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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本罗华
切煤拆谷纪录004耶!期待已久...

切煤拆谷纪录004
耶!期待已久的努努们终于到了!!!
利、艾伦和其他宝还在玛莎东京仓库,玛莎赶紧为我发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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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說不吃菜就不吃菜

第八次讀檔--奇型種

  阿尔敏只稍稍扫视过散落在地上的几把散弹枪以及众人绝望的神情

片刻之間便将局面掌握了七七八八

优赫纳周边的地上散落著一、二、三、四……七把枪

头脑飞速的转动

方法

有没有破局的方法……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怒吼从窗外传来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训练兵的注意力

“哈……?”

“你们看、那是什麽……?”

黑色头髮的巨人愤怒的咆啸著

“各位!!!”柯尼指著洞外刚刚发出低吼的巨人

“那个巨人是会杀其他巨人的奇行种!”

彷彿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那个巨人挥起了拳头,把甫往让他们撞进来时开的洞伸出手的巨人一把打倒在地上

“而且,对我们没有兴趣!”

“我和米卡莎把那傢伙周围的巨人都清理光了,然后诱导他到了补给室这边,...

  阿尔敏只稍稍扫视过散落在地上的几把散弹枪以及众人绝望的神情


片刻之間便将局面掌握了七七八八


优赫纳周边的地上散落著一、二、三、四……七把枪


头脑飞速的转动


方法


有没有破局的方法……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低沉的、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怒吼从窗外传来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训练兵的注意力


“哈……?”


“你们看、那是什麽……?”


黑色头髮的巨人愤怒的咆啸著


“各位!!!”柯尼指著洞外刚刚发出低吼的巨人


“那个巨人是会杀其他巨人的奇行种!”


彷彿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样,那个巨人挥起了拳头,把甫往让他们撞进来时开的洞伸出手的巨人一把打倒在地上


“而且,对我们没有兴趣!”


“我和米卡莎把那傢伙周围的巨人都清理光了,然后诱导他到了补给室这边,所以我们才能成功抵达这裡!”柯尼难掩兴奋之色,米卡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骗人的吧……”珊德拉喃喃自语


“巨人杀其他巨人、对我们没有兴趣…?柯尼,你白日做梦还没醒吗…”达兹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不是梦……”米卡莎的视线从窗外那个奇怪的巨人身上移了开来


“是不是奇行种那种事根本无所谓,让那个巨人继续在这裡胡闹,是我们能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黑色的巨人一个过肩摔,又把另外一名巨人摔在地上


总部大楼也能清晰直观地感受到他们引发的震动


〝它〞彷彿在发洩愤怒一样再一次仰天咆啸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坐倒在地的优赫纳抓著衣角、沉默到现在著的阿尔敏突然开口“只要能好好的利用那傢伙,我们可以成功的撤离前线!”


“各位、我想到一个办法…”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阿尔敏身上


一直以来在体能、实战表现都并不突出的他


“佔据楼下补给室的三四米巨人只有七个…”


总是能在战术课程上有出乎意料点子的金髮训练兵,成为现在唯一破局的希望


“首先,必须要有一定量的人自愿当诱饵,从这个升降梯上降下去吸引巨人的注意力。”


“……之后在距离够近的时候同时往巨人眼脸上开枪夺去他们的视觉,在下个瞬间由躲在天井上、成功率最高的几个人负责砍向后颈弱点将他们击杀…但是…”阿尔敏的语气一顿,“但是…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而这唯一的机会如果失手,这群身为诱饵的人们就会被吃掉。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胆敢轻易的把自己的性命赌在别人身上。


“……以性命为诱饵为了战力最高的七个人制造机会给那些巨人致命一击……”阿尔敏乾笑一声


“我来吧。”马可打断了他的话,举起了手


马可……。


让转过头看了马可一眼,无论何时都是老好人的马可,就是在这个时候也……




罗塔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我也来吧。”


整个训练兵最不应该有所畏惧的应该是她才对……。


所有人的视线现在落在了罗塔的身上


娇小的女兵站直了身体,目光是与残留在脸上的泪痕不符合的坚定


——真的假的,胆小鬼罗塔主动要当诱饵?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


后面的人压力骤减


第三第四人便也不再犹豫


当作诱饵的志愿者选择了把生命交给了斩击成功率跟战力最高的七个人


米卡莎阿卡曼


亚妮雷恩哈特


莱纳布朗


莎夏布劳斯


贝尔托特胡佛


让基尔希斯坦


柯尼斯普林格。


*****


“真是抱歉,要让你们背负全员的性命…”阿尔敏呐呐的说


“没问题的。”体格健壮的莱纳爽朗的笑了笑,整齐的白牙尤为耀眼。“无论由谁来做,假如失败的话全军覆没的风险是一样的。”


“不过…尤我这种人提出的方案真的是最好的策略了吗?”阿尔敏觉得喉头一阵乾涩


“毕竟没有时间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吧。”马可搔了搔鼻头


“可以的,阿尔敏你有得出正确答案的力量。”米卡莎开口


罗塔深深地转头看了阿尔敏一眼,麻利的将手头上最后一发子弹上了膛


“弹药全部装填完毕。”


“升降梯预备!!!”让向上方握著升降梯操纵杆的珊德拉打了一个手势


“升降梯预备。”珊德拉推动了升降杆


“你们对那个奇行种到底了解到什麽程度?”莱纳转头看向柯尼


“没、没问题的,那个巨人比一般的巨人还要强的多……”柯尼抓了抓头


“莎夏,你知道的吧,巨人的弱点是长1米、宽10公分的后颈。”让不放心的再次提醒著身旁的莎夏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好吗…”莎夏撇了撇嘴


“真的不行的话,把这个捅进巨人的屁眼。”莱纳向上举了举刀子,一脸认真


“什麽?!”


“真的吗?!”


“喂——那说不定会成为你的遗言喔莱纳。”让叹了一口气,抚上额头


马可罗塔他们真的要把性命赌在他们这群人身上吗……


七个人身手矫健的爬上了房樑,握紧了刀刃


身为诱饵的志愿者挤在了升降梯中间,最外围的人以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架好散弹枪对准著四周


随著升降梯缓慢的下降,众人逐渐暴露在无垢巨人的视野裡


开始有一隻、


两隻巨人朝著他们缓慢的集中,带著贪婪噁心的微笑


感受到身旁罗塔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马可侧过头开口安抚对方


“冷静点,这个距离还不够…”


——再靠近一点


————再靠近一点点……


三———


二———


一———


“准备———”


“射击!!!”


随著同时的枪响,天井上的七个人跳了下来


但是


有两个人失手了。


*****


“莎夏!”


“柯尼!”


砍偏了的巨人侧过了头,注意裡转而被从房顶落下来的人吸引


“呜……真的很抱歉……”刚站稳的莎夏后退了一步,眼泪迅速的蓄积于眼眶


“从后面突然拿刀什麽的……真的很抱歉……”


“莎夏——!快躲开!”罗塔尖叫一声,用上了第二发子弹


子弹集中巨人的腿


纵然失去平衡,巨人却仍然朝著莎夏的方向一扑


依靠本能以及罗塔为她争取的一秒钟,莎夏勘勘的往侧边一跳,躲过了一劫


说的迟那时快


亚妮和米卡莎一人一刀带走了剩下的两个巨人


莎夏一把抱住了米卡莎


“得、救了…米卡莎呜呜呜呜呜呜”莎夏一把抱住米卡莎,后者温柔的抚住她的头


“真是好险啊亚妮…”莱纳拍了拍亚妮的肩膀,亚妮侧过肩膀,躲过了莱纳的手


莱纳的手拍了个空,略为尴尬的往后与贝尔托特对视一眼


“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贝尔托特接过话


不知道为什麽


罗塔敏感的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她将目光在莱纳跟亚妮的脸上游移


“趁现在快点进行补给作业!”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让


“多亏了那个巨人在胡闹……”达兹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呜呜呜我向巨人屈服了…没脸见大家了…”莎夏双手抱头,脸羞愧的红的一蹋糊涂


“对了,刚刚那个巨人……”罗塔转过头,手从板机上移开,握紧散弹枪就顺著楼梯往刚刚训练兵躲著的房间跑


重生这麽多次


她可从来没有听过巨人会自相残杀


一次都,没有。


米卡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怪异之处


她随著罗塔的脚步往上跑


“喂——你们两个去哪?!”让看到他们两个往众人的反方向跑,啧了一声抽出了刀刃跟了上去


他才刚爬上阶梯,便看到罗塔、阿尔敏、米卡莎三个人愕然的停留在大洞前


他快步的走上前拍住他们的肩膀


“你们在干嘛,赶快撤离这裡……”


“让、你看那边——”阿尔敏打断他的话


“什麽……”随著阿尔敏手指的方向,让瞪大了眼睛


“巨人……在吃巨人?”


周围的巨人全部围著黑色头髮的奇行种,已经对总部大楼失去了兴趣一般


不知道为什麽,〝它〞的身体已经不再再生


看起来充满疲态的〝它〞倚著牆被动的被其他大小不一的巨人啃食


“我想〝它〞说不定是能改变现状的契机…”米卡莎看著黑色头髮的奇行种,不知道为什麽心跳得极快


“我有同感!”莱纳也已经补给好气体,走到了他们的身后“假如就这样让〝它〞被吃掉,那说不定什麽都搞不懂…我们去救那个巨人吧!”


“你是说认真的吗莱纳?!我们好不容易才摆脱刚刚的困境啊!”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


一言不发到现在的亚妮开了口“假如那个巨人成为自己人,不觉得会比任何大砲都还要来的强力吗?”


“哈啊?!巨人成为自己人,你在跟我开什麽不好笑的玩笑?你们整个班都没有人牺牲所以把巨人当什麽了?

  

  ”罗塔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怒的指向不远处一个朝这裡走来的奇行种,差点就要捲起袖子跟莱纳干起来

“就是那个傢伙吃掉了托马斯啊!!!”

  

气氛逐渐火爆


一触即发


注意到那个奇行种的不只有罗塔,还有那个黑色头髮的巨人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巨人看起来被重新点燃了怒火


儘管身上还挂著巨人,他仍然不管不顾的衝上去撕咬那个奇行种


而他的吼声盖掉了阿尔敏太小的声音


“为什麽……罗塔你会知道那种事情……”


黑色头髮的巨人在撕碎了吃掉托马斯的那个巨人后,脱力的倒在了地上


“看来终究是用尽力气了…”马可吞了口唾沫


“已经看够了吧,那种怪物不可能是自己人。”让站在了罗塔那边


“巨人终归是巨人。”


下一秒,


他们看到了黑髮的士兵双眼紧闭的从黑色头髮的巨人冒著蒸气的后颈直起了身


米卡莎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喷射出立体机动的钩子,迅速的跳到了对方的身前


一把抱住了他


“也就是说……刚刚那些都是艾伦做的吗……”

  

  -------

  好像都沒怎麼寫感情線(抹臉)

  我大概知道男二是誰了就是擔心大家不喜歡男二

  我會多寫一些男二的

  喜歡請多給我愛心藍手回饋

  不然我自己回頭看真的覺得自己寫的是依托答辯

男一讓讓子

   


悠颜

【让莱】Maybe in Time, You'll Want to Be Mine(4-3)

注:涉及动画17集剧情,与原作剧情少许偏离,介意者慎。

由于内容分级的原因,有处理,完整版请移步红白色网站 47759200



第二天,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晴天。让把莱纳带出了家门,带着他去到他童年时候特别喜欢在其中流连、玩耍的那片山林。


早晨的时候,莱纳还沉浸在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余波当中,即使一个漫长的热水澡洗去了洗去了泪痕和疲倦,他还是显得有些阴郁和消沉。当让把一杯滚烫的黑咖啡和带到房间里的早餐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看起来像是想要把整个人缩小成一团当场消失。


“这太失礼了。”虽然知道自己脸颊和眼眶浮肿着、情绪低落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出现在基尔希斯坦家气氛轻松欢快的早餐桌边...

注:涉及动画17集剧情,与原作剧情少许偏离,介意者慎。

由于内容分级的原因,有处理,完整版请移步红白色网站 47759200



第二天,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晴天。让把莱纳带出了家门,带着他去到他童年时候特别喜欢在其中流连、玩耍的那片山林。


早晨的时候,莱纳还沉浸在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余波当中,即使一个漫长的热水澡洗去了洗去了泪痕和疲倦,他还是显得有些阴郁和消沉。当让把一杯滚烫的黑咖啡和带到房间里的早餐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看起来像是想要把整个人缩小成一团当场消失。


“这太失礼了。”虽然知道自己脸颊和眼眶浮肿着、情绪低落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出现在基尔希斯坦家气氛轻松欢快的早餐桌边,莱纳还是一边把手指拢在咖啡杯上,一边低声嘟哝着,“在拜访的转天清早就闹失踪,实在是太糟糕了。”


让不留情面地笑了一声,喝着自己手里的那一杯咖啡——这是他特意从马莱带回来的,原本想要请父母尝一尝,却没想到派上了这样的用场。“如果这样说,你昨晚还想着一声不吭地落跑消失。和那个比起来,错过一顿早餐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昨晚的事情被提起,莱纳整个人缩得更小了。即使他在让的安抚之下勉强算是安稳地睡过了整夜,现在的他看上去还是充满着犹疑和不确定,似乎在为自己感到难堪和尴尬。


前一天的夜晚,让睡得很迟,在莱纳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和低沉之后,他还一直醒着。他想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想。最后,他只是把自己的手臂环在莱纳的腰间,一直听着他又轻又似乎有些沉重的呼吸。一些暖色调的画面在他困倦又清醒的脑海深处浮现,山林、溪水、闪烁的阳光轻敲在树叶边缘上的样子……那是他最后的堡垒,也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安慰,他想着,或许,他可以和莱纳分享这些。而现在,看着莱纳的反应,使得让更加地确定,带他出门转转会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看起来会需要一些户外的空气、开阔的景色、放松谈话和活动的空间。所以……


……所以,在反复承诺只要他们及时赶回来赶上晚餐就没有问题,让的父母绝对会非常满意和开心,绝对不会有任何介意之后,让和莱纳一起走在了这条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的林间小径上。


天气真的很好,有着夏末秋初所特有的凉爽微风,和明亮但并不滚烫的阳光。透明的微微弥漫着些许水汽的空气里飘散着树木和草叶散发出的清爽香气,还有一年中最后一拨昆虫嚷闹但却已经显得有些虚弱的鸣叫。虽然是自己提议来这里走走,可是让仍然有些难以相信,他正和莱纳走在这里,走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常常会迈开脚步跑上跑下的这段山坡上面。如果几年前有人对他这样说,在多少年之后你会和莱纳·布朗做这样的一件事,他一定会觉得那个人完全疯了。


而现在,这些都在真真切切地发生着。路并不宽,他和莱纳并肩地走着,肩膀靠得很近,莫名给这一切带来一些实感。他时不时地会指着路边的某种植物、菌类或者昆虫,告诉莱纳它们的名字,它们背后的故事或者传说,以及在过去还是个小男孩的他跟它们有过怎样开心或是尴尬的互动。最开始,莱纳还显得有些不自在和紧绷,可是慢慢地,让的故事和玩笑像是把什么东西给融化掉了。他开始用那双淡金色的眼睛盯着让,盯着让指给他看的又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和颜色诡异的花朵,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探究的、若有所思的神情。

而这种若有所思的神情,在让带着莱纳来到他童年最喜欢的地方的时候,显得更加的浓烈和鲜明。


让非常喜欢这儿,因为这里有一段平缓清浅的河流,河水有着一种别处很少见到的清澈质地,在被树叶的缝隙过滤成散碎青绿的阳光下面,回荡着一波一波明亮的颜色。河底铺满形状并不尖利的石子,天气暖和的时候,赤着脚走到水里,是能让人感到从脚底到头顶的凉爽通透。在远远地刚一看到那段河水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要忍不住想要把鞋子袜子统统踢掉,挽起裤腿跑进河里。没走几步,他就真的这样做了,在莱纳混杂着惊异和笑意的注视之下,冲着他用力挥手,示意他一起跟来,然后就像是十岁的时候那样把外套和鞋袜一股脑甩在一边,光着脚迈开大步跑向河边,踩进水里……


有那么一会儿,让就站在那儿,听任着清凉的河水漫过脚踝,从他的脚上轻柔地、缓慢地流过。茂密的古树枝叶缝隙间闪烁的阳光洒落在他的眉毛上面,他闭上眼睛,抬起头,让那些光线可以在他的脸颊上铺开一点暖和的温度。周围的世界模糊成一片懒散舒适的恬静,直到有啪啦啪啦踩着水的脚步声向他的身边靠近,直到一只宽厚的带着一点令人心安的分量的手掌,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睁开眼睛,看见莱纳正站在他的身边,赤着脚踩在透明的河水里面,裤子挽在小腿上,那双红肿尚未完全消散,但形状依然漂亮的淡金色眼睛里盛满了阳光。


这或许不是最完美的,但也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完美了。让这样想着,一边几乎有点恼火于这些肉麻的想法,一边倾身过去,轻轻地亲吻着莱纳。


金发的男人温柔地回应着这个亲吻,在他的嘴边低声地说着,这里真美。

让大笑着撤开一点,大声地说着,开什么玩笑,这里是最美的,你知道吗,莱纳?没有哪里比这里更美了。


于是,他们像十几岁的男孩一样,在河里互相泼水,把身上的衣服搞得透湿,捡起一些形状和大小都很适合的石子,互相比较,看谁能够扔到更远的地方……
然后,他们把湿透的衬衫T恤摊开在河边的石头上晾干,只穿着之前被丢在岸上的单薄外套,并肩坐在河边被太阳晒得暖暖的石块上,脚趾上还有河水轻柔地流过。让能感觉到莱纳仍然在打量着他,眼睛里若有所思的神情没有散去,就像是晴朗天空里盘旋飘浮的云彩。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拔下一根狭窄的草叶,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闻着它的香气,让挑起眉毛盯着莱纳。

“没什么。只是,你看起来很放松,对这里很熟悉。”莱纳摇了摇头,轻轻地笑着,“谁又能想得到让·基尔希斯坦会这样喜爱野外和山林呢?记得训练班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过惯了城市生活的家伙。有时要在荒野里露营,你总是抱怨连天,对潮气泥巴苔藓和灰尘表达各种花样百出的不满和愤恨。”

“啊,那个时候。”一些回忆在让的脑海里浮现,他耸了耸肩,“我的确不喜欢露宿在野外,直到现在都是——睡在硬的地面上让我背疼。不过我是很喜欢这儿,很小的时候,我就常常会来玩。这条河很美,尤其是在阳光好的时候。”让笑着把手里的青草叶子丢向莱纳。“我记得你是很喜欢山野的,不是吗?每次有机会越野、露营,总显得兴致勃勃,准备得特别用心和仔细。”


金发的男人接住了这根草叶,试探性地把它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起来,像是很享受着那些味道。“没错,我很喜欢。”他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的河水上面,“可能是因为列贝里昂没有山林,所以能有机会身处在自然的环境里,总让人觉得是很特别的体验。”


啊,是了,那些有着灰扑扑的水泥地面的狭窄街道,还有排得很密挨得紧紧的楼房排屋,还有被港口的烟雾熏染得有些灰暗,又被高大的建筑切割得破碎的天空……


让顺着莱纳的视线,看向河里。一条灰黑色的小鱼从泛着微光的水面摇摆着挣扎着跳跃起来,在空气中划过一条细小的飘洒着水珠的弧线,然后又跌落回盈盈流淌的河水当中。


“呐,莱纳。”让把莱纳递回给他草叶握在手心里面,眼睛没有从眼前的河流上转开,“你有没有想过,等到和平大使计划结束之后,你会想要……?”
去到哪里?做些什么?

后半截的问题噎在让的喉咙口,他不想显得居高临下,也不想令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是在逼迫什么,于是他略有些急切地解释着。“其实,我曾经想过,如果呆在岛上对你而言会很难于承受,或许,等到和平大使计划结束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回去马莱。毕竟那里有你的家人,在那里,你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是……”他低下头,盯着手心里被捏得有些瘪下去的青草叶片,还有被汁水沾染上青绿颜色的掌心纹路,“可是当我知道了你在马莱经历过的种种,我会觉得,回到那里,好像也并不会令你真正的开心。”
他能感受到莱纳在他的旁边动了一下,他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目光,有些沉甸甸地,落在他的身畔。

“或者,我们可以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去我舅舅的农场看看。”让抬起头,近乎有点任性地笑着,望着莱纳,“那里的景色就和这里一样的美。如果你喜欢,我们就留在那里……”

莱纳向他伸出手,把他的手指,握在他的手心里面。

“让,”那双形状漂亮的金色眼睛里面闪动着一些令他感到熟悉的,潮湿的透明的神情,深深地望向他,“那么你呢,你的想法呢?你想要做些什么?”
问题悬在空气中,像是一根纤细的钢丝,联结着什么,又缠绕着什么。

让想起女王跟和平大使成员们的会谈,他们在讨论未来的计划。女王想要重新恢复调查兵团的编制,即使在初期规模不会太大,这也会是一支制衡耶格尔派的重要力量,是未来的火种。阿尔敏会成为新的团长,而他们会需要指挥官、需要分队长,他们会需要一些值得信任的人,一起领导和重建……
“你会想要和阿尔敏和康尼一起,留在岛上,重建调查兵团,对么?”这并不是一个问句,因为莱纳的语气和表情里,全部都是那种安静的笃定。

让没有马上回答。他盯着莱纳看了一会儿,然后有些泄气地塌下了肩膀。“果然我还是,那种一眼就会被看穿的类型。”

“你成长了很多,让,不要这样轻看自己。你在会议上的发言,跟不同的人交涉,言语的尺度,表达的方式,这些谁都能看得出来,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急躁又吵闹的小男孩了。”莱纳的手心温暖到令他感到意外,他以为他才应当是在提供安慰的那个人,可是他似乎又想错了。“而我会猜到你的想法,只是因为,我认识你实在太久,我知道真正的你。”

“真正的我吗?”让摇着头笑了起来,“那个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 ”
握住他的那只宽厚的手掌微微收紧,莱纳望向他的眼神里面有什么激烈的东西,激烈到让没办法继续半开玩笑地、毫无所谓地说下去。
“你总是这样说自己,可是你我都知道,这完全不是真的。”他的语气很严肃,像是在说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还记得,在那一次,我和你还有阿尔敏,在追赶阿妮的女巨人……”
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时候他差一点就以为他失去莱纳了。当女巨人的拇指冲着莱纳的脑袋按下去的那个瞬间,他张大了嘴巴,却没办法从又紧又疼的嗓子里发出哪怕一点声音——那是让第一次意识到失去莱纳,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当时说过,我所认识的让,是个只会替自己着想的男人。那个时候,我从心底里希望着这是真的,因为如果你只替自己着想,你就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或许接下来我可以不需要面对着你,和你战斗,与你为敌。”莱纳脸上的表情一半是痛苦,一半是释然,就好像他仍然追悔着逝去的往昔,又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所有的后果,“然而,和我希望中的完全相反,你选择去做最不自私、最勇敢的那件事,而且在之后你也一直在这样做。你会说这是因为马可对你的期待和鼓舞,没错,我都明白,可是……”

莱纳望着他,目光坦诚又温柔,毫不动摇也毫不犹疑地,望着他。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像这样看着他了,让突然间意识到这个。已经有太久太久,他用毫不在意的潇洒和犀利,勇猛向前的自信和坚定,把自己武装得无懈可击,可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有人用这种了然的、柔软的,并不带有一丝逼迫,只是漫溢着温暖和理解的目光看向他,是在什么时候。
“……可是谁都知道,没人能逼着让·基尔希斯坦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混杂着回忆的话语,轻柔地飘过让的耳边,像是夏夜的细雨,来去倏忽,只留下一片被泪水打湿一般的空白,“所以,你会去阻止地鸣,你会回到岛上,你也会留在调查兵团的,让。”

他知道真正的他,他真的知道。在莱纳的注视之下,让又变回了那个站在深夜的火堆旁边,握紧自己疼痛的手腕,表情扭曲的少年。他害怕到浑身发抖,紧张到双膝发软,可他带着哭腔挣扎着喊着内心深处藏了很久的那句话——“我要,加入调查兵团!”

但是……这样一来……
让比谁都明白,现在的莱纳,他的身份他的过往,都使得他不可能再有机会加入调查兵团。他们不会再有机会成为战友和搭档,甚至莱纳能用什么立场留在岛上都会成为一个问题——莱纳要怎样才能和他在一起?这里还会有他的容身之处么?他要怎样才能拥有一个未来?
所有这些让都清楚。可是,他已经想象不到和莱纳分开的样子了,即使他找不到任何像样的理由能要他留下来,即使他昨天还在坚决地说,所有关于未来的想法里,都有他的存在——这一条路,他们要怎么走下去,他还不确定,可他能确定的是——

“留下来。”让伸出手用力抓住莱纳的肩膀,他顾不得这种姿态会令他显得多么急切卑微,也顾不得去问莱纳对未来的打算和想法,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如果需要,他可以跪下来求他。“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留在我身边,好吗,莱纳?”


带着些许凉意的微风从他们的身边掠过,轻浅地打了几个转弯,吹起了莱纳短短的金色的额发。在这个瞬间,梦里的莱纳在望向他,嘴角噙着那个小小的微笑,眼角滚动着即将滑落的泪水。他意识到他正在从他身上要求的都是什么,他也意识到或许应当放手的反而是他,或许已经逃不掉的人反而是他。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太迟了。
风淡淡地吹过,那些金色的额发飘落回来,飘拂在莱纳的眼前,遮住了他的额头和眉梢。幻觉和梦都消失了,剩下的是坚硬的冷酷的现实。让的心脏在胸口激烈又软弱地扑腾着。他准备好了,他可以把所有一切都抛开,真正的自己,正确的选择,调查兵团,帕拉迪岛……去它们的吧!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要能在仍然明亮着的阳光里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人,他只想要呆在他所在的地方,那个地方可以是偏僻的农场,可以是繁华的城市,可以是一无所有的荒原,可以是……


温暖的手指靠近在他的脸颊旁边,若有若无的触感轻柔地拂过,把那些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掠到他的耳后。
“我会留在你身边的,让,只要你希望,只要你还愿意。”莱纳的脸上仍然飘浮着那个小小的微笑。他不再显得虚弱,他只像是充满着歉意,“其实我一直在想办法,想办法让自己能再坚强一点,让自己不会成为一个负担,想找到一种能继续下去的方式。这一次回到岛上,也是因为我想要自己能像你一样,去做正确的事,去为这个世界做出一点贡献,哪怕只有一点。我很抱歉在这中间造成了很多麻烦,因为好像除了硬撑下去,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反而把事情搞得更糟……”


在形形色色的会议紧张、胶着,有时甚至剑拔弩张的交谈中间,即使脸色苍白、神情脆弱,即使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沉默,在需要他的时刻,莱纳都会用冷静的措辞和平稳的条理贡献出自己的想法和观点。那些为了研究文件和整理会议笔记而久久不眠的深夜,那些需要他进行演讲的场合,被他小心地藏在演讲台下、藏在身后的,微微颤抖的指尖……

莱纳一直在努力着,让全部看在眼里。可是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他对过往罪责的负疚,想要弥补、寻找救赎,他并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虽然我并没有想好接下来该要怎么办,也不知道我能为你带来什么。我只知道,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断续的词句飘散在弥漫着植物清香的空气里。他们仿佛身陷梦境,可是让听得到莱纳在这样说着,再清晰不过……
“或许有一天,我能找到一条属于我们的路,可以和你一起走下去。到那个时候,我会真正有资格,成为你生命里的一部分,成为你的……”

 

等到让回过神来,他和莱纳已经一起倒在了河边的草地上。他整个人扑在莱纳的身上,胸口和莱纳紧紧相贴。金发的男人柔软地安静地躺在他的身下,听任着他的手臂撑在他的肩膀上方,把他圈在那里。青草的叶片东倒西歪地压在他们两个的身体下面,渗出一些混杂着苦味的汁水,把他的手肘和莱纳的肩头微微沾湿,不过他们谁也没有移动挪开的意思。
让目不转睛地盯着莱纳,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深深地仔细地打量着他。
“你早就已经是了。”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让的喉咙口翻涌,他吞咽了一口空气,竭力控制着像是马上就要令他开始抽泣的剧烈的呼吸,把深藏在心底的话统统掏了出来,“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你已经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你已经是我的了,莱纳。”

很久未见的光彩回到了莱纳的眼睛里面,那些光彩和闪烁的阳光混合在一起,令他金色的眼瞳显得暖融融的。让必须得要拼命地克制住胸口膨胀着的感情,才能不就这样亲吻下去,亲吻这双盛满阳光的眼睛。

“可我的确还是觉得,你应当更早些告诉我,关于那些事情,关于那个忠诚度测试。”让近乎懊恼地说着,一只手抚上了莱纳的侧脸,“这样一来,或许我就不会说出那些伤害你的混账话,或许我还可以,留心一点,对你再温柔一些……”
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在他们的身体中间振动着。在经历过昨晚之后,他以为再也不会听得到莱纳这样地笑着——轻快的、放松的、满足的,近乎有些甜蜜的。
“你的混账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也不介意偶尔被人这样子提醒。”莱纳的睫毛垂下来,轻轻地覆盖着那双漂亮得有些不像话的淡金色的眼睛。他把自己靠向让的手心,靠向让跟他贴得很近的身体,“至于说温柔,你已经足够温柔了。而且……没有人会比你更温柔地对待我了,让,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老天爷,他意识得到自己在说什么吗?

让感到胸口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箍紧了,因为莱纳正在把嘴唇印在他的手心里面,然后一点一点地亲吻着他的掌心、手背、手指。
“和你在一起总是很棒,说真的,我感觉自己已经被宠坏了。”莱纳亲吻着让的手指关节,低垂的睫毛抬起来,燃烧着什么东西的金色眼瞳深深地看进他的眼里,“我不知道在今后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承受更激烈一些的方式,我只知道……”
让把自己的嘴巴和莱纳的嘴唇撞在了一起。

他们就这样躺倒在铺满青草的河岸,抱在一起,深深地亲吻着彼此。青草叶片苦涩又清爽的气息萦绕在他们的唇齿之间,莱纳的身体在让的身下喘息着起伏。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野外 * 过了,自从地鸣刚刚结束,他们还住在飞艇基地附近的临时营地里的那段日子以来,他们就再也没有这样 * 过。
那个时候,他和莱纳之间的关系还充满着各种生涩、模糊、不可确定,他们还都沉浸在劫后余生后如同幻觉一般不可置信的情绪里面。让只觉得莱纳性感到难以形容,又和他分享着同样的经历和创痛,令他感到渴望,令他感到安慰。很多时候,他只想着通过这些,来一次次地确认,他们都还活着,都还活着……
而现在,他亲吻着莱纳柔软的嘴唇,用舌尖去濡湿那些仍然有些干燥起皮的唇瓣。虽然尝起来还是那样甜美,虽然唇角的轮廓还是那样线条分明,但是已经不再会有细碎的胡茬轻轻刺在他的嘴边。这令他终于真正地开始了解,他们,已经在和整个世界一道,都在缓慢地,向前走着。

这份感觉沉甸甸地落在让的肩膀上面。他并不觉得难过,不过,希望,似乎也并不是什么能叫人感到轻松的东西。所以,他断开了那个漫长的亲吻,低头看着莱纳,看着那双被欲望熏染得湿漉漉的金色眼瞳。
“如果有任何不舒服、不能忍受的,告诉我。”让认真地说着,手指轻柔地掠过莱纳已经被他吻得微微红肿的下唇。他能觉察到有一丝抗议浮现在莱纳的眼底,他知道,他一定又要逞强,说自己没事,这不重要……“告诉我。”他的声音变得严厉了些许,这成功地让莱纳住了嘴,因为他眼角的线条柔顺地垂了下去,“告诉我。我会停下来,我会换个方式,但我不会因此而离开。听到吗,莱纳?我不会。”
他没有等着他的回答,就又凑上去以一种毫不含糊也毫无动摇的方式亲吻着他。他能感受到莱纳的双手抬起来箍住他的身体,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到莱纳的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就好像他在挣扎着去接受这个事实——让不会离开了,他哪里都不会去。

……47759200…… 

周围的现实仿佛有一瞬间的凝固,而后是摇晃不稳的坠落。陌生的情感涨满了让的胸口,涨得不能再满了。他感到温暖,他感到完整,他感到……

四周变得很安静。让突兀地觉察到这一点。四周真的变得很安静,除了浅浅的河流水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甚至连昆虫的鸣叫都停止了。有一些光线落在他的睫毛上,轻柔地晃动着,叫他终于忍不住撑起沉重的眼皮,睁开眼睛,向上看去。

太阳已经有些西斜,柔和的阳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金红色的光晕,包括这个正靠在他身边的人——他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正缓缓流淌着某种暖洋洋的餍足和疲倦,意识到身体下面正垫着那件已经被揉皱了撕扯开,并且早就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的外衣。莱纳正靠着手肘的支撑半躺在他的身侧,盛满阳光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你可能昏过去了一会儿,让。”莱纳的嗓音里带着一种被逗乐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用一种意味深长的方式轻轻拂过他的侧脸,“在你小时候常常来玩的地方和我 *,就让你这么兴奋吗?告诉我,你想这么做有多久了,嗯?”

啊……

现在,把这个自鸣得意的家伙狠狠地揍上一顿,似乎又变成了一个诱人的选项。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捂住眼睛。“别自我陶醉了,莱纳。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放松放松,余下的所有这些,都只是巨大的意外。”

显然还深深沉浸在自我陶醉里的那个人,顾自地大笑着,完全没有被这些虚弱的理由说服。他倾身过来,一个温柔的亲吻轻轻地落在让的嘴角。“好吧,随便你怎么说,让宝。”

让发誓,如果不是他现在正处于某种不怎么体面和不怎么使得上力气的状态里,他一定会跳起来狠狠地把拳头挥到莱纳脸上。不过,当眼前这个人低下头,握住他的手腕,加深了这个亲吻,柔软的舌尖轻轻地抚过他还有些红肿和酸疼的嘴唇,他迷迷糊糊地开始觉得,或许被这样拥抱着,被这样叫着“让宝”,也并没有那么羞耻那么糟糕……

在他脑海里打转的称呼,令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让猛地坐直了身体。

“……我们可没办法就这样回去!”他抬起手,在自己和莱纳之间比了个来回——即使莱纳显然在他不争气地晕过去的那点时间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他俩的状态,可是他们滚得满身都是草叶和泥土,身上还有各种可疑痕迹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让的父母面前。

莱纳放声大笑的样子让他觉得好像他们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他刚刚在某次野外训练里面搞砸了一个项目,正全身沾满泥巴气鼓鼓又不甘心地站在那儿,生怕着有什么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又急切地想要有什么人来帮他一把。

“来吧,到这儿来。”莱纳向他伸出一只手。让抓在莱纳的手臂上,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冲他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差不多可以说是调皮的微笑,“这就是这里会有一条河的意义啊。”
……然后,他就听任着魁梧的金发男人把手掌抓在他的腰间,把他们两个人整个儿给丢进河水里面……

那一天,他们穿着湿漉漉的长裤和没有完全晾干的T恤衬衫磨磨蹭蹭地走回家里。让胡乱编造了一些完全不可信的借口,说他们是因为在河边玩水不小心滑进河里才变成了这样,由着自己被母亲哭笑不得地数落了一顿。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让的心情,因为莱纳的手一直握着他的手指,他的脸上一直都有一个小小的微笑。

他们因为着凉感冒而休息了两天,返回王都的行程略微推后。让为着没能及时赶回去跟伙伴们汇合而感到有些内疚,不过和莱纳一起窝在沙发里喝下草药茶,看着他因为这种饮品奇怪的味道而龇牙咧嘴的样子,又令他觉得所有这一切都完全值得。


这一切真的都完全值得,即使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莱纳都会在抱住他的时候,带着亲昵的促狭的腻歪的笑意低声地在耳边叫他,“让宝”。

好吧,如果把所有要素考虑在内,即便是他已经不那么舍得也不那么情愿了,或许在这种时候,朝着莱纳的脸揍上一拳仍然应当是他的首选目标。


TBC


Notes:

One day, I walked by a river and saw the way the sunlight filtered through the tree leaves and glintered on the water. Suddenly, the image of these two guys standing in the shallow clear water, with their trousers rolled up on their calves and their shirt collars slightly open, smiling and talking to each other, came to my mind. I liked this moment so much that I wrote it down. I hope somewhere sometime, they will have a sweet moment just like this.

啊,又非常啰嗦地写完了一节,修修改改、犹犹豫豫,终归还是把它们都贴了出来。这一节其实包含了很多东西,包括过往,包括未来,包括让和莱纳之间的关系的定位,包括终于对彼此敞开的心扉。因为其中好像有很多不一定讲得通的地方,所以其实过程中令我感到不少的犹疑,可我真的很喜欢看到他们最终下定决心的模样,于是就还是硬着头皮写了下去。不过最终还是高兴的,因为好像他们真的是可以拥有一个未来。

动画17话的情节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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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莱纳在演……但所谓花容失色大概就是这样吧 ⬆️ (🥹

其实原本的规划,这一个章节结束之后,这整篇文就可以结束了(甚至在这里点了题!)。可是我真的真的又有一点舍不得这两个可爱的家伙和他们的故事,于是可能会再多啰嗦一会儿。后面的故事,就是真正关于未来了——完全没有原著情节的支持了,其实我慌张得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最终写得效果不够好,或许也可能就停在这里……如果能写下去,还是希望能够在写完之后再逐步地贴出来~

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包容我的啰嗦~

<33333



红酒先生的小黑猫🍷
尝试自己做些让的小东西嘿嘿

尝试自己做些让的小东西嘿嘿

尝试自己做些让的小东西嘿嘿

红酒先生的小黑猫🍷

马让

巨人ova有一集是小队穿越森林,我记得当时让和艾伦每次发生矛盾阿尔敏作为记录员想记录的时候,马可都过来和稀泥说“哎呀算了吧只是一点点矛盾而已”(大概这样吧我不太记得具体的话了

明明是作为班长的身份还偏袒的这么明显,,,

啊啊,你就宠着那个臭家伙吧!


巨人ova有一集是小队穿越森林,我记得当时让和艾伦每次发生矛盾阿尔敏作为记录员想记录的时候,马可都过来和稀泥说“哎呀算了吧只是一点点矛盾而已”(大概这样吧我不太记得具体的话了

明明是作为班长的身份还偏袒的这么明显,,,

啊啊,你就宠着那个臭家伙吧!


红酒先生的小黑猫🍷

想起来刚入训练兵团的时候马可和让他俩还是站在一起的,教官在头槌完让之后问马可同样的问题,马可就立马换了种说法于是没像让一样被教训,,我当时看得感觉逗死了。。

教官在训斥萨沙的时候还给到他俩回头的一个镜头,,我猜想一下关系就是从这开始的诶嘿

因为萨沙的缘故气氛不再严肃,于是各个人都找着点机会说悄悄话


虽然关于他俩谁先搭的话我还不确定,不过我其实偏向于是马可去主动打招呼以及接近让这个家伙的,

可能是就加入宪兵团的共同目标来搭话

也可能就是说一句“你叫让是吗,之后也请多指教!(笑)”……


马可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准,像让这样外刚内柔表面一副自私欠揍的样子,估计只有马可能在和他相处的过......

想起来刚入训练兵团的时候马可和让他俩还是站在一起的,教官在头槌完让之后问马可同样的问题,马可就立马换了种说法于是没像让一样被教训,,我当时看得感觉逗死了。。

教官在训斥萨沙的时候还给到他俩回头的一个镜头,,我猜想一下关系就是从这开始的诶嘿

因为萨沙的缘故气氛不再严肃,于是各个人都找着点机会说悄悄话


虽然关于他俩谁先搭的话我还不确定,不过我其实偏向于是马可去主动打招呼以及接近让这个家伙的,

可能是就加入宪兵团的共同目标来搭话

也可能就是说一句“你叫让是吗,之后也请多指教!(笑)”……


马可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准,像让这样外刚内柔表面一副自私欠揍的样子,估计只有马可能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发现这个家伙其实骨子里很温柔很实诚,也有他自己的坚强和脆弱


之后才会在危急的时刻肯定了他的能力并且鼓励他


在此之前马可在别人那里说“比起自己让更适合领导大家”这样的话还根本没有人相信,

艾伦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疑惑表情我真的笑死。。。



后来的剧情偶尔出来的一些关于训练兵时期的片段,背景板里也总能看到他俩粘在一起的身影,,,


我服了你俩有点太形影不离了喂!


哎呀不过真的,我越脑补就越想多看点训练兵时期的故事啊呜呜呜呜呜,训练兵时期的马让可太萌了![🥺

悠颜

睡不着,所以凶猛地嗑一会儿让弗&弗让(这两个人左右我无所谓,或许其实都不是CP,只是看起来很值得琢磨的一种互动关系)。

这两个人最早的渊源其实可以追溯到104同期,不过看起来训练生的时候弗同学跟主角身边的几位朋友走得不算近,是有自己小圈子的那种,所以直到玛利亚之墙夺还战之前才重逢。小弗还是个嚣张又天真的小男孩,而让已经是经历过刀口舔血的人生的真男人了【bushi.....所以这一段互动和反差其实还蛮有张力的(值得探索!让子请好好教小弗做人!【bushi......    

之后就是玛利亚夺还战之后的授勋/悼念仪式,希琪走过来的时候画面其实非常...

睡不着,所以凶猛地嗑一会儿让弗&弗让(这两个人左右我无所谓,或许其实都不是CP,只是看起来很值得琢磨的一种互动关系)。

这两个人最早的渊源其实可以追溯到104同期,不过看起来训练生的时候弗同学跟主角身边的几位朋友走得不算近,是有自己小圈子的那种,所以直到玛利亚之墙夺还战之前才重逢。小弗还是个嚣张又天真的小男孩,而让已经是经历过刀口舔血的人生的真男人了【bushi.....所以这一段互动和反差其实还蛮有张力的(值得探索!让子请好好教小弗做人!【bushi......    

之后就是玛利亚夺还战之后的授勋/悼念仪式,希琪走过来的时候画面其实非常耐人寻味,因为让子是单独跟小弗站在一起的。中间几句话的交换,是能看得出他们两个人对马尔洛的牵绊和遗憾(中间让的这个颜——p6,基本可以说是wit时期清秀可爱让让子的巅峰了吧,那个秀气的侧脸和悲伤的眼神omg,小弗是怎么忍耐得住不亲上去的?【?),但最触动让的地方,应当是小弗激动地说,就算是杂鱼,应当也有作出评判的权利吧?!(这一段小弗的声优也发挥得好好啊,带着哭音的少年气声线,喜欢得打滚)

或许在全剧当中,让是最能够跟普通人的心态产生共鸣的一位,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的杰出/异能人士,而他却只是个挣扎着战斗也挣扎着想办法能活下去的普通人,所以他会希望能在战火中间保全平民建筑不被摧毁,也会在听到小弗自称“杂鱼”的时候心中一颤——说到底,他和小弗在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在决定世界命运的节骨眼上,他们都只是“杂鱼”不是吗?可是很有意思的是,后来这两只小“杂鱼”都发挥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观点,就是让子和小弗在作品里其实是一体两面的定位,他们的出发点都是平凡的普通人,但受到的不同的影响、决定走下去的道路和方向,决定了他们最终不同的成长和结局——让子勇敢地面对种种选择,超越了自私的自己,最终成为了拯救世界的英雄(之一),而小弗其实是屈服于种种(铭感词或许)的煽动,最终差点一己之力毁掉其他人拯救世界的努力。他们都从普通人的基础上走了出来,他们向读者展示的是,普通人做出不同的选择之后,所能产生的后果和结局会是怎样。在这个意义上,把他们两个人联系起来也并不是毫无依据的,我也非常喜欢看到他们的互动和延伸。

坦率讲,小弗并不是毫无错处的无辜受害者,他有他的问题和他的罪过,不过经历了死亡冲锋那样创伤深重的事件,又有谁能保证自己能保持理性和完完本本的善意呢?想到这里,我也会觉得不能怪他太多太深,甚至会对他产生一点柔软的感情,他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后来能够看得出来,在第四季让子其实是跟小弗有挺多互动的点的(完全值得单独整理一个线索出来),似乎令人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共鸣仍在,只是在不同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两个人都还试图着,想要把对方引向自己的这边。很遗憾,他们都失败了……

当然,归根到底,是不是普通人并不重要,想要一个怎样的未来,重要的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可能这就是jsc想由此对读者进行的道德说教吧哈哈【bushi.....这其实很严肃的,可是最近我说起jsc就很来气,所以只能mock他了哼……



宇智波•說不吃菜就不吃菜

第七次读档- 无论神是否存在

——罗塔黑化程度70%


*****


罗塔觉得自己懦弱无能又软弱无用


想破脑袋,她竟然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破解现在的局面


「米娜,能帮我跟夏迪斯教官请病假吗?我今天……不太舒服。」


米娜把被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手脚麻利的正准备爬下上舖。


她回过头


看到优赫纳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眼睛


真稀奇。


从不缺席的勤奋标竿乖宝宝优赫纳在最后的最后决定要翘训?


「好啊。」她爽快的应允「因为成绩已经出来就不去了吗?妳可真狡猾啊罗塔。」


「才不是……」罗塔的声音带上一丝颤抖「妳……」


「恩?」米娜已经爬下了床,在全身镜前用...


——罗塔黑化程度70%



*****


罗塔觉得自己懦弱无能又软弱无用


想破脑袋,她竟然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破解现在的局面


「米娜,能帮我跟夏迪斯教官请病假吗?我今天……不太舒服。」


米娜把被子叠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块,手脚麻利的正准备爬下上舖。


她回过头


看到优赫纳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眼睛


真稀奇。


从不缺席的勤奋标竿乖宝宝优赫纳在最后的最后决定要翘训?


「好啊。」她爽快的应允「因为成绩已经出来就不去了吗?妳可真狡猾啊罗塔。」


「才不是……」罗塔的声音带上一丝颤抖「妳……」


「恩?」米娜已经爬下了床,在全身镜前用皮筋为自己扎着头发


「……万事小心。」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只化做鄭重的了四个字


「突如其来的说什麽呢,不跟你说了要迟到了,我会帮妳带饭,妳好好休息。」


听到这,罗塔觉得自己的鼻子泛起一阵酸涩。


许是从开训的第一天到最后一天都全勤的她难得说要休息


伊安班长并没有过多刁难或询问便直接批准了优赫纳的假条


罗塔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发愣


她只记得固定整备砲班好像只有一名倖存者


如果她不再是固定整备砲34班


那个唯一一名倖存者可以是米娜卡罗莱娜吗?


思索了良久


罗塔还是跳了下床三两下麻利的穿戴好军备,迈开脚步往总部大楼奔跑。


如果補給班沒有支援前線補給瓦斯,她來。


*****


窗外的巨人四面八方的围绕住了整个总部大楼,用手扒拉着落地窗



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补给班的心里



空气很安静,偶尔才有断断续续刻意压抑住的呜咽声



气氛低迷的可怕,任务根本无法进行



谁也不知道脆弱的玻璃还能支撑多久,中央宪兵的人早早的在钟声响起当机立断全体撤出了总部大楼,同时一併带走了大部分的军备及物资。



留给他们的只有对巨人几乎没有威胁性的几把散弹枪以及带不走的气体补给瓦斯罐



原來他们其实早就被抛弃了,连同外面的前线一起。



补给班的训练兵们躲在桌底下双手抱头,基本也已经放弃了为前线支援的任务



「好了。」



安妮不明所以的看着身旁的训练兵拉开散弹枪的保险



「那种东西有什麽…」…用

同伴拿枪顶着自己的下颚,叩动了板机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



鲜血糊了安妮一脸



「神啊!!!」安妮尖叫出了声,紧紧握紧了手中的教徽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罗塔不合时宜的笑了





神啊。





如果这世界神真的存在。



那可真是









——那可真是令人失望











她已经忘记是哪一年的休息日了



米娜看不下去用命去训练的她



所以以挑選生日禮物為理由从立体机动装置练习场把她拉上街。



不过,这里是离外牆最近的地方



逛来逛去也就是那麽几个商贩



一边听着米娜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抱怨谁谁谁又在训练的时候趁机摸鱼



伊安班长又是如何不近人情



罗塔一边踢着石头偶尔附和着几句,满脑子都是如何加强自己的体能补上今天的进度



「抱歉。」米娜一边说话一边目光被罗塔踢着的翻滚石子吸引,一时没有注意前方,左肩撞上了人



她的目光随意的从脚下的石头往上移,扫了一眼便开口道了歉



黑色的袍子…?



奇怪穿着的人摆了摆手示意她无事,顺手递给了米娜和罗塔一人一张传单



心不在焉的罗塔随手接过了纸



对方看她似乎有些兴趣,对方的同伴也从不远处小跑步而来跟上她的步伐拉着她们俩搭话



「小姐,你有信仰吗?」



……这个黑色袍子配上鍊子的穿着……好眼熟



「没有。」罗塔淡淡的说完,失去了耐心,一把把传单塞回给对方



「等等,先给我五分钟嘛,五分钟就好,你相信世界上存在神吗。」传教士赔了个笑脸,脖子上挂着的徽章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罗塔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什麽不好笑的笑话



神?



等等,鍊子上面是牆徽吗



也就是说,这是壁教的神职人员?!



她想起来了



当初对她扔石头扔得最凶的



不就正是你们牆壁教的信徒吗?!



罗塔当时双手被紧紧的铐在处刑台上,当时的她并不像现在如此,只是不知所措



现在的她笑弯了腰,直抹眼泪



米娜还没来的及好好阅读传单,便瞪大眼睛看着好友陌生的过激反应



虽然声音跟嘴角在笑,但罗塔的脸色阴沉的吓人,随后她一把把传单撕成了两半,往空中一扬,四散的纸片就像是雪花一样



「对我这种人来说,军纪是没有意义的。」她把脸凑近神父



一如一开始夏迪斯教官把脸凑近她那般



神父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记住我这张脸,以后你、你还有所有壁教,看到我最好绕道走,不然我见一个杀一个。」罗塔重重的推开挡在身前碍眼的神父,语气冰冷而阴沉



「等、等等我,罗塔!」米娜第一次看到这样生气的罗塔,她看了吓到说不出话的传教士,小跑步追上优赫纳



传教士张大嘴直到两个训练兵走远才回过神,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本能的松了一口气



不信就不信,但那个训练兵的那个眼神



她是说认真的。



*****





看着安妮紧紧握着的当成护身符一样的玛丽亚之牆牆徽,优赫纳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把扯下那该死的教徽,丢在地上,发了疯一样的踩在脚下



没有神。这个世界上才没有神,给我像一个士兵一样站起来做好你份内的事。」





她弯下腰捡起尸体旁的散弹枪,「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安妮何时见过这种神情的优赫纳



她被陌生的她吓到了


下一秒,



玻璃破碎的声音让所有人回过了头



本来以为是巨人,没想到是倖存的前线



以棕色头发为首的士兵双手护头撞破落地窗



让才勘勘站稳,便看到本该帮他们送去备用瓦斯的补给班瑟缩在桌底,用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盯着他



桌底下有个头被轰烂的训练兵,血泊之中还有一个被惨烂到不成样子的徽章



「你们……」



让丢下手上的刀,狠狠的揪起其中一个在桌底的训练兵的领子,给了对方的脸狠狠一拳



「你们就这样把我们放弃在外面等死吗?!」



「我也没办法啊……楼下气体补充室,跟外面全部都是巨人啊…」训练兵不敢与他对视,儘管鼻血已经淌了下来,眼神依旧躲躲闪闪



「想办法解决问题那是你们的任务吧?!」让气的额头青筋清晰可见,



另一个桌子下的安妮唯唯诺诺的开口「罗、罗塔刚刚一个人拿着散弹枪出去了……」



「哈啊?!」



***** 



优赫娜把一直圈在右手腕的皮绳拿了下来,给自己扎了个乾淨俐落的马尾



她重重的踢开上级军官室的门



一把把房间角落堆叠在一起的木箱推倒在地,扬起的灰尘就跟烟雾一样,她忍不住以左手袖口掩住鼻子,眼睛被熏的发红也没有停下动作



她毫无章法的一阵胡乱翻找



最后也只能在最底层的箱子找到宪兵留下的几把散弹枪



还有一些少量的弹药



这样的量,要击杀所有侵入的巨人根本是天方夜谭



——用在自己身上七次倒是绰绰有馀。



该死的。



她手握着枪坐倒在了升降梯栏杆旁,看着下面漫无目的游荡的无垢巨人,从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阿卡曼或是雷恩哈特



情况一定会不一样吧。



他们单枪匹马就可以轻易击杀众多的巨人,甚至不用散弹枪,简单的冷兵器就可以。



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优赫纳回过头



是刚刚训练兵们躲着的那间房间!窗户果然还是抵挡不住巨人吗?!



今天果然她又要死在这里吗?



随着第二声玻璃剧烈的巨响



罗塔反射性地抖了一下



刚刚补给兵们躲藏的房间门被重重的撞开,罗塔瞪大了眼睛看着从房间跑过来的人



莱纳、亚妮、基尔希斯坦、马可波特……



再也握不住的散弹枪掉到了地上



让快步的冲到她的前面



一把握住她的肩膀



然后松了口气



「幸好,还来的及…」



单枪匹马下去送死



不知道为什麽,让觉得他们口中的胆小鬼罗塔优赫纳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



到底已经有多少同伴死在了他的号令之下?!



他真的快要受不了这样看着同伴一个个的牺牲了



最起码能少一个是一个



马可也跟着跑上前



「没事吧优赫纳?!安妮说妳一个人拿着枪跑出了门…」



「我只有找到几把枪还有十来发弹药…」优赫纳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上级军官室,目光在向下看着刚刚从怀里散落一地的枪



随着她的视线,马可他们可以瞥见敞开的门里面一片散乱



刚刚能找过的地方优赫纳都翻过了



「这样的量,是不可能击杀光楼下的巨人的。」莱纳摇了摇头



难堪的沉默蔓延开来



「阿卡曼,也阵亡了吗?」视线扫过一张又一张的面孔,罗塔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问出了直击灵魂的发问



从这里也能看见已经有巨人朝着刚刚他们破开窗户的洞口不怀好意的窥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果然是这样啊,人类果然是战胜不了巨人的



连阿卡曼都活不了,遑论上一世的自己…



『乓——』



「?!」



随着又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这次撞进来的人是米卡莎阿卡曼跟柯尼斯普林格,他们夹着阿尔敏亚鲁雷特



柯尼拍了拍几乎已经空了的瓦斯罐长舒了一口气「刚刚好用完,天啊,真是危险。」



阿尔敏?!



罗塔推开了让,跌跌撞撞的朝阿尔敏跑去,握住对方的肩膀



「米娜,米娜呢?!」



阿尔敏垂下了眼睛



这样啊……



无声的沉默就是回答



罗塔松开了手,整个人滑落在地



原来整备砲34班唯一一个倖存者,是阿尔敏.亚鲁雷特…。 

  

  ---------

  我先說

  我不討厭戰士組(否則也不會為萊納寫棒棒糖了)

  但是瘋批女兒羅塔是堅定的反馬萊派

  還請各位注意避雷

  

  


木胡桃
今天的单人剪辑是让,但是不知道...

今天的单人剪辑是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给通过,没有血腥画面,😓老福特你果然很烦。


打个tag,如果有人知道什么原因希望能留言告诉我,感谢感谢。

今天的单人剪辑是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给通过,没有血腥画面,😓老福特你果然很烦。


打个tag,如果有人知道什么原因希望能留言告诉我,感谢感谢。

悠颜

【让莱】Maybe in Time, You'll Want to Be Mine(4-2)

注:有私设,介意者慎。

有不太好的情节,介意者慎。

内容级别的缘故,有处理,完整版在红白色网站 47759200


就在当天的晚上,让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去到他和莱纳合住的、但已经几天没有回去过的船舱房间,敲开了房门。莱纳默默地站在门口,让看到了他比前几天显得更加消瘦的脸颊,原本已经刮得干干净净、现在重又出现在腮边的胡茬,和那双湿漉漉的、压抑着不安和退却、只能勉勉强强维持一个虚弱的对视的眼睛。他心中所有的恼火、气愤和醋意,统统在那个瞬间变成了七零八落的被他踩在脚下的碎片粉末。他猛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和他一样几天之内就憔悴了下去的金发男人,用力地吻住他。

莱纳的手臂攀在让的...

注:有私设,介意者慎。

有不太好的情节,介意者慎。

内容级别的缘故,有处理,完整版在红白色网站 47759200


就在当天的晚上,让做了两件事。一件是去到他和莱纳合住的、但已经几天没有回去过的船舱房间,敲开了房门。莱纳默默地站在门口,让看到了他比前几天显得更加消瘦的脸颊,原本已经刮得干干净净、现在重又出现在腮边的胡茬,和那双湿漉漉的、压抑着不安和退却、只能勉勉强强维持一个虚弱的对视的眼睛。他心中所有的恼火、气愤和醋意,统统在那个瞬间变成了七零八落的被他踩在脚下的碎片粉末。他猛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和他一样几天之内就憔悴了下去的金发男人,用力地吻住他。

莱纳的手臂攀在让的肩膀和脖颈之间,把他固定在这个拥抱里面,张开嘴巴绝望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他像是被吓坏了,又像是完全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事情,抓在让的手臂之间的样子仿佛一个快要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而他的脆弱和绝望叫让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反复地继续亲吻着他,直到在舌尖上尝到了咸涩的泪水的味道……

他撤开一点,看到了从那张憔悴的神情慌乱的脸上滚落下来的泪水。在那一刻,他简直又要开始生气,不过这次是生自己的气,因为他想象不到自己怎么能忍心跟身处于这样的境况下的莱纳激烈地争吵,还说出那种混账话,还把他狠狠地推开、晾在一边。

“对不起,莱纳。”用手指拂去那些眼泪,让竭尽所能地温柔而诚恳地说,“是我不好,我不应当那么小气又那么狭隘,只因为一时的嫉妒,还把跟三笠有关的往事拿出来刺激你。这对你不公平,对希斯特利亚和三笠也不公平……我真的,非常抱歉。”

这些道歉的话语像是击垮了莱纳,他脸上的泪水流得更凶了,目光茫然地望向让,嗓音里带着无法自控的哽咽,“不要道歉,让,你没有错。是我不应该说你什么都没经受过,说你不懂……我明明都知道……”所有的勉力支撑都离开了莱纳的身体,他伸手捧住让的脸,一遍遍地亲吻着他,“说出了那么残忍而且对你完全不公平的话,却还别扭着不肯找你认错。我不应该……对不起,对不起……”

让感觉自己没办法再忍受听着莱纳这些带着哭腔的反反复复的“对不起”,也没办法就这样看着莱纳虽然被紧紧拥抱着,却又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像一片很脆的薄冰一般,悄悄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于是他做了在当时当下唯一能做并且想做的事情,他把莱纳按在狭小船舱房间里那张不够宽敞也不够舒适但对于这种情形而言完全够用的窄床上面,不留任何余力和余地,和他*了个痛快。


那天晚上,很长时间以来的头一次,莱纳表现得格外地放任,又格外地投入,他们搞出了非常大的动静,声音大到转天皮克遇见眼睛下面带着尴尬的阴影的让,会带着讽刺的微笑对他说,亏你还厚着脸皮说什么“这是我跟莱纳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人没关系”,发出那种声音影响到隔壁那么多同伴的睡眠,你们的事情就和其他人有关系了哦。

“是啊,”阿妮从旁边经过,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接下来你和莱纳那家伙要是再敢吵得全船人睡不着觉,我就把你们俩的那玩意儿切下来烧给尤弥尔,听到吗?”

不过,在那天晚上的让,完全不知道之后他会面临的来自语气和手段都很冷硬的马莱女战士的“威胁”。他只觉得沉浸在愉悦里的莱纳,是那样的吸引人,令他全心全意地只想呆在这儿,呆在他的身边,再也不想去到其他任何什么地方……

于是,他做了那天晚上的第二件事。他邀请莱纳,回到岛上之后,跟他一起,回一趟家。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和莱纳一起,站在托洛斯特区的基尔希斯坦家门口。一个人正在抬起手准备敲门,另一个人有点紧张地站在一旁,紧盯着空白的深色门板,就好像这些木板能提供什么有关宇宙尽头的终极答案。

让站得离莱纳很近,他能感受得到莱纳身上散发出的不安和焦虑,也能看到金发的男人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脆弱的、愧疚的神色。自从回到岛上之后,这种脆弱和愧疚出现得有些过于频繁。让几乎在庆幸他们在船上的时候能重归于好,不然的话,这些负面的情感再加上两人的冷战和矛盾,或许真的会像皮克所说的那样,不仅会令莱纳的状态变得更糟,甚至还可能会对整个计划产生不好的影响。

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他们已经完成的第一阶段的行程里面,虽然面向公众的场合并不算太多,他们也有留意着不会让莱纳面对太多的曝光,针对他们这些和平大使,针对莱纳的敌意和责难,似乎并不如想象当中那样密集和激烈。或许是因为希斯特利亚女王亲自出面,对他们一直保持着亲切和热情。或许是因为目前阶段,他们还在有意地避开耶格尔派的锋芒。或许是因为岛上的所有普通人,也只希望能尽量快地把战乱和创痛抛在身后,

而现在,正站在因为离别许久而显得陌生,又因为自小长大而再熟悉不过的自家门口,再加上部分完成的和平大使计划有着预料之外的良好收效,让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放松和自信,甚至对未来和前景燃起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乐观。他伸出手,握住莱纳的手腕,在身边的人转眼看向他的时候,冲着他轻快地笑了一下,手指在凸起的腕骨和柔软的皮肤上温柔地握了握,然后把另一只手的手指,敲打在深色的木质门板上面。

咔哒……

门把手扭动的响声并不刺耳,却像是某种唤醒梦境的钟声。有那么一个瞬间,所有的那些放松和自信都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鸟一样,从他的身体里蓦地消失不见,只余下空落落的等待和一些几乎称得上酸楚的伤感。深色的木头门扇在让的面前打开,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打开的门的另一侧。

“妈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小小地响起来,就好像是他蓦地变回了十几岁的时候,正一脸不情愿地站在家门口,有些尴尬地面对着母亲热情的欢迎,又有些期待地感受着厨房里飘来的蛋包饭的香气。

“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高了也长壮了,可母亲拥抱他的方式却一点都没有变,温暖又安慰,带着毫无保留的爱和包容。让禁不住感到眼眶发热,他不太想要在莱纳面前变成那个因为被母亲拥抱着而哭出来的傻家伙,可是他有些控制不住……

“亲爱的,让回来了!”基尔希斯坦夫人松开了她的手臂,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然后又转回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让,“你们比计划中要到得早呢,所以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快进来。啊,对了,让宝,这位是?”

很久没有听到过的亲热的称呼把让拉回到现实。他从眼角瞥了一眼莱纳,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这个昵称对他产生的效果——金发的男人脸颊上微微泛红,眉毛以一个滑稽的方式皱起来,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着,像是在拼命忍住不会当场大笑。好吧,但是让暂时没心情去计较这些,终于回到家里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为莱纳的调笑提供一点可用的素材只是一个再微小不过的代价。

“妈妈,这位是莱纳,莱纳·布朗。”他举起手在母亲和莱纳中间比划了一下,莱纳非常有礼貌地伸出手来,握住了基尔希斯坦夫人伸出的手掌,“就是我在信中跟您提到的那位。”

“哦,布朗先生。”他的母亲温和地笑着问候着莱纳,“是让宝的搭档对吗?多亏您关照他了,一直都知道你们的工作非常危险和辛苦,这孩子也怪不让人放心的……”

搭档(partner)?让皱了皱眉。在启程归家之前,他有提前写信跟家人说起过这次的回来,说起过他和莱纳。不过的确,在他写给家里的信里,他是这样形容莱纳的。难道是……被认为只是工作上的伙伴吗?

有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在来得及后悔之前,让已经开口说道:

“妈妈,莱纳不只是我的搭档(partner),他是我的人生伴侣(life partner)。”

基尔希斯坦夫人的嘴巴吃惊地张开了一瞬,眼睛里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而令让自己也颇感意外的是,他心中似乎并没有任何后悔或者迟疑的感觉,“我们在一起的,妈妈。”他平静又坦然地补充道。

莱纳的眉毛仍然皱着,不过此刻,是以一种显现出忧虑的方式。让能看出莱纳仍在竭力地维持着微笑,尽管其中流露出一些不稳定的犹豫的成分。

他伸出手,把手放在莱纳背后,在两片肩胛骨中间的位置,安慰地,把手掌就这样放在那儿。

“是这样吗,让宝?”基尔希斯坦夫人很快地恢复了笑容,也没有松开和莱纳握住的手,“看来是我们没有理解好。还是要多亏您照顾这孩子呢。他总是脾气很糟,说话也不留情面,是我和他的爸爸太娇纵他了,不要太介怀呀。”

也许是那股子乐观和自信又回到了让的身体里面,因为在由于这些话而感觉脸上发烫的同时,他看到莱纳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笑容也显得更自然了一些。

很久未有的开心和放松的感觉围绕着让,并且令他感到他实在是很爱很爱他的妈妈。

 

那一天余下的时间,在融洽的对话和美味的食物中间悠闲地度过,在让的父母面前,莱纳表现得格外稳重,有时候甚至显得有点过于严肃。丰盛的晚餐之后,莱纳先上楼去。让则陪着父母多呆了一会,并且从他们那里取到了他事先写信叮嘱过的那些东西。

当抱着那些东西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那扇已经显得很旧的木门时,让的心头涌起一丝感慨。儿时的房间被父母提前收拾干净给他和莱纳暂住,各种东西的摆放和样貌基本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那个正坐在书桌跟前,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地盯着某处的金发男人。床头那盏油灯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被宽松的套头衫轻柔地裹住的肩头,和因为洗漱和整理而被微微打湿的金色短发上面,散开一点暖色的光晕,整个画面几乎显得有些过于温馨和惬意了。

听到门口的响动,莱纳转过头来,看到了他手里捧着的东西,带着些疑问挑起一边的眉毛。

“呐,这儿,”带着一点浮夸的做派,让把手中的东西搁在了书桌上面,是两本厚厚的日记和一只形状规整的文件夹。看见莱纳表情中的疑问还是没有散去,他朝着它们潇洒地摆了摆手,“这是我的档案,还有留在家里的日记本。我专门请文件保管部门和我父母帮忙找来的。”把手臂撑在桌面上,他微微低头俯视着坐在桌边的莱纳,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请随意翻看。”

听到这些,莱纳愣住了,像是完全没料想到会有这么一桩情境。他含着惊愕和意外的目光在让和桌上的东西之间打了个来回。“你竟然还没有忘掉……”他轻声地说,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让,我说过,其实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并不介意你看过我的资料。”

“我知道。”让耸了耸肩,“但是我会介意。而且,我始终觉得,你应当有机会看看这些。”他笑着看向莱纳。或许这的确是个不够成熟的举动,可他希望着,它能令他稍微开心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信息对等,这很重要,不是吗?”

出乎他的意料,莱纳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对视。他缓缓地伸出手,手指虚虚地搭在那一打笔记本和文件夹的边缘,像是拿不定主意是该拿起它们还是把它们推开。

片刻的沉默之后,让听见莱纳声音很低地说,“让,我不觉得,你应当跟你的母亲、跟你的家人,那样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话题转换得如此突兀,以至于这次愣住的人变成了让。笑容在他的脸上僵住,他睁大了眼睛,甚至很是丢脸地张开了嘴巴。

“……什么?”他勉强维持着之前轻快的语气,半真半假地希望着在这中间听错了什么,“你在说什么啊,莱纳?”

被质问的人目光闪动了一下,看上去好似在经受着什么折磨和斗争,有些挣扎的苦涩的神色纠缠在他的眼角。发出声音仿佛变成了一个格外吃力的动作,然而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他还是缓慢地开口,“我是想说,让,或许在跟家人说,我是你的‘人生伴侣’之前,你应当先问问我的想法。”

让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自从莱纳那一次被子弹击中受了重伤,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慌张和不知所措。他意识到,莱纳说的可能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和他正面讨论过,他们所拥有的,到底是什么。

这三年来,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彼此陪伴。他和莱纳的家人朋友都变得熟识,即使从未说出口,可他已经把和莱纳同住的那间窄小的宿舍房间看成了近乎“家”的存在。他甚至觉得他们已经变成了彼此生活中、生命中的一部分——即使心里明白皮克对他说过的那些不无道理,他也还是愿意去这样相信着……可是……

“难道,你不愿意?你并不是这样想着我们的关系?”让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被这个念头吓住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难道说……?

“别这么慌张,让。”莱纳向着他伸出手,把他开始变得有些冰冷的手指握在手心里,用上了安抚的语气,“这并不是指,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不适合用这类长远的方式来形容。你的父母都是善良又诚恳的人,给他们留下这样的印象……我不想他们失望、伤心。”

“?”让发出一些疑问的声音,在他来得及把堵在胸口的一万个问题问出口之前,莱纳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收紧了,“你不该把自己和我这样的人绑在一起,”他的嗓音在话语收尾的地方微微地破裂,可他用嘶哑的气音继续地说着,“你值得更好的,让。”

房间里的空气安静了下去,让的耳朵里充斥着自己剧烈的心跳。良久,他才找到开口的力气。

“别试图告诉我应当或者不应当怎么看待和你的这段关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振动,语气里的冷静令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但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着,勉强地把想要说的那些话,从喉咙口挤出来,“如果这还是因为那天我说起过三笠,我已经向你解释过,现在的我,对她不再怀有那样的感觉了。我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最初对于她的看法和感受——那时候我只有十几岁,我觉得她跟我理想中的美丽女孩非常相像,只是这样而已。”

“让,这不是关于三笠,这不是……”在那个瞬间,莱纳的脸变得有些苍白。他的喉结上下移动着,好似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
“那么,我又值得什么呢?什么是更好的?”让尖刻地反问。他不懂,他不明白。

“我不知道,让。”他能够看得到莱纳脸上最后残存的那点镇定出现了一道裂痕,他收回了握紧在让的手背上的手指,又把它们放回到那一打笔记本和文件夹的边缘,轻柔地、微微颤抖地,放在那儿,好像那是些格外珍贵的无价之宝,“或许某个美丽的、温柔的、乐观的、稳定的,能不令你觉得需要维护、需要解释、需要承受什么重负的人……我不知道,让,但那不会是我。”

让感到怒气又开始在他的太阳穴里聚集起来,因为他受不了看见莱纳这种低落的沮丧的像是想要缩成很小的一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样子,因为他受不了莱纳竟然会觉得自己身上不具备那些东西。“可是这三年,已经整整三年,事情一直都在变好,不是吗?你也……做得很好,莱纳,你做得真的很好,我以为……”

莱纳突兀地抬起头,淡金色的眼睛里又充满着那种湿漉漉的、一触即碎的表情。

“我们都知道的,让,已经有段时间了,我的状态不好。或许你会以为这是因为筹备和平大使计划的压力,因为要回到岛上面对我之前犯下的所有错误、罪过。可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他的手指按在被压在最底部的文件夹的侧面,用力的程度令手指的关节些许地泛白,“我并不介意你看过我的档案。只是,自从和你谈论过那些,我回想起一些,会包含在我的记录里面的、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自那以后,一些不好的念头纠缠着我,我一直都没有办法摆脱它们。我尝试过,可我没有办法……其中有一件事情,我想,你需要知道……”

 

“不论发生什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千万、千万不要对他提起刚刚的那个字眼。”

皮克低缓又凝重的声音,在让的脑海里浮现。他想起永远显得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前车力巨人持有者,在那时候少有地表现出来的不安和动摇。他想起……

 

“忠诚度测试,”他听见莱纳低声地说着这个字眼,“你应当在记录中看到过,在我从帕拉迪岛回到马莱,在始祖夺还计划失败之后。”

 

“那是,什么?”模糊不清的问句,从让有些颤抖的嘴唇中间滑落出来。他不愿意追问,他也不想追问,然而莱纳已经在说着这个字眼,说着档案记录里那句没头没尾的文字。他知道,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点狭小的空间里,已经没有可供逃避和躲藏的余地了。

回应他的是莱纳突然之间变得呆板的冰凉的,近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嗓音。那些压在他肩膀上的挣扎、纠缠在他眉眼间的忧伤,统统消失了。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在坚硬的木质椅子上姿态僵硬地坐着。“是马莱军方对于有过被敌方俘虏的经历,或者在敌方领地失联过久的艾尔迪亚战士的测试。是为了模拟被敌方俘虏的情况下,‘重要的’战士队成员可能会遭遇的处境,以此判断他的忠诚度是否经得起考验、是否仍然完整。”金发的男人表情木然地说着,像是进入了某种模式,某种可以令他那颗又软又脆的灵魂不会受到更多更深的伤害的模式。“虽然我并没有被俘,但是始祖夺还计划失败得过于惨烈,整个小组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加上我在帕拉迪岛上度过的时间实在太久,所以他们……也对我进行了这个测试。

“一些关于它记忆,我以为它们已经被抛在身后了,可是自从那天以来,一不留神,它们就会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所以我才会……”

让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这些。没错,他早就已经不再是那个满眼单纯、面对着指向他的枪口都不忍心痛下杀手的天真少年,他也曾经亲耳听着上司和同伴为了情报、为了胜利而刻意制造出的悲惨的哀号,可他还是无法想象得出这种纯粹的、只是为了炮制痛苦而炮制痛苦的行为,他没办法……

“……他们,折磨你了?”他不想自己发出这么软弱的不争气的声音,但他的声带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莱纳把手从文件夹的侧边收了回来。他的双手搁在膝盖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持续了几天,不算太久。或许他们也明白,对于铠之巨人的持有者来说,身体上的疼痛并不算是什么。”

低哑嗓音里那种对于疼痛的淡漠和不以为意又在刀刃似的狠狠地捅着让的胸口,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脑海深处浮现的句子又开始大声叫嚣——反巨人大炮、舰炮的集中轰炸、失去四肢、幻觉疼痛……他拼尽全力地控制住自己,他会和莱纳谈谈这个,但并不会是在今天,并不会是在这段对话里面。

“……囚/ 禁?”

“有过一段时间,被单独关在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室,再加上被剥夺的睡眠,所以,我并不清楚具体度过的天数。”莱纳语气平板地说着,“他们还用了药物,精神类的那种。剂量很大,因为假定巨人持有者具有对药物的耐受度。”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要集中一些注意力,声音里浮现出一丝痛楚的意味。“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好像整个意识都被溶解掉。我几乎抓不住任何东西,任何念头。可我不能输掉,因为一旦测试不通过就意味着……”

意味着铠之巨人的继承程序会被提前执行。是了,即使只是在精神测评里显露出zs倾向,马莱军方都会把对候补训练生的考察列上日程,何况是这种极端情况下的失败。

让咬紧了牙关,喉咙里舌尖下滚动着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愤怒的挫败的低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莱纳会对医生开出的那些药激烈地、丝毫不肯让步地排斥和拒绝,也终于明白他倔强地看着他,对他说他不会明白真正被过去困住的感觉,这些都意味着什么。而他除了视若无睹和一无所知的逼迫,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到。他已经开始痛恨自己,如果他能够稍微早点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如果他能再稍微用心一点、早点和莱纳谈谈,说不定他就不会做出那些像是把莱纳的创痛生生撕开再狠狠踩过一遍的混账行为,说不定……

就在他急切地想要开口倾吐胸中的悔恨,想要伸出手去抱住眼前这个忽然间显得格外遥远的人,对他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这样经历过,我们也可以一起面对这些——

“……除了这些之外……”有半句话在房间里安静的空气里微弱地飘散开。像是什么东西切断了把莱纳整个人牵引起来的丝线,他低下了头,一直僵硬地挺着的肩膀,垮塌下去。

空白的沉默变成了某种有形的东西,在让的眼前晃动。他看着莱纳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胸口却在剧烈地起伏着,就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办法实实在在地把憋在胸口的东西挤压出来。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莱纳的这副模样,即使曾经面对着莱纳被切掉四肢、浑身鲜血的样子,他都没有感受到像现在这样的惊恐。有些不好的念头,开始缠绕在他的心头,因为隐隐约约地,他知道那一套“获取情报”的极端手段,他只是太害怕了,甚至不敢去设想。而在他来得及阻止自己之前——

“——他们,* * 你了?”房间里很温暖,可是当这个问题离开让的舌尖时,他的牙齿在控制不住地打颤。

时间静止了一瞬,然后……

他看到莱纳就像是在那个噩梦里一样,缓慢地抬起头,望向他。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露出那个小小的、虚弱的微笑。他的表情仿佛是在哭泣,可是他的眼眶充血红肿着,没有一点泪水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发生的事情,让记得不是很清楚,他只感受到一口灼热的呼吸堵在自己的喉咙口,他只看得到一个皮肤苍白的人的轮廓,被一些黑暗的阴影覆盖着。等到他终于能把摇晃的涣散的视线对焦到某一点上,他发现自己正站在和房间相连的小小阳台,任由冰冷的夜风抽在他的脸上。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黑压压的夜幕沉甸甸地笼罩着他和周围的一切。他大口地换着气,想要自己再冷静一点,可是碎片似的想法和记忆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海里混乱地掠过——他回想起大战刚过的那一天在露台上被他急躁地捏住下巴时,莱纳在他的手指间不可自控地瑟缩,他回想起当他第一次尝试着漫长的、甜蜜的,纠缠在莱纳眉眼之间的那点困惑。他回想起……

让的手指抓在自己的头发里面,他皱紧眉头闭上眼睛,手指收紧到几乎叫他感到疼痛。

那是一次突发奇想的 * *,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他忘情地亲吻着莱纳,而莱纳一如往常地欢迎着他。直到他靠着坚实的体重和一点点身高的优势把莱纳困在他的身体和一堵坚硬的墙壁中间,把他按在墙上激烈地反复亲吻……那时候的莱纳看上去有一点不自在,而他以为他只是不适应这种之前少有的、站立的姿势,所以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更热切地贴近他。

莱纳在他的拥抱里扭动——现在回想起来,那会不会是有些不安、甚至是慌乱的反应——可是当时的他,只感觉怀里的人敏感的回应是那样的火辣。沉浸在四肢百骸中间燃烧蔓延的 * * 当中,他伸出手,把莱纳的两只手腕紧紧握在手心里面,然后狠狠地扣住,摁在他的头顶,摁在坚硬的墙壁上面。

身下的人,僵住了。

当他想要低下头,他意识到,金发的男人浑身僵硬地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呆板又麻木,淡金色的眼睛里神色空茫,虽然面向着他,但仿佛透过他,正望着什么更远的地方……

“……莱纳,莱纳!”他记得,他记得当时有一个瞬间,他几乎有点被吓到,于是他赶忙松开手,着急地捧起莱纳的脸,温柔地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那双淡金色的眼睛里空茫的神情,逐渐地消散,他能感受到莱纳视线的焦点,慢慢地回到了他的脸上。那些呆板和麻木抖动了一下,而后被混杂着歉意却又努力显得平稳的表情所取代。莱纳伸出手抱住他,柔软的、有一点点颤抖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他的唇边。

“抱歉,让。”或许他从莱纳的眼角看到了一丝湿意,可是当时的他,以为这一闪而过的泪水只是错觉,因为莱纳随后就靠过来,带着某种绝望的急切反复地亲吻着他。“抱歉,我有点走神……”

在那之后,即使偶尔会有些流露出占有欲的举动,让也从来没有再想要尝试用带着粗暴和强硬的风格。他以为只是自己的经验不够,把握不好那些微妙的尺度,他以为只是莱纳不喜欢那种方式。而他是那样地爱着和莱纳的那些甜蜜温柔的,他很珍惜,也很满足,他希望能一直看得到莱纳沉浸在愉悦中忘我的热烈的模样。

在这个瞬间,让突然意识到自己所想要的,意识到自己所珍视的,他也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在吹着冷风的小阳台上一个人站了很久,过于久了。莱纳刚刚把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过往倾吐出来,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听任着蓦然降临的这一切冲刷着他,听任着翻涌而来的悔恨淹没过他。然而其实这完全都不重要,因为所有这些都不是关于他的,因为……

他掉转过头,匆忙地迈出几步,用力推开阳台跟房间相连的狭窄门扇——

 

站在房间中央的那个身影,在冒出的响动之下,顿住了一瞬。让看见莱纳的背影,虽然肩膀仍然宽阔但却在油灯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消瘦,明明几乎要摇摇欲坠却还是在强自硬撑着的,背影。

“你这是……要去哪里?”让喃喃地问着,朝着莱纳的方向迈出了半步,可是对方并没有回转身来。宽松柔软的套头衫已经被换掉,他穿着平常外出赶路时会穿着的深色外衣,脚边是属于他的那只和他魁梧的身材完全不相称的单薄行囊。这个画面深深地刺痛着让,因为他明白皮克所说的那些,完全都是真的。莱纳一直都在把他的存在减少到最低,因为他随时都在准备着……

“抱歉,让,我本以为能在你回到房间里之前就离开的。”莱纳的回答很轻,很平静,仿佛他并没有在收拾妥当所有的痕迹和交集,正要从让的生活里消失,而是只想着要出去散散步,顺便买点晚餐的食材,“我知道这很失礼,请代我向你的父母道歉,或许就说我临时有工作上的安排,必须得提前动身。我会马上离开,不会耽搁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大声喊出这些,因为所有的自控都像是从他身体里消失了,他听凭着本能的驱使快步上前,猛地伸出手用力地握住莱纳露在袖口外面的手腕,“别走,为什么要走?我只是想要透一口气,我并不是……难道你以为,因为你是* * * 的受害者,我就会不想要继续和你在一起,就会想要你离开?”这不应当是他对待莱纳的方式,他需要再温柔些,可他想要、他需要看见莱纳的脸,看见他的眼睛,所以他把紧握的手用力往后一拽,硬生生地把莱纳的身体拉转了过来,“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莱纳·布朗?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闪烁的昏暗的灯光落在了莱纳的脸上,把那些破碎的脆弱的表情晕染得稍微模糊和柔软,可是让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莱纳那双写满了痛楚的金色眼瞳,被红肿充血,却干燥得看不到一点泪水的眼眶,圈在那里。

“不是的,让,不是因为我被 * * 这件事,甚至不是因为那个忠诚度测试。”让希望莱纳能停下来,不要再强撑着说出这些每个字都像是把他整个人扔在碎玻璃碴中间揉搓一遍的词句。可是莱纳顾自地说了下去,就像是他已经把所有这一切翻来覆去思考过很多遍,“而是因为,这就是我。我没有办法改变过去,而它们,总会回来,缠绕住我,不论间隔时间的长短,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论在那之前我做得有多么好。”

抚摸着他靠近后脑的那块触感粗糙的伤疤的手指,朝着有深棕红色浓密头发、喊着要救弟弟的少年走过去的脚步,在让的紧握和坚硬的墙壁中间不安地扭动着的身体……

“我不能总是只依靠着你,不能每一次都指望着你能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拖累你,你也会厌烦会承受不住……”莱纳吃力地眨着眼睛,目光一忽儿涣散一忽儿又显得明亮得过分,“所以,我需要放开你,让。就像我说的,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让感到身边的一切都变得遥远,他机械地重复着被塞进他嘴里的这几个字。

“是的,更好的。”仿佛找到了某种力量和支点,那双漂亮的淡金色眼睛里挣扎着闪现出一种像是沉浸在幻觉里一般的光彩,“或许就跟你曾经说过的那样,你会有一间位于繁华地段的房子,你会有一位有着浓黑的柔顺长发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和平大使计划看起来进行得很顺利,或许这一切都能成真,你可以真正地幸福,你会幸福。”

曾经隔着滚烫灼热的巨人血肉,透过模糊断续的联结,在他耳边响起的话,就这么又摆在了他的面前。他们真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而且可能在未来,他们也总是会回到这里,因为这就是莱纳会带给他的,这就是他们需要面对的。

或许莱纳说得对,他应当放手,他确确实实已经努力过了,他完全可以……

“而且就算是我们分开,也不意味着我们不会再见面。我们总会再相遇的,让。”尽管眼眶还是那样通红地肿胀着,莱纳的语气里却含着一股近乎于微笑的意味,“所以,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他紧握的手指慢慢地松开,从莱纳的手腕上滑落下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地、平铺直叙地说着什么,就好像这些事情已经在发生了,“我们还会再见面。所以等到那一天,我会带着我的有着浓黑柔顺长发的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开开心心地去见你。那个可爱的孩子还会甜甜地叫你,莱纳叔叔,是这样吗?”

金发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晃动了一下,但他迅速地稳定住自己,努力地睁大眼睛,接住了让的对视。

“我会对我的美丽的妻子说,这是莱纳,是我曾经的敌人、往昔的朋友。”他紧盯着莱纳微微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下去,“过去,我们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他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了,因为我只爱你,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最重要的……”

“够了……”莱纳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苍白,“够了,让。不要再说了……”

让抬起下巴,露出一个骄傲的了然的微笑。

“所以,你嘴上说着什么可以放开我,希望我幸福,可是你心里甚至容不下我对别人说,爱,这样的念头。”他走近前,走进莱纳身前的空间里面。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莱纳慌乱的呼吸,一下一下急促地扑打在他的脸颊上、嘴唇边,“承认吧,莱纳,你就是这样自私又虚伪的人,你舍不得的。”

有什么东西在莱纳的身体里崩塌了,他摇晃了一下,然后开始肉眼可见地全身发抖。让知道他在把他推向边缘,不过,他已经无法停下来了。他知道莱纳的,在到达边缘之前,他不会敢于去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他会想着强撑着、撑过去,他从前一直都在这么做——看看他的强撑把整个世界带到了怎样的境地……

“而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擅长假装,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自私。你知道我的,想要的东西,就要想尽办法去得到。”让抬起手,抓住莱纳的衬衣领口,紧紧地抓着,把他往自己的身前带了带。他们的距离更近了,近到他们的嘴唇只隔着一息之间,“所以,别想着要把我带进你的那一套假装出来的高尚里面,听到吗?”他靠过去,嘴唇几乎贴在了莱纳半张着的嘴巴上面,低声地平稳地说,“我不会配合的,也不会由着你‘放开我’。我已经把你和我绑在一起了,你逃不掉了,莱纳。”

他微微地侧着脸,低下头,终于亲吻下去。和语气中的坚硬和决绝截然不同,这个吻非常的温柔,柔软得像是飘零的羽毛,像是春夜的微风。让轻轻地用舌尖濡湿着那对犹疑的唇瓣,劝诱着它们,慢慢打开。他在等待,但他也不打算离开,他不打算。

有一双手臂揽在他的脖子上,温暖的发着抖的身体紧紧地贴进他的胸口。莱纳倒塌在他的拥抱里面,几乎要靠着他手臂的紧拥才能勉强站住。他正在张开嘴巴回吻着他,激烈到像是世界在下一刻就要终结一样地回应着他的亲吻。或许世界也可以就这样终结,让没有任何不满和异议,因为他和莱纳正在不留一丝空隙地紧紧相拥。他能尝得到莱纳舌尖上苦涩又甜蜜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尝起来一定也是一样,因为眼泪终于从那双红肿充血、又热又干的眼眶中漫溢而出,滚落进他们紧紧相贴的唇角。

我不想这样依赖你。可在这之前,甚至更早,我就已经在这么做了……莱纳的脸埋在让温暖的胸口,他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在失声痛哭。在被“测试”的那段时间里,我没有任何能够坚持下去的希望,也没有任何能够抓得住的念想。我很累,也很疼,恨不得一切能就这样结束。可是在那个时候,我想起你恳求韩吉分队长不要切开我的喉咙。我想着,或许,至少还有一个人不想我死去,还有一个人希望我能活着。我抓住了这个念头,我挺了过来。所以你看,我一直都在依靠着你。可这对你不公平,这不该是你需要承受的……

让捧着莱纳被泪水打湿的脸,发出一些安抚的声音,轻轻地亲吻着那些不断滚落的咸涩水滴。

“……我会毁了你啊,让。”他绝望地满脸泪水地压着声音喊着,“我会毁掉你的……”

把浑身都在颤抖着的金发男人拥在怀里,让的侧脸贴在他的额角。柔软的金色发卷扫过他的脸颊,像是一声无言的叹息。温柔地抚摸着莱纳随着抽泣而起伏的脊背,尽管有泪水在眼眶里威胁着马上就要从他的脸颊上滑落,让还是轻轻地笑着——

“太迟了,莱纳。”他亲吻着他,“已经太迟了,因为我的每一个有关未来的想法,都有你在里面了。”


TBC


Notes:

嗯,还是赶紧趁着勇气没有消散之前,把它发出来吧。

以及,

I'm sorry, Reiner.


张小白

调查兵团也有牛郎店吗25

  Day 39


  你承认最近是有些忙,忙得都让你忘记了今天是两家牛郎店每月交换营业的日子。但是为什么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啊!!!


  “我,我是因为知道你们今天在这家店里才来的——嗯,就是这样。”


  让端来在柜台前调好的酒,一点儿情面也没给你留:“哈?明明就是借口吧……你刚刚进来第一句话可是喊了声另一家的牛郎——哎哟!”让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米可一个敲。


  “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看来这周的具体结算是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这不是这位客人和我们都熟的不得了了吗……”让等米可走掉之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其实是你曾经跟他说过,要他用平......

  Day 39


  你承认最近是有些忙,忙得都让你忘记了今天是两家牛郎店每月交换营业的日子。但是为什么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啊!!!


  “我,我是因为知道你们今天在这家店里才来的——嗯,就是这样。”


  让端来在柜台前调好的酒,一点儿情面也没给你留:“哈?明明就是借口吧……你刚刚进来第一句话可是喊了声另一家的牛郎——哎哟!”让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米可一个敲。


  “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看来这周的具体结算是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这不是这位客人和我们都熟的不得了了吗……”让等米可走掉之后又小声嘟囔了一句。


  其实是你曾经跟他说过,要他用平常的语气和自己讲话——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一旦套上牛郎话术,讲起话来就很别扭;而且在你的印象里,总觉得让是个厨子,大概是因为他的甜点实在是太好吃了吧。


  


  Day 40


  人生得意须尽欢。


  可能是工作上刚搞定一个大项目让你心情不错,所以今天稍微放肆了点——也导致了你第一次在牛郎店里喝醉耍起了酒疯。


  你一般都会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因为人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那种迷眩的感觉会让你失去理性思考、浑浑噩噩。


  “嗝……”你半个身子靠在略显无奈的柯特身上,右手甩着半满的酒杯打着酒嗝——就差站在桌子上大喊大叫了,“今天全场消费我来买单!”


  随即就是部分客人们的欢呼声——当然,还有一些出手阔绰的客人,自然是看不了你这种出头的样子,居然争抢着买单去了。


  “她怎么醉成这个样子?”波尔克抽出空闲,嫌弃地看了一眼倒在柯特怀里头发凌乱、意识不清的你。


  “今天她看起来心情不错……我也没拦住,一下子就喝多了不少。现在怎么办?要把她留在店里吗?”


  “不!”你突然的大叫吓了这俩人一大跳,柯特被你抓着衣领更是根本不敢动一下,“我要……去,去你家睡觉。”你说完这句话便又倒在了他身上。


  客人做出这样的请求是合理的,牛郎也经常会被培训一些夜晚陪侍客人的“方法”。柯特皱了下眉,看向波尔克,似乎是在求助。


  “看我做什么,那就带回你家让她住一晚得了。她喝酒前没有把车钥匙交给你吗?”波尔克留下这句话就又被别的客人拉走了。


  


  原来如此。你蓬头垢面在柯特家里醒来后,听着柯特的解释你点了点头。这是你能做出的最大反应了。


  至于法尔科那边,柯特跟他解释说你喝醉酒后来看病直接倒地不起——这也太牵强了,被法尔科发现你俩在骗他估计是迟早的事。


  “好吧好吧,那走吧,我直接开车好了,送你到牛郎店我再去上班。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我可不是什么时候都给人当司机的。”

宇智波•說不吃菜就不吃菜

第六次讀檔--你是我最愚蠢的一次浪漫

優赫納黑化程度50%

***** 


「……卡罗莱纳。」棕色头发的少年欲言又止,再第三次张口之后还是选择叫住了正在往储藏室方向搬运箱子的少女,米娜卡罗莱纳停了下来回过头


「有什麽事情吗?」她记得对方是叫做基尔希斯坦吧,那个总是跟艾伦叶卡总是不对盘几乎是没说两句就一定会打起来的少年。


「就是那个,优赫纳是你的室友对吧?」让搔了搔脸颊,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算了,当我没说…」


他怎麽在心里演练都觉得问出口好奇怪,要怎麽在隐瞒对方试图自杀的事情下问出她的状况啊?


米娜一脸疑惑的点点头,抬脚准备离开


「…‥等等。」握了握拳头,让吸了一口气,再次叫住...

優赫納黑化程度50%

***** 


「……卡罗莱纳。」棕色头发的少年欲言又止,再第三次张口之后还是选择叫住了正在往储藏室方向搬运箱子的少女,米娜卡罗莱纳停了下来回过头


「有什麽事情吗?」她记得对方是叫做基尔希斯坦吧,那个总是跟艾伦叶卡总是不对盘几乎是没说两句就一定会打起来的少年。


「就是那个,优赫纳是你的室友对吧?」让搔了搔脸颊,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算了,当我没说…」


他怎麽在心里演练都觉得问出口好奇怪,要怎麽在隐瞒对方试图自杀的事情下问出她的状况啊?


米娜一脸疑惑的点点头,抬脚准备离开


「…‥等等。」握了握拳头,让吸了一口气,再次叫住了米娜


「???」米娜再次止住了脚,这次整个人回过身看向对方「到底怎麽了?」


让咬了咬牙,还是决定问出口「你今天起床之后有看到优赫纳吗?」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优赫纳,心底有股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毕竟昨晚对方满脸是血双手也还不停的在滴血的样子真的很骇人


「没有耶,她今天说不舒服,就请我帮忙跟教官请病假,我猜没有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在宿舍休息吧。」米娜耸了耸肩,她还以为是什麽多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就是这个,不过优赫纳跟基尔希斯坦很熟吗?


「是吗?那没事了,抱歉打扰了。」油然而生的不安感越发强烈,让迈开腿就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


「欸?什麽事啊到底?」米娜下意识的想追上对方,手中沉重的箱子却是前辈吩咐要尽快送到的沉重箱子


算了,左右应该不是什麽大事吧。


米娜撇了撇嘴





*****

不出让所料。



女生宿舍的门是锁住的。



窗帘也被拉上,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麽状况



做出暴力破门而入决定只花了让不到一秒的时间


当他一脚踢开女生宿舍门的时候映入他的眼帘就是这麽一方光景


缠绕在木头悬樑的绳子已经打好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童军结


罗塔优赫纳脚踩在凳子上,正准备把头放进那个圈圈里


「……」


「……」对方跟他一起瞪大了眼睛


「……好巧啊,怎麽会在这里遇到你,哈哈。」罗塔缩回头,朝对方挤出一个无比尴尬的乾笑


他一把冲上前,把对方从椅子上拽了下来


「罗—塔—优—赫—纳—」让的手用力的让罗塔感到发疼


「跟我去找辅导长。」他紧紧的抿住唇,语气不容置疑的抓起对方的手腕就往外大步的走


「不要——我不要———」罗塔像是一个拒绝回家的柯基犬,脚紧紧的抵住地板,试图以全身加上摩擦力的物理力量抗拒着让


「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了喔!」罗塔用左手徒劳的推着让的手


该死的,明明一样都是训练两年的士兵,双方的力量差距怎麽这麽大啊。


变态——基尔希斯坦闯进女——」罗塔正准备放声大叫,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开右手摀住了罗塔的嘴巴


「……唔唔唔……」让与罗塔大眼瞪小眼。


见这招没效,让看到罗塔的眼眶一红,迅速的积累出了泪水


……见不得女孩子落泪


最终还是让选择了让步,他把语气放软「不是叫你去驻扎兵团然后什麽都不要想吗……」


在他们两个拉拉扯扯的时候,玛丽亚城牆突然传来警报的钟声



罗塔与让同时停住了动作,让的手放轻了力道、罗塔则是一脸怔重、愣愣的看向牆壁的方向



这不是演习——!!!集合!!!集合!!!


前辈已经开始有些嘶哑的喊叫声由远而近,


超大型巨人出现了——全员集合!!!集合!!!


*****


「该死的,为什麽是今天啊…」让松开了与罗塔拉扯的手,一把坐在地上,双手扶着额头「明天…只差一天我就能去宪兵团了该死的。」



旁边是刚刚经过、被连称呼为笨蛋夫妇的法兰兹与汉娜



「法兰兹…」汉娜紧紧的抱在法兰兹的怀里,眼泪浸湿了对方的胸口

「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汉娜。」法兰兹眼神坚定,把头抵在了汉娜的头上,试图给对方一点安慰



罗塔的脸迅速的黑了下来,握紧了拳头



恍惚之间有种错觉



她在紧紧倚畏的小情侣身旁看到了汉娜为只剩下半截身体的爱人一下又一下做着心肺復甦的幻影



罗塔就这麽站在阴影底下,看着四周混乱的人群


她看到马可波特用力制止着试图以刀片自刎的达兹,就像是当晚让架着她那样


「与其被巨人吃掉,不如现在就……」达兹的眼泪沾上了刀片,她对这种心态再了解不过


「不是只有你,大家都是在和恐惧战斗啊,你看!」冲上去住了达兹,强硬地把他转向了的坐在阶梯上休息的莎夏那个方向「你看看莎夏,就算经历了那种事情还是一个气节高尚的士兵……」


话才刚刚说完,一直以来几乎无时无刻都充满正能量的莎夏布劳斯脸色也白了下来,摀住了肚子,「我觉得我的肚子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可以从现在起把我当作伤兵吗?」


「……」马可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甫修剪过的指甲太过于尖锐,直刺进了掌心,血从指缝流了下来



刚刚本来假意蓄积在眼眶中的眼泪这次是真的滑了下来。


*****


罗塔已经记不得那是哪一次在铠之巨人再一次踢破玛莉雅之牆前了


结训仪式后,在夏迪斯教官的默许下,大家围着篝火开了一个庆祝似的营火晚会


正确来说,除了罗塔。


她还是因为坚持着与教官抗争不要去固定整备砲34班而被罚在操场奔跑五百圈


他们好不容易撑过训练,今后就要各奔东西了。


晚会上,不知道是谁提议真心话大冒险


这次轮到马可.波特抽到了国王,温柔的他有些不知道该出什麽题目才不会为难到被抽到的人,况且无关痛痒的问题好像在前几轮都已经被问过了


最不喜欢吃的东西?


——没有创意。


最讨厌的人?


——这个问题会得罪人吧。


喜欢的人?

——过了这麽多年这个问题大家都差不多知道个七七八八了吧。


「那…那我要问五号问题!」马可深吸一口气,随便选了一个自己的幸运号码


「五号!谁是五号!」莎夏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二号!松了一口气


让搔了搔头,摊开了手中的纸条,举起了手,把纸条往上展示给了大家看,粗体字的五号显得特别醒目


「什麽?是让啊……那,你最佩服的人是谁?」马可看着中奖的是好朋友,近乎放水似的提问



「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还不如问喜欢的人是谁。」弗洛克撇了撇嘴,对问题的难易度表示不满



「这有什麽好问的,让的话肯定是喜欢……」大家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米卡莎,只有米娜松了一口气,幸好罗塔不在场,也幸好温柔的马可并没有问出那个问题。



「最佩服的人…?」让环视了一圈众人的脸,最后定格在燃烧的沟火里面


跳动的火焰就如他们燃烧的青春一样


他的回答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优赫纳吧。」



「呜喔喔喔喔喔——」柯尼第一个带头发出了一声怪叫


「呜喔喔喔居然胆小鬼优赫纳吗!」莎夏的反应跟柯尼差不多,一脸兴奋的在让的脸跟操场的方向来回扫视



「骗人的吧,说谎要瘦惩罚喔让————」


让有些无奈的笑笑「————我说的是真心话。」


所有人起鬨了起来,欢乐的喧闹一直传到了很远


罗塔刚刚好跑完第五百圈想要赶上篝火晚会,没有人发现她摀着嘴巴背抵在房子的后面


篝火产生的阴影刚刚好掩住了她的身影


全场都在起鬨,只有一个人哭了。


很久很久以后让才知道,就是那天,那个女孩才真正决定不再想着离开。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天,那个女孩又经历了一次死亡,间接的死在了自己喜欢男孩的号令之下。





*****



「喂,夏迪斯教官有教过我们让同伴一个人去战斗这种事情吗?你们真的是窝囊废吗?」看着米卡莎跳下屋顶的背影,让转头看向身后立定在原地举棋不定的同袍


罗塔看着让的身影快速的朝补给大楼前进


脑子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将立体机动装置的绳子喷射了出去


接下来是莎夏、柯尼


「呀呀、你们这群胆小鬼,窝囊废!」莎夏对着其它人做了一个鬼脸,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啧。」而后是亚妮、莱纳……



「亚当!!!」弗洛克回过头,亚当被巨人抓在手里,与他平行的罗塔一分神,绳子和来不及收回立体机动的亚当相撞,缠在了一起,失去平衡的她被另外一个视线死角的巨人捞下了空中


「别动,我马上去救妳们!」高速的移动之下,让听到马可嘶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去,已经太迟了!!!」让的声音带上了颤抖


他吞了一口口水,却还是觉得口腔乾涩的可怕,


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连自己都觉得残忍的句子。


——「就是现在!趁着巨人稍微有些朝向那里集中,我们要为同伴的牺牲换来争取的机会一口气冲进本部!!!」


(*这次发生的事情会補在番外篇。)

  

**** 

911是我的生日!!!

  喜歡的朋友可不可以給我評論心心手手鼓勵我一下嗚嗚嗚

  用愛發電好單機

红酒先生的小黑猫🍷

顺带再放一张摆出又欠又萌小表情的小让,卡哇————!(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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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先生的小黑猫🍷

p1想念逝去的妻子ing(?

p2画的是我第一次爱上他的场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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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颜

【让莱】Maybe in Time, You'll Want to Be Mine(4-1)

注:涉及漫画139话剧情,有私设,原著剧情少许偏离,介意者慎。


“战士、铠之巨人持有者,莱纳·布朗,在始祖巨人夺还行动失利返回本土后,通过了忠诚度测试。”

 

他搞砸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如果说在之前,让还心存着一点侥幸,以为他可以再依靠着他一向不错的运气,或者凭借着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当他面对着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年轻女孩,浓密的黑色长发散乱地飘在那双深色眼睛前面,虽然目光淡漠却带着一股令人感到无处可逃的冷冽气势,把他紧紧地盯在原地。他知道,他只能去想办法面对这些……

 

让不知道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一定需要,...

注:涉及漫画139话剧情,有私设,原著剧情少许偏离,介意者慎。


“战士、铠之巨人持有者,莱纳·布朗,在始祖巨人夺还行动失利返回本土后,通过了忠诚度测试。”

 

他搞砸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如果说在之前,让还心存着一点侥幸,以为他可以再依靠着他一向不错的运气,或者凭借着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而,当他面对着坐在桌子另一侧的年轻女孩,浓密的黑色长发散乱地飘在那双深色眼睛前面,虽然目光淡漠却带着一股令人感到无处可逃的冷冽气势,把他紧紧地盯在原地。他知道,他只能去想办法面对这些……

 

让不知道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果一定需要,他大概可以回想起,最初的迹象是在那次前往莱纳的父亲所在的小镇的任务之后。让原本以为所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都随着那一杯热巧克力、那一晚的深谈和缠绵而完美地化解,他和莱纳的关系理应变得更加亲密和深刻。可是,在他来得及享受久违的放松和信任之前,事态在突然之间发生了转折。

阿尔敏在宿舍房间里找到刚刚回到驻地的他们,把风尘仆仆的两个人带到了总部的会议室,康尼、阿妮、皮克都在,还有包括穆勒将军在内的马莱政要们。

他们收到了帕拉迪岛、新生艾尔迪亚王国的女王希斯特利亚·雷斯的来信。女王向阻止地鸣、拯救世界的英雄们发出了正式的邀请,邀请他们在一年的时间之后,前往或者回到帕拉迪岛,参加她的长女的生日庆典。

这是正式的外交邀约,这便意味着,之前一直在筹备规划但却没有找到恰当的切入点而付诸实施的和平大使计划,将要开始有实质性的进展。这也意味着,让和所有来自帕拉迪岛的同伴们,终于可以再次回到故乡,和亲人团聚。这同时还意味着……

让和莱纳聊过这个,在一个有着透明的月光的晚上。他隐约想象得到回到岛上对莱纳而言意味着什么,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里,这个念头也一直盘踞在那儿,因为让知道总会有一天,他会需要回去。而一旦如此,莱纳和他,该要怎么办,他其实没有好好地想清楚。然而,紧张的工作和任务,以及他和莱纳之间逐渐萌生的,说不上该如何定义却令他深深沉迷的情感,占据着他的理智和精力,叫他舍不得去细想这些,即使联合国和马莱政府的和平大使计划其实一直在或快或慢的推进,即使他偶尔会通过特许的外交渠道跟家人简单通信,断断续续地了解到一些岛上现在发生的事情。

女王的邀请打破了所有这些纤细又孱弱的平衡局面,叫所有人不得不开始认真审视过往和未来,叫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终将要面对的、不可能再继续逃避的东西。

在那个夜晚,莱纳的后背靠在他的胸前,靠在他的拥抱里面,一点温暖的踏实的分量,覆盖在他涌动着不安的胸口。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让问着莱纳,是不是能够加入和平大使计划,是不是愿意再去到岛上,是不是可以……

“和我一起回去?”

金发的男人微微侧着头,有一半的脸庞隐藏在月光下的阴影当中,叫人辨认不清他脸上浮动着的神情。让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即使有着少年时光的铺垫,即使有着两年的共处和亲密,他还是猜不到莱纳的想法。在这样的时刻,他甚至有些害怕了解到对方的心意。

他不应当去逼迫莱纳,他知道,所以他竭力吞咽着翻滚在喉咙上方的焦虑和慌乱,安静地等待着莱纳的回答。

“当然,我会和你回去岛上的,让。”莱纳的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虽然脸上的那种令人分辨不清的神情并没有消散,他依然心平气和地说着,像在形容窗外的天气一样自然,“你不需要专门来问。我会加入和平大使计划,也会和你一起回去岛上。皮克和阿妮都会加入,我也一样。”

是这样吗……让咬着嘴唇,咀嚼着莱纳的答案,他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他却控制不住心中弥漫的担忧。

“听着,莱纳,我很清楚……”他迟疑着开口,觉得语气似乎过于严肃,于是中途转换了方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要加入这个计划,不想回到帕拉迪岛,也完全没有问题。我会回去岛上,面对那些需要面对的,处理那些需要处理的。然后,我会回来这里,我们不会因此而分开。所以,你不必因为我的缘故,或者因为皮克和阿妮都会加入的缘故,而勉强自己去做让自己忍耐痛苦的事情。”

“我明白,”莱纳在让的拥抱里动了一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都明白,让。其实所有这些,我都考虑过,而且也已经做好了决定。我知道我常常看起来不太稳定,”让把抱住莱纳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把侧脸贴在他的额角。他想要打断他的话,他想要他知道他没有不稳定,他做得很好,他做得真的很好……可是莱纳把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臂上,手心温温的,沁着一点点的汗水,带着一种微妙的坚持。所以,让只好把所有这些都吞回去,听着他嗓音里含着一丝笑意,继续说下去,“我都知道,可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的,让。我需要回到岛上去,我也想要回去。”

清淡的浮云在银色的月亮前面飘过,房间里的光线暗下些许,使得让更加没有办法看清莱纳的眼神。他只能偏一偏头,温柔地亲吻着莱纳的额角。

其实他心里对于和平大使计划,对于回去岛上这整件事情所能产生的效果,并没有多么坚定的信心。然而,世界在向前行进,他们必须要跟上逐渐开始加速的脚步,他也必须要在其中贡献一分力量,即使这力量再怎么微不足道……

“而且,这一次,会有你在。”莱纳带着粗糙枪茧的手指抚摸着让的手臂,他低声地说,“所以,会没事的。”

“是的,会没事的。”让的嘴唇贴在莱纳的脸颊旁边。嗓音里带着少许硬撑起来的乐观,他这样对莱纳说着,也对自己说着,“我会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回去。”

 

于是,计划的蓝图连同着回家的道路,在他们的面前徐徐展开。或许从前他实在是过于轻视事务性的工作,或许他真的应当对战场之外的努力也抱有足够的敬畏,在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让已经在一轮接一轮、一场接一场的会议中间,被所有的协商、交涉、猜测和等待拉扯得疲惫不堪。他需要审阅数量多到漫无边际的资料和记录,他需要参与形形色色的文件的构思和起草,他需要把自己的意见糅进计划的构建当中,同时还要注意他的表达方式——因为虽然同为艾尔迪亚人的伙伴们都熟悉并且能够容忍他直率到有些急躁的性格,在整件事情里扮演着重要角色的马莱上层和联合国代表,并不总能够很好地消化他直击要害但却总是显得有些犀利和尖锐的言语。

让时不时感到需要咬紧牙齿,才能控制住心里涌动的情绪。政治、博弈、长远规划……他不熟悉这些,也不擅长这些。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或许给他一支枪、一双刀刃、一套立体机动装置,叫他能回到战场上面对着某个明确的目标开火、冲刺,都会比这样令人心力交瘁的消磨和煎熬来得好过一些。不过,他明白,这是维持住脆弱又复杂同时也无比珍贵的和平所必经的道路,这是从今往后能够把事情办成的唯一方法。所以,他命令自己坚强起来、绷紧肩膀,抬起脚步努力地走下去,即使所有这一切把他原本就缺乏一些韧性的脾气磨得愈加地又薄又脆,即使所有这一切令他和莱纳之间的关系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没错,虽然“和平大使”计划的全部成员基本都会参与所有的筹备环节,虽然几乎每天他都有相当的时间是与莱纳处在同一个空间当中,可他隐隐约约地感觉,他和他的室友兼搭档兼床伴之间,有了一些难以言明的距离。在会议上热烈的讨论中,金发的男人言语不多,神情严肃的沉默是他常有的状态。即使看不透莱纳的反应,让还是能觉察到莱纳的身上在悄悄地发生着什么——他对于食物的热情在悄无声息地减退,和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会表现出一如往常的兴致勃勃,可是实际吃下去的东西分量总是有限。睡眠对他来说,似乎也变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安静的深夜,躺在他的身边,让能够感受得到莱纳不安的翻腾和辗转,并且比以往更频繁地发出被噩梦缠住的呜咽和低语。

困惑和焦灼不着痕迹地积攒着,让不懂得,这是每一段关系中间必须经历的阶段,还是另外的什么。他想找机会跟莱纳好好聊聊,可是高强度且带着紧张时限的工作把他的精力压榨到了极限,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在这种自顾不暇的状态下去劝导和开解莱纳。身边的伙伴们也都同样被工作和压力压迫到喘不过气来,没有什么人能够给他提供什么建议和倾诉的空间。而身处变化中间的那一位,似乎在竭尽全力维持着一切如常的表象——莱纳会在少有的闲暇中间若无其事地跟他开着玩笑,会对很多平凡的日常琐事表现出超出正常限度的兴趣、发表各种不着边际的长篇大论。所有这些都令让觉得,或许莱纳其实并不想要去谈论正在发生的种种,而这种状态,叫他感到更加无力和无从下手。

至少他们现在不用时时刻刻都在生死边缘挣扎,至少他们不会一不小心就留下无可挽回的遗憾,让这样想着,向自己保证,一定会找出时间、想想办法……

他并没有想到,他也会变成那个被噩梦蓦然惊醒的人。

 

……是的,这一定是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让反复地对自己这样说着,因为如果一旦失去对这个念头的坚信,他感觉自己一定会当时当场地丧失理智。

双脚踩在生长着茂密青草的地面,他看见如同穹顶一般笼罩在宽阔平原之上的,帕拉迪岛所特有的,澄澈到近乎透明的碧蓝天空。他看见盘旋在天穹中间一团一朵交织浮动的,浅玫瑰色的晚霞云彩。他看见宏伟地横亘在眼前的玛利亚之墙,和它被摧毁的、堆满瓦砾和碎石的、如同废墟一般的城门。

熟悉的景色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安慰,因为他能看到,有个孤独的身影,佇立在城门的废墟之前。他知道那是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然而在遍布着狰狞裂痕却仍昂然高耸的城墙之下,他却显得那样的弱小,那样的不堪一击。黑黢黢的城门废墟仿佛一张庞大的巨人之口,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把这个身影整个吞噬。在不远的周围,围绕着一圈面目不清的人群,好似有无数双眼睛紧迫地、锋利地瞪视着。人群静默地矗立在那,没有留出任何的空隙和出路。

让站在那个身影的一侧,只要上前一步、伸出手,就能够得到他的肩膀。可他动弹不得,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看着莱纳,站在城墙的边缘,站在城门的废墟之前,沉默不语、孤身一人。

这不是两年以来已经令他感到熟悉又亲切,能叫他感到浑身暖融融地放松下来、感到心头充满甜蜜和轻盈的那个莱纳,让的心里莫名地知道这一点,因为站在这里的他,没有穿着后来他总是喜欢穿的,来自帕拉迪岛的几位志愿兵伙伴也都更加偏爱的,不带国别标识的深色军装大衣,而是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马莱军制服。上面遍布的或深或浅的、蔓延晕开的血迹,在浅色布料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的刺目。顶着一头蓬松散乱的金发的脑袋微微低垂着,眼睛像是在盯着地面上的某处,又像是在某个空间中游移不定。一双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露在袖口外的双手上同样沾满了鲜血。

有一口灼热的呼吸堵住了让的喉咙,连带着一声焦急的呼唤,全部都卡在嗓子出口狭小的气管通道里面。让想要快步上前,想要叫出莱纳的名字,因为他想要、他需要知道他是不是受伤了,他是不是身处危险。他必须马上带着他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因为……

孤独地站在那里的莱纳抬起头,他的脸庞离开了笼罩在他身前的、城门废墟投下的阴影,让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上的表情——无法消解的悲伤,徘徊不散的迷茫,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无可挽回又无比宝贵事物的追悔,还有一种非常安静的笃定,仿佛他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那一丝的笃定,漂浮在他线条高耸的颧骨上,漂浮在他忧伤地垂下去的唇角边,慢慢地,也在那双淡金色的眼睛里浮现出来。莱纳的脸颊眉梢唇角上同样沾满着令人心忧的血迹,可是他却缓慢地,冲着让,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他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对他说,“我回来了,让,我回到这里了。”

有几滴透明的泪水,从莱纳的眼角溢出来,向着地面滑落……

围绕在周围的,沉默着的、黑压压的人群中间,突然涌起一丝骚动。他们在影影绰绰间缓慢地紧密地逼近。让能感觉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一种切近的威胁。他拼命想要向莱纳伸出手,想要大声叫喊,想要向他奔跑过去,可是他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完完全全动弹不得。

莱纳仍然站在那儿,望着他,沾着血迹的嘴角噙着那个虚弱的微笑。让的心脏在胸口剧烈的跳动着,他几乎就要无法呼吸了,可他还是竭尽全力地想要抬起沉重的脚步,他需要抓住他,他需要抱住莱纳,因为……

 

让用力挣扎了一下,手脚在被单的纠缠中间拼命地挥舞。像是从很高的地方坠落的失重感攫住了他,他猛地坐起身来,睁大眼睛……

那是个梦,那一定只是个噩梦。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换气,环顾四周,在脑海里紧紧抓住这个僵硬的念头。

是的,那是个梦。因为他又能够看到灰扑扑的宿舍房间,矮矮的橱柜上摆着他随手画下来的,后来被莱纳用亲手制作的画框框起来的几幅写生。他又能够闻得到空气中飘散着他喜欢的,后来也哄着莱纳一起在用的须后水那股淡淡的、带着一点点苦味的清爽气息。他身处在两张单人床拼起来的狭小空间里,他知道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握住躺在他身边的莱纳露在被单外面的肩膀,他知道……

然而,当他伸出手,身边的枕头上面空空荡荡,温度已经冷下去,像是已经空了很久。

让愣住了。他转过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简易厨房旁边那扇高高的窗户旁边的莱纳。金发的男人侧着身,双手抱在胸前,身上罩着一件磨得很旧的白衬衫。窗子里漏进来的午夜的月光,又清又冷,没有什么温度,混杂着一些云彩的阴影,淡漠地洒在他的肩头。

或许听到了让猛然惊醒的响动,莱纳望向了让的方向。那双淡金色的眼睛里,盛满着安静的笃定。他的嘴角虽然没有染上那些令人心忧的血迹,可也就这么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微笑。银色的月光把他消瘦的高耸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勾勒得如此鲜明。让意识到在这段时间里、在不知不觉间,莱纳又变回了那副憔悴的、眼睛下方总是带着灰暗阴影、眉梢中间纠缠着忧郁纹路的模样。他差点就以为他会嗓音低沉地对他说,我回来了,让,我回到这里了,又感觉他就要带着那点强自支撑的笑意,问他,终于能下床了吗,睡美人?

他突然明白过来,那个梦,还有所有的这些似曾相识。灰暗的担忧和黯然的挫败涌上了让的心头,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莫名地感到两年的时间恍然如同虚度。仿佛一个不小心,他们就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原地。有一个瞬间,让想要冲上前去抱住莱纳,对他说,如果这样艰难,如果这样痛苦,你可以不用回去岛上。求你留下来,好好地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所以不要去,不要逼着自己去面对和承担那些像是要把你活活撕碎的负疚和责难……好吗,莱纳?!

然而,莱纳站在月光里望向他,他的眼睛里除了安静的笃定,还摇晃着那些让已经见过许多次的,潮湿的透明的情绪。他记得,他们已经说起过他的决定,他记得他曾经对他说过,对我有点信心啊,让……

所以,他只是慢慢从床上直起身体,站了起来,拖着脚步走过去。光着脚板踩在宿舍房间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很冷,可是让几乎有些感谢这份冰凉,因为它把仍然纠缠着他的残梦驱散开,叫他能走到莱纳的近前,能够清清楚楚地看着他。

让把手臂收拢在他宽宽的肩膀上,把莱纳揽进一个拥抱,把两个人的额头轻轻抵在一起。

“睡不着?”他轻声地问,他知道自己的嗓音有些嘶哑,可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大的限度了。他忍耐着自己的急躁和冲动,手指轻柔抚过莱纳后颈上散碎的短发,“是不是最近常常会这样?”

“……”莱纳舒了一口气,像是稍微地放松下来,把身体靠进这个拥抱。他们的胸口紧紧相贴,他的嘴唇擦过让的脸颊,“……有一阵子了……最近连续有几个晚上,没办法睡着。不过,这没有什么,让,我能应付。”

扑打在让的脸上的呼吸里面,有着明显的酒精的气味。让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那张窄窄的餐桌上放着的半空的威士忌酒瓶,和一只里面残留着少许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

“深夜里独自喝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莱纳。”他感到怀里的人微弱地笑了一下,并不是在反对,但却显出几分莫名的抗拒。让感到有些无奈,又有些恼火,他深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保持住那点又薄又脆的耐心,“或许,可以去看看医生?他们应当会有办法?”

莱纳退开了一点,抬起眼睛望向他。让希望自己能读得懂莱纳眼睛里的神情,可是他看不透,他只觉得莱纳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不过,让不打算退缩。即使听起来单薄又苍白,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接近于会有帮助、可能会解决一些问题的办法了。他至少得把它摆出来,至少得要尝试一下。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他听见了莱纳平静无波的回答。

“好的,让。”

 

接下来的白天,他陪着莱纳去见了医生,是在总部驻地负责应对战争造成的精神问题和创伤的专科医生。他没有进去诊室,坐在走廊里的长凳上盯着那扇紧闭着的深色木门,等待着……

莱纳走出来,脸上的神情很平淡,没有什么起伏和波动。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很小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棕色纸袋,里面发出一些玻璃瓶摇晃碰撞的轻响。

这个纸袋后来被收在宿舍房间里一个矮柜的抽屉里。让知道,莱纳从来都没有再去碰过它。

 

“所以,你是因为他不肯吃药才这么恼火?”黑发的年轻女孩偏了偏头,目光里闪过一丝指责的意味,“你不该因为这样的事情就生他的气。你知道莱纳的,他不喜欢这些,即使参加行动和任务所要求的身体检查、心理评估他都会配合,他还是非常抗拒去看医生,尤其是跟精神科相关的那些……”

“不,不是因为这个。”让的嘴巴像是水里的鱼一样张开又合上,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烦乱的思绪,又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幼稚到有点荒谬的地步。他拧紧眉头,尝试着继续说下去,“好吧,跟他不肯吃药是有点关系,但也不完全因为这个。我当然知道莱纳的,可是……”

让蓦地咬紧了嘴唇。

 

原本,这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所有这些并没有影响到工作和任务,也没有影响到他们和其他伙伴的相处。尽管所有人心中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不安和疑虑,和平大使计划和到访帕拉迪岛的准备工作仍然平稳顺滑地向前进行。时间一到,让和莱纳也和其他同行的伙伴一起,登上了那艘驶向帕拉迪岛的轮船。直到……

……直到他们离帕拉迪岛已经没剩下几天的航程,直到所有的和平大使们聚集在船上的会议室里讨论行程中需要留意的细节,直到不知道是谁拿出了希斯特利亚女王在他们临行前专门寄来的信件,直到莱纳意味不明地微笑着,把那张薄薄的带有整齐折痕的信纸凑到鼻子近前闻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在让的心里被点着了,他突然间感到非常生气。这种生气跟之前一段时间看着莱纳一点一点地滑落回消沉的状态所令他感受到的焦急和忧虑完全不同,也不是这几天不得不跟所有人一起困在船舱狭小的空间里带给他的烦闷,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气恼。如果一定要说,让感觉可能自从十几岁以来,自己就再没有感受过这种尖锐地戳在胸口的恼火劲头。一股陌生的嗡鸣回响在他的耳边,叫他有点听不清楚莱纳接下来所说的话。不过他知道,他是在称赞希斯特利亚。

尖利刻薄的反驳冲口而出,他假装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却一心一意地从镜子里盯着看莱纳的反应。金发的男人好似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异常,带着调笑的语气接住他的话茬,继续开着一些跟马相关的玩笑。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激起了让更多的怒气,甩下那句觉得他的寿命被延长真是一件憾事的评语,让回过身去夺门而出,踢踢踏踏地大步走回了他们两个人合住的船舱房间。

 

午后的阳光从船舱窄窄的舷窗里漏进来,窗外有风吹过,让靠在墙壁边上,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紧盯舷窗外面云朵的阴影和海面的反光。他这样沉着脸站了一会儿,才听见舱房门口传来的声响。莱纳走了进来,让拒绝看向他,只是听着他脚步很轻地走近他的身边。

“让,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低低的问句,飘散在房间里显得有些沉闷的空气当中。

他真的不想令自己听起来像是个幽怨又醋意十足的家伙,可是几乎不受控制地,这些话语就从紧咬的牙缝中间漏了出来。“别再那样谈论希斯特利亚。她已经结婚并且有两个孩子了,你再怎么肖想,也没有用。”

……而且我们是在一起的,不是吗?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很低落,为什么一说起希斯特利亚,就显得那么开心,为什么?

让拼命地把这些已经翻涌到嘴边的话语给咽了回去,他不想自己显得如此可悲,他至少还想挣扎着保留那么一丁点可怜的骄傲和尊严。

身边的人沉默了下去,没有回应他的话。让听到了一些衣料摩擦的声音,像是莱纳在做着什么动作。他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见莱纳站在那儿,眼睛低垂着,正在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缓慢地挂在房间里的衣架上面。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让。”两人间的安静保持了一会儿,直到莱纳抬起眼睛看向他,淡金色的眼睛里满是诚恳的神色,“在海上航行了这么久,又要面对困难的任务,大家都显得很紧绷。我只是想要活跃下气氛,而且……”他的声音弱了下去,但没有断开和让的对视,“希斯特利亚是我们所有人多年的伙伴和朋友,对她表达一些喜爱和赞美,又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你曾经跟所有人大谈特谈你是多么喜欢她,甚至还说想要和她结婚,你都忘了吗?到现在了,你还这样想念着她,那我又算是什么?!

让想要大喊大叫,还好他总算是及时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没有丢脸地当场爆发。不过,他的眼神一定是变得更加激烈了,因为莱纳的目光摇晃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他像是没有料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玩笑话会对他产生这样大的影响,单单这样的想法就叫让胸口的怒火烧得更加剧烈起来——难道他真的以为他完全都不在乎?

“那么,如果我像那样谈论三笠呢?”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正在说出的话,然而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这么清晰平稳、一字一句地说着,好像是在故意去刺痛对方一样,“如果我说,三笠还是像从前那样美丽、可爱,现在又刚好孤孤单单一个人,或许回到岛上我和她真的能有机会。你又会怎么想,嗯?”

莱纳的表情变了,那些慌乱和脆弱潮水一般从他脸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封闭和麻木。他僵硬地站直了身体,却不知为何显得更加矮小了一些。让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悔意,他所说的实在有些超过,毕竟莱纳也没有说想跟希斯特利亚还能有机会,毕竟……

“我会祝福你的,让。”莱纳低低地说,嗓音很微弱,但并不带着什么勉强和犹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三笠。而我们……”他的眼睛里泛出一些压抑不住的痛苦神色,摇了摇头,像是在竭力摆脱什么,又像是在想办法集中注意力,“……我想说的是,让,只要你想,你可以随便怎样谈论三笠。如果你们能有机会,我会祝福你们,也绝对不会阻挠或者妨碍,因为你值得,你和她都值得这份幸福。”

让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莱纳的反应,也完全没想到他是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放弃掉他们所拥有的这些。恼火和愤怒把他的胸口攥得更紧,可他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因为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失去莱纳,这只是独占欲作祟,他只是在嘴硬,他不应该说出那么过火的话。或许,他需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局面,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给彼此找个台阶……

“……别这样,莱纳。”他竭力把语气缓和下去,“不要赌气。你我都知道,你不是真心这样想的。你只是最近状态不好。如果你有按照医生的意见吃药,或许状况能有改善,或许你也不会总是有这些消极的念头。”

令他意外的是,莱纳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僵硬,就像是在他提议去看医生的时候那样,甚至显得有些古怪。他知道装着药瓶的小纸袋被塞在船舱房间某个橱柜的角落里,他知道莱纳还是没有碰过那些药,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说起这些会令莱纳有这样的反应。

“我不会去吃那些药的。”莱纳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并且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容辩驳,“我从前吃过它们,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对我也没什么帮助。所以,我不会去碰那些药的。”

从前,过去,这些字眼在让的心头烧起了另外一股焦躁和不满,他知道自己曾经对莱纳说,可以跟他聊聊过往,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你不能总是被过去的事情困住,莱纳。我们所有人都有过糟糕的经历,可大家都在想办法往前走。或许这种药的配方现在已经有了改进,或许在不同的情境下它会有不同的效果,你不能总想着过去,而不去想想现在,想想将来。”

金发的男人脸色变得苍白。他后退了半步,嘴巴抿紧成一条直线,目光里带着一种少见的激烈和冷硬,紧盯着面前的人。

“你常常这样说,让,可是别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被过去困住。”莱纳僵硬地开口,低声地说着,语速很快,却很清晰,仿佛生怕别人听不清楚他所说的,“像你这样娇生惯养、什么都没经受过的家伙,怎么可能真正懂得被过去困住的感觉?”

空气当中有什么东西脆生生地断掉了,让几乎能听到那声破裂的脆响。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莱纳。的确,他不止一次被莱纳说过“娇生惯养”,但从来没有带着这样的含义。他完全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从莱纳口中听到这些。

然而,莱纳沉默地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摇的样子,也没有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解释或者挽回的意思。

“……难以置信,我真的不能相信这个!”让终于放任着自己的脾气爆发了出来,大声地喊道,双手摔在空中,用力地挥了一下,“在你知道发生在我身上所有的事情,在我们一起经历过所有的那些之后,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像是感觉让会扑过来,跟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一样,用尽全力挥着拳头狠狠地揍在他脸上,莱纳皱紧了眉头,紧紧地闭上眼睛。

激动、愤怒、恼火、焦躁……翻涌着的情绪在目睹着对方脸上脆弱的麻木的表情时,如同流沙一般消散。让只感觉到冷,感觉到疲惫。他盯着莱纳看了一眼,然后绕过他的身侧,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房间。

 

“所以,你们只是吵了一架不是吗?”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黑发的女孩不依不饶地追问着,“你们会争吵,难道不是恰好说明你们在意彼此?如果你不在意莱纳,你也不会因为希斯特利亚而吃醋。如果莱纳不在意你,他也不会想要找你解释清楚。情侣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如果因为这个而僵持下去,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谁跟他是情侣来的?我也没有在吃醋。”让从牙缝中间吐出这个带着苦味的字眼,“而且话又说回来,皮克,为什么是你来找我谈这些?印象中你似乎并没有多关心我和莱纳之间的事情,不是吗?”

那天夺门而出之后,让一直借住在康尼的房间,但是拒绝跟康尼或者阿尔敏解释个中缘由,即使这令他的两位好友担心不已。几天时间里,他用各种方式躲着莱纳,不出席所有人都参与的会议,不去餐厅跟其他人一起吃饭,哪怕在船上某处不小心撞见了,他也像是看不见对方一样目不斜视地,匆匆从莱纳身边绕过。因为缺乏睡眠、焦虑的心情和不规律的饮食,他变得形容憔悴,但他还是倔强地别扭地,不肯去做那个打破局面的人。然而,即使他在郁闷的情绪里徘徊,船只的航行也并没有放缓,帕拉迪岛已经近在眼前。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一个阴郁的下午,被皮克堵在空无一人的餐厅角落,说要跟他谈谈最近发生的事情。

“阿妮实在受不了她的男朋友整天为你们的事情而困扰,是她拜托我来的。”皮克把一绺碎发从眼前掠开,更深地望进让的眼睛,“我也觉得以你们这种冷战的状态,回到岛上的话,对所有人都没好处。”

“这是我跟莱纳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人没关系。”让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负气的小孩子,因为当说出这句话之后,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得到其中的幼稚和虚弱,更不用提皮克望向他的眼神,再清晰不过地显出一股失望。

“让,你应当比你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更成熟一些,至少我之前是这样想的。”皮克的语气保持得很平稳,这令让感到更加的理亏,“你和莱纳对于我们大家,对于和平大使计划,都非常重要,我以为我不需要提醒你这些。这次的任务本身已经够艰难了,犯不着再加上两个核心人物互相闹矛盾的这种困境。”

你们得赶紧想办法和好,这是皮克话语里的潜台词。让听得出来,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什么亲密关系的经验,更不知道在这种吵架之后该如何解决问题。而且他真真切切地为莱纳对他说的那些话而感到受伤——他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在经历过足够多的挣扎和失去之后,他忍受不了这样不公正的指责。

“或许你和莱纳都只是因为生活里的变化太大,心态和情绪出了些问题。”皮克深思熟虑地地点评道,“我能想象得到。你们都很习惯战场的节奏——做出的行动能产生效果,射出去的子弹能击毙敌人,这些正向反馈都是短促直接的。可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漫长的筹备和规划,还需要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再加上并不能够知道手头所做的事情是不是会产生期待中的效果。你们会感到不熟悉、不适应,感觉焦虑和烦躁,这都很正常,这不应当成为你们放弃彼此的理由。”

让闷闷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咀嚼着皮克所说的。也许这是一个原因,因为一切好像都是从和平大使计划的启动而开始的。“好吧,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但是,不是所有人都面临这种问题,比方说你就适应得很好,皮克。我不认为应当给自己找这样的借口……”

“别太苛求自己。”皮克眨了眨眼睛,懒散的目光掠过让的眉梢,似乎对自己所看到的还算满意,“我适应这种节奏是因为,车力巨人从前就要进行很多长期的任务,所以我很熟悉这种长线的反馈。慢慢会有改善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多体谅莱纳的状况。”她顿了一下,抬起手比划了一个手势,“我说这些不是因为和他更相熟所以偏袒他,而是我知道,他从太小的年纪就一直在重复这样的模式,思维定势已经凿进他的骨头里了,想摆脱起来不会那么容易。再加上回到岛上这件事情对他产生的影响,你应当能理解的。”

那个噩梦中的场景浮现在让的眼底,莱纳眉梢脸颊唇角和双手都染满鲜血,冲着他眼含着泪水、安静微笑的样子……他攥紧了拳头,是了,他怎么能忘记这些……

“可我还是没办法,就这么接受他竟然能那样轻易地,就放弃掉我们。”让喃喃地近乎负气地说着,“我只是说了句气话,他就表现得像是希望我会跟三笠在一起一样。他把我们拥有的一切,都当作了什么?”

黑发的年轻女孩懒散的目光恢复了一些焦点,她盯着让看了一会儿,眼神又深又凉,几乎叫让感到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她转开了视线,望着舷窗外海面和天空交汇的地方。

“让,我不知道你和三笠的感情有多深刻,我不了解你们的过往,所以我也不确定当你对莱纳说起你和三笠,在他看来是怎样的程度。可是,”皮克的目光落回到让的方向,那种又深又凉的神色变得更加浓烈,仿佛她对于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无比的确定,并且需要让一字一句地好好听着,“我熟悉莱纳,所以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他决定留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你的准备了,你明白吗?”

虽然像是一个问题,但是这句话掷地有声到近乎无可反驳的地步。细微的、给他留下过隐隐疑惑的回忆,在让的心底翻涌起来。他想起从最一开始莱纳就希望着他会不记得变成巨人后发生的事情,说没资格也没立场叫让去背负他的私心。他想起当莱纳聊起未来的时候,对于他愿意和他一起共同去面对而显得那么意外和惊讶。他想起当莱纳回忆起马塞尔和波尔克时那份深重的愧疚和抗拒,一再地表示这不应当是由让来分担的重负,他想起……

“或许现在,跟从前并不一样,失去并不意味着你会死掉。可是他应当一直都在设想着、准备着,某一天你会离开他,从他的生命里消失。”皮克纤细的手指托在腮边,语气淡然又凝重地说,“别误会,你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自从我认识莱纳以来,发生在他身上的最好的事情了。真的,让,我从来没看到过他像和你在一起时那样的放松和满足。但是,对于莱纳来说,他的人生就是一连串不断失去重要的、宝贵的、美好的东西的经验。他不会敢去奢求你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所以自己提前做好准备,对他而言,或许已经是一种惯性。他不是不重视你们拥有的,而是没办法期待着你,会留下来。”

“他跟你说起过?”熟悉的、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在死命揪扯一样的感觉充满了胸口,让愣怔地开口,问着,“他跟你说起过想要离开我?”

“不,没有。”皮克公事公办地摆了摆手,目光又转回到舷窗外面的海平面上,“不过他的确有聊到过,到马莱大陆的某个深山里开辟一座农场,一个人生活在那儿,会不会也挺不错。”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沉默了下去,这份沉默像是变成了什么有形的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让的胸口。他盯着自己搭在桌面上的手指,尽管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剧烈的动作,可他分明能感受到指尖在微微地颤抖——或许听到关于莱纳的这些,对他造成的影响,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得多,因为他正在不受控制地回想着这些手指梳过柔软的金色短发的触感,回想着这些手指抚摸着苍白温暖的皮肤所激起的敏感的反应,回想着这些手指拭去潮湿的透明的泪水时自己心头涌起的那份柔情和眷恋……

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让突兀地想着,感觉这个念头在自己的脑海里大声地回荡。

是的,他还没有准备好放弃莱纳,他不能够就这样……

“好吧,好吧!”他猛地向后推开自己坐着的椅子,站了起来,“即使他再怎么准备好可以放弃,即使他说的那些过分的话简直就像是在测试我的忠诚度,我也还没有想要……”

“测试?忠诚度?”皮克打断了让的话语,抬起眉毛用疑惑的眼光望向他,重复着他刚刚说过的话,“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字眼的?”

“……忠诚度测试?这难道不是马莱军队里惯用的术语吗?”让回想起自己从哪里看到过这些。在那个已经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档案袋里,有单独的一页纸,没头没尾地写着这么一句话。他突然有些紧张,把自己看过莱纳的档案文件的事情跟皮克和盘托出,“他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而仍然在生我的气吧?”他带着一点不安地问。

“怎么可能。我们是军人、是战士,我们的资料被其他什么人知道也算不得什么私人层面的心结。”皮克不耐烦地耸了一下肩膀,“我们也知道所有关于你的信息——父亲是商人、母亲是裁缝,喜欢蛋包饭和红烧鱼,对粗粮面包特别排斥可如果它们被做成面包布丁那就另当别论,喜欢画画并且画了很多黑色长发的女孩肖像,虽然年纪不大却总爱假装成熟去喝烈酒。”让的脸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刚加入调查兵团的时候身高175体重65,立体机动装置操作分数全队顶尖,但由于肌肉力量不怎么出色所以斩杀技巧非常一般,脾气暴躁、口无遮拦,不过心肠软得很……”

“好了,够了。”让用力地挥手,窘迫地打断了皮克,“我知道了,莱纳和贝尔托特还有阿妮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出色,我知道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从莱纳的档案里,看到过‘忠诚度测试’,这个字眼?”皮克从餐桌对面站了起来,眼睛里又浮动着那种又深又凉的神情。

“是的,这不是马莱军队的惯用术语?”让把记录里面看到的那句话复述了一遍,眼睁睁地看着皮克平静的表情里出现了一丝裂痕,像是凭空地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黑发的年轻女孩咬紧牙关,在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底下小声地嘟哝着几句马莱语的不雅词汇。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没什么,让。”剧烈起伏的情绪逐渐地镇定下来,皮克比了一个“到此为止”的手势,显得有些疲惫,“去想办法跟莱纳和好吧,如果你并不想要失去他。只是,”她语气凝重、缓慢地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千万、千万不要对他提起刚刚的那个字眼。”


TBC

Notes:

I don't know if this is ok, but I felt weirdly excited when wrote the part about their arguement on that ship. Haha, sorry.....

首先,巨大的抱歉。中间隔了太久太久了,虽然最开始没下定决心是不是还继续写,但是后来还是决定写下去,并且还决定要等写完之后一并贴出,所以现在虽然分了章节,但其实所有东西都写好了,这部分更新会很快(会先在凹三上全部贴出。老福德这边因为涉及内容级别的考虑,会进行一点处理——其实真的有点不太确定能不能贴出,后面会尝试一下,所以会慢一点,请见谅 ><

然后,另外还要抱歉就是,实在都太长了(是我太啰嗦了sorry

再有一点就是,关于文中提到的对于精神疾患类的药物的观点和态度,基本都是基于一战前后看待精神疾患的态度以及相应的用药方式,所以可能显得有些负面,这是把年代的局限性和莱纳本人的遭遇放在里面考虑的,不代表当今时代的情况,也不代表我的观点。Again,我并不具有很多的专业知识,写文也都是基于一些边角料的信息、不完备的调研,有不正确的地方或者令读到的朋友感到不适,请允许我提前致歉!

后续会尽快更新的,以及,可能这一节还不会是最终的大结局,我还有一点点想写的,更完了这一节之后大概率会再把后一节写完后,再继续贴出。总之就是事到临头,我又舍不得他们了,想再多讲一点关于这两个可爱的家伙的故事。这全部都是出于我的私心和我对他们的喜爱,很惭愧,可我还是觉得,既然希望着,就还是能把它们写出来。

谢谢阅读!


张小白

(巨人乙女)他和猪猪侠被绑但你救了🐷

  只是段子,没有黑猪猪侠的意思。是时候看GGBond的力量了!彩蛋内容(办事的时候被打扰),包含角色【艾伦,让,兵长,团长,波尔克,贝尔托特,莱纳】

[图片]

  此篇正文↓

  

  【艾伦耶格尔】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我突然身处这个……呃,场景,但是你刚刚是不是当着我的面救了一只……猪?嗯?你深思熟虑过的?……好吧。”


  


  【让基尔希斯坦】


  “喂!你不救我吗?你认真的?!什么?那只猪比我靠谱多了?你在说什么啊——喂你等等啊,这绳子绑的还真紧……喂!你给我回来啊!不要对着猪有说有笑啊!”


  


  【利威尔阿克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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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基尔希斯坦】


  “喂!你不救我吗?你认真的?!什么?那只猪比我靠谱多了?你在说什么啊——喂你等等啊,这绳子绑的还真紧……喂!你给我回来啊!不要对着猪有说有笑啊!”


  


  【利威尔阿克曼】


  “你,你是屎吃太多把脑子堵满了吗?那死猪是你的同类吗你那么护着?好不容易才把我绑上?这是你干的?……快给我放了,要不然把你绑我的那只手掰断。”


  


  【埃尔文史密斯】


  “嗯……如果排除我出现幻觉或者在做梦这一可能性的话,你是不是在我和那个……动物之间选择了它?嗯……你很……特别。(心想:我大概不会因为一个动物吃醋吧)”


  


  【波尔克贾利亚德】


  “哈?学声猪叫就来救我?我才不学!你就抱着你那心头肉走吧。早晚我要抓住它把它做成早餐。等等……你不会真不救我吧?喂!学也不是不行啊!给我一点商量的余地!”


  


  【贝尔托特胡佛】


  “我有没有什么话想说?嗯……这个场景太过于诡异,其实我有点儿怀疑自己在做梦。你……你是在和一只会讲话的猪讨论事情吗?还是说真的是我出现错觉了?”


  


  【莱纳布朗】


  “不,不是我不说话……我只是太惊讶了。我从来没见过……不不不,等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自己能把这绳子弄断?你绑的我?你待会儿还回来?好吧,我会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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