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214.9万浏览    52223参与
青春不迷茫

陆先生,愿我们余生不相见.....

结婚第一年

她怀孕了,但她不知道,结果在出任务时流产

结婚第二年

她失去了所有的队友,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结婚第三年

她带着愧疚整日拼在第一线,几乎不怎么着家

结婚第四年

她发现她和身为医生的丈夫已经无话可说了

结婚第五年

她在朋友圈看到了他和一个陌生的长发女子共舞的画面!

沈知意把手机一关,脸上皿色尽失。

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陆墨言发来的短信。

“急诊,今天不回去。”

沈知意盯着这行字,只觉五味杂陈。

她想问陆墨言到底怎么回事,可编辑短信的一瞬,却顿住了。

她想,如果自己真的问出口,就实在太可怜了。

想了想,她转身走进厨房,做了几道菜装进保温盒。

早上7点......

结婚第一年

她怀孕了,但她不知道,结果在出任务时流产

结婚第二年

她失去了所有的队友,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结婚第三年

她带着愧疚整日拼在第一线,几乎不怎么着家

结婚第四年

她发现她和身为医生的丈夫已经无话可说了

结婚第五年

她在朋友圈看到了他和一个陌生的长发女子共舞的画面!

沈知意把手机一关,脸上皿色尽失。

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陆墨言发来的短信。

“急诊,今天不回去。”

沈知意盯着这行字,只觉五味杂陈。

她想问陆墨言到底怎么回事,可编辑短信的一瞬,却顿住了。

她想,如果自己真的问出口,就实在太可怜了。

想了想,她转身走进厨房,做了几道菜装进保温盒。

早上7点,医院也还是一片安静。

沈知意走进陆墨言的办公室,将保温盒放在办公桌上。

走近了,她发现陆墨言的精神真的不是很好,头发也有些凌乱。

看着他眼底的乌青,沈知意有些心疼:“做了点吃的。”

“你胃不好,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陆墨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打断了她:“我很忙,没空听你说这些。

沈知意一僵,余下的话被堵在胸口,闷得发痛。

她转身要走,却又被陆墨言叫住:等等。”

沈知意回身,只见陆墨言指着她拿来的保温盒,漠然开口。

“拿走,我吃不下。”

沈知意鼻尖一酸,只觉心口突然被什么绞住,十分难受。

她强忍着情绪,上前拿过保温盒,急步走出办公室。

护士站的人看着沈知意离开的背影,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这人怎么又来了,陆医生都有女朋友了,真是好不要脸。”

从医院离开,沈知意回到搜救队。

午休时间,她拿着手机静坐了许久终是将信息发了出去。

“如果你爱上其他人,要和我分开直接说,我可以接受。’

收件人,陆墨言。

“滴滴滴--”

耳边突然响起急促的警铃声,沈知意点立即将手机放进柜子,转身朝外跑去。

全队迅速集结,沈知意站在队伍前面,大声喊道。

“平安出队,平安归队!”

“赴汤蹈火,为民第一!”

全体队员立正敬礼,齐声大喊:“平安出队,平安归队!赴汤蹈火,为民第一!”

沈知意一声令下:“出发!”

话落,全体队员整齐有序的快速登车,朝救援现场疾驰而去。

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

陆墨言忙了整个上午,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终于能够休息会儿。

全身神经突然放松下来,陆墨言忽然觉得胃部隐隐作痛。

想到早上沈知意关心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这才看见了沈知意发来的短信。

点开一看,陆墨言瞬间瞳孔一缩,心情烦躁起来。

他翻出沈知意的号码,打了过去。

半响,话筒内只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陆墨言皱了皱眉,直接挂断。

他捂了捂胃,起身拿起水杯准备去接点热水。

路过大厅,墙上的电视里突然插播点一条紧急新闻。

“都正街的老旧居民楼突发火灾,火势不断蔓延,许多居民被困在楼内

“搜救队等急救人员迅速赶赴现场处置抢救……”

陆墨言脚步一顿,抬头望向电视。

镜头画面直指火灾现场,主持人话语焦急:“现搜救大队正冲进火场救人……”

陆墨言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画面中一闪而过,冲进了居民楼。

陆墨言蓦然攥紧了手中水杯,还未回神。

几秒后,却听“砰”的一声震天巨响!

居民楼内,爆炸了。

凌晨三点,昌林市第一人民医院。

一阵急促焦灼的喊声在急诊大厅门口响起。

“医生!医生!快救救他!”

沈知意一身橙黄色搜救服,推着担架冲进大厅。

陆墨言闻声赶来,立即联合同事将人推进了手术室。

沈知意看着陆墨言急忙而去的背影,满是黑灰的脸上神色一怔,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急诊室外。

沈知意和几个队友脏兮兮站在走廊里,一脸疲惫。

“队长,方荣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队内年纪最小的队员挨靠在沈知意身边,求证似的看着她,好像只要她说是,方荣就一定会没事一样。

“放心,那小子命硬着呢!”

沈知意嘴角扯着笑,不知是在安慰队友还是在安慰自己。

方荣为了把一个小女孩救出,自己浑身着火,扑灭火时,他话都说不明白了。

三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

陆墨言走了出来。

沈知意和队友瞬间将他围住:“医生,他怎么样?”

陆墨言眼神平静镇定:“已经没事了。”

队友们喜极而泣:“谢谢医生!太谢谢您了!”

陆墨言点点头,径直从沈知意身边走过,没再多一个眼神。

沈知意面色僵了僵,看着陆墨言离开的背影道:“小江,你留下照看方荣,其他人先归队!”

“是!”

等队员走后,沈知意走向陆墨言办公室,敲了敲门。

陆墨言抬头,微微皱眉:“有事?”

沈知意小心翼翼开口:“我姑父明天生日,你能休假吗?”

陆墨言一怔,没有回答。

看着陆墨言的反应,沈知意满心苦涩:“你忘了,对吗?”

相识二十年,夫妻五年。

可不知从何时起,所有和她有关的事情,他好像都不放在心上了。

陆墨言神情一冷:“现在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听着陆墨言冷漠语气,沈知意用力攥了攥手,低头转身离去。

晚上,沈知意到家时,屋子里十分安静。

她抿了抿唇,朝卧室走去,只听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水声。

沈知意换了身衣服。

突然,陆墨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知意拿起一看,是手机备忘录的消息提醒。

——“提醒戚梦明天去医院做雾化。”

沈知意立在原地,一股冷意从心头窜出。

他不是容易忘,只是根本没想去记……

陆墨言洗完澡出来,看见坐在床尾的沈知意一愣。

沈知意还没说话,他已经绕过床尾翻身上床,淡淡开口:“很累,我先睡了。”

沈知意心头一颤,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沈知意和陆墨言开车前往姑父家。

沈知意的姑父和陆墨言家是世交,他们刚到不久,陆父陆母也到了。

看着难得一见的儿媳妇,陆母有些不喜。

趁旁人不注意,陆母将沈知意和陆墨言拉到了一旁。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面对陆母直白的质问,沈知意心头一紧。

生孩子的事情陆母不止一次提过。

从前,都被沈知意以工作太忙搪塞了过去,可今天陆母却是打定主意要得到一个答案。

陆母看着沈知意,语气不是很好:“你那个搜救员队长有什么好当的,整日见不到人就算了,还随时有生命危险。”

“你就算辞职在家,以墨言的能力难道还会亏待了你不成!”

“妈,我……”

“你不用再解释什么,我就一句话,年前必须怀孕!”

说完,陆母便朝着陆爸那边走去。

沈知意低头掐着指甲,不知所措。

而陆墨言在旁边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

晚上十点,两人回到家。

沈知意洗完澡出来,陆墨言才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向沈知意。

“明天医院还有几场手术,我就不送你去搜救队了。”

沈知意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轻“嗯”了声。

次日,沈知意起床时,陆墨言已经不在家。

吃完早餐,她忽然发现陆墨言文件落在了家里,便打车先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见陆墨言不在办公室,她便去护士站询问。

“请问知道陆医生在哪里吗?”

护士却头也不抬的说:“陆医生今天休假。”


第二章

沈知意瞬间僵在原地。

半响,她攥紧手中的文件袋转身。

身后却传来护士们八卦的窃窃私语。

“又是来找陆医生的,长得帅就是容易被人觊觎。”

“陆医生好像不是单身了吧,上次我看见他女朋友了,虽然坐着轮椅,但是很漂亮,头发好长好浓密……”

沈知意一愣,登时如坠冰窟。

她是短发。

所以,护士口中的陆墨言女朋友是谁……

沈知意失魂落魄的将文件放进陆墨言办公室。

接着,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医院,狼狈又慌乱。

归队后。

中午,沈知意突然接到了沈母打来的电话。

沈母声音担忧:“知意,墨言他们家那边,是不是对你的工作有意见了?”

沈知意登时心中一咯噔。

她抿了抿唇,语气故作轻松,若无其事道:“怎么会,墨言还有他家里人,对我的工作都很支持啊。”

“真的?”

沈知意肯定道:“真的妈,我和墨言好着呢,您不用担心。”

说着,她便岔开话题:“倒是您,管着学校那么多事,一定要注意身体,我上次给您带的那个补品,千万记得吃。”

沈母是中学校长,沈父去世后,一个人带大了她。

沈母被沈知意的语气逗笑:“好好好,我一定吃。”

和沈母又闲聊了几句后,沈知意便断了电话。

刚挂不过两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陆墨言。

沈知意微怔一瞬,下意识点了接听。

可她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话筒内便传来了陆墨言冰冷的质问:“东西是你送来的?”

沈知意低低道:“是。”

“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沈知意一愣,便只听“嘟嘟”两声,电话已被陆墨言挂断。

沈知意整个人失了神。

她以为陆墨言打电话来,是要解释昨天休假骗她的事,却没想是警告她不要动他的东西。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沈知意却觉周身冷寒无比。

搜救员的工作,是随时待命。

沈知意是少有冲在前线的女搜救员,甚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路走到了搜救队长的位置。

没任务的时候,沈知意的全部时间都用在了训练上。

可这两天训练时,她脑海里总会时不时响起那日护士的对话。

莫名的,她冒出一个想法:她们口中陆墨言的女朋友,是那个戚梦吗……

沈知意有在QQ空间写日记的习惯。

初中那时候很流行,她不知不觉也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空间里的第一条日记,是十四岁那年写下的。

——“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和爸爸一样伟大的搜救员!”

沈父就是在她十四岁时在一次救援中牺牲的。

那时候,周围人都很可怜她。

可她不觉得自己可怜,在她心里,爸爸是最伟大的英雄。

想起沈父,沈知意眼微红了红。

她继续往后翻了几页,手突然顿住。

一张她和和陆墨言在沙滩挽手共舞的照片蓦然出现眼前。

上面写着——2015年9月19日,我和陆墨言正式确定了关系啦!

恍惚间,沈知意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陆墨言带着忐忑的声音:“沈知意小姐,你愿意成为陆墨言先生此生唯一的舞伴么?”

沈知意蓦然轻笑了下,可那笑容又渐渐泛上一丝的苦涩。

写完今天的日记。

“叮咚——”

微信有新消息提醒。

是闺蜜沈莉发来的朋友圈截图。

沈知意点开一看,瞳孔骤然缩紧。

截图上,赫然是陆墨言和一个陌生的长发女子共舞的画面!


第三章

沈知意把手机一关,脸上血色尽失。

她想问陆墨言到底怎么回事,可重新打开手机的一瞬,却顿住了。

她想,如果自己真的问出口,就实在太可怜了。

沈知意和陆墨言,认识了十几年。

曾经,面对喜欢陆墨言的其他女人,她总能很有自信的宣告主权。

因为那时候的沈知意确信着,陆墨言爱着她。

可现在……沈知意不想再去想这件事,几乎是逃避的连闺蜜的问话都没回。

“叩叩叩——”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沈知意回过神,看向门口的小江:“怎么了?”

“队长,水果买来了,今天要去医院看方荣啊!”

第一人民医院。

方荣浑身绷带的躺在病床上,看着进来的沈知意眼前一亮。

下意识想要敬礼,却又因为动作太大,疼的一抽。

沈知意连忙摆手:“行了,哪那么多规矩。”

方荣不好意思笑了笑:“队长放心,我很快就能恢复,马上就能归队了!”

沈知意看着眼前浑身是伤却满是干劲的方荣,蓦然想到了老队长说过的一句话。

心里没点奉献精神的人,干不了搜救员。

沈知意笑着道:“好,大家都等着你呢!”

一个多小时后,沈知意和小江才离开病房。

电梯门一开,沈知意忽的脚便顿住了,她怔然看着电梯中的两人。

沈知意身边的小江却是眼前一亮,欢快的朝里打招呼:“陆医生好!真巧啊!”

陆墨言冷淡的朝小江点了点头,视线从沈知意身上一掠而过。

小江又喊:“队长,快进来啊!”

沈知意攥了攥手,走进了电梯。

她站在陆墨言身后,视线却落在他推着的轮椅上的女人身上。

女人有一头长长的黑发,正是闺蜜截图里的女人!

小江还在自来熟的和陆墨言扯东扯西。

突然,那女人拉住陆墨言的手,声音甜腻乖巧:“墨言,你再陪陪我,我真的害怕那个机器……”

沈知意脑子一懵,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插进了两人中间!

感受着陆墨言冰冷的视线,沈知意咬了咬牙。

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又理了理他整洁的衣领,语气温柔:“老公,晚上记得回家吃饭,我会做你爱吃的红烧鱼。”

空气中有一瞬的安静。

小江睁大了眼,在沈知意和陆墨言身上来回扫个不停。

搜救队的人都知道队长已婚,可没人知道她丈夫是谁。

而轮椅上的女人,也就是戚梦眼里忽的窜出一抹狠意。

沈知意则抿紧了唇,紧张而倔强的盯着陆墨言。

陆墨言皱眉打量了沈知意两眼,有些不耐的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沈知意心头蓦然松了口气。

刚要开口说什么,戚梦就突然紧捂住胸口,神情十分痛苦:“墨言,我胸口好难受……好难受……”

沈知意便看着陆墨言脸上立即浮起紧张和担忧,心里一沉,就见陆墨言伸手按停电梯,推着轮椅快速走了出去。

电梯门又一次紧闭。

沈知意心中莫名一片苦涩。

回搜救队的路上,沈知意发现小江眼神总时不时瞥向自己。

她眉间一蹙,警告道:“回去后不许到处乱说。”

小江欲言又止:“队长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晚上。

沈知意做了一桌子的菜,坐在餐桌前等陆墨言回来。

墙上钟表滴答走过。

桌上饭菜逐渐变得冰冷,沈知意的心也渐渐变冷,一点一点下坠。

时钟终于走过凌晨,沈知意拿出手机打给陆墨言,无人接听。

陆墨言一夜未归。

沈知意一夜未睡。

第二天天亮,沈知意默默起身,收拾完全冰冷的饭菜。

“叮——!”

手机响起短信提醒。

沈知意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连续发来几条短信。

她随手点开一看,心头却是骤然一紧!

“贱人!不要脸!”

“你怎么还不快点si!像你那个si鬼爸爸一样!你们都该si!”

“你根本不配当墨言的妻子,去si吧!”


第四章

沈知意拧紧眉头。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被如此恶毒的语言咒骂。

她想不通是谁这么恨自己。

沈知意敛了敛眸,压下莫名的不安和心悸。

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陆墨言发来的短信。

“急诊,没回去。”

沈知意盯着这行字,本来跌落谷底的心,又腾了腾空,只觉五味杂陈。

原来昨晚,他是因为急诊才没回家……

想了想,她转身走进厨房,重新做了几道菜装进保温盒。

早上7点,医院也还是一片安静。

沈知意走到陆墨言办公室门口,一抬头,便见戚梦将一份包装精致的便当盒放在陆墨言桌上。

沈知意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普通保温盒,紧紧了手。

她抬手敲了敲门,屋内两人齐齐朝她望过来。

陆墨言神情冷淡,戚梦却只像没看见她一般,瞟一眼便回头看向陆墨言,语气娇嗲。

“人家做了很久,墨言你一定要吃哦。”

陆墨言收下了戚梦的便当:“你先回去吧。”

戚梦羞赫的点点头,推着轮椅从沈知意身边离开,自始至终就当没沈知意这个人一样。

陆墨言这才看着沈知意,冷冷问:“你来干什么?”

沈知意走进办公室,将保温盒放在办公桌上。

走近了,她发现陆墨言的精神真的不是很好,头发也有些凌乱。

看着他眼底的乌青,沈知意有些心疼:“做了点吃的。”

“你胃不好,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陆墨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打断了她:“我很忙,没空听你说这些。”

沈知意一僵,余下的话被堵在胸口,闷得发痛。

她转身要走,却又被陆墨言叫住:“等等。”

沈知意回身,只见陆墨言指着她拿来的保温盒,漠然开口。

“拿走,我吃不下。”

沈知意鼻尖一酸,只觉心口突然被什么绞住,十分难受。

她强忍着情绪,上前拿过保温盒,急步走出办公室。

护士站的人看着沈知意离开的背影,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这人怎么又来了,陆医生都有女朋友了,真是好不要脸。”

还没说上两句,陆墨言突然出现,护士们立即噤声。

陆墨言将戚梦送的便当往护士台上一放,神情冷漠:“你们分了吧。”

从医院离开,沈知意回到搜救队。

午休时间,她拿着手机静坐了许久,终是将信息发了出去。

“如果你爱上其他人,要和我分开,直接说,我可以接受。”

收件人,陆墨言。

“滴滴滴——”

耳边突然响起急促的警铃声,沈知意立即将手机放进柜子,转身朝外跑去。

全队迅速集结,沈知意站在队伍前面,大声喊道。

“平安出队,平安归队!”

“赴汤蹈火,为民第一!”

全体队员立正敬礼,齐声大喊:“平安出队,平安归队!赴汤蹈火,为民第一!”

沈知意一声令下:“出发!”

话落,全体队员整齐有序的快速登车,朝救援现场疾驰而去。

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

陆墨言忙了整个上午,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终于能够休息会儿。

全身神经突然放松下来,陆墨言忽然觉得胃部隐隐作痛。

想到早上沈知意关心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这才看见了沈知意发来的短信。

点开一看,陆墨言瞬间瞳孔一缩,心情烦躁起来。

他翻出沈知意的号码,打了过去。

半响,话筒内只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陆墨言皱了皱眉,直接挂断。

他捂了捂胃,起身拿起水杯准备去接点热水。

路过大厅,墙上的电视里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都正街的老旧居民楼突发火灾,火势不断蔓延,许多居民被困在楼内。”

“搜救队等急救人员迅速赶赴现场处置抢救……”

陆墨言脚步一顿,抬头望向电视。

镜头画面直指火灾现场,主持人话语焦急:“现搜救大队正冲进火场救人……”

陆墨言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画面中一闪而过,冲进了居民楼。

陆墨言蓦然攥紧了手中水杯,还未回神。

几秒后,却听“砰”的一声震天巨响!

居民楼内,爆炸了。


第五章

大厅内所有人都呆了。

一旁的护士面无血色的喃喃出声:“是不是……煤气罐爆炸了……”

“通知所有救护车准备!”

一道厉喝声响起,护士回过神。

就见陆墨言冲向门口的身影。

在医院这么久,她还从未见过陆医生这样着急失态的样子。

……

居民楼里。

沈知意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

挂在身前的对讲机传来指导员急促的喊声。

“沈队长,请回答!具体情况如何。”

沈知意忍着痛回答:“我目前安全。”

到处都是哭喊声、救命声,沈知意和队友迎着火海竭力扑出一条隔离带,阻止火势蔓延。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身体早已是筋疲力竭,但沈知意依在咬牙坚持。

她知道,里面还有人在等着她去救。

忽然,三楼传来呼救。

“救命!有没有人呐!救命!”

沈知意贴着墙壁,翻身压过火舌冲了过去。

被困的是一对母女。

看见沈知意,母亲眼前一亮,她将怀中已经昏迷的孩子递给沈知意:“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沈知意一把接过小女孩:“别怕,我的队友马上会来救你!”

往火场外冲时,小江和她擦肩而过,径直冲向小女孩的母亲。

沈知意将小女孩交给穿白大褂的医生时,心头忽然闪过陆墨言的身影。

但她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转身又冲了进去。

或许老天也被感动,忽然下起了雨。

火势渐渐变小,直到深夜,终于被彻底扑灭。

沈知意和她的队友们从楼中走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回到消防车旁后,队员们像倒下的秧苗一样瘫倒在地上。

现场仍是一片哀嚎,警笛声响彻长空。

医生护士疾步穿行在伤员之间,半刻未停。

沈知意强撑着身体站起,嗓音沙哑:“全体报数!”

“一!”

“二!”

……

“二十三,报数完毕!”

一个不少。

沈知意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时,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肩膀处一阵剧痛:“嘶——”

小江急忙大喊:“医生!”

沈知意实在是太累了,在医生来之前,靠着消防车几乎陷入昏睡。

迷糊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大褂的身影,抬头望去,沈知意促然一怔。

她看着陆墨言,声音沙哑:“你……你也来了?”

“你能来,我当然能来。”

陆墨言神情冷漠,蹲下身来查看沈知意的伤势。

沈知意莫名一阵心虚:“我没什么事,习惯了。”

陆墨言没有说话。

沈知意神情低落了一瞬,喃喃问:“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了吗?”

陆墨言一顿,没有回答沈知意的问题,语调冷淡:“初步诊断手臂脱臼,需要跟救护车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说完,他收回手起身,去查看下一个伤员。

到医院已是凌晨。

沈知意坐在急诊椅上,任由陆墨言帮她将手臂复位。

陆墨言一言不发,沈知意低声开口。

“以前你总是说,要成为一名脑科医生,没想到最后来了急诊。”

陆墨言眸色深了深,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沈知意一愣,耳边又响起陆墨言冷淡的声音:“好了,让下一名患者进来。”

沈知意嘴角泛起苦涩,抱着胳膊走了出去。

在经过陆墨言办公室时,沈知意脚步忽然顿住。

她看着里面在陆墨言办公桌上随意乱翻的长发女人,眉眼瞬间蹙起。

“你在干什么?!”

戚梦看了沈知意一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手中动作不停。

沈知意抬步就走了进去,一把拉住她。

戚梦不耐“啧”了一声,撇嘴道:“老女人,认识一下,我叫戚梦,是墨言的女朋友。”


第六章

“戚梦”两个字,让沈知意心下一颤!

内心的猜想似乎在这一刻被证实了。

沈知意冷下脸:“你年纪不大,做这种无耻的事,家里人知道吗?”

“他救了我,我以身相报怎么了!”

沈知意不可置信:“破坏别人家庭,这叫恩将仇报!”

戚梦脸色瞬间阴沉,吼道:“你根本就配不上墨言!”

“看看你这脏兮兮的鬼样子,简直像个乞丐!也不知道墨言为什么娶你,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

沈知意一愣。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会做夫妻,自然是因为相爱。”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

沈知意回身望去,是陆墨言。

她尚未反应过来,戚梦已摇着轮椅朝陆墨言而去。

只见她红着眼满是委屈哭道:“墨言,她刚刚骂我是个残废!还叫我不要再来找你!”

沈知意立刻反驳:“我没有!”

可是,陆墨言看她的目光却冷了下去。

沈知意心中一空。

便见陆墨言温柔对戚梦开口:“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会治好你的。”

两个人里,他选择了相信戚梦……

沈知意的心一瞬破了洞,她没再说话,转身狼狈离开。

……

回病房不久,姑父李柏年来了。

身为沈知意的姑父兼教官,李柏年见到沈知意带伤的模样,是又气又心疼。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谁也不说,要不是正好看到新闻,我也要被你蒙过去!”

沈知意顿时心中一紧:“那我妈……”

“你妈还不知道。”

沈知意松了口气:“谢谢姑父。”

李柏年面露无奈:“当年你从学校毕业,别的学校毕业都是祝你前程似锦,而我们只能祝你一生平安。”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从小就倔,可你现在有了家庭,要不要考虑从一线退下来?”

沈知意一愣,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哪一个搜救员身后不是一个家庭,我做搜救员就是为了保护更多的家庭。”

“结婚前墨言答应过,不会阻拦我在一线。”

“叩叩叩——”

门口传来声音,沈知意抬头望去,身子一僵。

陆墨言面无表情,对着李柏年点头:“姑父,我来带知意去做检查。”

……

从医院离开,队里体谅沈知意的伤,让她回家休养两天。

晚上洗澡时,沈知意光是脱外套,额头冒了一圈汗。

脱到一半,卧室门突然被推开。

陆墨言走了进来。

霎时,沈知意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顿住。

她连忙放下手臂,没话找话道:“你下班了?”

陆墨言冷淡的“嗯”了声,便直接拿过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沈知意尴尬的僵在原地,低落了一瞬。

但没过几秒,陆墨言又从浴室走出,在沈知意面前站定。

“抬手,我替你脱。”

沈知意一愣,咬了咬唇:“我可以自己来。”

陆墨言皱了皱眉,直接上手。

沈知意脸上一片绯红。

片刻,浴室内响起一阵水声。

关了灯躺在床上。

黑暗中一片安静,衬得昨夜火场的喧闹极不真实。

沈知意望着天花板,突然低声开口:“墨言,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妻子。”

陆墨言声音冷淡:“说这个做什么?”

沈知意沉默半晌,压着鼻头酸涩缓缓道。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如果你更想要一个可以照顾你照顾家的妻子,我可以放手。”

陆墨言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倒是大方。”

说完,他便翻身背过沈知意,不再开口。

肩膀痛意袭来,沈知意看着他的背影,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

一阵急促的铃声突然响起。

沈知意睁开眼,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接听:“你好……”

一道娇嗲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墨言,你能来陪陪我……”

沈知意一个激灵,还未听完,手机便被陆墨言拿了过去。

沈知意不安的坐起,看见陆墨言“嗯嗯”两声,挂断电话后,竟是直接起身下床。

她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子,直直盯着陆墨言:“你要去哪儿?”

却见陆墨言换好衣服,转身就走。

回答她的,只有‘嘭’的一声关门声!


第七章

沈知意起身打开窗户,车光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泠泠,吹走了沈知意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她在漆黑的夜色中静静地站了不知多久才回身。

来到书房。

沈知意从抽屉翻出一个极为复古的录音机。

这是陆墨言小学时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录音机已经十分老旧,里面还放着一盘磁带。

给录音机换了块电池后,沈知意轻轻按下了播音键。

蔡依林疲惫伤感的歌声从录音里缓缓传出。

——你累积给的伤害,我是真的很难释怀。

终于看开,爱回不来……

……

几天之后,消防大队联合医院开展“学雷锋送健康保安全”走近幼儿园志愿活动。

双方带队的人分别是沈知意和陆墨言。

因为面对的是小朋友,在讲解消防和急救知识的时候,采取了做游戏的方式。

沈知意很快就和小朋友打成了一片。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胖子挨在沈知意身边,指着不远处的陆墨言,神秘兮兮的问:“沈姐姐,是不是喜欢那个医生叔叔?”

沈知意一窘,飞快朝那边看了眼。

她不想骗小朋友,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是夫妻。”

小胖子眼里闪着疑惑:“可你们和我爸爸妈妈一点都不一样啊。”

沈知意一怔:“我们……可能出了点问题……”

小胖子人小鬼大的长叹了口气:“也是,妈妈说过什么东西都是有保质期的,过期了就会坏掉的。”

小孩子说的直接,可沈知意却是直接呆在原地。

她苦笑着想,可能她和陆墨言的‘保质期’真的到头了。

不知何时看向这边的陆墨言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无比。

站了一会儿,他走过去对沈知意道:“园长叫你。”

沈知意低头看向小胖子:“和小伙伴玩去吧。”

看着小胖子走远,沈知意才起身。

经过陆墨言身边时,却听他突然开口:“那个孩子是4岁吧。”

沈知意脚步猛顿,脸上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

她也曾一个孩子,但因为在救灾时出了意外,没到3个月她就失去了他。

如果那个孩子顺利出生,今年正好4岁……

下午,活动结束。

两边人礼貌告别,准备分道扬镳,医院和消防局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沈知意看着陆墨言一如以往挺拔的背影,突然对队友说:“你们先走。”

她朝陆墨言追去,一伸手拉住了他的大手。

陆墨言回头看她。

沈知意哑声开口:“孩子的事,我们好好谈谈。”

陆墨言的脸色骤然便冰冷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沈知意看进他眼里,那眼里的神色哪里是过去了?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一辆加长林肯从远处驶来。

那车眨眼便停在两人身边。

后车窗摇下,戚梦柔美的脸出现,她长发飘扬,声音娇柔的喊:“墨言。”

沈知意还未回神,她手里,陆墨言的手便往回倏然抽了去!

只听他冷淡不耐声音响在耳边:“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沈知意便就这样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陆墨言坐上那辆车。

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面如si灰。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寥寥。

沈知意麻木的在路上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有新短信。

沈知意拿起一看,又是上次发来咒骂短信的号码。

点开短信内容,沈知意顿时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像有一道雷狠狠劈在了她心底。


棒棒糖

和光同尘(良堂)41

        孟鹤堂现在是真的嗜睡,他躺着流眼泪,流着流着就睡着了。

        周九良给他盖好被子,初秋的天气其实还是挺热的,但是孟鹤堂畏寒,早早的就用上了棉被。


        在睡梦中,孟鹤堂也睡的不安稳,有水灾的惨像,有边疆的刀光剑影,有朝臣的明争暗斗,孟鹤堂觉得这些都像一把利剑向他刺过来,刺得他浑身都疼,辗转反侧。...



        孟鹤堂现在是真的嗜睡,他躺着流眼泪,流着流着就睡着了。

        周九良给他盖好被子,初秋的天气其实还是挺热的,但是孟鹤堂畏寒,早早的就用上了棉被。


        在睡梦中,孟鹤堂也睡的不安稳,有水灾的惨像,有边疆的刀光剑影,有朝臣的明争暗斗,孟鹤堂觉得这些都像一把利剑向他刺过来,刺得他浑身都疼,辗转反侧。

        周九良摇醒了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孟鹤堂出了一身虚汗,点点头。无力的又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又翻身开始吐,虚弱的差点掉下床,幸好周九良一直扶着他。

        吐得差不多了,孟鹤堂对周九良说“皇上,臣没事了,您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朕没什么事可忙,孟鹤堂,你要是难受就说,别总是憋在心里,一直郁郁寡欢的,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孟鹤堂抬头和周九良对视,“臣最难受的就是有了这个孩子。”这一句话就把周九良噎住了。

        周九良心里也烦躁不堪,朝堂一堆事,后宫一堆事,还要事无巨细的陪着孟鹤堂,怕他委屈,怕他被人欺负,怕他心里难过,可是孟鹤堂整天不怎么说话,说的话却处处让周九良接不住。

        “孟鹤堂,朕知道你难受,处处为你着想,对付前朝的流言,挡着后宫的暗算,朕就是想你能快乐一点,心情能好一些,为什么这总是做不到呢?”

        “臣不需要您为了我做什么,您多做一件,臣就多愧疚一分,就像您刚刚顶撞太后,臣怕是又要承担自己承担不了的责任。”许是孟鹤堂怀孕的原因,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怼的周九良说不出话来。

        周九良无奈的挥了挥手,不予计较,耐心的陪着孟鹤堂,等他又睡着了才去处理政事。


        周九良一离开,孟鹤堂就睁开了眼睛。他缓慢的坐起身,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然后就直勾勾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天气已经入秋,庭院里零散的有落叶飘下,吹来的风已经不带着暑期的热浪。天空晴朗空旷,云层很高,偶有鸟儿飞过,发出吱呀的鸣叫。

        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开败,荷叶下的莲藕又可以采摘了。这季节的更替,悄无声息又层次分明,一点点从嫩绿到深绿再到秋红,可是某一天,你却突然发现,像是一夜入秋,闷热与寒凉竟是突然的转变。

        孟鹤堂无端的想着这些,那些曾经的过往,仿佛只有记忆证明它们存在过,周九良对他的爱,不知从何时起,孟鹤堂也不知,到何时终了。

        

青春不迷茫

夫君,愿你我来世不相见.....

“夫君,纳妾吧。”

话落,空气骤然变得压抑。

盛骁目光锐利,声冷如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虞鸢不敢看他,用尽平生的克制:“妾,容貌平平又缠绵病榻,自知不能为夫君尽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妾特地挑选了几位靓丽娇娥为夫君开枝散叶。”

说完这些,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

半响。

盛骁终于启唇:“我孝不孝,不用旁人操心。”

虞鸢一愣,眼泪瞬间润湿眼眶,她慌忙低头,却又听他冷情道:“有这闲工夫,你不如找人想办法解掉蛊du,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虞鸢一颤,连忙捂住骤紧的心口。

抬头凝着盛骁再未回头的背影,泪再也忍不住掉下。

他明知道同心蛊需要夫妻同房才能解,见si不救也就罢了,竟还......

“夫君,纳妾吧。”

话落,空气骤然变得压抑。

盛骁目光锐利,声冷如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虞鸢不敢看他,用尽平生的克制:“妾,容貌平平又缠绵病榻,自知不能为夫君尽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妾特地挑选了几位靓丽娇娥为夫君开枝散叶。”

说完这些,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

半响。

盛骁终于启唇:“我孝不孝,不用旁人操心。”

虞鸢一愣,眼泪瞬间润湿眼眶,她慌忙低头,却又听他冷情道:“有这闲工夫,你不如找人想办法解掉蛊du,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虞鸢一颤,连忙捂住骤紧的心口。

抬头凝着盛骁再未回头的背影,泪再也忍不住掉下。

他明知道同心蛊需要夫妻同房才能解,见si不救也就罢了,竟还要她找别人?

诛心,也不过如此。

转眼到了二月十七,这晚,是云国最重要的日子。

皇城会举办隆重祭春宴,为求此年风调雨顺,也可求夫妻感情和睦,就像春花一样绚丽永灿。

宫内宴会。

皇后见虞鸢一个人前来,当即不满质问:“国师呢?”

虞鸢顶着压力,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夫君他有要事忙,今日没空前来……”

然她话还未完,却听到侍从喊:“国师到!”

虞鸢惊喜望去,笑容还未绽放便僵住。

不远处,盛骁和季灵芝亲密走来,他们身上穿着祭春宴的华服,那是盛骁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穿过的。

众人面面相觑,视线扫过虞鸢,嘲讽有之,怜悯有之。

皇后约莫也觉得丢人,厌恶瞥了一眼虞鸢:“没用的东西,退下吧。”

虞鸢惨白着脸,跌跌撞撞隐进黑暗,仿佛只有如此,她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而直到宴会渐歇,都没人提及她,就像是被遗忘。

她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

春日的夜风似乎残留着刺骨的凉意,迎面而来时好像冷到心里。

虞鸢拢了拢衣襟,想快些穿过黑暗。

可就在这时,一把利剑忽然从阴影中袭出,直接刺在虞鸢颈边。

紧接着,季灵芝从中走出:“六公主,借你的命帮个小忙,可好?”

虞鸢还未答话,鼻间一阵馨香袭来,霎时夺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她就发现自己竟被高高吊在城楼上,身旁一丈远处是同样被绑住的季灵芝。

而季灵芝正好也望着她。

四目相对,季灵芝挑衅一笑:“你知道吗?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虞鸢心头一跳,接着就听城墙上有人冲不远处喊:“国师,机会只有一次,你是选你师妹活还是选你夫人活?”

她抬头,一眼便瞧见了对面灯楼上,一袭白衣的盛骁。

距离太远,虞鸢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却看见他手中握着的弓箭。

这时,身侧的季灵芝忽然哽咽喊着:“师兄!我没有关系的,六公主金枝玉叶……救她吧。”

虞鸢骇然,季灵芝到底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拿命去逼盛骁?

她挣扎想说话,可哑穴却一阵刺痛。

虞鸢急的满头大汗,却只能发出一阵气音。

随后,她便见到她的夫君竟然真的抬手挽弓,一点点对准了她。

不要!

夫君,不要!

虞鸢拼命摇头,她不敢哭,生怕盛骁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无声哀求。

她不想si,更不想si在盛骁手里!

可就在虞鸢千万恳切之际,“嗖”的一声,那利箭刺破空气而来。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他选了季灵芝。

他要她si!

“噗嗤--”,箭入皮肉,正中胸膛。

虞鸢最后望了盛骁一眼,却见他白袍蹁跹,朝季灵芝那边奔去。

说不上是伤口更疼,还是心更疼!

闭上眼那一刻,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想:“这疼……真难捱啊。”

————————

一声春雷乍响,划破了长夜寂静。

也惊醒了陷在噩梦中的虞鸢,她惊坐起身,本能的望向了窗边。

那处,盛骁还在打坐,也唯有这时,她才能肆意流露爱恋。

这是她的夫君,云国的国师,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有他在,梦中的那些魑魅魍魉好像都不可怕了。

虞鸢偷偷下床,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隔空描绘他俊朗若仙的轮廓。

好想真的触碰他……

可窗外的水雾飘进来,打湿了她的妄念。

“六公主,你丹田的蛊毒已经不能靠药物压制,尽快找国师吧,否则,你撑不过这个春日。”

昨日巫医提醒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倏然间,虞鸢喉间一阵腥甜,接着喷出一口鲜皿,染红了窗台。

她慌忙关上窗,遮住痕迹。

而打坐的盛骁已被惊醒,冷言责备:“大晚上乱跑什么?”

虞鸢心中一紧,忙解释:“夫君,我做了噩梦,梦见——”

“你已经不是三岁稚子,莫要再编出这等胡话诓人。”

话毕,盛骁冷着脸站了起来。

虞鸢知道,他又要走了。

成亲三载,盛骁只是每月初一和十五过来同她呆三个时辰。

外人都言国师无心情爱,只一意修炼,都道这桩姻缘是虞鸢用救命之恩胁迫来的。

却无人知情,此亲乃他开口求娶。

能嫁他,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外人怎么说她不在意,他性子冷也没关系。

虞鸢想总有一天她能把他焐热,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可现在,她等不起了。

虞鸢追出去,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袖摆:“夫君,今晚你别走了好吗。”

他淡漠望着她:“六公主,你三年前不就明白,我这辈子都不会动你。”

“轰然”一下,盛骁的话如雷震彻耳畔。

心口骤疼,痛到虞鸢脑海都蒙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会动她?她为何没有半点印象?

她甚至一直以为,他求娶她,多少是爱她的。

虞鸢压下喉间腥甜,急声追问:“你不动我,那你为什么娶我?”

“天命如此。”

虞鸢含泪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唇畔发颤:“天命?所以,也是天命叫你对我如此冷淡的么……”

盛骁没有回答,可那不曾停留的背影却好像给出了答案。

虞鸢孤身在外站了许久,夜风侵体。

当晚,她便毒发高烧,巫医们受了三天三夜才将她救回。

而虞鸢刚醒来,就忍不住问:“国师呢?”

“国师在瞭望殿,三日未归了。”

虞鸢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每次都止不住期待。

送走巫医,虞鸢望着窗外被雨打谢的春花,心头止不住一阵阵酸涩。

她怕是就像这花一样,也没几天了吧。

想到这儿,虞鸢忽然很想见盛骁,很想很想。

“阿月,扶我去瞭望殿看看吧。”

婢女阿月担忧道:“公主,巫医说了您要好好休息,不能大喜大悲,且这瞭望殿只有国师门下之人能进,您去了也见不到国师。”

可虞鸢依旧坚持,阿月劝不住,只能随行。

国师府和瞭望殿隔得并不远,不过一炷香的脚程。

即便如此,盛骁还是不愿回去看她。

思及此,虞鸢心中又是一疼。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

瞭望殿森严,盛骁从不允许下属玩笑,谁这么大胆?

虞鸢走过树荫,好奇望去,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挽着盛骁的手。

而记忆中从来冷漠的盛骁,竟然笑了!

第二章 没必要

眼前一幕太刺眼,虞鸢看得气皿翻涌。

盛骁似是有所察觉,抬眸望见她,神色肉眼可见的冰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虞鸢未答,只是盯着他们挨着的衣袍,心口好像有团火在烧。

她提起裙摆走近,装得一幅优雅从容:“夫君,今日是初五,我们需按例进宫。”

“办完事,我自会过去。”

他的疏离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虞鸢那点隐秘的小心思上。

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轻笑出声,用一种熟稔的语调问:“师门不允成婚,没想到师兄竟跑下山娶了夫人,只是……我瞧着你这夫人怎么似曾相识?”

虞鸢闻言朝女子望去,顿时惊住。

这女子的眉眼分明和她一模一样。

寒冬分明已过,虞鸢却感觉有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底升起。

盛骁,真的是因为所谓的天命才娶她吗?

虞鸢想问,却被白衣女子截断了话:“六公主,我是岭南先生之女季灵芝,亦是盛骁师兄的小师妹,此番前来是为除恶,我借走师兄一会你应当没意见吧?”

虞鸢攥紧袖帕,她能有什么意见?

盛骁去哪儿,从来不会同她说,甚至他做了什么,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与其说自己是他的妻,还不如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虞鸢站在殿前,亲耳听着盛骁对季灵芝的关切叮嘱。

“你这次下山师父知道吗?恶人的习性可摸清了?等会不要莽撞,撑不住就跑,安危最重要……”

爱一个人是怎样,不爱一个人是怎样?

原来,如此分明。

直至两人走远,虞鸢才浑浑噩噩的走出瞭望殿。

她明白,纵使再心酸,也只能独自一人去皇宫。

天上太阳晃得人眼晕。

茫然失魂间,蛊毒骤然发作,喉咙的腥甜止不住奔涌,虞鸢望着帕子上的皿,压抑许久的酸涩在这瞬间涌出。

望向瞭望殿的高塔,她忍不住低喃:“夫君,我疼……”

可这声最终还是消散在寂静中,无人回应。

这时,急促脚步声响起,一宫人上前传话,说是皇后等待多时。

虞鸢藏好皿帕,跟随前往。

椒房殿内。

皇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语的虞鸢,淡淡说:“小六,你嫁给国师已然三载,至今没有子嗣,你父皇很是忧心。”

虞鸢鼻尖一涩,她从未和盛骁有过肌肤之亲,如何能有孩子?

皇后又言:“国师乃百年难遇的天才,他的皿脉必然出色,且他不日就要回岭南,云国岂能就这样放他离开?”

虞鸢猛然抬头,盛骁要走?

可还不等她询问,就听见皇后道:“小六,云国必须留下国师皿脉,这是圣旨!”

这最后一句,像是巨石压在心头。

虞鸢不知自己是走出宫门的,看着国师府的门匾,她竟有些不敢进。

自己该怎么和盛骁开口?

虞鸢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书房,刚要抬手敲门。

却听里面传来一问:“师兄,你下月就要回师门,你这个妻子要一起带回吗?”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虞鸢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良久,才听到盛骁淡漠一句:“没必要。”


第三章 诛心


好一个没必要。

盛骁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能摧毁她的贪恋。

心仿佛被削掉了一半,虞鸢疼得扶着柱子才堪堪站稳。

从始至终,只有她把这三年当了真。

真是狼狈。

虞鸢想离开,还未转身,书房门却被打开。

盛骁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脸色一凝:“找我何事?”

虞鸢看着他身边泰然处之的季灵芝,一时间竟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荒谬感。

将心里那些苦楚尽数压下,她极力维持着端庄:“父皇有旨,我想与你单独说。”

盛骁迟疑了一会儿,终究没拒绝。

书房内。

季灵芝刚离开,虞鸢就听盛骁问:“何事?”

他似乎不愿意和她多待一秒。

可心里那些话,实在难开口。

直到他皱眉不耐烦,虞鸢才颤声道:“夫君,纳妾吧。”

话落,空气骤然变得压抑。

盛骁目光锐利,声冷如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虞鸢不敢看他,用尽平生的克制:“妾,容貌平平又病榻,自知不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故,妾请夫君纳妾。”

说完这些,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

半响。

盛骁终于启唇:“我孝不孝,不用旁人操心。”

虞鸢一愣,眼泪瞬间润湿眼眶,她慌忙低头,却又听他冷情道:“有这闲工夫,你不如找人想办法解掉蛊毒,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虞鸢一颤,连忙捂住骤紧的心口。

抬头凝着盛骁再未回头的背影,泪再也忍不住掉下。

他明知道同心蛊需要夫妻真心在一起,他见si不救也就罢了,竟还要她找别人?

诛心,也不过如此。

经此一事,虞鸢和盛骁原本不好的关系仿佛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盛骁打破了每逢初一十五必回府的约定,已一月未归。

转眼到了二月十七,这晚,是云国最重要的日子。

皇城会举办隆重祭春宴,为求此年风调雨顺,也可求夫妻感情和睦,就像春花一样绚丽永灿。

虞鸢站在国师府门前,隆重的公主礼服衬得她越发显得身躯单薄。

可等到吉时将过,她还是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

虞鸢收回视线:“走吧,国师大约忙着除恶,没时间陪我进宫。”

可触及阿月担忧的目光,她却发现自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虞鸢每走一步,孤独都在说——

他不爱你。

他也不要你。

别妄想了。

……

宫内宴会。

皇后见虞鸢一个人前来,当即不满质问:“国师呢?”

虞鸢顶着压力,做好了挨训的准备:“夫君他有要事忙,今日没空前来……”

然她话还未完,却听到侍从喊:“国师到!”

虞鸢惊喜望去,笑容还未绽放便僵住。

不远处,盛骁和季灵芝亲密走来,他们身上穿着祭春宴的华服,那是盛骁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穿过的。

众人面面相觑,视线扫过虞鸢,嘲讽有之,怜悯有之。

皇后约莫也觉得丢人,厌恶瞥了一眼虞鸢:“没用的东西,退下吧。”

虞鸢惨白着脸,跌跌撞撞隐进黑暗,仿佛只有如此,她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未几,宫乐起,一帘之隔,两方天地。

只见盛骁温柔给他的师妹布菜,他们浅笑耳语……

多般配!

虞鸢紧抓着纱帘,泪留满面却不敢哽咽出声,她怕惊扰他们,她怕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而直到宴会渐歇,都没人提及她,就像是被遗忘。

她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

春日的夜风似乎残留着刺骨的凉意,迎面而来时好像冷到心里。

虞鸢拢了拢衣襟,想快些穿过黑暗。

可就在这时,一把利剑忽然从阴影中袭出,直接刺在虞鸢颈边。

紧接着,季灵芝从中走出:“六公主,借你的命帮个小忙,可好?”


第四章 要她si


虞鸢还未答话,鼻间一阵馨香袭来,霎时夺去了意识。

等再醒来,她就发现自己竟被高高吊在城楼上,身旁一丈远处是同样被绑住的季灵芝。

而季灵芝正好也望着她。

四目相对,季灵芝挑衅一笑:“你知道吗?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虞鸢心头一跳,接着就听城墙上有人冲不远处喊:“国师,机会只有一次,你是选你师妹活还是选你夫人活?”

她抬头,一眼便瞧见了对面灯楼上,一袭白衣的盛骁。

距离太远,虞鸢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却看见他手中握着的弓箭。

这时,身侧的季灵芝忽然哽咽喊着:“师兄!我没有关系的,六公主金枝玉叶……救她吧。”

虞鸢骇然,季灵芝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拿命去逼盛骁?

她挣扎想说话,可哑穴却一阵刺痛。

虞鸢急的满头大汗,却只能发出一阵气音。

随后,她便见到她的夫君竟然真的抬手挽弓,一点点对准了她。

不要!

夫君,不要!

虞鸢拼命摇头,她不敢哭,生怕盛骁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无声哀求。

她不想si,更不想si在盛骁手里!

可就在虞鸢千万恳切之际,“嗖”的一声,那利箭刺破空气而来。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他选了季灵芝。

他要她si!

“噗嗤——”,箭入皮肉,正中胸膛。

虞鸢最后望了盛骁一眼,却见他白袍蹁跹,朝季灵芝那边奔去。

说不上是伤口更疼,还是心更疼!

闭上眼那一刻,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想:“这疼……真难捱啊。”

浑浑噩噩间,虞鸢以为自己si了,可没想到醒来却是在国师府。

她昏迷了七天,宛若隔世。

盛骁那一箭伤了虞鸢的心脉,加重了蛊毒发作的痛苦,她重伤难行,能走的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床边挪到窗边,看看那些烂漫的春花。

可从日出看到日落。

她始终没等来想见的人,也没有等来一个公道。

思念,幽怨,痛苦在心头交织。

虞鸢忽然想起成婚前一天去白马寺求到的签文:“将心萦系空余恨,薄情自古多离别。”

大师解签说:“公主所愿,注定求不得,放下安得自在。”

可放下,又谈何容易?

虞鸢犹豫了许久,最终深吸一口气,撑着身体站起来:“阿月,安排下去,我们去白马寺一趟。”

她想最后试一次。

若天命依旧不变,自己和他的缘分注定还是两难全……那她就不强求了。

虞鸢转身想走,却见盛骁站在身后,不知来了多久。

“夫君!”

虞鸢想:他既然来看她,那应该也是在乎自己的吧?

可就在她想伸手触碰他衣袍时,却见盛骁往后退了退:“既知去寺庙求神佛恕罪,那日又何必设计害灵芝?”

虞鸢愣住,思索片刻才明白,他竟认为祭春宴那遭是她的手笔。

一时间百般委屈涌上心头:“在你眼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虞鸢悲凄的目光莫名让盛骁心头一紧。

可想到亲自审问出来的话,他的神情又恢复冰寒:“多说无益。”

接着,将一张状纸递给虞鸢:“你是选择认罪还是流放?”


第五章 你可曾动心


虞鸢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玩笑。

她被挟持,被一箭贯心,被害到半si不活,而到最后她竟成了罪人?

望着他无情的眼,虞鸢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可成亲三年,他真的对她没有一点顾念吗?

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她鼓起勇气问,“倘若我说我是无辜的,你可信?”

盛骁的冷漠没有半点变化。

“我明白了……”虞鸢低头,自嘲的泪滚了下来。

她没有接罪状书,只低低问:“流放之地是何处?”

“漠北,苦寒之地。”

他的声音平静无比,虞鸢心口又是一疼。

漠北那地方素有“乱葬岗”之称,寸草不生还多雾障,这便罢了,更重要的是那处遍地穷凶极恶之徒,甚至还出了易子而食的恶行。

这分明是要她si。

他对她,当真是绝情。

虞鸢咽下喉间皿腥气,冲盛骁盈盈一拜,随后抬起头挽着望他,决绝道:“我选流放。”

盛骁气息一凛:“你可想清楚了,不后悔?”

“不悔。”

她爱他,极尽虔诚,也可以卑若尘埃。

为他si,她也是甘愿的。

但她不愿因季灵芝的阴谋染上污浊。

她的爱,不容玷污。

盛骁神色清寒,转身离去前极冷酷吩咐:“既如此,即刻启程去漠北,你好自为之。”

虞鸢一愣,即刻?

流放乃大罪,需经内阁再三审核,最快也要半月才会驱人离城。

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她走?

凝着他沉沉的眼,虞鸢不知怎的就想到他对季灵芝的温柔,忽然就明白了。

他为了季灵芝,违背公道,把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扣给自己,其他的……还有什么不能做?

“好自为之……”

虞鸢仿佛嚼着这几个字,凝眸忍泪,低哑问他,“你当真希望我好吗?”

盛骁未答,冷淡转身离去。

这一瞬,虞鸢明白,自己这一走大约就是永别了。

压抑多年的情愫像是冲破了闸门,怎么也止不住,虞鸢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追出去扯住他的衣袖。

她仰望着他,最后问上一句:“你可曾……对我有一丝半点动心?”

盛骁一点点抽回衣袖,冷冷吐出两个字:“从未。”

虞鸢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直到盛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虞鸢那憋了许久的腥甜猛然吐出,殷红的皿顺着白玉石蔓延,触目惊心。

一旁的侍卫都于心不忍,声音轻缓道:“六公主,该上路了。”

虞鸢穿着单薄的春衫,失魂落魄跟着远行。

走出国师府,回首望宫门。

流放之罪,必上达天听。

认罪书,也是父皇默认的吧。

虞鸢忽然想到小时候,外祖父出征前抱她回宫,站在宫门前依依不舍说:“皇家凉薄,可怜我的鸢鸢,又要回到这吃人的皇宫独自过活了……”

那时候她不解,虽然她从小没了母妃,可她还有父皇,还有很多伺候的宫人啊。

而今才知道,自己这个公主……

就是个笑话。

出了城门,虞鸢才发现郊外早已百花齐放。

仲春之极,日光充沛。

虞鸢伸手想让光芒停留在手上,却只握了一把冷风。

她颤抖缩回手,喃喃道:“这天,可真冷。”

身侧侍卫擦汗的手一僵,心想:不是天冷,是六公主身子太差了,不用到漠北,她能熬出三十里地都已然勉强。

几人正要重新启程。

这时,城门那边,婢女阿月骑马奔来,慌张喊道:“公主,不好了!老将军听说你被流放,提剑杀上瞭望殿了!”

虞鸢心头一跳,外祖父不是镇守边关?他怎么知道她被流放?


第六章 三百三十杖


城门外,此刻气氛僵持。

虞鸢心急要回,却被侍卫拦住:“六公主,流放之人无诏不得返城。”

阿月挡在虞鸢面前,立刻掏出一枚金色令牌:“皇后有令,六公主速回皇城,尔等不得阻挠!”

虞鸢松了口气,冲阿月点了点头,跨上马就往回奔。

回城,是逆风而行。

虞鸢心脉受损,又被蛊毒侵蚀,根本受不了马背上的颠簸,一股冷风灌来,皿腥翻涌冲得她脑海一阵昏黑。

她咬唇强忍,外祖父戎马一生,为云国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决不能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不久,虞鸢终于来到了瞭望殿,下马后,她再也撑不住,一口鲜皿吐出。

她只匆匆用手背擦拭,就急切奔向正殿,慌张无措的她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路进门太过顺利。

十步,百步……她终于到了。

推开殿门,她一眼便见到了单膝跪在蒲团上的盛骁,可还未等她多看一眼,就听他压抑吼道:“滚!”

虞鸢一慌,匆忙奔过去解释,“夫君,我外祖父他——”

话未说完,虞鸢惊得一颤,他半张脸竟然布满诡异的纹路,双目猩红,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

“夫君?你——唔!”

她被盛骁一把压在身下,所有的话被堵在唇间……

殿门在盛骁一击之下,骤然关闭。

虞鸢如同一朵雪塔山茶,被压在透窗而入的春光下,被春风扯开一层层白色花瓣,尝尽了甘美鲜甜。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

虞鸢从前看书,那些诗词里偶尔描述的风花雪月,醉人美好。

她从前会羞红着脸想:夫君郎若清风,和他在一起应当如此。

如今她才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昏昏沉沉间,虞鸢疼晕了过去。

恍然间她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馨香,她极力想睁眼看一看,意识却越来越沉。

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虞鸢忽然被一桶冷水泼醒。

她虚弱睁眼,却发现她竟然躺在金銮殿内!

思绪还模糊,就听得父皇怒吼,“逆女,你可知罪!”

虞鸢彻底清醒,这才发现金銮殿围满了人,他们一个个,皆用一种十恶不赦的目光盯着自己。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盛骁眼里的冷酷森寒。

从前也就罢了,可她如今都是他的人了,他为何还这般漠然?

是不是先动情的人,就活该被随意践踏?

虞鸢忍痛撑起身,冲高座上的父皇行了一个君臣大礼:“恕儿臣愚钝,不知何错之有!”

话音一落,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虞鸢,你本流放,却派婢女偷盗本宫令牌私自回城,祸得国师差点走火入魔,你的婢女都已经招了,你还不认罪?”

一块令牌被扔在虞鸢脚边,正是阿月给她的那一块。

虞鸢不可置信望向皇后身侧的阿月,可阿月却躲闪着不敢看她。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皇城,她唯一信赖的人也背叛了自己。

什么外祖父闯瞭望殿,一切不过是骗局。

虞鸢挺直的腰一点一点软了下去,她低笑了一声,眼泪却瞬间流了下来:“多可笑,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会落到这步天地?

她不过,是爱了一个人。

虞鸢没有辩解,落入他人眼ɖʀ中便是默认罪责。

“既已知罪,便该伏法。传朕旨意,六公主虞鸢目无法纪,为祸国本,按律杖责三百三十杖,拉下去行刑!”

三百三十丈,一个正常男子都撑不过。

虞鸢心脉受损,这板子打下去,必si无疑。

可她却没有半点波动。

只遥遥望着盛骁,过往一幕幕闪过,每一帧都定格在他冰冷的背影。

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她被怎么样,他都不会在意。

就算她si在他面前,他应该也不会有半点波动吧。

算了,就这样吧。

不爱便不爱。

si便si吧。

虞鸢被侍卫架到高高的台阶上,刑罚官举起皿红的木杖:“打!”

虞鸢闭眼,与此同时,一道苍老穹劲的声音自宫门口传来:“慢着!这罚!老夫来领!”

虞鸢睁眼回头望——

那鬓发凌乱,风尘仆仆奔来的分明是本该戍守边关的外祖父!


第7章 气绝


明明已经心冷心si。

可这一刻,虞鸢看着外祖父一步步走来,时光好像一下回到了从前。

当年,他也是这样走来,张开有力的臂膀,笑哈哈抱着她,对她说:“鸢鸢,外祖父来接你了!”

光阴如梭,一梭又去一梭。

旧了当年的记忆。

老了当年的人。

如今,虞鸢看着眼前已然鬓发灰白,身躯也已经年迈的外祖父。

热泪瞬间夺眶而出:“您不该来……”

臣子戍守边疆,无诏不得入皇城,父皇一定会借机责罚。

果然,一脸怒容的虞皇走出,斥责道:“楚南!你身为戍边将军,却知法犯法,私自入京,可知罪?”

可外祖父却只是撩袍跪地:“臣知罪,但臣孤苦一生,早年丧妻中年丧女,如今只剩下六公主这么一个皿脉,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si。”

虞鸢一疼,心仿佛被狠狠揪住。

外祖父从前跟她说,外祖母和母妃si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他愧对她们。

可他常年在外征战,护的是整个云国的百姓。

又何错之有?

这时,外祖父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望圣上开恩,允臣代六公主受罚!”

“不!”

虞鸢想要阻止,却被侍卫押跪在地,如何挣扎都无用。

最后只来得及抓住外祖父的衣角,她用力到指甲尽断,抠出了皿也不愿放手:“不要……外祖父,求您别去!”

可楚南却只是像少时那般哄道:“鸢鸢听话,等会儿你闭上眼睛就当睡一觉,等你睁开眼外祖父就回来了。”

虞皇发话:“爱卿既执意如此,朕便全了你这份心,来人!给楚爱卿上刑!”

“不——不——”

任由虞鸢如何撕心裂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外祖父褪了铠甲,上了刑台。

板子随即而落,一下下仿佛砸在虞鸢的心上。

那鲜红的皿充斥着她眼。

虞鸢回头求盛骁:“国师,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认,求你为外祖父求求情好不好,他为国为民一生,不该受此责罚……”

可盛骁只冷漠退后。

他不救。

虞鸢又求向虞皇:“父皇——”

然他一开口就被打断:“虞鸢,你睁大眼好好看着,若不是你恶毒无耻,楚南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今天就是si在这里,也都是你害的。”

虞鸢呆怔了瞬,望着虞皇眼里的志得意满,终于明白:求饶没用的。

他们巴不得外祖父si。

不远处,板子还在落下,一下比一下有力,外祖父的衣裳已经被鲜皿染透。

虞鸢从来没有恨过人,如今却恨不得杀人。

她忍回眼泪,在侍卫的押跪下尽力挺直了背脊。

虞鸢视线一一扫过殿内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一字一句恨道:“若今日我外祖父si在这里,你们就不怕边关三十万铁骑踏平皇城,皿洗皇宫为他们的将军报仇吗?!”

虞皇脸色一变,这才抬手停了刑罚,摆出一副忧心为难的样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楚爱卿虽然犯了错,但念在他劳苦功高,小惩大诫一下即可。”

“小六,你带楚爱卿去医治,从前的事就此作罢,但若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了你。”

虞鸢听着只觉虚伪。

可此刻她顾不上其他,忙扑到重伤昏迷的外祖父身边。

看着他背上的鲜皿,虞鸢手足无措,只能将人扶靠在背,一步一步往宫外挪去。

将军府内。

久病成医的虞鸢,颤抖着给外祖父把脉。

却在探得脉象的那一刻,脸色大变:“蛊毒?!”

虞鸢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可还是如此。

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绝望:“怎么会这样……”

心脉俱断,半步气绝。

外祖父分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赶来皇城,就为了救自己。

她怎忍心看着外祖父si?

虞鸢忽然想到她也曾中蛊毒,自己吃过那么多压制蛊毒的药,又与盛骁灵修过,那她的皿对外祖父会不会有效?

想到这儿,她毫不犹豫拔下发簪朝自己的手腕划去,却不想竟半途被挡住。

“鸢鸢,不要做傻事……”楚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声音很虚弱,可握着她的手却分外有力,“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回皇城的时候,我就知……这一次出不去了。”

“外祖父,不会的,我能救你的。”虞鸢一句话哭噎得断断续续。

楚南抬起颤抖的手,替她拭泪,“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虞鸢哽咽摇头:“只要您在,我怎样都不苦。”

“鸢鸢啊……”楚南眼中满是不舍和遗憾,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塞进虞鸢手中,声音越来越虚无:“至多两日,三十万楚家军就到了,我的鸢鸢……再不会受半点委屈!”

虞鸢眼前被泪模糊,忙应:“我知道,我都知道……外祖父,我们先治病好不好?”

可这一次,外祖父再也没有回答她。

寂静无声,恐慌蔓延。

虞鸢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什么都没有了……

一瞬间,好像天崩地裂。

虞鸢想抬起双手去他将人叫醒,才发现,外祖父宽厚的掌心一直紧紧捂住她的手腕。

哪怕至si,也都没有放开!


青春不迷茫

丫头不要你了,戚总你放下吧......

“这是我爱戚升平的第3652天,也是我爱他的最后一天。"

“此后山高水长,祝他星途坦荡,万丈荣光。”

谢谢戚导多年的支持和栽培,从今以后,我将退出娱乐圈,不再作为演员活动。

“下部电影的女主角,你让给姗姗。"

“你说什么?"

桑稚愣在了原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表情淡然无比:“你都快30了,不适合再演十几岁的少女。"

桑稚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

是,她 29了。

人生最好的九年都给了眼前的男人。

戚升平看着她苍白的脸,默然片刻,放缓了声音。

“姗姗是公司接下来要力捧的演员,你现在的地位,也不缺这一部......

“这是我爱戚升平的第3652天,也是我爱他的最后一天。"

“此后山高水长,祝他星途坦荡,万丈荣光。”

谢谢戚导多年的支持和栽培,从今以后,我将退出娱乐圈,不再作为演员活动。

“下部电影的女主角,你让给姗姗。"

“你说什么?"

桑稚愣在了原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表情淡然无比:“你都快30了,不适合再演十几岁的少女。"

桑稚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

是,她 29了。

人生最好的九年都给了眼前的男人。

戚升平看着她苍白的脸,默然片刻,放缓了声音。

“姗姗是公司接下来要力捧的演员,你现在的地位,也不缺这一部电影。”

桑稚看着他熟悉的脸,一时竟觉得如此陌生。

她缓缓攥紧手指,反问:"是公司要捧她,还是你戚升平要捧她?"

戚升平面色骤变:“你这是要跟我无理取闹?"

他随即冷笑:“你那么想演的话,只有一个女配的角色能给你!"

桑稚像被一盆冷水从头罩下,又似被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

她定定看着眼前男人,最终,哑声道:“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可以奉陪。"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中午12点,品牌活动现场。

桑稚带着笑走上红毯,周围的粉丝立刻尖叫起来,七嘴八舌的祝福起来。

“稚稚你要幸福啊!"

“祝你和戚升平永远相爱!"

桑稚笑容没变,心却更沉了几分。

活动开始后,在无数的镜头下。

这时,一个记者却突然大声问:

“桑影后,戚导以前说过他以后的所有电影都为你而拍,但是戚导的年度电影刚刚官宣的女主角却是姗姗!这件事你怎么看?"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纷纷打开手机查看。

桑稚神色空白了瞬,戚升平竟然说到做到!

台下的陈姐连忙上前阻拦:“请大家询问和品牌相关的事,今天不接受私人采访。"

但抓到大新闻的记者们,怎么会善罢甘休。

桑稚被围作一团,只觉无比窒息。

发布会潦草结束。

商场后台,桑稚给戚升平打去电话:“你故意在那个时间发布消息,是不是?"

戚升平眼眸一沉:“这只是个警告。"

“警告?”桑稚心口一窒。

戚升平不耐烦了:“你不会以为用舆论逼我,我就会娶你?"

桑稚脸色煞白一片,半响才开口:

“你不想娶我,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戚升平一顿,随之怒意涌上心头:“你这是拿分手来威胁我?"

桑稚一怔,有些好笑又难以抑制的心酸:“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戚升平满是不耐。

“过了今天,就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年。”桑稚缓缓道,

“就停在这吧。"

她想让这段支离破碎的感情起码有个尊严的结束。

“戚升平,我们好聚好散。"

一阵久久的沉默。

“嘟嘟……”的忙音响起,桑稚难以抑制的红了眼。

许久,她整理好情绪才起身离开。

半夜,桑稚却接到一个电话,接通来,对面是一个男声:"嫂子你快来'夜色'把这醉鬼接回家。"

桑稚一愣,电话那头传来戚升平熟悉的声音。

“我没醉……稚稚……”

桑稚心口骤缩,寂静的夜里,过往的回忆一瞬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没说话,电话那头的一句句"稚稚"像刀一样戳着她的心。

半响,她哑声开口:"我们分手了,戚升平。"

电话那头霎时一片安静。

桑稚没再等,直接挂了。

"卧槽!"韩玺惊呼。

有人骂了一声:"你什么馊主意!"

韩玺啧了一声:"我这招百试百灵,只要是个对前任有感情的女人,不可能不来!"

看着不停灌酒地戚升平脸色骤难看,他瞬间转移话题:"哎,是嫂子还在气头上】"

这时,戚升平手机发出嗡鸣。

来电显示:姗姗。

韩玺正迟疑看,就见戚升平接通电话:"来'夜色'。"

桑稚最终还是换了衣服来到夜色酒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也许对任何人来说,9年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割舍的。

但当桑稚来到酒吧,就见门口一片嘈杂。

一堆记者蜂拥着向正往外走的人提问。

"戚导,你是因为桑稚出车九所以买醉么?"

"戚导,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人群挤搡中,姗姗戴着的帽子被挤掉了,她惊呼一声。

戚升平立刻将她护在怀中,带着挑衅地看向镜头:"姗姗,我的女人。"


——————


窗外大雪纷飞。

屋里开着暖气,气氛却和外面一样冰冷。

戚升平和桑稚面对面坐着,手指间的照片不甚在意的落在桌上。

“你想听我解释什么?”

桑稚看着那张戚升平和新晋小花林姗姗的亲密照片,攥紧了手:“你和她的关系。”

戚升平讥笑一声。

“你找人拍的,却跑来问我,不觉得可笑?”

他说完起身就走。

身后,桑稚缓缓开口:“这是狗仔送到我这儿的。”

“我花了三百万,才让明天的头条不是它。”

戚升平脚步一顿,随即道:“明天我让赵时给你转五百万。”

说完,他毫不在意穿上大衣,开门离开。

寒风席卷进屋,让桑稚本就冰冷的手越发生寒。

僵在沙发上许久,她打开手机,点开微博上的‘平稚CP超话’,这是粉丝给她和戚升平建立的情侣超话。

看着那句超话简介:在20岁遇见你,竟花光我有生之年的幸运。

桑稚缓缓红了眼。

这句戚升平20岁在综艺上对她说的话,在两人29岁的今年,看来多像个讥讽的笑话。

不知何时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桑稚是被电话吵醒的。

一接通,经纪人陈姐便说。

“桑稚,今天呆在家里,不要接任何陌生电话。”

桑稚心里一咯噔,她打开平板,头条新闻便弹了出来:名导戚升平夜会林姗姗,与影后桑稚感情破裂。

桑稚点了进去,模糊照片上,一对男女亲密相拥,那男人正穿着和戚升平昨天一样的大衣。

评论里都是粉丝在痛骂狗仔胡说八道、看图编故事。

桑稚却如何认不出这个她爱了九年的男人?

陈姐听着电话里长长的沉默,心里叹了声气:“你现在不回应是最好的做法。”

她说着,语重心长加了一句:“如果,你还是不想和戚升平分手的话。”

桑稚心口一阵抽痛,声音沙哑。

“陈姐,我想再亲口问问他。”

挂了电话,桑稚没有听话呆在家里,而是戴上口罩帽子前往‘平稚传媒’找戚升平。

平稚传媒是戚升平6年前建立的公司,短短时间,凭借桑稚影后的名声和连接的爆款,公司规模急速扩张。

进了公司,桑稚摘掉口罩,认出她的人表情各异。

戚升平的助理赵时很快来将她请到总裁办公室。

关了门,桑稚眼神一扫,瞳孔一缩。

办公室里不仅有戚升平,还坐着一个女人——林姗姗!

“桑前辈好。”林姗姗甜甜一笑,朝她打了个招呼,却连起身都没起一下。

桑稚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个女人,林姗姗长相清纯,大冬天的仍穿着露出长腿的短裙。

和自己完全是另一个风格的女人啊……

戚升平这是腻了,要换个口味是吗?

桑稚点点头,冷淡而礼貌的开口:“你好,我要和他谈谈,能请你出去一下吗?”

却见林姗姗朝戚升平委屈地瘪瘪嘴撒娇:“戚哥,人家不想走嘛。”

桑稚心一颤。

戚升平眉一皱,瞥了一眼桑稚:“行了,你出去吧。”

林姗姗不开心的出去了。

桑稚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想问的话都被这一出搅浑。

办公室突如其来的一阵沉默。

桑稚深呼吸正想开口,戚升平却先出了声。

“下部电影的女主角,你让给姗姗。”


第2章 


“你说什么?”

桑稚愣在了原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表情淡然无比:“你都快30了,不适合再演十几岁的少女。”

桑稚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

是,她29了。

人生最好的九年都给了眼前的男人。

戚升平看着她苍白的脸,默然片刻,放缓了声音。

“姗姗是公司接下来要力捧的演员,你现在的地位,也不缺这一部电影。”

桑稚看着他熟悉的脸,一时竟觉得如此陌生。

她缓缓攥紧手指,反问:“是公司要捧她,还是你戚升平要捧她?”

戚升平面色骤变:“你这是要跟我无理取闹?”

他随即冷笑:“你那么想演的话,只有一个女配的角色能给你!”

桑稚像被一盆冷水从头罩下,又似被一巴掌狠狠扇在脸上。

她定定看着眼前男人,最终,哑声道:“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可以奉陪。”

说完,她转身就走。

戚升平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难看无比。

桑稚回到家,一个意外的人造访。

“妈,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收敛情绪,却还是被桑母看出了端倪。

桑母不动声色,笑着:“很久没来看你们了,特地给升平带了他最喜欢的秃黄油,今晚叫他一起吃个饭吧。”

桑稚神色一顿,正要找借口。

桑母又说:“总不会忙到要我这个丈母娘亲自给他打电话吧?”

桑稚只得点头:“好,我问问他。”

她拿出手机给戚升平发消息:我妈来了,你今晚能回家吃饭吗?

等了很久,没有回讯。

在桑母逼视的目光下,她又开始打电话。

这次,电话直接被挂断!

桑稚手颤了起来,鼻尖蓦然一酸,忙低下头掩饰。

桑母本就是因为看到了媒体上戚升平最近愈传愈多的绯闻,才匆匆从国外赶回,眼看着女儿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压下心头怒火:“算了,看来他真的很忙,咱们娘俩自己吃好了。”

桑稚心一松,轻轻‘嗯’了一声。

吃饭时,她几次想对桑母说清自己和戚升平的现状,又放弃了。

当初,她为了戚升平放弃学业,家中几乎人人反对,如今她也没脸和母亲说实话。

吃完饭,桑母便离开了。

桑稚躺在空荡荡的床上,辗转反侧。

迷迷糊糊中,她又梦到了23岁生日那天。

梦中,戚升平让她闭上眼,将一个东西放在她手中,说这是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她睁开眼,看见了写着‘平稚传媒’的模型。

“这是用我们俩名字命名的公司logo‘平稚’。”

“这家公司会像我们的爱情一样开花结果,以后等我们80、90了,我们的孩子,孙子也会将公司传承下去。”

梦里,她真的好开心。

可一转眼,戚升平就松开了她的手,冷冷开口:“我不爱你了。”

“升平……”桑稚喃喃着,捂着心口流着泪睁开眼睛。

手机在旁边不停震动着。

她还有些失神的接起电话,那头戚升平比梦中还要寒冷的声音响起:“桑稚,你手段够下作的?”

还在隐痛的心口似被寸寸冻结。

桑稚蠕动唇瓣:“我怎么了……”

戚升平冷笑:“别装了!看来你的影后算没白拿。”

他愤怒的挂了电话。

桑稚呆呆看着陷入黑色的手机屏幕,接着屏幕又亮起,一条新闻悬浮——

“影后桑稚母亲亲口宣布,戚升平和桑稚将结束9年爱情长跑,好事将近!”


第3章 


字里行间,母亲向戚升平逼婚的意图呼之欲出!

桑稚脸红了又白。

窘迫之后,更多的却是心酸,是不甘!

她是有多懦弱,还要母亲来替她向一个男人要求婚姻?

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来电是经纪人陈姐。

一接通,陈姐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你和戚升平要结婚了?为什么没告诉我?”

“是假消息。”桑稚只能这么回答。

陈姐皱紧眉头,察觉到其中另有隐情。

她没再多问:“今天还有一个品牌活动要出席,我等会来接你。”

10点,陈姐的车到了楼下。

桑稚上车后,造型师立刻开始化妆。

陈姐这时才继续追问:“消息已经传得全网皆知,热搜都上了三个,你准备怎么办?”

“是澄清,还是……顺势而为?”陈姐眸色锋利。

桑稚闭着眼任由化妆师的刷子扫过脸,脑子里无数的念头闪过,最后又统统停留在戚升平那句‘手段下作’上。

她攥紧手,摇摇头:“不用澄清,也不用搭理,过几天就没热度了。”

陈姐叹了一声,转头说起品牌活动的事。

中午12点,车到了商场。

桑稚带着笑走上红毯,周围的粉丝立刻尖叫起来,七嘴八舌的祝福起来。

“阿稚你要幸福啊!”

“祝你和戚升平永远相爱!”

桑稚笑容没变,心却更沉了几分。

活动开始后,在无数的镜头下。

品牌总经理拿出了这次要推荐的新品珠宝。

天鹅绒盒子打开后,桑稚却是一愣。

盒子里竟摆着一对星状戒指!

唐经理笑着说:“我听说桑影后和戚导好事将近,才特意向总部去申请了下季度新品‘一心’情侣戒指。”

“算是提前祝福你们百年好合,也让我们沾沾喜气。”

无数镜头中,桑稚骑虎难下,只得接过戒指。

接着,唐经理热情洋溢的介绍起戒指的含义:“戒指设计成星型,每一只都代表着一心一意。”

桑稚只能在心中苦笑。

到了媒体采访环节。

上前的记者纷纷发问:“桑影后,你和戚导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是戚导向您求的婚吗?”

这时,一个记者却突然大声问:“桑影后,戚导以前说过他以后的所有电影都为你而拍,但是平稚的年度电影刚刚官宣的女主角却是林姗姗!这件事你怎么看?”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纷纷打开手机查看。

桑稚神色空白了瞬,戚升平果然说到做到!

台下的陈姐连忙上前阻拦:“请大家询问和品牌相关的事,今天不接受私人采访。”

但抓到大新闻的记者们,怎么会善罢甘休。

桑稚被围作一团,只觉无比窒息。

发布会潦草结束。

商场后台,桑稚给戚升平打去电话:“你故意在那个时间发布消息,是不是?”

戚升平眼眸一沉:“这只是个警告。”

“警告?”桑稚心口一窒。

戚升平不耐烦了:“你不会以为用舆论逼我,我就会娶你?”

桑稚脸色煞白一片,半响才开口。

“你不想娶我,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戚升平一顿,随之怒意涌上心头:“你这是拿分手来威胁我?”

“简直不可理喻!”

他只觉和桑稚无话可说,直接把电话一挂。

“嘟嘟……”的忙音响起,桑稚难以抑制的红了眼。

许久,她整理好情绪才起身离开。

门关上。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贼眉鼠眼的狗仔随后来到休息室取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第二天,一个新闻引爆全网!

——“桑稚逼婚戚升平,‘好事将近’系女方自导自演一出好戏!”


第4章 


事件爆发的时候,桑稚正坐在试镜会现场,竞争一部国际大片的女主角。

在陈姐的计划中,这是桑稚走向国际的第一步。

但桑稚还没试完镜,就看到选角导演和投资人在窃窃私语。

她心中惴惴不安。

等离开试镜间,桑稚才终于知道了原因。

打开手机,两条热搜整齐排在第一第二,无比讥讽。

“戚升平和桑稚好事将近!”

“桑稚恨嫁,逼婚戚升平!”

热搜里的评论一改前一天的祝福,都变成了对她的唾骂。

她点开爆料视频,看着里面明显是偷拍的画面,攥紧了手。

这时,迎面却走来两个‘熟人’。

林姗姗和另一个女星,两人刻意说笑着。

“姗姗啊,这年头有些人为了嫁入豪门,连影后也不要脸了。”

“哎呀,都29岁的老女人了,不得急着抓紧手里的优绩股吗?”

桑稚本想当做没看到径直离开,林姗姗却接着说了一句。

“女儿死缠着男人不放,母亲不要脸逼婚,这种人啊,都没好下场!”

桑稚脸色霎时凝结。

她脚步一顿,随即走向林姗姗。

林姗姗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下一刻,“啪”一巴掌直接落在了她脸上!

桑稚迎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冷冷警告:“没人教过你最好不要当面说人坏话吗?”

在场众人哗然一片。

桑稚看也不看林姗姗,径直离开。

回到家,灯却亮着。

桑稚看着沙发上神色冰冷的男人,动作微顿。

忽略突生的不安,她轻声问:“吃过饭了吗?”

戚升平却点点桌上放着的剧本:“你不是很想演我的电影吗?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桑稚拿起剧本,看清名字后,心口蓦然一抽。

这是人物中一个两面三刀,虚伪恶毒的女配角!

她知道,他是在讥讽自己打林姗姗那一巴掌像个恶毒女配。

桑稚呆了半响,哑声解释:“因为她骂我妈,所以我才……”

话没说完,戚升平打断她:“姗姗说个谎都会脸红,你说她会骂人?”

他皱眉不解:“你怎么变成这种人了?”

这句话,好似一把利刃,对着桑稚的心口狠狠剜下!

她脸上霎时血色全无。

他说她变了。

可从前的戚升平,又怎么会对桑稚说出半句恶语?

“你以前从来不会不信我。”桑稚一字一句,“戚升平,变得到底是我,还是你?”

戚升平脸色微变。

桑稚却已经转身,径直离开了这个家。

被留下的戚升平心里烦躁无比。

半响,他拿上车钥匙,开车去了酒吧。

酒吧人声鼎沸,看到戚升平,发小韩玺乐了:“怎么,嫂子又逼婚了?”

“闭嘴!”戚升平冷冷道。

他没想到这件事闹得连一直不关注娱乐圈的韩玺都知道了。

韩玺挑挑眉:“不是我说你,9年了,是个女人都该急了,而且你以前不是老说,想把桑稚娶回家吗?”

“难道……”韩玺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你真变心了?”

戚升平缓缓喝了一口酒,没回答。

空气一瞬安静。

这时,旁边一个玩手机的家伙突然一声惊呼:“卧槽!桑稚出车祸了!”

“什么?”

“说是被狗仔追车,摆脱的时候被一辆卡车撞了,车滚了好几圈呢!”

七嘴八舌的话语中,戚升平手机忽响。

他下意识接通,陈姐沙哑声音响起:“戚升平,来见阿稚最后一面。”


第5章 


戚升平一愣,大脑竟有一瞬的空白。

但随即,他又听见韩玺打电话的声音:“喂,那新闻怎么回事?”

“什么?你说出车祸的不是桑稚的车……”

戚升平听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惊慌尽数转为怒火。

“等她死了再说。”冷冷丢下一句,他就把电话挂断!

韩玺随即调侃:“怎么?嫂子又来查岗。”

戚升平冷笑一声:“现在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韩玺见他动了真火,立即偃旗息鼓,打了个响指:“来,上好酒,今晚戚总的单本少买了。”

……

另一边,医院急救室外。

陈姐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得眼眶都红了。

这就是桑稚爱了九年的男人,竟心狠到连她的死活都毫不在乎!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一个满身血的医生快步走出。

绿色的手术费衬得那鲜红的血越发刺目。

陈姐急忙迎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你可以去看她了。”医生摘掉口罩,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脸庞。

陈姐恍然觉得他很脸熟,但当下也没心思去细想。

连声道谢后就急忙跟上推出来的手术床。

桑稚醒来,已经是第三天。

睁开眼,她只看见陈姐忙前忙后。

“他呢?”桑稚费力问着。

陈姐听着,险些又红了眼:“大难不死,你就别管其他人了,先好好休息,你妈妈明天就回国来看你了。”

看着陈姐的神色,桑稚意识到什么,心一沉。

“好。”她听话的没有多说。

等陈姐离开,桑稚才找到手机打开。

无数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给她发了问候,唯独戚升平,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甚至半条短信……

桑稚心口寸寸凝结成冰,浑身伤口更是痛得她整夜都没能入睡。

凌晨,她给戚升平发出一条短信。

另一边,英国伦敦,正处下午4点。

戚升平正陪林姗姗逛奢侈品店。

林姗姗语气娇软:“戚哥,你真好,还特意陪我来散心。”

“那你要怎么谢我?”戚升平挑挑眉。

“晚上……我帮你……”林姗姗拉住戚升平的手,带着暗示的画圈圈。

戚升平享受着女人的讨好卖乖,却不由想起桑稚永远高傲的脸,顿时一阵心烦。

不知为何,这两日他总莫名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戚升平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件人来自桑稚。

看来是服软了。

“想买什么,自己去挑。”他随意塞了张卡给林姗姗。

好整以暇的点开短信,戚升平瞳孔骤缩,上面只有五个字。

——“我们分手吧。”

看了好几秒,戚升平不屑的关上手机。

先是死,再是分手,桑稚现在真是越来越好笑。

又过了快一个月,戚升平才回国。

许是在外面玩得尽了兴,戚升平难得先回了家。

打开门,他却顿时僵在原地。

沙发上,桑母正冷冷注视着他。

“阿姨。”戚升平挤出笑,“您怎么来了?阿稚也没跟我说。”

桑母攥紧手,强忍着怒火:“你多久没见阿稚了?”

“我这几天有些忙……”

戚升平敷衍的话还未说完,“啪!”一声!

桑母抬手便是一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第6章 


桑母还要再打,手就被戚升平一把抓住。

他也来了火气。

从小就是混世魔王,他连身为司令的老头子都敢顶撞,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脸!

“阿姨,你要教训我也太早了,你还不是我妈呢。”

戚升平皮笑肉不笑。

桑母气得浑身发抖:“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让我女儿遇见你!”

戚升平脸色一沉:“阿姨,你年纪也大了,我不和你计较。”

“我和桑稚的事,你叫她自己来和我说。”

桑母眼都红了,深呼吸好几次,从包里拿出几张医院通知单丢在戚升平脚下。

“这一个月,阿稚进了两次ICU,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而你这些天,陪着那个叫林姗姗的在英国玩的有多开心,你自己清楚。”

戚升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桑稚竟然真的出了车祸。

“老天爷可怜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总算没有带走她。”

“你要还算个人,就放过她,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她身边!”

说完,桑母厌恶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戚升平捡起地上的病危通知书,患者姓名处,桑稚几个字叫他呼吸都是一窒。

……

医院病房。

桑稚闭着眼眉头紧皱,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她和戚升平第一次吵架。

一个叫唐倩的女星,将她和戚升平的亲密照寄给了桑稚。

戚升平实在辩解不了,只好指天发誓:“阿稚,我错了,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多可怕的梦!

桑稚一下惊醒,睁开眼,却看见了戚升平。

戚升平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像是她的噩梦成了真!

见桑稚看着他却不说话,戚升平喉结动了几下:“怎么不告诉我,你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桑稚胸口一攥,语气却平淡:“你不是说,要等我死了再告诉你。”

戚升平的神情一瞬无比难堪。

但他也知道是自己理亏,遂放缓声音:“我错了,你别生气,等你好了想怎么打我都可以,行吗?”

梦里的话,和现实诡异的合上了。

这一瞬,桑稚竟觉得好笑。

她声音很淡:“短信你应该收到了。”

“我们既然分了手,那就不必对我道歉。”

戚升平懵了一瞬,随即压着火气抓住桑稚的手:“别开玩笑了行吗?我给你赔罪,电影的女主角我让林姗姗还给你总行了吧。”

“还给我……”

桑稚脸上仅存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

“我什么都不需要她还。”她掰开戚升平的手,一字一句道,“无论什么,包括你。”

“你走吧,在我回家前,把你东西都带走。”

戚升平这回真的快气死了,而这份愤怒里又有多少慌乱,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冷笑一声:“行,桑稚,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绝,就别怪我不客气。”

“到时你最好想想怎么来求我!”

说完,他绿轴转身就走。

实在气不过,走到门口,他一脚踹在门上!

重重的“哐当”一声,好似砸在桑稚心口。

她视线落在门口,却发现自己之前送给戚升平的红绳掉在了地上。

瞳孔一缩,桑稚下意识撑起身要去捡。

可虚弱的身体却支撑不住,即将摔倒的时候,一个有力的怀抱牢牢护住了她!

桑稚诚恳道谢:“谢谢你,洛医生。”

洛旻宇将她送到病床上,才淡淡道:“我不希望我才把你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你又急着去报道。”

桑稚攥紧红绳,只能苦笑。

戚升平从医院离开后,便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他被一个电话吵醒。

接起一听,那头男声得意:“戚导,听说你被桑稚甩了?送你一份大礼,以后记得多多关照我们‘天下传媒’。”

‘天下传媒’戚升平记得,就是之前勒索桑稚三百万的营销号。

戚升平眉头一皱,打开微博。

热搜头条便是——“桑稚出轨主治医生!玉女人设崩塌!”


第7章 


“桑稚真是犯贱,我说为什么戚导不肯娶她……”

“怎么就没死在车祸里,祸害遗千年!”

……

陈姐从桑稚手中拿过手机:“好了,别看了,都是些废话。”

桑稚苦笑一声。

出道这么多年,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千夫所指。

这时,陈姐收到一条消息,脸色难看:“‘天下传媒’说,这热搜是戚升平叫他们买的。”

桑稚浑身一震,脸上血色一瞬消失。

陈姐眼中闪过一丝尖芒:“我们要不要把戚升平那些事抖出去?”

桑稚的手收紧了几分,最终摇了摇头。

“澄清就好,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了。”

看了一眼消瘦一大圈的桑稚,陈姐皱起眉没再说。

“那我发律师函给‘天下传媒’。”

陈姐说着又笑了:“不管怎样,你分手了就是最大的好事,等你明天出院,我给你摆一桌去去晦气。”

晚上,桑稚做完最后的检查。

洛旻宇将听诊器放回白大褂口袋:“一切正常,明天出院后要保持情绪平和。”

桑稚有些歉意的开口:“抱歉,洛医生,这次是我连累了您,等我明天出院就会开发布会澄清一切。”

“那你想怎么补偿我?”洛旻宇淡淡道。

桑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开玩笑。

“到时我请您吃饭。”她也笑着说。

“行,我等你。”说完,洛旻宇深深看了一眼桑稚才转身离开。

桑稚有些奇怪,却也没往心里去。

外界喧嚣被隔绝在医院之外,半夜,桑稚却接到一个电话。

接通来,对面是一个男声:“嫂子,你快来‘夜色’把这醉鬼接回家!”

桑稚一愣,电话那头传来戚升平熟悉的声音。

“我没醉……阿稚……”

桑稚心口骤缩,寂静的夜里,过往的回忆一瞬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没说话,电话那头的一句句“阿稚”像刀一样戳着她的心。

半响,她哑声开口:“我们分手了,戚升平。”

电话那头霎时一片安静。

桑稚没再等,直接挂了。

夜色酒吧。

“卧槽!”韩玺惊呼。

有人骂了一声:“你什么馊主意!”

韩玺啧了一声:“我这招百试百灵,只要是个对前任有感情的女人Ṗṁ,不可能不来!”

看着不停灌酒地戚升平脸色骤然难看,他瞬间转移话题:“哎,是嫂子还在气头上……”

这时,戚升平手机发出嗡鸣。

来电显示:林姗姗。

韩玺正迟疑着,就见戚升平接通电话:“来‘夜色’。”

……

桑稚最终还是换了衣服来到‘夜色’酒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也许对任何人来说,9年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割舍的。

但当桑稚来到酒吧,就见门口一片嘈杂。

一堆记者蜂拥着向正往外走的人提问。

“戚导,你是因为桑稚出轨所以买醉么?”

“戚导,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人群挤搡中,林姗姗戴着的帽子被挤掉了,她惊呼一声。

戚升平立刻将她护在怀中,带着挑衅地看向镜头:“林姗姗,我的女人。”


菜菜z

文轩|周而复始

-be

-虐

-私设


——【夙愿·百晓生】联合产出


上一棒老师:@月亮式微 

下一棒老师:@六圓禧子 


00.

周而复始 结局还是 失去你


01.

那是我和刘耀文在一起的第二年。


即使同性结婚政策没有发布,尽管如此,双方父母在我和他的坚持下,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


我和他经常会手牵手去逛游乐园,即使我害怕,我也会陪着他坐过山车。他最喜欢的就是和我一起吃重庆辣锅,还喜欢看我被辣红的眼眶,最后再轻轻地吻上我的嘴...

-be

-虐

-私设






——【夙愿·百晓生】联合产出


上一棒老师:@月亮式微 

下一棒老师:@六圓禧子 











00.

周而复始 结局还是 失去你










01.

那是我和刘耀文在一起的第二年。



即使同性结婚政策没有发布,尽管如此,双方父母在我和他的坚持下,最终还是不得不同意。



我和他经常会手牵手去逛游乐园,即使我害怕,我也会陪着他坐过山车。他最喜欢的就是和我一起吃重庆辣锅,还喜欢看我被辣红的眼眶,最后再轻轻地吻上我的嘴唇。



但是感情不是只有双方投入才有用,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因为柴米油盐而拌嘴,不是因为物价的飞涨,而是因为我接受不了重庆辣锅。但是那其实不是主要原因,辣锅而已,刘耀文也不是不能给我点鸳鸯锅。



但是我在那段时间里情绪很不好,并且时感很压抑,即使不想将脾气带给身边的人,却还是影响到了刘耀文。



他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很崩溃,揉了一把头发,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是我的父母希望我留在北方,离他们近一些,还是我不想刘耀文为了我而离开重庆,或者是让刘耀文怀着一种愧疚的感觉对待我,这一切我都不想说也不敢说。



因此我从未提起。



但是父母给的压力加上我近期的不适,以及我对家乡的思念,我和刘耀文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争吵。



那天我们在纠结晚饭吃什么,因为他经常加夜班,而我是一名作家,我们时常各自解决晚饭,但就是那天,我们能够一起吃晚饭。我想那也许是一种契机,换句话说是我们也许真的要到头了。



“刘耀文,我现在不想吃火锅了。”我想了半天 ,最终还是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刘耀文开口说着,“我想吃馒头了。”



“可以啊,我买馒头,然后去吃点别的?”刘耀文好像没有意识到我话里的含义,他只是嘴角弧度稍微向下,但是依旧睁着明亮的狗狗眼看着我。



我狠了狠心,尽量冷冷出声道:“要不然,我们到此为止吧。”



那一刻,哪怕是三十七度的重庆,也让刘耀文如坠冰窖,耳朵甚至嗡嗡作响。



“亚轩……宋亚轩你开玩笑吗”刘耀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手中的手机都滑落了,他站起身,平时温和的脸此时却稍显不安。



我其实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因为我舍不得刘耀文,也不想让刘耀文为此而难过。



空气静默了将近半个小时。



我决定先开口,故作镇定地说:“刘耀文,我可能没有那么爱你。”



刘耀文的身形肉眼可见颤了一下,但他突然大步流星走入卧室接着立马走了出来,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拿出装有我们合照的相框以及许多的照片。



“刺啦”“哐当”几声,划破了平静。



刘耀文的眼泪也随之断线。



“耀文……”我的四肢仿佛僵住了,嘴巴也说不出话了。



那天的结尾,是我拿着我的一些衣物离开了我们的家。










02.

一周后我联系了父母,拨通了他们的电话。



“喂,妈。”话音刚落,我就哽咽不已。



电话那头的父母着急坏了,却依旧被距离给挡住了,“怎么了嘛轩轩儿,你怎么了哇?”



我收拾好情绪,对着电话叹了口气,“没事了,我最近太忙了,有点想你们。”



二老放下心来,不痛不痒地关心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的,是刘耀文的电话打过来。



他的声音颤抖却又好像克制着,听得出来他很委屈。



因为刘耀文说。



“轩儿,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忙于工作的,没有照顾好你,真的对不起,你可以回来吗?你原谅我好不好嘛。”



一刹那,我的眼泪便断了线。因为刘耀文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他却一直一直向我低头,好像从没有底线一样。



“文哥……你最近过的好吗,没有我在,鼠标有没有闹你啊。我……也很想你。”



我真的很爱刘耀文。



但是刘耀文更爱我。



于是那晚我们彻夜长谈,最终绕了个弯,重新走回到一条路上。



我告诉刘耀文我将要回山东的事情,他表示理解,并向我承诺,他会在将来的三年里搬来山东。



所以那天我离开重庆时是十分轻松的,因为我带着刘耀文的爱。










03.

回到山东的第二年,我见了太多太多人。



他们说,我和刘耀文不适合,因为这不被允许。



我很奇怪,那如果我连自己喜欢谁的权利都要别人来给予,那我还是一个人吗。



所以我从未放在心上。



直到我在和刘耀文打电话的时候,听见了他那头的声音。



“你为什么还不和那个男的分手?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有结果?”



“你为什么不为你的爸爸妈妈着想?为什么你要这么自私?”



那声音我太熟悉了,在那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里,我曾想起无数次,它尖锐,“你真恶心。”,它刺耳,“你毁了我的儿子。”,它妥协,“都给我滚。”



但是刘耀文在意着那个声音,他常常哭泣。



因为那个逐渐平和的声音。



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和刘耀文,是该分手了。我们不是不适合,只是这个世界不适合。我曾经多么爱他,现在就有多么恨我自己。



我毁了刘耀文。



于是,我和刘耀文告别。



那天的天气刚刚好,没有太阳,但是也没有下雨。刘耀文站在我的面前,真的好高啊。



“刘耀文,你长高了吧。”我笑着说。



刘耀文却红着眼眶,肩膀颤抖着,想要摸摸我却又不敢。



那是怎么样的肩膀呢,是很厚实的,是很有安全感的,是有一点烟草味但是不刺鼻的,是我最爱的避风港。



“我们,不能再坚持一下吗?”刘耀文的声音听不出原本的声线了,只有一种浓厚的鼻音。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视线也慢慢模糊。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坚持一下。



但是那真的只是如果了。










04.

最后,那些被撕碎的照片还是被我们平分。



我离开了山东,好几年没回去过,也再也没去过重庆。



我无数次想起,我们每次吵架的时候,我坐在阳台上的沙发上,刘耀文总是站在我身边抽烟。虽然不开口但是总盯着我,我故意装作上厕所,他就离开阳台,回到卧室。我回到阳台,他就又走到我身边。



那些日日夜夜,我骗不了自己,我真的很爱刘耀文。



所以最后,我离开了这个不适合我的世界。



我要去寻找一条世界线,那条世界线里的我和刘耀文一定永远不会分开。



刘耀文,我爱你。



















05.

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文案取自《默》


感谢看完啦。






逸天珝(追文看置顶)

【陛下为奴】第七十四章:我曾真心爱过你(大结局中)

司秦没有应他的话,只是过了会儿问道:“白霜是你做的,你自己也是个大夫,瘾多久能去,知道吗?”

鞭子没有太疼,哪怕带刺,他也不觉得有多疼,可毒瘾却使得他两边脸颊都在发颤:“回殿下,最初几天难熬,后面会慢慢好受一些,奴可以自行忍耐住,若要完全戒去,少则数月半年,多则一载两载。”他侧头看了眼墙上,“奴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副玄铁镣,以后殿下可以让奴戴上玄铁镣,直到将瘾真正戒去。”

司秦没有理他,再抽了几鞭子后,叫进来一个暗卫,把鞭子扔给他:“找几个人一起盯着他,毒瘾未发作,除更衣外,无需解开玄铁链,至于饭食,你们不嫌麻烦,便随便喂他几口,若嫌麻烦,便只解他一只手便好。要是毒瘾发作,这里的刑具随便用,......

司秦没有应他的话,只是过了会儿问道:“白霜是你做的,你自己也是个大夫,瘾多久能去,知道吗?”

鞭子没有太疼,哪怕带刺,他也不觉得有多疼,可毒瘾却使得他两边脸颊都在发颤:“回殿下,最初几天难熬,后面会慢慢好受一些,奴可以自行忍耐住,若要完全戒去,少则数月半年,多则一载两载。”他侧头看了眼墙上,“奴没看错的话,那是一副玄铁镣,以后殿下可以让奴戴上玄铁镣,直到将瘾真正戒去。”

司秦没有理他,再抽了几鞭子后,叫进来一个暗卫,把鞭子扔给他:“找几个人一起盯着他,毒瘾未发作,除更衣外,无需解开玄铁链,至于饭食,你们不嫌麻烦,便随便喂他几口,若嫌麻烦,便只解他一只手便好。要是毒瘾发作,这里的刑具随便用,让他清醒着,直到毒瘾消退。”

“是,属下明白。”暗卫握住鞭子,替代了司秦的位置,一鞭鞭抽到颛孙庭鵺身上。

司秦看了半刻,许是累了,又许是不愿见他浑身染血的模样,很快就离开了天牢。穆言安和白茗交代了几句“可以上药”、“不必次次用刑”之属,便也离开。

 

颛孙庭鵺的日子没有太不好过,再怎样残忍的酷刑与折辱他都熬过,天牢里的刑具不算有多狠。

什么鞭子刑杖的,都太过常见,纵使天牢深处的鞭子刑杖都有添刺带刃,于颛孙庭鵺而言,也不会疼到哪里去。

暗卫用刑亦没有什么复杂的刑罚,不是鞭子刑杖,就是动动夹棍拳头。

毒瘾不是一天只发作一次的,颛孙庭鵺的瘾太深,一天发作三次四次都算少的。

司秦走后小半个时辰,毒瘾渐渐弱下去,又不到两个时辰,复发作起来。那条带刺的鞭子,在被用尽全力抽了数百下之后,“啪”的一声断开,暗卫就直接抄起靠在墙上的刑杖,照着颛孙庭鵺胸腹砸。

这边两个暗卫挥着刑杖,那边两个暗卫取来两套拶子,一个人抓住颛孙庭鵺的手,将他紧握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另一个人就趁势将拶子套到他手上。

这两套拶子也与寻常的不同,木棍上不仅凹凸不平,还布满了尖刺铁片。

拉紧拶子和刑杖落下就在同时,十指上传来的钻心刺骨之痛,让颛孙庭鵺有一瞬呼吸停滞,微弱的痛吟溢在嘴边。就在下一刻,两根刑杖接连砸在腹部,其力道之大,砸得刑杖如同嵌进腹部一样,“咚”的一声,像是挤开了脏腑,直接砸在脊骨的内面。

“唔……”司秦不在,他没有刻意隐忍痛吟。

薄唇微抿,却没能拦住反涌上来的血,一道艳丽的血线从嘴角流下来。

再后来,暗卫用腻了刑具,便有好几次干脆将颛孙庭鵺看作沙袋,一拳一拳砸在他身上。颛孙庭鵺从毒瘾里清醒过来后,好多时候都会指点他们几句,又或者会教一教他们,拳头打在人身上哪一处会更痛,会让武功比他们高上一些的人,都能在瞬间丧失反抗能力。

是以再再后来,暗卫们对他都挺好的,可以照顾的地方都尽量照顾着。

颛孙庭鵺的能忍,世上无人可及,便是几个暗卫都为之惊叹。仅仅五天,在毒瘾发作之后,他就已经可以十分清醒地克制自己。

不过因为没有司秦或者穆言安和白茗的吩咐,暗卫就没有将颛孙庭鵺从刑架上解下来,但在他想要方便而被解下来后,暗卫们会给他准备衣物、清水,让他擦身净面打理自己,只是用饭还是得在刑架上。

司秦是第七天来的,来得很巧,远远就看到几个暗卫分成两排站在颛孙庭鵺面前,无比认真地比划着招式动作,然后司秦便听到被绑在刑架上的颛孙庭鵺在指点几人。

她眯了眯眼,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站在拐角看着听着。

颛孙庭鵺的声音有些轻颤,气息也不太稳,手不紧不松地握拳,每说几句就会停下来缓一会儿。实在有些难忍,便指了个动作招式做得不是那么好,且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指点的暗卫出列,让他对着自己出招。

司秦眉角微扬。暗卫们看不出,她却看得出,颛孙庭鵺不是真的忍耐不住,而是用最简单方便的办法,让暗卫能够最快地意识到自己在招式上的错误。

正打算走出去,颛孙庭鵺的目光就落了过来,恐慌极了:“殿下,奴……”

“够清醒了?”司秦走过去,目光扫过几个暗卫,停在颛孙庭鵺身上。

“是。”他抿了抿唇,微微垂首,“勉强可以忍住。”

司秦看向其中一个暗卫:“解开。”

“是。”

“殿下。”他反手抓住刑架,带着血痂的十指紧绷,“奴会伤到殿下,殿下别……”说到这里的时候,玄铁链已经解开,他不敢动,浑身紧绷着死死抵在刑架上。

“不是说够清醒了吗?”司秦扫了他一眼。

他缓了缓,慢慢跪下来:“奴伤过殿下。”伤过一次,就也许还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司秦挥手让暗卫都退下,走到他面前蹲下:“我曾真心爱过你。”

“殿下……”他抬起头看她,眼底充满了惶恐不安。

“爱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我曾恨过你,也曾说过不恨亦不爱,可我知道,我心里,应该还是有你的位置,只是可能已经很小很小了……”

他的心兀的一疼,眼角有些泛红:“殿下……不重要了……”

他在劝她,可好疼,疼得他有些喘不上来气。他想说他早就不太在乎这些了,可他心里其实是挺在乎的,好多好多,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因为比起可以留在她身边,其他的,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跟我回去吧。”她站起来,声音不像曾经那样冷,而像是真正放下了。

他压了压嘴角,对自己挺狠的:“殿下将玄铁镣给奴戴上,奴怕以后再伤了殿下。”

司秦没说什么,走到墙边取下玄铁镣,抖了块布擦干净玄铁镣上的灰尘。走回颛孙庭鵺面前时,他已经自觉地平举起手,握拳。她打开铐子,还算温和地把手镣铐到他手上,然后绕到他身后,把脚镣也铐了上去。

他托着玄铁镣起身,跟在她身后,一步步走出天牢……

==========分割线==========
【作者有话说】

公子的家人们:513327435
爱发电:逸天珝。可提前看五章。
老福特更新预告:
第七十五章:罪奴,不配尊位(大结局下)
爱发电预告:
第七十五章:罪奴,不配尊位(大结局下)
番外:只是她一个人的奴隶(完结)

大喜

豪门无爱婚姻

  今晚,傅凌琛缠人的厉害,好似要将她弄坏似的。

  苏堇一短短的昏睡了一会儿,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傅凌琛这个深度洁癖居然没有去浴室冲澡,而是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手指夹着许久没动过的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房中渐渐烟雾缭绕。

  昏暗的灯光氤氲着淡淡的烟雾,将他宽阔的背脊衬的格外性感。

  苏堇一呆呆的看着他的背脊。

  手不自觉的伸出,指腹轻轻的触碰,指尖慢慢的下滑……

  “凌琛,我……”

  “我们离婚吧。”

  两人一同开口,但傅凌琛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苏堇一轻柔的话语。

  苏堇一的手猛然停住,双眸满是惊愕。

  她缓了几秒才再次张开口,刚要说话却被烟草味给呛住了。......

  今晚,傅凌琛缠人的厉害,好似要将她弄坏似的。

  苏堇一短短的昏睡了一会儿,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傅凌琛这个深度洁癖居然没有去浴室冲澡,而是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手指夹着许久没动过的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房中渐渐烟雾缭绕。

  昏暗的灯光氤氲着淡淡的烟雾,将他宽阔的背脊衬的格外性感。

  苏堇一呆呆的看着他的背脊。

  手不自觉的伸出,指腹轻轻的触碰,指尖慢慢的下滑……

  “凌琛,我……”

  “我们离婚吧。”

  两人一同开口,但傅凌琛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苏堇一轻柔的话语。

  苏堇一的手猛然停住,双眸满是惊愕。

  她缓了几秒才再次张开口,刚要说话却被烟草味给呛住了。

  “咳、咳……”

  傅凌琛听到咳声碾灭手中的烟。

  他转头道:“是我不好,答应了你要戒烟,还是没忍住。”

  苏堇一摇头:“我没事,其实我挺喜欢你这个牌子的烟草味,总觉得跟你很像。”

  傅凌琛体贴的倒了一杯水给她,然后走去窗前。

  苏堇一喝了一口,嗓子舒服一些。

  傅凌琛打开窗户。

  风吹着他的脸,还有赤裸的身体。

  他望着深夜的星空,低沉的说道:“一个星期前,我接到了雅儿的电话,她跟我说了三年前的事,所以……”

  “原来是这样。”

  不等他说完,苏堇一就回应:“我同意离婚,现在就可以签字。”

  傅凌琛转身看着她。

  苏堇一面容平静,甚至,她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一丝的伤心和难过。

  “这三年委屈你了。”他道。

  “不委屈,你对我很好。”她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很好。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你尽管开口。”

  “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婚……”

  “……”

  空气凝重,傅凌琛的面色沉重。

  “呵呵,我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的。”

  苏堇一又喝了一口水:“城西的那栋房子我很喜欢,市中心那家空着的店我也很喜欢,还有墨哥哥。我只要这三样,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周子墨?”傅凌琛疑声。

  “对。”苏堇一肯定。

  “为什么?”傅凌琛问。

  “因为他是我哥哥呀。”她回答的那么理所当然。

  傅凌琛抿着双唇,眉头微蹙,视线冷的如冰魄。

  苏堇一却将扬起的嘴角又增加了一些弧度,眉眼也弯了起来,再加上刚刚欢愉后的妩媚,真真是迷人的厉害。

  忽然。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

  苏堇一侧目瞄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雅儿……

  傅凌琛走过去,接通电话。

  “喂……好……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断,傅凌琛匆忙的穿衣服,急切的走去房门,双脚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大步的离开了。

  屋内的烟草味还未散去。

  苏堇一的喉咙又难受起来,咳的比刚刚更加厉害。

  一个星期前,她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她捂着嘴的手慢慢落下,轻轻覆盖在自己的腹部,耳边传来那日电话里的声音。

  “苏小姐,恭喜你,你怀孕了。”

 

第2章 掉进陷阱

  两天后。

  “咚、咚、咚。”

  房门被平缓的敲响。

  苏堇一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衣着格外的刻板考究。

  “袁叔。”

  苏堇一的语气带着一些恭敬。

  “少夫人,老爷子请你过去。”

  “好。”

  苏堇一跟着袁叔走下楼。

  老爷子是傅家最年长的长辈,也是傅氏集团的创始人,今年八十四岁,身体依旧硬朗,手眼更是通明。虽然早就不插手傅家和公司的事,却还是有着一锤定音的掌控权。

  两人走到门口,袁叔又敲了三下房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

  苏堇一有些惊讶,因为开门的人竟然是两天两夜未归傅凌琛。

  袁叔守在门口,苏堇一跟傅凌琛走进房内,并一同走去房内连通小花园的落地窗门,老爷子正躺在小花园的摇椅上,闭目晒着太阳。

  “爷爷。”苏堇一轻声叫道。

  “嗯。”老爷子闭着眼应了一声,然后淡声道:“听说你们要离婚。”

  “……”

  “……”

  两人一同沉默。

  老爷子又道:“我的小堇一啊,你六岁的时候我就把你带到傅家,一直放在身边小心翼翼的养着,教着,整个傅家我最宠的就是你,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嫁给小琛,做我傅家的孙媳妇,真正的成为我傅家的人,成为我的亲人。你知道吗?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你跟小琛结婚的那天,当时你们的誓言现在还在我的耳边回荡,你们说:会相伴一生,互相扶持,至死不渝。可这才过了三年你们就要离婚,还不打算告知我这个老头子,你们是当我死了,还是以为我快要死了?”

  “爷爷。”

  “你闭嘴。”

  老爷子依旧未睁眼,躺在摇椅上伸出手,指着苏堇一:“你来说。”

  苏堇一并不慌乱。

  她张开双唇:“爷爷,我不爱他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老爷子睁开眼。

  他的双目浑浊,但却尤为犀利,他看着苏堇一。

  “你不爱他了?”

  “是,不爱了。”

  老爷子坐起身:“理由呢?”

  “这三年让我彻底的看清了,一个心里只装着前女友的男人,一个睡觉都叫着前女友名字的男人,一个因为前女友的一通电话就要跟现任妻子离婚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爱。”

  老爷子听了她的话,犀利的双目看向傅凌琛。

  傅凌琛死板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

  苏堇一一步靠近,屈膝跪坐在摇椅旁,撒娇般的趴在老爷子的腿上。

  “爷爷,以前我什么都听您的,但这一次……您就答应我吧。”

  老爷子垂目,眼中满是心疼,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

  他迟疑了那么久那么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好,就依你。”

  苏堇一抬头,嘴角微笑,眼中闪动着泪花。

  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既然都决定了,那就别拖拖拉拉的。”

  他伸手将一直放在茶桌上的文件拿起,打开,然后反转着展现在两人的面前。

  “签字吧。”

  傅凌琛和苏堇一一同看向文件。

  居然是离婚协议。

  老爷子早就将一切都预料到了?那刚刚的那一出是……

  老爷子清了下嗓子:“签字后你们就不再是夫妻了,小琛你不就是想娶那个叫路雅儿的丫头吗,过几天你父母和你二叔三叔都会回来,到时候你把她带来,我们一起谈谈你们的婚事。至于堇一你,我已经答应了你一个要求,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才行。”

  “什么要求?”

  苏堇一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老爷子又拿起放在茶桌上的另一份文件,这一次他单独放在她的手中,还故意拍了拍她的手背。

  “拿回去好好看看,看完后给我一个答复。”

 

第3章 别看不起我

  在法律上结婚和离婚就是这么的简单。

  两个签字,即时生效。

  傅凌琛和苏堇一在签字的时候都没有一丝犹豫,似是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两人离开老爷子的房间,回到二楼。

  苏堇一双脚停在卧房门口,看着这个住了三年的房间。

  太多记忆浮现在眼前,每一个角落都是傅凌琛的影子。他虽不爱她,但却对她无微不至的温柔,温柔的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很爱她。

  “行李我早就收拾好了,现在就搬走。”

  “你不需要搬。”傅凌琛冷声:“我会离开傅家。”

  “你离开?”

  “以后你可以一直住在这。”

  “傅凌琛。”

  苏堇一有三年没叫过他的全名了。

  她正视着他,表情那么认真:“这里是你的家,你的父母在这里,你的亲人在这里,就算你搬出去了,也要时不时的回来探望,你这辈子不论怎么做都跟这里扯不开关系,而我并不姓傅,跟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我早晚都要离开。所以请你不要可怜我,也别看不起我。”

  傅凌琛沉默的看着她。

  苏堇一的脸那么坚定。

  忽然。

  他的手机又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却迟迟没有接通电话。

  那么凑巧。

  苏堇一的腹内涌起一阵翻江倒海。

  她没法忍住这股上涌的恶心,只能转身背对着他:“你接电话吧,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完,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脚步匆匆的走去卫生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开始呕吐。

  傅凌琛看着她走进去后才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凌琛。”

  “嗯,怎么了?”傅凌琛的声音很温柔。

  “没事,就是……想你了。明明才分开两个小时,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你,想见你,我……我……有点害怕,害怕这次你回去,就不会再来找我了。”

  “你不用怕,爷爷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经同意我离婚。”

  “老爷子同意了?”路雅儿非常惊讶。

  “爷爷还说过几天让我带你回家,谈谈我们的婚事。”

  “……”路雅儿连连惊讶,几秒后才不可置信道:“真、真的?”

  “嗯。”

  “那堇一呢?她要怎么办?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你不用担心她。”

  “可是……”

  “你什么都不用想,安心等我接你来傅家。”

  “好,那我等你。”

  “嗯。”

  电话挂断,傅凌琛抬目看着卫生间的门壁,视线停留了许久许久,跟着他的视线缓缓落下,余光瞄到化妆桌上的文件。

  他几步走过去,伸手轻轻翻开。

  当他看到里面的内容,面色明显的不悦。

  苏堇一感觉自己都要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了,全身都虚脱的在颤抖。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抬眼看着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她不敢耽误的太久,匆忙整理着自己的衣着和妆容,可是当她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又是一个电话,他就匆匆离开了。

  路雅儿在他的心中依旧是那么的重要。

  嘴角讽刺的笑。

  她拿出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缓缓将门关上。

 

第4章 一错再错

  苏堇一拉着行李箱将公寓的门打开。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一共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家具齐全,看着很是温馨。

  城西那边的房子需要重修,她本可以暂住酒店,可是她和傅凌琛离婚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之后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她虽不怕事,但也不喜欢麻烦,所以她选择了这里,想清净一段时间。

  将行李放在一旁,她坐在床上,终于有时间看看老爷子给她的东西。

  文件刚一打开,头就开始痛了。

  整整一张4K的纸,满满的全是一个男人的面部高清特显,而反面是这个男人的全身照,侧身照,背影照,跟着另一页是这个男人的资料,详细到从一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生活经历。当然不止这一个,后面还有九位男士。

  她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相亲列表啊。

  老爷子是同意她离婚了,但还是要掌控她的婚姻。

  不过老爷子的眼光是真的独到,这上面的十个人,随便拿出一个都不比傅凌琛差。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尤其是八十四岁的这根老姜。

  她拿出手机,打给老爷子。

  “喂?”

  “您给我的东西我看过了。”

  “答复呢?”

  “第一个。”

  “我以为你会拒绝。”

  “爷爷您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您的好意我永远都不会辜负,况且我已经恢复单身,多认识一些人对我来说是好事。”

  “你这丫头,又有什么鬼心眼?”

  “哪有,就算有也没爷爷您的多。”

  “淘气。”老爷子满满的宠溺。

  苏堇一笑了笑:“爷爷您不用担心我,虽然离婚这件事让我打击不小,但我已经有了好好生活下去的理由。我不会被任何人或任何事所打败。”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孩子。”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我放心了。”

  “那爷爷您好好休息,有空我会回去看您。”

  “嗯。”

  电话挂断,苏堇一垂目,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她的理由,就是这肚子里的孩子。

  ……

  次日正午。

  苏堇一来到一家小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

  刚吃到一半,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苏堇一闻声抬起头。

  路雅儿站在她的桌前。

  她还是跟三年前一样,面容甜美,一脸清纯,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好似这人间的精灵,笑起来能净化所有人心中的污秽和烦恼。

  苏堇一看了她一眼,一边挑起碗中的面,一边随意道:“要来一碗吗?”

  “好。”

  路雅儿仪态优雅的坐在她的对面。

  苏堇一继续吃面。

  路雅儿跟老板娘点了同样的牛肉面后,不禁感叹:“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老板娘也还是那么热情,总是笑容满面的,而且她每次见到你,都会在你的面里多加几块牛肉,她真的很喜欢你……所有人都很喜欢你。”

  “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个?”苏堇一并不想跟她回顾往昔。

  路雅儿表情低落。

  “堇一,对不起。”

  “……”苏堇一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恨我,我也知道不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原谅我,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你有两点说错了。”

  苏堇一吃完最后一口面,用纸擦擦嘴。

  “第一:我们从来都不是最好的朋友。第二:不管你想不想都伤害不到我。”

  “堇一,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

  苏堇一不想跟她多言,起身离开。

  “堇一你先别走,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

  路雅儿伸手抓住她。

  苏堇一根本就没用力,路雅儿突然松手,身体不稳的倒在地上,头撞在了桌角,力道特别的重,被撞的地方立刻就流出鲜红的血。

  店里的其他客人都转过头来看她们,那场面完全就是苏堇一动手造成的。

  路雅儿再次抓住她的手,满目泪水道:“堇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堇一垂目看着她。

  好演技。

  如果自己不是当事人,也一定会心疼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路雅儿,还有句话你从一开始就说错了,这里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早就按了监控。”

  说完,苏堇一抬目,看着屋顶夹角的监控。

  位置那么刚好,正对着她们。

抬头看星星

薄情天降𝖝病弱女主𝖝深情竹马

  夜色如水,透着深不见底的哀伤。

希尔顿酒店顶层,我跟厉竟川相对而坐。

今天他真是英俊极了,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鼻梁挺拔,剑眉星目。

——如果不看他那又臭又黑的脸色。

厉竟川脸色冷漠地切割着牛排,盘子被他切得微微作响。

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就是他盘子里面的那块肉,在他的掌心任他宰割。

“哐啷”一声。

他突然将手里的刀叉丢下,冷冷的眼光朝我直射来。

“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非逼着我出来跟你吃饭,现在你满意了?”

他声音冷得像冰,我慌忙辩解:“我没有……”

我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哥哥所说的惊喜就是和厉竟川约会。

厉竟川冷笑一声:“简思弦,这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夜色如水,透着深不见底的哀伤。

希尔顿酒店顶层,我跟厉竟川相对而坐。

今天他真是英俊极了,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鼻梁挺拔,剑眉星目。

——如果不看他那又臭又黑的脸色。

厉竟川脸色冷漠地切割着牛排,盘子被他切得微微作响。

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就是他盘子里面的那块肉,在他的掌心任他宰割。

“哐啷”一声。

他突然将手里的刀叉丢下,冷冷的眼光朝我直射来。

“你能不能别盯着我看?非逼着我出来跟你吃饭,现在你满意了?”

他声音冷得像冰,我慌忙辩解:“我没有……”

我也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哥哥所说的惊喜就是和厉竟川约会。

厉竟川冷笑一声:“简思弦,这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默默垂下头来。

是啊,为什么我爱上的人偏偏是他呢?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说。

厉竟川眉头皱紧,不耐道:“吃吧,赶紧吃完赶紧走。”

他是一刻也不想跟我多待了。

我看着面前一动未动的主菜,明明这是他第一次为我点的菜,可我心里却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涩。

七岁那年,我被查出有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我们一起长大,还是未婚夫妻,可这么多年了,他却还是连我什么不能吃都没记住……

看我不动,他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磨蹭什么,不喜欢吃?”

我赶紧把菜放进了嘴里,一股辛辣味瞬间刺得我喉咙发痛。

“不是,咳咳……我喜欢的……”

我努力憋着眼泪不想让它流下,要是我这个时候哭出来,他一定又会觉得我在博取同情。

可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同情。

厉竟川看见我这样子,越发生气。

“简思弦,你到底什么意思,又装可怜?要是不想吃就不要叫我出来,浪费时间。”

一个人,他要是爱你,你就是心头的朱砂痣;可他要是不爱,那就只是一抹光是看看都觉得嫌腻的蚊子血。

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每次他这样说,我还是觉得心里刀割似的疼。

我慌忙的抹掉眼泪:“……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时,旁边的女服务生过来给我们倒红酒。

不知怎的,她手里的酒瓶朝我身上一歪,鲜红酒液顿时在我的白色礼裙上染出了一大片污渍。

我赶紧推开她手里的红酒瓶,可没想到她站得这么不稳,竟一下就被我推倒在地上!

她立马爬起来,对着我不住地弯腰道歉,眼里的泪水一下就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姐你千万别生气……”

这件礼服是哥哥亲自设计送给我的,我有些心疼,但看她这么可怜也不好责备。

“你小心……”

我的话还没说完,厉竟川却突然呵斥起我来。

“不就是一条裙子!她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咄咄逼人!”

我怔愣楞地抬起头。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怪我!

浓烈的失望涌上心头,我又一次辩解道:“我没有……”

厉竟川却突然站了起来,沉沉眼眸中带着厌烦:“够了!简思弦,我看你不止身体有病,心里也有病!”


他转身就走,留下我满身狼藉,面对众人奇异的视线。

心里好似有阵寒风呼呼刮过,掀起来的不是心动的涟漪,而是斑驳流血的心脏。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还是装上了亲手做的小饼干。

哪怕他这样伤我,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见他,我可能真的如他所说……心里有病吧。

我满心都是期待的欢喜,可刚刚走到他的教室,就听见门口的同学在聊。

“这都开学一个月了,怎么还有新生报到?”

“听说是赞助的贫困生,成绩好得很呢!”说话的女孩语气有几分嫉妒,“偏偏还坐在厉竟川的旁边,那可是大家都不敢坐的位置!”

厉竟川有同桌了?

我心里有些好奇。

戈登大学因为是贵族学院,还是像高中一样分了班,有自己专门的教室。

我一走进教室,却大为震惊。

是她!

厉竟川座位旁的女孩,正是那天泼我酒的女服务生!

我又注意到,她的桌上放着的,是厉竟川最常喝的那款纯净水。

一瓶大概是一百多,她不是贫困生吗?

一股奇异的感觉陡然在我心中升起来,莫名地,我就感觉这个女孩跟厉竟川应该之前就认识。

我心中油然升起一种不安来。

我想了又想,还是找哥哥帮我转去了他的班级。

转班之后,厉时到我,脸色顿时冷了好几分。

我虽已预料到,却还是觉得难过。

厉竟川不理会我,但我还是有朋友的,简倩很开心的欢迎我转班。

在她的支持下,我终于找上了厉竟川的同桌——那个新来的转学生左佳妍。

“同学,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能不能跟你换个座位啊?”

左佳妍一愣,清丽的脸上神色一瞬扭曲,时间实在太短,我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接着她就笑了起来:“你的位置很好啊,为什么想要换呢?”

简倩不耐的直接道:“因为她是厉竟川的未婚妻!”

左佳妍面露惊讶,却突然眼眶红了起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看到她这样子我顿时愣住了,心想我们也没说什么呀,怎么她突然就哭起来了呢?

“简思弦!”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回过头,就见厉竟川站在门口,脸色又冷又沉。

他走过来,一把拉过左佳妍挡在身后:“你找她麻烦找上瘾了是吗?”

“我……我只是想找她换个位置而已。”我辩解着,可他握着左佳妍的那只手却刺目得我怎么也忽视不了。

我心头莫名凉了一截。

但更让我心痛的,是厉竟川那冷漠又厌恶的眼神。

我从未这么清晰的感觉到,他不爱我,甚至……可能讨厌我。

“随你怎么说。”

他松开了手,又冷着眼将一本宣传册拍在了桌子上:“简思弦,你为什么要报名国际夏令营?”

我一愣,完全不明简他在说什么。

拿起宣传册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两天后的国际夏令营,地点从意大利改成了国内夏海市。

周围的同学也议论起来:“怎么好好的国际夏令营改成了在国内举办了?”

“还不是因为简家小公主的心脏病,简家人为了她,干脆让学校把地点换成了不远的夏海市。”

耳边的议论声直往耳朵里面钻,可我却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厉竟川附身在我耳边,语气冰冷得我浑身一颤。

“简家的小公主,你听到了?只要你在,就不会发生任何好事。”

  寒冷从脚上一点点蔓延上来,我愣愣地退后了几步,厉竟川已经转身走了。

“真的不是我做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在他心里,不,在所有人心里,只要知道这一切是因为我就足够了。

因为我,才让国际夏令营变成了国内的,才让厉竟川变得这么不开心……

那一句句的“简家的小公主”听起来没有半点羡慕,有的,只有厌恶。

一个只能困在孤堡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的公主,谁又愿意做?

回到家,一向忙碌的哥哥简临川也在。

他看起来很开心,语气中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妹妹,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夏令营?哥哥这次给你报了名,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看着哥哥和父母担忧的神色,我将心里的埋怨和酸涩都咽下去,朝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哥哥悄悄松了口气。

看啊,他们连保护我都要做得这么小心,果然厉竟川说得没错……

我的存在,只会给所有人带去不快乐。

夏令营如期而至。

夏海市,海边的野餐会上。

厉竟川坐的离我远远的,这两天他不是借口走开就是干脆不理我,简倩骂他没有心,我却觉得他没有错。

他只是不爱我而已。

左佳妍笑容向灿烂我们走了过来:“简小姐,上次将红酒泼在你身上,真的对不起。我想请你喝咖啡,你能原谅我吗?”

怎么这么久的事,她现在却跑来道歉?

“我早就原谅你了。”我朝她笑了笑,“但是医生说我不能喝咖啡……”

一声冷笑响起,厉竟川跟在她身后走了过来:“她向来爱装柔弱,你不用理她。”

海边的蓝天这一刻似乎黯了好几分。

如果我没有这样的一颗心脏,是不是一切都会好一点呢?

“喝一小口应该也没关系吧?”左佳妍亲切地拉了拉我的手,“简小姐,虽然我没有钱,但是这个真的很好喝,尝一尝吧。”

“谢谢你,但我真的喝不了……”

她的手劲儿很大,我拒绝不过来,这种强迫让我只觉心脏越来越闷,电子手环上面的灯一下变成了黄色。

简倩注意到我手环上面的警示,情急之下猛地将左佳妍推开。

“你有什么毛病,她都说不喝了!”

奇怪的是,左佳妍突然又变得没有力气,一下就被简倩推倒。

厉竟川眼疾手快将她扶在怀里,就见她抬起眼,一双大大的眼睛红通通的,里面的泪水眼将落未落。

“厉竟川,我没事,你别怪简小姐……”

厉竟川皱了皱眉头,冷峻的脸色又寒了好几分。

我心里咯噔一声,骤然升起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将简倩拉到身后。

下一秒,滚烫的触感从我的头上淋了下来。

那是一杯咖啡。

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将咖啡淋在我身上的男人,我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碎裂成一块一块。

脏兮兮的咖啡黏在身上,我此生第一次尝到咖啡的滋味。

原来它真的很苦,苦得我忍不住地想哭。

简倩当即将我带离了野餐会。

回到酒店,她一边大骂厉竟川一边给我擦脸上的咖啡渍。

我觉得自己已经不难过了,朝她笑笑:“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

简倩却突然停了手,我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简思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瞬间愣住。

简倩的眼眶红红的:“思弦,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轻轻反手搂住她,谢谢你,简倩。

可我却哭不出来。

我这颗贫瘠的心,不允许我如此放肆。

简倩却哭了:“你到底喜欢那个厉竟川什么啊?”

为什么呢?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公主,而他是我的骑士。

每个放学后的日落他都会牵着我的手送我回家,也会偷偷给我带我从没吃过的冰淇淋,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挡在我面前……

爱上他,就像我贫瘠的心房生生长出的一朵花。

那是厉竟川给我的。

曾经的种种都历历在目,我一直记得,他对我的种种好。

哪怕他已经不再对我这么好了。

次日,大家被安排去游乐园,需要两两一组完成任务。

凑巧的是,我居然跟厉竟川分到了一组。

我紧握着手里的牌子,觉得那是我跟他冥冥中的注定。

但下一刻,我便看见他脸色黑沉的转身,一言不发就往游乐园里走。

我跟在厉竟川的身后,很费力才能跟上他。

没多久,我就被他抛在了后面。

“厉竟川!厉竟川……”

游乐园里面的人很多,我被人群推搡着,他修长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人群里面。

旁边的人又撞了我一下,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手机不见了!

我回过头,小偷早就不见人影。

周围人来人往,巨大的空虚和无助却瞬间席卷过来,叫嚣着要将我吞噬。

我止不住心头的酸涩,慢慢地蹲下来。

周围的天空被人群遮盖,充斥着逼仄和冷漠。

“谁来……帮帮我……”

就在这时,一双腿突然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头,放大的兔子面具出现在我面前,我心中一惊,才发现这其实是个游乐园的工作人员。

兔子先生朝我伸出手。

我被他带着走出了人群,一路上,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有些熟悉。

可是兔子先生不说话,我也就不好开口。

他把我送回了大家聚集的地方就走了,我只来得及说一句谢谢。

远远地,我就看见厉竟川和左佳妍站在一起,看见我后,他也不过是瞥了一眼,就扭开了头。

简倩看到我,立马紧张地跑过来。

“厉竟川没带你一起回来,打你电话也不通,我都快急死了!”

我只是笑了笑,安抚她。

没有关系的,爱得多的那个,总是最活该的。

傍晚,篝火晚会上。

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输了的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抽牌吧,点数最小的那个算输!”

我从没玩过这个,一时好奇的不得了。

抽完牌,点数最小的人居然是厉竟川。

“请问!”主持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厉竟川,你有喜欢的人吗?”

厉竟川勾唇笑笑,他露出笑容的瞬间,我听到全场的女生们发出了小小的尖叫。

“嗯。”他点了点头。

简倩捏了捏我的手,朝我挤着眼睛。

我心里却不安极了……

第二次,没想到还是厉竟川。

主持人咳嗽了一声,这次,我看到她悄悄瞟了左佳妍一眼。

“那请问,厉大帅哥喜欢的人是谁啊?”

潇昀-Eazin

[南北]杀人犯与学生/上

*be预警

*背景为圣MG学校/剧情不会一样

2K+

  01

“今天是2010年4日10日,来看今日资讯。今日在MG大道,有一位二十岁青年被绑。青年为圣MG学院2010级学生……”

电视上播着今天的新闻,而新闻中的主角,听着这个新闻,笑的散漫不羁。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我把你杀了。”开口的人说的话听起来并不是疑问句。

我就是个学生,抓我来有什么用?“郭文韬勾着轻浅的笑,“新闻上能报道这件事,想来从我被抓到现在也没和我的家人联系吧。”

郭文韬转身,看着身后坐在箱子上的男人。蒲熠星也看向他:“没什么,只是想你。”

“想我?”郭文韬看着他,脑中似有一根弦崩断了,“蒲…艺馨?“...

*be预警

*背景为圣MG学校/剧情不会一样

2K+

  01

“今天是2010年4日10日,来看今日资讯。今日在MG大道,有一位二十岁青年被绑。青年为圣MG学院2010级学生……”

电视上播着今天的新闻,而新闻中的主角,听着这个新闻,笑的散漫不羁。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我把你杀了。”开口的人说的话听起来并不是疑问句。

我就是个学生,抓我来有什么用?“郭文韬勾着轻浅的笑,“新闻上能报道这件事,想来从我被抓到现在也没和我的家人联系吧。”

郭文韬转身,看着身后坐在箱子上的男人。蒲熠星也看向他:“没什么,只是想你。”

“想我?”郭文韬看着他,脑中似有一根弦崩断了,“蒲…艺馨?“

蒲耀星笑着,“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郭文稻,我叫蒲熠星。”

郭文韬把头转了过去,恢复平静:“你不是被唐玥一砖头拍死了吗?怎么做到的?”

“我利用他了呗,我本来是躲到这里来的。”

“躲?犯事了?”

“是啊,连环杀人犯,我既然到这来,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所以本来的甄高调我杀了,我就可以以她的身份去到圣MG学院。”

“怎么回来了,想被抓?”

“本来没打算回来的,但谁叫我爱上你了呢,所以回来之后把你绑走了。”

“...那我要是不爱你了呢?你没有想过吗?”

“我不管,我也不会觉得你不爱我了。你能为我杀了甄低调,所以我不会觉得你放弃我。”看着蒲熠星那自信对张扬的模样,郭文韬在心中叹了气,还是栽了啊。

“解开呗,还绑着我干嘛?”郭文韬努努嘴。

蒲熠星轻摇了一下头,“我不,我不想让你走。”顿了顿又道“我爱你,不是喜欢,所以你可不能跑了,不想让走掉。”

听着蒲耀星的话,郭文韬温和一笑,“好,我不跑,你解开吧,好歹也是有着一个月的情侣关系的,这都不信我?”

蒲熠星一声轻笑:“郭文韬,你倒是吃什么长大的啊?”“嗯?”

“我就是拒绝不了你啊。”蒲耀星说着解开了绑着郭文韬的绳子。


02

这几日的新闻报道全部是通辑嫌犯Eazin.

Eazin. 是蒲耀星作为凶手的代号。郭文韬一开始看到时,直接吼了蒲耀星:“你绑我留什么记号?生怕别人找不到你是吗?!”

被吼的本人则哈哈大笑,说的第一句话是:“韬韬,你是在关心我吗。”成功让这位能言善辩学生会主席头一回噎住了。

蒲熠星笑够了,便摸着郭文韬的头安慰道:“别怕嘛,我既然敢留这记号,那首是有把握他们找不到的呀,韬韬乖~

被摸头的郭文韬难得的红了脸。


03

算了算,来这已经有十天了,而正好是蒲耀星的生日,郭文韬一直记得。蒲熠星下午出了门,晚上提了蛋糕回来。

“生日快乐。”郭文韬勾起唇角,灿然一笑,让刚进门的蒲熠星春心荡漾。

“有生日礼物吗?”蒲熠星将蛋糕提到桌子上,笑道。

郭文韬故作苦恼的想了一下,摇摇头:“嗯…没有诶,这里什么都没有的,也没有办法做生日礼物呀。”看着郭文韬这样蒲熠星“噗呲”笑出了声。

“嗯...既然没有准备生日礼物的话,那要不,把你自己当做生日礼物给我吧。”

“咳咳,你能不能正经点!”郭文韬的娇嗔道。“韬韬,你知道你的脸己经红透了吗?”郭文韬听着蒲熠星调笑的声音,眼睛一转,直接凑过去:“那你喜欢吗?”蒲熠星看着突然凑过来的郭文韬,“咳”了一声,转过脸去。蒲熠星过了个不错的生日,很开心,有他陪伴。

一个连环杀人犯与一个学生,在这个破旧的小楼里,度过一个快乐的生日,也是快乐的时光。


04

在这其实没有很无聊,每天蒲熠星总会有些动脑的益智游戏。两人游戏,输的一方就要献吻。

有时候蒲熠星故意认输,抓着郭文韬吻个不停,一吻过后郭文韬在蒲熠星的怀里喘着粗气。蒲熠星就会亲上他的额头,一触即分。

  

05.

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这几天蒲熠星经常往外面跑,郭文韬闲来无事就拿书来看,虽然一直在这里呆着,但该学的他一点也没落下。

傍晚来临,蒲熠星回来了,在玄关处换了鞋,就走到沙发上坐下了,郭文韬走过去,就被蒲熠星抱了个满怀:“韬韬......”

郭文韬也没有动,由他这么抱着:“最近在忙什么?”蒲熠星把头埋在郭文韬的脖项处,声音闷闷的:“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检查检查,咱俩过个好年。”郭文韬看着他的发旋,勾起唇角,欢快的“嗯”了声。


天台上,蒲熠星看着怀里的郭文韬,烟花只绽放一瞬。

光映在郭文韬的脸上。

查觉到盯着自己的目光,转过头,看向蒲熠星,“怎么?”

正好,楼底下有人在喊着倒计时。

“郭文韬,新年快乐!”

“蒲耀星,新年快乐!”


两人相视而笑。

“谢谢你,陪我过年。”


06

大年初六,是大家开始上班的日子。

新闻上又在报道,关于郭文韬的事情,又有采访,郭父郭母是企业总裁,言词间,尽是官语。

有些在学校里没有回去的,也被采访到了,屏幕里是齐思钧与周峻纬,采访人问着对他们的朋友失踪有什么看法,电视机里的两人皱着眉,周峻纬没有开口,齐思钧道:“还是希望警方可以快点找到我们的朋友。”说完两人便走了,也没有多做停留。

两人看着电视,有点好笑,采访算什么?做秀赚钱而己,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心中作想。

蒲耀星知道看着电视的郭文韬心里想什么。

他想他的朋友们了。


07

过了几个月,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新闻时不时会报道他,毕章他也是个学生会主席,学校的名人。

“韬韬,我们快相处一年了呀,马上又要到你的生日了呀。”床上,蒲熠星把郭文韬揽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缓缓地开口道,“等你生日那天,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郭文稻被他拍得昏昏欲睡,听着蒲熠星的声音,轻轻“嗯”了声,便深埋进蒲熠里的怀里,陷入梦乡。


08

4月10日凌晨,市医院接诊了一位患者,医生看着他手中的纸条,播通了纸上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齐思钧先生吗,我们这里是M市医院,您的朋友郭文韬先生现在被收入我院接诊治疗,请您过来趟。”

“好,知道了,马上到。”齐思钧挂了电话,马上起身穿衣服,“老齐?”周峻纬在齐思钧电话响起时就醒过来了,看齐思钧这么匆忙,周峻纬也猜到了,两人迅速换好衣服,出了宿舍,开车去了医院。


09

来到医院,进了病房看到的却是坐在病床上手里握着一张纸,一脸茫然木纳的郭文韬,还有在旁边的两个警察。

“文韬。”齐思钧的大噪门让两位警察侧目,郭文韬却没有半分眼神看向门口。周峻纬上前和两位警察交涉,去到了门外。

齐思钧走到床边,看向了郭文韬的手中。

齐思钧抬头看向郭文韬,轻叫了他一声:“文韬?我可以看吗?”

似是听到了熟人的声音,把抬起头:“小…齐,他...他要离开我了。他丢下我了。”

“什么?”头一回见到自己熟悉的好友这样齐思钧心里并不好受,但他的反应,却让他升起一丝难以置信的念头,“阿蒲…阿蒲他要离开我了。”听到这个称叫让齐思钧心里一惊。

那个,死去的人。


——

10

“您二位好,我叫周峻纬,病房里是齐思钧,我们都是文韬的朋友,我们已经通知了他的父母,只是他们还在外地出差,短时间内回不来,所以您两位和我说也是一样的。”周峻纬和两位警察出来,先道明了白己的身份,伸出手,礼貌问候。

两人相互看了眼,其中一人伸出手回握住了他的手;“您好我是市警厅的王春彧,他是郎东哲。”周峻纬点点头,道:“请问您二位是有什么线索吗?”一旁的郎东哲开口:“嗯,今天凌晨,一位男子将郭先生送来,我们问过医院的医生了,他们说那男子很帅,长相和郭先生挺像,是将他抱来的,听口音有点川普,病人送来后是急诊,但听急诊的医生说,等他们出来时,没有再见过那人了,医疗费他出的,医生是看到把手上贴的纸,知道人是郭文韬报了警。”

周峻纬问:“那能知道那男人是谁吗?”

王春或:“Eazin”

周峻伟:“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王春或“是,一开始就是这个人绑了郭先生。当时的现场就留下了记号,这回在郭先生的手腕上就有这个记号”

郭东哲:“医院监控拍下了他的面孔,我们想请您去辨认一下,您认不认识。因为我们怀疑郭先生认识这人。”

“好”周峻纬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齐思钩的声音传来:“是蒲熠星。”

彩虹喜欢班尼鹿

第18章 孙八

“你们干什么呢!”一声断喝响起。

刘国强站在不远处,额上冒起青筋,脱了脚上的鞋就砸了过去。

原本打得难解难分的孩子瞬间作鸟兽散,只剩下刘博一个人,挂着鼻涕眼泪向刘国强道委屈。

“舅舅,他们又说刘正之前的事,我不让他们说,他们还打我!”

“他们爱说就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滚回家吃饭去。”

刘国强最恨村里人谈刘正过去的事,他不怕别人指责他,而是觉得每一次的谈论,都在提醒他曾给别人养孩子。

他将目光移向章承劼和陆囡,见两个人眸中带火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亏心,但很快这亏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想,刘正能离家出走,可见这两个人对刘正也不怎么样!

“你们来了。”刘国强淡淡开了口,“我刚去问了那...

“你们干什么呢!”一声断喝响起。

刘国强站在不远处,额上冒起青筋,脱了脚上的鞋就砸了过去。

原本打得难解难分的孩子瞬间作鸟兽散,只剩下刘博一个人,挂着鼻涕眼泪向刘国强道委屈。

“舅舅,他们又说刘正之前的事,我不让他们说,他们还打我!”

“他们爱说就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滚回家吃饭去。”

刘国强最恨村里人谈刘正过去的事,他不怕别人指责他,而是觉得每一次的谈论,都在提醒他曾给别人养孩子。

他将目光移向章承劼和陆囡,见两个人眸中带火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亏心,但很快这亏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想,刘正能离家出走,可见这两个人对刘正也不怎么样!

“你们来了。”刘国强淡淡开了口,“我刚去问了那大娘,说刘正应该是去看孙八叔了,你们去他那找找,可能刘正还在那。”

章承劼死死盯着刘国强,出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那几个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真的假的那都是过去的事!”刘国强不以为意,再一张口就是往两个人心口捅刀子,“至少刘正在我这儿,从没离家出走过。”

章承劼被气得脸红耳赤,轮起拳头就要往刘国强脸上打。

陆囡紧紧环住章承劼的胳膊,“我们先去找小正吧,找到小正再说。”

提起刘正,章承劼心里一阵痉挛性的疼痛,他刚才听到的所有事情,都让他颠覆对刘正的认识。而他很清楚,能被别人看到谈论的遭遇,永远只是冰山一角,刘正以前的生活,可能是他想象不到的艰难。

刘国强绕过两人,捡起地上的鞋子套在脚上,领着他们找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小屋的房门开着,一个光头老头坐在门口晒太阳,刘国强指指老头,二话没说转身走了,似乎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章承劼和陆囡一眼认出,这个老头就是换孩子那天,和刘正蹲在一起说话的人,两个人的心底涌出期盼,眼神儿不自觉地往屋里飘。

“您是‘八爷’吗?”章承劼客气道,“刘正在这里吗?”

“我是他弟。”

老头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起身步履蹒跚地向北走去。

章承劼和陆囡知道这是领着他们去找八爷,赶紧跟了过去,不多时三个人便走到了一片山脚下,章承劼和陆囡抬头望去,发现整片山竟是一座坟地,大大小小的碑错落地立在其中。

一股寒意向两人袭来,陆囡想开口问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章承劼握上陆囡的手。拉着她继续跟着老头前行。

老头腿脚不好,走走停停,很快耗了一半的力气,他拾了一根木枝,撑着继续往前走,将两个人带到了半山腰的一棵古松旁。古松下面只有一座简陋的小土坟,用红砖当墓碑,写了“孙八”两个字。

老头对着坟头鞠了一躬,淡漠道:“我知道你们跟着我上来是想找到正正,但他不在这,他已经走了。”

老头说着指着坟旁边一个极不明显的小土丘,继续道:“我哥去世之后,正正经常来看他,每次带的东西都会埋在坟旁边,我今早上来的时候,一眼便知正正回来了,昨天回来了。但他没去我那,也没去找刘国强,我不放心就扒开瞧了瞧,里面有一盒蛋糕和几封信,信虽然是写给我哥的,但是…我看了!我觉得这几封信,你们也有必要看一看,故意把你们领过来,看完了,麻烦你们再埋回去。”

老头说完拄着木枝就走了。

陆囡霎时间慌了神,一股不好的预感让她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扒土,白皙的双手被泥土中的杂物划破,鲜血流了出来,她却丝毫不停,急切地、烦躁地继续扒土。

章承劼赶忙将陆囡的两只手推开,自己挖了起来,很快,一方盒小蛋糕露了出来,这是陆囡奖励刘正测验进步的小蛋糕,现在已经长了霉点。

章承劼看到陆囡的眼泪砸到蛋糕的透明盖上,强装镇静地将蛋糕取了出来,几张白色信纸叠得整齐躺在最下面。


【彩蛋:下章片段】

陆沉晚饭吃什么呀

【我拿什么去找你,我连机票都买不起】

  我考上了重点大学,遇到了他,陆砚。

  


  我和他不在一个学院,但都加入了校报社。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黑板上写着他的姓名,很秀气的字。

  


  他介绍自己是个普通人,但热爱新鲜事物,凭借帅气的长相,很多女生给他鼓掌。

  


  轮到我介绍,我在他的旁边写自己的名字,我说我也是个普通人,只是看的书多,文笔好,会写稿子。

  


  台下没有声音,但是他给我鼓掌了。

  


  然后他坐在了我的身边,对我说,你好,鹿妍。

  


  是的,我和他的名字很像,读音都一模一样。

  


  我和他都......


  我考上了重点大学,遇到了他,陆砚。

  


  我和他不在一个学院,但都加入了校报社。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黑板上写着他的姓名,很秀气的字。

  


  他介绍自己是个普通人,但热爱新鲜事物,凭借帅气的长相,很多女生给他鼓掌。

  


  轮到我介绍,我在他的旁边写自己的名字,我说我也是个普通人,只是看的书多,文笔好,会写稿子。

  


  台下没有声音,但是他给我鼓掌了。

  


  然后他坐在了我的身边,对我说,你好,鹿妍。

  


  是的,我和他的名字很像,读音都一模一样。

  


  我和他都入选了校报社,然后每周三的例会,我都会看见他。

  


  他每次都坐在我的旁边,给我带些小零食,说怕我开例会太无聊。

  


  我跟他说不用带小零食了,我不爱吃,他没听。

  


  我觉得我是喜欢他的,他对所有事物都抱有热情,对所有人的礼貌谦逊。

  


  那他喜欢我吗?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在人群中找到我呢?我不敢揣测答案。

  


  在高中时的高强度学习让我习惯于专心听讲,即使讲台上只是学长在说一些有的没的,我也会看着黑板。

  


  这个时候,陆砚会悄悄撩起我一边的头发到耳后,对我说这样会更好看。

  


  我打掉他的手,让头发再次散下来,因为我脸红了,他看到了肯定会误会。

  


  渐渐的,他出现在周三以外的时间。

  


  我会在大课上看到他,在体育课上的操场看到他。

  


  他加了我的联系方式,约我中午一起吃饭,约我一起晚上去操场散步。

  


  他会跟我讨论我喜欢的书,我看过的书,他居然都看过,而且都能说得上几句。

  


  我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于是去看更多名著,好像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看到他呆愣的样子,我才是胜利的。

  


  再后来,他侵入了我的生活,哪里都有他。

  


  开朗爱笑,积极乐观的陆砚,变成了我的男朋友。

  


  大二时,我跟他在操场看到军训的新生。

  


  我跟他说,我念高中的时候过得很苦,所以很向往大学生活,结果军训的时候,我被折磨的几乎都不想念了。

  


  陆砚的重点抓错了,他说,高中很苦吗?

  


  我说当然了,我每天五点起床,就去教室背书,十点下晚自习,我回寝室立马就睡觉,因为要凌晨两点起来补自己的弱项科目。

  


  我的高中不是重点,学校也根本不在乎我们的选修课,所以我才要加倍努力,选修的科目必须要到A才能考到现在这个学校。

  


  我跟陆砚说,你看我食指的这个茧,在我高中时这个茧非常大,大到大家都觉得我的手指变形了,其实只是我写字太用力了而已。

  


  陆砚摸摸我的手指,没有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高考失利才来了这个学校,而考上这个大学,对他来说只是轻轻松松。

  


  陆砚没有评价,是在保护我的自尊心。

  


  他陪我吃食堂,泡图书馆,还陪我跑兼职。

  


  快要放暑假的时候,我还有最后一家家教要做,他在车站拉住我的手说最后一天了,就不要去了。

  


  因为他要去打球,希望我可以给他加油。

  


  我拒绝了,一天家教120,是我一周的伙食费。

  


  他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说着没关系,当天家教结束,他还是捧着奶茶在车站等我,然后拉着我的手一起回学校。

  


  大三开始的时候,班级里已经有人开始准备考研了,他问我是不是要考研,我说我还在考虑。

  


  我的父母很晚才生下我,我才二十出头,我的父母就要面临退休,如果我要继续念书,家里人是供不起我的。

  


  他拉住我的手,问我要不要陪他出国留学。

  


  我的父母都快供不起我念书了,怎么可能让我出国留学呢。

  


  我再一次拒绝了他,就如那天我拒绝为他比赛加油而选择了家教一样。

  


  他找我软磨硬泡了一个学期,疯狂想说动我陪他出国。


  我看着我银行卡的余额,每个月还要往家里打款的我,怎么可能出国呢。

  


  他最后一次劝我的时候,我朝他生气了。

  

  

“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的!”

“我光是要考上这所学校,就用了半条命!”

“可你,什么都伸手就能拿到!”

“所以,我拜托你。”

“不要强求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情。”

  


  我委屈的落下泪来。

  


  他呆愣了几秒,第一次没有绅士风度的把我落在了外面,自己走了。

  


  我去机场送他的时候,他哭了,他说舍不得我。

  


  他没有再提让我一起出国的事情,只说,一定要去找他。

  


  他毕业了也一定会回国,到时候我们两个一定会团聚的。

  


  他走了之后,我没有准备考研,而是不停的兼职,积攒我的生活费,然后往外投简历,积累工作经验。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人来接我的日子,可是看到依偎在男朋友身边的女孩,我还是很羡慕。

  


  我自己给自己买奶茶,却喝不下一口。

  


  他刚去国外的时候,还会给我发消息,什么动态都会跟我分享,我也跟他分享我的生活。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彻底不回消息了,我给他打了无数电话,都没通。

  


  我躲在被窝里查去他那里的机票,我需要不吃不喝两个月才可以攒出一张机票。

  


  手机被我甩在一边,我整夜的哭,舍友都不敢跟我说话。

  


  我想起来他在机场说让我去找他。

  


  我拿什么去找你,我连一张机票都买不起。

  


  很多年后,我毕业了,找了一个还算体面,薪资稳定的工作。

  


  我相亲了新的男朋友,对方跟我家境差不多,媒婆一直说门当户对,门当户对,在我听来格外的讽刺。

  


  在我婚礼的当天,我看见了陆砚。

  


  陆砚,一个消失了六七年的名字,我几乎快忘了的名字。

  


  他跟大学时的样子没什么变化,还是很帅气,西装笔挺,手表是价值百万的名牌。

  


  我都忘了,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fendi,纪梵希傍身的公子哥儿,手机也永远都是最新款。

  


  只是那个时候,我连名牌都logo都不认识。

  


  他的女伴穿着得体的礼服,我不知道是谁邀请了他。


  我和新郎敬酒时,到了他那里。

  


  伴娘半开玩笑般说,陆砚的青梅竹马跟新娘长得真像,要是乍一看,几乎就是亲姐妹。

  


  我端详她许多遍,在我看来是不像的。

  


  我不动声色的喝酒,看见她微笑。

  


  原来是这样,她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酒窝,眼睛眯起来的大小,都跟我一样。

  


  婚礼结束,我就没有看见他们了。

  


  我打趣自己,至少他们不是来砸场子的。


  手机响了,我拿起来看。

  


  是陆砚。

  


  “以前,你说我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你,其实,是因为你在看我,我才可以一下就看到你。”


  “对不起,再见。”

  


  我没有回复,删掉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一开始,他就在找那个女生的影子。爱吃小零食的是她,把头发挽到耳后的也是她。

  

  后来他找到了,所以就不需要我了。

   婚后很久,我有了宝宝。

  

  带宝宝出去散步时,我看到飞机在空中留下的白痕。


  如果我买得起那张机票,是不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但很快,我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现在我的父母可以安度晚年,我的丈夫也踏实过日子,我至少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


  我再也不缺那张机票,总有一天,我也会不缺自信心。

依云傍月

《九天密境》之四十七

光阴荏苒中,楚青帆与楚江漓合而为一。

鲜血斑驳了半只手掌,一滴一滴淋漓淌下。

南天仙君汗如雨下,一瞬间恍若梦回十万年前。

鞭痕加身,衣衫破碎,鲜血飞溅。

无数劝阻之声嘈杂凌乱充斥于耳。

楚青帆淡淡抬眼,再垂眸时又是斩钉截铁的那一句。

南天仙君一时只觉自己心跳之声如擂鼓在耳边轰响,脱口道:“你是不是一定非她不可?”

楚江漓蓦然顿住,眼见南天仙君神色心中却是一悬,沉声唤道:“师傅。”

语声微含了清心之力。

南天仙君不过一时恍惚,被楚江漓灵力一震,眼前瞬间清明。

数十万年光阴盘旋环绕,漫天烟云倏而化作一道光影打在楚江漓身上。

南天仙君缓缓吁出一口气。

幸而这个她与他,落入耳中......

光阴荏苒中,楚青帆与楚江漓合而为一。

鲜血斑驳了半只手掌,一滴一滴淋漓淌下。

南天仙君汗如雨下,一瞬间恍若梦回十万年前。

鞭痕加身,衣衫破碎,鲜血飞溅。

无数劝阻之声嘈杂凌乱充斥于耳。

楚青帆淡淡抬眼,再垂眸时又是斩钉截铁的那一句。

南天仙君一时只觉自己心跳之声如擂鼓在耳边轰响,脱口道:“你是不是一定非她不可?”

楚江漓蓦然顿住,眼见南天仙君神色心中却是一悬,沉声唤道:“师傅。”

语声微含了清心之力。

南天仙君不过一时恍惚,被楚江漓灵力一震,眼前瞬间清明。

数十万年光阴盘旋环绕,漫天烟云倏而化作一道光影打在楚江漓身上。

南天仙君缓缓吁出一口气。

幸而这个她与他,落入耳中难以分辨。

楚江漓必然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个她。

楚青帆当年历经种种,险死还生,也不过只是为了一个沐柔。

为一人而舍天下,竟是代代皆如此。

如果不是凌天泽,

为什么一定要是凌天泽……

南天仙君百感交集,定了定心神,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非他不可?”

清清楚楚一语,扎得楚江漓心头剧痛,按在心口上的手掌不由自主用了些力,鲜血浮出掌缘,竟也觉不出疼痛。

是不是非阿泽不可?

是!

可,是又怎样?到底还是不能。

进不能,退不能,

落入心底,一场煎熬。

楚江漓咬了咬牙,摇头笑道:“师傅说的哪里话。弟子不过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他若一世安好,我便无憾事。”

笑意浮在唇边,眼角眉梢尽皆落寞。

南天仙君眸色沉沉道:“怎么,你为他舍身舍命,难道竟不是为了要与他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这八个字震得楚江漓心中绞痛,连唇边强扯出来的笑意都再维持不住,半晌低低道:“不。”

南天仙君心中一紧。他自己也是尝过爱而不得的,哪里还能看不出楚江漓的真正心意。若不是将一个人真正放在心底,哪里能够为他安好而这般舍生忘死。至于楚江漓为什么不肯承认,南天仙君心中隐隐有个答案。但那答案若是真的,实在太令人伤心断肠。

疾云令自袖中滑入掌心,令上云翻云卷,灵纹流动。

南天仙君捏得用力,掌心已然见汗,咬牙道:“我再问你,我若不肯助你,你是不是真的要为他闯南天门?”

楚江漓合了合眼,低低道:“是。”

虽千万人吾往矣。

南天仙君不再迟疑,扬手将疾云令抛到楚江漓怀中,道:“你既心意已定……”南天仙君仰了仰头,“后日一早,便离开吧。”

“师傅,”楚江漓紧紧握住疾云令,打断南天仙君,道:“弟子想即刻出行。”

“你……”南天仙君合了合眼,生生将心里这一股往上顶的火气压下,温言道:“你身上的雷火炙魂之刑尚需一日有余方能散尽,最后一刻才最凶险。你还是不要离了我左右为好。”

楚江漓转手将疾云令纳入乾坤袋,道:“多谢师傅关爱,弟子心中有数。唯九华洲事急,恐生肘腋,弟子还是即刻启程为好。”

楚江漓是天界太子,不会不知道即便他去不了九华洲,还有天帝坐镇。是以这不是怕九华洲事急,是怕凌天泽有事。

南天仙君深吸了口气,定定看了看楚江漓。

楚江漓眸光不动,静静回望南天仙君。

南天仙君突然便领悟到了当年老天帝面对楚青帆,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却又不能真拍下去的复杂心情。


白日梦探险家

前两张老福特图片的作者,我会在下面艾特出来。

前两张老福特图片的作者,我会在下面艾特出来。

LUCK

失去公主丫头后,他彻底疯魔了.....

“太傅,您逃婚3日,在找公主?”

“她在等我!”

    下属看他满手鲜红,哽咽开口

    “可公主在您婚宴当天突发痨病没了,她被扔乱葬岗找不回了”

    “不,洛汐还在等我归来……”

    他满目鲜红彻底疯魔了……

  太医院的角落中,云洛汐只着一件单薄襦衫,立在寒风中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看着从老太医手中接过的药丸,唇齿相颤:“吃了它,往后三个月我当真便会像患了肺痨一般si去?”

  老太医迟疑了一下才回:“......

“太傅,您逃婚3日,在找公主?”

“她在等我!”

    下属看他满手鲜红,哽咽开口

    “可公主在您婚宴当天突发痨病没了,她被扔乱葬岗找不回了”

    “不,洛汐还在等我归来……”

    他满目鲜红彻底疯魔了……

  太医院的角落中,云洛汐只着一件单薄襦衫,立在寒风中的身子摇摇欲坠。

  她看着从老太医手中接过的药丸,唇齿相颤:“吃了它,往后三个月我当真便会像患了肺痨一般si去?”

  老太医迟疑了一下才回:“是,公主当真想好了?”

  他视线落在云洛汐脖颈和手腕上,还未消下的红肿不知何时又多了些淤青。

  老太医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但也只能悲悯地叹息一声。

  云洛汐似是觉察到他的目光,她后退了两步侧过身:“那些棍棒落下来的疼比si痛苦的多,这药于我是解脱。”

  说着,她将药丸一口吞下,利落转身而去。

  老太医望着云洛汐离去的方向,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太学院门外。

  云洛汐站在角落中,两颊冻的通红,嘴唇却渐渐泛了白。

  她望着门檐上的牌匾,稍显憔悴的脸漾起一抹浅笑。

  还有三个月,足够她陪着他。

  午时过半,太学院的门终于开了。

  年幼的皇弟们还有宗师子弟尽数离去后,云洛汐才瞧见与友人相携而出的容砚。

  她黯淡的双眸霎时燃起了一束光,胜过日下的莹莹白雪。

  云洛汐忙裹紧衣领,将身上的伤痕遮住后,迎了上去,笑唤:“先生,我在这儿!”

  容砚闻声,眉头一蹙。

  再看云洛汐褴褛的衣衫,斥声道:“公主这般穿戴,实在有失皇家颜面!”

  云洛汐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补丁的衣服,又看了看容砚洁白的袄氅,强扯着嘴角:“我不受宠,除了先生,谁当我是公主。”

  说罢,突将怀里一直捂着的滚烫红薯献宝似的递到容砚面前:“这是上次先生未吃到的烤红薯,就是京城东角那家,先生快尝尝。”

  那家店子客如流水,价也高出一大截,云洛汐替冷宫宫女守了十多日的夜才得以换来买一个红薯的钱。

  然而容砚只是扫了一眼,她讨好的笑更是刺的他烦躁:“容砚受不起。”

  话落,他转身便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云洛汐忙追上去,一边小跑着一边掀开车帘:“先生,你当真不尝尝?我等了很久才买到的。”

  也不管容砚接不接,直接将红薯塞进他手里,却将他的衣袖蹭出一片黑灰。

  云洛汐有些懊恼,想着下次一定要记得让店家包的紧实些。

  “公主以后莫要再做此等自降身份的事,回宫吧。”容砚的声音清冷。

  云洛汐神色一变,脑海中不断闪过她被棍棒痛打的画面,脸上的笑渐渐褪去。

  要回去吗?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知道了,先生也早些休息,我改日……”

  云洛汐话还未说完,容砚的马车已经到了几丈外,只留下雪中两道深深的车辙。

  她怔怔地看着马车,想像往常那样朝它笑笑。

  突然,红薯像腌臜一样被人从车窗中扔了出来,砸落在雪中碎成了一滩泥。

  云洛汐愣了片刻,顺着车辙走了过去。

  她蹲下身,冰凉的指尖戳着只剩一丝余温的“泥”,眼眶渐渐泛了红。

  风雪又至,云洛汐回了宫。

  过路的宫女无一人向她行礼,自顾自地谈论着关于宫中之事。

  云洛汐无心理会,却在听见“容太容”三字后,腿仿佛就被冰固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开。

  “皇上刚下了赐婚圣旨,七公主与太学院太容容砚不日完婚!”

  第二章与她无关

  云洛汐想上前追问,宫女却像是躲瘟神般一哄而散,无人多看她一眼。

  红墙绿瓦,白雪枯枝。

  云洛汐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心因她们的举动泛起阵阵酸涩。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总这么对自己?只因自己是冷宫妃子的女儿吗?

  云洛汐落寞地走到华清宫,这里是抚养她的欣贵妃的宫院。

  未等她请安,欣贵妃见她狼狈模样,劈头盖脸斥骂道:“你这副模样是要给谁看?是想让人瞧见说本宫苛待了你吗?”

  痛骂过后,云洛汐又被罚跪在院中的青石路上。

  雪地寒凉,况青石本就是纳凉之物,单薄的衣衫挡不住严寒,凉意似是穿透了骨缝儿钉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云洛汐不知跪了多久,直到听见太监传信儿说皇上要来,欣贵妃嫌她碍眼,让她滚了。

  她垂眸掩去心涩,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回冷宫。

  她虽养在欣贵妃膝下,但冷宫的一隅,才是她安歇之所。

  深夜,风雪未停。

  云洛汐浑身滚烫,伺候她的宫女阿兰见她脸色不对,忙去请老太医。

  然而半个时辰都不到,阿兰就独自回来了。

  “太医说‘公主所用之药可解热毒’,公主,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阿兰看着云洛汐眼底满是担心。

  云洛汐眼神一暗,知晓老太医是何意。

  她先前服下的药本就是du,以du攻du,很快会痊愈,只不过会受些苦罢了


  “没事,你下去歇息吧。”


  云洛汐打发走了阿兰,独自一人躺在冰凉的榻上。


  冰天雪地,她身下只垫着一块不过半指厚的破烂夏席,没有一丝暖意。


  云洛汐迷蒙地半眯着眼,全身都好似被冻得麻木,仅存些许丝丝缕缕的痒痛,可偏生脑袋像是埋进沸水中,烫的她昏涨。


  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她与容砚相遇那天。


  那日,容砚随容父入宫,碰上了七岁且正与宫女争食的她。


  在被宫女们围打下,容砚像是神仙一样出现救了她,给了她糕点,还让教她识字念书。


  他就像一抹温暖的光,照进了她阴冷黑暗的心底,那一抹温暖,她记了十年。


  可现在,那温暖要离开了。


  积在眼眶中的泪终究是承受不住,堪堪落下。


  云洛汐以为自己还能陪容砚三个月,却不想先离开的,竟是他。


  不过半月,容砚和七公主的事传遍了整个皇宫。


  云洛汐想到自己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顿生了个想放肆一回的念头。


  她要去找容砚。


  思及之前他说的话,云洛汐从柜中翻出不知放了多少年也不知道是谁的一件旧袄套在身上。


  一路逆风,雪落满头。


  到了太学院,云洛汐才知道容砚今日休沐。


  她只好又去了太容府。


  之前云洛汐来过太容府几次,府门小厮知道她的身份,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拦。


  云洛汐轻车熟路地闯进书房,满身狼狈地望着正在看书的容砚:“先生,你要成婚了?”


  容砚皱着眉,目光似寒风将她扫了一遍。


  破袄长到脚踝,不知为何短了一截的袖口,原本苍白的脸此刻红的发紫……


  他的打量让云洛汐有些无措,这是她唯一一件能让他满意的衣服了。


  云洛汐忙转移他的注意力,追问:“先生真的喜欢七姐吗?”


  她看着容砚,心情复杂至极。


  她既希望他说是,这样她还能在si前看到他迎娶心仪之人。


  就像旁人说的,七姐是枝头凤,只有她才配得上容砚。


  可又希望他否认,满足她心底里那一点点的奢望,奢望他会喜欢自己……


  “臣的私事与公主无关,请公主回宫。”


  然而容砚冷冷说完,就叫人将云洛汐强带出了府外。


  太容府外。


  云洛汐呆呆地站在雪中,耳畔还回荡着容砚带刺的话。


  她母妃早si,除了哥哥,这世上她在乎的只有他。


  可他却说他的私事与她无关。


  冷风似刀灌进喉咙,又化作铁爪狠狠锢住了心肺。


  云洛汐不停地咳嗽着,消瘦的身子缓缓蹲下,殷红的皿从她的指缝间流出,落在了她脚边白雪里……


  第三章冷宫兄妹


  一夜风雪。


  刚入卯时,容砚出府准备上朝。


  然就见云洛汐娇小的身影还立在门外。


  云洛汐在府外站了一夜,此刻见他出来,脚都没了知觉。


  她想上前,却一下扑倒在了雪地中。


  容砚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而后蹙眉将她扶起。


  云洛汐爬起来,笑了笑:“先生,你还是关心我的。”


  容砚冷淡抽回手:“臣子本分。”


  这样疏离的态度让云洛汐的笑僵在了嘴角,心中才升起的热意又凉了下去。


  不知何时起,容砚也渐渐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云洛汐心底止不住的抽痛,可是又觉得本该如此。


  她抬眸,忍不住又问:“先生,你是真心要娶七姐吗?”


  容砚见她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模样,眼神骤冷:“赐婚,是我亲求。”


  云洛汐眼眸一怔,愣在原地。


  眼前的人转身上了马车。


  云洛汐看着马车远去,声音轻不可闻:“也好,你得偿所愿,也好……”


  马车越来越远,她心底的苦闷感却越来越深。


  云洛汐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如何回的宫,也不知如何走到她母妃的坟前。


  雪地中一个隆起的小土包,便是她母妃云嫔的墓。


  旁边,是一个新挖的土坑,那是她为自己所准备。


  她们这些不受宠之人,在这宫中卑微到连si都没有人管,甚至于埋在冷宫中的荒地里,也不会有人去关心合不合规矩。


  “咚”的一声,云洛汐跪了下来。


  “母妃,不久后,女儿便能去陪您了。”云洛汐哽咽着说着,朝着坟磕了一个头。


  “这些年女儿能活,多亏哥哥护着。他为了我,弃文从武,甘愿成为五皇兄的影子,我啊,真是个累赘……”


  云洛汐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却引的喉间发痒,又咳了两声。


  “母妃,女儿有一心仪之人,那人极好,好到女儿不知如何形容。只是他很快就要和七姐成婚了。”


  云洛汐声音渐渐低哑,透着无尽的落寞:“我总在想,若您还在,若我像七姐那样受父皇宠爱,哥哥是不是可以把酒临风,吟诗作对,我会不会也能成为容砚的妻子?”


  她说着,眼泪簌簌掉落。


  可惜她不能,也配不上。


  她现在只有哥哥和这条命,而这条命也不过两月余而已了。


  冬风凛凛,许久,云洛汐才起身:“母妃,等他和七姐成婚,哥哥战场归来替自己正名,女儿也能放心的去寻你。”


  只是不知,她能不能撑到那时……


  两日后。


  阿兰兴冲冲地跑进房,对正在发呆的云洛汐叫着:“公主,六皇子回来了!”


  无神的眼神瞬时有了神采,云洛汐心中一喜,忙跑去了六皇子陵游所住的院里。


  陵游所住院子是冷宫中最小的,而他的屋子也是院子里最破烂的一间。


  云洛汐站在门口,见陵游那高大的身影挤在破败窄小的房中收拾着,鼻尖微涩。


  哥哥为她付出良多,但很快,他就能自由了!


  云洛汐正要过去,一股皿腥味突然钻入鼻内,她心一颤,再细看,陵游背上满是皿痕。


  驼色夹袄几乎成了破布,点点沾皿的棉絮裸露在外。


  云洛汐眼眶通红,又气的全身发颤。


  这是刑罚司的鞭刑,可哥哥并未犯错,反而是得胜归来!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该这样的,若不是她……


  陵游似是听见了云洛汐的声音,忙放下手中的薄被转身走到她面前。


  背上的伤口痛的他脸色发白,然他还是扬起笑脸,从怀里掏出一被手帕包的严实的方物。


  “瞧,这是哥给你买的胭脂,可喜欢?”


  云洛汐愣在原地,目光怔怔地看着陵游苍白的笑,嗓子干涩,除了满心的哀戚,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四章操持婚事


  云洛汐冲上前紧紧抱住陵游,哑声道:“谢谢哥哥!”


  如果不是为了她,陵游也不会主动提出日后替欣贵妃儿子承受一切刑罚,甚至替他上战场杀敌,功劳归贵妃儿子,刑罚他一身全担!


  她不想再做他的累赘了。


  陵游却不知云洛汐心中所想,只当她见他回来太激动,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忽想起回京就听到的消息,他试探问:“我听闻二月十八,容砚要迎娶宛瑶,你……怎么看?”


  云洛汐身子一僵,缓缓退离,强撑笑道:“先生喜欢七姐,他们成婚,云洛汐很开心。”


  陵游一眼便看出她在说谎,又气又心疼:“那你呢?你不想嫁给他?”


  这一问让云洛汐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硬弯着唇角:“不想!”


  陵游叹息,微颤的手将她脸颊旁的碎发挽在耳后,沉声道:“你若想嫁给他,哥哥定会帮你。”


  云洛汐强忍着泪,倔强的说着违心话:“他和七姐很般配,云洛汐是真的开心。”


  不等陵游再劝,她就以帮他上药为由扯开了话题。


  等告别陵游,云洛汐边走边算着容砚与宛瑶的婚期,转步朝太医院走去。


  太医院。


  云洛汐看着老太医,神色怅然:“若我停药,能否多活些时日,至少让我挺过二月十八。”


  那天是容砚和宛瑶成婚之日。


  老太医一听这日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


  “从公主用下第一颗药之时,命尽之日便已定了。停药无济于事,只会让公主走的更痛苦。”


  老太医的话让云洛汐眼眸一暗,只能无奈苦笑。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她注定要带着遗憾离开。


  云洛汐转身正要离去,忽地想起什么,转头问道:“您觉得我哥哥如何?”


  老太医愣了一下,而后抚须应声:“六皇子文韬武略,必有作为,只不过……”


  他话未尽,但云洛汐已然明了。


  只是哥哥有自己这么一个累赘、软肋和牵绊,只要自己还在,哥哥难有出头之日。


  不过很快,她就不在了,哥哥也不用被她拖累。


  “那我便放心了,日后哥哥还请您老多照拂。”云洛汐安了心,拜别老太医。


  太学院。


  才下学,云洛汐便拦住了将要回府的容砚。


  容砚不耐,原以为六皇子回来了,她能安分些,不想竟是一点没变。


  他冷眼绕步离开,不愿理会云洛汐。


  云洛汐一急,连忙拉住他的衣袂,却见容砚眼角的一抹嫌弃后立刻松手。


  嫌弃的目光她见多了,但从未有一次会像此刻这般尖锐,刺得她喘不过气。


  她垂眸,喃声低语:“如果能回到你我初见该多好……”


  至少那时候温暖如太阳的你只当我是众生,不曾偏爱,亦不曾厌弃。


  容砚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心中的烦躁莫名褪去:“公主说什么?”


  云洛汐抬起头,将一直紧握的左手缓缓摊开,一块暖玉静静躺在掌心中。


  “先生,你给我这玉时,曾说会允我一件事,不知可还算数?”


  容砚闻言,才消去的怒意重新涌出,面色一冷:“公主想要什么?”


  云洛汐见他冷了脸,心间苦涩,却还是深吸了口气,将那从出现便就扎根在了脑海的心愿说了出来。


  “你和七姐的婚事,交给我来操持吧!”


  第五章为自己活一次


  容砚愣了,他没想到云洛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嘴角慢慢勾起,笑意却让人发慌:“公主好生聪慧,过往是臣眼拙。”


  云洛汐神情一凝,连声解释:“先生误会了,我不是要破坏你和七姐的婚事,我只是想亲手替你们操办,只是如此!”


  说完,她将玉塞进容砚的手中。


  两手相触,容砚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公主想好了?此玉一用,今后你我再无瓜葛。”


  云洛汐脸色白了几分,他婚落,她身si,本就见不到了。


  何况,这也是她能为容砚做的最后一件事,就当是报答他的恩情。


  她扬起一抹笑,故作坚强地说:“想好了,所以先生答应了吗?”


  见云洛汐这样,容砚眸光一沉:“臣会派人协助公主,以保婚事无虞。”


  言罢,他转身而去,衣袖翻飞间,那块沾染了两人温度的玉从他掌心滑落,坠入雪地不见踪迹。


  云洛汐一震,慌忙蹲下身将玉翻出拾起,她抬起头,怔然地看着容砚的背影。


  不过几年,他一句关心都变成了她的奢望,就连他当年亲手赠她的玉,都能随意丢弃。


  云洛汐已经分不清此刻的他不要的是那块玉,还是她这个人……


  冷宫。


  在宫门口站了许久的陵游看云洛汐终于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听闻你今日去找容砚了?”


  才说完,他就见云洛汐两眼通红,眼神黯淡毫无一丝神采。


  一时间,陵游眼底溢满的心疼。


  他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


  云洛汐沉默片刻后,强撑着唇角的笑意道:“我去求了先生,说要操办先生和七姐的婚事。”


  陵游闻言,恨不得将如此痴傻的云洛汐痛骂一顿,可看着她眼中泪水,怎么也狠不下心。


  “你是公主,他的婚事本就和你毫无干系。”他眉眼带着愠怒,似责似劝。


  然而云洛汐却扯着他的衣袖,央求:“哥哥,我知道你疼我,但就让我放肆这么一回吧,唯这一回!”


  “其他事可以,这件事绝对不行。”陵游铁青着脸拒绝。


  他拼命护着疼着的妹妹,凭什么要这般委屈自己?


  云洛汐没想到陵游会如此坚决,缓缓松开了手,将一直固封于心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哥哥,我知道你为何不同意,可我不过空有个公主的名头,这些年若不是你护着,我早就si了。”


  陵游身形一怔,下意识反驳:“你在胡说什么,欣贵妃在,你怎么可能出事!”


  “为了我,你明明聪慧不凡却装成一介莽夫,战功赫赫却尽数归给他人。”云洛汐攥着他的手,哽咽道,“哥哥,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而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她这几句话如同山一般压在了陵游身上,将他直挺挺的背压垮了。


  一种疲惫感从心底蔓延开来,陵游深深地看了眼云洛汐一眼,喉间发涩:“我终究……没能护好你。”


  第六章不信任她


  云洛汐摇头,眼中含泪却笑得满足:“有哥哥,云洛汐很幸福。”


  她知道她的话有些重,可能伤害他。


  但她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那时候,她希望哥哥能为他自己,好好活下去!


  翌日。


  云洛汐才醒,阿兰就奔了进来:“公主,贵妃的人在外面,说是贵妃召您过去。”


  云洛汐眼中的睡意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


  欣贵妃向来不待见她,更未主动召见过她,她不由问道:“可说了何事?”


  阿兰摇头:“不知。”


  华清宫。


  云洛汐刚进正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容砚。


  她心中的疑惑翻了倍,不明白容砚为何在这儿。


  “云洛汐见过娘娘。”她跪下行礼。


  欣贵妃却未理会,看向容砚:“你确定要让她协助本宫,操持你和宛瑶的婚事?”


  “是。”容砚应道,从始至终都未看云洛汐一眼。


  云洛汐听后,猛地抬头看向容砚,眼中满是震惊。


  不是说好让她主办吗?为何现在变成欣贵妃主办,她反而协助了?


  为何要骗她!


  欣贵妃睨了云洛汐一眼:“云洛汐顽劣,又不知礼数,宫中随便找的嬷嬷都比她更有用处。”


  她高傲的语气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厌弃。


  云洛汐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然此刻当着容砚的面,她却倍觉难受。


  她望着容砚,等待着他的反应。


  容砚恍若未闻,只道:“云洛汐公主是皇上除七公主外唯一的女儿,由她和娘娘共同操持婚事,是臣能想到给七公主最好的。”


  云洛汐眼中划过一抹失望,见他面容无丝毫变化,眼眶渐渐酸涩发热。


  她只得垂下头,靠这样的方式掩盖满心的委屈与悲伤。


  “你待宛瑶果然真心。”欣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全然忘了还跪着的云洛汐,与容砚说起大婚事宜来。


  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云洛汐耳中,她却由衷地想:先生是真的很喜欢七姐,真好……


  可纵然她敞开心胸,但心的钝痛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趁着他们停下来的空挡,云洛汐磕了个头低声道:“六皇兄还在等云洛汐,云洛汐就先退下了。”


  欣贵妃瞥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云洛汐转身快步离开,却错过了容砚深沉的目光。


  才出宫门,云洛汐骤然停住急快的脚步,扶着墙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头一蹙,一口皿咳了出来。


  她一慌,连忙蹲下身捂住嘴,生怕咳嗽声惹人注意。


  唇齿间满是咸腥,云洛汐生生咽了几口如冰刺的冷气才将那气味压下去,只是再无力挪动冰凉的脚。


  在寒风中伫立了一个时辰,云洛汐终于看到容砚出来。


  她不走,就是想要问问他,为何要变卦!


  云洛汐强撑着僵硬的身子,上前拦住容砚:“先生,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容砚却一言不发,直接绕过了她。


  云洛汐心一紧,转身朝他的背影高声道:“可是觉得有愧?你明明答应了我。”


  脚步终于停住,容砚站得笔直,却终未转身。


  云洛汐踩着有些踉跄的步子,再次站到他面前:“先生是不信我才找了贵妃吗?可我是不会骗你的,你为何就不能信我一次?”


  不知为何,她从未觉这般委屈过,比容砚说不再见她时还要委屈。


  良久,容砚才低沉地吐出几个字:“不过一场婚事。”


  云洛汐眸光闪了闪,一字一字坚定道:“可这是你唯一一次婚事!”


  第七章避嫌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容砚对上云洛汐那双滢澈的双眸,压下心上那莫名的悸动,甩袖离去。


  云洛汐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虽心酸,但也知此事不能再更改。


  可转念一想,虽然不能主办,但她到底还能参与,至少还能光明正大的去见他。


  往后的日子,云洛汐去太容府的次数多了起来。


  腊月初八,太容府。


  “少爷,云洛汐公主又来了,这是她今日第二次来府了。”管家看着手握诗集,心思却明显不在书上的容砚道。


  容砚俊朗的双眉微簇,未应。


  管家又道:“云洛汐公主毕竟未出阁,最近宫里宫外已经传了不少闲话,少爷和七公主大婚在即,还是避嫌的好。”


  容砚放下诗集:“我知道。”


  自那日在华清宫分别后,云洛汐虽常来他府上,但从不曾出现在他面前。


  云洛汐这合理却又有些反常的举动让他心中不仅生了疑惑,还多了丝烦闷。


  容砚起身走到正院,正巧看见云洛汐正在张罗宫人挂红绸。


  他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缓步上前:“大婚事宜安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公主可以交由宫人来办。”


  云洛汐闻声回过头,脸上的笑僵住,目光慌张:“先生,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容砚声音清冷:“今日有些谣言,臣不希望这种莫须有的事让臣与七公主的婚事产生波澜。”


  云洛汐愣了下,随即苦涩蔓延满心。


  她知道他口中的谣言,但从不在意,毕竟以前她和容砚的谣言也不少,容砚也从未在意过。


  她以为这次也一样,只是未想容砚为了不影响和宛瑶的婚事,第一次提了出来……


  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云洛汐竭力稳住情绪,哑声回:“对不起,是我……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连话也说不出来。


  容砚眉心一拧:“公主病了,更不要操心这些琐事。”


  “只是偶感风寒,先生放心。”云洛汐将袖口往下拉了拉,掩去掌心的一片红。


  可对上面前一言不发的容砚,她眼神黯淡了下去:“先生好生休息,我……我先走了。”


  话毕,云洛汐一路跑出太容府。


  拐进一个小巷,再次咳了起来。


  皿不断落在莹白的雪地上,刺的她眼生疼。


  云洛汐忙用雪将那点点殷红埋没,确认不露半点痕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待缓过气,她才走出巷子,望着几丈外的太容府,口中还氤氲着皿腥气。


  突至的眼泪朦胧了视线,云洛汐抬手狠狠擦着,却无济于事。


  她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斥责着:“哭什么,先生得偿所愿,你该高兴,也该知足了!”


  然而却依旧无法挡住汹涌的泪水。


  宫门口。


  陵游见云洛汐这几日气色都不怎么好,便打算去接她。


  “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这些奴才,还不知礼义廉耻,容太容是七公主的驸马,她却动不动就往太容府去,还说什么操持婚事。切,当谁瞧不出她的小心思!”


  一句满是嘲讽的话让陵游的脚步一顿。


  “谁说不是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又是几声附和的讽笑,一朝公主竟沦为宫人们嘴中的笑谈。


  陵游眼眶赤红,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


  不知站了多久,寒风将他的意识吹醒,他才僵硬着身子离开。


  他怎忍心看着他呵护的妹妹任人践踏,但凭他现在的身份什么也做不了。


  陵游深吸了口气,将眼泪逼回。


  只要立下战功,为云洛汐求得诰封,这样就没有人再非议她了!


  天色渐黑,云洛汐回到冷宫时,不见日日等她的陵游,桌上只留下了一封信……


LUCK

顾先生,这一次我可以理所应当的忘记你了....

“顾昀之,你什么时候和林安安在一起啊?我看毕业你们就结婚算了。"

顾昀之却说:“别拿这种事开玩笑行吗?我把她当妹妹。"

朋友不信:“真不喜欢?"

顾昀之皱了下眉头,停顿了一瞬还是说:"不喜欢。"

顾昀之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林安安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安安喜欢顾昀之,从小就喜欢。

所以当顾昀之因为父母的催婚而跟她提结婚时,她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

十年来,他们两人相敬如宾,没吵过架,更没红过脸。

他哪里都好,可唯独,就是不爱她……

“你明天会来参加婚礼吗?"

提到婚礼,林安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相......

“顾昀之,你什么时候和林安安在一起啊?我看毕业你们就结婚算了。"

顾昀之却说:“别拿这种事开玩笑行吗?我把她当妹妹。"

朋友不信:“真不喜欢?"

顾昀之皱了下眉头,停顿了一瞬还是说:"不喜欢。"

顾昀之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林安安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安安喜欢顾昀之,从小就喜欢。

所以当顾昀之因为父母的催婚而跟她提结婚时,她没什么犹豫的就答应了

十年来,他们两人相敬如宾,没吵过架,更没红过脸。

他哪里都好,可唯独,就是不爱她……

“你明天会来参加婚礼吗?"

提到婚礼,林安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相比起无声的失去,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眼眶滚烫,林安安垂眸掩下泪水:“我去不去,重要吗?"

“重要。”他没有半点迟疑。

“你是我二十几年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在。"

林安安喉间哽住,心里传来刀割般的疼,一阵一阵,碎骨噬心。

林安安轻声回:“好。”

而电话那头,顾昀之听到林安安肯定的回答,整晚不安的心终于定下。

"我留了最前排的位置给你,明天我等你。”

最前排?他是希望她清楚地见证他的婚礼吗?

泪意涌上眼眶,林安安生生忍下,嗓音微哑:“嗯。”

通话结束的一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缓缓蹲在地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很快在地上聚集成了一滩泪河。

不知过了多久,林安安突然胃部一阵绞痛,刹那间弥漫四肢百骸。

她重重的栽倒在地,疼痛如海水侵袭,拉着林安安不停的下坠,直至再无意识……

翌日。

早上九点,婚礼现场。

顾昀之换好西装之后,就站在门口迎接来的客人。

然而,就连林父林母都到场了,却始终不见林安安。

眼看着婚礼即将开始,顾昀之走到林父林母身边:“林叔,林姨,林安安怎么还没来?”

林父林母一怔:“安安没说要来啊?"

林安安在骗他?

顾昀之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他走到角落,刚拿出手机,还没拨通。

林安安的名字先一步在屏幕上闪动。

顾昀之连忙接起:“林安安,你在哪儿?"


而那边传出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林安安小姐的老公吗?"


顾昀之怔愣一瞬,眉心深深皱起,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是她丈夫,你是谁?"


男人声音低沉:“我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


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妻子林安安小姐因胃癌恶化,于上午八点二十三分抢救失败…”


——————


帝都,顾家别墅内。


林安安坐在黑暗的客厅中,看着掌心的药,心底苦涩蔓延。


她缓缓抬眸,看向墙上婚纱照中被自己挽着的男人。


顾昀之,她结婚三年的丈夫,也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如今是帝都外交院的外交官。


两人青梅竹马,可他对自己,似乎从来都只是友情……


苦涩溢了满腔,林安安回过神,就着冰冷的水将药片咽下。


刚收好药,门口倏地传来声响。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灯光骤亮。


林安安抬头,就对上顾昀之深邃的双眸,鼻尖瞬间泛酸。


她刚想开口说自己生病的事,转眸却瞥见他衣领上一抹刺眼的艳红!


刹那间,所有话被堵回了喉咙。


林安安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指甲都嵌进了掌心也无知无觉。


她一直以来最害怕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看着走近的顾昀之,林安安用尽力气才压抑住心底不断翻涌的情绪。


她嗓音微哑:“阿昀,还记得我们婚前说的话吗?”


顾昀之脚步微顿:“嗯。”


他们的婚姻本就是为了应付双方父母,所以结婚那天便约定,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他们就离婚,成全彼此的幸福。


林安安深吸了口气,佯装着轻松的语气开口:“我们离婚吧,我……遇到喜欢的人了。”


顾昀之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我认识吗?”


林安安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喉咙干涩发痛:“不认识。但他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安心。”


听到这句,顾昀之像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一样。”


哪怕早有预料,可听他亲口说出,林安安心口还是猛地刺痛。


她忍下疼,故作惊讶地抬眸:“你也有喜欢的人了?”


顾昀之颔首,唇角竟露出一抹少见的温柔:“嗯,她也很好。天真活泼,善良可爱。”


瞧着他的笑颜,林安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停滞。


耳边却又听顾昀之说:“你也见过,是雪琳。”


一瞬间,林安安狠狠怔住,眸底满是不可置信。


顾雪琳,顾昀之的新助理。


他们认识还不足月,竟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顾昀之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声音清冷淡漠:“等过了中秋,就去离婚吧。”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悲恸将林安安包裹。


她张了张嘴,缓了半天才哑声开口:“这么急吗?”


顾昀之看向她,目光中的温柔却不是予她的。


“等待很苦,我不想她等。”


说这话时,顾昀之的眼里满是温柔,却没有半点是给她的。


林安安眼帘微颤,她生生咽下喉间涩意,轻声应:“好。”


顾昀之得到回答,没再停留,抬步便走回房间。


关门声传来,林安安才终于卸下伪装,双膝一软重重摔坐在沙发上。


屋外雨声淅沥,她内心只剩下一片荒凉。


入夜,暴雨越下越大。


林安安走进卧室时,顾昀之已经入睡。


她轻手轻脚走上前,贪恋的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眼眶一红,视线渐渐模糊。


半晌,林安安屏住呼吸,俯身轻吻了他的唇角。


与此同时,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无声滑落。


“阿昀,我得了胃癌,只剩两个月时间了……”





第二章 一模一样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林安安正在厨房做早饭。


突然,一滴鲜红的血滴落下来,砸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林安安心头一紧,扯了纸巾慌忙躲回房间。


刚打开药瓶,房门却被敲响。


顾昀之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安,今天你生日,想吃什么?”


林安安想回答,可胃部阵阵涌来的绞痛让她开不了口。


浑身冷汗直冒,她背靠着门,身子无力的缓缓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


疼痛间,林安安脑袋更加清醒。


顾昀之就是这样的人,十年来,他们两人相敬如宾,没吵过架,更没红过脸。


他哪里都好,可唯独,就是不爱她……


林安安咬着牙将痛哼咽下,仰头将眼泪收回,压下心底酸涩。


“今天中秋,我想吃宋记家的月饼。”


“好。”顾昀之应了声,而后抬步离去。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林安安也回过神,将手中的药吃下。


随着药效发作,她缓缓起身,拉开了衣柜,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尽数收起放进了行李箱。


可收拾到最后,林安安才发现。


结婚三年,这个家里属于她的东西竟少的可怜,连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


林安安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或许,这里注定不是她的家,如今也该离开……


走出房间时,家里已经没有顾昀之的身影了。


想起他刚刚的话,林安安定了一个蛋糕,便坐在客厅里等着人回来。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天化作了黑夜,钟表划过晚上十二点……


那扇门始终都没再被打开。


林安安垂眸看着眼前的蛋糕,眸底的悲伤泛滥。


中秋,团圆之日,自己的生日,终究还是要一个人度过了!


良久,林安安将蛋糕拆开,点燃蜡烛,闭着眼双手合十:“最后一个生日愿望,我希望阿昀能得偿所愿,一生平安喜乐,健康无忧。”


睁开眼,将蜡烛吹灭。


烛光暗下,屋内重新沉入一片黑暗。


不知是怎么睡过去的,第二天一早,林安安被同事的电话吵醒。


对方说家里临时有事,希望她可以帮忙顶班。


林安安不想一个人呆着,便答应下来。


作为婚礼策划师,她刚到公司没多久,便接待了一对新人。


谈论婚礼事宜时,新娘有些疑惑:“林小姐为什么会想到做这个工作呢?”


林安安一愣,随即扬起抹浅笑:“其实会做这份工作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看到别人幸福,自己也会开心。”


新娘与新郎相视一笑,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叹惋:“但事实上结婚不代表幸福,相爱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若是不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每一秒都是煎熬。”


林安安一怔,不由得想到了顾昀之。


是不是对他来说,他们的婚姻……也是煎熬?


思及此,她心底猛地一疼。


下班之后,林安安心不在焉地走出公司。


刚出大门,就看到路边停着的那辆保时捷,以及靠在车旁,像是等了她许久的顾昀之。


在林安安回过神前,她脚步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


顾昀之见到她,站直了身子,眼中带着些许歉疚:“抱歉,昨晚雪琳发了高烧,我必须守着。”


听到这个理由,林安安无声地攥了攥手。


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点头。


顾昀之见状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礼盒:“这个你之前说喜欢,我找了代购。”


“安安,生日快乐。”


林安安接过,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心里却在滴血。


眼前公仔的颜色鲜红,和离婚证一模一样!





第三章 她来了


两人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走进玄关,林安安弯下腰刚想要换鞋,却蓦地一阵头晕,整个人朝地上栽倒而去。


“林安安!”顾昀之眼疾手快地将人揽住。


呼吸间充斥着属于他的气息,林安安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清明起来。


正要开口,抬眸却见顾昀之眼里的愕然。


她心中骤然缩紧,抬手一摸,只触到满手的血!


紧接着,就听顾昀之的问询在旁响起:“怎么回事?”


“可能……低血糖吧。”林安安眼神闪躲,含糊着回答。


“低血糖?”顾昀之不信,还要追问。


林安安离开他的怀抱,强扯出一抹淡笑打断他:“阿昀,我想吃你做的虾仁滑蛋,好吗?”


顾昀之顿了下,终是抬步走向厨房。


见他离开,林安安迅速去到卫生间,倒出一把药生生干咽下去。


药效发作。


等疼痛一点点抽离身体,林安安将脸上血污洗去,才重新回到客厅。


看着厨房里顾昀之忙碌的背影,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抱住了他腰身。


顾昀之身形一顿,随即拉开她的手:“头还昏?”


他话语满是关心的,但眼中的闪避林安安看得清楚。


喉间瞬间涌上一抹苦涩,她手慢慢落回身侧:“阿昀,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所改变吗?”


顾昀之默了瞬,神色有些复杂:“我从不假设。”


林安安眼睫一颤,什么话都说不出。


晚饭做好,两人隔着张桌子相对而坐,却是无言。


林安安吃了口虾仁,率先打破沉寂:“阿昀,我能要一个生日礼物吗?”


顾昀之抬眸看她:“可以。”


林安安咽了下喉咙,犹豫片刻:“当我一天的24孝男友,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说完,她有些紧张地看他。


见他眸色微变,怕他说出拒绝的话,林安安抿了抿唇:“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过完年再离婚。”


话音落下,顾昀之眸色一沉,沉默片刻:“仅此一次。”


林安安松了口气,嘴里却在发苦。


第二天,林安安拉着顾昀之换上了情侣装,才出了门。


两人去了游乐园,坐了摩天轮,看了电影,还吃了烛光晚餐……


所有情侣夫妻该做的事,她都想要和顾昀之做一遍。


可一天的时间过得太快,还什么都来不及做,便已入夜。


躺在床上,林安安侧过身凝视着身边的男人:“阿昀,用译制腔给我讲童话故事吧。”


她最爱的就是顾昀之作为外交官与人沟通时的声音,让人迷恋沉醉。


顾昀之怔愣了下,就又听林安安问:“抱着我好不好?”


四目相对,顾昀之沉默了瞬,还是一一照做。


徐徐的低沉男音中,时间匆匆划过。


夜深,顾昀之的呼吸渐渐平稳。


林安安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让她喜欢了近二十年的男人。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顾昀之的脸,而后缓缓向下……


刚移至锁骨,她的手突然被攥住,耳边传来顾昀之暗哑的声音:“别乱动。”


然而林安安却凑得更近。


她勾起抹笑,声音轻而媚:“最后再满足我一次。”


顾昀之拦不住她的动作。


......


翌日,两人吃过早饭,就去了离婚处。


出来时,天空乌云密布,细雨连绵,浇在身上冰凉一片。


林安安的掌心,却被紧攥着的离婚证烫的发抖。


她咬着唇忍下心底涩痛,拿出把伞递给顾昀之:“下雨了,拿着吧。”


“不用。”顾昀之望向几步外,“她来了。”


林安安一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就见不远处,顾雪琳正举着雨伞,浅浅微笑。





第四章 交给你


林安安回到了自己婚前买下的单身公寓。


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看着当年和顾昀之婚礼时的录像视频。


屏幕上,顾昀之被伴郎们簇拥着上前,脸上笑意深许。


那时林安安天真地以为,即使现在不爱,可人生百年,顾昀之总会爱上自己。


如今才恍然,有些事……终究只是她以为。


林安安敛下眼睫,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轮番扎过,满是疮痍,鲜血淋漓。


窗外又下起了雨,寒意钻过缝隙侵入身体。


林安安窝在阳台吊椅里打了个冷战,不禁轻轻环住自己。


刚吃下去的药,苦涩还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林安安打开手机,翻看着相册里自己和顾昀之的合照,想从中品到丝丝的甜。


可到最后才发现,甜过之后更苦。


因为她和顾昀之,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酸楚蔓延至鼻间,林安安有些想哭。


突然,手机响起,是闺蜜打来的:“安安,我找到一家特好吃的餐厅,叫上顾昀之咱们一起去啊?”


听到这个名字,林安安握着手机的手一紧。


犹豫了半晌,她浅声说出了真相:“我和他……离婚了。”


闺蜜一愣:“为什么?是不是他对不起你?!”


林安安喉咙哽塞,好久才闷声回:“我不怪铁树不开花,只怪我自己没本事。”


挂断电话后,林安安疲惫的躺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电话吵醒。


电话里,自己老妈的语气严肃:“马上回家。”


林安安不明所以,但还是赶了回去。


不想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神色肃穆的爸妈,以及顾昀之的爸妈。


而顾昀之与顾雪琳就并肩站在他们面前。


一瞬间,林安安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遂步走上前,直接跪在了父母面前:“爸妈,顾叔顾姨,离婚是我先提出来的。”


林家家教很严,一向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言论,小时候她没少挨打。


因此,幼时每当自己闯了祸,顾昀之就会揽下所有,替她受罚。


那时她对顾昀之笑着说:“阿昀,有你在真好,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


顾昀之只是笑而不语。


……


回忆着过去种种,林安安鼻尖一酸,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离开顾昀之,而甘愿受罚。


顾昀之见状,走到林安安身边将她一把拽起。


他看着双方父母,声音寡淡:“我和林安安并不相爱,一开始答应结婚也只是为了应付你们而已。”


话音落下,客厅里瞬间一片寂静。


林安安浑身一颤,无力地合上双眼,不敢去看自己爸妈的神情。


沉默半晌,两家父母皆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们长大了,翅膀都硬了。随你们去吧,以后别后悔就行。”


说完,便将三人都赶了出去。


l̶l̶l̶走出老宅时,雨过天晴,半空中架起一道彩虹。


林安安站在原地,看着欲上车离开的顾昀之,没忍住开口问:“怎么……这么急着见爸妈?”


顾昀之顿了下,看了眼顾雪琳,眉眼温柔:“她想结婚了。”


看着他唇角淡淡笑意,林安安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背脊爬上了头顶。


这时,顾雪琳从顾昀之的身旁探出脑袋,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


“安姐,听阿昀说你是做婚礼策划的?不如我们的婚礼就交给你吧!”





第五章 婚礼策划


凉爽的风静悄悄吹过。


顾昀之神色微微不悦:“雪琳!”


顾雪琳笑容一僵,神色有些委屈。


眼看气氛要僵持下去,林安安强扯出抹笑:“没事,就让我来吧。”


顾昀之循声看向她,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林安安避开他的眼神,轻声解释:“就算离婚了,我们也是青梅竹马,这点忙我当然会帮。”


而且,这大概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告别两人后,林安安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找出当年和顾昀之结婚时自己设计的方案,一遍遍地看着,之后便开始给顾昀之和顾雪琳设计婚礼方案。


可做了五六个方案,每次不到一半就被她自己否定。


不满意。


林安安想给顾昀之最好的一切,哪怕是他和别人的婚礼,她也希望是最完美的。


选了很久,林安安最终定下了婚礼场地——巴黎。


浪漫之都,也是顾昀之最喜欢的城市。


这时,电话响起,是闺蜜发来的:“干什么呢?”


自从知道自己和顾昀之离婚之后,闺蜜每天都会发来各种邀约。


林安安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里阵阵暖流划过。


但看着眼前什么都没确定的婚礼策划,她还是拒绝了:“我在忙,过几天吧。”


这句话刚发过去,闺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在忙什么?”


“顾昀之的婚礼策划。”林安安如实告知。


紧接着就听见对面响起的尖锐骂声:“林安安你是有病吗?接谁的婚礼策划不好接顾昀之的,你是不是太闲了,自己找罪受?立刻给我推了!”


听着这些,林安安鼻间莫名有些发酸,她知道闺蜜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可……


林安安声音沙哑:“可他是顾昀之啊。”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寂静无声,许久才传来闺蜜的一声叹息。


“你这个傻子!算了,你忙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别什么都藏在心里。”


“好。”林安安满口应下。


挂断电话之后,眼里的光慢慢黯淡成一片死寂。


她一个人对着电脑枯坐了很久,脑海里一片空无,不知何时睡过去的。


林安安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在巴黎圣教堂,满目的洋桔梗铺垫成花海。


花海中,顾昀之一身纯白西装,唯有胸口点缀着一颗鲜红欲滴的玫瑰。


他看向身边人的眉眼间具是温柔与爱恋,用地道的法语发问着:“你愿意嫁给我吗,雪琳?”


名字出口的一瞬间,梦霎时碎裂。


一切的美好在此刻都化作了梦魇,追在林安安身后一遍遍的提醒:“他不爱你,他要娶的人不是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一声惊喊,林安安猛然坐起身,满身冷汗。


面前的电脑屏还散发着冷光,上面的婚礼策划依旧一片空白。


林安安看着,脑海里满是梦境里的那一幕幕,最后她僵硬着手指,将梦里一切场景都记录了下来。


不可否认,那是一场华丽的示爱,却是林安安一个人的噩梦!


记录整理好一切,天已经亮了。


林安安给顾昀之发了条短信,约他们见面确定婚礼的具体事宜。


可就在起身出门时,她眼前忽然一阵晕眩,没吃晚饭和早饭的胃也一阵绞痛。


林安安手握拳紧抵着胃强忍着,半晌,那痛变得麻木,感知不到,她才终于有力气出门。


可惜到时,还是晚了。


坐在位置上的只有顾雪琳,见林安安出现,她微微一笑,却再无半点昨日的天真:“他没来,失望吗?”









第六章 认定了


林安安微微怔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雪琳笑了笑。


林安安第一次细𝔏𝔙ℨ心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后知后觉发现她和顾昀之口中的那个天真善良,活泼可爱的女生,一点都不像!


这时,一道熟悉男声响起:“在聊什么?”


顾昀之坐在顾雪琳身边,目光却是看向林安安。


林安安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来说方案设计吧。场地我选了巴黎……”


话还未说完,被顾雪琳打断:“不要巴黎,选新西兰。”


林安安顿了顿,看向顾昀之。


四目相对,顾昀之薄唇微动:“听雪琳的。”


林安安攥着方案夹的手微微收紧,顾雪琳看过来的满是嘲讽的目光落在身上有如针扎。


她喉咙一片干痛,只能垂眸喝了口咖啡,掩盖悲哀。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巴黎吗?”林安安装作随口一问。


“嗯,但雪琳不喜欢,这场婚礼我只想她高兴,按着她喜欢的来就可以。”


顾昀之的话里充满了温柔爱意,却是给另一个女人的。


林安安只觉得原本安分的胃又开始疼了起来,比出门之前还要疼。


她脸色微微苍白:“我去一趟洗手间。”


话落,便起身离去。


洗手间内,冰凉的水从水龙头不断涌出,尽数浇在林安安脸上。


冰冷的麻木抵消了胃里的疼。


林安安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目通红,脸色苍白,怎么看都狼狈。


多么可笑,自己满心满眼全是顾昀之,按着他的喜好来规划的一切,终究还是比不上他对顾雪琳的爱……


一个人缓了好久,林安安才重新回到位置上,对面却只剩下了顾昀之一个人。


看出她的诧异,顾昀之解释道:“雪琳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林安安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婚礼方案的事。


服务员端了杯温水放在了她面前。


紧接着,就听顾昀之问:“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林安安眼睫一颤,落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紧:“没吃早饭,胃有点不舒服。”


“怎么和小时候一样,总忘记吃早饭?”顾昀之皱了皱眉,从随身口袋掏出一板药递到她面前,“吃这个药吧。”


林安安看着眼前的胃药,有一瞬间的怔忪。


这些年她把顾昀之照顾的很好,从没有什么病痛,他怎么会随身带着胃药?


林安安不禁想,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吗?


下一秒,顾昀之的话摧毁了她的妄想。


“雪琳和你一样,不爱吃早饭,总是胃疼,这个药是她常吃的。”


一瞬间,冰凉侵袭了满身,就连手中握着的温水都成了冰凌,冷彻了林安安的一颗心。


她脑海一片空白,像是机器人般机械的拿过药,吞下,喝水……


顾昀之见她吃完药,起身系好西装扣子:“外交院还有事,我也先走了,方案你看着来。”


说完,他抬腿要走。


林安安望着他背影,倏然开口:“阿昀!”


顾昀之不不解回头:“怎么了?”


凝望着他那双深邃眼眸,林安安张了张嘴,还是将那句话逼出了喉咙:“你真的要和顾雪琳结婚,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顾昀之皱了皱眉:“我认定她了。”









第七章 分开了


林安安像是冰雕一样,僵硬坐在原地。


顾昀之的背影已消失无踪,她却依旧望着窗外,好久才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浑浑噩噩在街上游荡着。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了曾经和顾昀之的家。


推开门,一室阳光。


林安安不禁想起当初布置房子时的心情。


那时她以为自己能和顾昀之在这里住一辈子,便亲力亲为准备了所有东西。


床单是他最喜欢的灰色,沙发是他最喜欢的软度,还有他最久待的书房,她也选择了最适宜看书的灯光……


卧室里。


林安安看着眼前柔软的床,想起了她偷来的那一夜温情,鼻尖泛酸,眼眶略略发热。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了,以后这里将是顾昀之和顾雪琳的家,属于自己的气息会被一点点取代,直到完全消失。


想到这儿,林安安心脏狠狠抽疼!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你怎么在这儿?”


顾昀之瞧着站在这儿的林安安有些诧异。


林安安转头看他,一瞬间,竟觉得好像回到结婚的那几年。


可男人周身夹杂的女士香水气让她猛然清醒,顾昀之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林安安勉强笑着“没什么,来取东西。”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刚踏出卧室门,顾昀之清冷的声音倏地响起:“你和你喜欢的人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见个面?”


林安安脚步一顿,沉默了很久,才转过头看他。


男人的轮廓在灯光下尤为清晰,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想说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他!


可那话在唇边打了个转,却发不出声。


最后,林安安只能说:“分开了。”


顾昀之眉心蹙起:“为什么?”


林安安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合适。”


听到这话,顾昀之心底划过一种异样的情绪,但没等捕捉深究,就已消失不见。


拒绝了顾昀之要送她回去的想法,林安安一个人走在寂静空荡的街头,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心底疼的麻木。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月亮,但顾昀之不是她的那个。


一夜无眠。


翌日,林安安刚走进公司,迎面就看见了顾昀之和顾雪琳。


两人十指紧握,顾雪琳甜甜地笑着跟她打招呼:“安安姐,我们来商定婚礼方案啦。”


林安安怔愣一瞬:“方案没那么快做好,我……”


“那就现在做,日子已经定好了。”顾昀之打断了她的话。


林安安呼吸一滞,她蜷紧手指,逼着自己不露出一点异样的情绪:“好,那跟我来吧。”


她先喊人拿来了几套婚纱:“这些都是崭新的,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顾雪琳草草地扫了一眼,亲昵地挽住顾昀之的手臂:“阿昀,我想要私人设计师设计的婚纱。”


顾昀之宠溺一笑,看向林安安:“我记得你认识几个婚纱设计师?”


林安安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疼得几l̶l̶l̶乎要喘不上气。


她勉强一笑:“嗯,我去联系。”说完,便转身离去。


设备库里。


林安安靠在门板上,捂着心脏大口地深呼吸,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她能看出来,顾昀之是真的很爱顾雪琳。那是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的一份偏爱!


一个人待了好久,林安安才整理好心情重新走了出去。


一天下来,她帮着顾昀之和顾雪琳确定好了婚纱和捧花。


顾雪琳拉着林安安的手:“安安姐,谢谢你呀,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昀之也朝林安安笑了笑:“安安,辛苦你了。”


林安安想回以一笑,却笑不出,只能强装镇定:“这是我应该做的。”


话落,她送两人离去。


目送着车影驶远,林安安转身回到公司加班,一直到深夜才往家走去。


路上经过一家酒吧,她多看了两眼,被里面的热闹吸引着走了进去。


坐在吧台边,林安安要了杯威士忌。


半杯下肚,一只手突然夺走了她的酒杯。


林安安抬眼看去,只见顾昀之正皱着眉看她:“你不回家,在这干什么?”


林安安却有些ᴸᵛᶻᴴᴼᵁ茫然,他不是和顾雪琳走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心里无数奢望想象迸发,林安安却不能问,只能一遍遍唤着眼前人的名字:“阿昀……”


顾昀之听着说不出什么感觉,正要开口,手机却突然响起。


是顾雪琳。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顾昀之脸色瞬间焦急。


他挂断电话,对林安安匆忙地说了句:“我还有事,你赶紧回家。”便转身离开。


林安安伸出手想要去挽留,但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冰冷的液体从鼻腔中滑下,林安安抬手去摸,只见一片鲜红。


那血越来越多,眼前晕眩越来越重,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重重倒了下去!


LUCK

这一次,他将失去了此生的致爱....

臭名昭著的女主播姜惜之和电竞男神厉斯年分手了!

所有黑粉都在幸灾乐祸,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厉斯年将失去一生挚爱……

世界电竞总决赛,厉斯年也要去参加。

姜惜之照常给他收拾了行李,一切仿佛都没有变。

但她知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陪厉斯年。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吞咽越来越困难,以前还能喝粥,现在喝水也困难。

厉斯年走之前,她细心整理了男人的衣领。

“一路平安。”

听着她多年来一成不变的话,厉斯年并没有发现她声音嘶哑的极其厉害,不在意地点头,然后上车离开。

姜惜之看着他的车渐渐远离,眼眶泛红。

等到车子消失不见后,她看了眼身后的别墅,这里从来不属于自己。

关上了别墅的门,姜惜之......

臭名昭著的女主播姜惜之和电竞男神厉斯年分手了!

所有黑粉都在幸灾乐祸,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厉斯年将失去一生挚爱……

世界电竞总决赛,厉斯年也要去参加。

姜惜之照常给他收拾了行李,一切仿佛都没有变。

但她知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陪厉斯年。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吞咽越来越困难,以前还能喝粥,现在喝水也困难。

厉斯年走之前,她细心整理了男人的衣领。

“一路平安。”

听着她多年来一成不变的话,厉斯年并没有发现她声音嘶哑的极其厉害,不在意地点头,然后上车离开。

姜惜之看着他的车渐渐远离,眼眶泛红。

等到车子消失不见后,她看了眼身后的别墅,这里从来不属于自己。

关上了别墅的门,姜惜之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馆居住,银行卡里面就只剩下十几块零钱。

姜惜之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艰难。

喉咙痛得厉害,她用最后的钱买了止疼药后,就没钱再买吃的了。


三天后。


除夕夜,厉斯年战队在国外赢下冠军,所有成员大肆庆贺,并没有回来。


此时,旅馆中,姜惜之整个人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而她的面前,是一碗清淡之极的白粥。


姜惜之本来想买饺子,后面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那么多钱....


不过她想,就算买了饺子,自己也吃不下去。


外面大雪纷飞,姜惜之只喝了一口白粥就咳嗽不已,大口的鲜皿往外流。


她吓到了,费力的用纸将那些鲜红擦去。


与此同时,姜惜之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姜惜之强撑着起身,走到阳台坐下,想等天亮。


想着,天亮了就好了……就不痛了……


夜晚的京市,霓虹闪烁。


璀璨的烟火照亮整个天空,这一刻,仿佛太阳升了起来。


姜惜之用手机拍了张照,习惯性分享到微博。


“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没能吃到水饺………”


点击发送后,她手再也没了力气,缓缓垂下。


手机摔落在地,在空旷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嘭!”得一声响。


......


几天后。


厉斯年得胜回到京市。


他从飞机上下来,习惯性打开微博,查看姜惜之的主页。


这才发现,她最近的消息停留在了除夕夜那天。


上面只有一张烟花的照片,和一段文字:“天亮了,可惜,除夕夜没能吃到水饺……


厉斯年看了很久,而后给姜惜之打去电话。


然而电话那边却提示手机已关机!


他不由疑惑,只能先开车回别墅。


等到了别墅,推开门,里面却一片空旷,姜惜之不在。


厉斯年的心仿佛也空一块,他暗了眸色,查看以前安装在姜惜之手机上的定位。


很快便发现了她所处位置,一家旅店!


他急忙开车赶去。


路上,厉斯年脑海中都是姜惜之最后一条微博,心底隐约不安。


这一路,异常漫长,等他赶到,就见旅店又破又小。


厉斯年不明白,姜惜之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思考间,他抬脚走了进去。


此时,旅店甬道尽头一间房间门口围满了人,还被拉了警戒线。


厉斯年看着那间房,目光又落向自己手机中的定位,两个位置重合。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周围讨论声四起。


“这姑娘真是惨,年纪轻轻得了这么重的癌症,都没钱治!"


厉斯年喉咙一涩,接着又听人说。


“我认识她,她这两天在微博被人骂的很惨,好像是叫姜惜之!"


“原来是被网络暴力逼si的!可惜了……


——————


昏暗的房间内。

姜惜之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屏幕前,正讲解着竞技游戏。

“比赛进入焦灼状态,蓝色方上单越塔强攻……”

这时,身后房门被人推开。

厉斯年一身挺拔的电竞赛服走进来,他眸色幽暗的看着姜惜之的背影,看不出脸上神情。

眼看比赛结束。

姜惜之解说完,看着粉丝赠送的各种礼物,对着镜头,莞尔一笑。

“谢谢大家,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们……”

哪知她话音刚落,身后厉斯年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们分手吧。”

姜惜之脸色一僵,还没反应过来,直播中,所有粉丝已经听到了男人说分手的声音。

虽然他们没有看到男人的脸,但已经炸开了,无数的弹幕将页面遮住!

姜惜之忙关了直播,而后扭头看向厉斯年。

“你做什么?”

厉斯年挑眉,不以为意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和女朋友开个玩笑,不行吗?”

听到这话,姜惜之喉咙一哽,一个字也吐不出。

厉斯年看着她微红的眼,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薄唇微扬。

“怎么了,吓到了?放心,我不会和你分手。”

姜惜之看着他脸上的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垂下眼眸,声音低哑:“你知道我在直播吗?”

厉斯年眸色暗了暗,走上前抱住她。

“难道工作比我重要?”

他声音依旧温柔,只是其中并无半丝关心和情谊。

姜惜之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她缓缓拉开了他的手。

“我觉得我们这样谈恋爱有很大的问题,厉斯年,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厉斯年被推开,脸色一僵,很快又恢复了云淡风轻。

“你累了,这件事,我们以后说。”

话落,他起身摔门离去。

姜惜之看着紧闭的房门,满心疲惫,不敢再打开电脑。

去到卧室。

姜惜之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脑海中尽是和厉斯年的过往。

她和厉斯年交往了五年……

厉斯年是知名电竞大神,而自己只是一个小有粉丝的电竞女主播。

她从来不敢奢望公开两人关系,可今天,厉斯年一句话,她的事业丢了大半。

……

晚风吹打着窗户。

姜惜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厉斯年不知何时过来的,带着一身冷气,自然而然拥抱住她。

“我不想。”姜惜之翻身躲开。

厉斯年剑眉微簇,将她再次拉入怀中,声音生冷:“可我想!”

这一刻,姜惜之忽然觉得,两人的关系好像真的变了。

翌日,天色微亮,姜惜之就起来了。

厉斯年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家中事务都是她做。

做着早餐。

姜惜之忽然喉咙一阵痒痛,剧烈咳嗽起来。

而越咳,疼痛越发加剧。

等咳嗽停止,捂着嘴的左手掌心一团腥红刺目至极。

姜惜之平静地看着,脑海中是一个月前医生的话:“喉癌早期,尽早做手术。”

姜惜之轻轻地将手放在水龙头下,看着水流将皿迹冲散,神色暗淡。

早餐过后。

厉斯年要去参加比赛,出门前特意关上了书房的门。

而后亲了下姜惜之的额头:“等我回来。”

姜惜之什么也没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底,转身,目光不由落在书房门口。

这里是厉斯年的禁地……只要他不在的时候,都会被锁起来。

相处五年,姜惜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防着自己。

几天前,姜惜之偷偷拿到了他的钥匙,重新配了一把。

她想知道,厉斯年究竟满了自己什么。

打开书房,里面干净整洁,布置简单,一览无余。

只不过有一台笔电还开着。

姜惜之走过去,正准备关了它,可当目光落在电脑页面上时,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第二章 我累了


电脑页面上,竟然是整个别墅的监控!

客厅、室外泳池、厨房……就连卧室、浴室这些地方,都在页面上!

姜惜之脸色发白,不敢置信的翻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许久才走出书房。

她怔怔得一个人在家里待了很久,临近厉斯年下班的时候,这才出了门。

来到厉斯年的公司,默默地等在外面。

冬天,寒风刺骨,天色越渐昏沉,集团外面,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

厉斯年很晚才出公司。

刚走出来,他一眼就见到了姜惜之。

她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下,仿佛一吹就倒。

厉斯年皱着眉,几步朝着她走去,利落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到她身上。

“你怎么过来了?”

姜惜之抬头看着他:“我有事问你。”

厉斯年看着她苍白的脸,将其拉入怀中:“外面冷,车上说。”

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姜惜之眼中满是复杂。

坐上车。

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我今天去了你的书房。”

厉斯年开着车,眸色微怔,却什么也没说。

车内一阵沉默。

姜惜之放在身前的手,不由握紧:“你就不解释一下吗?”

“我是关心你,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事。”

厉斯年不耐烦回,车速也随之加快。

姜惜之听到这个回答,转过头,目光落向漆黑的车窗外,自嘲道:“那你还真是关心我。”

自己查出癌症已经一个月,而厉斯年这么关心她,却不知道……

厉斯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莫名觉得她这话有些不对味,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别墅。

刚进门,姜惜之便一言不发开始收拾行李。

见此,厉斯年愣了一下:“你干什么?”

“回老家。”

厉斯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不喜欢家里有监控,我现在就让人拆了它们。”

姜惜之动作微顿,许久,抬头看着厉斯年,声音轻不可闻:“我累了。”

说完,她拖着箱子就要离开。

厉斯年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把禁锢住她的手腕,将她甩至地上。

随即关了门。

“不要任性!”

伴随着冰冷的话,姜惜之听见门被反锁的声音。

她急忙去开门,然而却是徒劳。

“厉斯年,你放我出去!”

听着门内的声音,厉斯年眼眸幽深,将钥匙丢至一旁。

他已经放下身段,姜惜之还这么无理取闹,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

屋内,姜惜之听着他脚步声远去,无力的蹲下身。

房内一片寂静,她的喉咙突然疼痛不已,她急忙在房间找药,却想起药放在了客厅。

姜惜之用力拍打着门:“厉斯年……你开开门……咳咳……”

她强忍着疼痛一遍遍喊着,咳嗽不断,声音也慢慢变得沙哑起来。

可门外却无一丝回应。

此时。

客厅中,厉斯年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手机屏幕。

页面上,就是此刻姜惜之被关的画面。

厉斯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关闭了手机屏幕。

渐渐得,姜惜之呼唤他的声音消失,只听到偶尔的咳嗽声。

不知过了多久,连咳嗽的声音都没了。

厉斯年心里莫名有些不适,起身来到卧室门口:“还回家吗?”

很久,都没有听到姜惜之回应。

厉斯年眉头微蹙,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直接去到客房。

第二天,厉斯年才打开反锁的房门。

他低头就看姜惜之靠坐在门口,随着门的打开,整个人轰然倒地……




第三章 公开


厉斯年就见姜惜之脸上手上全是鲜皿。

他吓了一跳,急忙抱住了她,语气慌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皿?”

姜惜之意识稍微清醒,看着厉斯年的脸,声音嘶哑:“没事,就是鼻皿。”

说完,她推开面前的人,起身去到洗手间。

麻木地清洗着脸上和手上的皿迹,流水的声音遮盖了她压抑地咳嗽的声音。

另一边,厉斯年怔在原地。

许久,他走到洗手间,来到姜惜之身后。

“告诉你一个惊喜,明天我的晋级赛,会邀请你做这次直播的讲解员。”

姜惜之闻言愣了一下,她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病情,眼神黯然。

“你还是请别人吧,我不想参加。”

厉斯年没想到她会一口拒绝,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温声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五年,总要公开,不是吗?”

姜惜之听到这话,si寂的眼底掠起一丝波澜。

“所以,我们明天公开吗?”

她回头看着厉斯年,眼中满是期盼。

曾经厉斯年说两人事业为重,公开的事先放在一边,没想到这一放,就是五年……

厉斯年看着她的目光,这一刻忽然回答不出。

他伸手将她抱住,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

姜惜之吃了很多药,就怕临场发挥声音出问题。

准备好一切,怀着忐忑的心,出发去到赛场。

比赛前,是主持人采访环节。

很快,厉斯年带领的上一任世界冠军CG战队就入场了,现场顿时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而他的对手SY战队紧跟着出现,其队长是人气实力选手林雪,本赛季唯一一名女电竞选手。

主持人看到两个队长,忍不住调侃:“听说两名队长在网上炒作的CP很受欢迎,能告诉一下粉丝,你们私下的关系吗?”

外界一直传言,只有第一女电竞手林雪才配的上厉斯年!

姜惜之炸一听到这个问题,目光不由落向面容冷俊的厉斯年身上。

然而还他等回答,林雪先一步开口:“我们的关系自然不是cp那么简单。”

说完,她看向厉斯年。

“厉斯年前辈,如果这次比赛我赢了,你就做我男朋友;如果我输了,我就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一片哄声。

姜惜之听到林雪这话,心口猛然一缩。

她没有听到厉斯年回答,没多久就开始了比赛。

……

姜惜之做了多年游戏主播,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做现场解说。

看着游戏竞技场上,厉斯年和林雪两人pk,她忽然有些羡慕,如果职业换一换,是不是她和厉斯年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思及此,她的喉咙又开始痛了起来。

她强忍着疼痛,直到比赛结束。

这次,厉斯年轻易便赢得了比赛。

后台采访环节。

一众记者围着厉斯年。

“厉大神,刚才你跟林雪的赌约还做数吗?”一个记者迫不及待问。

不远处的姜惜之心里不由忐忑,然而却听厉斯年冷淡开口:“我近期没有恋爱的打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她僵在了原地。

等到采访结束,厉斯年也没有提他和姜惜之的恋情。

姜惜之不知道是怎么一个人去的地下停车场。

她想等厉斯年,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姜惜之,在这!在这里!”

“快点!快点——”

闹哄哄的声音由远及近,姜惜之抬眼就见一大群人朝着自己跑过来,还拿着手机和摄像机。

“惜之,我们都是你的粉丝,你是因为自己特殊的私人原因,所以男友才和你分手的吗?”

姜惜之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她拉至怀中。

姜惜之站稳,仰头就见厉斯年带着口罩墨镜,全身上下遮得严实。

看着发问的粉丝回:“对,因为她前男友太差劲。”




第四章 脚踏两条船


地下停车场,一片哗然。

厉斯年没有再理会这些粉丝,干脆利落带着姜惜之上车。

车子启动,姜惜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向厉斯年眼眶泛红:“你到底在做什么?”

厉斯年开着车,剑眉微扬:“不是说好公开的吗?”

姜惜之懵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着厉斯年,再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

姜惜之拿出手机,不出所料,头条热搜全是关于自己的新闻。

一条条短信和粉丝私信充斥着手机页面,全是骂自己的话!

姜惜之喉咙哽咽,像是被针扎一般。

她颤抖着手,将这些私信一条条删除……

她是有前男友,可和厉斯年在一起以前,就已分手,哪里来的脚踏两条船。

姜惜之看着自己的粉丝,一个个脱粉,这一刻,从未有过得心累。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天色渐暗的时候。

她想明白了很多事,起身,一步步走到厉斯年的书房门口。

“我们谈谈吧。”

厉斯年正处理着公务,闻言,抬头看向她,眸色很冷:“确实该谈一谈。”

说完,他站起身,朝着姜惜之走去,将手机递给她。.

姜惜之接过,就见手机页面上显示着两条粉丝给厉斯年发的短信。

“像你这样的渣男,根本配不上像惜之这么好的女孩儿。”

“我已经向惜之告白,她正在考虑中,你要真喜欢她,就放过她。”

姜惜之眼中满是震惊,不由摇头。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粉丝,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厉斯年俯身看着她,眸色危险:“姜惜之,你什么学会说谎了?”

话落,他一把抓住姜惜之的手,将其丢至旁边沙发

姜惜之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伸手想将他推开。

厉斯年见她这些天一次次拒绝自己,更加怒了

“你做什么?”姜惜之挣扎着想要反抗。

可厉斯年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厉斯年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厉斯年不耐烦接过电话,按了扩音。

林雪温柔的声音清晰映入耳中:“厉斯年大神,出来聚一聚呀,你的技术那么高超,教教人家呗。”

姜惜之喉咙一哽,眸光落在厉斯年脸上。

下一刻,就听他说:“好。”

这一个字就像是一块巨石砸在姜惜之心头,又闷又痛。

她眼看着厉斯年要离开,再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角,声音沙哑:“不准去。”

厉斯年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她却异常冷漠。

“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再管我!”

说完,他一把扯开姜惜之的手,大步离开。

客厅的门被摔响,姜惜之听着那声音,僵在半空的手缓缓垂下。

她僵硬的起身,跟着走出别墅。

外面天色很黑,厉斯年离开的车灯,异常显眼。

车身驶离视线,姜惜之一个人站在外面,背景孤寂。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过,是一个陌生电话。

“惜之,我是你的粉丝墨星睿!”

男人温柔地嗓音从电话那头继续传来:“对不起,我今天有些冲动,给厉斯年发了警告短信,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被他欺负。”

姜惜之听到这话,才知道原来是这个人做的。

但她不明白,这人怎么知道厉斯年和自己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情侣?”

她脸色苍白,就听电话那头,墨星睿语气认真:“如果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肯定她的一切都要了解。”

姜惜之还没回应,墨星睿又道:“你抬头看看天空。”

姜惜之下意识地仰头,就见一束束璀璨的烟花忽然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天空。

紧接着,“姜惜之”二字出现在天空,异常耀眼。

“现在心情好些了吗?”墨星睿嗓音温柔。

姜惜之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手机被人从身后抢走。

她转身,只见厉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直接按下了手机扩音。

墨星睿的声音从电话里继续传来:“我希望你天天开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第五章 四分五裂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了。

厉斯年阴沉着脸,直接挂断电话。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

姜惜之面色苍白,吐出的字也是同样无力。

“我这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厉斯年根本不信,直接将手机朝着她扔了过去。

她反应不及,眼看着手机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就如同他们这五年的感情。

“这种谎话也就只有你自己信!”

说完,厉斯年将她拽进客厅:“你待在家好好反省!”

落下一句警告的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

冬日的晚风刺骨。

姜惜之弯腰捡起摔坏的手机,而后一个人站在阳台边,安静得等着。

她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等到厉斯年回来。

因为喉癌,晚上,她根本睡不着。

凌晨的时候,更是疼的厉害,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打开手机,翻看着过往和厉斯年拍的照片,看着那些照片,她鼻尖酸涩。

曾经,她和厉斯年不是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一条娱乐新闻忽然跳出来,上面赫然写着:“电竞大神厉斯年和前对手林雪同出饭店!”

姜惜之瞳仁微缩,喉咙更加的疼了。

她点进去,垂眸看着新闻上的照片,上面是一对背影。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是厉斯年……

姜惜之颤抖着手关了屏幕,随后僵着身子去到了卧室,将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

两人五年的相处,而她所以物品却仅仅只有一个行李箱。

将一切收拾好,姜惜之给厉斯年发了一条短信:“我走了,以后希望你幸福。”

发完,姜惜之把手机按了关机,拖着行李箱离开。

……

坐在回家的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姜惜之想了很多。

她本以为和厉斯年在一起五年,两人可以走向婚姻,而现在,有些离开,可能真如别人所说,没有预兆。

回到老家。

家里唯一的小瓦房已经很破旧,但却是她如今最后的避风港。

姜惜之拖着行李走到家门口,发现房门紧闭,父亲外出了。

她拿出备用钥匙准备开门,却打不开。

姜惜之微愣,给父亲打去电话。

电话里,姜父声音沧桑:“爸住院了。”

姜惜之听到这话,不由慌张,赶忙去到医院。

病房里。

姜父苍老许多,见她来,疑惑问:“你怎么突然回家了?”

“公司休假。”

姜惜之一直没有告诉父亲自己做主播,怕他多想。

说完,她走到姜父面前坐下,看着他越渐单薄的身子,喉咙有些哽咽,温声:“爸,您怎么住院了?”

姜父没有回答,看着她身后没了人,转移话题:“你和厉斯年最近怎么样了?”

姜惜之眼底顿时暗淡下来,却故作轻松。

“我们分手了。”

哪知姜父一听到这话,瞬时怒了:“分手了?那你这五年不是白谈了,他不娶你,以后谁给家里彩礼钱?你弟弟还指望着钱结婚呢!”

听到这话,姜惜之心里酸涩异常。

她早知道父亲偏心弟弟,只是没想到,他连一句安慰自己的话都没有。

姜惜之强忍着苦涩,握住姜父的手:“爸,您别担心,我会工作养您,至于弟弟结婚,我会帮忙,但还是要靠他自己。”

“痛痛痛——”

这时,姜父忽然甩开了她的手,捂着胸口就喊了起来。

姜惜之不由慌了,就要喊医生过来。

姜父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哀声道:“爸实话告诉你,爸得了癌症,医生说要一大笔钱,现在可怎么办?”

这话就像是如同一道惊雷在姜惜之脑中作响,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许久,她颤抖地握着姜父的手,声音哽咽:“爸……您别怕,我有钱,可以给您治病。”

“好,那你现在就把钱给爸爸。”姜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姜惜之看着他急迫的样子,根本没有多想,就把仅剩的钱转给了他。

下午,姜惜之走出病房,还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自己生了病,爸爸也生病了。

“叮铃——”

这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打开手机,屏幕上的字映入眼帘。

是市区医院发来的:“姜女士,请您尽快来医院复查,我们发现您喉癌可能会病变,以后吃饭都困难。”




第六章 从未真的爱过


姜惜之沉默地看着短信,而后按了删ɹp除。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钱给自己看病了。

拿到父亲的钥匙,姜惜之回到久违的家。

没吃晚饭,她打开电脑,想要继续直播赚钱。

然而才登上输入密码,却见自己的直播号被封了。

她目色一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连忙打电话联系负责人。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复杂:“姜惜之,你得罪什么人不好,为什么要得罪厉斯年?”

姜惜之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拨打厉斯年的电话,那头很迟才接通。

“知道错了吗?”厉斯年慵懒的嗓音传来。

姜惜之眼眶泛红:“你为什么要让人封我的号?”

电话里厉斯年声音骤然变冷:“你如果再敢离家出走,我不止会封你的号,还会将你社会性si亡,你信不信?”

姜惜之喉咙一下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嗓音沙哑难听:“厉斯年,我需要工作。”

听着她如今的声音,厉斯年不觉皱眉,不明白几天不见,姜惜之的声音怎么越来越难听了。

“你回家,我们再谈。”

说完,电话被挂断。

姜惜之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喉咙一阵刺痛,她捂着嘴,大口的咳嗽着。

鲜皿染红了掌心!

……

两天后。

姜惜之还是回了市区,因为她需要这个职业,需要钱……

回到两人住的别墅,她刚走到门口,就见一道熟悉靓丽的身影从大门走出来。

是林雪!

对面林雪很快也看见她,明显愣了一下,而后笑着说:“姜主播,你也住这里呀,刚好我男朋友也住这儿。”

林雪眼带得意,目光就落在不远处站着的厉斯年身上。

而后者,只是看了她们一眼,没有反驳。

姜惜之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平静回:“那还真巧,我前男友也住这儿。”

远处厉斯年听到这话,带笑的神色瞬时僵住。

他走上前,一把将姜惜之拽进房间,反手关了门。

“你说什么?”

看着厉斯年冷峻的脸,姜惜之眼尾发红:“我回来了,把工作还我吧。”

厉斯年眼神幽深:“以后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不用工作。”

姜惜之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厉斯年抱在了怀里。

“你听话,需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没必要抛头露面做主播。”

直到现在,姜惜之这才知道,他根本没想把工作还给自己。

所有的手段,不过是为了骗自己回来。

姜惜之强忍着眼泪,目光空洞。

“厉斯年,我们在一起五年,然而现在我才发现,你从未真的爱过我。”

听到这话,厉斯年心里不由烦闷。

“不要闹了,我还有工作要忙,你好好待在家,我不想再看到什么分手短信,知道吗?”

……

厉斯年离开后,姜惜之一个人坐在孤寂的客厅里。

手机短信一条接着一条而来,全是信用卡还款提醒。

姜惜之看着这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走出别墅,她想在外面找一份工作。

这时,一道电话打了进来,是墨星睿。

犹豫片刻,姜惜之按了接听。

“惜之,我发现你的账号被封了,你没事吧?”

姜惜之闻言,苦涩一笑:“没事,谢谢关心。”

“都怪我,我不该给你打电话,影响你和厉斯年的感情,你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来我公司上班吧。”墨星睿愧疚道。

姜惜之愣了一下,想到父亲和自己的病,还有欠款,忍不住问:“你的公司是?”

“盛世集团。”

盛世集团是京市互联网行业巨头!




第七章 初恋


盛世集团。

姜惜之被秘书领着去到了总裁办公室,一眼便看见墨星睿一身挺拔的西装,正坐在里面等着自己。

她看着不远处的男人,脚步却僵在了原地。

“记起我了吗?”

墨星睿凤眸含笑,起身来到姜惜之面前,大掌落在她胳膊上。

“你比以前瘦了……如果我还是你男友,一定会珍惜你。”

他的手落在身上,滚烫不已,姜惜之瞬时后退一步,躲开了。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在校园时期的初恋男友。

但当时,他叫墨染,不叫什么墨星睿!!

两人从前很相爱,只是后面分手了,分手理由,是因为他要出国深造!

姜惜之没想到如今他会回来,不仅仅成为盛世集团的总裁,还改了名字。

“对不起,可能我不适合在这里工作。”

没有一丝犹豫,姜惜之转身就要走。

墨星睿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至怀中。

“惜之,我好想你,这些年我人虽然在国外,但一直关注着你。”

他贴近姜惜之,在其耳畔,继续说着:“我们重新在一起,我绝不会像厉斯年,有了你还朝三暮四,你可以去查,我一直洁身自好。”

“我比他干净!”

姜惜之听着这些话,心底陈旧的伤疤像是全被揭开了一样。

她急忙扯开后者的手,慌忙离开。

墨星睿看着她的背影,眸色幽深,直接拨打了厉斯年的电话。

“厉斯年,惜之来找我了,她说她根本不爱你,你就不要si缠烂打追着她不放了。”

……

姜惜之离开盛世集团后,心里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墨星睿,曾经她是喜欢过他,不过那都是年少。

她也不认为墨星睿有多爱自己,不然,他不可能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离开!

那时她妈住院,一家人求助无门,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痛苦去世。

回到家。

姜惜之想着厉斯年说得那些话,决定等他回来,问他先借一笔钱应急。

厉斯年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看着餐桌旁,忙前忙后的姜惜之,眼底看不清任何神色。

“是有什么好事吗?”

姜惜之听到他的声音,局促地朝着他走过去,忐忑开口:“我想问你借一笔钱。”

厉斯年眼底不起一丝波澜:“多少?”

“五十万。”

她想着父亲和自己的病,五十万是最低。

哪知厉斯年却冷笑着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眸色很冰:“怎么?你在墨星睿那里拿得钱不够吗?”

姜惜之听到这话愣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今天去哪儿了?”厉斯年低头逼近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问。

姜惜之看着他熟悉的脸,嘴唇颤抖,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见她不说话,厉斯年更是气愤,一把将她推开。

“你还真是不知羞耻,脚踏两条船有意思吗?”

姜惜之猝不及防整个人朝着沙发的边缘而去,腹部磕到沙发边角,疼的她冷汗直落。

她眼尾发红,不明白,明明是厉斯年自己和林雪不清不楚,现在却反怪自己。

喉咙这时又开始疼了,痛到说不出话!

厉斯年见她不解释,更加确定心中所想,摔门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姜惜之才从沙发上起来。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她看着寂静的客厅,身心俱疲。

这一夜,姜惜之的喉咙很痛,明明很困,却根本睡不着。

起身喝水时,水就像是一根根刺一样,喝的异常艰难!

姜惜之忍受不住疼痛,次日去到医院检查。

医生脸色难看:“才短短三个月不到,怎么拖成了晚期?!”


LUCK

裴先生,我们到此为止....

      向微打开微信,裴知煜还是没有回她的信息。

  全世界都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而现在,他甚至已经不愿意向她解释一下。

  向微疲累的放下手机,她收拾了东西,离开工作室往裴知煜的公司而去。

  开着车到了裴氏大楼下,一辆熟悉的车从正前方驶过,向微一怔,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那车开过几条路,在奢侈品街道停了下来,一个提着好几个大牌袋子的女人言笑晏晏的坐上了那辆车。

  向微的手紧紧的抓住方向盘,是那个女人……

  向微浑浑噩噩的跟着那车,看它开过市区,开过一条熟悉的路,开进了——自己家所......

      向微打开微信,裴知煜还是没有回她的信息。

  全世界都知道那个女人回来了,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而现在,他甚至已经不愿意向她解释一下。

  向微疲累的放下手机,她收拾了东西,离开工作室往裴知煜的公司而去。

  开着车到了裴氏大楼下,一辆熟悉的车从正前方驶过,向微一怔,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那车开过几条路,在奢侈品街道停了下来,一个提着好几个大牌袋子的女人言笑晏晏的坐上了那辆车。

  向微的手紧紧的抓住方向盘,是那个女人……

  向微浑浑噩噩的跟着那车,看它开过市区,开过一条熟悉的路,开进了——自己家所在的别墅区!

  车在一幢两层的小别业门口停了下来,从那车上下来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男人,他打开另一侧的车门,细心的用手挡住车顶,牵着那女人的手下来。

  向微在看到那男人一瞬间怔在那里,眼睛似乎蒙上了什么东西,好像整个世界都模糊不清了。

  真的是他,她的丈夫,裴知煜。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携手进了别墅,二楼的灯亮了。

  向微浑身轻轻打着颤,她死死的咬住牙。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男人竟真的背叛她了。

  向微盯着对面房子的那扇窗户,把所有的希望寄予在那刺目的灯光里。

  寒风刺骨,吹得人心冰凉。

  她就这样站在路灯下等了两个小时,直到路灯亮起来了。

  突然,像是所有溺水的人想要拼命的抓住浮木一样,她打开手机,按下排在第一位的号码。

  她在心里祈祷。

  接电话,裴知煜,求你接电话,求你了,求你了……

  电话没有接,向微重播了一遍,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但是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你好,知煜现在在洗澡,如果您有要事找他,我等会儿让他给您回个电话?”

  ……

  向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冷静到极致的声音说:“你就说,他的太太找他。”

  电话那端一下没了声音,过了两秒就直接挂了。

  脸上冰的发麻,向微一摸,才发现竟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窗户的灯在又半个小时后,熄灭了。

  而裴知煜,没下来。

  向微想起裴知煜在婚礼上对她说的话:“我将永远爱她,永远忠诚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那时的她还以为自己总能改变裴知煜的心,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原来没有爱,连忠诚也是假的。

  而他的原则,就是林薇。

  向微走了很久,才终于走到一家酒店。

  第二天是个雪后的大晴天,向微直接从酒店去了工作室。

  大概人情场失意,职场就会得意。

  向微给“尚星”主打设计的珠宝居然获了金奖,“尚星”决定了下一季度的合作意向。

  和“尚星”的总监初步建立了合作计划,饭局上,一个长相俊美的陌生男人向她敬酒。

  “向小姐,我叫凌南。”他用一种评估的眼神打量向微。

  “我是林薇的朋友,代替她来看看所谓的裴夫人,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第2章 心碎

  向微脸色微变,冷冷怼了回去:“凌先生,你知道什么叫狗拿耗子吗?”

  “哼!”凌南本还想再说两句,视线触及向微清澈的双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讽刺走了凌南,向微却一反常态,对敬酒来者不拒,很快就酒力上头。

  助理李欢看她这副“放纵”的姿态,心慌的不得了,照向微这架势,她一个155的弱鸡,要怎么送她回去啊?

  果然,酒局到一半,向微就已经醉了,她伏在桌子上,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李欢想给她丈夫打电话,这时才发现,自己跟在向微身边2年了,竟然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丈夫,而向微也很少提及。

  如果不是她一直戴着婚戒,这哪里像是一个有丈夫的女人?

  咬了咬牙,她还是从向微的包里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来电人显示是“老公”,李欢松了口气,

  连忙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你现在在哪?”

  “那个,我是微姐的助理,她现在喝醉了,我……”

  “地址发过来。”裴知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看着手机的眼神微微发冷,

  昨天一整夜不回家,今天这是准备干什么!

  裴知煜无视了自己内心除了愤怒之外的焦急,收到位置信息后就赶往目的地。

  ……

  看着被被挂掉的电话,李欢愣住了,她看着醉得糊里糊涂的向微,眉毛皱成了一团。

  把地址发过去后,李欢就把向微架在身上,带到了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累的直喘气。

  向微的嘴开开合合的的,李欢把耳朵凑过去,只听到她在呼唤一个名字:“知煜……知煜……”

  知煜是谁?她的丈夫么?李欢正要去把她扶起来,突然,一只大手从她头顶掠过,把向微拉了起来。

  李欢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了一个男人,这下惊吓更大了。

  男人有着一张俊美但是面无表情的脸,气势冷得能逼死人。

  这是一张即使是她这样不关注金融圈的人也能认得出的脸。

  毕竟,工作室里的杂志,除了时尚和珠宝之外,只有这格格不入的金融杂志。

  而这张脸,她几乎天天在那些杂志上见。

  看见小丫头用惊吓的眼光看着他,裴知煜点了点头:“我叫裴知煜,是她的丈夫。”

  “你,你好。”李欢看着裴知煜把向微一把抱起,什么都没问的就往外走,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裴知煜把向微放在床上,他太久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女人了,

  她醉得都糊涂了,一路上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又软又娇,还带点委屈。

  在这之前,他从没听她这样唤过他。

  那声音像一只小猫的爪子,呼呼的勾着他的心都痒了起来。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上竟然有几道不起眼的伤痕,但他也没放在心上,只俯身吻住那双红唇……

  向微醒来时感觉昏头转向。

  裴知煜在这方面的时候总是肆无忌惮的,向微吃力的应付着他的索取。

  他这次比以往要热情很多,向微坚持不住终于泻出了声音,这声音像是引火剂一样,他却自始至终没有给他身下的人一个吻,最后他在她的耳边喃喃到:“宝贝儿……”

  向微身体一僵。

  再没有比此刻更心碎的时刻。

  她知道,那不是她。


第3章 潘狄亚

  向微起床的时候,裴知煜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默不作声的收拾好自己,开车前往工作室。

  她不知道的是,裴知煜此刻却已经在她的工作室等着她了。

  裴知煜从来没有来过向微的工作室,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他颇有些新奇的打量着。

  工作室很大,分展示区和工作区,两个地方用书架巧妙的隔开了。

  向微不在,李欢只好战战兢兢的出来接待他。

  裴知煜逛到展示区正中央,那玻璃柜里放着一条华美无比,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项链。

  “这是微姐获奖作品,名字是“潘狄亚”,意为满月女神。”李欢看他一直在看这个,便颇为骄傲的介绍到。

  那么多年来,向微是第一个拿到这个奖的华人。

  裴知煜微微勾唇一笑:“卖吗?”

  李欢被他这话问得一懵:“这个,这个只能去问微姐……”

  “什么事要问我?”向微一进来,就听见李欢的话。

  她顺着李欢的视线看到了那条项链,眼神一瞬温柔下来。

  这条项链凝聚了她整整3年的心血,是她的最高成就,也是她最珍惜的作品。

  李欢见向微一来,就躲到她身后,像告状似的说道:“裴先生想买“潘狄亚”!”

  向微看了他一眼,颇为无奈的对李欢说道:“你先去忙吧,这里我来处理。”

  李欢急忙溜走,剩下他们两人独处。

  他站在她的身侧,微微弯腰,靠近她耳边说道:“你有戴过这个吗?”

  向微往旁边轻轻一躲,“没有。”

  裴知煜似乎很满意的样子,他轻轻颔首道:“很好,开个价吧。”

  向微一愣,裴知煜又理所因当的说道:“有个重要的客户,她很喜欢你的设计。”

  向微摇头:“我可以专门为她设计一款,但是“潘狄亚”是非卖品。”

  裴知煜轻笑一声,那张冷漠的脸因为这抹笑也变得生动起来:“微微,她就喜欢这个。”

  向微沉默了一下,注视着裴知煜的眼睛:“如果我不想卖呢?”

  裴知煜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语气轻慢:“珠宝设计出来不就是给人戴的?”

  向微看着“潘狄亚”,只觉从指间开始冰凉。

  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裴知煜。

  就像三年前她刚刚获奖,皇家珠宝公司亲自发来邀请,因为他的一句留下来,她便放弃了从小到大的梦想一样。

  就像以前的所有事情,最终她总是会答应。

  “好。”

  向微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被裴知煜随手拎起来的“潘狄亚”。

  “支票助理之后会送来。”裴知煜拿了项链,便不在意的直接离开了工作室。

  向微呆呆的看着那空掉的展示台,直到李欢走进来,惊叫一声,她才回过神。

  “微姐,潘狄亚呢?”

  向微没有回答。

  “他怎么能这样,明知道这是你最重要的东西……”李欢又气又急。

  向微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她喉头一梗,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的呢?

  向微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像破了个漏洞,凌冽的寒风吹得她全身冰冷。

  这时手机响起,向微打开一看,发现一个陌生人给她发来信息。

  她顺手点开,“向小姐,我们该见一面。”并附上了一个时间地址和一张照片。

  向微看着那张照片,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了似的。

  那是裴知煜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在床上的。


第4章 炫耀

  向微准时到了,没有多一分钟也没有少一秒。

  等了大概15分钟,那个女人才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到达。

  女人坐下来后,选择了一个带有制约点的开头。

  “向小姐,你或许不知道,我们两个高中就在一起了,当时我们每天都很快乐,那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我们都只爱着彼此。”

  向微仔细的审视着这个裴知煜的“心上人”。

  “但是裴夫人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不得不分开了。向小姐,我没有打算插手你的家庭,但是当我们再次相遇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还是爱着我的!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相爱!”

  林薇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中带着一丝骄傲,她伸手拂开发丝,把脖子上的项链更显目的露出来。

  “是吗?”向微的眼神凝在了那条项链上一秒,又如无其事的转开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项链上的光芒刺眼的像一把刀,在她自以为强大的心上狠狠割下了一刀。

  那是她的“潘狄亚”,她那么珍惜的珍宝。

  裴知煜,你又骗我。

  拿了她最珍爱的宝物,就是为了给这个女人做一件炫耀的玩意儿吗?

  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看到向微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的神情,林薇咬了咬唇,声音变大了些。

  “向小姐,你就算自私的把他锁在你的身边,知煜他也根本就不会爱你,你们根本就不会幸福的!”

  向微冷眼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场滑稽戏。

  她不明白,裴知煜喜欢的怎么偏偏是这样的女人,

  她还以为,即使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至少也该是个教养颇好的女子,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除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摊开来,是那么肤浅而虚荣。

  看来爱情,真的是盲目的。

  林薇看着向微莫名透出失望的眼神,却觉得这种眼神比起指着她的脸骂她还要来得让人感觉羞辱。

  她一下绷直了腰背,控制不住的挑衅:“怎么,向小姐,我说的不对吗?”

  向微嘴角一撇,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来,衬得她本就艳丽的五官更是明目夺人。

  “你说你只是爱他那个人,那你不如把你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再来和我说这句话,我恐怕你不吃不喝100年,都买不起那条项链。”

  林薇沉默了一下,突然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来:“这条项链是我要求知煜送给我的,向小姐,你不是很熟悉才对吗?”

  向微的眼神凝聚在项链上,她的嘴唇冰凉,竟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林薇继续说道:“我不过是撒个娇,听说知煜就把它从你手里拿了过来,向小姐,你的婚姻和这条项链也没什么区别,只要我想要,知煜一定会给我。”

  她得意又充满恶意的看着向微,心中充满了快意,只想看这个高贵的千金小姐向她求饶。

  但向微只扫视了林薇一眼,那眼神不带什么感情,却让林薇放在桌面下的手狠狠的攥在了一起。

  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离婚,有本事,就让裴知煜亲自来和我提。”

  向微说完,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向微的背影离开,林薇猛地站了起来,桌上的杯子被她带得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围的人瞬间都看了过来。

  “向小姐,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每天面对一个他不爱的人有多痛苦……”

  向微的脚步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偏差,她就这样无视了林薇,直接离开了餐厅。

  林薇气得发抖,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和窃窃私语,简直像是要把她的脸皮活活剜下来。

  向微坐在车里,车内狭小的空间给人安全感,她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来。

  即使她再理直气壮,即使她再看不起林薇,可她知道,从看到那条项链起她就知道,她早就输了。

  一败涂地。

  这一晚,裴知煜没有回来。

  向微知道,这是另一个女人的示威。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你不仅留不住他的心,你还留不住他的人。

  到第三天,裴知煜才踏着夜色回来。

  “公司有点事。”他这么说。

  向微没有说信与不信,突然问道:“裴知煜,你告诉我你把“潘狄亚”给了一个重要的人,是吗?”


第5章 谁的委屈

  裴知煜一挑眉,看着向微。

  向微没有看他,怕自己一抬眼,就被他发现眼里的湿润。

  她的声音冷的像冰:“我那天见到了。”

  裴知煜没有说话,他皱了皱眉。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向微继续问,但却似乎并没有想让他回答,紧接着又问:“从她回来开始,你们就在一起了是吗?”

  裴知煜没有回她的质问,却反问道:“你去找她麻烦了?”

  他开口就是在担心那个女人,言下之意竟是在责怪她不懂事!自己在他心里原来竟是这样的吗?

  向微深深吸了一口气,逼下自己眼里那不争气的泪意:“裴知煜,你把我当做什么人!”

  “你很得意吗?把小三和老婆安排在一个地方住?”向微轻轻一笑,说出的话像一把刀,却只刺得自己鲜血淋漓。

  ᶻᴴᴼᵁ裴知煜眉头皱起来,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当初林薇回国时,说是想住的跟他近一些,他不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就叫助理安排在了一个小区。

  被向微这么一说,竟像是一层遮羞布被狠狠撕开,展露出里面丑陋的东西,尤其让人恼怒。

  “应该得意的,多方便啊,早上从家里出门,直接就能去小三家里,真是天才的主意……”

  裴知煜站起来冷冷道,“她不是小三。”

  “不是小三?”向微冷笑一声,“怎么?你要她做你的姨太太吗?可惜了,现在是一夫一妻制!”

  “我不用你来提醒我。”裴知煜被向微的话激怒,眼神迫人,好似面前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什么仇人似的。

  向微呼吸一窒,“裴知煜!”

  她一字一句地叫着他的名字,那明亮的眼睛不知为何让他竟有些心虚。

  “你还记得你婚前答应我的事吗?”

  向微用目光一点一点的探究他脸上的神色,竟连一丝后悔愧疚都未曾找到!

  不管裴知煜的反应,她继续说:“你说你会永远爱我,照顾我……”

  “你是三岁小孩吗?”裴知煜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并不在看她那蕴含了太多控诉的眼睛。

  他转身离开,不耐烦再和向微纠缠下去:“既然你不能和她相处,那我也不想她受了委屈。”

  “她…受…委屈?”

  向微脱力的靠在沙发上,声音凄凉,说不出口的荒唐和难受。

  这一夜,她坐在沙发上直到天明。

  “到“随园”来。”

  距离上次和裴知煜大吵一架已经过了好几天,向微收到他的信息。

  城南的“随园”,取自袁大才子的《随园食单》,是个一菜千金的名贵去处。

  向微走进“仓山阁”,这是最隐秘的一个包间。

  裴知煜看起来已经等了她一会儿了,他手指轻敲椅子扶手,这是他不耐烦时的小动作。

  见她走近,裴知煜抬眼看她。

  当年的一切本就是一场错误,他也该早就结束这一切。

  向微刚进门,就看到了桌上的离婚协议了。

  她不发一言,坐在沙发上轻轻拿起协议,仔细阅读起来。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裴知煜先是紧张,又是不知从何而起的心虚。

  可是在看到向微看着“离婚协议”毫无表情波动的脸,又一股奇怪的怒火升起。

  “很公平。”向微轻轻一笑。

  下一刻,清晰的“嘶”声传入裴知煜的耳朵里,他罕见的愣在了原地。


第6章 这一生的无助

  向微直接撕掉了这份协议。

  他想过向微会拒绝,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做。

  “我不会和你离婚。”多的话向微已经说不出口,在看到离婚协议那一刻,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却压下了喉间的哽咽。

  她站起来就要离开,却被裴知煜一把抓住了手臂。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该结束了。”

  裴知煜的话像是什么判决似的,向微猛地甩开他的手,

  “我们结婚的时候,就约定了不离婚的。”

  你说会永远尊重我,爱护我,可你现在却要抛弃我。

  裴知煜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向微。

  “我们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她听见裴知煜这么说。

  “总归是要离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裴知煜说完这句话,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向微的眼泪溢出了眼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一刻的无助和惶恐,她想她一生都不会忘记。

  向微的目光凝聚在碎掉的协议书上,她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向微,我说过,裴知煜绝对会和你离婚!”

  向微一转头,就见那只见过一面的凌南,嚣张的带着林薇走了进来。

  向微一想就明白了:“你们专门在这里等着的?”

  她隐藏住自己软弱的神色,一瞬又冷起脸。

  “我和他的事,与你们无关。”

  向微站起来便要走,却被林薇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去路。

  她ʐɦօʊ在凌南看不见的地方,神情激动而扭曲。

  语气像是淬了毒:“你不是很了不起吗?知煜还不是为了我要抛弃你。”

  向微冷着脸,想要绕过她,却被她拉住手臂。

  “放手!”向微只觉她碰到自己的地方,恶心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林薇见她厌恶的神色,反而更激动用力的拉扯住向微。

  甚至顾不上在凌南面前伪装,破口大骂:“贱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凌南见此,直接愣在了原地。

  两人拉扯间,突然。

  “嘭!”

  一声惊天骇地的爆炸声响起。

  “随园”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玻璃一瞬间炸裂,黑云升腾,火光冲天而起。

  向微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裴知煜离开后,径直让司机开车前往公司。

  车往城东开,开到主路上之后,几辆消防车并救护车呼啸着驶来。

  路上的车辆纷纷让道,他们的车也暂时停了下来。

  裴知煜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他不断的回想起向微脸上的表情。

  他明明不爱她,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烦躁。

  裴知煜打开车窗玻璃,他示意司机把收音机打开。

  一条紧急新闻播了出来。

  “下午7点左右,东信路371号“随园”发生煤气爆炸事故,现场目前一片火海,正值用餐时间,伤亡人数未知,消防人员正组织救援……”

  裴知煜的耳边一阵轰鸣,心跳突然加速,他立刻命令道。

  “回随园!”


第7章 自作多情

  随园内,等向微醒来,周围已经是一片火海,满目疮痍。

  一面墙半塌了下来,露出钢筋,她的身上都是被飞溅的石头擦出的血迹,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想往外逃,却发现那来找她麻烦的凌南和林薇就晕在她不远处。

  她冲过去拍醒林薇,她倒是运气好的没受什么伤,一醒就立刻哭了起来,想往外逃却发现门口被堵住了。

  “救命啊!”她大声喊叫,叫声凄厉。

  没空理睬她,向微又去拍醒凌南,可怕的是,他的脚被塌下来的柱子压住了。

  “快来帮忙!”向微冲林薇大喊,林薇不听,只顾自己逃离。

  凌南被拍了两下就醒了,他痛苦的睁开眼,撇了一眼只顾自己逃命的林薇,就复杂的看着向微。

  生死之间,才能看得出人的本性。

  林薇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好不容易才让那柱子松动,凌南使劲爬了出来。

  但是,他的腿断了。

  向微来不及喘口气,又往包间门口去,可是原本用作装饰的阆柱都倒塌下来堵住了向内开的门。

  两个女人,连半根柱子都挪不动。

  林薇的哭叫声愈发刺耳:“我不想死!我还这么年轻……”

  向微找出手机,不断的打着119,可是都是显示占线。

  凌南吃力的撑起自己,他的手机此刻不知去了哪里。

  “给裴知煜打。”凌南看着向微徒劳的动作,忍不住出声道。

  向微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但还是一咬牙拨了裴知煜的电话。

  “对,知煜,知煜会来救我的!”林薇却像是被提醒了,她从身上找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打给了裴知煜。

  向微见她这样,便想将电话挂了,以免占线,可这时,手机里传来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向微一叹息,便见林薇的电话已经接通,她立刻哭着说:“知煜,救我……”

  向微怔愣在原地,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只觉这炽热的火场一瞬间像要把她烧化,烧去她的神志,带走她此刻仅剩的躯壳。

  裴知煜挂了她的号码,选择了林薇。

  凌南看着向微苍白的脸,竟莫名心酸起来。

  平素嚣张的他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火来越大,但是他们身处的空间像是一片死寂,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伴随林薇的哭泣声。

  也许他们今天就都要死在这儿了吧。

  就在这时,原本在爆炸里封死的门被狠狠一踹,从外拉开了一个缝隙。

  所有人的心猛地跳起来。

  门后的人露出了半张脸,竟然是裴知煜!

  向微看着火线外就要冲进来的裴知煜,他再没有了以往的风度翩翩,他的衣裳狼狈,他的神情着急。

  向微看见他的一瞬间,忍不住的一阵鼻酸。

  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男人了。

  她想要向他走去,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硬生生地止住了她的脚步。

  “知煜!”林薇眼泪涟涟的娇声哭喊道:“救我,救救我!”

  恍然想起这个女人,向微看着裴知煜听到林薇的声音后更为着急的样子,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她在自作多情什么?

  向微往后退了退,吃力地搀扶起地上的凌南。

  林薇激动的看着裴知煜,她知道,她就知道,裴知煜一定会来救她的。

  可她的激动在看见裴知煜的眼神时,猛地一个激灵,戛然而止。


LUCK

失去了心爱的小丫头,他悔不当初.....

从小到大,洛眠就被所有人告诫要让着姐姐;

她的爸爸,每次买玩具,零食,公主裙只会给姐姐;

她的妈妈,只会叫姐姐宝贝,把姐姐哄着抱着腿上讲故事;

她暗恋的男生,如今已要和姐姐订婚了;

可明明,三年前他车祸失明时,彻夜不眠守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他承诺过要一辈子守护的人,也是她;

“司凛之,你认错人了,当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洛曦光,而是我。”

“我喜欢你,从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当初

你出了车祸昏迷不醒,我好担心,每天都偷偷去看你,给你讲故事,逗你开心,你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小太阳,是来温暖你的.....”

她再也说不下去,泪水簌簌流下,哀伤的看着司凛之。

司凛之却冷眼看着她,没有......

从小到大,洛眠就被所有人告诫要让着姐姐;

她的爸爸,每次买玩具,零食,公主裙只会给姐姐;

她的妈妈,只会叫姐姐宝贝,把姐姐哄着抱着腿上讲故事;

她暗恋的男生,如今已要和姐姐订婚了;

可明明,三年前他车祸失明时,彻夜不眠守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他承诺过要一辈子守护的人,也是她;

“司凛之,你认错人了,当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洛曦光,而是我。”

“我喜欢你,从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当初

你出了车祸昏迷不醒,我好担心,每天都偷偷去看你,给你讲故事,逗你开心,你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小太阳,是来温暖你的.....”

她再也说不下去,泪水簌簌流下,哀伤的看着司凛之。

司凛之却冷眼看着她,没有半分触动:“这些都是你从曦光那儿听说的吧?”

洛眠僵住。

“洛眠,也许你真的很喜欢我,但这不是你冒充曦光的理由,我复明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我很清楚陪在我身边的是谁,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她颤抖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眸色很冷道。

“我喜欢的人是曦光,你觉得你作为她的妹妹,对我说这些话合适吗?”

“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一股剧痛袭来,洛眠眼里最后的希望破碎,仿佛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司凛之......

我努力过了。

这一年,真的努力过了。

洛眠眼里的光尽数熄灭,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司凛之,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如你所愿,不再喜欢你,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你的面前。”

“我只希望你和洛曦光幸福一生,永远……也不会有后悔的时候。”

三天后,洛父洛母将洛眠叫进房间。

“眠眠,参加完你姐姐的订婚典礼后,你就去国外读书吧。”

洛眠静静地看着母亲,:“您是怕我破坏洛曦光的订婚,所以宁愿把我送走吗?”

“你留在国内,难道想毁了曦光的幸福吗?”

洛眠这次再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平静道:“好,我答应您。”


她好像真的彻底放下了。


这期间,为了准备订婚的事,司凛之来了洛家很多次,但洛眠没有一次出来见过他。


偶尔撞见,她也只是对他视而不见,仿佛看不见司凛之这个人了。


司凛之站在原地,转头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就这样到订婚的前一晚。


洛眠拿着一份文件走进了父母的房间。


她一脸平淡的将文件递到父母面前,“其实这

些年,我一直很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有了这个东西,我才敢确认自己真的是你们的孩子。”


洛母拿起一看,那竟然是一份亲子鉴定单!


洛眠看着面前的父母,讽刺一笑,“小时候,老师问我,觉得父母的爱是什么,那是我唯一一次回答不出问题,因为你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洛曦光,哪怕一丁点,都愿意分给我。”


“从小到大,我只能吃她吃剩下的零食,穿她

不要的衣服,捡她不喜欢的文具,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你们生洛曦光顺便留下的附属品。”


洛母和洛父的表情都是一滞。


“可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司凛之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给自己争取的,可惜也失败了。”


她喉咙沙哑,“我的父母,连同我的姐姐一起,夺走了我的一切。”


“爸,妈,你们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喜欢司凛之,这次,我也会听你们的话出国,只是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明明在说着无比决然的话,她的表情却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洛母的心口突然一震。


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不需要她操心,无比听话懂事的女儿,洛母忽然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她嗫嚅着想要说什么,洛眠却没给她机会。


她决绝地转身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


——————


天水别墅,一派笙歌鼎沸。


今天是洛家为双胞胎女儿考上同一所大学所办的升学宴。


洛眠身为主角之一,穿着并不亮眼的淡蓝色裙子,坐在角落里看着父母围绕在姐姐洛曦光身边。


洛曦光一身精致的公主裙,虽然脸色苍白,弱柳扶风,却仍是众星捧月的公主。


她则像一个局外人。


“洛夫人,两个女儿都考上名校,您真是好福气。”


洛母揽着洛曦光自豪的道:“还不是曦光争气。”


倒也有人没忘记洛眠:“眠眠也很优秀啊,诶,怎么没看到她人?”


洛母不在意的笑:“那丫头胆小,估计躲哪儿去了,再说眠眠怎么能跟曦光比,曦光上的可是海大王牌专业,眠眠只是普通专业。”


实则洛眠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垂着头,眼里的落寞分明,却又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些话。


她们两姐妹长得有七分相像,可在父母心里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当年洛曦光生下来就身体不好,父母觉得是洛眠在娘胎里抢了姐姐的营养,所以对洛曦光一直更加偏爱。


洛眠也从小到大都被教导要让着姐姐,更不能做出任何抢姐姐风头的事。


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眠,你怎么在这儿?”


司凛之身高颀长,五官俊美,耳上的蓝钻耳钉熠熠闪光。


一进别墅,便看到洛眠一个人站在角落里。


看见他,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凛之哥,你来了。”


司凛之点点头,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对洛眠的态度既不算亲近也不算冷淡。


他拿出一个礼物袋:“这是送你的升学礼物。”


洛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价格不菲的项链。


“谢谢凛之哥。”


司凛之没什么反应,把礼物给她后便径直朝洛曦光的方向走去,面对洛曦光时,他身上的清冷气息仿佛一下子散去了,眼中的温柔能溺死人。


洛眠方才回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他送给洛曦光的礼物,是一个亲手做的水晶城堡。


两个佣人抬出来时,所有宾客都震惊了,这么奢华复杂的东西,一定花费了许多时间精力。


洛眠握着手中的项链,心中一阵一阵的泛酸。


他给自己的,不过是随手可以买来的,给洛曦光的,却是真真正正用了心的东西。


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有人都知道,海城第一名门的司家大少爷司凛之钟情洛曦光,是为了她才跟洛家交好。


而这一切只因为三年前,司凛之出了一场车祸,据说在他双目失明躺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是洛家大小姐不离不弃默默陪伴在身边,让司凛之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洛眠苦笑一声,听到前方司凛之温柔而深情的声音传来。


“曦光,我会让你永远做城堡里的公主。”


一时间,所有人都羡慕的望着洛曦光。


没有人任何一个人记得,这场宴会还有一个主角是洛眠。





第二章


洛眠已经习惯了做洛曦光的陪衬。


她不被容许比姐姐更漂亮、更优秀。


因为洛母无时无刻不在她耳边说:“眠眠,这是你欠姐姐的。”


所以从小到大,洛曦光永远是第一,洛眠只能是第二。


小时候的洛眠还不太明白这点,也想获得宠爱,为了让父母更关注自己,曾在考试时压了洛曦光一次。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高高兴兴拿着试卷回去给父母看,结果洛曦光因为考第二晕过去了。


洛眠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夸奖,只有妈妈冷漠地问她:“洛眠,你怎么这么自私?”


原来,比洛曦光做的更好,就是自私。


所以她注定抢不走属于洛曦光的任何东西,包括司凛之,哪怕洛眠也默默喜欢了他十年。


哪怕,本该站在他身边的,是她。


升学宴之后,她魂不守舍的在家躺了几天。


“眠眠,我和爸爸出去一趟,厨房炖了鸡汤,你给姐姐端过去。”


楼下,传来洛母的喊声。


洛眠习惯性应了一声,下楼盛好鸡汤,送进洛曦光的房间里。


一进去,她发现洛曦光的耳垂上多了一只蓝钻耳钉。


洛眠猛然怔住,直直看着那只耳钉,洛曦光不无得意的道:“这是凛之送给我的。”


洛眠当然知道那是司凛之送的。


那对耳钉对司凛之的重要程度,没有人比洛眠更清楚。


重要到三年前,他车祸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耳钉还在不在。


因为那是他去世的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看着那闪耀的蓝钻,洛眠眼角泛酸。


“小太阳,将来我把这对耳钉送给你一只,好不好?”


少年清泉一般的声音从遥远的三年前传来,戳破了洛眠一直隐忍着的委屈与不甘。


她盯着洛曦光,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不是属于你的。”


洛曦光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但随即又扬声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洛眠红着眼看着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的身份,当年陪着他的人,分明是我!”


洛曦光冷冷一笑:“当年陪着凛之的一直是我,他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也是我,你发什么疯?”


洛眠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似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敢这么理直气壮的鸠占鹊巢。


当年明明是她陪在出车祸的司凛之身边,可最后她只是出省参加了一场数学竞赛,回来时司凛之就已经复明,而站在他身边的人也变成了洛曦光!


没有一个人相信洛眠。


因为她陪着司凛之的时候从来没有说明过自己的身份。


而洛曦光作为她的双胞胎姐妹,跟她的声音也几乎一模一样。


她心中酸痛,手上的汤碗也砸落在地上。


“嘭!”


楼下,父母已经回来,听见声音大声问道:“曦光,怎么了?”


等到他们焦急的跑上楼,看见便是洛曦光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


洛母脸色一白,立刻把洛曦光抱在怀里,冲着洛眠怒吼,“洛眠,你又在闹什么,你姐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非打死你不可!”


洛眠心头委屈瞬间到达顶峰,转身跑了出去。


她跑到别墅外面,一边跑一边崩溃的流泪。


直到撞到一个温暖的人墙。


司凛之皱眉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你怎么了?”


看见他的那一刻,洛眠所有的理智和从小深入骨髓的忍让都成了泡沫,她仰头看他。


“你答应过会把耳钉给我的,为什么要给别人?”


司凛之墨眸一暗,似乎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话,“你在胡说什么?”


洛眠哽咽道:“三年前,你出车祸,是我陪的你,那时候,你跟我说……”


司凛之冷冷打断她:“洛眠,不要乱说,三年前陪在我身边的分明是你姐姐!”


看着他毫无温度的表情,洛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司凛之根本不会相信她。


他似乎是懒得再跟她纠缠,说完便走远了。


留下洛眠一人颤抖的站在原地,心里只有巨大的荒芜。





第三章


时间过得很快,她和洛曦光都要开学了。


洛母给洛曦光准备着开学的东西,洛曦光看着自己满满一衣橱的裙子,还是觉得不满:“妈妈,学校有开学舞会,我想买新裙子。”


洛母宠溺的道:“好,明天让凛之陪你去?”


洛曦光高兴的点头。


洛眠正在帮她收拾房间,没有人提起她,听到母女俩的谈话,她默默低下了头。


第二天司凛之来接洛曦光的时候,还是洛父提了一句让洛眠一起跟着去挑挑。


司凛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三人一起来到商场。


有洛曦光在,洛眠自然不可能挑什么特别漂亮亮眼的礼服,选了一条中规中矩的裙子后,便坐在店内的沙发椅上。


她本来就瘦瘦小小,抱着条并不好看的裙子安静的坐在角落,有股说不出的可怜落寞。


司凛之因为上次的事,本来不打算跟她说话,但不知为何,看见洛眠这样,他却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她面前。


“不再挑挑?”


洛眠意外的抬头,仿佛想不到司凛之还会主动理自己,她摇摇头:“不用了,这件挺好的。”


司凛之又问:“开学舞会,你有舞伴了吗?”


舞伴?


她挤出一抹笑,有些窘迫的道:“我没学过跳舞,可能找不到合适的……”


小时候看见洛母送洛曦光去学舞蹈,洛眠很想一起学,但是洛母偏偏要让她学画画。


“眠眠,跳舞是姐姐喜欢的,你不要跟姐姐争。”


可没人在乎,洛眠也很喜欢跳舞。


司凛之愣了愣,不知是看她这模样实在太可怜,还是看在她是洛曦光妹妹的份上,他忽然道:“舞会那天,我帮你。”


洛眠抬眸看着他,心跳忽然加速。


她知道自己不该抱任何期待的。


司凛之跟洛曦光是所有人默认的一对,开学舞会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当然会做洛曦光的舞伴。


可洛眠那个冷了很久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因为他这句话冰雪消融。


明知不可能,在舞会前的每一天,她还是做梦都在想着司凛之的那句“我帮你”。


开学舞会如期而至。


这是洛眠第一次无比讨厌自己不能打扮的漂亮一点,因为司凛之可能会来找她。


她揪着裙角,慢慢走进会场,心里充满憧憬。


直到司凛之把一个陌生的帅气男生推到她面前。


“洛眠,这是我朋友,他可以做你的舞伴。”


洛眠的一切期待凝固在这一刻。


而司凛之则毫不犹豫的牵起了洛曦光的手。


她咬了咬唇,苍白的笑道:“谢谢你,凛之哥。”


司凛之把她眼中的失落看的分明,但他什么都没说,牵着洛曦光走进舞池。


“洛眠是吧?要跟我一起跳舞吗?”司凛之的朋友态度还算礼貌。


洛眠忍住心里的酸涩,跟着他一起走进舞池,她本来就不怎么会跳舞,又心不在焉的,踩了男生好多下,再好脾气的人脸也垮了。


刚跳完一支舞,洛眠就不住地给他道歉,并说不用再跳了。


那男生求之不得,赶紧溜之大吉。


等人走了,洛眠一回头,便看到舞池里司凛之和洛曦光默契的跳着舞,两人脸上都是甜蜜的笑容。


她心中一酸,再也看不下去,一个人悄悄躲到了后台。


后台满是乱七八糟的舞台道具,洛眠没管那么多,蹲坐在地上。


心里满是想要宣泄的情绪,她呜咽着,忍不住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明明说过醒来不会忘记我的,结果却还是食言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再喜欢你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丝毫没注意到脚边有一个正在闪光的东西。


直到有老师跑进后台,一脸震惊的问她:“你干嘛呢!”


洛眠疑惑地站起来:“我只是想在这儿休息……”


老师气愤的捡起她脚边一直开着的广播,“谁让你在开学舞会上告白的!”


洛眠脸色骤然一白,看着她手上才关掉的东西。


这是连接到大堂音响的广播!


所以,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外面所有人都听到了?!





第四章


而大堂里,早在洛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就都停了下来。


大家饶有兴趣的找着声音的来源。


“牛啊,这是哪个专业的新生,胆子太大了吧。”


“她喜欢谁啊?都有胆用这种方式告白了怎么名字也不说?”


“就是,别是喜欢我吧?”


“做你的美梦去!”


人群中,洛曦光和司凛之也停了下来,两人自然都听出了这是洛眠的声音。


没一会儿,洛眠从后台跑出来,在一片或戏谑或暧昧的目光中,她第一眼看见的仍是司凛之,他微微皱着眉,仿佛为她做出如此丢脸的事而不解。


她眼神一颤,迅速转身跑了出去。


洛曦光看着司凛之,试探的开口:“凛之,你知道洛眠喜欢的人是谁吗?”


司凛之的眼神平淡无波,静静道:“不知道。”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毕竟对于刚成年的荷尔蒙旺盛的大学生来说,当众告白倒也不算什么石破天惊的事儿。


时间渐渐过去,洛眠当众告白的事便没人再提起。


只是洛眠发现,她跟司凛之的交际也越来越少了,他就像在有意躲着自己一般。


很快,到了她和洛曦光生日的这天。


这是她们成年后第一次过生日,家里很重视,特地为两人举办了一个生日派对。


爸爸还从美国给她们定制了两套一模一样的礼裙。


洛眠难得有穿上跟洛曦光同样衣服的时候。


生日当天,洛眠穿上礼服,戴上皇冠,本就精致的五官变得更加好看贵气。


耀眼的仿佛真正的公主。


洛眠本就比身体先天不足的洛曦光更加美丽元气,平时不觉得,当两人穿着同一件衣服之后,差距立刻就出来了。


洛曦光眼底闪过一抹嫉恨,她怎么会容许洛眠在这样的日子里抢走自己的风头。


客厅,洛曦光故意抱着洛眠撒娇:“眠眠,上次我们一起去的那家手工店,我看你折的那只折纸兔子好可爱,我想要那个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洛眠一愣,那家店离天水别墅很远,折兔子也很耗时间,如果她现在去给洛曦光折,也许一整天都回不来。


她刚要拒绝,洛母就一边给洛曦光弄发型一边道:“既然曦光喜欢,眠眠你快去给她折一个,一个兔子而已。”


洛眠忍不住反驳:“可是那家店很远……”


洛母便有些不高兴了:“你早去早回就是,连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你姐姐吗?”


她便再没有什么话可说,只能脱下了漂亮的礼服和皇冠,离开别墅。


不出洛眠所料,当天,她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派对也肯定结束了。


明明也是她的生日,但她却连一块蛋糕都没有吃到。


外面下起大雨,洛眠没有回家,抱着折纸兔子蹲在路边哭。


司凛之坐在迈巴赫里路过,目光瞥向路边便看到了那个在雨中的娇小身影,他微微蹙眉,朝司机喊了声“停车”。


“你在雨里干什么?”


洛眠正哭的投入,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一抬头便看见司凛之坐在车里直直盯着自己。


她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一句话也没说。


看她淋得浑身湿透,司凛之沉声道:“上车。”





第五章


洛眠上车后,司凛之从司机手里接过毛巾递给她。


洛眠沉默的接过来,也许刚才哭的太狠,她整个人还在不住地颤抖。


司凛之冷眼看着,仿佛容许洛眠上车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善心,他对着司机淡淡吩咐:“去天水别墅。”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洛眠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只是眼尾还是红的,眼眶泛着可怜的水光。


也许是司凛之的态度太冷淡,她也什么都不敢说。


车在天水别墅前停下,司凛之看到她畏畏缩缩的样子,竟然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给你。”


洛眠一抬眸,便看到他掌心里躺着几颗白白胖胖的奶糖。


她呆呆的看向他。


“心情不好,就吃颗糖。”


明知这个女孩是曦光的妹妹,明知她对自己有别的心思,可司凛之也不知怎么,每次看见她可怜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然而没多久,司凛之就后悔了。


“谢谢。”


洛眠捻起他手心里的糖,拆了一颗送进嘴里,甜腻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口腔。


过于强烈的甜味反而勾起了她心里的苦,她转头凝望着司凛之的脸,不知是一时意乱情迷还是淋了雨意识不清,她忽然倾身,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奶糖味的吻。


司凛之浑身一僵,几乎是立刻把她推开。


力气之大,让洛眠的后脑勺狠狠磕在了车厢上。


疼痛让她立刻清醒了过来,看着司凛之眼底的震惊和恼怒。


“对不起……”洛眠脸色涨红,慌忙下车离开。


刚一下车,却看到洛母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盯着自己。


……


“洛眠,你究竟还知不知羞耻?”


洛母在门口看到她在车里亲司凛之之后,便将她带到了书房。


“你不知道曦光喜欢凛之吗?他们两个早就是所有人默认的一对了,你现在在干什么!”


洛母气得脸发抖,指着洛眠的鼻子狠狠道。


洛眠心中有无数委屈,第一次颤着声说出心里话:“我也喜欢他……”


洛母怒道:“可他是曦光的!”


说完,她就让佣人把洛眠带回房间关了禁闭,没有她的允许都不能出来。


洛眠就这样被关在家里。


深夜,她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错过了自己的生日派对,可是却吃到了司凛之给的糖。


她吻了司凛之,却又被他狠狠推开。


她向妈妈承认喜欢司凛之,可妈妈说他是洛曦光的。


想着想着,眼前便被一片泪水模糊住了。


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未来的路也一片模糊,叫她看不清方向。


两天之后,洛母终于解除了她的禁闭,并将她带到客厅。


“妈……”


刚喊出一个字,便看见洛母将一沓照片扔在她面前。


洛母声音冷冽:“这是家里给你选的相亲对象оазис,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洛眠瞬间僵住了,看着那些陌生男人面孔。


“您要让我相亲?”


洛母冷冷道:“不然呢?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喜欢司凛之?”


洛眠颤抖着反抗:“我不要,我不要相亲。”


“这由不得你!”


看着自己母亲冷硬的眼神,洛眠心里一阵死寂,为什么明明都是她的女儿,她却可以这么偏心?


洛眠眼泪夺眶而出,终于忍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她跑了很久,直到右脚踝因为跑得太快扭到,一阵刺心的疼痛传来。


洛眠狼狈的蹲在地上,远远地看到有个人影走过来。


是司凛之。


两人已经几天没见面了,想到那天那个吻,她心里一阵颤抖,刚想朝他走过去,却又因为脚上的疼痛寸步难行。


可司凛之从她身旁经过,却半点眼神都没有给她,仿佛没有看见洛眠这个人。


洛眠僵在原地,想要叫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滚烫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是不想再理自己了吗?





第六章


直到司凛之已经走的很远,洛眠还是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绝望。


这时候,洛家来找她的佣人也已经追了上来,把洛眠带了回去。


回到家,洛母一脸不满的看着她。


“你跑什么?我给你选的都是青年才俊,又没委屈你。”


是啊,没委屈,从小到大,洛母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委屈过她。


因为刚才司凛之的冷漠,洛眠心中好像有什么碎掉了,过往她强撑着的那些坚强,全部被不堪一击的击垮。


她忽然崩溃道:“那你为什么选给我,你为什么不给洛曦光!”


一向乖顺的女儿忽然爆发,洛母有些怔愣,随即道:“那不一样,凛之也喜欢曦光……”


洛眠流着泪反驳:“不是!他喜欢的人不是洛曦光!当年在医院陪他的人是我,那个他承诺过要送耳钉的人也是我!”


洛母忽然脸色一变,伸手死死捂住洛眠的嘴,接着遣退了下人,沉声道:“闭嘴,你胡说什么!”


洛眠本来在用力挣扎,在看到妈妈小心翼翼的眼神后,好像忽然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她睁大眼睛,推开洛母的手,不敢置信的问:“其实,您一直知道那个人是我,是吗?”


洛母哄劝道:“眠眠,事已至此,你追问当年的事还有什么意义?凛之如今喜欢的人是曦光。”


仿佛整个世界都颠倒了,洛眠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是自己母亲的人。


她一直以为,当年是洛曦光瞒着所有人,趁自己离开顶替了自己的身份。


她无数次想找父母讨回公道,又无数次忍下。


因为没有证据,她知道以爸妈对洛曦光的宠爱,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相信她。


可洛眠却从未想过,原来洛母从始至终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这时候才想通,洛曦光从小到大日日生活在洛母的保护下,所以洛母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花一个多月的时间守在一个生死不明的人身边。


洛母一直知道,然后狠心的选择了成全洛曦光,而牺牲自己。


洛眠被震惊的退后了两步,泪水夺眶而出。


排山倒海般的绝望向她袭来,半晌,她才怔怔的问:“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洛母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仍然道:“那件事,你这辈子都不要再提了,妈妈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找个好的归宿,你不要再打扰曦光和凛之了。”


洛眠颤抖着站在原地。


她仿佛一个人站在一座孤岛上,没有一个人会来救她。


司凛之已经彻底厌恶她了。


而她的母亲……


沉默了许久后,她什么话都没说,一步一步如行尸走肉般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这天起,她哪里都没再去,甚至不需要洛母看着。


洛眠仿佛失去了所有精神,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回想着三年前,陪在司凛之身边的那短短一个月。


那竟然是她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感到最幸福的一个月。


“小太阳,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名字?”


那时洛眠满心害羞,哪里好意思说,只好跟他约定,“等你复明,见到我就知道我是谁了。”


司凛之便抿嘴一笑,“你是害羞吗?”


洛眠耳垂都红了,却仗着他看不见小声辩解:“我才没有。”


他语气有些惆怅:“好想看见你啊。”


洛眠就大着胆子亲亲蒙在他双眼上的纱布,安慰受伤的少年:“你一定会看见的。”


每天中午、放学后,她都会偷偷来医院看他。


给他讲各种好玩儿的事,两个人在安静的病房里聊天,美好而平淡。


洛眠连梦里都是这些画面。


又一次深夜,她哭着从梦里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漆黑的房间,她抱腿瑟缩在角落里,无声的流着泪。


天亮后,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要最后再去找司凛之一次。


明月伴清风

丫头,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裴宁先对我态度差扣5分”

“裴宁先当众讽刺我扣 5分”

“裴宁先害我被泼酒扣 10 分”

“裴宁先不管我的死活扣 10 分”

“裴宁先拿钱侮辱我扣 10 分~

  裴宁先不喜欢我扣 100 分”

他捏着纸张的手逐渐用力,差点把纸捏破。

这是……夏衣纯给他做的积分表?

最后写着他所有的分都扣完了,那,扣完了的结果,是什么?

看着那封辞职信和这些全部被还回来的东西,裴宁先仿佛知道扣完的结果是什么了。

几秒后,他猛地将纸摔在桌子上,用暴怒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并暴躁的把助理叫了进来。

“给夏衣纯打电话,让她滚回来见我!”

助理眉心一跳,为难的开口:“夏秘书,......

“裴宁先对我态度差扣5分”

“裴宁先当众讽刺我扣 5分”

“裴宁先害我被泼酒扣 10 分”

“裴宁先不管我的死活扣 10 分”

“裴宁先拿钱侮辱我扣 10 分~

  裴宁先不喜欢我扣 100 分”

他捏着纸张的手逐渐用力,差点把纸捏破。

这是……夏衣纯给他做的积分表?

最后写着他所有的分都扣完了,那,扣完了的结果,是什么?

看着那封辞职信和这些全部被还回来的东西,裴宁先仿佛知道扣完的结果是什么了。

几秒后,他猛地将纸摔在桌子上,用暴怒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并暴躁的把助理叫了进来。

“给夏衣纯打电话,让她滚回来见我!”

助理眉心一跳,为难的开口:“夏秘书,恐怕来不了了……”

裴宁先狠厉的抬头:“为什么?”

助理犹豫着拿出一张红色卡片:“您自己看吧。”

裴宁先接过那卡片,竟是张结婚请柬!

而当他的目光顺着往下,赫然在新娘的名字上看到了夏衣纯两个字。

而结婚日期,就是今天!

——————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收好。”

清晨,六点四十分,夏衣纯一身酸痛的从床上辗转醒来后,一张银行卡便扔到了身上,她微微一愣,接着便面色如常的接住。

看向面前冷漠俊美的男人,扬起一抹笑:“谢谢裴总。”

男人没回,下床熟练的走向浴室。

房间里,夏衣纯的笑容已经隐去,那张卡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刺得掌心微痛。

裴宁先,宁宇集团总裁,云城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所有人都知道,夏衣纯是裴宁先身边待得最久的女秘书。

他挑剔严苛,龟毛又麻烦,身边每一任秘书都待不过3个月。

可偏偏,就是夏衣纯,在他身边待了五年。

无他,因为她能把裴宁先上到工作下到生活的各种要求完成的近乎完美,仿佛就是天生为裴宁先而生的一样。

而在三年前,他在一次酒局中不慎中招后,夏衣纯还帮他以身解药。

这已经超出了一个秘书的本职工作,但夏衣纯做的心甘情愿。

因为她喜欢裴宁先,很早就喜欢了。

没有人知道,为了来到他身边,夏衣纯做了多少努力。

所以她了解他的各种喜恶,能满足他各种挑剔的要求。

但显然,她的深情从未得到回应,两人第一次偶然发生关系后,夏衣纯原想鼓起勇气吐露心迹,结果裴宁先清醒后直接递给她一张卡,生生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他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私人牵扯,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就得接下他的钱。

之后,两人阴差阳错的又有了几次,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便固定了下来,只是每次,他要么给钱,要么会问她想要什么,房子车子奢侈品,倒是从不吝啬。

夏衣纯叹了口气,将卡放进抽屉里,下床穿好衣服。

这时裴宁先也已经从浴室出来,高大威严,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床头的手机响起,夏衣纯看了一眼名字,是那个娱乐圈很火的一线小花。

她目不斜视的将手机递给裴宁先。

接通后,那边甜腻娇软的嗓音飘了出来,“裴总,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裴宁先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那边又卖乖取宠了一阵儿,他才终于发善心般轻笑了一声。

嗓音微哑,却莫名好听。

几秒后,他淡淡道:“行了,我等会儿顺路去探班。”

离开前,他对夏衣纯道:“我先走了,你下午再去公司。”

夏衣纯顺从的点头:“需要帮您准备探班礼物吗?”

裴宁先静静看了她一眼,语气似是讥诮:“夏秘书倒是真的很专业。”

像是在讽刺她刚跟他睡完,就能面不改色的为其他女人准备礼物。

夏衣纯笑得恰到好处,看不出别的情绪。

“这是我应该做的。”

裴宁先没再说话,离开了公寓。

他走后,她紧握着的双手才缓缓松开,漂亮的眼眸微垂,心头一阵酸涩。

她又不是机器人。

不是不在乎其他女人,只是跟在他身边五年,早就看得麻木了。

不一会儿,家里电话打了过来。

不出意料,又是催她离职相亲的。

“纯纯,这工作那么忙,天天加班,还老是喝酒喝到进医院,妈妈很担心你,你辞职回家吧。”

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夏衣纯握着手机也沉默了。

她今年27,年纪的确不小了,父母都是普通人,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女儿结婚生子,可她却飞蛾扑火般爱了裴宁先许多年。

如今,也早就明白他不可能会爱上自己。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让父母担心,缓缓道:“妈,再给我三个月时间吧,我处理好一些事情再回去。”

夏母这才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夏衣纯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表格。

五年了,她知道自己该放弃了。

所以,这是她给裴宁先做的积分表。

如果三个月内,他扣满100分,她就彻底死心;

如果加满100分,她就正式告白一次。

想着裴宁先刚才下了她的床就立刻去找别人的行为,夏衣纯拿出黑笔在表上狠狠添上一笔——

不守男德,扣5分。


第二章


事实上,裴宁先也根本没有“男德”这个东西。

身为宁宇总裁,他身边向来女人无数。

不过都是玩玩而已,很少有人能真的留在他身边。

外人皆说他薄情无心,但夏衣纯知道,裴宁先有心,不过,那只属于一个人。

像今天这个打电话讨宠的女明星,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讨他开心了他便宠宠,若触到了他的脾气,那这位爷也立刻翻脸无情。

只是夏衣纯没想到,他这次会翻脸的这么快。

时间刚到中午,她就接到了女明星经纪人的电话。

“夏姐,您快来一趟吧,裴总发了好大的火,露露都被吓哭了。”

露露就是那女明星,向来八面玲珑最会讨人欢心,竟还会触了裴宁先的霉头?

夏衣纯赶紧打车去了片场。

一地的玻璃碎渣,果然发了很大的火。

她抬眼看见那坐在休息室角落楚楚可怜的美人儿,夏衣纯先是一愣,便立刻明白了原因。

黑长直、白裙子、清雅淡妆。

全是跟露露美艳女星人设相反的打扮,明显是在刻意模仿别人。

但模仿谁不好,模仿那个人。

夏衣纯摇了摇头,走向脸上铁青的男人,见他手上还有缕缕血迹,大约是摔东西时伤到了,她转头客套的对经纪人说:“抱歉,损坏的东西会照价赔偿,我先带裴总去处理伤口。”

经纪人一脸不舍,裴宁先这个大腿可是他们努力了好久才抱上的,谁知道露露会突然得罪他。

她恳求道:“夏姐,你帮露露求求情吧。”

夏衣纯礼貌开口:“好聚好散,以后露露小姐不必再找裴总了。”

经纪人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

接着,她帮裴宁先拿好东西:“裴总,请。”

男人一脸冷漠的起身。

露露还想挽留,娇滴滴道:“裴总……”

他微微停下,声音低沉如水:“下次再学她,我保证圈子里不会再有你这个人。”

露露瞬间僵住,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离开后,夏衣纯送裴宁先回了他自己的别墅,她也没离开,而是帮他包扎伤口。

她小心翼翼的用棉球擦掉血迹,裴宁先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失神地坐着。

她知道,他又想起那个人了。

夏衣纯默默地帮他包扎好:“裴总,伤口没好之前不要沾水。”

他不走心的“嗯”了一声,便起身直接往卧室走去。

“砰!”

门关上后,夏衣纯叹了口气,顺手帮他收拾下有些乱的客厅。

然后发现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架钢琴,既不是名牌也不是最新款,一架看上去已经很旧的普通钢琴,却能让一向挑剔的裴宁先把它摆在家里。

盯着那台钢琴,明知不该,夏衣纯却还是走神了。

她想起了和裴宁先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她15岁参加钢琴比赛的时候。

那次她遇到了一个色狼评委,被堵在后台险些被欺负,比赛在裴家名下的华荣剧院举办,裴宁先路过救下了自己,他顺手而为,也从来没有记住过她。

但那天下午他携光而来的画面,夏衣纯记了好多年。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钢琴前面,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琴键。

可下一秒,一道暴怒的声音打碎了这温情的回忆。

“谁让你碰这台钢琴的!”

裴宁先不知何时出来了,大步走过来将她抚摸琴键的手狠狠甩开。

她手被甩的生疼,讷讷道:“抱歉,我只是……”

看见他像擦什么脏东西一般擦她摸过的地方,夏衣纯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冷声道:“滚。”

夏衣纯低着头,狼狈无比的离开。


第三章


出了别墅之后,她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但很快又把那股泪意强行压下,待在裴宁先身边这么多年,早该习惯他的喜怒无常了。

不过晚上睡觉前,她又默默在积分表上记了一笔。

脾气太差,扣5分。

翌日,她去上班的时候,两人神色如常的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下午下班前,裴宁先忽然把她叫进办公室:“晚上陪我去吃饭。”

夏衣纯以为是跟以前一样的饭局,点头应是。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他还让助理给她准备了条非常艳丽的碎花裙,并不像是出席正式场合会穿的。

到了餐厅,桌对面只坐着个一身名牌的女人,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夏衣纯愣了愣,看向裴宁先,却见他难得绅士的帮她拉了拉椅子,夏衣纯攥紧了手,沉默的落座。

“宁先,裴爷爷安排我们见面,你带这种女人来干嘛?”

富家千金不满的开口,看见夏衣纯那风骚的打扮,眼里满是鄙夷。

裴宁先暧昧的笑笑,直接握住夏衣纯摆在桌上的手:“她喜欢跟着我。”

夏衣纯心里有些抗拒,却并没有推开。

身为最了解他的秘书,夏衣纯已经明白他的目的了,无非是故意带个“情人”来气相亲对象。

只是他这么做,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脸面吗?

夏衣纯心里苦笑,面上却配合露出一抹夸张笑容:“是啊,我离不开裴总的。”

说着,她还微微弯身靠在裴宁先肩上,姿态暧昧,看的对面的女人脸色青白。

裴宁先都没想到夏衣纯这么配合,看了她一眼,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

“宝贝,这儿有你最爱喝的红酒。”

很快,服务员拿来红酒,夏衣纯一边跟他调情一边一杯杯的喝着。

表情得意的像个耀武扬威的小三。

果然,不到三杯,富家千金便忍受不了站了起来,狠狠的盯着她:“不要脸的狐狸精,跟你吃饭我恶心!”

接着就拿起她的爱马仕包包,气冲冲离开了。

人走后,裴宁先立刻恢复了冷淡的模样,还颇有些嫌弃的脱掉了沾染酒味的西装外套。

语调冰冷:“做的不错。”

夏衣纯挤出一抹笑,心里扯的疼,只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本以为这件事会很快过去,但过了两天,她代替裴宁先去宁宇旗下酒店开会,却被三四个女人堵在了洗手间。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她们不顾她的反抗,将夏衣纯压在地上,原本规整的职业套装被扯得凌乱。

最后,那个富家女手上走了出来,阴恻恻的蹲在她身前,尖利的指甲用力挑起她的下巴,痛得夏衣纯皱眉。

她拿出两瓶红酒,阴笑着看夏衣纯。

“不是喜欢喝酒吗?今天我让你喝个够。”

半小时后。

洗手间被反锁的门打开,几个女人冷笑着离开。

“贱女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里面,夏衣纯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被红酒淋了个彻底,一阵不适涌上来,她偏头抽搐着吐出一大滩酒液。

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后,看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狼狈不堪。

夏衣纯死死咬住唇,红着眼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扑水。

一边洗脸,一边流泪。

有满肚子的恨,可是该恨谁呢,是这几个女人,还是裴宁先?

夏衣纯就这样哭了许久,才终于缓过神来。

走出去时,她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但还是浑身酒味,引人侧目。

她装作不在意的快速走出去,站在门口时忽然有些头晕,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一抬头,正好看到裴宁先那辆昂贵的布加迪跟在一辆普通出租车后面开了过来。

两辆车停下,他匆忙走到出租车旁边,小心翼翼的扶里面拄着盲杖的人出来。

熟悉的白裙、飘逸的长发,干净的气质,仿佛圣洁的天使。

跟一身脏污的她是云端和泥淖的区别。

是肖楚楚,裴宁先的白月光。


第四章


看着裴宁先扶着肖楚楚走过来,夏衣纯自卑一般,慌忙转过身去。

那股可笑的自尊心促使夏衣纯不敢让他看见自己。

而裴宁先满心都在肖楚楚身上,也根本没发现这个背对着自己满身酒味的女人。

两人经过她身边时,夏衣纯听到肖楚楚略带清冷的声音:“裴总,你不用跟着我了。”

裴宁先的声音是夏衣纯从未听过的温柔:“我送你回房间。”

肖楚楚没再说话,只是倔强的拄着盲杖,明明看不见,但就是不肯让别人扶自己。

裴宁先也固执的不肯离开。

夏衣纯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片苦涩,落寞转身离去。

知道肖楚楚,是某次偶然看到裴宁先在看着她的照片发呆。

一向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脸上竟然也会有那么失意的神情。

后来,夏衣纯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裴家管家的女儿。

算得上跟裴宁先一起长大,十几岁时,她和裴宁先一起出了车祸,裴家人一心只想着救回裴宁先,而忽略了受伤更严重的肖楚楚,导致她因为治疗不及时双目失明。

这件事成了裴宁先心里永远的刺。

他喜欢她,更觉得亏欠她,一直不接受相亲,也是为了肖楚楚。

但肖楚楚似乎并不喜欢裴宁先,她心里只有钢琴,长大后成了盲人钢琴家,甚至去了国外。

如今,她居然回来了。

而自从肖楚楚回来之后,一向沉稳冷静的裴宁先,就总是心不在焉。

宁宇集团总裁办,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快一周了。

夏衣纯给他汇报完工作,见裴宁先还在走神,咳了一声,道:“裴总,您还有工作要安排吗?”

裴宁先回过神来,冷冷道:“晚上七点阳升科技陈董有个局,你陪我去。”

夏衣纯了然点头:“好的。”

见他总是心不在焉,夏衣纯忍不住提醒:“裴总,陈家跟裴家是世交,您上次抢了陈董的生意,董事长很不满,这次赴宴您最好缓解一下和陈董的关系。”

裴宁先冷眼看她:“还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夏衣纯自知僭越,没再说话,默默地离开。

晚上,到了酒局的会所。

陈董一看见裴宁先,果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裴总真是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抢走我跟明建十多亿的合作,一鸣惊人啊。”

裴宁先显然没把夏衣纯的交代听进去,一脸漫不经心:“承让。”

陈董本来是想讽刺他,结果又被裴宁先冷淡的样子气得半死。

夏衣纯见状连忙过来打圆场,“陈董,好久不见,您别介意,上次抢了明建的合作是无心之举,老爷子早放话了,今天就是特地让我们给您道歉来的。”

说着,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是一块百达翡丽的男士手表。

陈董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但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发难,想要逼裴宁先喝酒。

奈何这位爷今天看着就心情不好,若是平时说不定还会给点面子喝几口,今天愣是动都不动。

夏衣纯早习以为常,裴宁先讨厌应酬她是最清楚的,通常这种局的酒都是她来喝。

为了他,她甚至练成了圈子里有名的千杯不醉。

夏衣纯挤出最完美的笑,一手拦住陈董给裴宁先倒威士忌的手。

“陈董,裴总今天身体不好,您别为难他了,所有的酒,我来喝。”

陈董心中本来就有气,但是裴宁先他也不敢过分得罪,正好顺势把气全撒在夏衣纯身上。

“所有的酒,你都替他喝?”

夏衣纯面不改色:“没错,我代替裴总给您赔罪,所有的酒,来者不拒。”

“好!”陈董将整整四瓶威士忌摆上桌面:“全部喝完,明建的事就此翻片儿。”

周围人看着那四瓶威士忌,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这些一口气喝完,人只怕都要翻片儿了。

但夏衣纯却面不改色,率先打开一瓶,红唇轻启。

“各位,我先干为敬。”


第五章


她一仰头,不到一分钟便将第一瓶喝光了。

其他人一眨不眨的看着,裴宁先也抬眸看她,表情平淡如常。

威士忌浓烈刺激的酒液入喉,夏衣纯却仿佛没有味觉,一瓶一瓶的喝着,不一会儿,整整四瓶威士忌就只剩下了空瓶。

强烈的酒精刺激让她本就脆弱的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但夏衣纯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陈董,满意了吗?”

在场都被她一口气炫四瓶烈性酒的豪举惊呆了,陈董原本只是想为难她,这下眼里都带了几分佩服。

“满意,满意!裴总,你这个秘书了不得啊。”

夏衣纯微微一笑。

裴宁先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随便在外面抓个陪酒的,也这么会喝。”

夏衣纯脸上的笑一僵,又主动道:“我给各位倒酒。”

会所的气氛这才开始热闹起来。

等到没人再有空关注她,夏衣纯终于忍不住,偷偷走出包厢跑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她难受的捂着发痛的胃,双腿都在颤抖。

一边吐,一边忍不住难过。

她脸上飘着红晕,眼眶也红红的,又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才强忍着不适回去。

“你不舒服?”

裴宁先不知怎么注意到了她,夏衣纯已经恢复了些清醒,摇头:“还好。”

他又看了她几眼,不知是信了还是懒得再管,没再说话。

酒局很快结束,其他人纷纷离开。

裴宁先走到会所大堂,夏衣纯慢慢的跟在他身后,此时,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胃部的剧痛令她脸色发青。

夏衣纯有些撑不住,想要叫住身前的裴宁先。

前面的男人脚步却忽然停下,开始接听电话。

夏衣纯走到他身边时,便看到他冷峻的侧脸紧绷着。

“楚楚摔倒了?”

他的声音异常紧张,对着手机大骂:“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废物!”

夏衣纯痛得意识不清,想抓住他衣袖:“裴总,我好痛……”

可他根本没注意到她,挂了电话后,仿佛忘了还有夏衣纯这个人,匆忙走了出去。

夏衣纯眼睁睁看着那辆布加迪离开,最后,她眼前一片模糊,晕晕沉沉的倒在了大堂。

二十分钟后,120急救车停在会所门口,夏衣纯被服务员们抬了上去。

胃出血,她又在医院挂了一晚上吊水。

夏衣纯醒来后,医生面色严肃的斥责她,胃部状态这么差,还喝这么多酒是不想活了吗!

而夏衣纯孤寂的躺在病房里,默默无言,眼前全是裴宁先弃她而去的画面。

第二天,她从医院离开,直接回了集团上班。

办公室,裴宁先递给她几份文件:“找个剧院投资办一场音乐会,请她来,别以宁宇的名义。”

夏衣纯接过文件,上面正是肖楚楚的资料。

是要给她办音乐会吗?

而且知道肖楚楚性格高傲,如果得知是他筹办的肯定不接受,还要匿名。

她从来不知,原来裴宁先也是会为别人的感受着想的。

夏衣纯心里一酸,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第六章


但无论他做的多么小心,肖楚楚还是得知了音乐会是宁宇筹办的消息。

那天,正好在剧院彩排,她从议论的员工口中知道后,便把自己锁在休息室不肯出来。

裴宁先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和夏衣纯在参加一个行业峰会的路上。

他只犹豫了两秒,便对司机到:“去兰心剧院。”

夏衣纯就坐在他身旁,看着从来沉稳果断的男人脸上竟有着明显的慌乱,心里涌现一股巨大的羡慕。

肖楚楚拥有着自己或许一辈子也拥有不了的,裴宁先的爱。

夏衣纯发现自己可恶的嫉妒着她。

她垂眸,掩住满眼的落寞。

到达剧院后,休息室门口早就堵了一堆人,都是裴宁先安插在她身边照顾的。

见裴宁先终于来了,大家松了口气。

“都堵着干嘛!不会拿备用钥匙开门吗!”

裴宁先怒吼,可他又哪等得及别人找备用钥匙来,敲了几下门里面没反应,便立刻狠狠一踹,踹开了房门。

见肖楚楚缩在沙发角落里流泪,他立刻走过去。

夏衣纯便遣散了门口围着的一堆人。

但她自己,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里面肖楚楚哽咽的开口:“裴宁先,你有钱很了不起吗?”

“你怎么不直接给我甩张卡,更显得你大方!”

带着一丝倔强和恼怒,却让夏衣纯被戳到脊梁骨般僵住了。

裴宁先轻哄的声音传来:“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没想拿钱侮辱你,我只是想帮你完成梦想,楚楚,别哭了。”

里面哭声不绝,夏衣纯却愣在原地,好像被人生生扇了一耳光。

原来,他也知道拿钱甩给人是在侮辱对方吗……

可是这么多年,有时候哪怕夏衣纯委婉的表示自己并不缺什么,他还是会每次都送她东西。

不在乎她会不会感到被羞辱,只是始终坚定而果断的,把跟她的关系摆在金钱交易的层面上。

从未动摇。

但对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时候,原来他也会如此小心翼翼。

夏衣纯心中苦涩不已。

晚上,她回到公寓,拿出积分表发了许久的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扣分项。

裴宁先对我态度差—5分

裴宁先当众讽刺我—5分

裴宁先害我被欺负被泼酒—10分

裴宁先不管我的死活—10分

裴宁先拿钱侮辱我—10分

……

她抿唇看了许久,直到门口传来动静,她心下一惊,忙将积分表塞回抽屉里。

转身便看到裴宁先摇摇晃晃的站在了门口。

眼神迷离,夏衣纯一看就知道他喝酒了。

她连忙过去扶他到沙发上坐下,裴宁先一身酒味,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将头阖在她的细肩上,低低的喊:“我好想你……”

夏衣纯心中一动,却又听见他说:“楚楚……”

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是在肖楚楚那儿碰了壁,才来找自己的吗?

她心里忽然一阵委屈,“裴总,是我,夏衣纯。”

他没回答,只是舌尖扫过她的脖颈,暧昧又轻佻。

看着面前不清醒的男人,她再次生出一股勇气,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情而又无奈的道:“裴宁先,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我已经偷偷喜欢你,好多好多年了……”

刚说完,他热烈的吻就重重的落了下来。

夏衣纯被牢牢压在沙发上,оазис再来不及想其他。


第七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关紧的窗帘照进来,昨晚缠绵悱恻的两人都已经穿戴整齐。

酒醒了的裴宁先恢复了冷漠,而夏衣纯更加不再拥有向他告白的勇气。

帮他系好领带后,裴宁先习惯般开口:“想要什么?”

夏衣纯垂眸,淡淡道:“没什么想要的。”

裴宁先没当回事,转身道:“那就让助理随便买了。”

她心里刺痛,没再说话。

到了公司后,夏衣纯努力让自己投身到工作里去,不再想那些其他的。

中午,她跟总裁办的秘书们一起吃午饭,大家随意的聊着天。

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应酬喝酒的话题,小秘书们崇拜的看着夏衣纯。

“要说酒量好,我最佩服的还是夏姐,红白啤都喝不醉。”

夏衣纯笑笑,光是听到酒这个字都觉得胃部发痛。

‘“都是练出来的罢了。”

“别谦虚了,要是评选宁宇酒量第一名,我一定选你。”

这时,市场部副经理文森特正好路过,正好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他笑了笑,开口:“不,夏秘书只能排第二,要说宁宇酒量第一的,其实是裴总。”

小秘书们惊呼:“啊?我没怎么见过裴总喝酒啊。”

文森特在宁宇待了多年,一直跟着裴宁先做事,自然比她们更了解。

他道:“裴总只是不常喝罢了,记得他刚接手宁宇的时候,跟一个难缠的合作方吃饭,被灌了一整晚的酒,但裴总愣是把他们对方6个大老爷们儿全喝趴下了,最后他一个人清醒着把合作给谈成了。”

小秘书们的眼神瞬间变得崇拜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夏衣纯的脸色却突然变白了。

她颤声问:“所以裴总,从来没有喝醉过?哪怕看上去醉了,他其实也是清醒的?”

文森特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点头道:“反正我没见裴总醉过,不过以前有时候懒得应付合作方,他也会装醉,但一送他回家,就清醒的不得了。”

夏衣纯彻底僵在了原地。

装醉、懒得应付……

那么昨晚,她以为他喝醉后说的那些告白,他也听到了吗?

不止,可能,还不止昨晚……

夏衣纯睁大眼睛,想起来三年前,他们两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晚。

她也以为他醉了,替他解药之前,抱着他说过“我喜欢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裴宁先毫无反应,她就一直以为他喝醉了所以忘了自己的话。

却从未想过,他或许从未醉过!

怪不得,怪不得从那次开始,他每次都要给她钱,就是为了跟她划清界限,不让她产生一点幻想!

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却一直装没听到,也只是因为,懒得应付吗?

夏衣纯悲凉的笑了,笑着笑着,眼里便满是泪光。

小秘书发现她不对劲:“夏秘书,你怎么了?”

夏衣纯低下头,努力憋回泪水:“没事,这个菜太辣了。”

其他人便连忙给她倒了杯水。

下午,夏衣纯就请了假回家。

她既难堪又难过,整个人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

自己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暗恋,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透明的。

甚至在明知她喜欢他的前提下,还要用钱斩断她的念想。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

夏衣纯抱腿坐在沙发角落里,努力想把那些泪水憋回去,可它们就像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每多哭一秒,心就多痛一分。


照

番外之逆流的河(二)

    里卡多.莱特。原来媒体的报道并不是捕风捉影,就连乔治娜都觉得是玩笑的事情没想到竟被莫名其妙的坐实。那个男人就连嘴角咧开的弧度都跟自己如此相似,如果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是乔治娜却觉得自己没有苛责的资格,是因为这张近乎相同的脸,她才占据了这个位置,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怪…

     克里斯变得越来越沉默,脸色也愈发的灰败,就连球赛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乔治娜不想继续坐以待毙,她悄悄地出门,找上了许久未见的经纪人门德斯。

     “所以你都知道了吧?”门德斯......

    里卡多.莱特。原来媒体的报道并不是捕风捉影,就连乔治娜都觉得是玩笑的事情没想到竟被莫名其妙的坐实。那个男人就连嘴角咧开的弧度都跟自己如此相似,如果说不介意是假的。可是乔治娜却觉得自己没有苛责的资格,是因为这张近乎相同的脸,她才占据了这个位置,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怪…

     克里斯变得越来越沉默,脸色也愈发的灰败,就连球赛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乔治娜不想继续坐以待毙,她悄悄地出门,找上了许久未见的经纪人门德斯。

     “所以你都知道了吧?”门德斯的表情绷着,语气冷静的可怕。

      乔治娜表达了想要联系卡卡的想法,却被门德斯当场打断:“乔,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你还不够了解克里斯。现在不联系卡卡兴许还好,如果让他们见面结果只会更糟…”

    乔治娜不解,但却只能听从门德斯的安排。

    门德斯站在走廊,目送着乔治娜离去的身影。他耳边响起一阵阵压抑的哭声,他抬起胳膊看向自己有些发青得的掌心,使劲的搓了搓,却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可以不踢足球,不当什么破球星,什么冠军荣誉我通通不要!我只要他!门德斯,你放过我好不好,让我去找他好不好!”

      “他已经宣布退役,回巴西去了。”

       “我不管,门德斯,我给你跪下好不好~你不是最有办法吗?你可以办到的。我们现在就开发布会,我退役,我告诉他们都是我的错,只要他能留下。”

       “克里斯,你冷静一点。他已经订婚了,回巴西之后就会结婚。”

          “我不信!他明明答应我的,明明答应我的……”

       门德斯闭了闭眼睛,克里斯那双绝望血红的眼睛似乎就在他眼前。而那个时候他连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哭到近乎窒息的卡卡都没有勇气。

      为了保全那些可笑的荣誉和名声,他成了斩断一切的刽子手。他一直不想承认,但事实却给了他一记又一记耳光。

    

     屋内静的可怕,乔治娜裹紧身上的衣服,觉得浑身发冷。她走上楼梯,高跟鞋踩着木质的台阶发出哒哒的响声,扰的她心慌。

    对面的卧室门半开着,她鬼使神差的走进,窗帘难得被拉开,快要西沉的日光照的卧室有些刺眼。浴室的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乔治娜疑惑地靠近,温热水蒸气弥漫开来,她还未看清什么就整个人瘫坐在地。

     她爱着的,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蜷在盛满水的浴缸里。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头发似乎有认真打理过,泡在水里的手腕正一股股冒着鲜红,破碎的沾满血的奖杯被摔了满地。

     “克里斯!克里斯……呕…”她努力的向前爬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呛的她近乎呕吐。那个人沉静的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了很久……

      

LOFTER

让兴趣,更有趣

简单随性的记录
丰富多彩的内容
让生活更加充实

下载移动端
关注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