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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午餐 Lunch

米格尔从练习室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二十分钟，但杰西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此米格尔选择无视她。他坐在控制屏前，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地疲惫，并非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米格尔后悔刚刚对格温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对现在的他来说那个字就像太阳一样，温暖地令他向往但永远不能触碰，因为吸血鬼天生就是与阳光无缘的生物。

在一阵自我反思后，米格尔决定给自己找些事做转移注意力，他呼唤莱拉想让她先购置一些一次性杯子。哦，他忘了，莱拉现在不在。米格尔还没有习惯莱拉不在的日子，他只能自己点开购物界面然后开始思考该买什么样式的杯子，顺便看一眼有没有蛛回复自己。结果他看到了几十个很明显是复制粘贴上去的‘收到’，甚至有几只蛛还在底下开始聊今天中午吃什么。转移注意力反而让心情更差了，米格尔烦躁地屏蔽了聊天群。

他感觉到了一丝绝望，因为目前来看不管是莱拉还是告白很明显都是冲着他来的，他搞不清楚始作俑者到底想干嘛，折磨自己的精神吗？他还以为自己的精神早就被折磨光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米格尔刚准备独自消化一会儿情绪后再做打算，迈尔斯就在这时拿着两个饭盒进来了。

“中午好，米格尔！我听杰西说你还没吃午饭就给你带了卷饼。”

“先放在一旁吧……谢谢。”

“呃，其实我也正好还没吃午饭，可以和你一起吃吗？”

“你可以去找霍比或者帕维塔或者其他蜘蛛侠，早上莱拉消失了所以我今天会很忙。”

“那我可以就坐在你旁边吗，我保证自己不会发出咀嚼声或其他任何恼人的声音。”

这下迈尔斯也在受害者名单里了，米格尔本想狠下心来让迈尔斯赶紧滚去餐厅，但奈何迈尔斯写满请求的眼神让他的话直接卡在了嘴边。这是对付米格尔非常好用的技能，谁用谁知道。

“我这里又不是吃饭的地方，随便你。”

后三个字一出，迈尔斯就立刻荡着蛛丝坐在米格尔身旁的椅子上，但为了保险起见他稍微和米格尔保持了些距离。

“呃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这句话其实有些废话的意思，毕竟米格尔每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不是说不出声吗？”

迈尔斯赶紧给自己的嘴拉上了拉链，之后总控室里便只剩下微小的食物咀嚼声。

今天的迈尔斯不像平时那样两三口就解决了那个卷饼，他吃的很慢一口食物嚼了十几下，而且还会时不时看米格尔一眼，这反倒让米格尔想起他第一次去迈尔斯家吃饭的时候。

斑点事件刚解决后，迈尔斯向他的父母揭露了自己是蜘蛛侠，然后不出所料，他被禁足了。迈尔斯向米格尔发出了求救信息，说他的家人邀请米格尔来他们家吃个晚饭，如果米格尔不去他就永远别想重获自由（T___T）。

斟酌了一番后米格尔还是同意了，他非常理解迈尔斯父母是在为迈尔斯的安全感到担忧和害怕，但同时他们也在为儿子所做的事感到自豪，毕竟米格尔也曾有过一段为人父母的时光。至于为什么会犹豫，他在面对迈尔斯的父母时会有些许尴尬，这指的是他差点成为迈尔斯失去父亲的原因之一。

晚饭被安排在1610号宇宙的一个星期五，没有预想中沉重的氛围和尴尬的对话，这就像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家庭聚餐。瑞奥表现的很开心，不停在问米格尔关于蜘蛛侠的大小事；一旁的杰夫则是相反，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而迈尔斯则是默不作声地吃着他的晚饭，他现在是那个全场最紧张的。

晚餐结束后，米格尔以还有工作为由不再久留，好让迈尔斯和他的父母能再认真交流一下。第二天迈尔斯回到了总部，他的禁足被解除了。米格尔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然而迈尔斯却说他妈妈想让米格尔有空的时候再来家里坐坐，喝杯咖啡聊聊天什么的。米格尔则是直接表明了自己不是他的幼儿园老师，口头回绝了这份邀请，但也仅限嘴上说说。之后莱拉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接到一个相同的任务：把一封邮件发给迈尔斯的父母。

米格尔想事的时候早就把卷饼吃完了，而一旁的迈尔斯才刚咬下第三口。他现在整个人就是一副很紧张的模样，迈尔斯看着米格尔嘴巴张开又合上，估计是脑子里还没组织好语言。米格尔已经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他决定先发制人。

“你有话要说？”

“额，也不算吧，就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改天……”

“你是想跟我表白？”

“咳咳咳咳咳！”迈尔斯差点把嘴里的卷饼喷在米格尔的桌子上。

米格尔顺手把迈尔斯嘴边的食物残渣擦掉的同时也吸取到了一个教训：不要在跟迈尔斯吃饭的时候聊感情话题，虽然他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放在平时的话米格尔确实会以为迈尔斯是闯祸了或者有求于他才这样，他肯定不能告诉迈尔斯是因为今天已经有两个人跟他表过白了而自己则非常混蛋地丢下一句‘再想想’，并且他马上也要对迈尔斯做一样的答复。如果莱拉在的话，肯定会说米格尔像是身处于一部评分0.9的狗血至极的爱情电影里，烂到让看了的人再也不想谈恋爱。

“有一点。”

“好吧，我今天确实是打算跟你表白的，所以你还要听吗？”

话都说到这儿了，米格尔也不可能让迈尔斯改天再来，哪有告白还需要提前预约的。可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听下去的话可能会抓狂，因为他做不到把那些听上去如此发自肺腑的爱意当作玩笑，他无法感觉到麻木。

米格尔其实在心底里很羡慕迈尔斯的坦诚，就算被喜欢的人拆穿也不会妨碍他继续向对方表达爱意。如果换做是他自己，只会下意识否认这些感情。也许是因为这份坦诚才促使米格尔最终点头同意迈尔斯继续。

迈尔斯挺直腰背清了清嗓子，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盘托出。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待，也可能会以为我接下来的话是一时冲动，但我确实是认真考虑过的，并且非常肯定这是我的真心。I, I like, I love you, Miguel.”

一段真挚的告白让米格尔脑子里所想的拖延差点在嘴里变成同意，他正对上迈尔斯期待的眼神却感觉到无比惭愧。因为米格尔目前只能让迈尔斯再等等，他给不了除这以外的答复。

“迈尔斯，我需要一些时间……”

“所以……你这是在委婉地拒绝我吗？”

“你的英语变得和你的西语一样烂了吗？”

“我上次西语小测拿了A。”迈尔斯自豪版。

“……No está mal（不错）.”

“米格尔，介意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会心烦吗？说不定我能帮你想到些办法。“

“唉，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他确信如果说了迈尔斯只会认为脑子有问题的是他。

“总比憋在心里强，我发誓谁也不会告诉。”

或许真的是憋太久了心里难受，再加上迈尔斯真诚的眼神，米格尔还是告诉了他所有人都被精神控制的推论，当然略过了告白那个部分。

迈尔斯听完后的表情：◉‿◉

根据米格尔的解读，这副表情的意思是迈尔斯觉得米格尔的精神状况比他想象地要严重

“算了，你当我在说胡话吧。”

米格尔本来也没有对迈尔斯的反应有太大的期待，顶多也就是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蜘蛛侠。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迈尔斯站起身靠近到米格尔面前，环抱住了他的肩膀。

“这可能起不到什么安慰的作用，但我希望你能感觉好点。”

他靠在迈尔斯的胸前，听到了那响亮且快速的心跳声。

一个温暖的拥抱完成后，迈尔斯带上垃圾跳下了控制台。

“明天见，米格尔！”

“明天见……”

上班族职员米格尔 X 酸奶店打工小哥pbp

【本章完结！开心】

*普通人au，主角是米格尔（26岁）与pbp（28岁），含有cb/cp要素；全篇出现的人物都是平行宇宙&纵横宇宙的角色，性格与原作保持一致，但身份方面的关联不大

*设定是在Earth-###，时间与现在一致（2023年）

*这个宇宙有神盾局与九头蛇的存在，但没有复仇者，很少出现超级英雄，相对的非自然事件也比较少见，危险系数比MCU小很多（因为大家对神盾局非常熟悉，直接以此设定便于理解）

*四发完结，前两部分视角不同，第三部分回忆，第四部分整体视角

⚠️注意阅读顺序！非常建议从第一章开始按次阅读（真挚）以及这个系列以剧情为重，作者三次繁忙，文笔较为潦草，见谅🙏

*身份更新：蜘蛛侠米格尔 X 神盾局探员pbp

🔜第四章 织网事件

正文↓

米格尔感到困惑。因为最近，pbp的状态有些反常。

倒不是说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他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什么改变，一样的闲聊、散步与日常分享，只是相比以往的轻松明快，彼得的笑容多了一分沉重，棕色眼眸落了灰，目光中似乎糅合了太多的复杂情感。

一天傍晚，两人一如既往地走在河畔，彼得突然叫住自己，“米格尔。”

停下脚步，米格尔惊讶地回望。彼得侧过身去面向东河，他扶着栏杆，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我有些事想问你。”声音很轻，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什么事？”米格尔来到彼得身边，与他一同靠在栏杆上。

“你怀念过去吗？”

“为什么这么问？”米格尔笑了下，“对我而言，失去的日子就像荒漠，沙土掩埋了往事，只剩风还在孤独地回响。”他坦诚地回答，“而现在，再一次融入社会，过着平静又安稳的生活，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谁还在乎那些不确定的过去呢？”

“这样啊…”彼得的眼中闪过失落，他垂下目光，缄默不言。

“说实话，我还是很想回去看看的。”

“！”听到对方的回答，彼得偏过头，注视着米格尔的眼睛，似乎急切地想从中找到什么。“为什么？”他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正发自内心地感到困惑。“你都说曾经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那只是我见到的一面，或许别人不这么想。”米格尔揉着下巴，努力组织措辞，“就像你对我而言意义非凡一样，说不定，我也能够成为某人心中的整个世界。”

“我既不想错过，也不想让对方等太久。”

“可是…”彼得露出惊讶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下，“如果过去的你生活得很痛苦，总是承受着压力与非议却不得不担起重任…”彼得小心翼翼地发问，“米格尔，你还愿意回去吗？”

“这么悲惨的吗？”米格尔摸着脑袋，他思索了一下，随后大笑，“我想，如果还有人需要我，如果还有人在等着我，如果还有人呼唤我的现身…”

“那我依旧很乐意回到过去，回到他们的身边。”

这番话如初夏的风驱散了心头的弥雾，清爽又不焦躁。彼得闭上眼睛，他看见夜空被点亮，璀璨的流星再一次划过天际。

“谢谢你，我知道了”

“嗯？”

“我的意思是，你说的没错，米格尔。”风扬起彼得额前的碎发，他睁开眼，露出微笑，棕色眼睛亮晶晶的。

“纽约的风景真的很漂亮。”

在这次聊天过后，彼得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但米格尔依旧能从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和偶然出现的失神瞬间敏锐地发觉，彼得在独自承受着什么。可每当问起，对方便下意识用微笑掩饰，转变话题，故作轻松地将其一带而过。

pbp不知道的是，无法知晓对方的情绪、无法走进他的内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痛苦，这对他人来说同样残忍。但米格尔知道，自己不能对朋友的处境坐视不管。无论如何，他都得行动起来，做些什么去改变现状，一如当初彼得帮助自己那样。

于是，当某一天清晨，彼得从收银台后抬起头，习惯性地准备接过顾客递来的酸奶时，伸出的手僵住了。“欢迎光…临？”

是米格尔。跟以往一样，西装外套与温莎结，夹着公文包，只是手中多了一只灰扑扑的猫咪。

被人类的双手掐住腋下，四肢悬空，灰色猫猫举着爪子，时不时扑腾一下，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很不高兴。米格尔则伸直手臂与猫咪拉开距离，有着小小的抓痕的脸上挂着憨厚与犹豫并存的复杂笑容。

看着几乎要怼到自己脸上的猫爪，彼得小心退让一步，向米格尔投去探寻的目光。“发生什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

米格尔走在通往地铁站的路上时偶遇了一只流浪猫。与自己保持几步的距离，流浪猫喵喵叫着，它翘着尾巴一路尾随，希望从这个路人的身上得到一个猫罐头。米格尔几次尝试甩掉它，可对方比想象中还要锲而不舍。当米格尔坐电梯时，灰色猫猫便老练地蹲在他的脚边，随之下行；当米格尔刷卡走进站台时，猫猫就也同样从过道下的缝隙钻进来，与他一同步入等候区。

可能不适应地下的狭隘空间与往来行人，在人群杂乱的脚步中迷失了方向，猫猫慌不择路地奔跑。“你这样会摔下轨道的！”眼见它好几次跑到安全线以外，米格尔连忙挤过拥挤的人群，朝满地乱窜的猫咪奔去。“别跑！”看准目标，他下意识地晃动手腕，想射出蛛丝将其控制。当发现这招没用后，米格尔随即向前扑去，精准地将猫猫按在掌下。拎着猫咪颈部，米格尔狼狈起身，在刚刚的混乱中，受到惊吓的猫咪在他的脸上抓出好几道血痕，不过他无暇顾及。

“蛛丝…”他纳闷地思索，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产生这样的念头，而一阵喵喵叫声把他拉离思绪。抗议着他的粗鲁，猫咪在手中不断挣扎，闹出不小的动静引得路人驻足观望，一位杵着拐杖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路过，瞟他一眼，神情带有责备意味，“小伙子，看好你的猫。”

好吧，米格尔耸耸肩膀，认命地提起一脸怨气的猫猫，将其抱在怀中。列车到站，车门在他的面前徐徐打开。一人一猫上车，在角落位置拘谨地坐下。

“这家伙可不能带到公司去。”米格尔为处置这只不听话的流浪猫而感到头疼，毕竟自己还没有做好养猫的准备，他无奈扶额，决定找个人先商量一下。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捏着小猫肉垫，注意到米格尔结束了阐述，彼得笑着抬起头。

“毕竟…没什么比你的意见更可靠？”米格尔无奈摊手，他叹了口气，“是这家伙自己跟过来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打算养它吗？”彼得接过小猫放在柜台上，顺势挠了挠它的下巴以作安抚。猫猫安静下来，昂着头，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说实话还没想好，”米格尔弯下腰，学着彼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摸一摸猫猫，“如果它对我的意见没那么大的话，说不定可以…哇！”察觉他的靠近，小灰猫不高兴地挥了挥爪子，这让米格尔遗憾地缩回手，“可它看上去不大乐意。”

见到米格尔吃瘪的小表情，彼得忍不住笑出声。“没关系，适应环境就好了。”

“我想，你可以把小猫放在酸奶店里，下班后再带回家，”彼得认真思索着提出建议，“白天就由我来照顾它吧。”他看向落满灰尘的掌心。“在此之前，这个小家伙需要洗个澡了。”

当他俩抱着纸盒子出现在小型宠物店的门口时，店主热情地打开门，招呼二人进屋。他是个热爱小动物的话痨，一谈到自己的工作便会滔滔不绝。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戴着手套，他打开纸箱，熟练地取出小猫，将其捧在手上。“每个营业日，当我打开店门的时候，总会有莫名其妙捡到猫咪、并对此束手无策的人站在那，等待来自专业人士的援助与指导。”把猫放在垫子上，店主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梳子和沐浴露，哼着愉快的小曲做准备工作。

“开店这么久，什么样的顾客我都遇见过。”手头上的工作不妨碍聊天，沉浸在回忆中，店主比划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有抱着超大只（比它的小主人还大）萨摩耶的小孩、有牵着腊肠狗的上年纪老太太、有深夜急匆匆开车赶来、愿意加钱让我为狗狗的肠胃状况加班的大家庭…”

“当然，还有情侣，像你们这样的也很多。”他抬起头，打量着二人，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他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完全忽视了它张牙舞爪的抗议，“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

店主又聊了很多，不忍心打断他的自娱自乐，彼得与米格尔便安静地坐在一旁，成为了自对方开店以来最优秀的倾听者。半个小时后，护理完毕，店主乐呵呵地解开毛巾，骄傲地向两人展示“崭新出炉”的猫猫。一个黑煤炭抖抖毛，晕乎乎地从白毛巾上滚落。经过一番水洗搓揉，变得清清爽爽，也老实了不少，这种性格让pbp联想到某个男孩。

店主挑了个方形小铁片，启动激光打印机，“它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我们还没想好。”米格尔挠挠头。彼得揉着下巴努力思索，向店主投去探寻的目光，“有什么建议吗？”

“大多数人会从宠物的外貌和性格入手，但那样也太落入俗套了，你们也可以尝试从喜欢的事物、带有祝福意味的花语或者是某个特别的日期来考虑…”

“米格尔，今天几号？”

“4月2日。”

“要不然就叫它42吧。”

“…会不会太随意了点？”

“哈？这个名字比叫小黑什么的要好很多吧！”彼得抱着双手，他眨眨眼睛，“再说了，它在今天与我们相遇，这难道不是个特殊的日子吗？”

采纳了老板的建议加上彼得自己的一些想法，就这样，小黑猫42特别又毫无征兆地走进了两人的生活。第一次养猫难免有些手忙脚乱，但两人齐心协力，周全考虑并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论坛发帖询问注意事项、向杂货店老板要大号纸箱、在商场的宠物专卖区挑选猫粮、回去的路上拔几根狗尾巴草当逗猫棒…白天，42就躺在酸奶店的纸盒子里舒舒服服地打盹，或是趴在货架和柜台上，被顾客当成店内吉祥物；等到下班后米格尔一来，彼得便为它系上牵引绳，散步的成员又多了一位；分别后，由米格尔带42回去照顾，彼得和他在住所安装了一整套猫爬架和猫窝。

某天深夜，米格尔躺在床上睡不着，他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查看猫猫的情况。只见42安静地趴在地毯上，一双圆眼睛闪着绿光。见米格尔出现，它也不跑来与他亲近，只是懒散地呆在原地，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看来，和自己一样，它还是更喜欢pbp一点。

42猫的加入让日常的河流泛起了波澜，两人的生活更加忙碌。

“米格尔，”彼得拽着在栏杆上昂首阔步的42，以防它一不留神摔下去，“你是不是担心我太无聊所以故意把它捡来充实生活的？”

“我的同事跟我说过「小动物很治愈」所以…”对方移开目光，“但我敢保证，这完全是个巧合。”

米格尔心想，莱拉的建议很管用。注意力的分散缓解了堆积在彼得心头的负面情绪，同时，照顾42也增加了自己与彼得的相处时间，他能更加密切地关注对方的状态。

看到彼得脸上流露出的熟悉笑意，米格尔松了口气，他暗暗庆幸猫猫疗法的奏效并逐渐放下心来，直到某一天，彼得突然告诉自己，他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米格尔抱着42，发出疑惑的询问。收到彼得的消息，他便立刻丢下手头的工作奔向酸奶店，想把事情弄个明白。“这么突然？”

“岗位的临时调动而已，”彼得平静地说，“几天就好。”

“那你什么时候走呢？”米格尔低下头，假装专注于为猫猫梳毛，以此掩饰心中的紧张。即便有过上一次的经历，但米格尔依旧无法想象没有彼得的一天该如何度过。

“这得看老板的通知，大概是一个小时后…”注意到对方正眼巴巴地望向自己，彼得赶忙安抚，“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我保证！”笑嘻嘻地从米格尔手中接过猫猫，彼得眨眨眼睛，“毕竟我还要帮忙照顾42呢。”

“快回去吧，我可不想让你因我而分心。”

“好吧…”既然pbp都这么说了，米格尔也不能太过任性，他不情愿地转过身，拖着脚步，朝出口走去。他回头望去，对方正在朝自己摆手。

米格尔推门而出。外界，阳光如此耀眼。

注视着米格尔离开，彼得伏下身来，继续在笔记上写写画画。42甩甩尾巴，绕了几个圈后坐下，百般无聊地打着哈气。小黑猫又在犯困了。

手机提示音响起，有消息跳出，屏幕亮了一下又熄灭。但彼得没有去理会。挥动笔杆，在书页的边缘匆匆写下一个地址，折起纸张将其裁下。彼得弯腰抱起42，将它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面前。站在柜台上，42眯着眼睛，弓背伸了个懒腰。彼得把纸条系在了项圈上。

他看着小猫来了兴趣，琢磨着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努力低下头，好奇地用前爪蹭着项圈上多余的小玩意，又很快对此感到无聊，舔了舔爪子，42再度趴下身去。将脸埋在爪间，它缩成一团。

彼得轻轻地拍了拍42的头，听见它发出舒服的咕噜声，随后露出微笑。

“米格尔说的没错，”彼得心想，“小动物确实很治愈。”

敲门声响起。内部通道的门被打开，一位身穿制服的神盾局探员出现在彼得身后，提醒他是时候出发了。

“好吧。”彼得叹了口气。他抱起猫猫，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彼得眨眨眼睛，小声说，“接下来就拜托你了。”他亲了亲小猫的额头，随后把它放进一旁的箱子里。

熄灭灯光，挂上“暂停营业”的招牌，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彼得转过身来。他点点头，“走吧。”

电梯上行。彼得与对方穿过通道，推门而出。正午的阳光璀璨、耀眼，给城市建筑镀上弧光。

一辆车停在门外，几位全副武装的行动人员站在一旁。pbp的老上司倚靠车门，看起来已是等候多时。他抱着双手一动不动，低垂的目光落在人行道上，神情困惑得有如侦探在琢磨泥泞里的鞋印。看到彼得，他眨眨眼睛，仿佛从梦中惊醒。他颤抖了一下，随即下意识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挽回什么。

“彼得！不是我干的！”老人坚毅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束手无策的慌乱神情，他急切地说，“上头指名道姓地让你去做这件事，而我一点都不知情！如果选择的余地，我早就驳回调用申请了，可是…”上司的语气哽咽了，眼角泛起泪花，他低下头去大声咒骂，“该死的，我真不明白…”

“彼得，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彼得注视着对方，行动部下属机构的总管，外勤组全员的上司，他的老师。

当看到他的眼泪时，彼得才惊讶地发觉，眼前的人是多么的苍老、脆弱，还有些孤独。也难怪，自从彼得第一天加入神盾局，从接受培训的新兵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探员，已经过了十个年头。十年很短，匆忙奔波的生活让人无暇顾及时间的流逝；十年也很长，足以让伟岸的身躯不复荣光。保持着倚靠车门的姿势，对方同样注视着自己，眼神融合了痛苦、愤怒和无奈的复杂情绪，以及，一位老者的痛心。

彼得露出苦涩的笑意。他走上前去，与上司并排，把手放在对方的肩上，然后轻拍了一下。他眨眨眼睛，语气轻松沉稳，有如很多年前，师徒二人一同出任务时的一个寻常下午。

“放心吧，老大。既然你费了大力气把我找回来…”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随武装人员上了车，汽车发动，彼得望向后视镜。他的老师依旧站在原地，在日光中，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下午三点，主城区郊外，一架昆式战机静静地停在草坪上。

站在宽阔的机舱内，彼得脱下西装，他拿起一件黑色长风衣，套在厚重的防弹衣外，随后扣上纽扣。彼得理了理衣领，指尖抚过神盾局的徽章。他按下手边的按钮，身后的墙壁自动折叠，露出摆满弹药的架子。滑动抽屉从侧手边弹出，一排排枪支整齐地摆放其中，枪口沉默上指。

跟上次一样，他拿出MP5，填充子弹，备用弹匣塞在内袋。“走吧，伙计，”抚摸着黑色枪身，彼得将其别在身后。“祝我俩好运。”准备妥善后，他朝外走去。

注意到彼得的出现，一位雇佣兵立刻转过身，向他伸出手，“布洛克·朗姆洛。”

“彼得·B·帕克。”彼得同他握手，注视着对方冷峻的深色眼眸，朝零散在一旁的持枪人员点点头，“如果猜得没错，你就是队长？”他看着眼前的寸头男子露出笑意。

“没错。”朗姆洛用力握了握彼得的手，“而我知道你是谁，pbp。”松开彼得，他扬起双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五分钟后开组会，准备一下吧。”

“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回味着朗姆洛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彼得思考得入神，正当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时，一根香烟递在面前。骆驼牌子，不用看都知道谁来了。

彼得接过烟，将其夹在双唇之间，对方掏出打火机为他点上，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强风。火苗平稳地跳动，烟草的苦涩刺激着每一个细胞。彼得偏过头去。淡蓝色烟雾笼罩了两人，又转瞬被风吹散。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你怎么来了？”彼得率先开口，他轻笑着，“与我告别吗？”

暗影静静地站在身旁，不多言语。他还是老样子，黑框眼镜与皮手套，戴着圆边帽，一身黑风衣，在朋友需要的时候现身，默不作声地为对方递上一根香烟。

见友人没有回答，彼得把目光投向远方，但没落在任何一个具体的地方。“你知道吗，神盾局刚成立的时候，它的徽标是一只白鸽，而等到战争结束，鸟嘴调了个头，变成了现在的标志性logo，”彼得吸了口烟，“一只黑鹰。”

“与时俱进，它的野心同样膨胀，可我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彼得的眼中闪过疑惑，“是权利，还是国家的利益？”他扭过头来，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暗影，你清楚自己是在为谁而战吗？”

“我只需要知道敌人是谁。”暗影移开目光，“其他的很多东西都是我们控制不了的。”

彼得紧盯对方，“有些事不对劲，而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不知全貌。”暗影低声说。

“即便如此，你还是顺从地奉献了自己的忠诚。”彼得接过他的话，加重语气，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失望。“是你出卖了我，对吗？”

见对方沉默缄言，彼得不再追问。他露出自嘲的微笑。“也是，我们这种人，就只配被当枪使。”

“但我还是很感谢你。”彼得丢下烟，将其踩进泥里。残存的微弱火光闪烁了两下，随后彻底熄灭，与大地一样寂静无声。“与一位老朋友聊天让我好过了不少。”

“我得去开会了，回见。”彼得转身离开。余光中，暗影伸出手想拉住自己，他张了张口，但终是什么也没说，圆框眼镜下，年轻的脸庞写满了难过与愧疚。

彼得没有停下脚步。

在装甲车的内部空间，彼得抱着双手，与雇佣兵们拥挤地站在一起。

“目标是建在开阔平台上的堡垒式武装基地。”朗姆洛拖动屏幕，为众人描述任务信息。“三层防护屏障，全方位的监测系统，以及遍布各处的巡逻人员，”他转变3D视图方向，以便让所有人有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蜂巢。”彼得皱着眉头，凝视着模拟图上不断变换方向的探射灯光。

“说的没错。”朗姆洛点点头，朝他投去赞赏的眼光，“屏障构成坚固堡垒的外壳，工蜂手持利刃，守卫着巢穴的女王，一旦被惊动，他们便会倾巢而出。”

“为此，我们必须隐蔽行踪，潜入过程中尽量不要让对方察觉，若被发现，就要干脆利落解决。”朗姆洛伸出手进行局部放大，图片上自动勾勒出目标区域的轮廓。他敲了敲屏幕，“而这，就是我们任务的重点。”

彼得惊讶地望向屏幕。一颗表面光滑的椭圆形宝石悬浮在圆形装置内，发散出淡黄色的柔和光芒。

“等技术人员扰乱系统后，彼得深入敌营找装置，我潜入总控中心负责接应，其他人掩护。等提示信号一出，全体成员立刻撤离。”见无人异议，朗姆洛拍拍手，示意各就各位。

众人散去，他挨着彼得坐下，用胳膊肘推了推对方，挤眉弄眼，“也不能太玩命是吧，毕竟没人想死的不明不白。”

“6频道确认。”彼得没有理会朗姆洛的玩笑，他调式耳麦，测试通讯系统是否正常运作。

“嘿，彼得！”熟悉的声音响起，把pbp吓了一跳。

“哈利？”难以置信地按住耳麦，彼得扭头环顾四周，语气急切。“你怎么来了？”

“我放不下你啊。”笑声从耳麦中传来，“别找了，我在另一辆车上。”他解释道，“我是作为技术人员陪同出行的。”

“你就安心行动吧，入侵的事包在我身上。”没等彼得回过神来，对方便挂断了通讯，耳麦中只剩下滋滋作响的电流声。

装甲车猛然停下，定位显示他们已经抵达指定区域。朗姆洛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准备行动。窗外，高耸的建筑有如森林，将堡垒围绕其中，探照灯扫过，如剑一般劈开黑暗。

好吧，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有更严峻的事态在等着他。

叹口气，彼得推门而出。

米格尔坐立难安。

身处于工位的小隔间里，盯着屏幕上起伏的数字，急促的电话铃声在耳边此起彼伏。但对米格尔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自己与彼得告别的场景：站在小小的店铺里，彼得微笑着同他挥手，随后又垂下目光，及时拉住正准备碰掉小摆件的42…明明是很平常的场景，可米格尔就是觉得不对劲，是收敛笑容时僵住的嘴角暴露了彼得的内心、还是眼眸中闪过的落寞让自己无法忍受？但有一点很明确：pbp同样不想离开自己。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米格尔推开座椅。

“去哪儿？”莱拉惊讶地探出头来。

“有件事，我必须去确认一下。”丢下这句话，米格尔快步向外走去。

似乎在一瞬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他的同事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他，露出惊讶的神色。

无人阻拦，无人制止，米格尔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

当他跑进地铁站的时候，小小的店铺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暂停营业”的招牌静静地挂在一旁。

“还是没赶上吗…”米格尔喘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闭上眼睛，尽力回避设想中的糟糕结局。“没关系的，彼得保证自己会回来的，他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他在心中不断强调，试图说服自己放下那没有根据的恐慌，可不断渗出的冷汗向他表明这个方法收效甚微。

一阵微小的猫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米格尔循声望去，角落的纸箱里，一只小黑猫正躺在柔软的垫子上，专心致志地梳理毛发。一张小小的纸条绑在项圈上，在黑色背景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攥着纸条，绕过拥挤的人群，米格尔抱着纸箱在大街上奔跑。

手机揣在衣袋，导航提示音隐隐传来，很快消散在风中。42扒拉着纸箱，不安地喵喵叫，抗议那突如其来的颠簸。

把42抱得更紧些，怀着「不想再错过」的念头，米格尔没有停下脚步。在飞速掠过的街景与路人惊诧的目光中，米格尔第一次察觉，原来自己能跑得那么快。

彼得写下的地址引导他来到了一间花房。

小小的院子里，郁金香排着队紧挨地站着，淡粉色的樱花垂落枝头，草坪上摆放着两把折叠椅，星星点点的小花散落一地。有人把它打理得很好。

沿着碎石路小径，米格尔走上前去，他抬起手准备敲门，房门应声而开。一位有着爆炸头的非裔女人站在门后，友善地打量着他。

“我是杰西卡，”她自我介绍，“请问你是？”

“米格尔·奥哈拉。”喘口气，米格尔清清嗓子，“我来找彼得。”

听见他的话，杰西卡露出微笑。她侧过身，让出路来。“请进吧。”

米格尔随着对方走进屋内。

与普通的花店一样，盛开的花朵挤满了宽阔的室内空间，只留下一条小路供行人通过。角落里，用牛皮纸或报纸包装好的花束层层叠叠，新进的、还未修剪枝叶的装饰性花叶堆在购物车上，一边的架子里挂满彩色丝带与胶布。水培摆在窗户边缘，铜钱草伸出绿油油的叶片，仿佛撑起一把把小伞。

“格温，来搭把手！”

听到杰西卡的呼唤，一个女孩从室内探出头来。打着眉钉，穿着毛衣外套，淡色头发的末端被染成粉色，她喜欢这里的氛围，所以干脆在花店打工。放下一束太阳花，格温整理下衣冠，朝两人走来。

米格尔把箱子放到地上。被关得太久，42早已不耐烦了，它从纸箱的缝隙中伸出黑色的小爪子，胡乱地挥舞着，与空气斗智斗勇。

格温蹲下身，打开纸箱。她温柔地捧起小猫，挠着它的下巴将其抱在怀中。平静下来，42停止了挣扎，把头搁在格温的肩上，眯起眼睛，发出满意的咕噜声。

注视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杰西卡转过身来，她微笑着，“放心吧，格温会照顾好它的。”她领着米格尔穿过屋内，在一扇关着的门前停下脚步。杰西卡掏出钥匙。

“彼得是我的租户，过去几年，他一直都住在花房的二楼。”她打开房门，靠着墙，一道上行楼梯出现在两人面前。“或许是仍有执念吧，虽然回到了以前的工作、有了新的住所，但彼得并没有退租，他偶尔会回来看看，有空时还会帮忙照顾花店。”说到这，杰西卡笑了一下，“我们一直都很感谢他。”

她拿出一个U盘递给米格尔，上面印有蜘蛛侠图案。“对了，彼得拜托我把这个转交给你。”杰西卡点点头，露出鼓励的微笑，“他的东西都在上面，去看看吧。”

米格尔独自一人走进了pbp的房间。

那是一个带着阳台的小卧室，有着床垫和书桌，打包好的纸箱堆在墙角。室内空间不大，陈设干净简洁，充满了生活气息：桌上摆着马克杯和罐装可乐，剪贴报纸粘在墙面，摄像机和证件一齐挂在衣橱内侧…最有特色的是靠窗位置的那一排货架，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栽：有用瓷器专门栽种的兰花，也有在吃完的罐头壳开放的白晶菊，常春藤肆意生长，吊兰的枝叶垂落在地，营造出一种清新自然的意境。小摆设隐藏于叶片中，让人眼前一亮。虽然几簇枯黄的枝叶与略显干涸的泥土表明，这里有一阵子没人打理了，但摆放一边的小铲子与喷水壶告诉来人，它们的主人不过一时离开，他从未走远。

米格尔注意到，在房间的中央位置，有一台处于待机状态的笔记本电脑。他看了眼手中的U盘，随后走上前去，将其插入接口。

嗡鸣声响起，投影设备自动开启，电视机屏幕亮起，它开始播放视频。

那是一段新闻现场直播的片段。

黑蒙蒙的夜幕下，一个红色的身影掠过街道的上空，在众人的注视下高高荡起。

主持人转过身来，她握紧话筒，热泪盈眶。“正当所有的希望就要全部落空的时候，他好像凌空跳了出来，回应城里的祈祷者。”背景里，人群为他的到来鼓掌，脸上无一例外地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们振臂高呼，“蜘蛛侠，蜘蛛侠，蜘蛛侠…”

米格尔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场景，熟悉的感觉在涌现，但他无法将其完全捕获。正当他想得入神时，一个暂停键落在蜘蛛侠的特写镜头上，视频戛然而止。一旁传来椅脚与地板的摩擦声。

端着咖啡杯，“彼得”走入镜头中，他的出现让昏沉的房间瞬间生动起来。

全息投影。

“嘿，米格尔。”他朝前方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放下咖啡杯，靠着桌子，保持站立姿势，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后，彼得缓缓开口，他的语气充满了决心。

“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那表明这一天已经到来，是时候该告诉你真相了。”

“米格尔，你不是普通又平庸的上班族，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蜘蛛侠；我也不是酸奶店的普通店员，而是神盾局的特工。”彼得露出落寞的神色，这让米格尔狠狠心痛了一下。承认自己的欺骗行径并不太好受，但他必须说出来。“之前一切…确实是虚构的，我站在那，每天与你打招呼和询问日常，这都是工作的一部分。”

咬住嘴唇，彼得痛苦地闭上眼睛。自从与米格尔成为了朋友，不真实的身份所带来的痛苦一直困扰着他；而现在，悬而未解的问题落了地，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米格尔同样得承受这无法回避的痛苦。

但这并不是自己的全部想法。

彼得睁开双眼，语气又一次充满坚定，棕色眼眸因强烈的情感而闪闪发光。

“我的心是真实的。”

“我很在乎你…很在乎我们的友谊。”

“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两年前，那时的你被毒液附身，我也受人暗中操控，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刻，我们遇到了彼此。”回忆起并肩作战的时光，彼得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可下一秒，脸上的微笑被苦涩淹没，“可我从未料到这件事会造成那么大的后果。”

“对不起，米格尔，是我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不值得让你如此付出。而且…

”彼得垂下头，声音因愧疚而微微颤抖，但他坚持说下去。“两年不在神盾局，我的应变能力果然迟钝了不少。当再次接手与你相关的任务时，我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等我好不容易恍然大悟，早就为时已晚。”

彼得摇了摇头，露出疲惫的神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提示音响起，彼得看了眼手机，狠狠皱了皱眉头。“我该走了，米格尔。”他直起身，望向前方，流露出一个茫然又不知所措的神色。“是时候说再见了。”

看起来如此寂寞，如此孤立无援。

彼得走上前来，伸出手准备关闭设备。他犹豫着，最后轻笑了一下。对着镜头，彼得露出微笑。

“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记起我，然后…原谅我。”

“祝一切顺利。”

他的身影闪了两下，随后彻底消失，投影仪自动关闭，整个房间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只是光线比先前更昏暗了。

扶着墙，米格尔昏昏沉沉地走下楼梯，几乎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摔了一跤。

他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细节：挥之不去的注视感、永远完成不了的工作、笔记本上被故意遮挡的字迹…而快速痊愈的伤口与不易疲劳的体质早就在向他暗示，自己非同寻常。

为迟钝而感到内疚的人不应该是彼得，而是自己。米格尔凝视着自己的掌心，“如果我能早点察觉…”

突如其来的刹车声响起，米格尔警觉抬头。几辆装甲车停在路上，全副武装的特种人员纷纷下车，他们分散开来，迅速部署到位。米格尔知道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

“！”意识到危险，米格尔捏紧拳头，思索着正面突破的可能。他试图唤醒那种熟悉的感觉，可惜收效甚微。眼见着外头端起枪准备行动、而自己束手无策，杰西卡拉住他。她一脚踹倒了两人身后的柜子，露出藏在墙壁里的冲锋枪。

米格尔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轻车熟路地摆弄枪支，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你也是特工吗？”

装弹完毕，子弹上膛，端着枪，杰西卡昂起头，她淡淡地笑了。“彼得教过我如何防身。”

屋外传来微弱的动静。

“快趴下！”米格尔大喊着。下一秒，急促的枪声响起。子弹击碎了花束，花瓣纷扬飞舞，好似一场风暴。

抱着头躲在柜子后，米格尔艰难地向杰西卡道歉，“对不起，我引来麻烦了。”一枚子弹打穿了木头，几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店内的损失…”

“没关系，”杰西卡弯着腰，她拿起一枚震慑装置，按下按钮后便反手丢了出去，“我买了保险。”

爆炸声传来，盖过了乒乒乓乓的枪响。

“趁现在！”米格尔推动柜子，以此作移动盾牌，撞倒了不少正晕头转向的敌人；杰西卡紧随其后，按下扳机，她尽力避开要害，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

震慑效果过去，对方开始组织反击。子弹夹杂着激烈的枪响，再一次朝两人袭来。米格尔干脆丢出手上残破不堪的柜子，将进攻者砸倒在地。他俯下身，借助地形掩护，灵巧地接近对方，看准时机近身将其一拳打晕，或是随便捡起手边的什么砸向对方。（你能想象一个人被郁金香砸翻在地吗？）杰西卡躲在房体后，伸出枪口，用持续不断的扫射压制敌方行动，为米格尔创造机会。

在两人的配合下，对方逐渐退却，形势出现了逆转。就在即将取得完全胜利的时候，一不留神，一位受伤的特种人员晃晃悠悠地撑起身，用枪指着杰西卡。

“危险！”米格尔立刻向她跑去，他看见对方充血的双眼和杰西卡脸上惊讶的神色。

“砰！”枪声响起，吓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跳。

一枚子弹贯穿胸脯，对方的身躯晃了一下，随即倒下，不再动弹。

站在不远处，一位男子缓缓垂下持枪的手。身着黑风衣，戴着圆框眼镜，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仿佛处变不惊。

“米格尔…对吗？”他打量着两人，露出迟疑的神色，随后叹了口气。

“彼得需要你。”

攥着枪，彼得·B·帕克握紧方向盘。

先前的行动可谓是有惊无险：通过雇佣兵控制的某处侧门，从备用通道进入楼体后，彼得与众人分头行动；利用牵引绳灵活穿梭于通风管道中，不断攀爬与翻越，彼得好不容易锁定了目标位置；可当他打开活动门时，另一边的行踪恰好暴露，几乎同一时刻，系统的技术漏洞也被对方发现，警报声响彻整个区域。彼得心中暗骂一声，加快手头进度。与原计划一致，取到装置后，彼得打开窗，用小刀在外置管道上凿了个不大的洞，然后把宝石丢了进去。球状装置顺着竖直轨道滚落，由朗姆洛在底端接应。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来不及通过通风管原路返回，彼得只好炸开另一面墙体，在他人朝自己瞄准前一跃而下，而系在腰间的绳子救了他一命。在枪林弹雨中，彼得抢了敌阵的一辆车便狼狈撤离，直到现在，追兵还紧紧咬着他不放。

彼得用力踩下油门。他扭头望向副座，一枚小巧的装置静静地躺在上面。这是出发前朗姆洛给自己的压缩炸药包。

“以备不时之需。”他眨眨眼睛，然后把这个小玩意塞进彼得的口袋。“你只需要按下上面的按钮，然后离得远远的；十秒钟过后，它便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巨大威力。”朗姆洛拍拍彼得的肩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到时候你会感谢我的。”

好吧，或许这个神秘兮兮的雇佣兵说得没错，彼得心想，自己应该改变下之前对他的态度。

确认距离可行，他腾出一只手，费劲按下按钮。在心中默数三个数，随后咬着牙猛打方向盘，汽车掉了个头，飞速向来者冲去。

解开安全带，来不及犹豫，彼得用力按下门把手。

身体在空中停留了零点二秒，随后猛然摔在地面，在惯性作用下顺势翻滚，他死死护住头部。裸露的皮肤一瞬间被磨出道道血痕，防弹衣磕得他肩膀一阵剧痛，即便有外部装备的保护作用，疼痛感依旧在清晰地告诉彼得，自己究竟断了几根肋骨。

不远处，爆炸声传来，可彼得已经没有力气去查看情况。仰躺在地，他大口喘气，竭力呼吸。

一辆车在一旁紧急停下，有人推开车门，急匆匆地朝自己奔来。眯着眼睛，彼得辨认出熟悉的卷发与条纹西装。

“别过来，哈利…”彼得艰难地说。无法确定周围是否存在潜在敌人，若是贸然靠近，便会成为靶子。“这里很危险…”

“没事了，彼得，你已经安全了。”哈利弯下腰来，小声安抚，他伸手摸向腰间的挎包，“我这就协助你离开…”

“！”即便处于虚弱状态，特工的职业素养依旧在发挥作用。看到枪口的瞬间，彼得下意识拍飞了哈利手中的枪。趁对方因自己突如其来的反抗而后退，彼得咬着牙翻过身，费力朝自己落在一旁的配枪伸出手。

就在快要碰到枪身时，有人踩住他的手腕。是朗姆洛。

“哎，哈利，你的作战意识还是不够啊。“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技术人员，他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随后弯下腰来，拾起手枪，对彼得露出假笑，“没想到吧。”

“这次行动很顺利，我得感谢你，彼得。”这位雇佣兵头子拍拍手，假模假样地庆祝任务的成功，脚下却在暗暗施力。右手已经麻木，彼得动弹不得。

“既然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那剩下的事…”朗姆洛收敛笑容，他低声说。

“就得靠你自己解决喽。”

彼得没有理会朗姆洛，扭头向哈利望去。他看着自己的朋友又一次捡起枪朝他走来，昔日柔和的眼眸中闪过几分残酷。这不是他所熟悉的哈利。

“为什么？”彼得咳嗽两声，即便自身状态很糟，他仍试图通过沟通弄清原因。

“你杀了我的父亲，彼得。”哈利平静地说，“在那栋高楼里。”

“他被派去执行任务，而你竟与毒液联手，选择共同对抗神盾局并害死了他。”哈利的声线因痛苦而微微颤抖，“而我从未想过，自己最好的朋友是个叛徒。”

“当我看到父亲支离破碎的身体时，我就发誓要为他报仇。有传闻说是蜘蛛侠杀死了他，那时我还不信，直到大会当天，你成功窃取了米格尔的资料。”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与好奇，我也自行拷贝了一份。”哈利苦笑了一下，“这恐怕是我做过的最糟糕的决定。”

“我宁愿这辈子都陷入无功而返的追查中，也不愿意这个人是你。”

“可人生没有那么多假设，彼得。”保险开启，黑漆漆的枪口再一次对准彼得。“对不起。”

pbp注视着那双被愤怒与悲伤浸透的眼睛，他很想与对方好好聊一聊，轻轻移开枪口，然后给他一个拥抱，可现实比理想复杂的多。很多恩怨无法轻描淡写地带过，很多伤口无法轻易愈合，很多人无法原谅彼此。既然到了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如果杀了自己能让哈利好过一些，彼得也愿意接受自己的死亡。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等待枪声的响起。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的电流声打破了近乎凝固的氛围。朗姆洛举手示意所有人停止行动，他按下外放按钮。脚步声、风声、子弹与玻璃碎裂的声响…这些都被尖叫声掩盖。

“那个家伙…朝这过来了…滋滋…快跑啊啊啊啊——”

诡异的通讯让雇佣兵慌了神。绷紧神经，他们端起枪环顾四周，不安地警惕着即将到来的攻击。

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道坚韧的红色蛛丝从暗处射出，一个横扫，直截了当地撞上所有人，将他们狠狠甩在墙上。

一个红色的身影落地，是蜘蛛侠，也是米格尔。他还没完全熟悉自己的能力，接近地面时忘了及时收力，直接把马路砸出一个大坑。

“彼得！”顾不上那么多，米格尔立刻向倒在地上的pbp奔去。蹲下身，扶起对方，尝试协助他起身，看到彼得额头渗出的汗珠与痛苦的表情时，米格尔意识到：彼得伤得不轻。

“可恶！”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但米格尔依旧设法保持冷静。他得赶紧带彼得离开这里。

左手扶着他的背，右手勾住膝盖下方，米格尔将彼得轻轻抱起。他低头望向怀中的人：暂时失去了意识，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微微皱着眉，均匀地呼吸。脸上沾着灰尘，几道混合着泥土的擦伤渗出血来，顺着脸颊滴落在白色衣领上。

“我们走吧。”米格尔轻声说。

“等等！”哈利扶着墙，艰难地起身。看到即将离开的两人，他颤抖着举起枪，大声制止。“不许走！”

米格尔立即护住彼得，背过身去，他扭头注视着眼前的人，“你是谁？”

“这不重要。”哈利咬着牙，神情疯狂又偏执。“请你让开，我要杀了彼得·帕克。”

“我明白你的恨意，但别做傻事。”米格尔冷静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你父亲的死与我们无关。”

“事实上，他是自杀的，目的是害死眼前的所有人。”他直视哈利的眼睛。“包括你的朋友。”

“不…不可能！”哈利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别骗我了！我的父亲可是神盾局的特工，为人善良正直，总是为正义而战…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当神盾局默许你公报私仇的时候…”

“它还有什么正义可言呢？”

维持着持枪姿势，哈利站在原地，凝望着米格尔远去的背影。破碎的道路上，失去意识的人躺在废墟，破碎的枪身散落一地；身后，几辆翻覆的车熊熊燃烧，几乎照亮了路的尽头。

他徒劳地朝两人离开的方向伸出手，试图挽回什么或是祈求别丢下自己，可他知道，此后，唯有郊区荒凉寂寞的风与自己作伴。于是，他缓缓放下已经僵住的手臂。失去了意志，整个人垮了下来，背靠着装甲车，他顺势滑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哈利低下头，小巧的手枪依旧躺在自己的掌心，手指压在板机上。他怔怔地看了好一会，最终下定决心。举起手，将枪口对准太阳穴。

“真是可悲…”哈利嘟哝着，“算了，就这样吧。”

一声尖锐的枪鸣划过夜空，如坠入大气层的陨石碎片，一时闪烁，转瞬化为尘埃。

夜晚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当彼得醒来时，已是几天之后。

撑着自己的身体起身，彼得环顾四周。身处于普通的卧室而非医院病房，墙上贴着剪贴报纸，一旁的架子上摆满了小小的盆栽于绿色植物…一切布景都与花房的家无异，但窗外不一样的街景证实了他的猜想。

有人精心复刻了他的房间。

彼得尝试伸展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身体，虽然有些疼痛，但总体恢复的不错，多年的特工生涯无疑磨砺了他的体格与意志。扶着墙下床，脚底贴上光滑的地板，传来隐隐凉意。挪动脚步，彼得走出房间。

诺大的客厅整洁明了。面朝门的方向，米格尔坐在小板凳上，捻着枝叶，正专注地为一株吊兰修剪叶片。枯黄的叶子落在脚下，一本摊开的手册放在地上。

见到来人，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注意力转移，米格尔立刻丢下手头的事，跑到彼得的身边，“你终于醒了！”他张开手臂想给他一个久违的拥抱，但又担心压到对方还未完全康复的身体，只得扶住彼得的肩膀，将他仔细打量一番后，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早上好，米格尔。”彼得轻轻笑了，平静又日常性地与米格尔打着招呼，以此表示自己没事。

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幕很熟悉，仿佛自己又站在了小小的收银台后，习惯性地面露微笑。但他知道这不是肌肉记忆，内心的小小声音在告诉自己：你自由了，彼得，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表露情感了。

想太多总是令人心烦，彼得笑着摇摇头，暂时将思绪抛在一边。他望向米格尔的沾着泥土的手套，“你什么时候对园艺这么感兴趣了？”

“因为一些原因，花房那边得重新装修一下，所以我就擅自为你的房间挪了个地方。”米格尔挠挠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我看到房间里的植物需要浇水，所以就替你照料了一下。”

“杰西卡也给了一本指南，说是能帮助我静下心来，让等待的时间显得不那么漫长。”

“谢谢你，米格尔…”

“别光顾着感谢我，大家都在等你呢。”在彼得惊讶的目光中，米格尔笑着让开身。窗外，朋友们热热闹闹地挤在一块：迈尔斯捧着一束太阳花，急切地朝屋内张望，暗影站在他身后，抽着一支骆驼牌香烟；杰西卡叉着腰，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表情，格温抱着42，小猫咪躺在女孩的怀里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一切都是那么的寻常与美好。

“你是最重要的存在，大家都很爱你。”

“你不用再逃离了，彼得。”

Earth-928，蜘蛛侠联盟总部。

米格尔站在操控台上，抱着双臂若有所思。橘色显示屏围绕身侧，数据线在可控范围内上下波动。监控画面闪烁，在大屏幕的小角落里，有关Earth-###的一切正平稳有序地进行。

结束放映，画面自动暂停。三角图标之下，画面里的人恰好望向镜头，流露出柔和的笑意。

他们看起来很辛福。

“米格尔，这份资料你起码看过五遍了，”小巧的黄色身影突然出现，莱拉 插着腰站在米格尔的肩头，仔细端详监控画面，“就这么喜欢吗？”

“还是说…”她探身向前，歪着头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你又在羡慕你的同位体了？”

“别瞎猜，莱拉。”米格尔狠狠皱了下眉头，“我只是工作间隙看段录像放松一下，仅此而已。”

按照概率学理论，无数个宇宙能够造就无数种可能，无数种可能则衍生出无数个结局。但对于蜘蛛侠来说，仿佛命中注定一般，安然无恙、善始善终的生活始终是一种奢求。莱拉说得没错，当自己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米格尔·奥哈拉与彼得·B·帕克有着不错结局的宇宙时，在米格尔的心中，那似曾相识的情感再一次涌现：感动、欣慰、庆幸以及…嫉妒。他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过往的悲剧还历历在目、蜘蛛侠所固有的极高道德感带来的约束在发挥作用，他或许会失去自制力，把不属于自己的人生误判为从压抑现状中逃脱的唯一出路，去再一次重蹈覆辙。

而现在，米格尔依旧牢牢站在总部的操控台上，管理联盟的大小事宜，整日忙得不可开交。他叹了口气，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角落里那个被暂停的小小画面上。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赎罪，因牺牲太多而无法停手，那么现在，米格尔找到了新的理由。pbp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职责的重要性所在，而不同时空发生的圆满结局同样告诉米格尔，就算是为了那一丁点的幸福，整个宇宙便值得守护。

「米格尔·奥哈拉与彼得·B·帕克的相遇也是织网事件的一环吗？」

「也许吧。」

「毕竟宇宙那么大，一切皆有可能。」

End.

作着的碎碎念：

写了这么久终于完结了，大哭😭

剧情有点赶+语言稍显潦草导致这一章的质量大不如前三篇，没能好好收尾真对不起）当哈利说着“随便吧”然后崩了自己的时候，我特别能共情，作者的精神状态可见一斑（bushi）

无论如何，我终于讲完了这个还算完整的故事，可喜可贺(鼓掌）以及感谢大家的耐心阅读，谢谢你们的陪伴，让我们下个故事再见

注：开通了回礼设置，放了总结的人物关系，感兴趣的可以再回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