形成链接。
上官鸿信面色一沉握住苍越孤鸣手腕,扣住他脉门,苍越孤鸣几下挣脱不得,也皱眉摸向腰间佩刀。
“你……到底是谁。”上官鸿信沉声问道。
“……苍兔是我祖王叔叫我的小名,我本名,苍越孤鸣。”
上官鸿信沉默片刻,松手,将手递到他眼前:“你王叔有没有和你说过这是什么?”在他纤细修长的手指上,一跟红线从食指第二关节直到指尖,鲜艳得像血液在燃烧。
苍越孤鸣把自己的左手伸过去对比,同样是食指,同样颜色的一条红线,他讷讷道:“这是红线蛊。”
不用说了,温皇饭店的小小伴手礼。
“王骨的事情稍后,这要怎么解。”
苍越孤鸣脸色唰的一下红了,然后愈演愈烈,连耳根到脖子都红透了,他小声问道:“你去妖怪相亲会前都没打听过吗?”
这个蛊相当不讲道理,去过相亲会的人随机中蛊。蛊分雌雄,中了不同种类蛊的两个人只要肌肤相亲就会中招,除非在一起睡一觉才能解。
这个睡当然不单纯,苍越孤鸣哪里说得出口。
上官鸿信得了名字,也不逼他非要说出来,心想自己去查就是。他把王骨放在苍越孤鸣手心:“试试这个。”
这次没有那么大的光柱出现,不过宝石周遭泛起微微红光。
上官鸿信端详片刻,握住苍越孤鸣的手,他发誓自己只是尝试观察不同条件下王骨的反应,但是光柱再次冲天而起。他松开手,王骨不过微光,他握住苍越孤鸣的手,红光冲天。
“这预示着你会成为一位伟大的苗王。”上官鸿信面无表情地告诉苍越孤鸣。
“谢谢?”苍越孤鸣迟疑地把王骨还给他。
“哈……”上官鸿信意义不明地发出一个叹声,“我送你回去。”他挥手把王骨放回供桌,“相信神蛊温皇另有解蛊之法。”
不可能有的,苍越孤鸣挣扎着要不要告诉上官鸿信,别白跑一趟,就算有也是没有,不然他王叔一定第一个跳起来打妖。
比苍越孤鸣的话语来得更快的是羽国的妖,大臣尚且站在广场里列队,亲王们一马当先冲到两人面前。
他们齐齐行礼,声音响彻大殿:“见过羽后。”
苍越孤鸣被吓一跳,脸上尚未褪去的红色瞬间消退得干干净净,一张小脸苍白得更显年少。
他推了一把上官鸿信,人已经往他身后一躲,最好没人看到他的脸,也不会认出他。
可惜上官鸿信这时候掉链子,眼睛一闭,居然昏在他身上。
苍越孤鸣以为他是装的,在他身上拧了两下发现不是,只好开始思考对策。他先是尽量用披风挡着脸,发现这样无法抱起上官鸿信之后,破罐子破摔地露出面容把人打横抱起来:“休息的寝殿在哪里?”
得到指引后,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们不要跟过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就关上寝殿的门。
羽族人惯常筑巢,这里却有一张大床,苍越孤鸣把上官鸿信放上去,手背擦过柔软布料,想起苗疆惯用的皮草,同样柔软,却是不同触感。
他粗通医术,给上官鸿信把脉便知他是强行运功祛蛊,受到反噬,现下无他法,只能握住上官鸿信的手,借用自己体内蛊虫缓和他体内冲突的气劲。他功力尚浅,运作不过半个时辰,疲倦袭来,也倒在床上睡着了。
上官鸿信醒来时,一侧头就看到苍越孤鸣睡颜,他心里一动,正欲起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他内心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俯身在苍越孤鸣额上一亲。
苍越孤鸣也醒过来了,他眨了几下眼睛才在上官鸿信火热的凝视里想起发生了什么。
“你休息一下,我去拿些吃食和水。”上官鸿信此刻说话又轻又温和,似乎怕吵到刚睡醒的苍越孤鸣。
“不用……”苍越孤鸣只说了两个字,就觉得自己声音嘶哑,他抹了一把脸,垂首片刻,终于闭上眼睛揽住上官鸿信脖子,凭着记忆往他唇上亲。
两个人鼻子撞到一起,上官鸿信没顾上自己,先去揉苍越孤鸣的:“痛不痛?”
这蛊已经发作到没有他法,苍越孤鸣权衡片刻终于睁着眼睛亲过去。
他不通人事,知道这是第一步,却不知道下面几步怎么办。两个人眼睛对眼睛,唇对唇贴了一会,上官鸿信压住苍越孤鸣后脑勺,捏开他的唇。
一吻毕,上官鸿信已经把苍越孤鸣按倒在床,他努力平复呼吸:“你怕吗?”
苍越孤鸣捂住脸,看不到表情:“你会不会?”
只有理论知识的羽国之主和苗疆太子好好实践了一把。
事后,苍越孤鸣把自己蜷成一团,看起来好不可怜。上官鸿信化出羽翼,将他护在翅膀下。
在黑暗中,苍越孤鸣睡着了,他没听见上官鸿信那句话。
“睡吧,羽后。”
睡醒的苍越孤鸣在自己胳膊上掐出三条几可见血的红痕都没让眼前的情景消失,他终于相信这不是幻觉。他指了指张灯结彩的寝殿,床前矮几上的合卺酒,又指了指上官鸿信和自己,用嘶哑的声音问:“这是什么??”
“婚礼简陋,还望羽后体谅。”上官鸿信扶着他的腰,“明日,我会带你回苗疆,正式向苗王提亲。”
苍越孤鸣觉得腰部酸软在上官鸿信支持下略有好转,但是他没法理解现在这个情况:“红线蛊已解,为什么还会有婚礼???”他的讶异从神情语音里溢出。
上官鸿信手上动作不停,坦然道:“你我在羽国祭坛,元阳相交,众多亲族大臣皆有见证,王骨亦有异象……”
苍越孤鸣捂住他的嘴:“请你不要说了。”他跟上官鸿信确认,“这事还有转圜吗?”
上官鸿信笑了一下,气息从苍越孤鸣指缝间流出,他仿佛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喝吧,喝完这三杯,再睡一觉,醒来就回到苗疆了。”他环抱住苍狼,将杯塞入他手中,是不容拒绝的姿势。
“我是苗王子。”苍越孤鸣注视清澈酒液,“你是羽王。”
“在羽国,你是羽后;在苗疆,我也可以是苗王子妃。”上官鸿信在他耳边低语,“合卺筵前旨意有,笙歌叠奏迎新偶。”
苍越孤鸣深呼吸,与他交杯,连饮三杯。
“王叔?”苍越孤鸣再醒来,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这是千雪孤鸣在温皇饭店的房间。
他床前不是千雪孤鸣,却是神蛊温皇。他人坐在床边,蓝色羽扇扣在琴上:“雁王送你来此,又请千雪引荐去苗王宫提亲。”
“苗王子,如不欲节外生枝,请饮此药。”
苍越孤鸣可不敢在王叔不在当场的时候吃温皇给的药,他坐起来道:“我想回苗王宫。”
“请。”
神蛊温皇没有留人,苍越孤鸣立刻启程。他跑得急,甚至化出原型奔跑。
行至半程,一片阴影袭来,苍越孤鸣抬头,一只大雁揽翅停在他面前。
苍越孤鸣年岁轻,原型在孤鸣家是最小的,却也超出寻常鸟类。但是上官鸿信的原形比他要大,足以将他盖在羽翼之下。
“你要回羽国吗?”
“孤还会再来。”
两人同时开口,苍越孤鸣想挠头,他既不能说你别来了,又不能说我欢迎你来,心情十分矛盾。
上官鸿信似乎有所察觉,他笑了一下:“苍狼,再会之日还很多,很长。”
那时候苍越孤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知道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小名。
“你的小名叫什么?”他不由自主地问。
“小鸿。”上官鸿信看他一眼,展翅飞走 。
一个月后,苍越孤鸣卧在千雪孤鸣肚皮下听他父王暴躁地把羽国骂了一个遍。
千雪孤鸣试图劝解:“王兄免气,孙王子都给你生出来一步到位不要怪老温啊。而且苍狼揣着小狼崽,不能听脏话。
颢穹孤鸣看着一黑一白最亲近的两头狼,愤恨一挥袖,又去前面接待羽国使臣。
先洞房,再成亲,最后提亲,上官鸿信和苍越孤鸣倒着走完了婚礼流程,成为妖怪相亲会上又一笔成功案例。
神蛊温皇提笔在屏风上书写下又一对名字,对千雪孤鸣说:“明年的入场费,再涨一倍。”
“黑心温A,迟早有人套你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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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了三天,休息会儿……
真的有人看吗,这么冷,哈哈哈哈哈
蒼心 距離2-燈下的身影
朝議上憶無心與蒼越孤鳴共處一室,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蒼越孤鳴閉目養神,聽著風逍遙談著鐵軍衛換防一事,在風逍遙說錯時,還淡淡的糾正風逍遙的錯處,直到憶無心開口報告秋祭一事時,他方睜開雙眼,看著憶無心,兩雙蒼藍的眼睛交會著若有似無的情緒。
兩人都有話想說,卻又止住了,只能故作無事的稟報秋祭章程與佈置。
待憶無心稟報到一個段落後,此時千雪姍姍來遲,蒼越孤鳴手一揮便說:「一切就由大祭司所擬章程辦理吧!若是有何問題,與王叔商議。」
當憶無心欲退下,返回祭司台時,卻嗅到榕燁端進來茶中有著些許薑味,無心嘆了口氣回頭說:「夜裡更深露重,王上若心無掛礙之事,還請......
朝議上憶無心與蒼越孤鳴共處一室,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蒼越孤鳴閉目養神,聽著風逍遙談著鐵軍衛換防一事,在風逍遙說錯時,還淡淡的糾正風逍遙的錯處,直到憶無心開口報告秋祭一事時,他方睜開雙眼,看著憶無心,兩雙蒼藍的眼睛交會著若有似無的情緒。
兩人都有話想說,卻又止住了,只能故作無事的稟報秋祭章程與佈置。
待憶無心稟報到一個段落後,此時千雪姍姍來遲,蒼越孤鳴手一揮便說:「一切就由大祭司所擬章程辦理吧!若是有何問題,與王叔商議。」
當憶無心欲退下,返回祭司台時,卻嗅到榕燁端進來茶中有著些許薑味,無心嘆了口氣回頭說:「夜裡更深露重,王上若心無掛礙之事,還請別在深夜在外遊盪,省得染上風寒。」
「孤王自有分寸。」
憶無心只看了蒼越孤鳴一眼,便快步離去。
榕燁重重地將茶水放在桌上,嘆了一口氣:「王上,您昨夜又去了嗎?」
蒼越孤鳴沒有回答,端起茶水喝一口,點了點頭。
榕燁不耐煩地說:「你也該說清楚,若對方無意,你就該放棄了。」
「孤王,不想放棄。」
「你也試了很久不是嗎?」
「孤王相信有一日可行的。」
「王上…」
看著兩人打著啞謎,千雪不解地看著兩人說:「你們是在說什麼?」
「無事。」蒼越孤鳴的態度,讓千雪敏銳地瞇起雙眼:「蒼狼,你是不是有事在瞞我?」
「王叔,蒼狼無事。」
「那你與榕姑娘是在說什麼?」
「無,王叔,有關於下月所要舉行的秋祭,要勞煩王叔協助了。」
「這喔!沒什麼問題。」千雪打包票保證完全沒問題後,數人又商議一些事後,便結束朝議,看著榕燁與風逍遙離去的背影。
千雪突然間斂下原本放鬆的的神情,嚴肅地看向蒼越孤鳴:「蒼狼啊!對人有意就要說出來,有事要坦白說出來。」
「王叔,你想太多了。」
「那一家的姑娘好,別管什麼身份,只管坦白說就好,若不坦白就他們一樣犯蠢。」
「王叔你呢?」蒼狼意外心情很好的說:「王叔你與姚金池…」
「八字沒一撇的事,別亂說。」
「若是姑娘喜歡你,就儘快成婚。別再多想什麼了…,那個走婚,要強勢一點。」
蒼越孤鳴聽著千雪的唸叨,想起了在月下看著燈火照映出的身影,舉杯飲下微辣的茶水時,竟有一絲的甜蜜,令他揚起嘴角。
x
在微涼的夜晚,他總望著被燈火照映在窗上的身影,那優美的長頸與長髮,他卻求之不得,又渴望不己。
帶著酒意,他一人坐在門外的大石,等著大門的開啟,卻聽見那人帶著關心卻又冰冷的語氣:「王上,夜深了,你該回王宮了。」
為了這一聲,他承受著晚風,甘之如飴,他知道那人是關心他的。
清晨起,祭司臺內繁忙不已,淨室內憶無心站在鏡前身著大祭華服,任由女祭司們為她著裝,那頭長髮盤起,頭插起似羽銀角,額前戴上銀製圍帕、髻處插起銀製髮簪,網鏈等飾品,一旁還有侍婢為祭司遞送飾品,為其週身遍佈銀飾,與平時淨素裝份成為極大的對比。
憶無心卻無心欣賞身上的華貴穿著,她正閉眼靜靜背誦今日之祝禱之詞與祭儀流程,卻又想起昨夜裡那人又在門外等候,至欲天明時才離去。
她輕嘆了一口氣,整理了煩燥的想法,將思緒集中在今日的祭儀上。
當祭司台女祭司才將白雞羽插於銀角之後時,聽到祭司台僕從通傳之聲,她才緩緩睜開雙眼,回到了現實。
協助祭儀的千雪正領著風逍遙與榕燁進入淨室,憶無心聽著負責護衛之事的風逍遙交代所安排的細節,並與千雪確認相關事宜,而榕樺隨待在側。
憶無心細細回想,確認今日之事萬無一失後,頭飾與身上發出金銀的互擊之音,撐起全身的重量,擺出大祭司的威儀,等待蒼越孤鳴的來到。
秋祭乃苗疆眾部族齊祭之祭典,為苗疆三大祭之一,更是苗疆祭司台大事。於首日由苗王與大祭司一同祭天後,第二日弔祭苗疆先祖、英靈,亦有將憾天闕回歸皇室一脈之事,第三日祭典尾聲,為十三部族御前議政,晚間則為歡宴。
自蒼越孤鳴即位以來,因祭司台大祭司空懸,先任大祭司在位時間短暫,故而祭儀簡化至僅有簡單祭祀後御前議政,為期一日的祭儀。
當憶無心接手祭司台,並得天下第一術之位後,在經歷仙島之亂後,苗王令憶無心籌辦本次祭典,並且大辦祭儀,以作為苗疆皇室永固,甚至有宣示王權的意味存在。
為此憶無心與祭司台眾人已忙碌數月,從典籍與祭司台中的紀錄,重新書寫祭儀儀軌,重新建構整個祭儀。
憶無心還沒開口,卻見蒼越孤鳴一人走進淨室,一旁祭司連忙行禮,憶無心示意眾祭司退下後,蒼越孤鳴還未開口,憶無心便急急走向他。
「王上,你是否身體不適?」
「孤王,無事。」蒼越孤鳴身著祭典華服,他的臉色微紅:「孤王稍事休息就好,大祭司,有關於祭典細節…」
憶無心靠近蒼越孤鳴,想細聽話語,卻感覺肩上一重,蒼越孤鳴已靠在憶無心的肩上,手抓著她的衣服,耳邊帶著溫熱的氣息,身體的高熱,顯示苗王的不尋常。
憶無心輕喚幾聲,感覺不妙,她皺了皺眉,便轉頭看向一旁的三人求助。
千雪先反應過來,他一把接過蒼越孤鳴輕聲喚著:「蒼狼啊?蒼狼?」
他手一切脈,便緊張的說:「怎麼那麼燙?」
千雪與榕燁扶起蒼越孤鳴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憶無心手拉著蒼越孤鳴的手,正看著他的臉龐,若有所思。
此時門外傳來祭司臺輔祭的通傳之聲:「十三族長將率族民至祭台,恭請大祭司與王上準備祭儀。」
千雪聽到門外聲音嘖了一聲,一旁榕燁與風逍遙互看一眼,只見憶無心放下蒼越孤鳴的手,向門外說:「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待門外之人離去時,憶無心看向風逍遙:「軍長請令鐵軍衛固守祭司台週遭,不讓任何人接近,尤其是淨室內外更要把守,另請傳召鐵軍衛中的影形前來,軍醫請你在這段時間照顧好王上,務必請讓王上明日能順利參與祭典…」說到這,憶無心蒼藍的雙眸看向千雪:「千雪王爺,請你於主祭時一臂之力。」
語氣溫和,卻帶有著不容拒絕的氣勢,風逍遙點了點頭,便迅速動作,而榕燁欲離去取藥箱前來,卻在與憶無心擦身而過時,望了憶無心一眼。
此時的千雪側目問了一句:「無心你打算什麼?」
「千雪阿叔,你要助我的事,便是為我撐腰即可。」
當憶無心與千雪一同出現在祭台時,千雪站在輔祭之位,看著憶無心緩步走向祭台的台階時,十三部族的族長其中一人問道:「王上呢?」
憶無心停在高臺中回頭一望便說:「就在今晨,吾得神喻,令苗王蒼越孤鳴於祭司台祭祀,為苗疆子民祈願。」
「那為何是大祭司主祭,而非是千雪王爺呢?」
「那為何王上不親至祭台說明?」
祭台下十三部族族長神色各異,紛紛提出疑問,憶無心用著冷漠的神情看著祭台下的紛爭,不作答覆。
此時千雪突然出聲:「我都沒意見了,你們是在說什麼?」他手握著劍不耐煩說:「今日祭典一事,王上也都同意了。有事待後日再來說如何?再說啦。你們相爭誤了時辰,到時出事誰負責?」
此時的憶無心輕聲說:「上天為感王上辛勞,顯現神喻,命王上於祭司台內室,受神靈祝福,此乃上天對苗疆王族之祝福。」
此時朝陽初升,照在祭司台上,站立於台階上的無心,身上銀飾反映著日光,令人目眩,展現出如神般降臨的氣息,若說此時苗疆諸神何在,已降臨在憶無心的身邊,十三族族長見此不敢再有意見,紛紛回歸原位,準備祭儀。
憶無心拾級而上,她抬頭一望,初升的朝陽,振開衣袖,週身銀飾發出琳琅之音,她拿起早已備妥的祈禱書,朗聲讀出祈禱之詞。
榕燁才將蒼越孤鳴的情況穩定下來,一出大祭司的臥房,只見風逍遙倚在廊前的柱旁,手持著酒壺若有所思。
「風逍遙,你此時不至祭台嗎?」
「現在祭台那有千雪王爺與郊逸在,我不到也無妨,現在顧好王上才是職責所在」風逍遙飲了一口酒說:「你的表情似乎有事?」
「我想問你,當下為什麼你會聽憶無心的話,而非是聽千雪王爺的嗎?」
「那你為何會聽憶無心的話呢?」風逍遙反問榕燁,榕樺咬了咬下唇說:「她是今日主祭。」
「那時在場四人,只有她看出王上身體不適。」風逍遙又飲一口酒說:「你不甘心是為此事吧!」
榕燁沒有回答,卻又聽到風逍遙說:「老大仔以前就有說過王后需要資質,當有此人出現時,鐵軍衛就令其號令。」
「但她不是王后。」榕燁看向房門,像是看著那個沉睡的人一般:「至少現在不是…。」
「但你我都清楚,王上每夜到底去找誰,在久候誰的房門。」風逍遙雙眼銳利地看著她:「若在數年前世人會說她是藏鏡人與女暴君之女,而今日誰會說出此話。」風逍遙不同於平時逍遙模樣,尖銳地說:「王上若是要娶她為王后,鐵軍衛將無人反對,苗疆需要這樣的王后。」
「我們身為鐵軍衛,只遵從手握王權之人。」風逍遙起走向祭司台外,要巡視祭司台週遭:「王上不是已經放了你自由了嗎?那你有何需要在意的嗎?」
看著風逍遙的背影,榕燁咬了咬下唇,其實她不是不知道從頭到尾蒼越孤鳴的心從來不在自己身上,對她雖好,她卻知曉那不過是對待朋友的以禮相待,那人心中始終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被先王賜名的「桂菲」,「桂菲、貴妃」音雖同,卻與王后之位有一步之遙,在年幼初封時並未有感,但在歷經許多事後,她才知曉,當年先王的選擇,她並非不是最優先的人選,在先王的意志下,蒼越孤鳴的王后是誰,她不得而知,卻也清楚一件,會選擇她,不過是在於好操作與控制,尤其是在夜族滅族後,她更容易受政局操弄。
她曾經認為嫁給苗王是命運所然,但她清楚蒼越孤鳴對她只是責任,那日他放了自己,就足以顯示了在他心中沒有她的地位,她始終是臣下,而非可以比肩之人。
當蒼越孤鳴醒來時,已是夜時,也看著那陌生的天花板與床褥,他的記憶裡只有清晨至淨室,與憶無心著大祭司袍服的樣子,就失去了記憶,再醒來時就是此時。
他撐起身時,只見一個身影趴在他的床邊,手抓著他的衣擺一角,側臉被長髮所掩蓋,只有耳邊的銀製耳環垂落在眼前,他的手輕輕滑過遮住臉龐的長髮,露出清秀的臉龐。
蒼藍色的眼眸閃爍著溫柔的光芒,他輕輕拂摸著那人的長髮,柔順而又堅靭,就像是她這人帶給他的感覺一般,雖然一直與他保持著距離,卻在不自覺之間已心繫她這個人。
她已脫去全身的環珮,回歸最初樸實,他拿起那一撇長髮,細細聞著她髮上的氣味,似渴了許久的人,遇到一窪池水一般,想掬水一瓢啜飲,卻又恐懼這潭水轉瞬間消失,卻留下殘影。
他貼近她的臉龐,卻見到那雙眼睜開,先是迷茫的神情, 她的手輕撫他的臉龐,像確認他的情況一般,轉瞬間迷茫的神色轉為清醒。
「王上你…」
憶無心起身,退了幾步,看著蒼越孤鳴的樣子,還未等床上的人開口,便倉惶轉身離去。
「憶無心…」
看著憶無心的背影,蒼越孤鳴怔怔出神,淨室內一片寂靜,只有今晨時憶無心所佩戴過的銀飾閃耀著光芒,他望著一室寂靜,說不出話來,有種孤寂感從心底升起。
手上殘留著頭髮的觸感,而她卻消失了蹤影,他沒有看錯那人眼中的柔情與對他的關心,刻意的迴避與逃離究竟是何用意。
當榕燁進入淨室時,看到坐在榻上不知看向何方的蒼越孤鳴,她將藥遞給他時:「大祭司回去了?」
蒼越孤鳴飲下一口苦藥,點了點頭:「今日的祭儀?」
「大祭司她獨身一人完成祭祀。」榕燁看著蒼越孤鳴若有所思的神情說:「大祭司於祭儀結束後,便在淨室內照顧你至方才。」
「王上你今日所受風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昨夜孤王與承樂親王飲酒,受了一些風寒。」
「千雪王爺已經問過承樂親王,他說因秋祭之故,便早早休息了。王上你是去了哪裡?」
「這與你無關。」蒼越孤鳴自榻上起來,拿起榻邊的衣物說:「軍醫你逾越了。」
「王上。」
看著蒼越孤鳴的背影,榕燁咬了咬牙,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只能化為一陣嘆息,那嘆息消失在夜色之中。
蒼心 距離 -1 門外之人
《九界風土錄.苗疆》
苗女自成年起,獨居花樓。
男女有意者,夜時男入花樓,女方有意門啟之。
共渡三夜,暨成姻緣。
那年她看見紅燭滴淚,也見到姚金池站在門旁,只見她低頭沉思,手碰觸了門後又收回,來回了數次後,仍躊躇不定。
憶無心披著棉被走到姚金池的身邊,她感覺到門外有人,而風吹入的氣味中帶著藥味,整個北競王府中,只有一人身上帶有此味。
她輕聲向姚金池問道:「是北競王?」
她原以為北競王有事欲說,想推開門,卻被姚金池所阻止。
姚金池輕輕搖了搖頭,緊握住憶無心的雙手,不知僵持多久,她聽到門外一聲嘆息,腳步聲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
《九界風土錄.苗疆》
苗女自成年起,獨居花樓。
男女有意者,夜時男入花樓,女方有意門啟之。
共渡三夜,暨成姻緣。
那年她看見紅燭滴淚,也見到姚金池站在門旁,只見她低頭沉思,手碰觸了門後又收回,來回了數次後,仍躊躇不定。
憶無心披著棉被走到姚金池的身邊,她感覺到門外有人,而風吹入的氣味中帶著藥味,整個北競王府中,只有一人身上帶有此味。
她輕聲向姚金池問道:「是北競王?」
她原以為北競王有事欲說,想推開門,卻被姚金池所阻止。
姚金池輕輕搖了搖頭,緊握住憶無心的雙手,不知僵持多久,她聽到門外一聲嘆息,腳步聲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
「金池姨娘,他走了。」
「走了就好了……」姚金池的聲音中帶著失落,卻又有些許不知名的情緒,她牽著憶無心走回床邊時輕聲說:「無心,你要記得在苗疆夜裡房門不可隨意開啟,若是有人在外,你就要確定他是你心上人才能開啟…」
「若不是…」
姚金池沒有回答,只是望向那門扉許久,她吹熄燭火,輕聲要憶無心睡下。
她在睡意朦朧之時,依稀見到姚金池坐在桌旁望向那未曾開啟的門扉,面容寂寥,若有所思。
那年,他曾見到自己的父王站在母后房門前,欲言又止,欲敲門卻又停下。
他望向那門扉未開放,燈火即熄滅 ,那一刻的父王神情竟是如此落莫,如此蕭索。
宮人們常說,母后僅是盡了身為王后義務,未曾真正的接受父王與他。
母親未曾展過笑顏,也未曾愛過父王與他。
在多年之後,他終於知曉了父王與母后的往昔,才明白那一夜,母后未曾開啟房間的原因。
他講求心甘情願,不強留誰在自己身邊,不強迫任何人,即使內心再怎麼孤寂,再怎麼渴望也該克制。
他明瞭所有人會陪在身邊,但每個人的動機與目的都有不同,有因為親情,有因為君臣之義。然而更多人是因為……他的身份,一次次打擊後,到最後他的孤寂遠比過去還孤寂。
二人都有相似的背景與過去,都背負著不能遺忘與失落的仇恨,卻不能否認二人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心動,卻刻意的遺忘那一塊,那曾經交會過的悸動。
夜裡,萬籟俱寂,月光照映在祭司台上,憶無心一人在走回居處的路上,成為大祭司後,公事繁忙,總在日落後月昇後三刻,才自祭司台起步回到居所。
記得成為大祭司不久的夜裡,她總要點起那燈火,照探著去路,有時父親、千雪阿叔會陪她這上這一段路,直到她逐漸步上軌道,曾經護送她的人很多,但是來來去去,直到最近只剩下一人。
那後方腳步聲,與她保有著三尺的距離,她知曉一但回頭那人便在身後,但她不能回頭。
腳步越來越快,後方也急急追著。
憶無心用著不甚精進的輕功急急狂奔,後方的步履依然跟隨著。
最後她終於看見自己的居所,將門掩上的那瞬,她一回頭,望見那在朝堂之上耀眼的身影,那注視著她的雙眼中有著莫名的渴望與請求,她無法回應,只能在門扉的隙逢縫中望著那人的身影。
又是相同的場面,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幾次相同的場景,他始終被拒於門外。
他望著那輪明月,身著王服的他,臉容上充滿孤寂與渴求,他走向那扇門,手才舉起卻又放下了下來。
他知道結果,知道那扇門,不會因他請求而開啟,即使開啟了,那人也不會如他所願。
他望向那明月,獨身站立在庭院之中,直到月行中天時,他才起步回到王宮。
他若是回頭,便會望見那人打開門,望著他的背影,卻不發一語。
仿若這一切有如夜露一般,天明即逝,不留下痕跡。
【苍竞】苗疆不可无后 15
生子,慎入。
风逍遥来到苗王书房时,正看到苍狼一边整理手中的公函,一边一脸甜蜜地捏着攒盒里的点心往嘴里送。苗王见到风逍遥进屋见礼,拍了拍手上点心渣,把匣子往前送了送,示意风逍遥自便。
耿直的兵长也没跟王上假客套,转着圈挑了块嵌着菊花图样的蟹黄松瓤卷,还更加耿直地笑了笑,说爱吃咸鲜口不爱吃甜的。
这……是怎么知道里面是咸不是甜的?!“难道这点心在送来之前,你都吃过了?”
“何止是我,整个山庄都有份,那场面,和过年一样热闹。”
苍狼咯噔噎了一口,脸上顿时肉眼可见的晴转阴了。难道不是专门给他准备的礼物,还全山庄都有份的!
“这些不是祖王叔亲手做的?...
生子,慎入。
风逍遥来到苗王书房时,正看到苍狼一边整理手中的公函,一边一脸甜蜜地捏着攒盒里的点心往嘴里送。苗王见到风逍遥进屋见礼,拍了拍手上点心渣,把匣子往前送了送,示意风逍遥自便。
耿直的兵长也没跟王上假客套,转着圈挑了块嵌着菊花图样的蟹黄松瓤卷,还更加耿直地笑了笑,说爱吃咸鲜口不爱吃甜的。
这……是怎么知道里面是咸不是甜的?!“难道这点心在送来之前,你都吃过了?”
“何止是我,整个山庄都有份,那场面,和过年一样热闹。”
苍狼咯噔噎了一口,脸上顿时肉眼可见的晴转阴了。难道不是专门给他准备的礼物,还全山庄都有份的!
“这些不是祖王叔亲手做的?”
“北竞王啊……”风逍遥压低了声音,凑近苍狼递了句悄悄话,“原本是打算亲手做的,可因为动武过力动了胎气,在卧床休养。”
苍狼登时便坐不住了,钳着兵长的肩膀立起身,仿若狼王爪透体的力道,险险叫风逍遥招架不住。
风逍遥把竞日孤鸣出手试探无情葬月的过程(见上一章增加的篇幅)给他家王上做了个简要汇报,叫苍狼越听越是忧心不已。
末了风逍遥还变本加厉地从怀里抻出来一个信封,“这是北竞王嘱咐要亲手交给王上的。”
拆开信封,先就掉出张龙凤笺来,上面写了四句话:昭阳堂下畹,金镒三百万,宜为大征礼,无负升平愿。
是祖王叔亲笔写的,苍狼看完一口气堵得苦逼极了。昭阳殿是苗王寝宫,他祖王叔什么时候在花池子下面埋了金子的?不管他原本是预备干什么用的,现在倒好,嘱咐他拿来给王后做彩礼了。
他明明跟祖王叔说过的,大婚是假的,怎么就被他当真了,还真的不能再真了,连养老的私房钱都要给了他。
苍狼翻来覆去给那张纸看了个遍,也没瞧出个花来,就是个气人的贺帖加礼单。这才想起还有份正经的信函来着,于是展开来看。
只半晌,苍狼这平日八风不动的脸色已变了好几次,叫风逍遥看得精彩又不好鼓掌。
他俯身凑近苍狼回了一句:“飞溟,也就是之前佯作疯癫的无情葬月,已然无大碍了。”
苍狼微点了下头,将信送到烛火上付之一炬,却偏偏留下了那张朱红的笺纸放在手上摩挲着,他有很多话想问风逍遥,却又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信中说,无情葬月已集合几个山庄的庄丁前往道域入口处,这批兵勇是祖王叔早年派人亲自训练的,足可不惊动铁军卫深入腹地。
至于王都之中擒贼,大婚时靡费奢华些,也不用计较,祖王叔有钱。
所谓大征礼,初看以为说的是纳征的彩礼,知晓了内情方知指的是征战的军费,要说他祖王叔没有故意写来气他的意思,他是不信的。有心问一句,你当真是因为在乎,才会如此吗,人又不在眼前。
风逍遥看到苗王抬起眼瞄着他,恨不得找个镜子瞅瞅自己是不是脸上写了字,抻了抻大襟稍息立正站好,问了一句“王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苍狼那支笔放在砚台里转着,吸饱了墨也不见他拿出来写一个字,半晌才磨叽出来一句话,“他……身体还好吧?”
他?谁?风逍遥开动脑筋风暴了下,回道:“飞溟本就是装的,所以一切都好,内伤么,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请王上放心。”
咔嚓一声,毛笔笔杆被某人给捏出个坑。苍狼嘴角不显著地抽了一下,派给了兵长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连夜去寝宫把花园下埋的金子挖出来,还不能把花坛里的花弄坏了,否则少一株扣一月俸禄。
风逍遥在叛变边缘徘徊了一大圈,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领铲子了,临走还不忘从点心盒子里摸了块蟹黄卷,“啊对了王上,北竞王还说过,无论多晚,他都等你一起过年。”
北竞妖府(九 / 完)
好漂亮的一只金狼。
令狐千里心中赞叹,不愧是他心中顶好的狐妖大佬……狐妖?狼!不对啊,拥有如此美好气质的竞日孤鸣,怎么原形会是一只金色的狼!
令狐千里只感到,自己心中的滤镜碎了一地。
又在看到竞日孤鸣的第二眼,心中的滤镜重生回来。
令狐千里遵循内心选择地飞了上去,挡在竞日孤鸣左前方一个角落——没办法,竞日孤鸣面前已经挡满了妖,他来晚了只能凑个角落。
苏厉和女暴君忠于职守,茹琳步霄霆也十分敬业……北竞妖府以竞日孤鸣为尊,又岂会让他们共同的妖主受到威胁。
而苍狼只守不攻,运爪与小苍狼的刀背对撞着。
小苍狼很执着,他不想真的伤害到思念多年......
好漂亮的一只金狼。
令狐千里心中赞叹,不愧是他心中顶好的狐妖大佬……狐妖?狼!不对啊,拥有如此美好气质的竞日孤鸣,怎么原形会是一只金色的狼!
令狐千里只感到,自己心中的滤镜碎了一地。
又在看到竞日孤鸣的第二眼,心中的滤镜重生回来。
令狐千里遵循内心选择地飞了上去,挡在竞日孤鸣左前方一个角落——没办法,竞日孤鸣面前已经挡满了妖,他来晚了只能凑个角落。
苏厉和女暴君忠于职守,茹琳步霄霆也十分敬业……北竞妖府以竞日孤鸣为尊,又岂会让他们共同的妖主受到威胁。
而苍狼只守不攻,运爪与小苍狼的刀背对撞着。
小苍狼很执着,他不想真的伤害到思念多年的祖王叔,可又做不到停手。
狼王苍越孤鸣的目光对上了竞日孤鸣。
“祖王叔。”他无声地说出口。
竞日孤鸣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变回人形的他衣袖挥舞,自身消失的同时带走了挡在他面前的群妖——除了苍狼。
这许多年,竞日孤鸣亲自教了苍狼辅佐君王之道,有他在苍越孤鸣身边,狼族必能越发强盛。
如此,与故人见过一面,也算好聚好散。
苍狼住惯了北竞妖府,就把这座府邸留给他吧。
“祖叔叔——”
苍狼心中钝痛,无论何时,竞日孤鸣总是比他们更决绝。
“嘭!”小苍狼手上的刀一下子落地。
唯有苍越孤鸣,心中仿佛预感到什么,竟升起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这就是我们的新住所吗?”冰心和珊瑚兴奋不已地指着眼前看似不起眼的山野小居。
琅琊妖居。
苏厉和姚明月亲自监修的新妖府,表面是普通住所,一旦进入门内,就会连接到一方小世界。
姚明月宣布:“我和苏厉特地为你们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新身份,当我们出现在琅琊妖居附近时,我们就是平平无奇的山野村夫。其他时候,搞事情搞事情,继续我们先前未竞的事业!”
已经变身为平平无奇的采参客的竞日孤鸣笑着点头,率先进入灵气更充沛的琅琊妖居。
自此之后便开始了采参客单夸的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在六十七年后,狼王苍越孤鸣的五百岁生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采参客竟然受邀前来。
在众多宾客的珍贵贺礼中,他所带来的时鲜果蔬,显得别具一格。
与他同行的,还有乡间杂技演员瑶女士私塾教书先生丑孔明卖书小贩布先生赤脚医生如女士……
据说那天是小苍狼亲自招待的这几位,不知为何,小苍狼全程眼睛红红的,跟着某位单先生不肯离开半步。
苍狼事忙,却也一有空就凑到这桌过来,紧紧盯着采参客,愣是把他千年不变的微笑面具盯出了裂痕。
北竞妖府(八)
苍狼是在树下看到的祖叔叔。
树上开满了紫色的花,随着风吹,有花瓣落在竞日孤鸣身上。
竞日孤鸣也不在意,一贯含笑的目光看着手中的酒樽,另一只手提笔写着什么。
桌上还有半盘残局,苍狼知道祖叔叔有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爱好。
上次见过的小猫在追着珠帘玩,珠帘本有意识,所以也转着圈躲着猫儿。
添水不停歇地将水引入竹筒,使得竹子敲打石头发出悦耳的声响。
宁静美好的一幕。
这让苍狼丝毫看不出竞日孤鸣此刻的心情。
苍狼走近几步,竞日孤鸣的余光看到了这个被自己养大的孩子,却没有说什么。
苍狼便凑近了过去,见到祖叔叔面前的信纸上写了三个名字。“...
苍狼是在树下看到的祖叔叔。
树上开满了紫色的花,随着风吹,有花瓣落在竞日孤鸣身上。
竞日孤鸣也不在意,一贯含笑的目光看着手中的酒樽,另一只手提笔写着什么。
桌上还有半盘残局,苍狼知道祖叔叔有自己和自己下棋的爱好。
上次见过的小猫在追着珠帘玩,珠帘本有意识,所以也转着圈躲着猫儿。
添水不停歇地将水引入竹筒,使得竹子敲打石头发出悦耳的声响。
宁静美好的一幕。
这让苍狼丝毫看不出竞日孤鸣此刻的心情。
苍狼走近几步,竞日孤鸣的余光看到了这个被自己养大的孩子,却没有说什么。
苍狼便凑近了过去,见到祖叔叔面前的信纸上写了三个名字。“苍越孤鸣”“苍越孤鸣”“苍越孤鸣”。
“苍狼,你想回狼族吗?”竞日孤鸣开口,语气依旧温和。
苍狼却莫名察觉出几分疏远,他直觉自己不能轻易回应:“我想和祖叔叔在一起。”
竞日孤鸣神色不曾变化,当着苍狼的面,解开了北竞妖府与外界的一道封印,随后苍狼察觉到了两个血亲兄弟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苍狼要说不思念家人,那是假的,然而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肯定,他如果现在离开北竞妖府,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找到祖叔叔了。
祖叔叔,或者说祖王叔,以后不会再来见他们。
“来者气势汹汹,只怕会伤害祖叔叔。让苍狼在你身边保护你,好吗?”苍狼试图装傻。
竞日孤鸣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些年我并没有刻意瞒着你什么,该知道的事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吧。”
“我都知道!”苍狼意识到这是竞日孤鸣和自己的最后摊牌时刻,他有些慌了,“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和我父王对你们的所作所为相比,祖王叔的报复少得不合常理,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想不通,只能尽我所能去对祖王叔好,我想,是不是只要我多做一些什么,就能多偿还父王的一些债……”
“我的目标只有颢穹。”竞日孤鸣打断了苍狼的话,他也第一次提起前任狼王的名字,“和整个妖界比起来,狼族太小了,所以我不需要以困住自己为代价,去迁怒你们。”
竞日孤鸣依旧觉得苍狼的想法太过天真,却不再去打击苍狼。既然这些孩子的存在威胁不到自己的路,那他也愿意保留几分情面。
“可我愿意困住自己,祖叔叔……”
苍狼的话没有说下去——小苍狼已经通过解开的封印到了北竞妖府,新任狼王苍越孤鸣远远地跟在后面。
在意识清晰之前,苍狼的身体已经挡住了小苍狼的一爪。
“二哥你?”
“二弟!”
苍狼没有受伤,竞日孤鸣的狼尾保护了他。
【苍榕】芳草萋萋(2)
“王上,来日苗疆若有需要,奴家定不会推辞。”看着眼前人,心境与以往不同了。 心里是什么感觉?榕烨答不上来。阎王鬼途倾覆,夜族沉冤昭雪,与师父重归于好。苗王宫内上演过太多波谲云诡,来来往往的江山过客,无数弄臣风波。或许只是想逃避吧,这一切争斗都让人太累了。
榕烨已经拿定主意,苍狼便不再强行挽留。
“那孤王便派人送你一程吧。”光是想象着她一个人离去的背影,苍狼就不由得担心起她的安危。江湖之大,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承受得了?...
“王上,来日苗疆若有需要,奴家定不会推辞。”看着眼前人,心境与以往不同了。 心里是什么感觉?榕烨答不上来。阎王鬼途倾覆,夜族沉冤昭雪,与师父重归于好。苗王宫内上演过太多波谲云诡,来来往往的江山过客,无数弄臣风波。或许只是想逃避吧,这一切争斗都让人太累了。
榕烨已经拿定主意,苍狼便不再强行挽留。
“那孤王便派人送你一程吧。”光是想象着她一个人离去的背影,苍狼就不由得担心起她的安危。江湖之大,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承受得了?
“奴家也并非毫无自保能力,劳您费心了。奴家告辞,王上珍重。”榕烨莫名慌乱着,慌着与突如其来的人道别。一个与皇室解除婚约的不识时务的人,见了君主理应是要如这般慌乱吧?她心里是这样解释的。拜别后,扭头便走了。
身后的人只叹道:“榕姑娘,解除婚约并非是还我自由啊……”
一去苗王宫,榕烨只感心弦顿舒,行为举止也变得轻松了起来。在宫门外正好遇到了铁骕求衣。或许也不是碰巧,他看起来是在等人来。榕烨朝他笑着小步跑来,她很少表露开心的情绪。从前夜族的冤仇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也从来没真正笑过。现在终于能为自己而活了,再也不用因为自己活着的笑联想到死者悲伤的哭。铁骕求衣心里的巨石也终于落地了,他对他这个小妹长期而来的担忧便是怕她受困于仇恨之中,永不得快乐。
“我是来送行的。”心知榕烨的倔脾气,她想走便走吧,把孩子拴在裤腰带上可不是他铁骕求衣的作风。想起墨雪了,人族入魔世对他的磨练恒多,也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
榕烨从包裹里找出两瓶酒,交给铁骕求衣。酒瓶还没易主,便被急急赶来的一阵风吹走。
“烧酒命,烧酒命,为了烧酒跑断命。榕姑娘,风月无边直接交给我就好。老大仔可不算是酒中善品者哦。”风停下来,人影定下来,只见风逍遥怀里抱着两瓶酒。铁骕求衣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酒鬼本性。
榕烨看着风逍遥对酒瓶爱不释手,笑着说“军长误会了,此酒不是风月无边。这是我新酿的酒,名叫芳草萋萋。”
“那这酒与风月无边比,哪个滋味更好?”风逍遥不解,打开木塞子凑鼻去闻瓶中香味。
“各有千秋,只是……”还没等到榕烨说完,风逍遥便已经一饮而尽。“只是有一瓶是为狼主准备的。”看着风逍遥怀里空空的两个酒瓶,在场兄妹二人相视一笑,无奈地叹叹气。
“本来想用酒为之前的事情赔罪的,只好劳烦大哥替我跟千雪王爷致歉。”
“不是我说啊!任波罕 • 榕烨,我是再也不敢喝你的酒了,你可是害得我在茅厕里抬不起头!”狼主从草丛里钻出来,头发上还夹杂着几片枯叶,嘴里振振有词道:“我可是在这里观察许久了,你们三个人在这里悄悄共谋些什么?如实招来!”
“事主来了,传话便不需要我了。”铁骕求衣说着,一边观察着榕烨的脸色。
“你有什么不满意本王的地方就尽管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狼主扬起头,转头不想看她,可是眼珠子在眼缝中斜眼瞥她。对苍狼关心则乱,让她遭受了自己的不公平待遇,榕烨便冲他一个人来就好。
“这次的酒是求和酒,如果王爷还想要一泻千里,可以在里面多放点巴豆粉。”榕烨从她的包裹里又摸出来了一瓶酒,递给千雪王爷。揶揄千雪真是趣味,现在连她也忍不住逗这个身份尊贵的王爷。
狼主在一旁气得脸通红,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讪讪拿过酒,气呼呼地待在一旁。
风逍遥则在一边感叹:“榕姑娘,你这个包裹里可真是能藏啊。还有吗?还有吗?”他企盼榕烨离开前能获得最后一顿的美酒饱餐。
铁骕求衣发问:“你今天喝的已经够多了,你的任务呢?”
风逍遥娓娓道来:“老大仔,我去查看了村民所说的瘴气森林,里面毒物密布,很难深入调查。而误染林中瘴气的村民,当地大夫说药石无医,情况很棘手啊。”
“让我去吧,大哥。”榕烨兴奋地看着铁骕求衣,她十分期望自己能独当一面,能为苗疆做一些事情,像父亲曾经守护着苗疆那样。
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走踏武林道遇上高手很难独善其身。铁骕求衣命令她:“你只许去医治村民,调查瘴林的事由我另外派人调查。”
榕烨再三恳求,“就让我去吧,我从师父那里继承了阎王抢时。师父退隐后我敢保证用药无人能出我右,遇见虿虺之流,我自有办法。大哥,就让我去吧!”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铁骕求衣留意到不远处树下的一双鞋履在原地踱步,树影婆娑。或许是什么动物在树后不安吧,比如说兔子之类的。他松了口,答应了榕烨的请求。“务必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逞强。”只有叮嘱她安全,其他的话便再也没有了。
“多谢大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各位保重。”榕烨背上了包袱,拜别在场的三人,步上夕阳的余晖。
“老大仔,你……榕姑娘可不会武功啊!”风逍遥担心榕姑娘的生命安全,更担心从此再也饮不到风月无边了,这对他来说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一旁的狼主也憋不住了,“铁锈的啊,你未免也太严厉了吧!真是可怕的黑心肝呐,你们墨家都这么直接送徒弟去死的吗?”狼主与墨家的教育理念可谓是背道而驰,大相径庭。
“她不会有事的。”铁骕求衣坚定地说着。
【苍竞】影子游戏(下)(ABO设定,雷者慎入)
婚礼开始了。
作为新郎的Alpha穿着黑色的西式礼服,礼服上绣着暗纹,低调又华丽。作为新娘的Omega穿着金色的宫装,金线的光泽在阳光下流转,衣服上坠着各式各样的珠宝,让他想起了橱窗里任人装扮的玩偶。
婚礼的宾客只有他的父母还有村里的一对夫妻,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幸运让他们被选中作为观礼的嘉宾。
当然,大智慧的婚礼是热闹的。除了这些在邀的人,几乎地门所有人的都自发的来作为观众。
他们衣着古老朴素,脸上挂着如出一格的笑。
场内场外,仿佛分割成了两段时光,又被人强行揉在了一起,怪诞而又荒唐。
司仪将婚礼一点点推进。
花童撒下的花瓣已将他环绕。
可在竞日孤鸣的眼里,这些花瓣像是链成的锁链......
婚礼开始了。
作为新郎的Alpha穿着黑色的西式礼服,礼服上绣着暗纹,低调又华丽。作为新娘的Omega穿着金色的宫装,金线的光泽在阳光下流转,衣服上坠着各式各样的珠宝,让他想起了橱窗里任人装扮的玩偶。
婚礼的宾客只有他的父母还有村里的一对夫妻,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幸运让他们被选中作为观礼的嘉宾。
当然,大智慧的婚礼是热闹的。除了这些在邀的人,几乎地门所有人的都自发的来作为观众。
他们衣着古老朴素,脸上挂着如出一格的笑。
场内场外,仿佛分割成了两段时光,又被人强行揉在了一起,怪诞而又荒唐。
司仪将婚礼一点点推进。
花童撒下的花瓣已将他环绕。
可在竞日孤鸣的眼里,这些花瓣像是链成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就在他的新郎手里。
抬起头,他又对上了新郎的紫色眼睛。
纯净的,像是紫色的水晶。
一枚戒指被新郎从戒指盒里拿了出来。
他的手被人执起。
在戒指将要套上他的无名指的时候,他忽然喃喃出声:
“原来它在这里。”
新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耐心地倾身低头向他的新娘询问:“怎么了么?”
竞日孤鸣看着他,琥珀色的眼里没有了挣扎。
他问他为什么要停下。
新郎牵着他的手单膝跪地:“我总是做不到不顾你的意愿,所以,你愿意吗?祖王叔。”
竞日孤鸣愣住了。
他并不是在思考那个愿不愿意的问题,他也没有去想自己如何突然就摆脱了大智慧的控制,他甚至不是在苍狼是怎么搞出如此荒唐的一出的。
他想的只是,他的苍狼是真的长大了。
他已长成了一棵参天的树,高大,沉稳,就连高端的智慧造物也无法完全掌控他的心。
“苍狼啊!”
熟悉的咏叹调从竞日孤鸣的口中吟出。
苍越孤鸣将头低得更低,虔诚地像在参拜他的神明。
竞日孤鸣将收回的手轻轻放在了苍狼的头上:“原来,这就是你的执念,那我成全你的执念,只望你得偿所愿后可以快些醒来。”
丢失的戒指重新回来,这一次,它牢牢地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说来也可笑。
他以为不在意的,却早已深深地刻在了意识里。
他以为他不在乎丢失的戒指,可在戒指回来的一刻,那些困住他的,被人修改过的记忆又重新复归了原位。
他以为他已放下了对苍狼的爱,可在选择的最后,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成全苍狼的一场梦。
新房、喜床,到处都是刺目的红。
竞日孤鸣的手轻轻抚过苍越孤鸣心口的伤疤,疤痕的颜色是深褐色的,甚至还能看到血色隐在其中,由伤疤就可见苍越孤鸣当时伤的有多重。
其实也不必可见。
一声喘息,竞日孤鸣阖上了眼睛。
可就算闭上眼,他见到的还是刺目的红,那是苍狼心口喷溅到他脸上的血。
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有没有犹豫,人到没有路走的时候,除了活着根本不会去想自己想要其他的什么。
眼角的泪被温热的唇吻去。
唇的主人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祖王叔……”
竞日孤鸣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十指交握,心口相依。
第二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地门的天气是由大智慧所控制的。只如今,也不知大智慧还算不算大智慧。就AI本身而言,他是决计做不出像昨天那样的荒唐事来的,可要说大智慧是苍狼,却也不尽然。
若是苍狼,他又如何放得下属于他的责任,又如何跨过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仇恨?
他想,执念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它可以罔顾道德,可以抛开理智,甚至可以让高等的智能给它让路。
被困在苍狼体内的大智慧确实是气急败坏的,它不理解为什么人类的感情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甚至让它在自己的主场里失去控制一切的权力。
阳光下,盛装的竞日孤鸣与昨日婚礼上的夫妻迎面相遇。
那对夫妻向他致意,他看了其中的男士一眼,而后轻笑了一声。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发笑。
——苍狼啊,若不记得,你又为什么会单独挑选千雪作为宾客?若是记得,这一切又是为何?
没多久,竞日孤鸣便生病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地门里大智慧的妻子会生病。
这里的一切本该由大智慧决定,却偏偏,竞日孤鸣的意识和身体都不受控制。
越来越像苗王宫的宫殿里,后花园传来一阵阵咳嗽声。竞日孤鸣斜躺在花园的躺椅里,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着,他的手边放着他爱饮的桂花蜜,一身黑衣的苍狼坐在他的身边。
时光仿佛倒转回了七年前的苗疆。
也是后花园,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只那日苍狼刚刚承了二十岁的冠礼,累了一天,竞日孤鸣躺在花园里小憩,苍狼坐在他脚边,一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睡醒的竞日孤鸣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在边上瞧着他。
瞧够了,这才出声打趣:“小苍狼啊,是什么不得了的话,叫你琢磨了这么久?琢磨的这花园里的石头都要被你磨平了。”
苍狼艰难地张了张口,最终说了个“我”字又败下阵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咳嗽了两声后,竞日孤鸣回忆起了后来的场景。
一枚戒指几乎是被他扔进了自己怀里,也不说为什么要送,送完戒指的人就这么落荒而逃了。
直到后来再问他,他才吞吞吐吐地解释说是十五岁生日礼物的回礼。
只这中间的间隔也太久。
竞日孤鸣将戒指用细绳穿过,挂在了脖子上,只他以前“身体不好”,见不得风,是以领子总是很高。
一直没见他戴过戒指的苍狼有一次没忍住问他:“祖王叔,戒指是不合你心意吗?”
喜欢逗他的竞日孤鸣回答道:“是啊,看着就很便宜,不符合小王这一身琳琅啊。”
说着嫌戒指便宜,真正厌恶的却是被人装点的琳琅。
却没想到,如今苍狼也爱装扮他,或者,在苍狼的固有记忆里,自己合该是这般琳琅满目的模样。
轻叹了一声,竞日孤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上。
后来苍狼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戴着戒指的呢?
是他在夺得王权后对苍狼的赶尽杀绝。
重伤的苍狼揪住他的领子,戒指就是这个时候落了出来,然后他看到苍狼惨笑着放了手。午夜梦回,他还常常能听见苍狼那时的笑声,听到他的质问:“你骗我啊!祖王叔,你为什么要骗我?”
竞日孤鸣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再看被他刺中心口的苍越孤鸣是不是已经断气。
人的行为,很多时候就连自己也不知道理由。
就像如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苍狼在地门虚耗。
苍狼的戏码他心知肚明,他的戏码苍狼也在配合出演。
千雪的观礼说明那些痛苦的回忆苍狼根本就都记得,他装病是在提醒苍狼过往还有地门的虚假。
可没有人打破僵局。
夜里的情爱越发热烈,白天的日头越发毒辣。
水月镜花,碎裂在一个不经意的晚上。
中原、海境,一场名为救赎的意识之争。
由外部,打破僵局。
与缺舟融合后升级了系统的大智慧卷土重来。
在战争开始之前,竞日孤鸣被缺舟送回了现世。
竞日孤鸣问他为什么不阻止。
缺舟说:“我也很好奇,人类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竞日孤鸣叹了一声:“没什么意义。”
就像不想醒的梦,也会有闹钟或者其他什么把你叫醒。
缺舟不语。
他已看到了他想看见的。
一切该结束了。
竞日孤鸣并不清楚地门之战的结果。回到现世,他取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找到了之前装戒指的盒子将戒指重新装了起来。
第二天他照常上班,下班,然后路过小巷,踩着自己的影子回到公寓。
日复一日,毫无波澜。
后来有一天,他路过小区花园的时候,看见了一对母女。
母亲在教女儿一种很古老的游戏。
“宝贝你看,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然后把手指叉开,你看地上的影子像什么?”
小女孩在母亲的怀里偷笑:“像狗。”
母亲撅嘴:“明明是狼。”
吐槽完她又继续换手势——麋鹿、鹰、孔雀、兔子……
一道影子与他的影子交叠。
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记得小时候,你也这么教过我。只是你骗我兔子是狼。”
“我还记得你说过,人与影子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人操纵不得自由。曾经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因为哪怕成了王也一样不得自由。”
竞日孤鸣转过身,身后和自己只有咫尺的男人看似成熟淡定,那双紫色的眼眸闪烁的光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看着竞日孤鸣空空如也的左手,失望道:“果然还是不合祖王叔心意么?”
竞日孤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指着那对母女问:“你安排的?”
苍狼摇了摇头:“只是拜托了一对热心的母女帮忙,祖王叔怎么看出来 的?”
“狼比得不太像。”
苍狼笑了笑:“是啊,祖王叔比得狼是最好看的。”
“让人回去吧,大冬天的怪冷的。”
送走了那对母女,苍狼走回来,学着他的话:“大冬天怪冷的。”
竞日孤鸣看了他两眼,看得他紧张地攥紧了袖角,这才点点头,引他上了楼。
进门后,苍越孤鸣皱了皱眉:“这么小?”
竞日孤鸣抱关手臂靠在门上:“苍狼,你知道我看今天的你像什么吗?”
终于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气,苍狼有些紧张地问道:“什……什么?”
“像是我骗你说是狼的那只兔子,想要装成狼,却怎么也学不像。但你,本就是狼。”
“对不起,我只是……”苍越孤鸣有些慌张,他一慌张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先说什么,导致最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其实他想说他只是怕他住不好,怕他吃不好,怕他照顾不好自己。到头来,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低下头,竞日孤鸣说:“你是失忆还没有好么?”他当然知道苍越孤鸣没有失忆,他只是想给苍狼一个知难而退的台阶罢了。
这个问题苍越孤鸣回答地很坦荡:“从我娶你那天开始,我就什么都记得。”
不等竞日孤鸣再问,他继续说道:“在地门的时候,我和那里每个人的意识都是相通的,所以看了太多的求不得和悔不当初。那时我就在想,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已知道苍狼的答案。
其实这个问题,自他从地门回来之后他也一直在想,若世间一切都如人为书写,他到底能不能不所顾忌的选择自己想要?哪怕这件事本身是个错误,谁又规定人生不能走错?
他只是没有想到,苍狼会比他先有答案。
一直等不到竞日孤鸣开口的苍狼看到了靠窗的桌面最显眼的地方放着的戒指盒。
盒子里好好保存着他送竞日孤鸣的那枚戒指。
在苍狼身上一直都有一种名为“直”的勇气,只要是他认定的,他会一次又一次的为之努力。
捧着戒指,他又一次单膝跪在了竞日孤鸣面前。
他问:“祖王叔,我能给你戴上吗?”
竞日孤鸣望着苍越孤鸣的眼睛,他想,在地门的时候他可以用消除苍狼执念的理由来说服自己,那么现在呢?
脑海里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问他:“戒指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不就是怕再弄丢吗?既然对戒指都这么珍惜,那对人又如何呢?”
竞日孤鸣轻轻应了一声“好”,原本他也早就有了答案。
——end——
一点碎碎念:1.梗的开始是最近看的书还有自己丢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到。
2.迟了很久的对CP29的感叹:第一天排了三个小时进去就走不动了,泡在8馆里的冤种。被布袋戏区的太太们投喂了好多无料。在高铁站还试图去面基但是高铁站实在太大没能成功。几天的行程很赶但挺开心的。
3.,最后感谢一位苍竞的太太,被她投喂了好多,真的特别感谢。
【苍榕】榕咪2
苍越孤鸣家的小公主很乖。
要问苍狼哪里乖,他讲一大堆有多乖有多好。
“哦,菲还会抓蟑螂。特别特别棒吧?”
苍越孤鸣如是说。
关于这点,众人海境旅游深有体会。苗疆和中原是没有鞋底子大的蟑螂的,也没有鞋底子大的老鼠的,但是海境有。
第二天起来所有人都黑眼圈,苍狼说昨晚上你们鬼哭狼嚎的是怎么了吗?
剑无极说哇靠林北准备睡觉结果有个鞋底子大的蟑螂趴我脸上下床一看到处爬的是蟑螂啊啊啊啊差点当场归西!!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经历。苍狼:啊?有蟑螂吗?完全没发现啊。
这个时候榕榕软软地咪了一声。
因为苍狼要带着猫咪来旅游,很自觉地一个人订了一间房,一个人负担猫咪的卫生和饮食。
众人开始盯着榕......
苍越孤鸣家的小公主很乖。
要问苍狼哪里乖,他讲一大堆有多乖有多好。
“哦,菲还会抓蟑螂。特别特别棒吧?”
苍越孤鸣如是说。
关于这点,众人海境旅游深有体会。苗疆和中原是没有鞋底子大的蟑螂的,也没有鞋底子大的老鼠的,但是海境有。
第二天起来所有人都黑眼圈,苍狼说昨晚上你们鬼哭狼嚎的是怎么了吗?
剑无极说哇靠林北准备睡觉结果有个鞋底子大的蟑螂趴我脸上下床一看到处爬的是蟑螂啊啊啊啊差点当场归西!!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经历。苍狼:啊?有蟑螂吗?完全没发现啊。
这个时候榕榕软软地咪了一声。
因为苍狼要带着猫咪来旅游,很自觉地一个人订了一间房,一个人负担猫咪的卫生和饮食。
众人开始盯着榕咪看,苍狼警觉地抱起自己家的小公主:你们要干什么?
烙铁,借你家猫抓蟑螂☺☺☺
苍狼:😰
(结局是所有人在苍狼的大床房里打了个通铺,榕咪睡苍狼给它准备的猫窝上
靠着榕咪大家在海境没再得到蟑螂的侵扰。每个人挨个抱榕咪,还喂猫条,回来的时候榕咪胖了三斤,喜欢的漂亮的宠物项圈戴不上去气得哈气炸毛。
【苍榕】芳草萋萋
“菲,你的评价呢?”铁骕求衣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评价?大哥,你真让我一头雾水。”榕烨转头不看他,语气平淡得像一汪静水。
“在王上身边许久,你不是一直在评判他吗?”
少女眼眸低垂,冷冷地答道:“我曾恨他,恨他孤鸣皇族的身份。我曾怨他,怨他的父亲夺走了我的父亲。”女子的眼波荡漾,长长的睫毛翕合,诉说着心事。“元邪皇之乱,我医治他那时,我暗自决定如果他非是明君,我会亲自动手为夜族报仇。所以,之后我一直蛰伏,一直观察。如果哪一刻...
“菲,你的评价呢?”铁骕求衣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在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评价?大哥,你真让我一头雾水。”榕烨转头不看他,语气平淡得像一汪静水。
“在王上身边许久,你不是一直在评判他吗?”
少女眼眸低垂,冷冷地答道:“我曾恨他,恨他孤鸣皇族的身份。我曾怨他,怨他的父亲夺走了我的父亲。”女子的眼波荡漾,长长的睫毛翕合,诉说着心事。“元邪皇之乱,我医治他那时,我暗自决定如果他非是明君,我会亲自动手为夜族报仇。所以,之后我一直蛰伏,一直观察。如果哪一刻他的表现让我失望,我就会借由看诊为由,让他命丧黄泉。”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多会儿又转瞬黯淡了下来。
铁骕求衣从未见过榕烨这般神情,她现在的模样好似狐狸露出爪牙,平时乖顺的妹妹,竟然说出这般话。任他曾经说过多少当今王上的好话,夸他是贤明能主,榕烨仍然要自己去鉴定,自己去抉择。她这样的模样,才配得上做墨家传人。“菲,你从未杀过人。”
“我知晓。但是夜族死去的千万人,他们敦促着我洗刷冤屈。我怎能…我怎能放过孤鸣王族,怎能让沾染我族鲜血之人还在庙堂之上受万人景仰。”
“我曾告诉你为夜族平反的机会,绝对不是报仇。”
“大哥,你说的对。”榕烨的语气一沉,“与王上相处越久,我就了解他越多。他的作为足以堪称贤明。他的信任,在与他同生共死的人身上。他的情,在值得得到的人身上。”榕烨轻叹口气,自嘲道“我不会再想杀了他为夜族报仇了,苗疆有一位好君主。”
“那你为何要离开?”
“十步芳草是我的归处。”
“王上对你自是有情。”
“可他对苗疆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都堪称有情。对我的情,与草木之情也无分别。我承他之情自是感恩,却也惧他所付之情。他一腔赤忱待我,我却在他身边用严苛的态度审视他。如今解除婚约,还他自由。夜族沉冤昭雪,还我自由。我们之间应是两清,不再有情便是最好的结果。”
“可我从未觉得婚约束缚我的自由。”从花园后缓缓走出一条人影。绛紫色的华服着身,皮毛璎珞点缀,俨然帝王相,不怒自威。
铁骕求衣向来者行礼,礼毕留下一句“请王上勿要怪罪榕烨。”便匆匆离去了。
“奴家见过王上。”榕烨慌乱地作揖拜礼。
“榕姑娘,一定要走吗?”苍狼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笃言“一定。”
“可以为了孤王留下来吗?”苍狼唐突地说出自己的请求,只留下一片沉默掷地有声。
(感觉剧里对榕烨的描写比较少,试着揣摩了一下榕烨的心态。退婚对苍榕来说是感情的新开始,意味着不再是铁老二的棒打鸳鸯式blind date了,应该迎来双方纯粹的交往。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出入苍狼身边的榕烨,是只能得体识趣的。我想她在私下里与铁老二的相处模式应该轻松很多。她像青椒酿肉一样,表面上是正经大家闺秀,实际上却是呛人小辣椒。正因为苍狼是苗王的身份,她会过于守礼把与苍狼的界限拉开。通过与铁老二的对话补了一点苍榕,我觉得只有在大哥面前,榕才可能说出自己的心声。)
【希妲/苍越孤鸣亲情向】我要送你白月光
*母亲节特辑!
*偏原剧向!
*歌词选自白族歌曲《风也可温柔》,网易云暂时没有上架,可以去小红书听!
——
苍越孤鸣靠在希妲的怀中,听希妲唱着一首语调柔美的、哄孩子睡觉的歌。
这是苍越孤鸣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的母亲。他枕在希妲的臂弯里,希妲的另一只手正轻轻拍着他。苍越孤鸣费力地睁眼,目及之处是刺眼的白光,看不清母亲的面容。他只听得到希妲的声音像微风似的抚过他的面颊,流入他的心间。
希妲唱起了另一首歌。苍越孤鸣听得很认真,努力让自己不睡着。他太珍惜这样的时光了,好像只要他一直不睡,希妲就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前面的旋律很熟悉,歌词很模糊,直到高潮部分,苍越孤鸣才听出这是不......
*母亲节特辑!
*偏原剧向!
*歌词选自白族歌曲《风也可温柔》,网易云暂时没有上架,可以去小红书听!
——
苍越孤鸣靠在希妲的怀中,听希妲唱着一首语调柔美的、哄孩子睡觉的歌。
这是苍越孤鸣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的母亲。他枕在希妲的臂弯里,希妲的另一只手正轻轻拍着他。苍越孤鸣费力地睁眼,目及之处是刺眼的白光,看不清母亲的面容。他只听得到希妲的声音像微风似的抚过他的面颊,流入他的心间。
希妲唱起了另一首歌。苍越孤鸣听得很认真,努力让自己不睡着。他太珍惜这样的时光了,好像只要他一直不睡,希妲就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前面的旋律很熟悉,歌词很模糊,直到高潮部分,苍越孤鸣才听出这是不久前听过的曲子。当时唱歌的人也是一位母亲,她的孩子在摇篮内睡得香甜。她和苍越孤鸣说,这是所有苗疆母亲都会唱的歌。
“我要送你白月光,送你白月光....”
“为什么要送白月光呢?”苍越孤鸣仰着脸问希妲。
“让白月光照着你,找到回家的路呀。”
原来如此!苍越孤鸣想,这个答案和那位母亲的一模一样。他记得很清楚,一个字也不差。那位母亲说话时,脸上挂着笑脸,苍越孤鸣继而想到,那他的母后应该也会笑才对。他再次凝望希妲的面庞,可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亲眼看到母后的笑容,真是很困难的事,自有记忆起,苍越孤鸣就没见过希妲笑。
“被白月光祝福的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希妲依然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拍着苍越孤鸣,“母亲也希望你能快快乐乐长大。”
这话也说得和那位母亲一样。奇怪,做母亲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
苍越孤鸣觉得今天的希妲很不寻常,不寻常地待他好,不寻常地喜欢他。苍越孤鸣由此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不用勤加练武,不用在狩猎场上拔得头筹,不用将诗词歌赋倒背如流,希妲也照样会喜欢他,会希望他快乐。苍越孤鸣总会下意识地做他认为母亲见了会开心的事,于是,他马上开口接话:
“等苍狼长大以后会好好保护母亲!”
从小到大,苍越孤鸣都在试图探寻母亲整日郁郁寡欢的原因。他盼望着有一天,母亲的眼中充满欢乐而不是忧郁,母亲能够到后花园走走而不是闷在宫中叹气,母亲能够招呼他过去而不是将他推开,母亲能像现在这样给他唱歌而不是对他避而不见。
苍越孤鸣还是看不清希妲的脸。不过他很确定希妲是笑着的,即使他看不清。希妲只有笑着,才会来爱他。苍越孤鸣想,他的母亲笑起来的模样一定很美,只要他能让母亲一直喜欢自己,就一定会有机会见到母亲的笑脸。
——
“我昨天见到母亲了!”这是苍越孤鸣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精神看上去很不错,情绪很高涨,像是实现了一个渴望了很久大愿望。苍越孤鸣从床上一跃而下,急急忙忙穿鞋,要赶着去希妲的宫中。
“啊?”千雪孤鸣一头雾水。他把药碗高高举到苍越孤鸣眼前,嘱咐他喝下去,“你昨天发那么高的烧,我们差点被你吓死,你还有时间去见你的母后喔?”
苍越孤鸣皱着眉头,咕咚咕咚把苦苦的药喝下去,小声辩驳道:“我和祖王叔分别之后就去找母亲了。她还给我唱了歌呢.....”紧接着,他开始描述希妲是如何给他唱歌,如何与他说话,他和千雪孤鸣解释白月光的由来,怕王叔不相信,苍越孤鸣自己还唱了一遍。
千雪孤鸣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摸了摸苍越孤鸣不再滚烫的额头,然后带着他前往希妲王后的住处。他知道苍越孤鸣是个诚实的孩子,从来不会撒谎,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苍越孤鸣解释,那些真实的唱歌和爱抚其实来自于竞日孤鸣而非希妲本人。
千雪孤鸣在书上看到过,年龄小的孩子往往会把想象与现实混为一谈,他的侄子只是太想靠近自己的母亲,一不小心把梦当真了。他清楚苍越孤鸣内心深处的渴望,也知晓现实的无力,然而,他不忍心,也没办法直接告诉苍越孤鸣:其实去了也是白去,希妲不会想见到这个孩子。紧闭的宫门早就隔开了他们母子的缘分,从希妲迫于形势入宫的那一天起,苍越孤鸣所期盼的一切就只能存在于梦境里,再无实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