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安看演员
“最后就是双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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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蒙(Serena)[22],中国内地影视女演员,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播音与主持专业。
2007年,参加“环球小姐”选美比赛,获得重庆赛区亚军、全国总决赛第四名,从而正式进入演艺圈[1]。2009年,参加东方卫视选秀娱乐节目《加油!东方天使》的比赛,获得成都赛区五强[2]。2012年,担任四川电视台文化旅游频道娱乐节目《娱乐18点》的主持人;之后,程小蒙选择去美国游学,并淡出娱乐圈。
2015年,出演个人首部网络剧《太子妃升职记》,从而正式复出,她也因此受到关注[1]。2016年,主演古装悬疑剧《热血长安》[3]。2017......
“最后就是双叶的了”
程小蒙(Serena)[22],中国内地影视女演员,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播音与主持专业。
2007年,参加“环球小姐”选美比赛,获得重庆赛区亚军、全国总决赛第四名,从而正式进入演艺圈[1]。2009年,参加东方卫视选秀娱乐节目《加油!东方天使》的比赛,获得成都赛区五强[2]。2012年,担任四川电视台文化旅游频道娱乐节目《娱乐18点》的主持人;之后,程小蒙选择去美国游学,并淡出娱乐圈。
2015年,出演个人首部网络剧《太子妃升职记》,从而正式复出,她也因此受到关注[1]。2016年,主演古装悬疑剧《热血长安》[3]。2017年,主演古装传奇剧《赢天下》;同年,主演古装言情剧《东宫》[4][5]。2018年,在都市青春剧《泡芙小姐》中饰演玛丽[6];11月,主演古装剧《鹤唳华亭》[8][9]。2020年3月,主演追凶悬疑剧《重生》饰演夏雨瞳[14];9月,主演了都市情感剧《约定期间爱上你》饰演女一号苏简安[7]。2021年,主演的都市爱情青春励志喜剧《燃烧吧!废柴》开播[19][20]。
中文名
程小蒙
外文名
Serena
国籍
中国
民族
汉族
星座
射手座
【萨摩叶】当小调皮遇上小捣蛋 番外 一只倒霉的小鬼
贴吧最后一篇旧文搬运
是篇中元节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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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中元节,鬼门开”,说是在七月十五的这天晚上,对凡间尚有留恋的亡魂会重返阳世了却余愿。而今天,正是这中元节。
鬼门一开,一大批亡魂争先恐后地来到世间,想去看看他们还在世的亲人,我们的主人公小鬼也在其中。到了阳世,其他的鬼魂都四散而去,唯有这只小鬼依旧在原地转悠。没地方去呀!小鬼生前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故的,本来也没回阳世的打算,奈何回阳世的魂灵太多,挤挤攘攘的,把他也夹了来。罢了,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干脆找个地方转转,搞点恶作剧吓唬吓唬人,也算是不枉此行。小鬼打定主意,晃悠晃悠地就进了大理寺。
小鬼生前是个粗...
贴吧最后一篇旧文搬运
是篇中元节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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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中元节,鬼门开”,说是在七月十五的这天晚上,对凡间尚有留恋的亡魂会重返阳世了却余愿。而今天,正是这中元节。
鬼门一开,一大批亡魂争先恐后地来到世间,想去看看他们还在世的亲人,我们的主人公小鬼也在其中。到了阳世,其他的鬼魂都四散而去,唯有这只小鬼依旧在原地转悠。没地方去呀!小鬼生前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故的,本来也没回阳世的打算,奈何回阳世的魂灵太多,挤挤攘攘的,把他也夹了来。罢了,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干脆找个地方转转,搞点恶作剧吓唬吓唬人,也算是不枉此行。小鬼打定主意,晃悠晃悠地就进了大理寺。
小鬼生前是个粗人,也不知这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随便荡一荡,却是先进了审讯室,满屋子的刑具登时吓了他一身冷汗,心想这庙里的和尚必然不是什么善类。小鬼逛了一圈没见到什么人,便换了个方向继续转悠,这次,他飘进了李郅的房间。
小鬼一进门就看到李郅背对着房门侧卧于榻上,想象着李郅转过身来吓破胆的模样,心中不禁暗喜。他轻手轻脚地朝李郅靠近,然而没走几步,一颗夹着力道的石子便迎面而来,正中小鬼眉心。小鬼吃痛,当即捂着额头蹲下身子,不停地哼哼。此时床上一不紧不慢地男声:
“萨摩,大半夜不好好睡觉,瞎折腾什么呢!”
小鬼气呼呼地不甘心,可是摸摸还在发痛的额头,又踌躇着不敢上前。就这么在原地待了半天,小鬼还是决定,换个人吓唬去!
李郅半天没听到身后有动静,还奇怪萨摩今天怎么这样安静,翻过身一瞧,屋里哪还有人的影子。李郅也没多想,只当是萨摩赌气回去了,于是又重新翻回身睡他的觉。
小鬼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瞎晃,这回,他来到了黄三炮的屋子。三炮清醒的时候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睡着了更是不知何为礼义廉耻。只见他四仰八叉的呈大字型摊在床上,呼声更是震耳欲聋。小鬼自认见过不少睡相难看的人,可能跟三炮这睡姿媲美的他是一个也没见到过。小鬼在心里默默地把三炮的睡相狠狠吐槽了一遍,还是来到三炮的床边,做出一个自认为很是吓人的表情,然后伸手推了推床上睡着的三炮。
“嗯,别,别烦我!”三炮被推得晃了晃,哼哼了两声,却并没有醒来的迹象。小鬼推了半天,脸上的表情都快要维持不住了,可三炮依旧抱着周公不撒手。小鬼急了,直接一脚踹了上去,三炮终于微微睁了下眼睛。可是还没等小鬼做好表情,一个枕头就招呼了过来,砸得小鬼是眼冒金星。
三炮扔完枕头,又眯着眼睛在床上摸索半天,抓着个被角塞到脑袋底下,嘴里还嘟囔着:
“死萨摩,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等明天起来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
小鬼气得面目狰狞,恨不得直接把三炮吓死过去,可是低头一看,三炮早就重新睡了过去,哪里还叫得醒!小鬼心中郁结却又没法子,只得愤愤地离了房间,想着一定要吓到下一个人。
一出门,小鬼便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人在提着灯笼溜达。终于遇到个清醒的人了!小鬼想着,便赶紧朝他飘过去,“啊”地鬼叫了一声!
“哎哟我的天!萨摩公子你大半夜不睡觉又出来吓唬人!”巡夜的侍卫轻轻拍了拍胸口,“这把戏还没玩够呢?嗯,还换行头了?双叶姑娘新做的吧?别说,双叶姑娘也是挺有两下子的,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说着,侍卫还伸手捏了捏小鬼的脸。
“不过这时间也不早了,萨摩公子也早点回去歇着吧。我还要继续巡夜呢,就不陪您玩了。”侍卫说完,就提着灯笼自行远去了,只留下愣在原地气到爆炸的小鬼。
萨摩,萨摩,萨摩!这个萨摩到底是个什么家伙!害得我吓人都吓不到!
小鬼一路碎碎念地飘进了双叶的工作间。然后所有的怨念瞬间化作了星星眼——这间屋子里好多同类啊!打个招呼吧!
你好!小鬼刚一开口,门口的骷髅瞧了他一眼,直催他赶紧走。
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被主人发现你就完了!
你的主人很危险么?
你不知道,我家主人最喜欢收集邪气的东西了!还有那个老来串门的萨摩,也是个麻烦的主!总之,你要是被他俩看到了,有你受的!
小鬼一听到萨摩两个字,之前攒下的火气登时蹭蹭蹭得全冒了出来!
萨摩!我还正想会会他呢!
骷髅还来不及讲些劝解的话,双叶已然从里屋走了出来。
“萨摩?穿成这样吓唬谁呢!赶紧脱了,瞅你那样,扎不扎眼!”
“嗯?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萨摩应声从门外走进,“我穿得挺正常的啊。”
嗯?双叶看看门口的萨摩,又看看骷髅身边的小鬼,有些纳闷。
而小鬼一看到萨摩,瞬间就露出了最狰狞的表情朝他扑了过去。
“哇!你谁啊!发什么神经!”萨摩吓了一跳闪身躲过。
“萨,萨摩,他是飘过去的!”一旁的双叶看了个清楚。
“飘的?”萨摩诧异地回头瞅了小鬼一样,这家伙好像真的是飘在空中的。
“是鬼!是真的鬼!”双叶惊叫一声,惹得小鬼很是得意,我终于成功吓到人了!可这得意不过一瞬,一个网兜就扣到了小鬼的头上。而拿着网兜的人,正是刚刚惊叫的双叶。
“萨摩,快来帮忙!我扣住他了!”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兴奋。
等等,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小鬼心中高叫,使了个术法脱身,朝屋外飘去。
“萨摩,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双叶举着网兜在后面追。
萨摩手快关了门,顺便还贴了张符,算是断了小鬼的退路。
奶奶的,居然还有点本事!小鬼暗骂一声,换了方向继续跑。
“双叶双叶,他朝你去了!快兜住他兜住他!”
“哎呀又被他跑了!他在那呢!萨摩快抓住他!”
小鬼东逃西窜,萨摩双叶左堵右截,工作间里闹得是鸡飞狗跳,一众标本却是乐得看个热闹。
呼,呼,小鬼逃得累了,萨摩和双叶也同样气喘吁吁。两人一鬼就这么前后僵持着。
靠,小鬼在心中暗骂,我生前是作了什么孽,做鬼还要被人这么折腾!
萨摩,他跑不动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双叶用眼神示意。
慢慢的,往我这边赶!他跑不了!萨摩看看双叶,又拍拍腰间。
双叶收到信号,握紧了手里的网兜一步步朝小鬼逼近。小鬼慢慢后退,待意识到不对转身想逃的时候,一堆白色颗粒当头洒下,再也动不得半分。双叶随即扣下网兜,总算将这小鬼抓了个结实。
早就告诉你快走了!骷髅叹口气,默默心疼小鬼三秒。
“哎呀,一直听坊间传闻说盐能镇邪,今日总算有机会一试,倒还真是管用。”萨摩得意地拍了怕手,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小鬼,绳子上贴了符,不怕他跑。
“我验尸验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鬼呢!”双叶甩着手里的柳叶刀,围着小鬼一圈一圈地转。
你以为见鬼那么容易的嘛!小鬼在心中怒吼,要不是今天鬼门开,你想见还见不到呢!
“双叶,你打算把这家伙怎么办啊?”萨摩看着情绪高涨的双叶,暗暗怀疑她会不会把这小鬼给剖了。可人家已经是鬼了,还能剖么?
“嗯,没想好。”双叶也有些犯难,好不容易遇到一只真鬼,自然想要好好研究一下。可是让死了的人再死一次,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你们快点放了我啊!小鬼不安地扭动着,天快亮了,再不走就回不去地府了!他可不想在这阳间灰飞烟灭!
“萨摩,他说什么呢?”双叶不解。
“不知道。”萨摩耸肩。
“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不舒服哎。”双叶回过头来继续打量着小鬼。
废话!把你困住看看你舒不舒服!小鬼扭动得更厉害了。
“算了,看在你这么难受的份上,我就发发慈悲,放了你吧。”双叶收了刀,解开了小鬼身上的绳子。
好机会!小鬼作势要往双叶身上扑,却被捧着盐袋子上前的萨摩逼退。
我去!这小子动作怎么那么快!明明几步的距离呢,怎么一眨眼就过来了!
“呐,我们好心放你走你就快走。要是敢乱来,信不信我们再把你绑起来!”
萨摩担心地看看身后的双叶,又眯起眼睛看着面前惊魂未定的小鬼,想着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指不定这家伙能对双叶做些什么。
好心?!真好心你们抓我干嘛!我不过就是想做个恶作剧,又不是杀人放火!
小鬼心里气得哇啦直叫,可是看看天色,终于还是气鼓鼓地离了屋子,回地府去了。
我家儿子娶了媳妇生了娃,我家香火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我家娘子遇到良人改了嫁,后半辈子也算有个靠了!
我儿子中了榜,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我这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要是有机会,明年还想再回去看看。
地府里,一众亡魂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这次回到世间的感触,聊着聊着又碰了碰旁边一言未发的小鬼:
你怎么不说话?这次阳间之旅如何,给我们说说呗。
小鬼不胜其烦地甩开它们的手,翻了个白眼起身,仰天怒吼:
以后再也不要回阳间了!!!
(完)
【萨摩叶】当小调皮遇上小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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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是初见的初见
5年前,萨摩多罗因意外受到谭仵作的发掘,开始帮大理寺办理案子。而他第一次见到谭双叶,便正是在那一年的夏天。
当时,城南的一户人家发生了一起命案,户主口吐白沫横尸厨房。萨摩比谭仵作先一步到达,自然就去了现场观察。萨摩本就是不可抑制的贪吃,案发现场偏偏又是厨房。于是可想而知,萨摩所谓的观察现场最后变成了什么光景。
话说萨摩这窝在灶台边大嚼特嚼,却冷不丁听到尸体那边传来了些微响动。萨摩自认是不信鬼神的,可这大晚上的厨房里就他一个人,那声音又是哪里来的呢?想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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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较长,3.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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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是初见的初见
5年前,萨摩多罗因意外受到谭仵作的发掘,开始帮大理寺办理案子。而他第一次见到谭双叶,便正是在那一年的夏天。
当时,城南的一户人家发生了一起命案,户主口吐白沫横尸厨房。萨摩比谭仵作先一步到达,自然就去了现场观察。萨摩本就是不可抑制的贪吃,案发现场偏偏又是厨房。于是可想而知,萨摩所谓的观察现场最后变成了什么光景。
话说萨摩这窝在灶台边大嚼特嚼,却冷不丁听到尸体那边传来了些微响动。萨摩自认是不信鬼神的,可这大晚上的厨房里就他一个人,那声音又是哪里来的呢?想想还是有些瘆人的。萨摩吞了吞口水,微微探出头往尸体那边瞧了瞧。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是把萨摩吓得不轻。刚刚还侧躺着的尸体,此时已变成了平躺,而那尸体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萨摩一个激灵,手里的盘子直接就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谁!谁在那?”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听上去好像是个女孩子。女的?萨摩稍稍松了口气,是人,还好还好。
双叶听说城南出了案子,便缠着父亲要一起去现场。谭仵作考虑到晚上留双叶一人在家也确实不放心,于是就真的她带了来。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双叶趁着父亲跟其他人说话的工夫,直接就溜去了案发现场,厨房。
看到厨房里些微有点光亮的时候,双叶其实是有些纳闷儿的。不过又想着可能是等下为了方便父亲他们查验特意点的灯,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那双眼圆睁,四肢扭曲,口吐白沫的尸体就躺在那里,哇塞,简直不要太带劲!双叶看着那尸体,只觉热血上涌,浑身兴奋,哪里还会多想其他的。当即就从腰间摸出偷偷拿来的柳叶刀,蹲下身子,学着印象里父亲的动作,在尸体上切割起来。
双叶正玩得起劲,谁知从灶台那边突然传来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谁!谁在那!”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声。
“是谁?”
大概是萨摩半天没动静,那声音有些发抖,想来也是开始感到害怕了。萨摩定下心神,大着胆子又往外探了探,这才在尸体边上看到一个身穿绿衣的小姑娘。
嗯?小姑娘?!
萨摩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那确实就是个小姑娘没错啊!看模样也就12,3岁的样子。这谁家的孩子啊,胆子也忒大了点吧!尸体也敢玩!萨摩的恶趣味突然就上来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动我的身体~”
“我,我想知道你怎么死的,所以就,就…”
小姑娘果然被这阴森森的声音吓到了。她战战兢兢地看看尸体,再看看萨摩的方向,说话也不那么利索了。
想知道人怎么死的?
萨摩奇怪之下又仔细瞧了瞧那小姑娘,别说,她那手里拿的还真是柳叶刀。再看她那拿法,也是八九不离十。这小姑娘搞不好不简单呢!萨摩这边还在思考这小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谁知那边见萨摩半天没动静,自己反倒冷静下来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
“别在那装神弄鬼的!”小姑娘厉声喝止了企图继续装鬼的萨摩,“我爹爹说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双叶承认,她一开始是有些害怕的。毕竟第一次接触到如此新鲜的尸体,还是在晚上,冷不丁听到这么个阴森森的动静,被吓到也是正常的。只是,记得父亲说过,世上是没有鬼的,不然还要仵作做什么,鬼自己把怎么死的说出来不就得了。
世上是没鬼的!世上是没鬼的!世上是没鬼的!
双叶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之后,竟真的冷静了下来。对于那人继续装鬼的行为也很是不屑。既然是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反正爹爹他们现在就在这座宅子里,就算这人是凶手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何况哪有人杀了人还留在现场不走的。这么一想,双叶就更加气定神闲,早已忘记害怕为何物了。
萨摩被这么一喝,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就对这来历不明的小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想着怎么样才能再吓吓她,突然一棵白菜从脸边飞过落到了地上。萨摩奇怪地探了头瞧,迎面又飞过来一个圆圆的东西,他急忙低头躲过,待那东西落地,才发现原来是块点心。还没等萨摩反应过来,对面又飞来了各式各样的东西,而且都是冲着他来的。萨摩这下明白了,敢情那小姑娘把自己当靶子呢!
太过分了!
萨摩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当即抓起刚刚落在手边的点心,又丢了回去。
双叶见那边半天没有动静,心里又隐隐有些发慌,万一对方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家伙怎么办?爹爹到现在也没过来!不行!自己要先下手为强,可不能让他占了先机。手里的柳叶刀是唯一的武器,不能轻易使用,怎么办怎么办!双叶四处看了看,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摆了不少瓜果蔬菜,于是随手抓了个什么就砸了过去。心里还想着,砸死你!砸死你!
双叶就这么抓到什么丢什么地砸了半天,哪里想得到对方还会再砸回来。一时来了火气,砸得更为起劲。
这丫头还没完了!萨摩也是毫不服软,你扔过来,我就丢回去,谁怕谁啊!
所以,当大理寺的人终于来到厨房勘察的时候,案发现场早已变得满地狼藉,哪里还有半点现场的样子。尚未勘验的尸体上,也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道道。当时的少卿不禁大怒,命人将厨房里的俩人抓了出来。可抓出来一看却又傻了眼,这分明还是两个孩子吧?再看看这俩人身上又是菜叶子又是面粉的,简直说不出的狼狈。少卿叹了口气,正犹豫要不要判这两人一个破坏现场的罪,谭仵作却是认出了两人。
“萨摩?双叶!你俩怎么在这?”
有谭仵作在,事情就好解决多了。萨摩正要开口说话,旁边的绿衣小姑娘倒是先扑了过去:
“爹爹!你怎么才来啊!”
爹爹?!
萨摩先是一怔,但看着小姑娘在谭仵作怀里巧笑嫣然的模样,随即了然地轻笑。这丫头原来竟是谭仵作的闺女,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这么大胆子。刚刚厨房里光线太暗没怎么看清长相,现在这么一看,倒也是活泼可爱得紧。双叶,谭双叶,也是个好名字呢!
2、凡舍初遇
双叶对于5年前自己和萨摩多罗那场在厨房里的混战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唯一的记忆便是自那之后父亲再不曾带她去过现场,以致于自己只能在停尸房里玩着既不新鲜又没有趣的尸体。直到后来父亲含冤充军,谭氏后人不得入朝,双叶虽苦于自己一身解剖手艺没有用武之地,却为了生计不得不在街头做了一名屠户。因此当李郅带着紫苏找到她的时候,双叶真的是激动得无以言表,就差跪地磕头感谢上天了。
双叶收拾好猪肉摊子,跟着李郅等人来到凡舍,随即便看到一个少年从二楼跌出,被老板娘用一根绸带挂在了半空。双叶本觉得这老板娘太过彪悍,不过听完主仆二人的对话,又觉得这少年贪吃到这个地步,活该如此。等到少年掉下来被李郅接住,双叶这才知道此人就是他们要找的萨摩多罗。
居然是个贪吃的老外!
双叶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完全看不出来这么个人有什么值得一请的价值。
萨摩在落到地面站定的一瞬间就把面前的几个人都打量了个遍,对于他们各自的身份和来这的目的,心里也大致有了结论。不过,后面那个绿衣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只是她那不屑的眼神,看得让人真不舒服!其他的人虽然面上没什么表示,心里估计也不相信自己有什么本事,那就露一手给你们瞧瞧!萨摩打定主意,将几人迎进了凡舍。
“手还挺快,做贼没问题!干正事?哼,不行!”
就在萨摩成功推测出上官紫苏和黄三炮的身份之后,一个满是不屑的女声响起,正是刚才那位绿衣姑娘。瞧她那白眼翻得,都要上天了!萨摩倒也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等下有她服气的时候。
“照你这么说的话,你更适合做个屠夫而不是仵作。”
之前在外面她站得比较靠后,没太看清,如今仔细观察一番下来,萨摩倒是明白这姑娘为什么看着眼熟了。5年前那个丢了自己一身菜叶子的双叶小丫头,如今也是个漂亮姑娘了。萨摩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没闲着,口里更是把自己观察到的依据一个不落地说了一番。
“你怎么知道我是仵作,而非殇医?”双叶的声音听上去好像不太甘心。
“你身上有防腐膏的味道。殇医要防腐膏干吗?”萨摩心里暗笑,端着点心走到双叶身边放下,“这位妹妹姓谭吧?我跟你的父亲有过数面之缘,非常敬佩他的技艺。”
如果说之前双叶对这位萨摩多罗还是十分的怀疑,那现在可真的是不得不信服。再加上他说与父亲相识,心里自然也就多了分亲近。哎,等下!萨摩多罗怎么会认识自己父亲呢?双叶忽然有些奇怪,仔细想想,萨摩多罗这个名字,好像也隐约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双叶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只是还没有抓住,她就被萨摩流露出的贪财本性惊到了。连带着刚才生出来的亲近之感,也直接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死老外!贪吃就算了,还这么贪财!第一次就收五百文,那以后还不知道得要多少钱呢!
人既然都找齐了,李郅当即就带着大伙去了诈尸现场。
这丫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不愧是谭仵作的闺女。
看着在床边一脸的认真的双叶,萨摩暗暗感叹道。不过那赵匡国身上看起来倒是更有趣一些,起码那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别说手上还有个银戒指。
“生命线挺长啊!”萨摩凑过去抓起那只戴了戒指的手,想着借检查之名把戒指顺走。不过这手也太轻了吧?这么容易就抬起来了。
“你是仵作吗?不是仵作,站一边去!”一旁的双叶不乐意了。有我这个专业人士在,有你这个门外汉什么事!
这么凶做什么!当初丢我就算了,现在还赶我!萨摩又委屈又不甘,瘪了嘴冷哼一声,还是默默地退到一边,观察别的地方去了。
“谭双叶,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既然从家属身上再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黄三炮决定从尸体上下手。
“我还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尸,”双叶说到这顿了一下,看了看赵匡国的妻子和母亲,该口道,“这种情况。因为他无尸斑,也没有腐烂啊。”
萨摩闻声挑了挑眉,这姑娘凶是凶了点,倒也挺体贴遗属心情的。
“那他,是死是活?”三炮有些发懵。
“还不能确定是死尸,也不敢贸然解剖。”双叶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萨摩闻言在心里摇头,双叶这本事也不怎么样嘛。照她父亲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哎,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李郅见萨摩一直没有出声,便开口问道。
“完全没有!”
萨摩扔下这四个字便扭头出了门。双叶无语地环着胳膊,怀疑这个家伙和刚刚凡舍里语出惊人的萨摩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几人离开了赵匡国的家便去找李福海。谁知到了却发现李福海已死,他们家正要给他出殡。李家妻子虽然答应开棺验尸,却在听到双叶要把尸体带回大理寺解剖之后竭力反对,周围的邻里乡亲更是直接把双叶和李郅赶出了大门。
“唉,”双叶回到大理寺就直叹气,“李家不让解剖,这让我怎么查啊!”
“我们再另想办法吧。”李郅也是一脸的愁容。
“干嘛呢都,一个个黑着个脸,欠人钱了还是怎么着?”萨摩嬉皮笑脸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三炮。三炮身上还扛了个什么。
“黄三炮,你这身上扛的是什么啊?”双叶无视掉萨摩,直接开口问三炮。
“你们干什么去了?”李郅看萨摩笑得得意,直觉告诉他这俩人绝对没做什么好事。
“别急啊,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萨摩没有正面回答李郅的问题,只是笑。
三炮刚把身上的东西放到停尸台上,双叶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麻袋口。
“呵!这不是李福海么!”双叶惊叫一声,眼里掩不住的兴奋,“你们怎么弄来的?”
“还能怎么弄?自然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的喽。”三炮喘匀了气方才开口。
萨摩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已经开始动手查验尸体的双叶,嘴角微微地扬。见到尸体就高兴成这样,分明还是当年的小姑娘。
李郅根据双叶的验尸结果,跑去找兵部侍郎杜梁园对质,却被人两句堵了回来。无奈之下,李郅只得带着三炮再去找萨摩探讨案情,不过还没说上几句,双叶倒是急匆匆地跑了来:
“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半天。”
萨摩闻声看她,哪知这人瞧都没瞧自己,只是看着李郅,心下立时泛起一丝丝的不爽,索性别了眼,自顾自地甩着手上的链子。
“怎么了?”李郅开口问道。
“我本来打算将查验的尸体下葬,却在伤口处发现了一丝乌青。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药,药性缓慢,不易被发现。死者应该是先中毒,刀是后来补的。”双叶脸色严肃地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发现。
“此人如此精心布局,难道就是为了嫁祸杜梁园?!”李郅闻言色变,事情似乎更复杂了。
“终于反应过来了!”萨摩不屑地冷笑一声。
“难道是波斯人回来复仇?”李郅推测道。
“杜梁园因为波斯人私藏毒药,而屠杀了整个商队。有幸逃脱的人很有可能回来复仇。他们用软刃来嫁祸杜梁园;又通过士兵诈尸,来造成杜梁园杀害下属的假象;最后再杀了杜梁园,使之看起来像畏罪自杀。多么完美的复仇计划!”
好像是有些道理。双叶半信半疑看着萨摩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也隐隐觉得这应该便是真相了。
案子随着波斯人的自杀暂时告一段落。双叶也查出了所谓的诈尸不过是因为一种特殊迷药所造成的假象,为此还失落了好一阵。谁知,就在萨摩和李郅紫苏在凡舍吃饭庆祝破案的时候,却传来了杜梁园暴毙的消息。
李郅立时就带着萨摩去了杜府。刚刚大致检查过尸体的双叶一见到二人便迎了上来:
“跟之前死的那两个人一样,中的是一种毒,只是剂量增加了很多倍。我需要把人带回去好好的查验查验。”
双叶此言一出,当即遭到了杜家上下的一致反对。萨摩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丫头到底是多喜欢尸体,怎么总想往回带!之前那个李福海就算了,这可是兵部侍郎的府邸,怎么可能偷得回去!
李郅见既然带回去验尸是行不通了,只得问管家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萨摩听说厨房有人闯入,觉得事情蹊跷,便要求去厨房看看。双叶则是回到尸体边,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线索。
萨摩在厨房里四处转了一圈,别的没发现什么,倒是看到了杜侍郎用来汗蒸的石堆,心下当时就有了主意,因此一回到灵堂,便扑到棺材上大哭起来:
“杜侍郎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呀!杜侍郎!你彪炳千古,功在千秋啊!”
那架势吓得一旁的双叶简直怀疑这人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杜夫人更是一脸无措。李郅实在是看不下去萨摩这丢人现眼的模样,大步上前把他拖了回来。偏偏这人挣扎着不肯走,还有模有样地用手绢擦了擦眼睛。李郅无奈只得架起萨摩一只胳膊,打算强行把人带走。
萨摩被李郅这么一架,为了保持平衡,另一只胳膊便也跟着伸开来。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胳膊刚展开没多久,双叶就自然而然地凑过来,把萨摩的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萨摩心中一动,眼前的姑娘愈发显得可爱起来。
双叶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看着李郅一个人架着萨摩比较费劲,过来帮忙搭把手而已。可是嘴里明明还在哭嚎不停的萨摩却对自己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是个什么情况?双叶的视线随着萨摩不停试图擦眼睛的动作挪到了萨摩手里的手绢上,那手绢,怎么有些发黑啊?难道?!再想到刚才萨摩那得意的眼神,双叶一下子明白过来,赶紧帮着李郅,把仍在哭喊着的萨摩架出了杜府。
“结果怎么样?”见双叶甩着手绢从工作室走出来,萨摩迎上去问道。
双叶没说话,只是冲他挑了挑眉毛。萨摩随即了然地笑了,看来自己果然没猜错。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双叶把手绢交还给萨摩,故作神秘地说道。
“我也想到了!”萨摩看着她会心一笑,二人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装活人简单,装死人也容易。装不活不死的人就难了。”萨摩端着胳膊站在入定的赵匡国面前,简单的几句话却被他说得意味深长。李郅和三炮对此都颇为不解,不知道萨摩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双叶见萨摩扭头看她,便从随身的工具箱里拿出两把柳叶刀,自己留一把,另一把走过去递给萨摩。二人一起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各自将手里的刀对准了面前的赵匡国。
“等等!”眼看着刀就要扎到赵匡国,萨摩却突然止住了动作。
“你知道人身上,哪部分最柔软吗?”萨摩凑近双叶问道。
“哪里?”双叶配合地反问。
“眼睛。”
“可是他闭着眼呢!”双叶故作为难。
萨摩嘿嘿笑了两声,伸手扒开了赵匡国的右眼。二人相视一眼,手里的柳叶刀便齐齐朝那只眼睛扎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匡国忍不住尖叫出声,双叶和萨摩也反被吓了一跳,尖叫着后退。站在后面的三炮更是吓得跳脚,连李郅也忍不住一手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赵匡国一醒,作案过程也随即水落石出。然而一个和众人了解到的截然相反的真相,却让人倍感唏嘘。
“萨摩,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案件结束后,双叶和萨摩已然熟络起来。
“干嘛?现在才想起来套近乎啊?”萨摩叼着只鸡腿,笑得贱兮兮的。
“滚!”双叶随手从席子上拔了棵草,便朝萨摩丢了过去,“你不过一个客栈打杂的,我干嘛要跟你套近乎!”
“哎!”萨摩躲开双叶丢过来的那棵草,“双叶你这抓到什么就丢什么的毛病谁给你养成的?就不能改改么?要是让四娘看到了,我会死的很惨的!”
“正好让四娘好好教训教训你!”双叶笑得幸灾乐祸,拔草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哎?不对,我什么时候抓到什么丢什么了?双叶感到奇怪,脑海里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看着双叶满脸疑惑拼命回想的样子,萨摩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双叶你这记忆力要不要这么糟啊…不过,这傻傻的模样,倒也不失为另一种可爱呢!
萨摩这人怎么回事?好好的突然傻笑什么!不过笑起来的样子好好看哎!双叶看着萨摩扬起的嘴角,完全没有发现自己也是同样的笑意轻扬。
3、一对戏精
“萨摩多罗!人呢!还不出来干活!”
一大早,四娘的夺命狮吼便传遍了凡舍的每一个角落,不三不四等一众伙计纷纷捂住耳朵以求自保。偏偏窝在被子里的萨摩却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翻了个身,睡得依旧香甜。
“萨摩多罗!”四娘气冲冲地闯进了萨摩的房间,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地上瞬时落了不少点心。
“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偷懒!地板,桌子椅子都擦了么!”
“四娘,你也看到了,我还没起来呢,怎么可能都擦完了。”萨摩睁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说。
“那还不赶紧起来擦!”四娘看着萨摩一脸欠揍的模样,真恨不得打他一顿板子。
“哎,哎哟,我肚子,肚子突然好疼啊!”一听要起来干活,萨摩一下子捂住肚子喊起痛来,“四娘,我不舒服,能不能让我歇一天啊?”
“少在那装,赶紧起来干活!”四娘冷哼一声,并不上当。
“萨摩萨摩,快起来快起来!”二人正僵持不下,双叶突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听说西市那边来了不少外域商人,有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呢!”
不过这屋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啊。只见萨摩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蜷在床上,四娘美眸倒竖不为所动,两个人都跟入定了一样。
“呃,萨摩,四娘,你们这是干嘛呢?”双叶犹豫了半天,终是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双叶,我肚子好痛啊!”双叶一开口,萨摩立刻就叫唤起来,“疼得我都动不了了!”
“啊?怎么搞得这么严重啊!”双叶闻言吓了一跳,赶紧凑到床边去摸脉,可是好像没什么异常啊。
“双叶,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四娘用手里的扇子指着萨摩,“没事的时候活蹦乱跳的,一叫你干活就这疼那痛的。萨摩多罗,咱能玩点别的花样么?”
“四娘,我都疼死了,你还在那说风凉话,有没有点同情心啊!”萨摩捂着肚子打滚,鼻子眉毛都缩到一起了。
“懒得跟你说!”四娘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双叶,“双叶,你把过脉了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想装病偷懒。”
“啊?”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双叶,先是一愣,随后眼珠一转,对着萨摩又是关切又是责备地说道:
“萨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晚上睡觉前不要吃那么多!看看你这一地的点心!怎么样,吃坏肚子了吧!”
萨摩本还为四娘就这么盯着没法给双叶使眼色担心,如今听双叶这么一说,抱着肚子越发叫起痛来。
这下轮到四娘发懵了,萨摩这小子真生病了?可是双叶都这么说了,应该不会是假的吧?再看看萨摩那痛得就差流眼泪的模样,四娘有些心软了:
“双叶,萨摩他到底什么病啊?”
“吃得太多导致的不消化。”双叶一本正经地说道,“等我写个消食的方子,喝两贴就没事了。”
“臭小子,就知道贪吃!这下给自己吃出毛病来了吧!”四娘又气又心疼,“得了,那你就老实在屋里待着吧!”
“可我的活还没干呢。”萨摩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时候想起干活了?”四娘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了,“行了吧你!就这样还能干什么活啊!我让不三不四去做,你今天就好好休息。”
双叶坐在一旁,一边写着药方,一边时不时地朝萨摩看一眼,怎么还没说完,我这方子都快写完了!难道还真要煎了喝不成!
“四娘你是说,我今天可以放假了?”萨摩收到双叶的信号,轻轻眨了眨眼睛。
“那你都病了,我还能不让你歇着么?”说是这么说,可是看着萨摩闪着期待的眼睛,四娘心里总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双叶,走!今天四娘给我放假,我们去西市逛逛去!”萨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下来,拉住双叶就跑,哪有半点生病动不了的样子!
“好!走!”双叶把手里的笔直接往桌子上一扔,就跟着萨摩跑出了房间。
四娘愣愣地看着二人跑远,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阵风刮过,桌上那写了一多半的药方轻轻飘到了四娘的脚边。
“萨摩多罗!有种你今晚别给我回来!!!”
“萨摩又怎么惹到四娘了?”不三看着头上晃动的天花板,对身边的不四问道。
“谁知道呢。”不四答得漫不经心,“我更怕说不定哪天这房子就会在老板娘的吼声中倒塌了。”
“不三,不四,说什么呢?”四娘慢悠悠地走进厨房,脸上笑得极其危险。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干活去了!”不三不四一惊,齐齐向外逃窜,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地感叹:生气时的老板娘,真的太可怕了!
“你说,我帮你了这么大的忙,你怎么谢我?”
一口气奔出了凡舍的双叶和萨摩,此刻正兴致勃勃地在西市上东逛西看。尤其是好奇心旺盛非常的双叶,一双眼睛看到什么都放光。
“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前面那家的面可好吃了!”看着双叶调皮又得意的表情,萨摩只觉得心里面软得一塌糊涂,连眼睛里也染上了一种名为“宠溺”的神色。
“你就知道吃!”双叶不满地扬起了下巴,脸上满满的不屑。
“他家真的特别好吃!”萨摩象征性地争辩了一句后又接着道,“那你说,你想要我怎么谢你?事先声明啊,献身可不行,我还想多活一阵呢!”
“胡说什么呢!”双叶嫌弃的打量了萨摩一眼,“就你那一身肉,完全没有研究的价值好么?”
萨摩闻言表示不服,刚要出言反驳,双叶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她盯上了一只笼子里的怪鸟:
“老板,这是什么鸟啊?怎么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小姑娘,这鸟叫秃鹫,以腐尸为食。秃鹫生性凶猛,很难抓捕的。”见双叶一脸的好奇,老板笑眯眯地解释道。
“哇,好神奇啊!”双叶盯了那只鸟许久,又回头看着萨摩,脸上写满了三个字:好像要!
萨摩和她对视了半天,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他摸出腰间的钱袋,不舍地掂了几下,可是看着双叶坚定的眼神,萨摩轻叹一口气,还是把钱袋打开,买下了那只秃鹫。
“嘿嘿,真可爱!”双叶拎着笼子,又蹦又跳,路都不好好走了,“就是有点瘦。拿回大理寺得好好养一养,等养肥了做成标本,哈!。”
双叶这么念念叨叨了一路,好像那只秃鹫已经变成标本摆在房间里了一样。萨摩在一边听得直想开口嘲笑她两句,可是看着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的双叶,嘲笑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真是个傻丫头,一只鸟就高兴成这样!萨摩在心里暗暗地想。至于这只秃鹫后来被三炮意外弄丢,却是两人不曾想到的。
当二人把西市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看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太阳已经越过了头顶,有些偏西了。
“好像有些饿了。”双叶摸摸肚子,又扭头看向身边,“萨摩你饿不饿啊?”
“能不饿嘛!”萨摩半是委屈半是抱怨地道,“一早上起来什么都没吃,又陪着你走了一天,早饿扁了!”
“不许打我家小可爱的主意!”见萨摩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秃鹫,双叶急忙护住手里的笼子。
“切!”萨摩嫌弃地看着护犊子一般地双叶,“我对你家小可爱没兴趣!那么瘦,都没多少肉!还不如一只烧鸡呢!”
“那我们回去吃饭吧。”双叶抬头看了看,发现确实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萨摩一定已经饿坏了。想到这里,双叶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愧疚感。
“瞎寻思什么呢?”萨摩看出双叶所想,抬手搭上她的肩膀,“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小萨,双叶,你俩也来这吃啊!”说来也巧,三炮和他几个朋友也在这家小餐馆里吃饭,见到双叶和萨摩,便开口打了个招呼,“哎呀我去,双叶你这手里拿的什么玩意!”
双叶故意把手里的笼子往三炮身边送了送,惹得三炮直往一边躲,三炮的朋友们见此情景想笑又不敢笑,长安炮哥英勇无畏的形象一下子碎了个稀里哗啦。萨摩乐得在一旁看热闹,见两人闹得差不多了,便伸手拿过笼子,道;
“都别闹了,我还饿着呢!”
听到萨摩如此一说,双叶便也收了玩闹的心思,饥饿感也随之而来。因此二人离了三炮,另寻了位子坐下吃饭不提。
三炮和朋友吃完饭的时候,双叶和萨摩已经吃完离开了。
“一共是一百二十文。”餐馆老板对前来的结账的三炮道。
“一百二十文!”三炮惊得声调都高了好几度,“老板你最近缺钱吗?缺钱也不能这么抢啊!你一定算错了!”
“没错没错。”老板拨弄着算盘道,“刚才两位客人离开的时候说了,他们是炮哥你的朋友,所以他们的饭钱就由你代付了。”
三炮不用想都知道那俩人是谁,心中也忍不住吐槽,这俩人,到底都吃了些什么,也太能吃了!不过想到萨摩的饭量,这个价格好像也不算太多。嗯?我怎么还帮他说话呢!三炮容量不太大的脑子里卷起了一场风暴,而结果,自然就是他稀里糊涂地付了所有的钱,甚至都没有想到要去找萨摩讨个说法。当然就算他真的去找萨摩要说法,一定也只是自讨没趣,没准还会被坑得更惨。
双叶和萨摩吃完饭便慢慢地往回走,只是离凡舍越近,早上四娘那句“有种就别回来”就越清晰。完了完了,就这么回去一定会被四娘打死的!两个人都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发愁呢,前方忽然传来李郅的声音:
“萨摩,双叶,你俩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二人对视一眼,当即灵光一闪。
“老大老大,”双叶上前一步拉住李郅的袖子,“萨摩偷懒不干活惹四娘生气了,四娘不让他回去了!”
“哟,回不去了?”李郅闻言,笑得幸灾乐祸,两手一摊,“我也没有办法呀。”
“老大!”双叶晃着李郅的袖子,“四娘不留萨摩,萨摩在长安就没有地方可去了。他要是离了长安,谁帮我们破那些疑难怪案啊!”
嗯,双叶说得也有些道理。李郅有些动摇。
“算了双叶,别求他了!”萨摩故作放弃,“我离开以后,你们若是案子遇到疑点,便写信来问我吧。虽然费点时间,但我不会不帮你们的!”
得,听萨摩这意思,倒显得自己小气不愿帮他了。李郅心里暗笑,便开口道:
“行了你,别在这用激将法了!我去找四娘,就跟她说,你是帮我办事去了。”
“真的?谢谢老大!”
李郅无奈地摇摇头,假装没有看到双叶扭头和萨摩交换了一个成功的眼神。
来到凡舍,李郅刚打开门,一把尖刀便带着杀气飞了过来,吓得他赶紧把门关上,于是那刀就牢牢地钉进了门框里。门内传来了四娘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还敢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四娘说着便一把打开了门,结果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萨摩,而是一头冷汗的李郅。
“哟,李少卿呀,怎么是你啊?”四娘秒变小女人,笑得温柔而妩媚,“刚刚没吓着你吧?”
“没,没有,那个”一想到刚刚那把差点扎在自己脑门上的飞刀,李郅就心有余悸,人也跟着怂了不少。可是眼角瞥到躲在不远处对自己充满希望的两只,李郅还是咬了咬牙,开口道:
“那个,我听双叶说,你把萨摩赶出来了?”
四娘闻言挑眉,李郅心里也跟着一抖。
“行了,都别躲着了,出来!”四娘看着不远处的阴影说道。
于是萨摩和双叶低着头垂着手,不情不愿地挪了出来,就像两个犯了错怕被训斥的小孩。看得李郅莫名地心疼,直接就对四娘说道:
“你也别怪他们两个,是我找他们俩帮我办事去的。”
萨摩和双叶一齐可怜巴巴地看着四娘,拼命点头。
“原来是李少卿找他们俩办事啊。”四娘笑了笑,朝李郅伸出了一只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李郅却是不曾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可是看看身后两只满脸的“赶紧给呀”,只得认命般抖着手,交出了身上的钱袋。
四娘接过钱袋,掂了掂,觉得重量还比较满意,便对着门口两个鬼灵精道:
“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
萨摩和双叶闻言如蒙大赦,欢呼着跑进了凡舍。
“这两人身上哪那么多戏!”李郅目送着二人进去,又嫌弃又无奈。
“可不是嘛,一对戏精!”四娘看着正在欢笑打闹的二人,笑得欣然。
4、我知道错了VS你别生气了
公孙四娘越来越觉得当初收留萨摩多罗是个错误的决定。这小子不仅偷吃,会吃,还能吃。每次偷吃专挑好东西不说,一吃就是个干净。因此,当萨摩第N次吃光了店里一早的采买之后,四娘终于忍不住要大开杀戒,于是店里的伙计纷纷让路。
“四娘,四娘,你别打呀!我知道错了!”萨摩尖叫着,抱头四处逃窜。
“你给我站住!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四娘举着烟袋在后面步步紧追。
“四娘,我不就偷吃点东西,你至于这样嘛!”萨摩一边逃一边抱怨道。
“你把店里一天的食材都吃掉了,还敢说‘点’?!”四娘深吸一口气,顿时杀气更盛。
“可是我肚子饿呀!四娘,别打了!别打了,四娘!四娘我真的知道错了!四娘!”
“你哪次不说知道自己错了!知道错了,你倒是改呀!这都第几次了!再这么下去,老娘这店非被你小子吃空不可!”
“四娘,四娘,你要是把我打坏了,谁帮你干活啊!”
“还好意思跟我提干活!萨摩多罗你干过活吗?你给我站住,还跑!”
萨摩东奔西逃,四娘穷追不舍,两个人愣是绕着凡舍跑了好几圈。李郅带着三炮办事路过,本想进去瞧瞧,顺便喝口水,然而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老大,里面啥情况啊?哪来这么大杀气啊!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三炮瞪大眼睛,一脸的紧张。
李郅却只是轻轻一笑,拍拍三炮的肩膀:
“没事,我们回去吧。”
“啊?这就回去了?”三炮迟疑地看着李郅离去的背影,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凡舍。随即四娘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臭小子你还跑!看我抓住你不扒了你的皮!”
三炮一惊,紧跑两步追上李郅。哎呀妈呀!太吓人了!怎么还要扒皮呢!
比起凡舍一楼的“热闹非凡”,二楼却是一片祥和。
“双叶,听说城东那边新开了一家胭脂铺,质量特别好!好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抢着去买呢!”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涂了那胭脂,脸上血色红润,特别光彩照人呢!”
紫苏和双叶两个人聊得正开心,楼下却猛地一震,带着楼上也跟着晃动。
“双叶,你说四娘会不会真的把萨摩打死啊?”紫苏抻脖往楼下瞅了一眼,有些担心。
“放心吧紫苏,不会的!”双叶满不在意地喝了口茶,“四娘要是真舍得把萨摩打死,他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可是四娘今天好像特别的生气!”紫苏还是不太放心。
“你这么一说,今天闹得好像是比平时厉害。”双叶轻轻拧了拧眉,随即又松开,“没事,真打死了,正好给我剖开看看萨摩的胃和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啊?”紫苏闻言不由得往边上缩了缩,双叶的样子有点可怕。
“双叶!你也太没同情心了吧!”萨摩耳尖听到了双叶的话,“要不是昨天晚上陪你去河里抓鱼,我至于饿成这样么!也不知道下来帮帮我!啊,四娘,我知道错了!”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趁着我摸鱼的时候,在岸上把鱼吃了个干净!大晚上吃那么多,也不怕撑着,还好意思早上起来喊饿!”双叶不冷不热地回敬道。
“你听听你听听!双叶都不帮着你了,我今天非逮着你不可,往哪跑!”四娘抄起旁边桌子的一个茶杯,直接把萨摩砸趴在地,失去了逃跑能力。
“老板娘威武!”店里伙计见状,一同拍手庆贺。
紫苏原本是有些同情萨摩的,可是一听说他昨晚明明偷吃了双叶那么多鱼,早上还吃掉了凡舍一天的采买,原先的同情立刻就变成了罪有应得的活该。
“紫苏,茶也喝得差不多了,我们等下去城东看看那家胭脂怎么样?”听到楼下萨摩被擒,双叶心里止不住地笑。
“好呀好呀!”紫苏点头答应,“顺便再去成衣铺看看,最近天气有些转凉,我想买点料子做几件新衣服。”
“好。我们走。”
说着,二人便一齐起身下了楼,正好看到萨摩苦着一张脸,手里被四娘塞了个篮子和一张纸。
“去,按着这个单子,到集市上都买回来!要是少了一点,以后你都别想吃晚饭了!”
萨摩撅着都能挂个油瓶的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门。四娘倒是好说,卖个乖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只是怎么样才能让双叶消气呢?萨摩抬头看着前面双叶和紫苏说说笑笑的身影,心里默默琢磨着。
“双叶双叶,你帮我看看,这两件那个好看?”紫苏手里拿着一明黄,一水蓝的两件襦裙,轮番往自己身上比试着。
“我觉得这个好看。”双叶看了看,又从架子上挑了件粉白色的出来。
“这个会不会太素了?”紫苏看着双叶递过来的衣服有些迟疑,“父亲准备过几天半个家宴,虽说不需要穿得多华丽,但总是要亮一些才好。”
“这样啊。”双叶听了又仔细看了看紫苏手里的衣服,最后指着明黄色的那件,“那就它吧。鲜亮端庄,绝对合适!”
“我也觉得这件好。”紫苏又将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然后便找老板订做去了。
紫苏在那边量尺寸,双叶就在一边随便看看,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添置几件新衣服。
“这位姑娘,瞧你皮肤白皙,面色红润,这款裙子刚好适合你!”店里的伙计见双叶看了半天,以为是衣服款式太多花了眼,便挑了一件淡绿的长裙递到双叶面前。
“没事,我就随便看看。”双叶婉言谢绝了热情推荐的小二,心里却着实觉得那裙子颜色不错,只可惜不是条裤子。
“双叶,刚才那条裙子挺不错的啊?”出了成衣铺,紫苏开口问道。
“不错归不错,可是裙子行动太不方便。”双叶解释道,“我还是更喜欢裤子一点。”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紫苏无奈地摇摇头,暗自替双叶惋惜着。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净喜欢那些吓人的东西。
等到了胭脂铺,紫苏去跟伙计询问颜色和香型,双叶则拉着老板追问原料,就差把老板问急眼了。
“双叶,”紫苏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拉住双叶,“你就别逼人家老板了。原料可是商业机密,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你!”
“我又不是问来做胭脂!”双叶辩解道,“我只是想找找合适的颜料给我家小可爱们上色。我手里那些颜色都太假了,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那些东西没真实感才比较好吧!想起上次一进到双叶的工作间就尖叫着逃出来的三炮,紫苏心里默默地想。
最后,双叶到底还是凭着“大理寺”的腰牌,硬生生地从胭脂铺老板那里要来了原料单。看着双叶笑得得意又满足的模样,紫苏不禁怀疑和双叶一起逛胭脂铺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双叶和紫苏继续逛街不提,却说萨摩一个人提着个菜篮子,满脸苦相地走在集市上。两旁叫卖的各色小吃看起来是那样的诱人,可是四娘给的钱只有那么一点点,刚刚够完成采买。萨摩只得无奈吞了吞口水,想着日后定要把这些东西都吃个遍。走着走着,萨摩注意到路边一个卖木雕的小摊子,做工精巧细致,萨摩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待萨摩提着慢慢一篮子东西回到凡舍,一只脚刚迈进去,一个茶杯就迎面破风而来,吓得萨摩急忙低头,这才将将躲了过去。
“四娘,我也没干什么,干嘛又打我!”
“去采买都能这么半天,让老娘怎么招呼客人!东西都买齐了?”四娘踱着步,斜眼瞧着萨摩手里的篮子,似乎在检查有没有短缺。
“买齐了!买齐了!”萨摩媚笑着递上手里的篮子,“四娘你看看,一两不少,都在呢!”
“这是什么?”四娘眼尖,看到了篮子里的一个小纸包,打开一瞧,原来是盒胭脂。
“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专门买回来孝敬你的!”萨摩夸张的用手比划着,“人家老板说了,这款胭脂最适合天生丽质的人用了,擦上以后保证比天仙还动人!我一听,当时就想到了四娘你,于是就给你买回来了。”萨摩说完,还故意眨眨眼卖了个萌。
“死小子,算你有良心!”四娘笑骂一声,拿了胭脂便回屋补妆去了,哪里还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萨摩冲四娘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随即转身出了门,往大理寺去了。
双叶之前和紫苏在街上遇到了以前当屠夫时给自己提供活猪的猪场主。两人一番寒暄之后,那人便将刚切好的上等猪肉尽数给了双叶。双叶推辞不及,也便收了,想着回大理寺给大伙做点什么吃的。因此,当萨摩多罗来到的时候,双叶正在屋里起劲地剁猪肉。
“双叶?”萨摩站在双叶的工作室门口,稍稍往里探了探脑袋。
听闻有人叫她,双叶停了手上的动作往门口看去,见是萨摩,便又低了头继续剁她的肉,一边剁一边道:
“怎么是你啊?四娘不生气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啊!”萨摩背着手走进来,“四娘忙着呢,没空生我的气。”
见双叶不答话,萨摩又往双叶身边凑了凑:
“双叶,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生气?生什么气?我没生气。”双叶头也不抬,专心地剁着案板上的猪肉。
没生气?!萨摩一脸冷汗地看着双叶加重了手上剁猪肉的力道,心中暗暗祈祷双叶没有把那堆即将变成肉酱的猪肉当成他。
“嘿嘿,”萨摩尬笑两声,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到了双叶面前,“双叶,我送你个木雕,你别生气了!你看看!”
双叶随意地抬眼一瞄,这木雕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啊!双叶颇为诧异地盯着木雕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小心翼翼的萨摩。就这样轮番打量了许久,双叶终于确定,这木雕就是照着萨摩的样子刻出来的。
“哎嘿嘿,”萨摩看着双叶脸上又是惊奇又是不解,小心地把木雕转了个个,陪着笑解释道,“这是我专门让人照着我的模样刻的,你看,后背上还刻着我的名字呢!”
双叶接过萨摩手里的小木人,仔细看了看,背上果然刻着“萨摩多罗”四个字。
“这个小木人就是我,你要是还生我的气,就拿这个敲它!”萨摩说着又递上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小木锤。
双叶看看萨摩,又看看手里的小木人,当即拿过萨摩递上的小木锤,把木人从头到脚狠狠砸了个遍,直看得萨摩胆战心惊。敲完似乎还不过瘾,双叶又将小木人放到了一旁的案台上,在它面前插了柱香。
“双叶!你不至于这么狠心吧!”萨摩见状惊叫出声,可是一见双叶瞥他,又自软了气势,“好吧好吧,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
敲也敲了,供也供了,双叶到底消气没有啊?萨摩看着重新拿起菜刀准备躲猪肉的双叶,心里有些没底。
“双叶,你别生气了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你还是多刻几个木人给我比较保险!一个太容易坏了!”双叶又剁起了猪肉,只是这一次,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你这是有多少酷刑在等着我啊!好好好,只要你不生气,怎样都随你!”萨摩故作无奈苦笑,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双叶笑了,笑了就说明不生气了!
“双叶,你剁猪肉准备做什么啊?我帮你吧!”萨摩说着拿起工具台上另一把菜刀,和双叶一起剁着猪肉。
“双叶,你看我剁成这样行么?”
“双叶,今天是不是有好吃的啊?”
“双叶,你渴不渴啊?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双叶……”
“你别添乱!”双叶终于受不了地把萨摩推到了一边,“弄好了会有你那份的!现在给我在边上老实待着!”
萨摩嘿嘿地笑着,乖乖地在案台边坐下。哎?木人面前的香,没有点燃哎!萨摩看着还在忙碌的双叶,忍不住眉开眼笑,就知道你舍不得!
凡舍里,四娘看着镜中自己因为过敏而红肿的脸,嘴唇抖了又抖,
“萨摩多罗!老娘绝对饶不了你!”
“阿嚏!”大理寺里,萨摩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双叶急忙问道,“是不是我胡椒粉放多了?”
“没有没有!”萨摩摆摆手,“双叶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什么?你问大理寺的人有没有吃到?就萨摩那饭量,够不够他一个人吃还是个问题呢!哪还有大理寺其他人什么事!
5、近朱者赤
随着小分队合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人之间的感情也自然越来越亲,尤其是萨摩多罗和谭双叶这对活宝,有事没事总爱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各种稀奇古怪的鬼点子层出不穷。
本来嘛,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两个鬼灵精走得近一点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因此,李郅觉得萨摩和双叶走得过近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找得到双叶就不愁找不到萨摩,这总比厚着脸皮去问四娘要来得容易,虽然萨摩的租金还是要照付的。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李郅发觉原本很美好的一件事似乎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前不久,大理寺同僚林少卿接了个案子,可是自家陈仵作对于证物的查验却迟迟得不到进展,无奈之下只得前来请李郅这边的双叶帮忙。李郅倒也爽快,一口答应下来。双叶本就是好玩的性子,有新鲜玩意自然乐得研究,也就没推辞,兴奋得忙活了好一阵子,查验结果刚出来,李郅就带着三炮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双叶,之前交给你查验的样本结果出来了没有?林少卿那边催着要呢!”
“出来了,出来了。”双叶听见声音也不抬头,只忙着拼萨摩昨天刚送来的老鼠骨头。
“在哪呢?结果怎么样?”李郅本就着急,见双叶只顾着低头玩骨头,说话不由得更急促了一些。
“想知道啊?”双叶放下手里的骨头,抬头冲着李郅狡黠地一笑,“好说,先给我涨三倍的工钱!”
意料之外的发展,令李郅一时说不出话,一旁的三炮却是难得地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双叶,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是仵作,查验证物是你的本职工作,你怎么还要涨钱呢!”
“呃,双叶,”李郅顿了一下,算是从刚才的惊讶中缓了回来,“平常要多学习萨摩身上的优点,别总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坏习气。”
“萨摩身上有优点么!”三炮闻言低声嘟囔了一句,那小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还贪吃爱财!就脑子转的快点吧,还没什么好主意!哪来的优点!
双叶对此却不甚在意,只是笑得一脸精明:
“第一,我是个仵作没错,查验证物是我的本职工作也没错,但前提是,这是我们自己的案子。你让我做额外的工作,却不给我加工钱,这说不过去吧?”
好像是这么个理,李郅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出理由。
“第二,”双叶伸出两个手指,在李郅面前晃了晃,“从萨摩身上我学会了要捍卫自己的权益,这难道不是优点吗?”
“你你你,少在那废话!林少卿那边还急着呢!赶紧的,把结果给老大!”三炮见说不过双叶,决定硬要。
“就算不涨工钱,也总得有点好处吧?没好处就别想知道结果,以后这种事情呢,也不要来找我。我可是很忙的。”对于三炮那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双叶才不在乎呢!萨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付不讲理的人就要比他更不讲理。何况自己也不是完全没理,虽然这理有那么一点点歪,但也是理嘛。
李郅无奈地看着双叶环着胳膊,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默默叹口气,抬手在腰间摸出一颗石子丢出窗外,随即便听到什么东西落下的声音。李郅扭头对着三炮示意,后者立刻跑了出去,不多时便提了一只雀鸟回来。
双叶一见,眼睛顿时一亮,紧走几步上前接过,喜不自胜地捧在手里左看右看,还时不时地摸摸鸟背上的羽毛,好像它还活着一般。
“咳咳,” 李郅清咳几声,提醒双叶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好处也给了,我们要的东西呢?”
“哦,在里面呢,我去给你们拿。”双叶这才想起来李郅是来拿查验结果这码事,转身进里屋拿了报告单交给李郅,“都写在这上面了,你给林少卿他们送去吧。”
说完,双叶也不再管李郅三炮二人,低头把玩新得的雀鸟去了。李郅也不多做停留,摇了摇头便带着三炮离去。倒是三炮颇为不甘地回头瞅了双叶好几眼,想着下次什么时候扳回一城。
自此,李郅本就难过的日子越发过得艰难,然而四娘的生活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萨摩多罗!你又在作什么妖呢!”
四娘大早上刚一踏进厨房,就看见里面一片狼藉,萨摩呆立在案板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萨摩多罗!老娘问你话呢!”四娘上前几步,手里的扇子毫不客气地往萨摩脑袋上招呼。
“啊,四娘你来得正好!”萨摩回过神来,也没喊疼,直接就开口道,“我正在研究猪肉怎么切会比较好吃,还没切几下猪肉就没了,你让人再上街买点。”
“什么!”四娘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萨摩多罗!你居然又把一天的分量都吃掉了!”
“哎!四娘你别急着打呀!”萨摩扔下手里的菜刀抱头逃窜,“我这也是为了凡舍能把猪肉做得更好吃啊!这样以后客人才会越来越多嘛!”
“食材都进到你肚子里了,客人吃什么!吃的都没有哪还会有客人来!”四娘气得边追边打,只恨不得拿块抹布堵住萨摩那贪吃擅辩的嘴。
“所以四娘你还不快叫人上街去买啊!”萨摩不怕死地喊完这一句,紧接着就不小心踩到了掉在地上的一片烂叶子,脚下一个打滑,萨摩整个人便结结实实地磕在了灶台上,一时只觉周围星光闪闪,不知身在何处。
“哎呀!萨摩!你没事吧!”双叶一进来就看到萨摩扶着脑袋晕晕乎乎地坐在地上,当即三步并两步跑过去,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只是撞了一下之后,回身对着四娘埋怨道:
“四娘,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看看萨摩头上那个包,都有卵石那么大了!萨摩可是我们大理寺的首席外援,破案都指着他呢!你说他这脑袋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以后还怎么工作啊!”
“双叶你可以啊!连老娘都敢数落了!”四娘指了自己鼻子半天,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他脑袋上那包是他自己撞的,又不是我打的!”
“那你要不追着他,他会撞到头嘛!”双叶不服。
“他要没把厨房弄成这样,我会追着他打么?”四娘反驳,“你自己看看,这厨房,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双叶一听忙四处瞧了瞧,嗯,是挺不像话的,不过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是……”双叶正要开口狡辩几句。
“可是什么可是!”四娘扇子一挥,直接把双叶尚未说出口的话拍散在风中,“你还好意思说呢!自从你和萨摩凑到一起,老娘这厨房里就没消停过!以前吧,萨摩也就是偷吃点东西,现在可倒好了,成天没事就拿着把菜刀东切一下,西剁一刀的。说是什么在研究让食物更好吃的切分方法!我看都是跟你学的!”
双叶闻言微愣,萨摩最近确实对解剖刀法很感兴趣来着,两个人也的确在停尸房里没少折腾。这么说来,好像,真的是自己理亏哎。
“我……”双叶嗫嚅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慢慢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娘那黑得可以滴下墨来的脸。
“总之你们两个,在不三不四新一轮的采买回来之前,把厨房给我收拾干净!”
四娘气呼呼地扔下这句话,不再搭理这两人,转身出了厨房。双叶无奈地回过头,却刚好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萨摩在听到四娘的话后,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两眼一翻,躺尸装晕。
“装什么装!给我起来!”双叶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踢了他两下,萨摩借力晃了晃,没动地方。
“真晕了?”双叶半信半疑地凑近萨摩瞧了瞧,随即眼睛便眯了起来。如果萨摩看到双叶这个表情,一定就会意识到双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主意。可是他现在装晕闭着眼呢,自然也就不会看到双叶嘴角危险的笑意。
“萨摩居然真的把自己撞晕了,这可怎么办?”听着双叶焦急担心的语气,萨摩心中暗喜,拼了命地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却依然阻止不了眼睑的抖动,只得暗暗祈祷双叶不要看到才好。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双叶,轻笑着拿出随身的柳叶刀,又往萨摩身边凑了凑,故作犹豫地说:
“这么半天都没醒,别是脑子里撞出血块了吧?真这样可就麻烦了,不行!我得开个颅看看!”说着,便伸手去割萨摩的头发。
感受到头顶传来金属的凉意,吓得萨摩急忙睁开了眼睛:
“双叶,你还真打算给我开颅啊!”
“舍得醒了?”双叶收起手里的刀,玩味地看着他。
“你都要对我下刀了,我敢不醒么?”虽然在双叶收刀的时候就知道刚刚碰到头顶的其实是刀背,然而萨摩还是委屈地撅起嘴巴控诉着。
双叶哼笑一声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四目相对,不知是谁的眼波流转,水光氤氲,登时便失了话语。两人之间的距离竟是如此相近,近得足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而这个距离,似乎,还在缩短。
双叶猛然反应过来,噌地一下直起了身子。耳根明显能够感觉到在发烫,心脏也似乎跳得比往日快了很多,双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努力让自己快些平复下来。萨摩亦愣在原地,须臾,红唇轻挽,笑得有些遗憾,就差那么一点。抬头看到脸色泛红的双叶拼命地做着深呼吸,萨摩心情大好,一时笑意更盛。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双叶,一低头便看到萨摩对着自己发笑,面上还未来得及褪去的红色,一下子又深了几分。
“还笑!等下四娘回来看到厨房还是这个样子,非要气死不可!还不快起来收拾!”
“双叶,真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脸红的一天。”萨摩促狭地笑着,应声起身。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白菜叶子。
“萨摩多罗!我叫你乱说!”双叶貌似有些恼怒,萨摩那笑看得她浑身别扭,于是随手在灶台上抓了个什么就扔了过去。看到萨摩被砸到瞬间的表情变化,双叶一下子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因此,扔东西的手不仅没有停下了,反而越丢越快。
“双叶,你又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砸我!”萨摩一边抗议,一边躲避。至于像五年前那样把双叶丢来的东西再扔回去,现在的萨摩,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了。
双叶只顾自己砸得高兴,一时也并没有注意到萨摩说的“又”是个什么意思。
当四娘终于又一次回到厨房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比早上更加混乱的厨房,和还在丢东西打闹的两只小祖宗。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气急了的四娘,一手拎起一个,直接把二人丢了出去,“从今以后,再也不许你们进厨房!!!”
“知道了。”双叶和萨摩站在厨房门口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随即相视一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哎,等等等等,双叶看着一身菜叶子的萨摩,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时候,也见过一个这样子的人。再仔细想想,好像那个人长得也和萨摩差不多。那个时候,似乎也是在一个厨房里。厨房,厨房。
“啊!”双叶不禁惊叫出声,倒是把萨摩吓了一跳。
“好好的,你瞎叫什么呢!”
“原来装鬼吓唬我的人是你!”双叶抬手指着萨摩。
“我什么时候,装鬼吓唬你了。”萨摩本能出言反驳,却忽然意识到双叶说得是5年前的事,后半句话一下子便失了底气。
“肯定是你!我想起来了!”双叶一脸笃定。
“你记错了吧?”萨摩装傻,默默开溜。
“不是你你跑什么呀!萨摩你给我站住,别跑!”
“我才不要呢!”
萨摩在前面飞奔,时不时也会回头看看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双叶,唇边笑意飞扬。
傻丫头,你终于记起我了,真好。
-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萨摩最近有些郁闷,自从双叶想起5年前那场混战,她就总以这个为借口指使他,美其名曰是对她当年所受惊吓的补偿。
当年你明明镇定得很,哪里有半点被吓到的模样!萨摩暗自腹诽,却还是乖乖地按着双叶的吩咐照做不误。今天帮忙搬个尸体,明天陪着进山挖草药,后天再去猪场杀个猪,再加上凡舍还有个四娘,总之就是不得闲。
“双叶,你说你都是大理寺的仵作了,怎么还做这杀猪的活啊?”萨摩死死地按住条案上全力挣扎的母猪,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以前当屠夫的时候没少受这家老板照顾,人家找我帮忙自然是要答应的。哎呀,萨摩你按住了,别让它乱动!”双叶在一旁磨着刀,时不时地往萨摩那里瞅一眼。瞧他那笨手笨脚的模样,就差整个人趴猪身上了,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要被宰不是猪而是他萨摩呢!双叶心里明明都要笑翻天了,手上却还是在不紧不慢地磨着刀。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按了好么!这猪力气怎么这么大啊!你再不快点动手我就真的要按不住了!”萨摩的五官已经开始有些扭曲,估计是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谭丫头,锅里水烧差不多了,下刀吧。”猪场老板李大富看了看灶台上的锅,对双叶说道。
“知道了,李叔。”双叶应了一声,提起手里的刀便朝条案上的猪刺去。
“双叶你小心一点,不要把血溅到我身上。啊啊啊啊啊!”
“哎,你瞎嚎什么呢!”双叶推了依旧狠命按着死猪不动的萨摩一把,“猪都没声了!”
“啊?”萨摩睁开眼,还有些懵。
“哎呀,谭丫头这杀猪的技术就是好啊!我见过那么多屠户,没一个能跟丫头你比的!”李大富看着双叶三两下就把猪收拾得干干净净,语气里满满都是赞叹,“丫头,不考虑考虑回来接着做屠夫?李叔随时欢迎你!”
“那怎么行!双叶现在可是大理寺的仵作,怎么能做一个小小的屠夫呢!”双叶还没作答,萨摩先不干了。开玩笑!双叶要是做回了屠夫,那以后大理寺里谁陪他玩啊!
“屠夫怎么了!”李大富一听就不乐意了,“小伙子,你别瞧不起这行,要是没有屠夫,谁来杀猪?没有人杀猪,你哪来的猪肉吃!”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哼!萨摩扁着嘴扭过头去不理他。
“李叔,萨摩一向就爱胡说,您别介意。”双叶急忙开口打圆场,“这杀猪嘛,不是专业的人也一样能杀,可这仵作要是不专业,可就没法解读逝者留下的最后信息了。您说是吧?不过您放心,只要您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保证不推辞!”
“还是丫头会说话!”李大富脸上重新露出笑意,“来来来,这个猪腿你们拿回去,我家的猪肉,不是我吹,那就是跟别家都不一样!小伙子回去多吃点!我说要把猪绑起来,丫头偏不让,小伙子帮着按猪也累坏了吧?”
“可不是嘛!”萨摩刚开口就看见双叶挑眉看他,忙又改了口,“李叔家这猪肉看着就好吃!我不累的,一点都不累,真的!”
“那就谢谢李叔了。”双叶接过猪腿递给萨摩,礼貌地跟李大富道谢告别。
“双叶,你干嘛不让李大叔把猪绑起来?”离了猪场,萨摩便迫不及待地质问双叶。天知道他为了压住那只猪,把下辈子投胎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猪要是绑起来了,还要你干什么?”双叶不答反问。
“我堂堂大理寺首席外援神探,你居然拉我来做体力活?!”萨摩半拦在双叶身前摊着手。
“体力活怎么了?大理寺里除了紫苏千金小姐是动脑的,其他人谁做的不是体力活?况且你现在做都做了,还说什么说!还有,当年谁装鬼吓唬我来着?那时候人家还只是个小姑娘,你怎么能做那样可怕的事情!”双叶一边说一边故作委屈地抚着胸口。
“…不跟你计较!”萨摩深吸一口气,认输。
二人拎着猪腿刚走到凡舍门口,李郅便带着三炮迎面走来:
“找你俩半天了,出案子了,快走!嗯?萨摩你身上什么味!”
“天哪,萨摩你是被猪临幸了么!一身的猪骚味!”三炮吸了吸鼻子,惊呼。
“去你的!你才被猪临幸了呢!”萨摩白眼一翻,拎着猪腿进了凡舍,随即:
“萨摩多罗!给老娘赶紧滚去洗澡!不把你身上的味洗干净不准出来!”
“四娘,那猪腿记得给我留点!”
“你给我,洗!澡!去!”
“噗!”三炮最先笑出声来,李郅也不禁抬手掩了嘴角,却依旧遮不住眉眼间的笑意,双叶更是笑得幸灾乐祸,止都止不住。因此萨摩一出门,看见的便是双叶翘着嘴角眉眼弯弯的模样,心下一动,眼中便满是柔情。
“这么快就出来了?澡洗完了?”李郅强压笑意,开口问道。
“你不说有案子嘛?所以我换了身衣服就出来了。”萨摩扭过头,还是那没心没肺的模样。
“嗯,我们走吧!”提到案子,李郅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带着三炮和萨摩径直去了此次的案发现场,贾府。而双叶则一人回往大理寺,尸体已经被人运回去了。
“哇,贾家捣腾药材多年,果然家大业大啊!”一进贾府的大门,萨摩便瞪着他那双眼睛,东瞧西看的,“这开门见水,生财有道!啧啧啧,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福气!”
“别扯你那些歪门邪道!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看风水的!”李郅扭头扔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萨摩对此表示懒得搭理,正想着要不要再去个别的地研究研究,先他们一步赶到打探消息的三炮便迎面走了过来。
“老大,我打听清楚了。”三炮开口直奔主题,“最先赶到现场的有五个人,其中之一是死者的外甥,其余的都是仆人。”
李郅点头表示知道了,尚未开口,又另有一穿戴整齐的人带着家丁迎来,一问之下方知,这人就是死者贾仲元的外甥,邓维。
萨摩对大理寺的例行问话并不感兴趣,李郅问李郅的,他呢,就在一边瞧着他的风水,想着将来定要布置得比这贾家还要能聚财,当然也得能镇镇双叶那些宝贝的邪气。嗯?邓维刚刚好像说有鬼?还是五个?有点意思!萨摩转了转眼睛,若有所思。
“奇怪,这个人居然死于天花!”验完尸的双叶围着口巾走出了工作间,萨摩等人也都围着口巾,已在外面等了好久。
“天花?长安城怎么可能有天花?”李郅闻言很是惊讶。
“天花不是传染病么?不是说流传得可快了来着?可这贾府里也没听说还有谁病了啊?”三炮也是一脸的疑惑。
“双叶,别是你验错了吧?”萨摩随便往屋里的桌案上一坐,把口巾一摘,顺手拿了块旁边盘子里的点心,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双叶扭过头看了萨摩一眼,微笑着走到他面前站定。萨摩浑然不觉双叶眼中暗含的危险,手里的点心吃完了,就又拿了块新的,还一边吃一边看着双叶,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谁料双叶冷不丁抽出插在腰间的柳叶刀,一个抬手,刀刃便架在了萨摩的脖子上。萨摩手里刚咬了一口的点心也随即掉在了地上,就连站在不远处的三炮李郅二人也跟着受到了惊吓。
“双,双叶,你冷静点!这,真,真伤到人,可就不,不好了。”三炮抖着舌头,好容易才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但你不能怀疑我的能力!”无视掉三炮,双叶只是紧紧盯着眼前惊得一脸懵的萨摩,两只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李郅还是第一次见到怒气冲天的双叶,不可置信地瞅了她半天,然后又半是同情半是探究地瞧了瞧萨摩,好奇这个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捣蛋精能做出什么反应。不过双叶这火冒三丈的模样,却让李郅一下子联想到了四娘,如果四娘也这样对自己发火…李郅忍不住抖了一抖,那画面太可怕不敢想象。可是李郅怎么也想不到,他接下来看到的画面比他能想象到的更加可怕。
萨摩完全没有预料到双叶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不过也只是一时而已。萨摩看着眼前气得就差怒发冲冠的姑娘,眨了眨他那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嘴唇轻轻一撅,一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飞吻就这样完成了。
“呕!”成功被恶心到的双叶立时收了刀,捂住胸口,扶着桌边做呕吐状。
李郅惊得瞪大了双眼,暗自感叹居然还有这种操作。三炮则是一脸敬佩地朝萨摩竖起了大拇指。萨摩得意地挑挑眉,表示,小意思。
闹得够了,几人又说回了正事,三炮率先开口问道:
“既然确定了是天花,那我们要不要向上面汇报疫情啊?这可不是小事啊!”
“双叶,你认为呢?”李郅扭过头看向双叶。
“这人病情恶化得很慢,有可能是变种天花。还是再观察一阵看看吧。”双叶深思了一下,接着道,“贾府上下都没有染病,如果出现新的病症再上报。另外,这具尸体必须尽快焚化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李郅应了一声,又回头吩咐三炮,“让民众做好防疫措施。引起恐慌,总比死了人再通知强!”
“知道了。”三炮点点头,转身安排人发布告去了。
“那既然这人是病死的,这个案子就该结了吧?”双叶扭头瞧了瞧工作间里的尸体,随后看向依然坐在桌子上晃着两条腿的萨摩。
“我呢,听到些消息。”萨摩从桌子上蹦下来,边说边往外走,“总觉得这案子还有些疑点,打算再查查。”
“那就先看看再说。”李郅做完决定,和萨摩一同走了出去。
该走的都走了,双叶也着手开始进行收拾,谁知刚离开不久的萨摩竟又突然跑了回来:
“哎,双叶,你刚才架在我脖子上那把刀,不是你之前用来验尸的那把吧?”
“你觉得呢?”双叶眯着眼睛,笑意盈盈,“你要是想被那把架一下,我不介意成全你。”
“呃,不用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萨摩见双叶真的朝自己走来,吓得转身就跑,不多会便没了踪影。
双叶见状不由得逞地笑笑,转身又接着忙自己的去了。
次日,李郅带着三炮紫苏将贾仲元的骨灰送回贾府,顺便再探听一下这贾仲元染上天花的可能途径,然而一无所获。
“这贾公生前朋友不少啊,我看那吊唁礼金都摆满了!”三炮环顾了一圈四周感叹道。
“哦,这都是朱广才送来的。”邓维出言解释道,连着当年朱贾两家结下的梁子也一并说了出来。末了,又道:“二舅一死,朱家终于找到机会翻盘了。”
李郅虽心中有疑,却也不开口多问,而是去凡舍找萨摩商量。三人探讨几句下来,这朱广才身上的嫌疑越发严重起来。李郅带人到朱广才家几经询问,得知朱广才曾请一名唤厉舒云的法师行五鬼运财之术夺了贾家财运。
厉舒云虽然落网,可是依大唐法律,鬼神之事,责任不在人。即便抓了厉舒云,也还是定不了他的罪。难道当真是法术害人?李郅看着长安商行榜上朱家榜首的位置,心下又是疑惑又是不甘。
“我看你是被那个厉舒云气坏了脑袋吧”萨摩一脸不屑,扭过头却刚好看见了正在看榜单的邓维,“哎,这不是贾家那位公子嘛!”
“拜见二位官人。”邓维也瞧见了二人,忙过来做了个揖,算是打了招呼。
“这贾家的生意看起来不太好啊。”李郅提起话头。
“唉,是啊。自从二舅死后,这贾家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反而这朱家的生意却是风生水起。”邓维面色沉重,看着很是不甘心的模样。
“那贾家就没有人做主了吗?”萨摩这么一问,倒是打开了邓维的话匣子,把这贾家的近况都交代了一遍。
“既然你不能接管贾家的生意,那你来这做什么?”萨摩有些搞不懂。
“毕竟是贾家几代人的心血,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它败落。所以想来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商行挖到管事的,也好帮忙打理一下生意。”邓维说完,便同二人告别进到里面去了。
“这生意场上的事,真是风云莫测啊。”李郅听了邓维一番话,不由心生感慨。
“这生意场上哪有人心难测啊!”萨摩看着邓维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了,那个假道士要怎么处置啊?”萨摩回过头看着李郅。
“还没想到什么办法。”李郅也很无奈,“鬼神之事无法呈堂供证,大唐律法也不曾规定施法致人死亡如何定罪。现在手上又没有切实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
“唉,如何给贾家一个交代,也是个问题啊。”萨摩叹了口气,不知双叶那边找到什么证据没有。
萨摩吃过饭赶到贾府的时候,三炮正顶着贾家夫人的怒火努力解释着还不能结案的原因,双叶站在一边想帮腔却插不上话。最后还是已经回到贾府的邓维开口,这才把老太太劝去休息。
“几位莫怪。我舅母伤心过度,有些失态。”邓维似乎觉得有失体面,面色有些惭愧。
“没事没事,人之常情嘛,都理解的。”三炮摆摆手,示意邓维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双叶,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萨摩开口问道。
“没有。”双叶摇摇头,有些泄气,“真是奇了怪了,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贾仲元是如何染上天花的!我把贾府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这位是?”邓维之前没有见过双叶,又听她提及天花,一下子对这绿衣姑娘来了兴趣。
“大理寺仵作!”萨摩怪声怪调地答道。这家伙刚刚一直盯着双叶看,太没礼貌了!
“我叫谭双叶。”双叶忙又补了一句,还不忘回头剜了萨摩一眼,似乎在怪他没有礼数。萨摩扭过头去,只当没看见。
“没想到啊,”邓维闻言又是惊诧又是赞赏,“这么年轻就如此有作为!”
萨摩闻言在心中冷哼,双叶本来就很厉害,用你说!
“过奖,过奖。”平常跟萨摩三炮他们怼习惯了,突然被人这么一夸,双叶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也是学艺不精,不然也不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也不能怪双叶姑娘。”邓维出言宽慰。只是几句话说得,别说萨摩了,连三炮都隐隐嗅到了一丝丝的微妙。
“这天花是易感之症,你们府上的人可要多加小心啊!”双叶倒是并未觉出有何异常,只是叮嘱邓维注意府里,以免有人再染上天花。
“我已经安排了下面的人预备了流金散,让姑娘费心了。”邓维点点头,心里对双叶的好感一下子又多了几分。
流金散!萨摩注意到,双叶一听到这三个字,浑身上下掩不住的激动,原本就亮晶晶的一双眼睛,此刻更是光芒四射。萨摩心中暗道不妙,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双叶已然开口同邓维攀谈起来。
“公子,也懂医术?”
“略懂一二。平时呢,我喜欢看一些医书,然后闲暇的时间,给家里人看个小病。”
“那以后,我们一块切磋医术如何?”
“好,好啊!能和双叶姑娘一起切磋医术,邓某真是倍感荣幸!”
三炮别有深意地看了看相谈甚欢的双叶和邓维二人,又扭过头瞧瞧萨摩那越来越黑的脸色,默默脑补了一出修罗场。三炮不由轻咳一声,觉得还是离他们三个远一点比较好,于是自动走到了门口。萨摩黑着脸,也咳了一声,又看了眼双叶,转身拉着三炮一同离开。双叶见状也不便多留,跟邓维匆匆告了别,便追着他二人跑了出去。
“萨摩,谁惹你了?脸这么黑!”双叶看着萨摩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很是纳闷,又回头望向另一边的三炮,眼神在说,他怎么了,这是?三炮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毛,没有吱声。
三个人一路无话地回了大理寺,三炮径自去跟李郅汇报工作情况,萨摩则跟着双叶去查阅典籍。贾仲元得天花这事怎么想都很蹊跷,还有那个邓维,萨摩眼神又暗了暗,一直在提朱家,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啊,查不到查不到就是查不到!”双叶由于一直找不到线索,有些崩溃,索性撇了书,转而做起之前做了一半的标本,换换脑子。
“嗯。”
双叶闻声转头,看着萨摩递过来的一碟点心,也没客气,拿了一块就吃,一边吃一边问萨摩: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还没有。”萨摩摇头,“不过我总觉得那个邓维有问题。”
“那正好!”双叶一听到邓维的名字,想起来一件事,“明天说好了一起上街,我可以试探试探他。”
三炮从门口路过,本想进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一听到双叶的话,赶紧一个转身。双叶啊双叶,你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领也是有够厉害的!
果不其然,萨摩一听说双叶要和邓维一起上街,当即就炸了毛:
“你们俩什么时候说好的!”
“就说完切磋医术之后啊。”双叶有些奇怪萨摩的反应,自己也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啊。
“切磋医术!”萨摩瘪着嘴,“我也会医术啊!你干嘛不找我切磋!”
“就你?”双叶看着他,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我怎么了?我医术很厉害的好么!”萨摩表示不服。
“你医术那么厉害,怎么每次生病还要我给你开方子啊?”双叶笑嘻嘻地反问。
“我,我那是,是…”萨摩“是”了半天,到底还是放弃了挣扎,扁着嘴窝在一边。
“说不出来了吧?”双叶得意地笑笑,把刚刚萨摩递过来的那碟点心又递了回去。
萨摩抓起点心就咬,却看也没看双叶一眼。双叶也不气,萨摩闹起小脾气来,一向如此,吃得开心了,气自然也就消了,虽然这次双叶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点心吃得差不多了,萨摩抬眼看了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的双叶,还是闷闷地开了口:
“你明天真的要和他一起上街啊?我能不能也跟着一起去啊?”
双叶刚要作答,李郅却突然走了进来:
“正好萨摩还在,有新消息了,明天跟我走一趟!”李郅说完又急匆匆地离去了。
双叶愣了一下,又回过头看着萨摩,一脸遗憾:
“看来我是想带着你也不行了。”
“那你明天一定要多防着他点!”萨摩不甘心地叮嘱,心里却是把李郅好顿埋怨。
“李郅,你不是说有线索么?带我来这么个地方做什么?”一大早,萨摩便被李郅带到了城郊一户人家的围墙外面。
“据厉舒云交代,他对这户人家也曾做过五鬼运财之术。”李郅简单解释道。
“这就是你说的新消息?”萨摩翻了个大白眼,又看着一直站在墙角的李郅,“你这样能看到什么?看我的!”
萨摩四处瞧了瞧,看中了墙边的一棵大树。他紧跑两步,双手抓住树枝一跃,就这么爬到了树上,看得李郅一阵心惊。
“你小心点!双叶不在,你要是摔下来,可没人给你收尸!看到什么没有?”
哼,双叶这会儿估计再跟那个什么邓维逛街呢!哪里还会想到我!萨摩一听到双叶,面色一下子有些垮,不过树下的李郅并不能看到萨摩的表情变化。
“阿嚏!”正和邓维在大街上闲逛的双叶冷不丁一个喷嚏。
“双叶姑娘,你不要紧吧?可是身体不舒服?”邓维一脸紧张。
“没事没事。”双叶摆摆手,心里却暗暗想道:死萨摩,准是你又念叨我!
“对了,那道人究竟会如何处置啊?不瞒双叶姑娘,我舅母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杀,也不会放。上面的意思,是先关上他几个月再说。”其实具体要怎样处置,双叶并不清楚,但是既然邓维问起,那就姑且说得模棱两可一点,看看他的反应。
“哦。”邓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双叶没来由地觉得这人好像松了一口气。
“不知双叶姑娘平时有何爱好?”不及双叶细想,邓维已然岔开了话题。
“我的爱好是验尸!”一提到爱好,双叶的发光功能便自动开启,直闪得邓维恨不得一直盯着这姑娘看。
“双叶姑娘的爱好还真是特别啊!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大理寺的仵作。”
“哪里的话。”双叶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不要老是叫我双叶姑娘双叶姑娘的,叫我双叶就好了。”双叶向来是个直爽的人,又觉得两个人现在既然已经是朋友了,直接叫名字也没什么不妥。可在邓维看来,被心仪的姑娘允许以名字相称,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嘴唇抖了老半天,才勉强叫出“双叶”两个字来。
双叶见状直乐:“不过是叫个名字而已,瞧把你紧张的!”
“要不,咱们,去西市逛逛吧!”为了缓解尴尬,邓维提出自己的建议。
“好啊!”双叶一口答应,“西市上好玩的东西最多了!看,竹蜻蜓!”
不等邓维反应过来,双叶已然站在竹蜻蜓的摊前,挑了个最中意的拿在手中把玩。邓维见她玩得开心,便开口道:
“双叶,你这么喜欢,我买给你!”说着就要掏钱。
“哎,那怎么好意思!”双叶急忙出言阻止,“我自己来就好了。老板,给你。”
第一次讨欢心不成,邓维又使出了第二招:
“听说双叶姑娘喜欢标本,之前给二舅熬补汤药,还剩下几只青娘子,下次拿来给你吧。”
“那就先谢谢啦!”听说有好玩的,双叶自然是来者不拒,“不过,像熬制汤药这些琐碎的事情,一般不都应该是下人做的么?怎么也是你来做呢?”双叶不解。
“我在贾府之中,不过是个挂着外甥头衔的账房先生罢了。”邓维凄凉一笑,不再多言。
看着邓维落寞的表情,双叶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话。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双叶深深被他的善良所打动。开一个能让所有老百姓都看得起病的平价药房,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梦想。但是既然萨摩明确表示过对他的怀疑,那就说明他还是有问题的吧?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真的会是疑犯么?双叶有些糊涂了。
“我回来了。”双叶一回到大理寺,果然就看到萨摩坐在那里拿着画笔给自己昨天刚做好的标本上色,心里不由得一暖。
“回来了。”见是双叶,萨摩放下手中的笔,迎上前来,“有什么发现没有?”
“萨摩,”双叶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那个邓维,真的会是凶犯么?”
“可能性很大。怎么,被他收买了?”觉察到双叶的不对劲,萨摩也在她身边坐下,“都发生什么事了,说我听听。”
“没什么,”双叶摇摇头,“就是觉得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有着我不知道的另一面?”
看着萨摩一瞬间黯淡下来的脸色,双叶自知失言,忙开口岔开话题:
“不说这个了,你和老大今天有什么收获没有?”
“鬼神之事本就是无稽之谈,哪里会有收获!我打算明天再去贾家看看。要是真被我找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回来请你吃大餐!”
“好啊!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双叶笑着应下。
不过须臾,萨摩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可是双叶却看得出来,那双眼睛里透着的凄凉与落寞,还有着对一个地方的思念。那个地方,叫做“伽蓝”。
“嚯,你这是研究什么新式武器呢!”李郅一走进双叶的工作间,便被一股刺鼻的气味激得皱起了眉头,“萨摩没在,准备拿谁开刀啊?”。
“什么跟什么呀!我这是在熏醋呢!天花的事还没弄明白,总得做点防御措施不是。”双叶满脸嫌弃,语调却很是欢快。
“今天心情不错嘛你。”李郅看看一边哼歌一边鼓捣那坛醋的双叶,再看看四周都被系上了粉色蝴蝶结的帘子,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听说你昨天和贾府的人出去逛街了?”心情这么好,不会是…那萨摩怎么办?
“对啊。找我什么事儿?”双叶并没接收到李郅话中的深意,不然她一定会告诉李郅自己今天心情这么好,其实是因为早上收到了萨摩搜罗来的一大堆标本,里面有不少还是中原见不到的西域特有品种呢。
“这个,”李郅将手里提着的一包东西,放到双叶的工作台上,“查验一下。”
“验什么呀?”双叶看了一眼,伸手去拿。
“天花。”李郅说得轻松,好像这本就是什么很平常的事情。
双叶一惊,忙收了手,捂住口鼻,半惊半恐地盯着李郅,“哪弄来的?”
“还能是哪?萨摩从贾家翻出来的。”李郅看着受惊的双叶,心下觉得有点好笑。
“不会吧?我当时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呢!这家伙从哪翻出来的!”双叶带着手套不可置信地扒拉着那个包袱。
“你仔细点!这可是重要物证!”看着一瞬间小狗上身般地双叶,李郅突然觉得有些脱力,把证物交给这人来验真的没问题么。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开始工作了!”双叶心不在焉的摆摆手,下了逐客令,“老大慢走不送!”
“老大你怎么还在这?”双叶低头忙活了一会儿,抬起头却发现李郅并没走。
“双叶,你就不怀疑邓维是犯罪嫌疑人?”李郅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双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治好过很多没钱看病的老百姓。但是我也知道这些事情说明不了一切。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嫌疑,查验证物都是我的工作。至于真相究竟如何,那是你和萨摩要查的,我决定不了。”
李郅听双叶这一番话颇有些大义灭亲的意思,不由放下心来,交代双叶要好好查验之后便忙自己的去了。
过了几日,萨摩发现贾府生意有所好转,硬拉着李郅前去道贺,谁知竟发现,邓维也染上了天花!
“难道又有人作法?”李郅猜测道。
“怎么可能呢!明明那个厉舒云还被你关在牢里呢!”萨摩也很是不解。
“那就说明天花跟作法没有关系吧?”邓维说话时还在咳嗽,一句话说得很是费力。
萨摩却觉得邓维的话很是奇怪,不对!一定还有什么问题是没有注意到的!一瞬间似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闪过,他猛地看向身旁的李郅:
“走,回大理寺!”
李郅不明就里,却也察觉到真相有可能就在眼前,便急匆匆地带着萨摩回了大理寺再度提审厉舒云。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厉舒云几乎抓狂,“我天天在这牢里,哪有机会做法术!你大理寺该不是找不到证据就准备都扣在我头上吧!你这是屈打成招!”
“奇怪,”萨摩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难道是有人嫉妒贾家再度崛起,所以给邓维用了五鬼运财?”
“等等,你说谁?”厉舒云表情出现了变化。
“邓维啊,就那个贾家的外甥。”萨摩看着他,眼中泛起一丝玩味。
“他染上天花了?”厉舒云面上浮起一分不解。
“对啊。”萨摩点头,“怎么,你认识他?”
“不是,不认识。我天天在这牢里,都快要疯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又没有证据,难不成要这样关我一辈子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厉舒云又叫起不满来。
“你走吧。”李郅终于发话放人。
“哎,你就这么把他放了!好歹也等我把五鬼运财术学到手的啊!”萨摩冲着李郅离去的背影高叫,心里却已经有了底:邓维和厉舒云,这两个人之间果然有联系!
双叶听说邓维染上了天花着实吃了一惊,这已经是长安城第二例天花了。若是再找不出病因,只怕到时候瘟疫肆虐,全城百姓都要遭殃!双叶不及多想,当即离了大理寺往贾府赶。
“邓维!”双叶见到摇晃着走到门口的邓维,叫了他一声就要迎上去,却被不放心自己而同行的萨摩拉住。
“别过来!就站在那!”邓维也强撑着出声阻止双叶靠近。
“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也会染上天花?”双叶张口就问,心里想着一定要尽快找到天花的感染途径。
“可能这就是命吧。”邓维淡笑一声,全然一副看开生死的模样。
“你瞎说什么呀!还不赶紧吃药休息!耽误了病情会没命的!”双叶有些急了。
“放心,我有办法。”邓维吃力的说道。
“你都这样了能有什么办法啊!走,跟我走!我想办法给你治病!”因为是朋友,所以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等死。而且,如果,如果能治好你,是不是就能阻止天花的爆发?双叶暗暗决定,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一定要把邓维治好。
“双叶,不要再说了!你明知道天花是会传染的,你快走,快走!”
“你跟我走!”双叶挣开萨摩拉着自己的手,想要看看邓维的病情。然而邓维已抢先一步退回房中关上了门。
“邓维!你把门打开!你跟我走!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双叶拼命地敲着门,“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走!滚啊!”邓维死死地抵着门,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这样不行的!邓维,你把门打开!”双叶不死心,还在不停地敲着。
“双叶,别敲了。”见双叶始终没有放弃的打算,萨摩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她还在敲门的手,“既然他铁了心,你再怎么敲,他也不会开的。我们回去吧。”
“可是”双叶还想说些什么,萨摩却没再说话只是冲她轻轻摇了摇头。萨摩其实是有些理解邓维的,一个梦想着让所有老百姓都能看得起病的人,又怎么会忍心将无辜的双叶牵扯进来。
良久,双叶终于还是收了手,跟在萨摩后面,一步一回头地离了贾府。
“他其实,是为你好。”萨摩不忍心看着双叶一脸难过,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开口。
“我知道。”双叶点头,“可是我不忍心,我真的不忍心,我想治好他,我不想看到瘟疫横生!”
“嗯,我明白。其实也不见得就是瘟疫。”萨摩揽住已经开始有些哽咽的双叶,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转移了话题,“我之前让你验的东西呢?结果出来了没有?”
“差不多了。”双叶扭着头,不想让萨摩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应该等下回去就能看到了。”
待二人回到大理寺拿到查验结果一瞧,双叶大惊,急忙扭头看向萨摩,却发现后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萨摩,这,他,真的?”
“嗯。”萨摩看着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双叶闻此,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明明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想不到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或许,这便是造化弄人吧。
厉舒云在给邓维上药的时候被李郅带人抓了个现行,真相终于大白。邓维对萨摩所说的一切都供认不讳,不曾有异议,却独独在听到萨摩说自己接近双叶是为了探听查案线索时,拼力反驳:
“我接近双叶,不是为了线索,是因为我真的喜欢!”
喜欢?!双叶听到这两个字忽然有些发懵,她下意识地向萨摩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着邓维。她一直觉得邓维是一个难得的好友,却不曾想到对方对自己却是这样一份厚重的感情。
萨摩也没想到邓维竟是对双叶动了真情,一时也有些同情起他来。若非一时迷了心智,以致一步错步步错,想必邓维一定会是个出色的医者,也一定会是个麻烦的对手。想到这里,萨摩也悄悄地望了望面上吃惊难掩的双叶。此刻,她的心里定是很不好过的吧。
“你如今杀人罪已定。是治好天花后被斩首,还是死于天花,你自己决定吗?”萨摩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
“我是个大夫,如果死于天花,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谢谢。”邓维本就是在强撑,说完这句话,便一下子失了力,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
李郅再一次将厉舒云押回了大理寺,萨摩等人也不在多留转身离去。双叶在原地稍稍愣了一会儿,紧跑几步追上萨摩,拉了拉他的袖子。
“萨摩,我…”双叶开了口,后面的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好好照顾他,也照顾好自己。”萨摩并没有让双叶接着说下去。
“你怎么?”双叶一下子吃惊地睁大了双眼。
“傻丫头!”萨摩轻笑着抬手揉了揉双叶的头发,“你怎么想的,我还会不知道吗?”
“嗯!”双叶点点头,释然一笑,便转身回了邓维所在的房间。邓维,既然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感情,那么就让我在最后为你做些什么吧。
邓维最终还是死在了双叶的怀里,死前还惦记着要把之前说好的青娘子交给双叶带走,并嘱咐双叶要好好照顾自己。双叶含着泪一一应下,看着他带着笑意一点一点没了温度。
萨摩和双叶一起将邓维安葬在了城郊。
“邓维,愿你在那边可以如愿实现你的梦想。”双叶点好香,喃喃自语着朝着墓碑拜了三拜。萨摩站在她的身后也跟着鞠了一躬。
“好了,我们走吧。”双叶祭拜完,起身转过来看着萨摩。二人一同并肩离去。
不多时,两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萨摩突然扭头看着双叶问道:
“双叶,如果当初换成是我得了天花把你关在门外,你会不会也一直那么敲下去,不拦着你都不带停的那种?”
“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会得上天花呢!”
“哎呀,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会不会啊?”
“不会!”双叶答得干脆。
“哦。”萨摩别过头,掩去有些暗淡的眼神。
“我是说!”双叶伸手拉住萨摩,让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我不会敲门等你来开。如果你真的得了天花将我拒之门外,我就算把门拆了也要亲自给你看病!就算我治不好你,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等死!”
“干嘛一下子这么认真!”萨摩抬手捂住略微湿润的双眼,“说得人家都要哭了!”
“还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双叶看着萨摩,笑得轻巧。
“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个如果一定不会发生的!”
“你敢发生一下试试看!”
“哎,萨摩,你之前不是说查到决定性证据就请我吃大餐的吗?”
“那走着!你想吃什么?我跟你说啊,前两天刚开业那家的肘子特别好吃!还有……”
二人的声音缓缓消散在风中,慢慢听不清了。一只孤独的青娘子悄悄爬上邓维的坟头,目送着二人渐行渐远。
7、水到渠成
当萨摩多罗和谭双叶手牵着手出现在凡舍的时候,众人虽然有些小小的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平日里见惯了俩人你来我往的勾肩搭背,这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关于这层窗户纸究竟是如何被捅破的,几人也很是好奇,尤其是号称长安消息无所不知的三炮,更是卯足了劲想要从双叶萨摩二人口中打探出点什么。
“小萨,小萨!”三炮好不容易逮到萨摩一个人的时候,揣好怀里的油纸包就凑了过去。
“干嘛干嘛呀?”萨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神神秘秘的,肯定没好事!”
“好事!绝对好事!你看看。”三炮说着,把纸包打开一点点递到萨摩眼前。
烧鸡!萨摩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抢,却被三炮手快躲过。
“什么事?说吧。”萨摩不傻,三炮这家伙能把烧鸡送到自己眼前,那一定是有事相求。
“爽快!”三炮咧嘴一笑,“你和双叶,嘿嘿嘿,讲讲呗。让兄弟我也学习学习!”
“这有什么好学的?!”萨摩受惊般拧紧了眉毛,“我们俩的事,你跟着操什么心!”
“哎呀!你俩的事我不操心!”三炮又把烧鸡在萨摩眼前晃了晃,成功引得后者直咽口水,“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跟双叶说的,我借鉴借鉴,那什么,我那个,你也知道不是。”
“哦,紫苏啊。”萨摩上下打量了三炮几眼,“要我说也行,你先把烧鸡给我!”
“你先说,说完就给你。”
“你先给我!”
“你先说!”
“你给不给!”
见萨摩瞪圆了眼睛,三炮犹豫了许久,还是乖乖地先把手里的烧鸡交了出去。萨摩接过烧鸡,打开瞧了瞧,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再看看三炮一脸的期待,嘿嘿一笑:
“不告诉你!”
“哎!哎!还我烧鸡!”看着萨摩转身扬长而去,三炮只能无奈地在原地跳脚。
既然从萨摩嘴里问不出什么,三炮又决定从双叶那里下手。只是……三炮在双叶门前徘徊许久,看着那一屋子的新宠,最终还是没敢进去,默默地打道回了府。
萨摩坐在房间里,看着桌上的烧鸡发呆。怎么跟双叶说的?其实仔细想想,他似乎并没跟双叶说过什么。萨摩懒得多想,抓起烧鸡便出了门。
“萨摩?你怎么过来了?又跑来偷懒?”双叶从案前抬起头,便看到倚在门口冲自己发笑的萨摩。
“偷什么懒啊!我可是专门来给你送吃的的!”萨摩抛着手里的纸包,走到双叶对面坐下,“最近收了这么多新标本,又没顾得上好好吃饭吧?”
“嘿嘿。”双叶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纸包打开吃了几口,“你不说我都忘了,是有点饿了。”
“对了,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三炮了,他找你干嘛?”萨摩一边说一边拿手帕擦了擦双叶油乎乎的嘴角。
“三炮?”双叶愣了愣,“他没进来过啊?怎么了?”
“没什么。”看着屋子里满满当当的,萨摩大概知道三炮为什么没有进来了,“三炮最近总问我一些莫明其妙的问题,我没理他。他要是跑来问你,不用管他。”
“莫明其妙的问题?他能问什么?”双叶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多想,萨摩怎么说便怎么是。
“四娘,你能不能管管萨摩?有事没事就往大理寺跑!他又没在大理寺正式任职,这样影响不好!”李郅又一次跑来跟四娘诉苦。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事我说了不算!”四娘摇着扇子,“你得跟双叶说去!而且大理寺归你管,要不是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家伙也不至于这么出入自由吧?”
“哟!老大,又来找四娘啦!”双叶挽着紫苏一脸揶揄地走进凡舍,身后还跟着拼命憋笑的萨摩和三炮。
“咳,瞎说什么呢!三炮,走了!”李郅红了耳廓,起身便往外走。
“啊?哦!”三炮有些不舍地看着紫苏和双叶上了楼,转身刚要跟着李郅出门,眼角扫到柜台,“哎!老大!刀!你的刀没拿!哎老大你等等我呀!”三炮拿了李郅的刀,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四娘,脸这么红啊?别是病了吧?瞧瞧瞧瞧,账都算错了!”萨摩走近柜台,看着从他们一进门就立马低了头算账的四娘。
“臭小子,要你胡说!还不赶紧去干活!”四娘抬起头就是一扇子,直接把萨摩赶进了厨房。
八卦一向是女人们茶余饭后闲谈的灵魂,上了岁数的人喜欢话话家长里短,小孩子们喜欢聊聊零食玩具顺便晒晒爹娘,而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们则喜欢谈谈或悲或喜的爱情故事。紫苏自然也不会例外,再加上身边就有着活生生的例子,又怎会不抓紧机会好好打探一番。
“双叶双叶,萨摩当时怎么跟你告的白啊?是在白天还是晚上?有没有礼物?有没有花海?有没有很浪漫啊?”
“没有那么夸张!”面对紫苏一连串的问题,双叶有些头大,“很简单的就一起了。”
“啊?就这样啊……”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桥段,紫苏显得有些泄气。
看着紫苏低着小脑袋很是失望的模样,双叶不觉有些好笑,可是再细想想,萨摩也的确没说过什么告白之类的话,而自己,似乎也没说过什么。
“你果然在这!”
“你怎么上来了?”坐在房顶的萨摩闻声回头见到双叶,有些惊讶。
“四娘说你可能在这,我就上来看看。”双叶走到萨摩身边坐下,看到他手边的酒坛,便伸手一指,意思她也要喝。
“不准告诉四娘!”萨摩说着,把酒坛递给双叶,看她一口下去好像很过瘾的样子。
“果然是好酒,四娘知道了非打你不可!”双叶又喝了一口,这才把坛子还给萨摩,然后抬起头看着天空,“今晚月色不错啊!难怪你要跑到这里喝酒!这么好的事不叫上我,你不够意思哦!”
“我没叫你你不也自己跑来了么?”萨摩轻笑一声,拿起坛子一口酒下肚。今夜的月,似曾相识。
“听四娘说,今天是伽蓝祭月的日子。”双叶望着月亮,没有看萨摩的表情。
“是啊。”萨摩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伽蓝的月色,一定也很美吧。”双叶回过头看着萨摩,“给我讲讲伽蓝的故事吧。”
“你想听什么?”萨摩仰头又是一口。
“你讲什么我听什么!”双叶拿过萨摩手上的坛子,喝前还晃了晃,似乎在确认里面还有多少。
萨摩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伽蓝于他,有着太多太多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都是他心里的一个伤,是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伤。
“那我给你讲讲伽罗师的故事怎么样?”萨摩眨眨眼,敛了敛情绪,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笑得真难看!”双叶没有回答,却伸手抚上他的眉心,“笑的时候还要皱着眉头”。
“哪有啦!”萨摩笑嘻嘻地别过头,躲开双叶的视线,心里却泛起大片大片的苦涩。
“我刚才,看到了,”双叶收回半空中的手,重新坐正身体看着天空,“虽然只有一瞬而已。”
“哎?”对于双叶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萨摩有些不明所以。
“一直以来,我所不知道的,你的另一面。”
萨摩想说双叶眼神不好看错了,可是张了嘴才发现,自己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年父亲出事的时候,虽然很不甘心,但迫于生计,还是不得已当了屠夫,毕竟日子总是要过的。”双叶仰天躺在房顶上,“周围的人虽然待我很好,可是屠夫终归不是我理想的工作。我也曾想过,也许这辈子就只能这么过了。所以老大他们找到我的时候,那种欣喜真的是难以言表。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父亲没有出事,我还会遇到你们么?答案怕是否定的。所以我也很感激那些过去,让我能够遇到你们这些好朋友。”
萨摩看着她,喝了口酒没有说话,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如果那些事情不曾发生,他便不会遇见四娘,不会遇见李郅三炮紫苏,更不会遇见她。可是要他从过去中走出来,又谈何容易?
“我是不是说得有些多了?”双叶复又坐起身来,搭上萨摩的肩膀,“你其实不用把另一个自己藏起来的,没有人会为此嫌弃你,讨厌你,抛弃你。朋友就是要分担痛苦共享快乐的嘛。”
“双叶,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萨摩别过头,眼睛里凉凉的,似有液体涌出。
“大概是喝得有点多了吧。”双叶笑笑,“总之你记得,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一定不是一个人。至少四娘在,老大在,三炮在,紫苏在,还有我,也在。呐,风有些大了,我们回去吧。”
双叶正待起身,萨摩却忽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再坐一会儿吧。四娘难道没有告诉你,伽蓝祭月其实是两个人的事。”
“萨摩,想什么呢?洗个碗也能笑得这么开心!”不四拍了萨摩一把,“李少卿来了,老板娘叫你呢!”
萨摩走出厨房,正赶上双叶下来,二人相视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有人问双叶,萨摩那么能吃,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他吃得分文不剩?
双叶笑笑没有答话,而是转身冲着还在厨房洗碗的萨摩喊道:
“萨摩,有人问我会不会被你吃穷了?”
“我把你吃穷?!”萨摩闻声从厨房里冲出来,“也不知道谁一天到晚没事就要上山去打猎!打回来又嫌品相不好不能做标本,我都吃了好几天野味了,下次就不能少打点么?”
也有人问萨摩,双叶一天天不是验尸就是做标本的,屋里满是邪气,你就不怕哪天阴气缠身,招来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萨摩也不甚在意,只是看着不远处鼓捣标本的双叶:
“双叶,有人问我怕不怕被你屋子里的宝贝染上邪气?”
“屋子里的摆设哪个没经过你这风水大师的手?”双叶头也不抬,“更何况我那一屋子的宝贝加起来也压不住你一个!”
如此次数多了,便鲜少有人再来调侃他们两个,每次都这么一大碗狗粮,谁受得了!
萨摩和双叶倒是依旧悠悠然地过着他们的日子,查案斗嘴打杂做标本,偶尔也会看看三炮的笑话,凑凑李郅和四娘的热闹。
过去的事情总会过去,而他们的未来,还长得很呢。
(完)
【萨摩叶】绣球风波
贴吧旧文搬运
微涉及第42集剧情
——————————
萨摩最近有些郁闷,自己又惹双叶生气了。
“萨摩,你和双叶又闹什么呢?怎么人家一看到你就没有好脸色?”李郅作为小分队的队长,自认有责任有义务去维持队员彼此之间的友好关系。
“还不都是因为你!”萨摩一个大白眼扔过去,“要不是你让我代替你去升平院,双叶至于看到我就来气么!”
“升平院?!”四娘一进柜台就听到二人的谈话,不禁又惊又气,“李郅!你怎么能让我们家萨摩去那种地方呢!太过分了!”
“就是!”萨摩点头附和,“太过分了!”
“我不是受不了那脂粉味嘛。再说了,那也是为了查案子啊!而且,你自己不是也很高兴的要去。”李郅赶紧为自己解...
贴吧旧文搬运
微涉及第42集剧情
——————————
萨摩最近有些郁闷,自己又惹双叶生气了。
“萨摩,你和双叶又闹什么呢?怎么人家一看到你就没有好脸色?”李郅作为小分队的队长,自认有责任有义务去维持队员彼此之间的友好关系。
“还不都是因为你!”萨摩一个大白眼扔过去,“要不是你让我代替你去升平院,双叶至于看到我就来气么!”
“升平院?!”四娘一进柜台就听到二人的谈话,不禁又惊又气,“李郅!你怎么能让我们家萨摩去那种地方呢!太过分了!”
“就是!”萨摩点头附和,“太过分了!”
“我不是受不了那脂粉味嘛。再说了,那也是为了查案子啊!而且,你自己不是也很高兴的要去。”李郅赶紧为自己解释。
“嗯?”
“呃,不是,”看着四娘和萨摩一起怒视着自己,李郅莫名的有些心虚,“是我的错,是我处理不周。”
听到李郅如此说,四娘这才缓了脸色,低头看账本去了。
“既然知道是你不对了,就赶紧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双叶高兴起来!”萨摩皱着眉毛,这几天能想到的法子都试了,然而一点用处都没有。
“双叶总共也没啥爱好,除了验尸,摆弄标本就是收集古玩。不过连一向最多鬼主意的你都没办法,那我就更没辙了。”李郅想了想,最终还是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切,说了跟没说一样!”萨摩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转身就走,只留下李郅在原地凌乱。
李郅能想到的法子,萨摩又怎么会想不到。只是他费尽心思寻来的野兔标本,人家双叶根本就看不上。说来也是萨摩点背,就在他找到野兔标本的前一天,双叶因治好了城中一富商的顽疾,收到了人家送来的一只做成标本的猎豹。相比之下,萨摩的野兔,可不就弱爆了么。至于古玩,萨摩倒是有这个心,只是工钱都被四娘扣干净了,哪里还买得起呢?什么?买个假的回来做旧?凭双叶的本事,真买个假的还不一眼就看出来了!到时候只怕萨摩就真的别想翻身了。
萨摩颇为烦躁地在街上闲逛。说起来也不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街上人头攒动,热闹得很。只可惜萨摩完全没有心思去凑热闹,干脆寻了个茶棚,决定先坐下来喝杯茶冷静冷静,然后再想想怎么哄双叶高兴。
只是这街上却实在是喧闹得厉害,直吵得萨摩脑子嗡嗡作响。萨摩心中烦闷,当即便起身要走,却无意间发现脚边不知从哪滚来了一个绣球。萨摩一时好奇,便将那绣球捡了起来。只见那绣球上的花纹十分精巧细致,看着甚是招人喜欢,萨摩心中一动,不如拿去送给双叶,没准她瞧见了喜欢,就不生气了。打定主意,萨摩便拿着绣球往大理寺去了。
“哎,奇怪,球哪去了?”
“好像掉到那边被人捡走了。”
“什么人捡的?”
“不知道,看身形,像是那个凡舍的萨摩多罗。”
街上的人彼此叽叽喳喳地议论了一阵,不多时便都各自散去了。
“双叶双叶!”萨摩叫着跑进工作室,“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你还能弄到什么好东西?”双叶顶着一脸不屑从屋里走出来,“只怕是升平院的姑娘们看不上,这才想到我吧。”
“哎呀双叶,你怎么又提这茬!都说了那是办案需要嘛!”萨摩又急又无奈。
“去都去了,还怕人说么?”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偏偏双叶的火气却是一点都没消。
“我今天可是是专门来给你赔罪的!”萨摩献宝一般将那捡来的绣球捧至双叶眼前,“你看看,喜不喜欢?”
双叶闻言扫了那绣球一眼,瞬间只觉眼前一亮,这绣球做工也太精细了吧!好漂亮,好喜欢哦!
一见双叶两眼放光的模样,萨摩便知事情有门,忙趁机开口求原谅:
“双叶,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绣球你收下,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哪怕是为了案子?”
“那也不会!我发誓!”
看看一脸信誓旦旦的萨摩,再瞧瞧手上精巧无双的绣球,双叶有些心动,可若是这么轻易就松了口,好像又觉得不太甘心。哎,等下,这球上绣得不是比翼鸟么?比、翼、双、飞。双叶心中轻轻念着这四个字,竟不经意地红了脸。
萨摩看着双叶脸上阴晴不定地变了又变,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要是连这绣球也不能哄得双叶回转,那他就真的得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自己作为活体贡献了。只是双叶这泛红的脸色又是怎么回事?
“双叶,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上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说什么呢?谁生病了!你才病了呢!”
“嘿嘿嘿,底气这么足,没生病就好。”萨摩笑得谄媚又胆怯,“那是不是也不生气了?”
“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你。要是再有下次,哼哼!”双叶故意说得恶狠狠的。
萨摩却如蒙大赦,当即一个西域大礼行下:
“小人萨摩多罗,多谢双叶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知双叶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去凡舍吃顿便饭呢?”
“快别闹了你!”双叶见状直笑,“走吧。”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回了凡舍。呃,这门口又是人又是红绸箱子的,这真的是凡舍么?萨摩和双叶齐齐后退几步,看了看门上挂着的招牌,是凡舍,没错啊。两个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四娘,这怎么回事啊?李郅来向你提亲了?”萨摩进门便问。
“咳咳!”坐在柜台边的李郅一口水没喝好,扭头全喷在了三炮脸上。
“你一天到晚不好好干活就知道胡说八道!”四娘骂了一句,眉角却是带着笑意。看得出来对萨摩的胡说很是受用。
看着三炮一脸的狼狈加委屈,萨摩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双叶也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不过四娘还没来得及解释门口这一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倒是先迎了上来:
“想必这位就是萨摩公子,萨摩多罗吧。”
“嗯,是啊。”萨摩应得随意,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小的是城西柳家府上的管家,唤作柳得全。见过未来姑爷。”那人说罢便朝着深深鞠了一躬。其他的小厮见管家如此,也立即纷纷跟着鞠躬,样子恭恭敬敬,不似玩笑。
“什么?!”萨摩惊叫一声,嘴张得足以塞下一整只烧鸡。
“萨摩,你什么时候成人家姑爷了?”双叶扭头看着他,也是一脸的惊讶。
“不是,双叶,别听他胡说!”萨摩自己也是不知所谓,“柳大爷,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今日我家小姐在城南的街上抛绣球招亲,街上的人都看到是姑爷您将绣球拿去了。怎么是我乱说呢。”柳得全拱着手,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绣球招亲,哎呀想不到萨摩你还好这口啊。哈哈!”三炮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绣球?双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将手中的绣球递到柳得全跟前:
“大爷,您说的绣球可是这个?”
“不错,正是这个!”柳得全见绣球在双叶手中,脸上立即变得不乐意起来,“这绣球是我家小姐招亲的凭证,姑爷怎能随便交于别的姑娘把玩!这将我家小姐至于何处!”
“这,”萨摩刚要开口解释,却见刚刚还满是笑意的双叶瞬间冷了脸色,心下立时焦急起来。
“哼,原来是招亲得来的绣球,那我可不敢要了!你还是拿着它,去娶你的柳小姐吧!”双叶说着便将绣球往萨摩手中一塞,转身离去了。
“哎,双叶,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萨摩把绣球随手一丢,随后三两下摆脱掉拉着自己的柳得全,便急忙跑出门追双叶去了。
“哎呀,双叶,你听我说呀!”萨摩跑了许久,总算在城南街边的茶棚旁把双叶拦了下来。
“没什么好解释的。”双叶冷着脸,“人家彩礼都送上门了,还解释什么。”
“不是,这是个误会!”萨摩急道,“那球是我捡来的,我也不知道那是招亲用的,就是瞧着好看,做工又不错,所以才拿去给你的。”
“捡的?”双叶冷笑,“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地方能捡到绣着‘比翼双飞’的绣球?”
“哎呀,双叶,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萨摩急得就差哭出来了,“我真的是捡来的!绣球又不是烧鸡,没事闲的我会去抢这种东西么!”
萨摩说得倒也有些道理。除了为吃的和钱,还没见萨摩为别的什么费尽心思过。双叶这么一思索,对萨摩的话也便信了七八分。可是绣球被萨摩拿去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个误会,可是关系到柳家小姐声誉,只怕柳家也不会就此作罢。想到这里,双叶的眉毛又拧了起来。
萨摩不知双叶心中所想,只当她还是不肯相信,一时又急又气,连面皮都涨得有些紫了。他这副样子倒着实把双叶吓了一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忙把萨摩扶至桌边坐下,给他叫了一壶茶,又亲自到了给他喝,只看着他面色恢复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萨摩,你没事吧?好点没有?”
“怎么会没事!”萨摩赌气,“你都不相信我!”
“我没不信你!”双叶柔声道,“只是这毕竟关系到人家柳小姐的名声,就算跟人家说是个误会,只怕人柳家也是会将错就错,让你二人成亲的。”
“我才不要娶那个什么柳小姐呢!”萨摩扁着嘴,又瞧了瞧双叶,忽的往前探了探身子,“要不我们回去跟那个管家说,就说我二人已有婚约,不能再娶他家小姐如何?”
“萨摩你又胡说!”双叶猛地往后缩了缩,脸上飞红一片,“婚约不是儿戏,怎可乱说!我看你分明就是惹不起紫苏爹,又害怕四娘,这才拿我说嘴!”
“嘿嘿,”萨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就得了,干嘛说出来。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茶棚里的两个人倒是冰释前嫌,相谈甚欢。相比之下,凡舍里一众人等面面相觑,却是说不出的尴尬。
“咳咳,”四娘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柳管家,今天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先带着人把东西带回去。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不迟。”
“这,不太好吧?”柳得全面露迟疑,“萨摩公子既已拿了绣球,便理应是我柳家的姑爷。若今日我们就这么回去,那我家老爷小姐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你说是萨摩拿了绣球那就是萨摩拿的么?”四娘冷笑,“今天在座的可都看见了,萨摩回来的时候,那绣球可不在他的手里!你若非要说谁得了那绣球谁就得娶你家小姐,如今这绣球可是在你自己手里,倒不如你自己收了这彩礼,回去娶了你家小姐吧。”
“噗!”三炮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自己的管家娶自己的小姐,这也算得上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三炮,休得胡说!”李郅出言制止,只是那嘴角隐藏起来的笑意却表明他其实也是赞同四娘的话的。
“你,你们!”那柳得全被气得胡子直飞,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命家丁们抬了东西回去,临出门又放出话来,说这事决不会就这么算了。
四娘自是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自顾自地继续招呼客人吃饭。
“四娘,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紫苏走进来,刚好碰上柳家的人离开,心中很是奇怪。
“是这么回事。”三炮凑到紫苏身边给她倒了杯茶,待紫苏坐定,这才把刚刚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末了,三炮又问道:
“你说,这城西柳家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啊?看刚才那架势,恐怕可不怎么好惹。”
“怕不好惹,你还笑话人家!”李郅闻言白了他一眼。
“嘿嘿,”三炮讪笑两声,“他再不好惹,也没老大你不好惹不是!那个,不是,我帮忙干活去了!”见李郅双眼又瞪圆了一圈,三炮急忙匆匆跑路。
紫苏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李郅和四娘说道:
“这城西柳家,说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不过家境的确比普通人家要好。这柳老爷祖上是靠帮人家看风水起家的。柳家到了柳老爷这一代开始经商,风水之术虽不是十分重视,但也不曾懈怠。听说几笔成功的大买卖,事前都是柳老爷亲自算过的。至于这柳家小姐柳灵生,更是十分精通这风水之术,据说百算百灵。”
“既然这个柳小姐算命这么厉害,怎么没给自己算算姻缘。上街随便抛个绣球就完了,也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娶她,真把自己当宝贝了!何况万一砸到个地痞无赖之辈,她也真能嫁了不成?”萨摩和双叶走进来,颇为不屑地说道。
“就算真的是个地痞无赖,只怕这柳小姐还真能嫁了去。”紫苏接着道。
“啊?”双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样的人都肯嫁,这柳小姐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双叶你有所不知,柳灵生对于风水的痴迷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病态。”紫苏解释道,“前几日柳老爷病重,这柳灵生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柳老爷的病非冲喜不得愈。她嫌相亲太没效率,恐耽误了父亲的病情,这才办了绣球招亲的事。还说,姻缘天定,不管这球落到谁的手里都是她的命数。”
“那这位柳老爷的病情如何了?可有找大夫看过?”听闻紫苏所说,双叶不禁担心起柳老爷子的病来。
“没有。”紫苏叹口气摇头,“说来,这柳家上下,从来都只信风水之说,府中有人生病也都是作法了事。”
“这怎么行呢!生病不看大夫,光作法有什么用!”双叶急得站起身来,“萨摩,走,我们去柳家看看!”
“我不去!”萨摩往后退了一步,“那柳家本就要拉着我给他们家做姑爷,我这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萨摩!”
“而且你看看这天色,只怕还没走到城西就宵禁了!”见双叶瞪他,萨摩急忙又道,“就算你真的要去,明天早上我再陪你去!”
“明天一早就去!”双叶不依不饶道。
“好,明天一早就去。”萨摩只得无奈应下。双叶这才重新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其他三个人看他俩这副模样,倒是一齐在心里偷偷笑了半天。
第二天一大早,尚未睡醒的萨摩,便被双叶一路拖去了城西柳灵生的家,来应门的,正是前一日送彩礼的管家,柳得全。那柳得全见是双叶,本不欲放她进门,但又见萨摩跟在双叶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二人迎了进去。
两人在前厅坐了不多会儿,柳灵生便从内堂走了出来。萨摩将柳灵生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长得倒也算白净,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意思。只不过,他又瞧了瞧起身迎上去的双叶,比起双叶来,却是少了几分活泼灵动。这样的姑娘,一看就无趣得紧。萨摩撇撇嘴,只是盯着双叶,再不看柳灵生一眼。
“柳小姐,我们是来给柳老爷看病的。”双叶开口便直奔主题。
柳灵生本是来迎自己未来夫婿的,见竟有女子同行,心中不就不悦,又听了双叶来意,心中更是不喜,故而冷冷开口道:
“家父并未生病,不过是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小女已请了人来作法事,用不了多久家父便会无碍,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可,”双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萨摩拉住了袖子,她不解地回头看他。
“柳小姐,双叶久居尘世,无意冲撞小姐,还望小姐不要见怪。”
萨摩此言无非就是说柳灵生乃出世之人,其所为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理解。听得柳灵生很是高兴。萨摩趁机又道:
“我二人今日是为了探望柳老爷而来,还请小姐行个方便。”
“你本就是我未来夫婿,来看望我父亲自是应该。这位姑娘既然是你朋友,那便一齐清吧。”柳灵生说着,便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二人引进了内堂。
双叶挂心柳老爷病情,并不曾注意柳灵生的措辞,倒是萨摩对此很是不快,一路上都黑着脸,话也不多说一句。
三人行至一屋前停下,柳灵生转过身来对二人说道:
“这便是家父的房间,里面请来的大师正在作法,还请二位不要打扰到他。”
“这是自然。”萨摩点头表示明白。
柳灵生这才推开门,让二人进去。一走进房间,双叶便看到一打扮得道士模样的人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给柳老爷行针灸之法。
不是说是在请人作法么?双叶奇怪地扭头看向萨摩。萨摩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先看看再说。
待那人施针完毕,柳灵生这才轻声上前道:
“墨大师,家父的情况如何了?”
墨大师?萨摩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姓氏好生熟悉啊。
“我已施法将不干不净的东西从你父亲体内赶走,只是那东西阴气太重,你父亲暂时还不会大好。待我给你写个法子,你照着这法子制成圣水,每日给你父亲服用三次,不出七天,我保你父亲强健依旧。”
“那就多谢大师了。”柳灵生微微鞠了一躬,又看看身后萨摩和双叶二人,“大师,这两位是来探望我父亲的。”
那人闻言,回头起身,三人相视,倒都是吃了一惊。萨摩冷着一双眼,怪不得这姓氏如此熟悉,还真是个故人!
“墨公子,怎么是你啊!”双叶最先反开口。那道士模样打扮的人,不是墨仁,又是谁。
“怎么,三位认识?”柳灵生有些奇怪。
“哦,是这样的!”萨摩见墨仁频使眼色,怕双叶一时口快漏了墨仁的医者身份,忙抢先开口道,“之前我家有人中了邪,当时可多亏了这位墨道长。”
“哪里哪里,萨摩公子言重了。铲除邪灵本就是贫道的本分。”墨仁温润得笑笑,算是承认确有此事。
柳灵生见此也不疑有他,拿了那法子,便命人制圣水去了。倒是双叶轮番看着萨摩和墨仁,心下很是奇怪。
“墨公子,你什么时候回长安的?怎么穿成这个模样?”一出柳府,双叶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之前她几次想开口询问,都被萨摩用眼神阻止了。
“昨天刚回来的。”墨仁回答,“一回来就听说了柳老爷的事。我想着既然这柳家不信医术,不如干脆装成道士的模样,借作法施行医之事,也算是救得下一条人命。”
“看不出来你倒是聪明。”萨摩说得不冷不热,听不出什么情绪。
墨仁也不以为意,只是看着双叶道:
“不知双叶姑娘近来过得可好?”
“挺好的,每天工作得可充实了!”双叶笑得明亮,又扭头拍了下萨摩环在胸前的臂膀,“要是这个家伙不三天两头的惹我生气,过得就更好了!”
“我哪里三天两头的惹你生气了?”萨摩闻言反驳。
“怎么没有!”双叶回头看他,“你自己说,不用提远的,就这一个月,你偷吃了我多少准备用来做标本的山鸡野兔,之前那件案子,还有这次”
双叶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萨摩见状急忙求饶:
“好了好了好了,双叶你别数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还不行么!”
墨仁在一旁看着,明明离开了那么久,心里却还是微微的苦涩。
“哦,对了,墨公子,这次回来会在长安待多久啊?”双叶和萨摩闹得够了,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墨仁。
“其实这次回来只是路过,不会待太久的。”墨仁笑笑,眼中却有小小的期待。
萨摩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双叶听了墨仁的回答,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几日之后,
“你听说了么?那柳家小姐好像看上了一个姓墨的道士,非要嫁他为妻呢!”
“哎呀听说了听说了!据说这墨道士法力高强,七天就治好了柳老爷的顽疾。”
“可不是嘛!听说这柳小姐当初给她父亲作了好长时间的法也没见成效呢!”
“当初这柳小姐还看不起这位墨道士!现在好了吧?天天追着人家!”
“之前不是还绣球招亲呢么?”
“绣球招亲?怕是早就忘了吧!”
“唉,说起来也可惜了那位得了绣球的公子,到手的媳妇就这么没了。”
“反正不是咱自己家的事,说那么多做什么。这菜都好凉了,咱们接着吃。”
“对对对,来,接着吃!”
原来自柳老爷康复之后,柳家惊异于墨仁的道法高深,硬是想要跟人学习。任凭墨仁怎么解释这是医学而非道术也不听。至于要萨摩做未来姑爷这回事,更是早就被柳灵生抛至脑后,柳家自然也再未差人来过凡舍。
凡舍里,双叶和萨摩坐在桌边闲聊。
“听说墨公子云游行医,那柳家小姐也追着一起去了。”双叶握着茶杯说道。
“是么?那墨公子可有得受了。”萨摩往嘴里丢了一块点心,“味道不错,双叶你也尝尝。”
“哎,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可都在替你可惜呢!”双叶看着萨摩发笑。
“可惜?我有什么好可惜的?”萨摩莫名其妙地反问。
“他们都说你到手的媳妇就这么没了。”双叶一脸坏笑。
“那不正好,本来我也不想要!”萨摩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然还不逼得我带着你私奔不成!”
“萨摩你又胡说!”双叶惊叫一声红了脸,随手抄起一边的鸡毛掸子便朝萨摩打去。
“萨摩和双叶在干嘛呢?怎么好像整个楼都在晃动!”紫苏奇怪地看着天花板。
“肯定是小萨惹到双叶,被收拾了!”三炮一想到萨摩的狼狈样就笑得止不住。
“楼上到底闹腾什么呢!”李郅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水眉毛直皱。
“都折腾够了没有!”四娘终于忍不住一声怒吼,楼上立刻安静了,“来,少卿,我们接着喝。”
“嘘,别闹了,四娘生气了!”萨摩对骑在自己身上举着鸡毛掸子的双叶说道。
“你以后不许胡说!”双叶放下了鸡毛掸子,却还是不肯妥协。
“我保证不胡说了!你先下来成么?”
双叶这才发现二人尴尬而暧昧的姿势,忙红着脸,回到桌边坐下。
萨摩在原地坐起身来,支起一条腿搭着胳膊,看着在桌边不停喝茶的双叶,笑得一本满足。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双叶都是这么可爱!
(完)
【萨摩叶】冷战
贴吧旧文搬运
灵感来源第41集
——————————
萨摩最近在和双叶闹别扭,已经好几天没同她讲过话了。四娘等人对此都很是纳闷儿,私下里也曾悄悄问过双叶到底出了什么事,谁知双叶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哪里惹到了萨摩这个小祖宗。双叶也不是没试过向萨摩示好,可萨摩这次就跟中了邪一般,平日里最爱的烧鸡和猪蹄都送到眼前了,他却是连瞧都不瞧。如此几番,双叶自己也来了脾气。好啊,你不理我是吧,那我也不理你了!谁怕谁啊!于是平日午时欢闹非凡的凡舍小聚,一下子就变得安静而诡异。
“那个,我吃好了!”李郅实在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放下碗起身,“大理寺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老大,等等我!”三炮见李...
贴吧旧文搬运
灵感来源第41集
——————————
萨摩最近在和双叶闹别扭,已经好几天没同她讲过话了。四娘等人对此都很是纳闷儿,私下里也曾悄悄问过双叶到底出了什么事,谁知双叶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哪里惹到了萨摩这个小祖宗。双叶也不是没试过向萨摩示好,可萨摩这次就跟中了邪一般,平日里最爱的烧鸡和猪蹄都送到眼前了,他却是连瞧都不瞧。如此几番,双叶自己也来了脾气。好啊,你不理我是吧,那我也不理你了!谁怕谁啊!于是平日午时欢闹非凡的凡舍小聚,一下子就变得安静而诡异。
“那个,我吃好了!”李郅实在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放下碗起身,“大理寺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老大,等等我!”三炮见李郅要走,自然也是迫不及待地跟上,要是再这么待下去,非把他憋闷死不可。
“哎!你们怎么都走了!”紫苏越说声音越小,再看看桌上其他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真是尴尬得紧。
“紫苏,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去街上看看首饰嘛。”双叶放下手中的碗,“等下刚好有空,不如我们一起去啊。”
“好,好啊。”
紫苏迟疑地应了一声,又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低头吃饭的萨摩,想着要不要道个别。然而话还来不及出口,便被双叶拽了出去。萨摩这才停下筷子,抬起头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面上隐隐几分不满,不知在气些什么。
萨摩就这么盯了一会儿,又重新拿起碗吃饭,却发现四娘正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四娘你不吃饭,看我做什么!我再秀色可餐,也不能填肚子呀!”
“臭小子就知道贫!”四娘伸手在萨摩脑袋上打了一下,“你和双叶最近闹什么矛盾呢?话都不说了。”
“没有!”萨摩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却还硬着嘴什么都不说。
“还没有?你当我四娘的眼睛瞎啊!你也不自己照镜子瞅瞅,你那脸黑得跟抹了煤灰似的!你说说这几天就因为你们俩,好好的小聚都死气沉沉的!”一想到李郅连着好几天提前回大理寺,四娘这心里就止不住的怨念。
“四娘,”萨摩被念叨得烦了,便把手里的碗筷往桌上一放,“你有那闲工夫说这说那的,不如先把桌子收拾了吧。”
“你个死小子!老娘雇你回来干活,不是让你当祖宗的!”四娘气得大叫,萨摩却充耳不闻,自顾自地下了楼,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却说双叶和紫苏二人在集市上一路挑挑拣拣,心情倒是比在凡舍时轻松不少。
“双叶,”紫苏看双叶好像挺高兴的模样,犹豫着开了口,“我问你个事呗。”
“嗯,问吧。”双叶把玩着一只玉钗,似乎很是中意。
“那个,你最近是不是和萨摩闹别扭呢?”
“呵呵,怎么会呢!”双叶手上一顿,随即笑道,“谁会和他闹别扭啊!紫苏,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嗯,好!”既然双叶不想多说,紫苏也不好多问,只得随着她又往别处逛去。
待二人离去,一个人来到那摊位前瞧了一阵,便拿起那只玉钗付了钱离去。
又是几天过去,萨摩和双叶之间的冷战却是全然没有缓解的迹象,小分队几人心里也很是着急。
“他们两个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闹不愉快啊!”三炮皱着眉毛,原本方正的五官硬生生被挤成了三角形。
“我试着问过了,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四娘一向号称天下没有自己搞不定的人,这次也颇受打击得认了栽。
“你都问不出来,我就更没辙了!”李郅见几人都瞧着自己,心下也是愁得很。
“说起来,他二人的不和好像是从张继良那件案子开始的。也不知双叶怎的惹了萨摩生气不理她,后来萨摩总也不消气,双叶也干脆不高兴了。”紫苏单手支着下巴,一张小脸苦巴巴的,看得三炮直心疼。
几个人围着桌子说了半天,却是一点办法也没讨论出来。李郅抬眼看了看天色,起身说道:
“反正也说不出个结果,今天就先这样吧。大理寺那边还有事情要做呢。”
“李少卿!”见李郅要走,四娘忙开口挽留,“时间还早,莫不如吃了饭再走。”
“还是不了,”李郅虽心里欢喜,却还是开口拒绝,“真的有事。”
“你这几日总是走得匆忙,什么事情那么紧,难不成又有了新案子?”四娘的语气有些哀怨,听得李郅心里微荡,面上却始终不露声色。
“是啊,李郅。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没听说有案子啊。”被四娘这么一提,紫苏也纳闷儿起来。
“嗨,不是案子。老大在忙着安排相亲呢!”三炮开口就是个炸弹。
“相亲?!”紫苏和四娘闻言具是一惊。
“李郅,你要相亲啊!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紫苏率先开口发问。
“不,不是,不是我要相亲!”李郅见四娘柳眉倒竖,心下一慌,嘴皮子也跟着不利索起来,“三炮他,他,他没,没,说清楚。那,那个”
“哎呀,还是我来说吧!”三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接口道,“是我们大理寺那个陈仵作。今年也老大不小的了,家里没什么人,自己又脸皮薄,所以便来求我们老大了。”
“原来是这样。”紫苏轻轻点点头,“三炮你也是,都不说明白点,瞧把四娘吓得!”
“嘿嘿嘿,紫苏姑娘说的是!”三炮笑着不停地点头。
事情说明白了,四娘的脸色自然也缓和了许多,李郅高悬的一颗心便也跟着安全地落回了肚子里。
一时之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粉色的味道。然而很不合时宜的是,从厨房传来一声盘子碎裂的响动,气氛一下子就这么破坏得干干净净。
“萨摩多罗!”四娘气冲冲地提着烟袋杀到了厨房,不知是气他打了盘子,还是气他太会挑时候。
“哎,四娘你来啦!那正好,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我擦地去。”萨摩说着就抬腿要走。
“站住!”四娘急声喝止,“瞅瞅你那魂不守舍的样!你也不用干活了!赶紧给我回屋里爱干嘛干嘛去!”
“呐,四娘,这可是你不让我干的,回头别说我偷懒!”
“行行行,走吧走吧走吧!”四娘嫌弃地甩甩手,把萨摩赶出了厨房。
四娘原本觉得,萨摩这两天难得勤快些,什么活都抢着干,还想着这小子终于有所长进,要转性。谁成想,却是一天到晚心不在焉的。进厨房洗个碗,十个盘子摔了五个都算是少的;在厅里擦个地,不是撞破了拉扇就是碰倒了花瓶,这干起活来却是比不干活损失得还多。一想到这些,四娘的心里就止不住的痛。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萨摩准时出现在了餐桌上,只是,这人数是不是不太对啊。萨摩有些担心起来,莫不是自己做得太过火,惹得双叶不想再看到自己了?
“紫苏,怎么不见李少卿他们啊?”萨摩纠结了半天,还是把双叶的名字从舌尖吞了回去。
“哦,听说今天大理寺仵作要相亲,他们忙着张罗呢!”紫苏咽下一口菜后才回答道。只是再抬眼时,哪里还有萨摩的影子。
“四娘,萨摩呢?”紫苏诧异地扭头问四娘。
“跑了。”四娘晃着扇子,“也不知他发什么疯,撒腿就跑,跟家里着火了似的。不管他,紫苏,我们俩吃!吃完去大理寺看个热闹。”
紫苏点点头,和四娘各自吃饭不提。
再说萨摩,出了凡舍就一路狂奔,直奔大理寺,脑子里只想着“大理寺仵作要相亲”!
“双叶!”
萨摩大叫着冲进了双叶的工作室。双叶吓了一跳,正在给新标本上色的手也跟着一抖,好好的标本立马就被描花了。双叶有些不悦,回头正要发火,却在发现是萨摩后有些发愣。这家伙不是不理自己了么?
“怎么是你啊?有什么事么?我忙着呢!”双叶不冷不热地丢出这么一句,又低下头去看她的标本,想着怎么样才能把刚才弄花的地方盖过去。
“忙什么?忙相亲!?我告诉你我不准你去!”萨摩控制不住的冲到双叶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对着自己。
“哎呀!萨摩你干什么!”被萨摩这么一拉,标本上立刻又多了一条道道,看得双叶很是心疼。哎,等会儿!刚刚萨摩说什么?相亲?!
“什么相亲啊?萨摩你说什么呢!”双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人从几天前就开始不正常,现在更是变本加厉,满嘴胡话!还相亲,相哪门子的亲!
“你不是要相亲么?”见双叶这么个反应,萨摩也糊涂了。
“谁跟你说我要去相亲了?你哪来的这么个不靠谱的消息!”双叶拧着眉毛,怀疑是不是真的该给萨摩看看脑子。
“紫苏跟我说,李郅他们在张罗着给大理寺的仵作相亲。”萨摩心里一下子没了底,连话也说得少了些底气。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少卿前几天跟我说过来着。”双叶心思一转,脑子里有了个主意,“不过我去相亲,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啊。”
“我怎么就瞎操心了!”还在发懵的萨摩听双叶如此说,一下子又急了,“我告诉你,不许去!”
“凭什么啊?”双叶玩味地看着他,这样的萨摩,没见过哎。
“不管!反正就是不许你去!不然我就,”萨摩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要说什么。
“就怎样啊?”双叶挑着眉毛,对萨摩没说完的话很感兴趣。
“我就再不帮大理寺查案子了!以后也再不理你了!”萨摩半是威胁半是无赖地甩出这么一句,倒颇有些撒娇的样子。
“所以,你之前为什么不理我?”既然萨摩已经同她说话了,双叶索性借此问个清楚。闹别扭都闹得不明不白的,这事也就这个毫无常理可言的萨摩干得出来!
被双叶这么一问,萨摩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跟双叶生气,好几天没和她说过话了。刚才一时着急忘了这茬,眼下被这么一提醒,原先的火气又冒了出来,于是萨摩重新闭了嘴不说话。
“好啊,你不说是吧?那我去找老大,看看他帮我挑的如意郎君是个什么模样!”双叶心一横,非要逼萨摩说个明白不可。
“不行!不准去!”萨摩见双叶真要走,忙伸了胳膊挡住门口。
双叶依言停下脚步,却侧过身去不肯瞧他。只见双叶下巴微扬,双臂环于胸前,一副只要萨摩解释的不满意,她就去相亲的样子。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萨摩不甘心地放下胳膊,撅着嘴,“谁让你之前说那个什么张继良帅来着,明明我更帅好么!”
“就为这个?”双叶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把萨摩上下打量了遍,这才确信他没有说谎,“萨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不过随口一说,就让你记了这么多天!”
“越是随口一说,越说明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嘛!而且你后来不是也不理我了么!”萨摩为自己辩解道。
“你那会儿都不理我了,我干嘛还要理你!”双叶先是反驳了一句,随后又缓了语气,“那你现在还为这事生气么?”
“说出来,好像就没那么气了。”萨摩摇摇头,又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双叶,你不会去相亲了吧?”
“哈哈哈哈,”双叶闻言一下子笑出来,“紫苏说的那个是隔壁的陈仵作,不是我。再说了,大理寺仵作又不止我一个,萨摩你的智商什么时候下线了。”
萨摩这才意识到是自己一时情急弄错了。不过尴尬归尴尬,心里倒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呐,双叶,咱们讲和吧。”萨摩向双叶伸出手去,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经说开,便也就放下了。
“不要!”双叶把手背到身后,“刚刚被你这么一惊,我的标本都弄花了!”
“什么标本?我帮你重新弄好不就行了。就算真的弄不好,我再买一个回来赔你!”萨摩晃着悬在空中的那只手,“双叶,之前是我做得过分了,你原谅我,讲和吧!”
“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好吧。”双叶故作勉强地伸出了手,与萨摩握在一处。随即,双叶的手心里便多出了一只玉钗,细看之下,竟正是当日和紫苏上街时看好的那只。
于是第二天中午的凡舍,又变得和往时一样热闹了。
三炮:“这两个人什么情况!昨天还僵着呢,怎么今天就好成这样!”
紫苏:“听说萨摩昨天跑大理寺去了,也不知和双叶说了什么,两个人就和好了。”
李郅:“萨摩昨天来大理寺了?我怎么不知道!”
四娘:“不吃饭在这瞎嘀咕什么呢!嫌这的饭不好吃啊!”
三人:“哎嘿嘿,没有没有,大家吃饭吃饭!”
双叶和萨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两个人的秘密,就不用第三个人知道啦。
(完)
【群像】午休时间
贴吧旧文搬运
主萨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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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顿极贵的午饭。
黄三炮觉得四娘最近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随便一顿饭就能吃掉自己半个月的俸禄。虽说一般都是李郅请客,可是被请的次数多了,三炮也难免有些良心不安,开始心疼起自家老大的钱包来。这不,面对四娘朝李郅伸出的纤纤玉手,三炮抢在李郅付钱之前一把就给推了回去:
“四娘,你最近这几天可是越来越过分了啊!近几个月大旱,粮食欠收,连圣上都免去了民间赋税,你这价格怎么还越涨越高了呢!”
“你也说了粮食欠收,为了找来这些蔬果菜品填你们的肚子,也是花费了我不少钱财的。”四娘美眸一转,瞪得三炮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两步。
“再说了,我不光要把这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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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萨摩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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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顿极贵的午饭。
黄三炮觉得四娘最近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随便一顿饭就能吃掉自己半个月的俸禄。虽说一般都是李郅请客,可是被请的次数多了,三炮也难免有些良心不安,开始心疼起自家老大的钱包来。这不,面对四娘朝李郅伸出的纤纤玉手,三炮抢在李郅付钱之前一把就给推了回去:
“四娘,你最近这几天可是越来越过分了啊!近几个月大旱,粮食欠收,连圣上都免去了民间赋税,你这价格怎么还越涨越高了呢!”
“你也说了粮食欠收,为了找来这些蔬果菜品填你们的肚子,也是花费了我不少钱财的。”四娘美眸一转,瞪得三炮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两步。
“再说了,我不光要把这些东西买来,我还得,臭小子!又想偷吃!”
说着,四娘画风一转,猛地抓起柜台上的茶杯撇了出去。茶杯带着力道,破风而去,正中餐桌旁准备偷吃的萨摩,无视掉后者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眼神,四娘接着对李郅二人说道:
“我还得时刻盯着萨摩这个小子,以防他把东西都偷吃了去,要你们这点钱,也算不得什么。你说是不是啊,李少卿?”
四娘这最后一句说得尾音上扬,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之气,同时也没忘对着李郅眨上几个媚眼,直弄得李郅一身的鸡皮疙瘩,巴不得赶紧交完钱了事。三炮早就被四娘那充满威慑力的茶杯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老大抖着手,将满满当当的钱袋交了出去。四娘接过钱,这才满意地转身进了厨房接着忙活去了。
三炮看着李郅一脸心痛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老大,四娘这么黑,要不咱以后别带钱来了。”
李郅闻言回头藐了三炮一眼,
“不带钱来?到时候只怕四娘连门都不让咱们进!”
三炮还没琢磨出李郅话里的意思,眼角却瞥到刚刚被打退的萨摩此时又蹑手蹑脚地朝桌上的烧鸡靠去。顾不上老大到底想说什么,三炮一个箭步冲至桌边:
“萨摩,放开我的烧鸡!”
萨摩自然不会听话地乖乖离去,于是两个人为了一只烧鸡争抢起来。李郅见怪不怪地自行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就像看戏一般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抢我夺,闹得不亦乐乎。
争抢逐渐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其实从体力上来讲,三炮是远胜于萨摩的。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
“萨摩,三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三炮闻声立时起身松开萨摩,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傻乎乎地笑道:
“紫苏来了。没什么,这不,我俩闹着玩呢!紫苏坐。”
萨摩摆脱了三炮的桎酷,当即就抱着烧鸡美美地啃咬起来,因此当三炮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萨摩面前的那堆鸡骨头。看着萨摩那得意又欠扁的眼神,若不是碍着紫苏在场,三炮真恨不得抓住他暴打一顿。
“三炮你连萨摩都抢不过,以后真可以改名叫‘怂炮’了。”紧跟着紫苏进来的双叶一眼就看出了曾经的激战和结果,于是毫不留情地出言嘲笑。
“论抢吃的,谁能抢得过萨摩呀!”本着绝不能在紫苏面前掉了面子的原则,三炮强行为自己辩驳道,“而且,我这不是也让着他呢么。”
“切!”正在啃着一只猪蹄的萨摩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懒得理他。
紫苏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黄三炮这个人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哎,双叶坐呀!站着做什么?”四娘端着盘鱼从厨房回到食厅,将鱼放在了李郅的面前,“李少卿,吃鱼。”
空气里一时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面对着其他人颇有深意的眼神,李郅强装镇定地咳了两声:
“都看着我做什么?吃饭吃饭!”
只是看着面前那盘喷香诱人的鱼,不可否认的,李郅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双叶本想和紫苏坐在一起的,毕竟女孩子之间比较亲近。可是看着三炮窝在紫苏旁边完全没有让开的样子,双叶真想一脚踢飞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双叶,坐这。”已经啃起另一只猪蹄的萨摩,状似不经意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招呼着双叶。
双叶又狠狠地瞪了一心讨好紫苏的三炮一眼,这才走到萨摩身边坐下,随即她的盘子里便多出了一只鸡腿。
“今天的鸡腿特别好吃!你尝尝!”
鸡腿!三炮猛得转过头来,看见双叶盘子里的鸡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萨摩特别鄙夷地瞅着他:
“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吃的!”
“萨摩,你居然,”三炮盯了那只鸡腿半天,又不可思议地扭头瞧着萨摩,“你居然会把到嘴的鸡腿让出去!别是加了什么料吧!”
“胡说什么呢你!”萨摩抓起面前的鸡骨头朝三炮丢过去,“要加料也是加在你的饭碗里!吃你的饭去!”
“萨摩你别乱丢!误伤到紫苏怎么办!”三炮躲开萨摩的攻击,高声叫着。
紫苏则借此稍稍往李郅那边靠了靠,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三炮的距离。
双叶低头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又抬头看了看三炮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然后毫不在意地将鸡腿送到口中,接着便享受地眯起了双眼,
“好吃!肉质鲜嫩又多汁!这真的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腿了!”
“那当然了!”看着双叶吃得一脸幸福,萨摩也跟着喜笑颜开,“我萨摩多罗喜欢吃的东西什么时候差过!”
“你可拉倒吧你!”由于吃不到鸡腿的怨念,三炮拒绝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怼萨摩的机会,“只要是吃的,有你不喜欢的么!”
“咳咳”,一直默默吃饭的李郅就这么被呛到了。双叶也借着咬鸡腿的动作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三炮难得一次怼得萨摩无言以对,心下自是得意开心得不得了,却也因此忘记了萨摩是个抢食小能手的事实。于是一时大意之下,刚刚夹至盘中的大好鱼肉还没来得及下口便被萨摩夺了去。所谓大意失荆州,乐极生悲,想也是不过如此了吧。三炮欲哭无泪地看着萨摩大快朵颐,再看看桌上那条早已所剩无几的鱼,后悔自己干嘛非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萨摩一时吃得开心过瘾,又把手伸向了放在桌子中间的点心,却被四娘一扇子拍了回来,
“都吃多少了,还吃!”
“就是!”三炮跟着附和道。
“有你什么事!”萨摩一个白眼扔过去,又谄媚地看着四娘,“好四娘~”
“你少跟我来这套!”四娘才不上当,“这点心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玉酥楼买来的,一共就这么几块,女子优先!”
“玉酥楼的点心都能弄到,四娘你真是厉害!”紫苏佩服地说着,夹走一块。
“双叶,给!”四娘给双叶夹去一块,又给自己留了一块,盘子里还剩下一块。
萨摩和三炮一同盯着这最后一块酥糕,又互相对视几秒,随即同时拍案而起,向那块糕点扑去。然而却有人比他们动作更快,四娘一把将盘子抽走,随即送到了李郅面前:
“少卿,你的点心,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李郅看看笑得魅惑又危险的四娘,再看看浑身都在散发着怨气的三炮和萨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块烫手的糕点,在三人毫不掩饰的注视下,象征性地咬了一口,然后点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这块糕点的确很是美味。四娘见状,满意地笑笑,低头吃自己的那块去了。
于是萨摩和三炮,一个扁着嘴,一个苦着脸,各自窝在自己的座位上,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几人盘里的糕点,时不时地还会吞吞口水。
双叶实在是受不了萨摩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想着人之前还给了自己一只鸡腿,而且自己也确实已经饱了再吃不下什么,便将自己的盘子递到了萨摩面前:
“给你吃吧。还没动过的。”
“真的?!”
萨摩闻言立马双眼放光,也不等双叶回答,一把抓起点心就要往嘴里送,可是手到了嘴边却又停下了,
“双叶,你为什么不吃呢?”
“因为我吃饱了呀。”双叶看着他笑,似乎他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哦。”
萨摩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看手中的糕点,想了想,把糕点掰成了两半,自己留一半,另一半放回双叶的盘子里,
“这么难得的糕点,不尝一尝太可惜了!半块点心而已,占不了多少地方的。我们一起吃。”
“好吧,一起吃。”双叶看着萨摩一脸孩子气般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地笑。
玉酥楼的点心果然名不虚传,入口即化,唇齿留香。看着萨摩吃到糕点后的飘飘欲仙,三炮吞了吞口水,默默把其他三人盘中剩余的糕点扫视了一遍。紫苏的不能吃,四娘的吃不到,剩下的,就只有李郅那块了。
李郅实在是被三炮那又是羡慕,又是眼馋,又是哀怨的眼神盯得良心不安,食不知味。想着干脆就把这剩下的糕点给他算了,然而手刚摸到盘子,就听到对面传来了不经意的咳嗽声,好似是被什么呛到了一般。李郅有些心虚地抬头一瞧,果然就看到四娘暗含着警告的笑眼。李郅心下一抖,默默地无视掉一旁望穿秋水一般的三炮,把点心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三炮见状,绝望地两眼一翻,捂着胸口倒在一边,不肯再动一下。
一时吃过午饭,紫苏由于出来得久了,只冲大家告了个别,便匆匆赶回家去了。紫苏一走,三炮整个人就没了精气神,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桌上的木纹。李郅自顾自地坐在一边,悠闲地喝着自己的茶,一天之中,就只有在凡舍的这点时间最是轻松自在。萨摩早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双叶帮着四娘把东西收拾好拿到厨房,却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四娘,你的那些伙计呢?”双叶觉得奇怪。
“最近生意不好,用不上那么多人,除了不三不四留下来帮忙,其他的人我都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四娘一边说一边指挥着双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行了,你上去歇着吧。这我来弄就好了。”
“这不应该是萨摩做的么?”双叶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别提那个死小子了!”四娘手上一用劲,险些捏碎一个杯子,“一到干活的时候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要是指望他呀,这厨房早就被要刷的盘子堆满了!”
看着一直在那里忙活的四娘,双叶想了想,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四娘,我帮你吧!总是让老大请吃饭,怪不好意思的。”
四娘闻言动作一滞,一时没弄明白双叶话里的逻辑。愣神之间,双叶已经拿起盘子在一旁刷了起来。待四娘反应过来,却已是两耳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默默地接着刷自己的盘子。
却说萨摩趁着紫苏跟大家道别的档儿偷偷溜了出去,被四娘抓去洗碗这种事情他才不要呢!虽说是出了凡舍,萨摩却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无聊地在街上闲晃,路上看到什么有趣的也会跟着去凑凑热闹,然而往往只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趣。连月的天候不好,使得一向繁华的长安街也跟着萧索了不少。萨摩溜达了一阵,觉得这街上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凡舍摊在床上来得舒服。回去的路上还顺手买了盒胭脂,省得四娘又在他耳边念叨一整天。萨摩掂着手里的胭脂慢慢地往回荡着,却被一阵清透的哨声吸引住了。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个卖水哨的小摊子。
水哨本就精巧,只要往里装点水,就能吹出声音。外观也是做得各式各样,从水果到小动物,也算得上是应有尽有了。萨摩在摊边驻足许久,把玩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被一只青鸟样式的吸住了目光,眼前忽就浮现出双叶的模样。萨摩的嘴角不经意地扬起一丝笑意,扔下几枚铜板,便将那只青鸟水哨揣在了怀中。
待萨摩回到凡舍二楼,却险些被眼前所见惊掉了下巴:
“天哪!你你你,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竟然!”
“萨摩,怎么了!”
在厨房忙活的双叶和四娘听到萨摩的惊叫,连盘子都来不及放下就奔了上来。随后二人手里的盘子,便毫无征兆地摔了个粉身碎骨。
只见三炮满脸潮红,跟八爪鱼一般缠在李郅身上,任凭李郅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把他扒拉下去。桌上还倒着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酒坛子,看起来已经空了。三炮死命地搂着李郅,嘴里还口齿不清地在念叨些什么。
如果说萨摩出现的时候,李郅还只是有些无奈,可是四娘出现的时候,李郅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开口解释也是结结巴巴的:
“那,那什么,三炮他,他喝醉了,不,不是你们想得那样的。你们别,别多想。”
“呃,呵呵,没事,我们没多想,我接着去刷盘子了。你们随意。”四娘干笑两声,随即便快步走回了厨房。
萨摩和双叶目送着四娘离去,又一同转过头来看着不知所措的李郅,二人脸上都是不约而同的坏笑。
“你们两个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帮我啊!”李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迫。
“哦哦哦,这就帮,这就帮。”双叶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萨摩,两人合力,这才把被禁锢了许久的李郅解救出来。
“那个,我还有事,他就交给你们俩照顾了。”李郅说完就急匆匆地走开了。
“你说李少卿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啊?”萨摩把三炮放躺,看着双叶道。
“这还用问嘛!”双叶会意地轻笑,“肯定是到厨房找四娘去了!”
“嗯~”萨摩晃着食指指着双叶,双叶也配合地挑挑眉毛,一脸的“你懂的”。
“紫苏……”还在醉着的三炮翻了个身抱住了一旁双叶的小腿,“你知道,我……”
“黄三炮!”双叶一惊,“你松开我!我是双叶,不是紫苏!”
然而醉酒之人神志并不清醒,因此对于双叶的话,三炮一个字也没听明白,只是念着紫苏的名字,不肯松手。
萨摩见状不妙,脑子一热,使劲把三炮翻过来,像哄孩子那样说道:
“三炮三炮,那个是双叶,我才是紫苏!”
双叶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然后就看着三炮乖乖松开了自己,转而扒在了萨摩的身上。看着萨摩被三炮一身酒气熏得直皱眉眼,双叶咬咬牙,抬手使出全身力气敲在了三炮的后颈。于是只见三炮抽搐了几下,便晕过去不动了。萨摩立即满脸嫌弃地把三炮从身上扒下来,接着迅速起身后退几步,站定之后又抬起胳膊仔细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没沾上什么酒味。
“萨摩萨摩,你还好吧?”双叶也站起来快步走到萨摩身边,帮他拍打着衣服上的褶皱。
“嗨,没事没事!”萨摩拍拍双叶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三炮,“他不要紧吧?”
“没事,就是晕过去了。”
“这个死三炮,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坛酒,也不给我留点!”萨摩怨念地拿起桌上的空酒坛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你说他都喝成这样了,还不忘记念叨紫苏。幸亏紫苏不在,不然还不得被他吓死!”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双叶还是心有余悸。
“紫苏……”
谁知明明已经晕过去的三炮,听到紫苏的名字竟又有了反应,吓得双叶和萨摩急忙蹑手蹑脚地逃也似的离开了食厅。
楼上差点闹翻了天,楼下的厨房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李郅一踏进厨房,就看见四娘低着头在不停地洗碗。看着洗得挺专心,连自己进来都没发觉,可是随便泡个水就捞出来的萨摩式洗碗风格,怎么想也不像是四娘能做出来的事。事实上,四娘现在心里的确乱的很,刚刚看到的一幕实在太有冲击力了。虽然三炮喝醉了把李郅当成紫苏这件事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又搂又抱的,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吧。四娘正烦着呢,身后却传来李郅的声音,
“四娘,那个,你这样,碗是洗不干净的。”
“我凡舍开了这么多年,哪里轮得到你来教我怎么洗碗!”转身看到门口一脸紧张的李郅,四娘心里忽然就冒出一股火气。
“轮不到,当然轮不到!您教我还差不多。”李郅小心地斟酌着词句,“来来来,这碗我来洗,您就在一边教教我怎么洗才能干净。”
李郅说着竟真的走上前去将四娘扶至一旁,自己撸起袖子拿起碗刷起来,一边刷还一边说道:
“四娘,你看看我这碗,刷得还干净么?”
四娘看着李郅这副样子直想发笑,可是面上却还是要端着架子,故意气呼呼地开口表示嫌弃:
“你这是刷碗么!哪有你这样刷的!让开让开,看我给你做个示范!”
于是两个人,一个眼角含笑,一个心中暗喜;一个大理寺少卿,一个凡舍老板娘,竟一起待在凡舍的厨房里刷起碗来。这事要是让大理寺小分队其他的人知道了,还不知要怎样笑这两人。
双叶和萨摩离了食厅,却并没有什么其他好玩的地方可去,因此双叶决定回大理寺去整理她的那些宝贝。萨摩说自己闲得无聊,硬要跟双叶一同回去。双叶也就由着他,毕竟萨摩不会像三炮那样折磨灰灰他们,就算他帮不上什么忙,但也至少不会添乱。说起来,双叶除了验尸,每天最喜欢做的就是给她的宝贝们清理灰尘。房间里那些摆得满满当当的标本,随便你拿哪一个出来,那都是绝对的一尘不染。
“哎,双叶,这天气又不热,你把袖子挽起来做什么?”二人走了一阵,萨摩这才发现双叶挽起的袖子。
“啊?哦,”双叶把袖子放下来,“刚刚帮四娘洗碗来着,后来被你的叫声惊出来,也就把这事忘了。”
“洗碗?!”萨摩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这才想起双叶之前跑上楼的时候,手里的确拿着一个还滴着水的盘子,“四娘怎么能让你一个客人去洗碗呢!真是太过分了!”
“你还好意思说呢!”双叶抬手给了萨摩一下,“吃完饭就没了人影,把碗都留给四娘去洗,我心疼四娘被你欺负,所以就帮帮她咯。”
“嘿嘿嘿,”萨摩挠着头,尴尬地笑笑,“谁让她平时总凶我来着。”
“行了吧你!”双叶轻轻推了他一把,“要不是你太不让人省心,谁老没事闲得凶你啊!”
“双叶!”萨摩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巴,“你怎么能站到四娘那边呢!”
“哦,好了好了好了,”双叶颇为无奈地拍拍萨摩的背,“我不说了,不说了啊。”
“哼!”萨摩扭过头不理她。
“好啦,别闹情绪了!等下回去给你做猪蹄吃。”
双叶深知,对于萨摩,没有什么是美食解决不了的。果不其然,一听到有猪蹄,萨摩立马转过头来,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真的?”
“真的!快走吧!”双叶好笑地推着就要流口水的萨摩,就这么一路推回了大理寺。
萨摩吃过猪蹄心满意足的回到凡舍的时候,四娘一反常态的没有指责他的偷懒,就连他事先准备好用来赔罪的胭脂也没有要。楼上,三炮已经醒了酒,正和李郅一起坐在那里喝茶。对于自己喝醉了乱认紫苏这件事情,三炮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当然也没人希望他想起来。
萨摩回到房间,从怀中掏出油纸包着的猪蹄,那是双叶给他带回来留着饿的时候吃的。不知道双叶会不会看到自己留下的那只青鸟水哨呢?果然还是应该亲手交给她的。萨摩躺在床上,暗暗地想。
双叶看着灰灰身边无端冒出来的青鸟水哨,笑容悄悄爬上脸颊,心里也隐隐地泛起不知从何而来的欢喜。不知道给他带走的那些猪蹄,够不够他今天吃的。双叶想着,小心地把水哨捧在手里,整个人都散发着甜甜的气息。
(完)
【萨摩叶】我在,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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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回到房间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无力地推开门,却看到双叶正站在屋子中央诧异地看着他。
“双叶?!”萨摩愣了一下,原本黯然无光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来了!”萨摩快步走到双叶的身边,欣喜地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又忽的想起什么,手在半空中顿了一顿,终是又收了回来。
“双叶。”他念着她的名字,笑得跟得了糖果的小孩一样欢喜。
“萨摩。”双叶的表情有些奇怪,带着不忍,带着痛心,带着苦涩,她的嘴张了又张,却除了他的名字,什么也说不出。
“双叶你快坐呀!”萨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双叶的表情,他把桌边的凳子往外挪了挪,方便双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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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回到房间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无力地推开门,却看到双叶正站在屋子中央诧异地看着他。
“双叶?!”萨摩愣了一下,原本黯然无光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来了!”萨摩快步走到双叶的身边,欣喜地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又忽的想起什么,手在半空中顿了一顿,终是又收了回来。
“双叶。”他念着她的名字,笑得跟得了糖果的小孩一样欢喜。
“萨摩。”双叶的表情有些奇怪,带着不忍,带着痛心,带着苦涩,她的嘴张了又张,却除了他的名字,什么也说不出。
“双叶你快坐呀!”萨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双叶的表情,他把桌边的凳子往外挪了挪,方便双叶坐下,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茶,
“这几天那么辛苦,一定累坏了!来,喝水!等下我去叫四娘多做些好吃的给你!”
双叶盯着面前那杯茶许久,才缓缓拿起杯子,送到嘴边嘬了一口,然后看着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傻笑的萨摩道:
“还是别麻烦四娘了,我不饿的。”
萨摩闻言一愣,随即又笑道:
“好,都听你的!”
萨摩笑得很明亮,带着双叶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两个人就这么笑着对看了半天,直到双叶受不了扭过头看向窗外,萨摩却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她,好像怎样也看不够的样子。
窗外夕阳正红,双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萨摩,我该走了。”说着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双叶!”见双叶要走,萨摩急急忙忙堵到双叶身前,张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你别回大理寺了!你之前生了病还没有大好,大理寺那里死气沉沉的,对你的病又没有好处。凡舍一天天热闹得很,你以后倒不如就在这里住下!”
萨摩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足足令双叶懵了好久,费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一个月俸禄又不多,满足不了四娘的房租的。”
“没关系!你住我这里!我们不告诉四娘!”萨摩说得一脸自然,完全不觉得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妥。
双叶觉得这信息量似乎不是一般的大,她仔细思考了半天,才试探着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和你,住一间房?!”
“是啊!啊,不是!”萨摩一下子反应过来,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又跑进屋子里,不久就抱了一个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屏风回来。
“把这个放在我们中间就好了!你睡那边的床,我在这边打个地铺!”
“这,万一你休息不好岂不是会耽误你工作?”
“呵!”萨摩一下子笑了,“工作就是用来耽误的嘛!”
“这话要是让四娘听到了,她又该饶不了你了!”看萨摩那一脸赖皮的样子,双叶也忍不住轻轻笑了。
“怎么样?你就留下来住吧!正好我还可以照顾你!”
看着萨摩拼命地眨着他那双亮晶晶的写满了期待的眼睛,双叶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都变成了一个字,
“好。”
于是在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的情况下,双叶在萨摩的房间住了下来。然而有些奇怪的是,对于双叶的住处,并没有人问起。萨摩乐得不用编造理由借口,自然也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件事。
萨摩依旧在凡舍做着他的小跑堂,每天堆着笑脸迎接着不同的客人,有时候也会想着悄悄溜走去偷个懒,可是一转身看到坐在柜台边冲自己发笑的双叶,萨摩觉得,多工作一些似乎也没什么坏处,顺便还可以向双叶证明一下睡地铺对他萨摩多罗并没有什么影响。
“臭小子,又在傻笑了!”四娘走过来抬手就给了萨摩一个暴栗,“怎么,遇到好事了?”
“疼!四娘你轻点!”萨摩揉了揉被四娘敲过的地方,“我能有什么好事?你不扣我工钱我就谢天谢地了!”
萨摩瞥眼瞧见明明已经笑弯了眉眼,却还努力扁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的双叶,只觉得心情大好,哪怕现在四娘再多敲他几下,他也无所谓。于是四娘就看着萨摩又朝着柜台那里傻笑了好久,然后才把手上的白巾往肩上一搭,蹦跳着招呼客人去了。
四娘觉得,萨摩多罗似乎有些变得不是萨摩多罗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他依然和以前一样的嬉皮笑脸,然而却经常一个人对着柜台傻笑,好像那里放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他的食量依旧很大,可工作起来却很少偷懒,甚至可以用卖力来形容;他依旧会和自己插科打诨,可是每次被打却笑得好像多发了工钱。这很反常,可是从说话处事来看,他明明就是个正常人。
四娘有些迷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就当自己是多想了吧。只要萨摩每天能过得开开心心的,不动不动就给自己惹事,其他的似乎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李郅还和往常一样,时不时就来找萨摩帮忙破一些奇奇怪怪的案子,当然费用照付。为此,紫苏还常常打趣他,说他一发了俸禄,就跑到凡舍交给四娘,活脱脱一个妻管严!李郅对此只是点点紫苏的小脑袋,说四娘还未嫁人,这样说会损了人家名誉,完全没有意识到紫苏打趣的对象其实是他自己。
有时候三炮也想跟着附和紫苏两句,却往往刚一张嘴,就被李郅随手丢来的东西堵住,运气好的时候是梨或者苹果之类的水果,运气不好的时候,那就说不准了,最惨的时候是被塞了个砚台,溅了一脸的墨汁不说,还险些被磕掉了牙。
而每到这种时候,紫苏都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飞快地捂住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跑着追上门外李郅的脚步,然后还会偷偷回过头看看惨兮兮的三炮,接着就捂着嘴轻轻地笑。这事如果换成萨摩或者双叶,三炮绝对是要想办法讨回来的,可谁让对方是紫苏,只要紫苏能笑得开心,三炮就不觉得自己有多惨。
萨摩去帮李郅破案,双叶自然也会跟着一起,虽然她身子不好已经不能再从事仵作这份工作,可是这并不能影响她那特殊的偏好,一听到哪里有了什么尸体,不管普通或奇怪,她总要去亲眼见过才安心。
所以在现场萨摩常常会见到双叶两眼放光地围着尸体转来转去,兴奋地叫着伤口创面怎么怎么漂亮,尸体的姿势怎么怎么有艺术感,凶手下手如何如何利落。偏偏她的专业知识又极好,因此,对于双叶动不动就指着一旁的仵作说哪里哪里做得不对,哪里哪里检查得不细致,哪里哪里没有注意到这种事情,萨摩也是见怪不怪了。总而言之,当萨摩多罗遇上谭双叶,他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面瘫,脸上除了宠溺的笑还是宠溺的笑,或者,也可以称之为痴汉笑。
“你看你看,”三炮悄悄拽了拽身边紫苏的衣袖,“萨摩这家伙又在傻笑了,总觉得神经兮兮的!”
“别胡说!”紫苏甩手夺回自己的袖子,“萨摩能笑出来是好事!怎么就神经了!”
“咳咳,”一旁的李郅警告般地咳了两声,“你们两个,认真一点行吗!查案呢!”
至于当事人萨摩,两只眼睛只顾着盯着活泼可爱的双叶,才没空去理旁人都在说些什么呢。
时间一天天过得也快,转眼便是几十年。而这几十年里,自然也发生了许多的故事。比如大理寺卿李郅屡破奇案,皇上忌讳他的身份功绩,于是明升暗降,给了他一个闲职;比如李郅闲下来之后托人上凡舍对四娘提亲却遭到拒绝,她对他说,她的过去是一个颇令官府忌惮的贼,这件事永远都改变不了,就算他不介意,可上面却不。与其因此遭来上面更大的猜疑,倒不如继续做一对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再比如,紫苏为了百姓社稷,远嫁突厥和亲,三炮作为护卫一路随行,二人这一走就再没回来。而萨摩自己也已然老去,发丝虽未尽白却也差不多了。
这天阳光尚好,萨摩带着双叶出门踏青。二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坐在郊外一处石碑下休息。
“双叶,”萨摩倚着石碑,扭头看着依旧同几十年前一样年轻的绿衣姑娘,嘴角有着些许苦涩,“你还和当年一样好看,可我却不再年轻了。”
“萨摩,”双叶也扭头看着他,眼里是一样的苦涩,“你明明都知道的。”
“双叶,我和四娘还有李郅说好了,”几十年来,萨摩第一次握住双叶的手,“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里。这样,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双叶,我有些困了。”
“困了,便睡吧。我陪着你呢。”
当年,长安城周边村庄爆发瘟疫。太医院人手不足,双叶自荐同往,谁料竟因此染上瘟疫不治而亡。死时,身上除了一对白玉耳环,再无他物。遗体运回长安后,萨摩多罗亲自为她刻碑将她下葬。
他睡了,她也便散了。
郊外的谭氏墓前,坐着一位含笑昏睡的老者。有路人前去唤他,却发现老人早已没了气息。
数日之后,一座新坟立在了老人睡去的地方。
(完)
【萨摩叶】艳遇
贴吧旧文搬运
轻微ooc,原创炮灰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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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凡舍多了一位常客。
他总是每天中午出现在凡舍,坐在靠门附近的位子上,点几样家常的小菜,一顿饭往往能吃上一个时辰。凡舍有常客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这里的饭菜美味,老板娘又是个画中美人,然而萨摩总是觉得这个客人不是来吃饭那么简单。他吃饭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总是心不在焉的,常常吃几口便要停下来看看门口,好像在等人一般,可是好几天过去,萨摩也没看到有什么人来找他。可若说他是来凡舍踩盘子的,看上去又不像,何况凡舍里也没什么值得偷盗的东西,唯一能让人惦记上的老板娘,又不是一般毛贼对付得了的。这样一想,萨摩对这位客人的古怪之举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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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ooc,原创炮灰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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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凡舍多了一位常客。
他总是每天中午出现在凡舍,坐在靠门附近的位子上,点几样家常的小菜,一顿饭往往能吃上一个时辰。凡舍有常客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这里的饭菜美味,老板娘又是个画中美人,然而萨摩总是觉得这个客人不是来吃饭那么简单。他吃饭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总是心不在焉的,常常吃几口便要停下来看看门口,好像在等人一般,可是好几天过去,萨摩也没看到有什么人来找他。可若说他是来凡舍踩盘子的,看上去又不像,何况凡舍里也没什么值得偷盗的东西,唯一能让人惦记上的老板娘,又不是一般毛贼对付得了的。这样一想,萨摩对这位客人的古怪之举便也不甚在意了。反正他对凡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自己就只管好好赚钱便是了。
这天中午,那位客人和平时一样坐在自己的专属位子上吃着午饭,一位姑娘走进了凡舍。那人立刻抬头瞧了一眼,随即又略带失望地低下头去继续吃饭。萨摩看在眼里,心里隐隐约约冒出来一个念头。
“哟,紫苏来了。”四娘看清来人,笑着迎了上来,“他们还没到呢,先上去坐着等等。我去叫不三不四给你拿点点心。”
“谢谢四娘。”紫苏乖巧地笑笑。
“四娘,我也想吃点心。”萨摩讨好地笑着朝四娘凑过去,却反被四娘揪住了耳朵,“痛,四娘,痛啊!放手!”
“想吃点心?你活干完了?”四娘松手前还不忘狠狠地拧一下,“没干完活就想吃东西,真当自己是白养的了!”
“干活就干活!”萨摩委屈地扁扁嘴,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双叶提着一个竹筐走进来。萨摩立时又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小跑着上前,“双叶来了!我帮你拿!”说着便把双叶手里的筐接了过来,打开一瞧,原来是两条肥美的大鱼。萨摩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萨摩,四娘,这两条鱼是我今天早上刚刚钓到的,可新鲜着呢!”双叶看着萨摩嘴馋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那等下正好送到厨房炖了做汤喝!”四娘一听也笑着说道。
“好咧!”萨摩不等四娘吩咐,立刻就抱着竹筐往厨房跑去。只是他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那名常客的眼睛自双叶进屋起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曾离开。之前心里模糊的感觉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莫名的,萨摩心里对这位客人升起了一丝反感。
“臭小子!看到吃的就来劲!你要是敢偷吃,看老娘怎么收拾你!”看着萨摩瞬间跑走,四娘忍不住笑骂。
“四娘你也别这么说,万一哪天他见到吃的提不起兴趣,你定是要担心他的。”双叶见状打趣道。
“别胡说,他有什么好值得我担心。硬要说起来,也是担心他给我惹麻烦才是!”
二人说笑间,李郅带着三炮也来到了凡舍,于是几个人便一齐上了二楼,至于招呼客人的事就交给不三不四去忙活吧。
直到几人的身影在二楼消失不见,门口的那名客人才重新低下头继续吃他的饭,只是嘴角却相比之前多了几分笑意。
“香喷喷的鱼汤来啦!”萨摩端着一个大瓷盆开心地走了过来。
“好香啊!”三炮最先坐不住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瓷盆,脖子都要抻断了。
“都慢点,小心烫!”四娘拿着勺子,给每人都舀了一碗。
“真香,真好喝!”三炮一碗见了底,又看看还没喝的紫苏,“紫苏你快尝尝,这汤可鲜美着呢!”
“这可是鲜鱼做的汤,当然好喝了!”萨摩已经喝完了第二碗,又要去盛。
“鲜鱼?哎,小萨你给我留点!”顾不上哪里来的鲜鱼,三炮忙着和萨摩抢起了盛汤的勺子。
等三炮好不容易抢到勺子,沾沾自喜时,却发现萨摩已经将整个汤盆抱到了他自己面前。三炮哪里甘心,一时又要去抢,萨摩自是不肯。
“三炮,萨摩,别闹了!”眼看着两人又要争抢起来,一旁的李郅终于看不下去了。
“有这个力气,好好干活才是正经!”四娘说着,把勺子和汤盆都拿了过来,又各给他二人盛了一碗。两个人这才消停下来,抱着各自的碗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这汤真的是好鲜美!”紫苏不停地咂着嘴巴,“四娘,这么好的鱼,你是从哪里买到的?回头我也叫府里的人去买几条回来吃。”
“这可不是我买的。”四娘轻笑,“这是双叶亲手钓来的。”
“啊?真的啊!”紫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双叶,“双叶,你原来还会钓鱼啊!”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三炮吞下一口鱼肉,抢在双叶前面开口道,“她为了做个好标本,什么不会干!哎?我的鱼呢!”回头看到萨摩面前那一堆鱼刺,三炮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好痛。
“活该!叫你多嘴!”双叶见状,不禁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待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吃完饭下楼,门口的客人已经换了人。萨摩跟不三不四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人吃完饭后又盯着楼梯待了好久,直到有人找他才离开。萨摩转了转眼珠,暗自决定那人还是要防着些比较好。
第二天中午,那名客人照常来到凡舍吃饭。双叶进来的时候,恰巧萨摩和四娘都不在前面。往常双叶都是和其他人一起,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今天倒真的可以说是天赐良机了。那人心里一激动,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杯里滚烫的茶水直接就浇在了自己手背上。
“哎哟!”那人痛得一声惊叫,暗恨自己如此不争气,手忙脚乱地找膏药准备给包扎之时,一明脆的女声在头上响起:
“你没事吧?”
“没,没事。”那人抬头见是双叶,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双叶看他眉头紧锁,知是烫得不轻,便在一旁坐下,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布条和药膏,给他包扎。
“在,在下墨仁,多,多谢姑娘。”墨仁哆嗦着舌头,觉得脸上热得能烧出火来。
双叶只当他是因为疼得厉害,也并未多想,只是爽朗一笑:“我叫谭双叶。小事而已,不用客气。”看了看手里的药膏,又道:“想不到墨公子出门吃饭,还会随身带这样的药膏。”
“哦,我是个郎中,出门的时候总是会带些各种各样的药,以防万一嘛。”墨仁腼腆地解释着。
双叶还想再说些什么,三炮和紫苏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李郅。
“紫苏,老大。”双叶站起来打招呼。
“不是,还有我呢?”三炮表示不满,奈何双叶选择了视而不见。三炮只得故作潇洒地撩了下头发,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双叶,这位是?”紫苏最先注意到一旁的墨仁。
“哦,这位是墨仁,我们刚认识。”双叶开口介绍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几个人互相行了番礼,便也算都认识了。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不如就一起吃饭吧。”李郅看着墨仁桌上还没怎么动过得菜肴,开口邀请道。李郅发誓,他真的只是打算客套一下意思意思而已。
“这,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墨仁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考虑到墨仁刚烫了手,双叶便帮着他一起将桌上的两盘菜端到了二楼。
于是,当萨摩端着菜走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墨仁挨着双叶和大家坐在一处的情形,惊得他险些没把手里的盘子直直扔在地上。
“萨摩,四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墨仁墨公子。”待大家坐定,双叶便开口道。
“墨公子可是我们凡舍的常客呢!多谢你一直以来照顾我们的生意。”四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哪里哪里。那也是凡舍的饭好吃我才会来嘛。”墨仁也笑着客套。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双叶才来的吧。
萨摩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看这位公子长相如此白净,明明是个‘白人’,怎么会叫‘墨人’呢?”
“萨摩兄说笑了,”墨仁对此也不恼,微笑地解释道,“在下的‘仁’乃是仁义的‘仁’,并非人民的‘人’。家父为我以此字作名,就是希望我能记住,医者仁心。”
“别跟我称兄道弟的!我跟你不熟!”萨摩不冷不热的扔出这么一句,专心对付盘子里的烧鸡去了。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呵呵呵,我们家萨摩他一向就是这个样子。墨公子你别介意。”四娘笑呵呵地打着圆场,心里却把萨摩骂了千百遍。
墨仁只是礼貌地笑笑,没有说话。
“对了墨公子,你之前说你是个郎中?那你一定治好过不少人吧。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医术如何?”席间,双叶和墨仁攀谈起来。
“哦,双叶姑娘也懂医术?”墨仁感到意外,却又很惊喜,“不知姑娘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仵作。”
看着双叶眉宇间都充满了自豪的样子,萨摩泛着油光的嘴角也是止不住地翘。
“仵作?”这一次墨仁是真的被惊到了,“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竟常与往生者打交道。你难道就不觉得害怕么。”
“怕什么呀!”双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验尸本来就是我的兴趣。能把兴趣当工作是一件多么棒的事情!”
双叶来了兴致,正想接着往下说,却被四娘打断了话头:
“双叶,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些。”
“哦哦,对,嘿嘿,吃饭吃饭。”双叶笑笑,往嘴里送了口饭,又接着和墨仁聊起来。
萨摩本来就看墨仁不顺眼,如今又见他和双叶相谈甚欢,心中更是不顺,就连一向美味的饭菜,吃到嘴里也变得淡然无味。萨摩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
“四娘,今天这饭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一点都不好吃!”
“不好吃就别吃!”四娘只当萨摩是在和平时一样打诨,哪知萨摩竟真的放下筷子就走了。
“萨摩?”几个人见状都是一愣。
“这个死小子,又犯哪门子邪!”四娘摇着扇子,很是纳闷儿。
“承邺,萨摩这是怎么了?”紫苏也凑到李郅身边小声地问道。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紫苏别理他!”三炮端过剩下的半只烧鸡,“这烧鸡多好吃!”
李郅也轻轻拍拍紫苏:“先吃饭吧。吃饭。”
“哦。”紫苏点点头,接着吃自己的饭。
“双叶姑娘,你怎么了?”看双叶望着萨摩离去的方向出神,墨仁忍不住出言问道。
“哦,没什么。”双叶抱歉地笑笑,“吃饭吧。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不过须臾,桌上的气氛又热闹起来。只是墨仁总觉得,比起刚才,双叶好像多了份心思。是因为那个叫萨摩的人么?他暗暗地想。
萨摩回到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一想到双叶兴高采烈和墨仁聊天的样子,萨摩就是一肚子的怒火,这个双叶居然和一个才认识的人聊得那么开心!萨摩越想越生气,原本就没吃饱的肚子更是饿得厉害。于是生气归生气,此刻却是真的后悔一时赌气离开了饭桌。但又实在拉不下脸来再出去,萨摩觉得自己真应该吃饱了再走!可是一想到那个对双叶没安好心的墨仁,萨摩也是真的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好饿啊!好想吃烧鸡!”萨摩喃喃地嘟囔着,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半天,屋里能吃的东西也早就吃光了。嗯?什么东西这么香!抱着被子打滚的萨摩一瞬间坐了起来,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萨摩,我进来了!”双叶的声音。
萨摩赌气地重新把自己蒙进了被子。所以双叶一进门就看到萨摩窝在床上裹成一团的样子。
“你干嘛呢?”双叶把手里的盘子在桌上放好,回头看着萨摩发笑,“谁招惹你了?”
“你怎么来了?”萨摩依旧窝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
“我看你刚刚都没怎么吃东西,担心你饿,所以来给你送点吃的。要是等下干活没力气,四娘又要骂你了。”双叶回答,“快起来吃吧,厨房刚做好的,还热乎着呢!”
有吃的!萨摩探出脑袋瞧了瞧,不仅有自己心心念念的烧鸡,还有一份卤猪蹄!好香啊!早就饿坏了的萨摩立刻从床上蹦到桌边坐下,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吃!”双叶看着他笑,随手给萨摩倒了杯茶,“别噎到了。”
“那个‘黑乎乎’走了?”看着双叶笑得亮晶晶的,萨摩忽的就想起了刚才饭桌上的事,语气也有一点点变得不是那么友好。
“黑乎乎?”双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说墨公子啊,他吃完饭就走了。”
墨公子?叫得真亲切!萨摩咬着猪蹄闷闷地想。
“萨摩,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像很不喜欢那位墨公子的样子。”双叶觉得奇怪,萨摩以前对待客人从来不这样的。
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情敌么!萨摩又咬了一口烧鸡。等等!情敌?!所以自己刚刚会那么生气,是因为……萨摩悄悄抬眼看了看正在喝茶的双叶,心里忽然就明白了。墨仁,萨摩默默地啃着鸡脖子,觉得这个人更讨厌了。
之后的几天,墨仁照常会来凡舍吃午饭,有时候赶得巧了,也会和大理寺小分队一起吃。萨摩依旧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墨仁的注意力都在双叶身上,旁人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在意的。
这天,墨仁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和双叶独处的机会,急忙开口邀请道;
“双叶姑娘,你看最近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郊游可好?”
“郊游?好啊!”双叶还没答话,萨摩倒是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还不忘冲着四娘他们大喊,“四娘,墨公子说要带我们一起去郊游呢!”
“真的?什么时候!”三炮第一个冲了过来。
“三炮!”李郅走过来,冲墨仁抱歉地笑笑,“让墨公子见笑了。”
“是么?”四娘也走过来,“这多不好意思啊。”
“就是啊,太麻烦墨公子了。”紫苏也礼貌地说道。
几天下来,墨仁对双叶什么心思,除了迟钝的三炮,大家都看见眼里,此番邀游邀的必然也是双叶,他们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双叶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看萨摩好像很想去的样子,觉得大家一起出去玩玩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现在…
墨仁自是看出了双叶的为难,于是便开口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大家一起出去,也可以热闹热闹嘛!双叶姑娘你说是吧?”
“对呀,”双叶闻言急忙点头,“大家一起去嘛。”
“就是啊!”萨摩看起来很兴奋地说,“既然墨公子都这么说了,四娘,我们就跟着去呗!正好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可不是!”三炮也忙不迭地点头,“出去走走多好啊!紫苏,老大,去吧去吧!”
于是墨仁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计划了许久的二人踏青,变成了一群人的郊游散心。
风景虽美,却不能果腹。走了一路,萨摩早就饿得恨不得连路边的野草都拔来嚼两口。于是众人决定停下来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休息的地方临近河边,郊外虫又多,三炮便摘了几片大叶子,把它们拧在一起,做成了一把扇子,然后就一直跟在紫苏身边帮着扇来扇去。
四娘喝着茶,时不时地便看李郅一眼,眼中柔波婉转,其中意味,不言自明。李郅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只得假装观赏风景,可心里,却隐隐有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欢喜。
“双叶姑娘,我听说这份点心,特别好吃,你尝尝。”墨仁坐在双叶身边,打开一个盒子。
“这不是长安城那家特别有名的栗子糕嘛!”萨摩最先叫起来,说着便要凑过去吃,却被四娘摁住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带来的东西基本都进了你的肚子,你还要吃!吃你自己的东西去!”可是看到萨摩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四娘觉得自己又一次低估了萨摩的食量。
“可是我就是没吃饱嘛!”萨摩不满地撇撇嘴巴。
“那就一起吃吧。”双叶从墨仁手里接过盒子递到萨摩面前。
“呵呵,是啊,大家一起吃。”墨仁温和地笑笑,心里却有些苦恼。
“还是双叶最好了!”萨摩也不客气,伸手就拿来吃。
“给我也来一个!”三炮也凑过来,还不忘给紫苏带了一块,“紫苏,这栗子糕是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咳咳,真好吃!”萨摩吃得太急,一不小心把自己呛到了,可即便如此,还在不停地往嘴里送。
“你慢点!”双叶无奈地拍着他的背,“别吃那么急,没有人跟你抢的。照你这么个吃法,等下又该不消化喊肚子痛了!”说着,双叶便从随声的水壶里给萨摩倒了杯水,“喝杯消食茶顺顺,有助于消化的。”
墨仁在一旁看得只觉得心里有些发赌,于是便起身道:
“吃过饭还是走动走动比较好。不知双叶姑娘,可愿陪我一同去走走。”
“好啊。”双叶应了一声,又叮嘱了萨摩几句,这才起身随墨仁沿着小路散步去了。
萨摩默默咽下最后一口栗子糕,又喝掉杯里的茶,也站起身来:
“我吃饱了。四娘,我去周围走走。”
“去吧去吧。”四娘点点头,表示同意。
紫苏吃饱了有些发困,身子一歪,便倒在了李郅的膝上睡了过去。三炮默默咽下心里的苦水,继续小心地给紫苏驱赶着蚊虫。
李郅有些心虚地看着四娘起身离开,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焦急间,却看四娘从马车上拿了条毯子回来给紫苏盖上。待四娘重新在自己身边坐下,李郅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却说墨仁和双叶二人,沿着小路走来,一路谈天说地,聊得也甚是开心。
“双叶姑娘,”墨仁看着双叶镀着林间微光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我…”
“呀!好可爱的小兔子!”双叶惊喜地叫了一声,便追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墨仁在说些什么。
“哎,双叶姑娘!你慢点,等等我啊!”墨仁默默叹口气,急忙小跑着去追。
“哎呀!”远远地传来一声惊叫。
双叶!跟着他们上了小路的萨摩闻声心里一紧,疾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等萨摩跑近便看到双叶扒在斜坡上,墨仁正在费力地拉着她。
“双叶!”萨摩惊叫一声也赶紧过去帮忙。两个人合力,这才把双叶拉上来。
“双叶你没事吧?”三个人一回到路中,萨摩便把双叶转过来转过去的检查了遍。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回头看到灰头土脸的墨仁,萨摩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怎么能让双叶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呢!”
“萨摩!”看墨仁一脸自责的样子,双叶伸手拉了拉萨摩的袖子,“是我自己非要去追兔子才不小心滑下去的。”
萨摩拧着眉头看着身上又是泥土又是树叶的双叶,数落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被咽了下去。萨摩轻轻叹口气,伸手去拍双叶身上的泥土,一边拍一边一脸的嫌弃:
“瞧瞧你这一身的土!还有这一脑袋的叶子!”
“嘿嘿,”双叶任由萨摩拿掉自己头发上的落叶,看着同样一身狼狈的萨摩发笑,“你不也是一样。”说着也伸手替他去拍。拍着拍着却在萨摩的小臂上发现一条细细长长的口子,定是刚才拉自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
“萨摩,你受伤了!”
“啊?”萨摩本来没注意,此刻经双叶一说才发现自己臂上的伤口,“哎呀,好痛啊!”
“这只是小伤而已,上点药就好了,不碍事的。”看着萨摩夸张的表情,被无视了许久的墨仁终于忍不住开口。
“小伤?!都流血了!”萨摩高叫着,“我不管,赔我医药费!”
墨仁一瞬间觉得萨摩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想和他理论却又碍着双叶在场,不好发作。
“栗子糕三盒,外加两只烧鸡。可以了吧?”双叶见怪不怪的摁下萨摩伸出的手,掏出身上带的药小心地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你说的!”萨摩听到吃的眼睛就亮了,“不许反悔!”
“我说的。”双叶点头保证。
“走了走了,天色都这么暗了,早点回去吃烧鸡喽!”萨摩说着便率先往回走去。
“双叶姑娘。”墨仁叫住双叶。
“萨摩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双叶回头看到墨仁一脸的无法理解,笑着解释道,“虽然贪财爱吃了点,可人还是很好的。”
“双叶,快点!”萨摩催促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来了!”双叶应道,又回头看着墨仁,“走吧,墨公子。”
河边,紫苏已经睡醒,几个人收拾着东西,正要去找萨摩他们,便看到三个人一起从小路走回来。四娘和李郅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萨摩怎么和墨仁双叶二人凑到了一起。再看看双叶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墨仁黑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他二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依旧没有捅破。可是萨摩一脸的兴高采烈又是怎么回事?四娘觉得这个小子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不正常了。
几日之后,双叶正在自己屋里打理标本上积落的灰尘,却忽然听闻有人找。双叶走出大理寺一看,原来是墨仁。
“墨公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双叶笑着迎过去。
“听闻西市最近新来了好多小贩,带来不少稀奇的玩意。因此在下特来邀请双叶姑娘一同前去欣赏。”墨仁说着,还故作夸张地行了个西域礼,逗得双叶直笑。
“哇,这盒胭脂颜色真好。四娘前几天还说萨摩给她买的那盒胭脂质量不好,想换个新的,正好买一盒回去给她。哎,这支步摇真漂亮,紫苏戴上一定更好看!老大的剑穗都旧得不像样子了,给他买个新的换上好了。嗯,这山鸡尾羽不错,买回去给三炮,省得他天天惦记我屋里的标本!”
双叶一路走一路看,心情很是不错。墨仁在一边看得也很是开心。突然双叶在一个泥人滩前停下了脚步,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双叶姑娘喜欢泥人?那我买一个送你吧。”墨仁说着便要掏钱。
“不用了!”双叶笑着摆手,“萨摩每次惹我生气的时候都会给我个泥人赔罪。我屋子里的泥人都快放满一个架子了。”
“是么。”墨仁的眼睛暗了暗,默默收回了准备掏钱的手。看着双叶提到萨摩时整个人都发亮的模样,墨仁攒了一肚子的话忽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他愣愣地看着她,心里隐隐的酸涩。
“双叶,”墨仁停下脚步,努力笑得淡然,“其实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有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啊?”双叶也停下脚步,眨着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我要离开长安了。去做一个云游的医者。”墨仁看着双叶的眼睛,却并没有在里面找到自己想看到的情绪。
“真的!”双叶笑弯了眼睛,“你终于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恭喜你!”
“是啊。”墨仁也微微地笑了,可是里面的苦涩,她看不见。
双叶,你可知道,我本该在半个月前就离开长安,可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才留到现在。然而这些话,我却是再没机会对你说了。既是如此,那还是让这份小小的心思就这么留在心里吧。
墨仁离开长安那天,由于李郅等人有事,只有萨摩和双叶前来送他。
“墨仁,外面不比长安,你这一路,一定要小心。”双叶仔细地叮嘱着。
“我知道,放心吧。你们也要保重。”虽然决定了放手,可墨仁的心里还是有着不舍。
“哎哟!”一直没出声的萨摩忽然弯腰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双叶的肩膀,“双叶,我肚子突然好痛啊!”
“啊?萨摩你没事吧?”双叶闻言急忙扶住他。
然而墨仁却看得分明,萨摩撇过自己时,眼中暗藏的得意。那一刻,墨仁才忽然明白,萨摩一直以来对自己莫名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他不禁自嘲地笑笑,
“双叶,既然他身体不舒服,我们便就此别过吧。”墨仁说罢便转身坐上马车,驾车离去。
双叶,我心爱的姑娘,祝你能早日看清自己,抓住幸福。不过就算你看不清,他一定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吧。
双叶扶着萨摩,目送着墨仁远去,又低头看看依旧捂着肚子的萨摩:
“起来吧,别装了!”
“我哪里装了!”萨摩中气十足地反驳,“我真的肚子痛嘛!”
“你那是饿了吧!”
“是又怎么样?出来这么久一口东西都没吃,饿了很正常嘛!哎,双叶,你别走啊!”
萨摩追上转身离去的双叶。
“你生气了?好吧好吧,我不贪吃了!你别生气嘛!唔!”
嗯?嘴里好像被双叶塞了什么东西,香香的,烤饼的味道,好好吃。抬头看到双叶已经有些远去的身影:
“双叶你等等我!”萨摩紧跑几步追上,蹦跳着搭上双叶的肩膀。
“双叶你不生气了?就知道双叶最好了!双叶,这饼好好吃啊!你哪里买到的?双叶…”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双叶虽然说得很是嫌弃,然而却并没有扒拉掉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完)
【萨摩叶】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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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片预警,人物ooc预警,角色死亡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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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最近有些不对劲!
作为一个直觉超准的女人,四娘敏感地发现了这个问题。工作比往常认真卖力了不说,还常常大半夜地往外跑!问他去哪了也不说,就两个字“别管”。不光是萨摩,就连这一向平静的长安城里,也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暗暗涌动。四娘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四娘第一反应便是去找李郅商量,李郅告诉她,大理寺近日得到线报,说是最近长安城中出现了不少可疑分子,上面下令,要李郅密中严查。只怕这长安城,真的要不太平了。
几天前:
“属下见过少主!”深夜,一黑衣人貌似恭敬地跪在一名男子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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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最近有些不对劲!
作为一个直觉超准的女人,四娘敏感地发现了这个问题。工作比往常认真卖力了不说,还常常大半夜地往外跑!问他去哪了也不说,就两个字“别管”。不光是萨摩,就连这一向平静的长安城里,也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暗暗涌动。四娘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四娘第一反应便是去找李郅商量,李郅告诉她,大理寺近日得到线报,说是最近长安城中出现了不少可疑分子,上面下令,要李郅密中严查。只怕这长安城,真的要不太平了。
几天前:
“属下见过少主!”深夜,一黑衣人貌似恭敬地跪在一名男子脚下。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少主!”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萨摩多罗。
“少主!大唐毁我家园!您怎能如此屈居长安!如今我伽蓝有志之人,已齐聚长安,只要少主一声令下,”
“住口!”萨摩打断黑衣人的话,“若非朝臣争权,内堂不稳,外敌又怎会有机可乘!我本无心朝野,今日之事,也休得再提!至于那些故人,便叫他们散了吧。”
“少主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么?”黑衣人闻言起身,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你什么意思!”
“少主不妨先看看这个,再做定夺!”说罢,黑衣人便抛过一个小盒子,随即闪身消失于夜色之中。
萨摩打开盒子,呼吸不由得一滞,方才还坚定无波的双眼瞬间便被挣扎痛苦所取代。他盖上盒子,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再睁开时,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老大,”三炮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底下的人说在集市抓到一个人,穿着举止很是可疑!”
“走,去看看!”李郅闻言立即放下手里的卷宗,同三炮一起去了审讯室。
一番严刑审问下来,那人才招供说自己祖籍伽蓝,前不久收到消息,要求伽蓝遗民赶往长安,相助要事。可是他才刚到长安,还没来得及跟其他人接上头,就先被大理寺抓了来。其余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听到这番话,李郅的眉毛锁了又锁,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怕是伽蓝遗民中有人意图不轨,想要在长安举旗造反!再想到之前四娘的话,李郅心情更是沉重,不知萨摩是否也牵涉其中。
“你去哪?”黑夜里,空荡的大街上,一个人影出现在萨摩身后。
“我知道你早晚会来的。”淡淡的语气,不用回头,萨摩也知道来人是谁。
“要去给他们通风报信么!”李郅疾步上前,一把拽住萨摩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你都知道还问我?”萨摩的脸上泛起一丝不在乎的痞笑。
“萨摩多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看着这样的萨摩,李郅的情绪一时有些失控。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么?说起来,我到底是谁,你知道么?”平淡而疏离,此时此刻的萨摩就像是一个陌生人,陌生到让李郅一句话也说不出。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要去做什么,不如就让你知道的更多些。我本是伽蓝皇子,伽蓝亡国之后,整个皇室唯我一人幸存。我一个人背井离乡,一路颠沛流离来到长安,就是为了杀掉大唐的国主,以报灭国之仇。如今我以前的下属前来找我集合旧部复国,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你撒谎!”听着萨摩毫无情感的叙述,李郅也慢慢寻回了理智,“你若真是来复仇的,那之前你有那么多机会对我对皇上下手,你为什么不做?你虽然贪财,但是与权贵相关的事情却唯恐避之不及。何况根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你在伽蓝余党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权。你不过只是一个傀儡,是他们为了名正言顺地出兵而设下的幌子!”
“李少卿,几天不见,你倒是变聪明了!”萨摩轻笑一声,算是默认了李郅的话。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到那尔虞我诈的权利斗争中去?”想到自己的身世,李郅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痛苦。
“我萨摩多罗毕生所求,不过只是好好活着,可是上天却似乎不愿意达成我的这个愿望。”萨摩浅浅地笑着,“李少卿,不论你今天说什么,我都非去不可!”
“萨摩多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这一去,上面是不会放过你的么!”见萨摩转身要走,李郅急忙叫道。
萨摩脚步一顿,冷笑一声,“他本来就没想放过我!更何况,”萨摩顿了顿,声音也瞬间变得苦涩不已,“双叶还在他们手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李郅这才恍然想起,十日前双叶收到父亲病重的消息,便匆忙启程前往边疆,这一走,就再没了音讯。
“你要的消息我已经给你带来了。我要见的人呢!”某家客栈,萨摩按约定将情报交给了伽铎,伽蓝国最后一任军相。
“少主放心。人马上带到,只不过少主现在还不能带她走。”伽铎拿过情报大概看了看,笑得很是邪气。
“我知道!先让我见到人!”
萨摩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推开,是伽铎的手下将双叶带来了。
“双叶!”萨摩一见到双叶便扑过去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怎么样,你有没有事,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伽铎等人见状也不多言,直接关门离去,只将萨摩和双叶两个人留在屋中。
“我没事。”双叶摇摇头,“他们只是把我关起来限制了我的行动,并没做什么其他的事。可是萨摩,你不该来这里。”
“不该来?那我就该眼睁睁地看着你陷于危险而不管么?”萨摩松开双叶,情急之下连带着语气也重了些。
“双叶,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离开!”见双叶不做声,萨摩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我刚刚一时着急,话说重了些,你别在意。”
“我知道。”双叶走到萨摩身边,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角,“可是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今天做的事情被上面知道,你会怎么样?”
“只怕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上面也不会让我活得太久。”萨摩苦笑着看着双叶,“不然你我怕也不会有机会相识了。”
双叶闻言惊得松开了萨摩的衣角,“你,都知道了。”
“嗯。”
谭双叶,她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仵作,她还是一个密探,一个受皇帝直属的密探。她的工作,除了帮大理寺验尸断案之外,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监视伽蓝皇室遗孤——萨摩多罗。李世民一直怀疑萨摩多罗留在长安是有不可告人之事,请他协助办案也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只是萨摩这个人太聪明,所以除了明面上的监视以外,李世民便派双叶作暗中监视。一旦发现萨摩多罗有意图不轨之举,双叶可无需上报,直接斩立决。可是连双叶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明里暗里的接触监视之下,她竟对这个人无可救药地上了心,动了情。双叶不忍心欺骗萨摩,奈何皇命难为,意欲坦白之时,偏又中了圈套,落入伽铎之手。本想着若是就这么死了,倒也是个解脱,谁知道……
萨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发现双叶的密探身份的,只记得他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喜欢上双叶好久之后了。萨摩不是没气过,也不是没怨过,可是气过怨过之后,那份喜欢双叶的心情却依旧没有改变。如此,对于双叶的身份,他也便不甚在意了。如果自己终究难逃一死,能死在双叶手上,倒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只是伽铎的出现是个意外,双叶被抓走更是事先难料。对于此刻的萨摩多罗来说,没有什么比双叶的安危更为重要。至于这个国家,不管它叫大唐,还是叫伽蓝,都与萨摩无关。
“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苦?”双叶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
“我不是说了么,”萨摩单手拍拍双叶的肩膀,眼里满是深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而坐视不理。”
“萨摩,”双叶拉住他的手,乞求般地看着他,“我不希望你出事。”
“放心吧,”萨摩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地笑笑,“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萨摩回到凡舍的时候,李郅等人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了。
“萨摩,我们几个商量过了,”见他回来,四娘率先开口道,“双叶要救,国也要护!”
“我们想出了一个计划。”紫苏接着说,“我们想,”
“想让我假意投诚?带假消息给他们?”萨摩接过紫苏的话,“不行!”
“萨摩!”三炮急了,“这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怎么就不行呢!”
“两全其美?”萨摩冷笑,“伽铎这个人聪明异常,一旦被他发现,双叶必死无疑!我不能拿双叶的性命冒险!”
“那我们呢?”一直没说话的李郅终于开口了,“你有站在我们的立场想过么!”
“李郅!”四娘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说得有些过了。
“四娘,”萨摩看着她,笑得悲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什么立场。他日相见,你我便是敌人了!”
“军相!”一个侍卫打扮模样的人恭恭敬敬地给伽铎行了一个礼。
“都打探清楚了?”伽铎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丝毫情感。
“打探清楚了!少主已经和大理寺那批人彻底决裂,一心助我们刺杀唐皇!”
“好!”伽铎得意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这才是我们伽蓝国的好少主!”
然而伽铎的刺杀计划还是失败了。因为双叶死了,是自杀的。
双叶这一死,伽铎失去了要挟萨摩的筹码,李郅也不必再担心投鼠忌器,带着大理寺侍卫直奔伽铎老巢,伽蓝乱党余孽死的死,伤的伤,无一漏网。李世民得知此事,龙颜大怒,直叫人将萨摩多罗以通敌叛国罪拿下。李郅拼死上谏,说萨摩此举不过只是假意投诚骗取伽铎信任,所送出去的情报也均是事先准备好的假消息,并无通敌叛国之实。这才保下萨摩一命。
大理寺监牢,
“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听到萨摩的脚步,伽铎睁开眼睛,看着他。
“她死前,可曾说过什么?”
“她说,她这一生,辜负了太多人的信任,终于在最后一刻遵循了自己的心一次。”伽铎看着萨摩眼中泛起水光,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她是个令人钦佩的女子。”
“我知道。”萨摩自豪地苦笑,他喜欢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庸脂俗粉,可他最终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少主!这样的结果,你真的能甘心吗!”见萨摩转身要走,伽铎忍不住喊道。这样的结果,他不甘心啊!
“我早就说过,自伽蓝灭国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什么少主了。”没有一丝停留,萨摩就这样离开了大牢。
双叶被运回来的时候,尸身已隐隐有了腐败的迹象。萨摩没有哭,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附身抵住了她的额头,凉意,从额头,直直地传入心底。双叶,你为什么,不等着我去带你离开呢?她的额头,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她再也不会眨着她那双会发光的眼睛看着他笑了。
按着萨摩的意愿,双叶的遗体没有下葬而是直接被火化了。萨摩亲自点的火,灼灼的火焰烧热了他的脸,却暖不了她的身,更暖不了他的心。
“什么?你要走?!”听了萨摩的话,四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萨摩自那日将双叶火化,便一直在屋里守着双叶的骨灰,不曾出门。如今这刚一出来就提出要走,让四娘怎能不惊讶。
“嗯,”萨摩点点头,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四娘,“这是我这段时间攒下的一点积蓄,欠你的钱也该还清了。”
“萨摩,”四娘心情复杂地接过银子,“你一定非走不可吗?你可以留下来,我不收你的钱。”
“谢谢你,四娘。”萨摩感激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却有些凄苦,“出了这样的事,只怕这偌大的长安城,是再也容不下我了。而且,”萨摩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坛子,神情也跟着柔和了许多,“双叶曾说过想去西域看看我出生之地的风光。她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实现她的愿望,如今她不在了,我总要带她回去看看的。”
“那李郅他们呢?不打算和他们告别之后再走么?”明知多说无益,四娘却仍抱着一丝希望。
“不了,”萨摩摇摇头,“告别的话,就由四娘你,代我转达吧。”
长安城郊外,一持刀黑衣人拦住了萨摩的去路。手起,刀落。
该来的总会来,逃不过,躲不掉。他们又怎会留下我这样一个心患。双叶,黄泉路上你慢点走,我来找你了。
萨摩淡然地笑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抱紧怀里的小坛子,安然睡去。
(完)
【萨摩叶】打猎
贴吧旧文搬运
3+10+14+17+20混合灵感来源,无案件,微剧情
——————————————
有谁能想到,近来闹得人心惶惶的火鸦竟然只是一群被涂了荧光粉的普通鸽子,而令这群鸽子盘旋不去的却只是一颗磁石。黎志乔还在叹述自己造下的罪孽,萨摩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一心把玩着手上那颗磁石。把玩到最后,这颗本该被大理寺没收充公的磁石也就这么进了萨摩的口袋。
双叶一向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如带去给她瞧瞧。
果不其然,双叶一见到这石头,眼里就掩不住的好奇。瞧她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狗,说不出的可爱。萨摩心中一动,忘了想要吊人胃口的打算,直接就把手里的石头递了过去。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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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14+17+20混合灵感来源,无案件,微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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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能想到,近来闹得人心惶惶的火鸦竟然只是一群被涂了荧光粉的普通鸽子,而令这群鸽子盘旋不去的却只是一颗磁石。黎志乔还在叹述自己造下的罪孽,萨摩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一心把玩着手上那颗磁石。把玩到最后,这颗本该被大理寺没收充公的磁石也就这么进了萨摩的口袋。
双叶一向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如带去给她瞧瞧。
果不其然,双叶一见到这石头,眼里就掩不住的好奇。瞧她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狗,说不出的可爱。萨摩心中一动,忘了想要吊人胃口的打算,直接就把手里的石头递了过去。
“哎呀,这到底是块什么宝贝呀?”双叶一接过石头就翻来覆去地观察起来,简直是爱不释手,“竟然能让鸽子全部在它上空飞。”
“这不过是一块磁石。”萨摩看着双叶光芒闪动的双眼,心不在焉地答道。
“磁石?”双叶觉得自己好像拿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嘴角忍不住地扬。
“没错,鸽子飞行的方向被磁石干扰,所以才会围着这石头飞。”难得碰到双叶不懂的东西,萨摩自是抓紧机会耐心解释,以彰显自己也是博学多才之辈。
“那你说,”双叶听了萨摩的话,突然神秘地一笑,把石头举在脸边,“如果我带着它,是不是可以让人围着我团团转呢?”
“你想让谁围着你转啊?”
萨摩一听这话,心里忽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想起上次在不周村,三炮曾说起过梦到双叶。那时自己还满不在意地打趣三炮喜欢双叶,也不过是笃定这两人之间断不会有什么发生。可是现在双叶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有玄机呢?不行一定要问清楚!
双叶没有答话,只是朝萨摩眨了眨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萨摩清楚双叶此举不过是玩笑,因而也很配合地向后移了移身体,故意做出一副被惊到的样子。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小欢喜。
“开玩笑。”双叶对萨摩的反应很是满意,于是索性再逗逗他,“你,不是我的菜。”
萨摩却只是了然地笑笑:“因为我是活人。”你怎么想的我还能不知道!
“了解我!”双叶会心一笑,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磁石,“这石头,能不能…”
“你喜欢就归你了。”不待双叶说完,萨摩便知道了她的意思。要不是觉着你能喜欢,我才不要这么块没用的石头呢。
“嘿,好!”双叶闻言,立刻就开心地把石头放进了口袋,还轻轻地拍了拍。萨摩只是出神地看着她,双叶笑起来真是好看,怎样也看不够。
火鸦食人案结束已然有一阵子了,这段时间里整个长安城一片祥和,官兵恪尽职守,百姓安居乐业,颇有一番太平盛世的样子。没有案子固然是好事,可是双叶整天待在大理寺里却是真的要被无聊死了。大理寺里那些东西,早就被她研究了遍,连药柜中每种药材的数量她都了如指掌。
双叶觉得,要是再这么待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发霉了。城内也没什么好玩的去处,倒不如出城打猎去,万一碰到什么品相好的猎物,还可以扩充一下屋里的标本。真是个好主意。想到这里,双叶还开心地拍了下掌,好像真的已经打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可是,双叶转念又一想,就自己一个人去似乎也无趣了些,不如找个人作伴同去,这样也不至于太孤单。
嗯,找谁一起去呢?李郅?不行不行。老大公务繁忙,即便有时间休息也必然是埋头研究以前的卷宗,除了去凡舍和四娘他们吃饭,几乎从不离大理寺一步。紫苏呢?也不行。紫苏一个官家娇小姐,见到尸体就反胃,打猎不适合带着她。
三炮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想想上次找他帮忙捉鲛人还是以把灰灰借给他玩两天做交换的。本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一想到灰灰回来的时候又是缺颗牙又是断条腿的,不行不行不行。自家那些宝贝要是再落到三炮手里,指不定还能被折磨成什么样呢!想想就觉得心疼!
不如找四娘一起去。四娘女中豪杰,武功又好,有她作陪,此次打猎定能满载而归!只是四娘还要照看凡舍的生意,她要是真走了,萨摩还不得把凡舍的东西都吃光了!若真是这样,待四娘回来定是要扒他的皮的。不行。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双叶想来想去,就只剩下萨摩这一个人选。可是一想到萨摩走不了几步就喊饿,没事装病,还总是讹少卿钱的样子,双叶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萨摩那家伙,拿了钱都不一定好好帮忙,何况还没钱呢。但不管怎么说,只有萨摩是最佳人选了,且去跟他说一声试试,实在不行,就自己一个人上山好了。孤单点就孤单点吧。
双叶打定主意,就背上整理好的工具箱,出门去了凡舍。然而还没看到凡舍的牌子,四娘的夺命狮吼倒是先传了过来:
“萨!摩!多!罗!你想死!给我滚出来!”
待双叶走到门口,刚好碰上欲夺门而出的萨摩。萨摩一见门口有人,立时收住了脚步,这才没和双叶撞个满怀,可却也因此来不及闪躲背后飞来的盘子,结果就这么生生被打趴在了双叶的脚下。
“我花了整整一两银子进了这么一坛仙人酿,还没卖就先被你喝了个干净!客人的翡翠糕,一盘十个被你吃了九个半!你好歹也给人留一个整的啊!还有你数数自己都几天没进厨房了!攒的那些碗都是我帮你洗的!要是只有这些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拿假胭脂来害我!”四娘拿着扇子怒气冲冲地追出来,那样子只怕说是女煞也不为过。
“四娘,四娘,”萨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之前那几天没进厨房不是跟着李少卿他们查案子赚钱去了嘛!而且李少卿付的钱也足够抵那坛酒和那盘糕的钱了!至于那胭脂,我上街买的时候老板也没告诉是假的啊!真要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好嘛!”
“你!”四娘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刚好看到一旁发懵的双叶,于是一把抓住她,“双叶你来的正好,赶紧帮我把这个麻烦精带走!”说着便将双叶和萨摩一起推出了凡舍。
“说吧,找我什么事啊?”萨摩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桃子,咬了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找你的而不是来找四娘的?”双叶反问。
萨摩轻哼一声:“你要真是来找四娘的,不早就进去了,还跟我站在这里干嘛?”说完又打量了双叶一眼,“看你背着工具箱,不会是有案子吧?没听说啊。事先说好,不给钱不去!”
“切!”双叶一个大白眼扔过去,“我不是来找你破案子的!我就是待得无聊,想找个人一起去打猎。你要去么?提前声明,没钱!”
“打猎?!”萨摩转了转眼珠子,“那是不是有好吃的?走走走,陪你一起去。有我在保证你不孤单!”
“双叶,我走不动了!”山路上,萨摩捂着肚子蹲在一边,“走不动,不走了!”
双叶闻声回头,扔过去一个烤饼,“先吃个饼对付一下,等到了前面,就可以打猎了。”
萨摩一把接住,简单咬了两口,就追了上来,“双叶,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就快了,到前面那片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就好了。”
“双叶,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猎物还不来!”萨摩直直地盯着双叶设下的陷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嘘!你小声点!”双叶一把捂住萨摩的嘴巴,“要是把猎物吓跑了,你就别想吃肉了!”
两人正说着,一只山鸡探头探脑地走到了陷阱附近。
被双叶捂着嘴巴的萨摩急忙拼命眨眼示意,双叶这才松开他,转而一心注意着山鸡的一举一动。
“进去呀,快进去呀!”一旁的萨摩轻声嘀咕着,“进去了进去了,双叶快拉,快拉绳子!”
双叶看准时机,手里的绳子一拉,成功就把那只贪吃的山鸡扣住了。
两个人随后又换了几个地方,用同样的方法抓到了不少猎物。眼看着天色渐暗,也差不多是时候下山回家了,只不过…
山洞里,双叶架起火,正在烤着一只野鸡。萨摩则在一旁整理拾来的柴火,一边整理一边抱怨道:
“早知道这样就不跟你出来打猎了!”
“你还好意思说!”双叶把野鸡翻了个面,“要不是你非要去追那只野兔,我们至于错过下山时间,找不到路吗!能找到这么个山洞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我那不是看那只兔子长得好看,想给你抓回去做标本嘛!”萨摩辩驳道。
“双叶,”见双叶不答话,萨摩忙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我跟你开玩笑的!”
双叶别过脸不理他,只是翻动着火上的野鸡。
“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双叶,你别生气了!”萨摩又绕到双叶另一边,讨好地笑着。见双叶还不理他,萨摩于是伸手接过双叶手里的木枝,“双叶你累了一天了,我来烤!双叶,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双叶这才看了他一眼:“明早下山的时候东西都由你拿!”
“好好好,我拿,都我拿!你不生气了吧?鸡烤好了,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山里天气无常,到了夜半,竟忽的下起雨来。双叶早已沉沉睡去,萨摩守着篝火,时不时地往里添些柴。见双叶因寒气而拧着眉把自己蜷成一团,萨摩便脱了外衣给她盖上。看着双叶渐渐舒展的眉头,萨摩也不由得轻轻笑了,只是看外面这雨,萨摩又有些发愁。若这雨到了明早还不停,也不知他二人要怎样才能下山。
双叶睡醒时,天才刚刚放亮,雨也早已停了。双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萨摩的衣服,又看看身着单衣睡在另一边的萨摩,于是起身把衣服给萨摩盖了回去。早晨气温低凉,昨夜又下过雨,双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在火还未熄,双叶又往里添了些柴,这才去推尚未醒来的萨摩。
“萨摩,醒醒,天亮了,我们下山吧。萨摩?”
可是推了几遍都没有反应,双叶这才注意到萨摩面颊潮红,额上都是虚汗,体温也有些高得异常,这是风寒的征兆。想来定是夜里穿的太少受了凉。双叶打开工具箱,找出随身常备的药给萨摩服下,看他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山了。然而山里条件不好,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可如果拖得久了也不是没有致命的可能。但若是就这么把萨摩留在这自己下山找人帮忙,双叶又着实放心不下。权衡再三,双叶决定还是先等萨摩清醒过来再说。
“渴,水,水。”迷迷糊糊之间,萨摩只觉得有个人把自己扶起来抱在怀里,随即唇边便感到一阵清凉。萨摩渴极了,顾不得其他,咕咚咕咚喝了个够,随即便又睡了过去。
眼看天已大亮,双叶扶着萨摩重新躺好,心知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个法子找人来带他们下山。怎么办呢?双叶把火又烧旺了些,心中有些焦躁。
长安城内,四娘一大早便杀到了大理寺。
“四娘,你怎么来了?”李郅看着四娘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自己就先灭了气势。只是仔细回想,最近好像也没惹到四娘啊。
“我问你,我们家萨摩呢!”
“萨摩?”李郅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四娘是真的有些急了,“李少卿,你以前带萨摩出门办案子,好歹也会打声招呼。现在连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给我拐跑了,萨摩除了查案子的时候,从不夜不归宿。你说,他要不是在帮你办案子怎么可能一天一夜都见不到人影!”
“四娘,你先别急。先坐下喝口水。”三炮见势不妙,急忙给四娘倒了杯水,好先消消她的火气。
李郅知道四娘从不是不讲理的人,今天这般,只怕是萨摩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萨摩去哪了。不如你先告诉我萨摩不见以前发生了什么,我派人帮你去找。”
看李郅的模样也不像在撒谎,四娘努力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三炮。”李郅扭头看了三炮一眼,三炮立刻会意跑了出去,不久就又跑了回来。
“老大,双叶不在屋里。看样子也是一晚上没回来了。”
“不在?!”李郅瞪大了眼睛,“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三炮,赶紧派人去找!四娘你也别急,他们两个大活人,丢不了。”
四娘不答话,只是胡乱地摇着手上的扇子。她一直把萨摩当自己的亲弟弟一般,还有双叶,那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啊。如今好好的人突然没了踪影,叫她怎能不急。
三炮正待出门点派人手,一个小侍卫跑了进来,说是昨天听到双叶曾提过要上山打猎,只是昨夜天降暴雨,冲垮了山路。
屋里的几个人一听,这还了得,这两人定是被困在了山里!也来不及多想,急急忙忙的就带着人亲自辟路进山寻人去了。
山间密林繁杂,山路又湿滑难行,寻起人来更是费劲。一行人又找又喊,也始终找不到什么线索。
“找不到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说不准他们这会儿已经下山回去了呢。”李郅如此安慰着四娘,自己心里却也很是没底。山里刚下过雨,脚印不会消失太快,可刚刚一路走来,根本就没发现有人经过的痕迹。
焦急中,忽听三炮一声惊呼:“老大,你看,鸽子!”
“鸽子有什么好看的!”李郅不满地转过身来,却在看到鸽群的瞬间瞪大了双眼。这场景,似乎有些眼熟,像极了那日在空中盘旋不去的火鸦。李郅一下明白过来:“在那边!”
双叶看着盘旋在山洞上空飞舞的鸽子,心下暗暗松了口气,本来还担心只把磁石放在山洞口会不起作用,不过从开始的一两只,到现在的一群,看起来作用还不错。眼下只盼着有人能看到这个信号,过来帮帮他们,双叶又看看依旧昏睡着的萨摩,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萨摩!双叶!”
好像有人在叫他们!是错觉么?双叶又凝神细听了一阵。
“萨摩!双叶!你们在哪?”
真的有人在叫他们!听这声音,是四娘!李郅和三炮也在!
“四娘!三炮!我们在这!老大!”双叶急忙跑到洞口大声喊道。
“老大,我好像听到双叶的声音了!”三炮回头看着李郅。
“嗯,我也听到了。”李郅向山里看去,努力地辨别着方向。
“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四娘也听到了。
一行人按着声音一路找寻过去,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山洞,洞口还有个人在拼命地冲他们招手。
“是双叶!”三炮最先认出来。
“走!”李郅率先加快了脚步,既然已经发现了人,身上也自然就更有了力气。
双叶大老远就看到了前来寻他们的李郅等人。确定他们发现自己后,双叶又跑回高烧不退的萨摩身边,“萨摩你再忍一忍,老大带人救我们来了!”说着,便把他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勉力把他扶起来,两个人一步一挪地往洞口蹭去。
李郅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双叶撑着萨摩,一摇一晃地朝洞口挪动着脚步。
“双叶,萨摩,你们这是,没事吧?”三炮快步走过去帮忙扶住萨摩晃悠的身体,李郅也赶忙去把双叶肩上的胳膊接过来。
“我没事。”双叶喘了口气,“萨摩他受了风寒,发着烧呢!我们得快点回去!”
“好,走!”
于是李郅和三炮架着萨摩,四娘扶着双叶,其他的东西都交由随行的侍卫,一行人就这么匆匆忙忙的下山去了。
“双叶,双叶!”
山间浓雾弥漫,萨摩置身其中,四处寻找着双叶的身影。可是他走了好久,怎么也找不到双叶。远处忽有人影闪现,看上去好像是双叶。萨摩跑过去一看真的是双叶。
“双叶,你在这呢。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吧。”萨摩说着便伸手去拉她,可是双叶却在萨摩碰到她的那一刻瞬间破碎消散了。
“双叶!”萨摩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头却有些发晕。嗯?他看看四周,心下觉得奇怪,我明明记得和双叶在山洞里,怎么又回到自己房间来了呢?双叶呢?萨摩正要下床寻找,四娘却先他一步推门进来了:
“双叶在厨房给你熬药呢!叫这么大声,烧退了?”
熬药?发烧?萨摩好像有点想起来了,在山洞里的时候好像是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自己生病了。
“我说你小子本事见长啊!招呼也不打就跑到山里待了一夜不回来,诚心害老娘担心是吧!”
“咳咳。”萨摩本想反驳,可一时气急,张嘴反变成了咳嗽。
“行了行了。”看萨摩这副样子,四娘也不忍心再数落他,“你这几天就先别干活了,好好休息吧。我招呼生意去了,昨天为了找你,店都没开,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银两呢!”
四娘走到门口,却又忽然想起,刚刚萨摩好像是在叫双叶。双、叶。四娘似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偷笑着离开了。
既然今天不用干活了,萨摩重新倒回床上,一阵困意袭来,萨摩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萨摩,是被一阵香味叫醒的。迷蒙地睁开双眼,看到站在床边的双叶,萨摩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醒了?”见萨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双叶弯下身子扶住他,又在他身后垫了垫枕头,好让他靠得舒服些;随后又把在桌上晾了好久的药端了过来:
“来,先把药喝了吧。还温着呢。”
“我不喝!”萨摩一看那黑乎乎的一碗,就皱起了眉头,“我饿了!要吃饭!”
“乖乖把药喝了,喝完才有饭吃!”双叶把药递到萨摩嘴边,大有“你不喝我就灌你喝”的架势。
萨摩没办法,只好扁着嘴巴,不情不愿地把药接了过来。就算是双叶熬的药,苦的也还是苦的,不会变成甜的。双叶怎么也不知道放点糖呢!尽管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满,萨摩却还是一滴不剩地把药喝了个干净。
“我喝完了!”萨摩把空碗递给双叶,“我的饭呢?”
“诺。”双叶递过来一个小碗。
萨摩急不可耐地接过来,这是,白粥?!
“我不要喝白粥!我要吃烧鸡!”
“你生病了,不能吃那些荤腥油腻的东西。”双叶解释道。
“可我明明就闻到了烧鸡的味道!”萨摩表示抗议。
“那是给少卿和三炮吃的。”双叶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要不是他们昨天从山里把我们带回来,你现在搞不好命都没了。还怎么吃烧鸡!”
“你就别挑了。”看萨摩还是一脸嫌弃地看着手里那碗粥,迟迟不肯下嘴,双叶走过来在床边坐下,顺便拿走了萨摩手上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我在里边放了些腌渍的梅子,也不是全无味道的。张嘴!”
“真的假的!”萨摩将信将疑地张开嘴巴,试探性地喝了一口,好像是挺不错的。
“味道还可以吧?”双叶看萨摩吃完还咂了咂嘴巴,笑着又舀了一勺,萨摩也配合地张嘴喝下。
看着双叶小心翼翼吹粥的样子,萨摩忽然觉得这病生得也挺值当。
一碗粥也渐渐见了底。于是双叶把碗放下,又伸手探了探萨摩额头的温度。萨摩微微眯起了眼睛,双叶的手,凉凉的,好舒服。
“嗯,烧退得差不多了。再吃点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说着,双叶便起身收拾空碗。
“哎,双叶。”萨摩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嗯?”
“我明明记得我们在山里迷了路,李郅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这个问题萨摩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个啊,”双叶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这就多亏了你给我的这块磁石。还好那天我带着它!”
“你倒是聪明!”萨摩倒回床上,眉梢眼角满满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那当然了!”双叶也笑,收拾好桌子,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你好好休息吧。我先下去了。”
楼下,见双叶拿着空碗下来,四娘几人急忙围了上去。
“萨摩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不要紧了。”
“那就好。”四娘放心地松口气,看看双叶又道,“双叶呀,你看我还要照顾生意,这几天萨摩能不能就拜托你照顾了?”萨摩弟弟,姐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四娘你放心吧。有我呢!”双叶点点头应下。
“你说这小萨,身子骨也太弱了!说病就病!”三炮大咧咧地说道。
“三炮!”李郅瞪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娘一眼。四娘有多心疼萨摩,李郅很清楚,生怕三炮一句话说不好触了四娘的火气。
“本来嘛!”三炮不服气,“同样在山洞里待了一晚上,你看看人双叶咋就啥事都没有呢!你说是不是双叶。”
“你还说!”见李郅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三炮慌忙老老实实地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双叶却只是笑笑,想起那日山洞里萨摩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便没来由地觉得暖暖的。晚上给他做点什么吃好呢?萨摩,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双叶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厨房。
“老大,双叶这是咋了?笑得这么诡异!”
“闭嘴!”
四娘看着这样的双叶,也忍不住欣慰地笑了。
(完)
【萨摩叶】生日礼物番外:双叶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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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双叶的生辰,四娘早早就把二楼的厅堂收拾地干干净净,准备给双叶开生日宴。而萨摩自然也免不了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打扫卫生的命运。
“肚子好饿啊。”萨摩无精打采地提着个水桶,有气无力地撒着水。
咦,什么味道这么香!萨摩抽动着鼻子循着香味找去,随后便在桌子的中央发现了一盒糕点。饿极了的萨摩盯着糕点咽了咽口水,瞧着四下无人,便对着盒子中的点心伸出了魔爪。
“哎呀!”只是还没等他碰到糕点,手却先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痛得萨摩急忙把手缩回来,举到嘴边不停地吹着。
“萨摩,活都干完了?”四娘若无其事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烟袋。
“嘿嘿,”萨摩讪笑两声,“四娘,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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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双叶的生辰,四娘早早就把二楼的厅堂收拾地干干净净,准备给双叶开生日宴。而萨摩自然也免不了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打扫卫生的命运。
“肚子好饿啊。”萨摩无精打采地提着个水桶,有气无力地撒着水。
咦,什么味道这么香!萨摩抽动着鼻子循着香味找去,随后便在桌子的中央发现了一盒糕点。饿极了的萨摩盯着糕点咽了咽口水,瞧着四下无人,便对着盒子中的点心伸出了魔爪。
“哎呀!”只是还没等他碰到糕点,手却先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痛得萨摩急忙把手缩回来,举到嘴边不停地吹着。
“萨摩,活都干完了?”四娘若无其事地吸了一口手上的烟袋。
“嘿嘿,”萨摩讪笑两声,“四娘,我饿了。”
“饿了?”四娘扫了萨摩一眼,“早上吃那么多还好意思喊饿!老娘专门给双叶准备的点心你也敢动,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厨房的碗都攒了多少天了!还不赶紧滚去干活!”
“四娘别打!”见四娘又举起了手上的烟袋,萨摩哪敢多说,提着水桶就一溜烟跑去洗碗了。
“哎,萨摩。”紫苏刚走上二楼,便看到萨摩似一阵风般从身边刮过,叫他他也不理,只得回头看着四娘,“四娘,他这是?”
“哟,紫苏来了。不用管他,过来坐。”四娘换了副笑眯眯的样子,走过来拉着紫苏的手,带她到桌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两个女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起来。
却说萨摩一个人在厨房有一下没一下的洗着碗,脑子里烧鸡烧鸭烧鹅挨个过了个遍,越想肚子越饿,越想越觉得手上没力气,结果拿碗的时候时候一个不小心没拿住,摔到了地上。萨摩慌乱中又碰到了桌子,这下好了,刚刚洗好的碗和盘子噼噼啪啪都掉了下来。惊得萨摩双手托着嘴巴,这下死定了,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
“萨!摩!多!罗!”果不其然,四娘听到厨房的动静,举着烟袋就杀了过来,“你想死!”
“四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四娘!”萨摩高叫着逃出了厨房。
“你给我站住!别跑!”四娘一路追出来,把萨摩堵在了柜台里。
“四娘,我知道错了。”萨摩眨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谁看了谁心疼。偏偏四娘早就见惯了萨摩这副模样,一点都不心软:
“好啊,知道错了是吧。所有的损失,从你这个月的伙食里扣!”
“哎,四娘!”一听要扣伙食,萨摩立马不干了,“为什么不扣我工钱扣我伙食!我本来就吃不饱,还扣伙食,以后还怎么干活啊!你也太黑心了吧!”
“我黑心?”四娘气极反笑,“我倒是想扣你工钱,可你还有工钱吗?三天两头没事就给我旷工!老娘供你吃供你住,你还老给我惹乱子!活干得比谁都少,饭倒是吃得比谁都多!你还好意思说我黑心!看我今天不逮住你扒了你的皮!”
“哎,四娘,有话好好说嘛!别动手啊!”见四娘冲进柜台,萨摩忙从另一边跑了出去。正好此时李郅带着三炮走进凡舍,萨摩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朝二人奔去,躲在了李郅身后:
“少卿,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我,四娘疯了!”
李郅一头雾水地看着四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四娘美眸一瞪,手里的烟袋直指自己,一字一顿道:
“你、让、开!”
李郅身体不由的抖了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得罪萨摩和得罪四娘的后果之后,默默向旁边挪开几步,把萨摩让了出来。
“李郅你个没义气的!”萨摩又气又无奈,转眼看到一旁的三炮,“三炮~”
三炮一直以来被萨摩欺负惨了,如今难得看到萨摩的狼狈样,自是乐得在一旁看戏,于是绕开朝自己凑来的萨摩,快步走到李郅身边:
“别过来,我也帮不了你!”
“你!”看着三炮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气得萨摩指了三炮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四娘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萨摩心中一声哀叹,看来今天怕是真的躲不过去了。四娘不客气地举起烟袋,眼看就要打到萨摩了,却突然传来双叶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双叶来啦!”四娘秒换上明艳的笑容,“一点私事!”说到这里还狠狠地瞪了萨摩一眼。
萨摩则借着这个空档跑到双叶身边,抓着她的胳膊躲到双叶身后:“四娘她欺负我!不给我饭吃!”今天可是双叶生辰,只要双叶发话,四娘定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四娘真是被气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拿着烟袋指着萨摩,把他吓得又往双叶身后缩了缩。双叶好笑地看看窝在自己身后的萨摩,又看看一脸怒火的四娘,具体怎么回事猜也猜出了个大概。
“四娘欺负你?”双叶轻笑,“怕是你又闯什么祸了吧。”
“双叶你!”萨摩瘪着嘴直起身子,“怎么你也不帮我。”
看着萨摩又委屈又埋怨的小模样,双叶心下一软:“好好好,我帮你还不行。”说完,又回头看向还没消气的四娘,双手合十:
“四娘,你就饶过萨摩这一次吧,就这一次。”
四娘深吸几口气,又狠狠地瞪了萨摩几眼,这才道:“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便转身进厨房做饭去了。
“还是双叶最好了!不像李郅三炮那种人,居然见死不救!”得到解放的萨摩一秒了恢复本性,把刚刚没有帮他的人挨个数落了遍。
“你呀,还是少说几句吧。”双叶又无奈又好笑,“等下要是再惹到四娘,我也帮不了你了。”
“好,不说就不说。走走走,我们上去。”说着,萨摩就挽着双叶的胳膊一起上了二楼。
“来来来,菜齐了,吃饭!”
“哇,这么多好吃的啊!还有酒!四娘,今天什么日子啊?”看着眼前这一大桌子菜,双叶不禁瞪大了眼睛。虽说以前来吃饭好吃的也不少,可今天也实在太丰盛了点吧。
“咳咳!”四娘看了看周围几个人,示意性地咳了几声。于是,萨摩,三炮和紫苏各自拿出了一个盒子,齐声道:
“双叶,生日快乐!”
这下不光双叶,连李郅也愣住了:
“双叶今天生日,怎么没听你说过啊!”再看看其他几个人,“你们都准备礼物了?!”
“双叶?”见双叶迟迟没有反应,四娘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却看双叶愣愣地流下了眼泪。
“双叶,你怎么了?”紫苏一下子紧张起来。
“哎呀,好好的,这怎么哭了呢?”三炮也很是纳闷儿。
“双叶,怎么了?”坐在双叶身边的萨摩也拍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
“我,我没事。”双叶含泪笑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就是太高兴了。自从我爹他…我就再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生日了。”
“嗨,不就是个生日嘛!”萨摩轻拍着双叶的肩膀,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红了眼眶,语气却仍是轻松,“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在,以后的生日保证都过得这么热闹!”
“小萨说的没错,还有我们呢!”三炮也跟着说到。
“就是就是,”紫苏连声附和,“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来,不哭了。”四娘也道,“快把礼物拆了,看看喜不喜欢。”
“对对对,来,拆礼物了,拆礼物。”
三炮率先奉上自己的盒子,是一只山鸡的标本;紫苏送的是一本古医书,里面记载了许许多多稀奇的草药;四娘在萨摩的极力阻拦下,终于放弃了送双叶一套武器的念头,改送了一套银制的解剖刀具。双叶开心的一一收下。轮到萨摩的礼物了,
“他们那些啊,都差远了!”说着萨摩便将自己的小盒子在双叶眼前打开。双叶果然眼睛一亮:
“哇!这可是梁朝的墓葬品啊!萨摩,你太棒了!”
萨摩也跟着开心地笑,还不忘冲其他人得意地挑挑眉毛,惹得四娘直想抬手削他。
“今天真的谢谢大家了!”双叶举起酒杯,“双叶先干为敬!”说罢,便一口饮尽。
“看你,跟我们还说什么谢谢!”四娘等人也随即举杯干掉。紫苏虽然酒量太差,只得拿茶代替,不过也是一口喝了个干净。
至于全程都被晾在一边的李郅,先是一脸不知所谓地看着这几个人又哭又笑,可是后来看着大家如此高兴,也不禁欣慰地一笑,举杯加入其中:
“难得今天都这么高兴,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众人应和着举杯相碰。
萨摩又喝下一口酒,看着双叶的眼眸因为开心而笑得亮晶晶的,心下也自是十分高兴。
双叶,我只愿你今后,都能如此开心快乐。你的笑容,将是我一生守护的珍宝。
“萨摩,你刚刚说什么了么?”
“没什么,我说,我们接着喝!”
以后的路,还很长。
(完)
【萨摩叶】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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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第九集引发的脑洞,剧情有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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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说过首饰会杀人?
如此奇案一出,李郅一行人当即赶到了崔尚书家进行调查。要知道,这首饰杀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朝廷的重要官员。若是不好好查个明白,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都不好交代。偏生那崔尚书被吓得身软如泥,语不连贯,对于李郅的询问一律推说不知,只道是首饰作怪。李郅无法,只得转过身来,想问问双叶那边有什么发现。
“这死因差不多清楚了。”刚刚验完尸的双叶站起身,冲大家进行汇报,“赵大夫死于窒息;侍郎和秀才死于失血过多。至于他们的致命伤嘛,就如我们看到的这样。”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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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第九集引发的脑洞,剧情有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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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说过首饰会杀人?
如此奇案一出,李郅一行人当即赶到了崔尚书家进行调查。要知道,这首饰杀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朝廷的重要官员。若是不好好查个明白,无论是对上还是对下,都不好交代。偏生那崔尚书被吓得身软如泥,语不连贯,对于李郅的询问一律推说不知,只道是首饰作怪。李郅无法,只得转过身来,想问问双叶那边有什么发现。
“这死因差不多清楚了。”刚刚验完尸的双叶站起身,冲大家进行汇报,“赵大夫死于窒息;侍郎和秀才死于失血过多。至于他们的致命伤嘛,就如我们看到的这样。”
“这一定是有鬼!有鬼呀!”听闻双叶如此说,崔尚书立即鬼叫起来。
三炮也有些害怕地往李郅身边挪了挪脚步,可一见李郅拿眼瞪他,又只得不情愿地挪了回去。瞧着三炮那怂样,萨摩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在李郅身边留到现在的。萨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视线却刚好扫到桌上那个古旧的首饰盒。
据崔尚书所说,那死去的三人是在打开首饰盒后看到一阵刺眼的亮光,随后便被飞出的首饰所杀。萨摩一向不信鬼神之说,自然也不会相信首饰会自己飞出来。那么余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首饰盒里被设了机关。只不过,萨摩拿起首饰盒轻轻掂了掂,这重量也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啊。奇怪!
萨摩将盒子放下,转手将上面那层打开。没有什么机关,也没飞出什么首饰,倒是有一个漂亮的金发钗老老实实地躺在盒子里。于是萨摩便将金钗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却也并未看出什么异样。
“还剩下这一个簪子,这个簪子肯定是来扎我的呀!”刚刚平静下来的崔尚书一见到这发钗,瞬间又慌了神,拼命往家仆身后躲去,生怕这金钗飞过去扎他。
萨摩简直懒得理他,正想着再观察观察,却忽觉指尖一阵微凉,扭头一看,原来是双叶。只见双叶直直地盯着那钗,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萨摩一时有些愣神,双叶,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眼睛里,有星星。
“哎呀呀,这东西,少说,也是咸安年间的物件啊!”
什么!咸安年间的!那得值多少钱啊!
刚刚还在愣神的萨摩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哪里还顾得上双叶眼中的星星,赶紧从双叶手中拿回金钗,活像一只见了骨头的饿狗。双叶自是见惯了萨摩这财迷样,颇为自然地从腰间摸出张手绢递了过去:
“先把你那口水擦擦,好好的首饰别弄脏了。这可是重要证物。”
“切”萨摩不屑地推开双叶的手绢,却依言闭上了一直张着的嘴巴,顺便还吞了吞口水。
既然这金钗上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萨摩转过身来想试试能不能从崔尚书口中再问出点什么。可是看他那躲在家仆身后瑟瑟发抖的样子,怕也只是白费功夫。不过嘛,萨摩眼珠子转了转,接着大家便看到萨摩将发钗重新放进首饰盒,然后把盒子紧紧抱在了胸前:
“既然你那么害怕,那这个金钗呢,还有这个首饰盒,就由我来替你保管。”说完便抱着盒子要走,好像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一般。
“萨摩多罗!”李郅急忙喝止他。这个萨摩,贪财也不看看场合,证物也不放过!
“快让他拿走!”崔尚书颤巍巍地从家仆身后探出脑袋,“赶快让他拿走!”
盒子的主人都发了话,李郅也不好多言,只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萨摩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待走到门口,萨摩却又忽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恶作剧般把盒子往崔尚书面前一伸,吓得崔尚书立马又缩回家仆身后去了。萨摩得逞地笑笑,这才抱着盒子离开。
出了崔尚书家的门,双叶工作完成,径直回了大理寺;而李郅则带着三炮和萨摩去了那家名为“拾遗轩”的古玩店,继续案件的调查。一番询问下来,虽没得到什么确切消息,不过这冯老板也着实让人生疑。于是李郅大手一挥,把人押回了大理寺。本以为抓到了嫌疑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谁知第二天,崔尚书暴毙的消息便传进了众人的耳朵。而崔尚书的头上,赫然插着那支本应被萨摩带回凡舍的金钗!
案子的新进展竟是又死了一位朝廷官员!消息一出,立时流言四起,百姓人心惶惶,都说大唐时运不济,怕是要变天了。李郅带着萨摩紧急提审了崔家相关人员,却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得到。午饭时,几个人照常聚集在凡舍,却谁也没有吃饭的胃口。就连萨摩也只顾着抱着那首饰盒翻来覆去地看,连烧鸡都抛在了脑后。
“死了一个御史大夫,一个刑部侍郎,一个刑部尚书,和他府里的幕僚,阵容也太豪华了。”公孙四娘悠闲地摇着扇子,俨然一个看戏群众。
李郅不满地瞧了四娘一眼,本就因案子没有头绪而焦急上火,听了四娘这番风凉话,心中自是气极,偏又不好对一个女子发火;再看看一旁对着首饰盒又摸又闻的萨摩,一时怒火更盛,不禁斥道:
“萨摩,别玩了!聊点正事行吗!”
“奇怪!”萨摩颇为不甘心地把盒子重重放在桌子上,“我明明看到那个金钗被锁在这个盒子里,怎么又会回到那个崔尚书的脑门儿上呢!”难道盒子被掉了包?!想到这一点,萨摩忙又抓起了盒子。可是细瞧了半天,却依旧什么也没发现。
“还是我来看看吧。”双叶朝萨摩伸出手,示意他把盒子拿过来。
萨摩有些怀疑地瞧了双叶一眼,极不情愿地交出了手上的盒子,随后人也朝双叶那里凑了凑,大有“我看你能瞧出什么来”的架势。双叶却是对萨摩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挑衅不甚在意,大大方方地接过盒子,仔细地翻看了一阵。
“没错,是东晋的古物,肯定没有掉包。”
听到双叶如此肯定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萨摩好看的眉毛一下子拧成了大疙瘩。没有掉包,难不成这簪子还真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奇怪!没道理,不可能啊!萨摩不停地挠着嘴唇,怎么都想不明白。
“啊,先不想这个问题了!”思考良久,萨摩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弃,“我和紫苏去梳理一下那四个死者的背景。那个奇怪的道士就交给少卿去查吧。这个,归你管了。”说着,萨摩便将盒子交给了三炮,随后便起身要走。
双叶原本在喝茶,听了萨摩的安排,心里却忽的有一点点不舒服,连带着茶的味道都跟着起了变化。等一下,味道!
“崔尚书的会客室里边,好像有一种气味。”
“什么气味?”原本已经起身的萨摩一听双叶如此说,忙又凑到她身边坐下,急切地问道。
“就是那种,呃…”双叶拧着眉毛,不停地吸着鼻子,努力地回想,“我隐约能感觉到,但是吧…”
“嗅觉在五官里面是离记忆最近的感官,”萨摩又凑近了双叶一些,耐心地引导着,“你有没有办法把它还原出来?”
双叶闻言,先是简单想了想,随后便闭上眼睛静下心来,一点一点的在记忆里仔细地搜索着。有了!
“松针的味道!”
“松针?”萨摩自言自语着坐直了身子,“会是什么呢?”
“相关人员的调查就交给你们了,”双叶站起身,“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还有什么东西是和松针一个味道的。”
“好。”李郅也应声起身,同双叶一道下楼去了。其余几人也正待离开之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四娘却忽然留住了他们。
“你们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么?”
“什么日子?”由于四娘故作神秘地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引得其他三人也一起探了过来。四颗脑袋凑在一起,倒有些像在密谋着什么。
“双叶的生辰。”
“哦。”三人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便要作势散开去。
“回来!”四娘桌子一拍,刚刚散开的三颗脑袋立马又聚了回来。
“这才对嘛。”四娘满意地摇了摇扇子,“双叶毕竟是我们的朋友。她的生辰,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不表示一下怎么行呢?你们说,对不对呀?”
“是是是,四娘说得太对了!”三炮出言附和。
“你是老大,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喽。”萨摩还是那玩世不恭的语气。
紫苏只是乖乖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有心呢,查案子的时候也别忘了给双叶准备礼物哦。”四娘依旧摇着她的扇子,晃着身子下楼招呼客人去了。
剩下三人对视一眼,本来查案子就很紧张了,现在还要想送什么礼物,唉,大脑很忙啊。
礼物,给双叶的礼物,送什么才好呢?她会喜欢什么呢?萨摩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市上闲逛。虽说要和紫苏一起梳理死者的背景和关系,可就凭紫苏那独一无二记忆超群的大脑,有没有自己的帮忙还不都一样。如此一来,倒是给了萨摩的偷懒一个名正又言顺的理由。
礼物礼物!来长安这么久,都是他萨摩变着法地从别人那里要礼物,哪里给别人送过!向来聪明的萨摩这下算是遇到难题了。算了,既然想不出有什么好礼物,不如还是先想想案子吧。
来历不明的首饰盒,飞出来杀人的首饰,崔尚书,拾遗轩的老板,无故消失的金钗。哎,金钗!萨摩猛然记起,那日在崔尚书府中发现那支金钗时,双叶那闪着星光的眼眸。送古玩?不行,没那么多钱;送发簪好像不错,可是双叶的发簪都是成对的,送单支的只怕她不喜欢。哎呀,到底送什么好嘛!萨摩有些崩溃,而指尖却在此刻碰到一丝微凉。萨摩低头一看,原来是对树叶形状的翠玉耳环。
“双叶”送双叶,还有比这更好的礼物吗!萨摩心下立时欢喜起来,价格也没细问,直接扔了钱就拿着耳环走人。一边走还一边看着耳环傻笑,越看越高兴,双叶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只是看着看着,萨摩欢喜的嘴角忽然又弯了下来。这耳环好看是好看,可一看就很新,如果是像那金钗一般的古物,双叶一定会更喜欢吧。
是夜,崔尚书的小妾楚海夕与人私奔被抓了现行。崔夫人也不含糊,直接就把人送去了大理寺。话说李郅和三炮在外调查未归,这审问的工作就莫名其妙地落到了萨摩的头上。不过这楚海夕也不是遮遮掩掩之辈,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这首饰盒的一切都说了个干净,还说自己就是喜欢带邪气的东西,不然也不会非要买这首饰盒。带邪气?萨摩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双叶,不知道尸体是不是也算作带邪气。问完了正事,顺便再问点私事。
萨摩站起身来,拎着两只耳环走到楚海夕面前:
“你说你精通古物,那你知不知道怎么把东西做旧啊?就是那种,从古墓里刨出来那种旧。比如这对耳环。”萨摩才不会说,这才是他不辞辛苦跑来大理寺询问楚海夕的真正目的。
“你要干什么?”
“送,送人啊。”面对楚海夕略带质问的语气,萨摩莫名有些心虚,把耳环做旧而已,应该不算欺骗把。
“我倒是有一个差不多的耳环,是梁朝的墓葬品。”
萨摩一听,不禁面露喜色,遇上真品了!他急忙问道:
“那你方不方便把它卖给我啊?算我便宜点嘛!”虽说还是有些心疼银子,可是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大理寺名义上的官差,楚海夕应该不会要价太高的。可是这楚海夕只是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萨摩突然有一种小心思被看穿的尴尬。
中午,李郅几个人照常来到凡舍交换各自查来的情报,顺带着吃一顿美味的午饭。上完菜,萨摩便问紫苏有没有查到跟死者有关的线索,人却本能地往双叶身边一坐,似乎这样脑子就能更清楚一些。
吃过午饭,萨摩照例在街上溜达。甚至为了口吃的不惜插队,不过却也意外找到了与案件相关的线索,只是这线索却解了狱中冯老板的嫌疑。事情反而变得更棘手了。另一边,在双叶努力寻找了好几天,翻阅了多本书籍之后,她终于在一本书上发现了一种名为秋罗草的致幻类植物。
“秋罗草,你确定?”萨摩看着双叶手里拿着的那棵草,有些将信将疑。
“我确定!崔尚书家会客室里那天点的一定就是它!”双叶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就算这草有致幻的作用,那亮光你怎么解释啊?”三炮很是怀疑。
“你怎么知道那亮光不是幻觉导致的。”双叶反驳。
“那你怎么知道那亮光就一定是幻觉!”三炮也不甘示弱。
“试试不就知道了。”双叶笑笑,拿出香炉,把秋罗草扔进去点燃了。
?!
除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三炮,其他的人都在双叶拿出香炉的那一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不一会儿,
“嗯?这咋回事儿?我这眼前咋这么亮呢?嗯?我咋这么困呢?”话音刚落,三炮便两腿一软躺在了地上。
双叶见状,便把炉子里的秋罗草熄了,一脸得意:“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看来以后不止要防着萨摩,连双叶也要小心注意了。李郅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三炮,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悲哀。自己身边怎么都是些这样的小伙伴。
后来,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这起离奇的首饰杀人案终于告破,犯人也成功被捕入狱。除了李郅还要在大理寺整理报告文书,三炮等人又聚到了四娘的凡舍喝茶,也算是忙碌后的放松。
“有个姑娘送你一样东西。会是什么呢?”四娘手里托着个小布包晃到正在往嘴里扔花生的萨摩身边,吓得萨摩险些没把自己噎到。
“要你管!”萨摩一把拿过布包,护在怀里,生怕四娘偷看。
四娘探了探脖子,可就是什么都看不到,只得轻哼一声,朝双叶那边去了。确定四娘走远,萨摩这才把布包打开,拿出里面的小盒子。看模样倒像个首饰盒,打开一瞧,原来是对白玉做的树叶耳环,样式和自己买的那对翠玉耳环一模一样。想来这楚海夕也是个够仗义的女子。萨摩一下子就开心起来,双叶看到这对耳环,一定会很高兴的。至于那对翠玉的,留到明年再送好了。反正她那两对簪子就是除了颜色以外没什么不同,两副同式不同色的耳环,她必然也是不会嫌弃的。
另一边,
“我倒是奇怪,这秋罗草是从哪弄来的。”双叶歪着脑袋,很是好奇,“按理说,这东西从未传入过中原,我上次那棵,还是在大理寺的药柜中翻到的。民间应该是弄不到的才对啊。”
“双叶,”四娘微微一笑,“我听说西市最近来了个西域贩子,带了好多奇珍异宝,光草药就有很多种,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双叶早就听得心痒痒了,此刻四娘这么一问,立刻双手一拍:“我现在就去!”
萨摩见双叶出了门,便立马离开柜台,坐在了原先双叶坐着的地方。
“双叶的生日礼物,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双叶一走,四娘便收起了那副和善的模样。
“我已经准备好了。”萨摩打开手上的小盒子,还得意朝其他几个人晃了晃,就不信你们还能找到比我这个更好的礼物。
“一个仵作,送什么算是惊喜呢?”紫苏双手托着脸,苦想着。
“紫苏,我觉着,”三炮忽觉灵光一闪,“咱们盗墓去吧!”结果换来四娘一记狠拍和紫苏泼来的一杯茶。
可是还不知道四娘打算送什么,总不会是逼着他们三个送了礼,而自己什么都不送吧。于是萨摩,三炮和紫苏齐齐地看向四娘:
“你呢?”
“我?”四娘扫了他们三个一眼,随后似乎被什么附了身一样站起来,“防暴除虐,解剖尸体之必备佳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娘,双叶只是个仵作,不是个杀手,验个尸不需要剁人的……萨摩在心中默默感叹。
忽又想起那日指尖的微凉触感,现在想来,那应是双叶的手指吧。萨摩的嘴角好像又控制不住地翘起来了。
(完)
【萨摩叶】伤心时我逗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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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十三集引发的脑洞,剧情部分细节有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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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叶恋爱了。
这是李郅看到双叶又是哼歌又是在解剖作坊的帘子上系粉色蝴蝶结后得出的结论。只是那个邓维,李郅的眸子暗了暗,总觉得不太让人放心。本想着好心提醒双叶有点防范意识,可谁知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反倒引来双叶一连串的反击。得,瞧她这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倒像是已经嫁进贾家做了邓夫人了。李郅不好再多说什么,若那邓维当真是双叶的良缘,也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算他接近双叶没安好心,总归还有自己能护她周全。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把案子查清楚。
可出乎意料的是,邓维也被发现染上了天花。这下李郅是彻底糊涂了,忙带着萨摩...
贴吧旧文搬运
由十三集引发的脑洞,剧情部分细节有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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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叶恋爱了。
这是李郅看到双叶又是哼歌又是在解剖作坊的帘子上系粉色蝴蝶结后得出的结论。只是那个邓维,李郅的眸子暗了暗,总觉得不太让人放心。本想着好心提醒双叶有点防范意识,可谁知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反倒引来双叶一连串的反击。得,瞧她这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倒像是已经嫁进贾家做了邓夫人了。李郅不好再多说什么,若那邓维当真是双叶的良缘,也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算他接近双叶没安好心,总归还有自己能护她周全。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把案子查清楚。
可出乎意料的是,邓维也被发现染上了天花。这下李郅是彻底糊涂了,忙带着萨摩紧急提审厉舒云。可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重要信息。是啊,这厉舒云天天待在牢里哪还有机会做法。倒是萨摩无缘无故的把邓维的名字扔出来,似是知道了些什么。只是眼下既然没有证据证明厉舒云杀人,也不能再这么关着人家,李郅只得下令放人。若是再关下去,只怕萨摩真的能把五鬼运财这邪术学过来。
双叶得知邓维发了天花,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贾府要给他治病。哪成想竟被邓维关在门外不说,还被下了逐客令。一个“滚”字深深刺进了她的心,双叶无法,只得含泪转身离去。作坊里萨摩之前要验的东西检测结果已经差不多出来了,双叶木然地做着整理,却在报告做好的那一瞬间有些心痛。她爬上停尸台找了块白布把自己盖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找回一丝丝的平静。至于后面吓到李郅,双叶保证,那纯属无心之失。
李郅本是来找双叶要检测结果的,结果四处也不见人影。几声喊下来,动的竟是停尸台上的白布,这可真是吓了他一大跳。待他稳下心神,这才发现躺在那里的是双叶,只是这状态,大概也只有“为情所困”四个字能形容了吧。
“怎么了,是不是邓维欺负你了?”虽说有些明知故问,可有些事到底还是要双叶自己说出来的好。
“他说,他讨厌官差。”双叶一向清脆的声音因为委屈而变得些许软糯。
“知道什么人讨厌官差么?”李郅发誓,这句话绝对没有诱导的意味。
“罪犯。”双叶顿了一下,语气却很是坚定。
“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李郅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珠,想了想才道。
毕竟是一起破案的伙伴,李郅也不忍心看着双叶这样,于是又劝说了几句。双叶却翻了个身,打断了李郅的话:
“他不是真的烦我,只是怕我放不下,所以才故意气我。”
邓维,你是怕我放不下什么呢?是担心你就这么死了,怕我忘不了你;还是怕我知道你做了错事,两边为难又或者恨自己喜欢错了人呢?
李郅自是不知道双叶心里在想些什么,还以为双叶是在为邓维的身体状况伤心,便开口道:
“这天底下两条腿的猪难找,可两条腿的人哪儿都是啊。他如果死了,我替你找婆家!”
“谢谢老大,你先自己脱单了再说。”双叶没有回头,反而扔出了这么句话。
李郅不禁气结,我如此劝慰你,你却这般补刀!
不过不等李郅开口反驳,双叶就拿给他一张单子,说是萨摩之前让她查验的东西结果。事关案子,李郅也顾不得其他,忙接过来细瞧,越瞧神色越冷,最后只丢下一句“那家伙果然没猜错”便匆忙离去。
双叶依旧蜷在停尸台上,萨摩一向都不会猜错的,可是这一次,我却是那样的希望你能够错一次。
偌大的解剖作坊里是那样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双叶浅浅的抽泣。
第二天一早,李郅便带着属下去贾府抓人了。双叶犹豫了一下也决定跟去。到了现场,一看到邓维那难受的样子,便不受控制的喊着他的名字向他跑去。
“双叶,等等!”萨摩一声断喝,提醒了边上的三炮,他赶紧一把把双叶拉回来。邓维得的可是天花,这要染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厉舒云,而是他,邓维。”确定双叶无法靠近邓维之后,萨摩才道出自己的结论。
“什么?”尽管心中已有了大概预感,可萨摩这般正经的说出来,双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邓维这般心地善良,救过那么多穷苦百姓,又怎会去害人呢?可是,邓维的一句“主谋是我”,却彻彻底底证实了萨摩的话。随后萨摩便开始阐述自己的推理过程。明明知道萨摩的推理从来不会有错,双叶却依旧不愿意相信。
“邓维,他说的,是真的么?”她要问个清楚,她要听他亲口告诉她。
可是邓维却扭开了头,没有回答。于是萨摩接着讲述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
“你接近双叶,是为了探听查案线索;患上天花,是为了给狱中的厉舒云制造不在场证明,好让我们被迫放了他。你原打算在他被释放后靠医术自救,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说的,可有错?”
“都对,你说的都对,但只说错了一点。”邓维呼吸困难,说话自然也十分费力,却还是坚持着说道,“我接近双叶,是因为我喜欢!”
萨摩闻言不禁朝双叶看去。只见双叶一手捂着心口,望着邓维的眼中全是泪水。若不是三炮一直死死地拉着她,只怕双叶早就冲到邓维身边扶着他了。萨摩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在心中摇了摇头,又回过头来看着邓维。
“如今你杀人之罪已定,是治好天花之后被斩首,还是得天花而死,你自己决定吧。”
听萨摩如此说,邓维的嘴角隐约有了些许笑意:
“我是个大夫,如果死于天花,也算死得其所了。谢谢。”
萨摩不再说话,他又看了双叶一眼,拍了拍一旁的三炮,转身离去了。于是三炮便松开双叶,和李郅紫苏一起,押着厉舒云,一道回了大理寺。至于双叶和邓维,就按着萨摩的意思,让他二人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好好相处吧。
邓维最终还是死了,即便双叶使出了浑身解数去为他续命,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回天乏术。因天花而死的人,不能土葬。于是双叶便亲手焚了邓维的尸身,将他下葬。而那象征着定情的竹蜻蜓和青娘子,也被她一同留在了墓前。她想,若是邓维在天有灵,也定是不希望自己被这段情困住的吧。只是……
“菜来喽!各位客官请慢用。这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凡舍里,萨摩比往常更卖力地招呼着客人,简直让四娘觉得反常。
“萨摩,最近怎么这么听话,别是又给我惹了什么乱子吧?”
“哎,四娘,这话可说得我不爱听了啊!”萨摩把肩上的白巾一甩,在柜台边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努力工作不好么?我不工作怎么有钱付我的房租呢?我不工作怎么能吃饱肚子呢?我不工作……”
萨摩还想继续说,却被四娘打断:“行了行了,哪那么多话,干活去!”
“切!”萨摩翻了个白眼,把白巾往肩上一搭,继续招呼客人去了。
“吃饭了!吃饭了!”
四娘端着最后两盘子菜在李郅等人身边坐下。自从萨摩帮李郅办案开始,这几个人必然每天都来凡舍吃午饭,说是来照顾四娘的生意,其实是大理寺的伙食实在太糟。只是这几天,四娘环顾一周,双叶果然又没来。
“哎,萨摩呢?”李郅没看见萨摩,转头去问四娘。
“他呀,”四娘往自己盘子里夹了口菜,“最近不知道中什么邪,干活卖力得很!”
“那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来吃饭了吧。”三炮开心地将筷子伸向了面前的烧鸡。
嗯,等等,鸡呢?
三炮一转头,就看到了抱着烧鸡吃得正香的萨摩。见三炮瞧着自己,萨摩胡乱抹了抹嘴巴:
“三炮你看我干什么?我卖力干活又不是说我不吃饭,我不吃饱饭怎么干活啊?倒是你,居然想趁我不在,抢我的烧鸡!还有你四娘,我干活卖力些,你收入得不也能多些嘛?还说我中邪,有没有良心!”
“闭嘴!吃饭!”四娘简直恨不得割了萨摩的舌头。
“嗯?双叶又没来?”消灭掉一整只烧鸡后,萨摩终于注意到少了一个人这件事。看三炮和紫苏欲言又止的反应,萨摩心下了然。他往嘴里丢了块点心。
“怎么,还不肯出门哪?这都第几天了!”
“第十六天了。”紫苏无奈地说道。
“我们什么法子都试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可双叶就是听不进去啊!”三炮拍着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最近又没什么案子。她不想出门,我们也不好逼着她。”看得出来,李郅也是毫无办法。
“唉,不过一个‘情’字,却最是伤人。”四娘感叹了一声,眼睛却似无意般扫过了李郅。李郅神情不自然地拿起茶杯,装模作样地喝了几口。萨摩嘴里吃着点心,眼睛却把他们几个人都扫了个遍,然后低头继续吃他的点心去了。
却说双叶,自邓维死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解剖作坊里。客照见,可就是不肯出门。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道她死了心上人自是十分难过,也都十分自觉地不去打扰她,只想着,过几天就好了。可眼瞅着十多天过去了,双叶还是没有出门的意思,几个人这才开始有点着急了。
最开始是紫苏去找双叶一起逛街。本来看紫苏一脸小心期待的样子,双叶是打算同她一起去的。可是一听到要去西市,双叶的脚步立时就顿住了。那日,与邓维一起逛街时,去的,不就是西市么。于是便借口身体突然不舒服,推脱不去了。紫苏见状,心知不能强求,便嘱托双叶多注意身体,要好好休息之后自行离开了。
后来是三炮一脸兴奋地跑来,要拉着双叶去东街。说是东街最近兴起了斗虫的活动,觉得双叶一定会喜欢。三炮一边拉着双叶往外走,一边给她说都有些什么虫子,却在说到青娘子的时候,猛地截住了话头。三炮小心翼翼地看向双叶,却见她眼中泛起雾气,忙心慌地松开了拉着双叶的手。三炮语无伦次地跟双叶说着别多想,又见双叶随手抓起了桌上的豹骨,吓得三炮高声叫着“双叶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转身跑走了。
李郅本想借案子之名逼双叶出来,不干涉私生活,不代表可以旷工。可偏偏最近十分太平,一个案子都没有。李郅突然想起自己曾说过若是邓维死了,便给双叶找婆家,于是便去找了几幅适龄男子的画像拿来给双叶挑选。结果在院子里跟双叶说明来意之后,直接就被关在了门外,屋都没让进。
就连一向视生意如命的四娘也专门休业一天来看望双叶。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劝慰的话,却在见到双叶后发现,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只好客套几句之后,放下专门给双叶做的点心便走了。
大家心里怎么想,双叶自然都明白。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尽可能笑着去接待他们。她也想早日从那段过去中走出来,她知道这一定也是邓维所希望的。可是有些情绪就是堵在那里,堵得她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找不到地方也找不到方式发泄,她想闹想喊想摔东西,可她不能这么做,这样只会让大家更加担心她。于是她拼了命的想把那些不好的情绪压在心底,然而结果不过是恶性循环罢了。
这天,双叶照常在自己屋里发呆,然而一向安静的院子里却突然喧闹了起来。
“来来来,这边,把东西都放这吧。哎哎哎,你小心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这种伤口的,别碰坏了。那个,那个你注意点,把笼子关好了!一会儿要是跑了我上哪抓一个回来!”
这声音听上去好像是萨摩,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双叶起身把房门打开,就看到院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抬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萨摩就站在院子中间指挥着他们把东西放这放那。
“好了,东西放好你们就可以走了。”
看着这些人都走了,萨摩转过身来,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双叶。
“哎,双叶,你出来啦!我正要叫你呢!来来来,过来看看。”还是那样的嬉皮笑脸。
刚才人太多,看不细致。这时双叶才看出来萨摩让那些人抬过来的,竟是些动物的尸体,死因不一。而那些笼子里的,自然就是些活物,有山鸡,有兔子,还有,蛇。不过看花纹,应该都是些无毒的蛇类。
“萨摩,你这是?”双叶有些纳闷儿,好端端怎么送这些东西来。
“嗨,我这不是听说你十好几天没出门了嘛。怕你老待在屋里把自己闷坏了。怎么样,这么些天没碰尸体了,是不是快无聊死了?还有,你之前不是总说屋里的标本该添新的了么。你看看,我特意去集市上挑了些长得好看的。我眼光还不错吧?还有啊,你看看这个。我从没见过捕兽夹还能夹出这样的伤口,很赞吧。还有这蛇,我跟你说,这可是我在蛇洞守了一晚上亲自抓来的,我还差点被它咬了一口呢!你再看看这只山鸡的尾羽,多漂亮啊!还有这兔子,瞧这皮毛……”
萨摩一边说一边献宝一般把自己弄来的东西一一指给双叶看。说完,还得意地冲双叶挑了挑眉毛。
“萨摩你……”双叶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声音有些哽咽。
“哎!”萨摩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都是朋友嘛,你也不用太感动了。不过那些脚夫的工钱,能麻烦你付一下么?”
“噗。”双叶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个萨摩,还真是一点没变。
“你笑了。”萨摩突然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变得认真起来,“他们说你好久都没认真地笑过了。”
双叶一愣,眼泪忽然就不受控制。之前那些郁结在胸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缺口,不断地从心底涌出。萨摩见状也不由得放心一笑,柔声道:
“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
可是下一秒,
“哎,双叶!双叶!这可是我昨天才洗干净的衣服!双叶,你的鼻涕!双叶!”
然而双叶此刻整个人都沉浸在情绪的发泄中,哪里还听得到萨摩在喊些什么,只是本能的抓着萨摩胸前的衣襟肆意大哭着。抗议无效后,萨摩也只能轻轻地拍着双叶的肩膀,认命般任由她把自己的衣服当作了手绢。
大哭一场过后,双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可是看着萨摩颇为嫌弃的瞧着他的衣服,双叶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萨摩,那个刚才,不好意思啊。要不,你把衣服留下,我帮你洗了吧。”
谁知萨摩先是瞧了双叶一眼,然后忽然紧紧抱住自己:
“干嘛?你想脱我衣服占我便宜啊!”
“你胡说什么呢!”双叶随手从旁边的笼子上抓了把草朝萨摩丢去。
萨摩急忙跳到一旁躲开。双叶再丢,萨摩再躲。如此反复几次追赶之后,两个人终于累得停下来休息。
“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吧?”萨摩喘着气,望向双叶。
“嗯,好多了,”双叶点点头,“萨摩,谢谢你。只是你那衣服。”
“朋友之间,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萨摩轻笑,“一件衣服而已,你再买一件新的给我不就好了?”
“你!”
“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还不行嘛!”见双叶又要发作,萨摩赶紧讨饶。
“说正经的,最近天也开始热了,你这一院子的尸体,要不?”
“那你还愣着干嘛呀,还不快去把我的工具箱拿来!”双叶两眼放光,已经开始思考从哪一个开始剖了。
萨摩指着双叶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双叶那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终究还是收了手,乖乖进屋拿工具箱去了。只是细看却不难发现,萨摩的嘴角正在忍不住地上扬。
许是双叶太久没剖尸体,玩起来就忘乎所以;又或者是萨摩找来的尸体实在太多,两人这一剖就剖了几个时辰。看着萨摩饿得盯着笼子里的山鸡野兔直流口水,双叶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天色渐暗,而明天,又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完)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0.
夜来无风,静也无声。
谭双叶虽不信神灵鬼怪,但经过一些事情后,还是有些信命,命若如此,该当如何?
思绪翻涌,越发没有睡意,干脆披衣坐起。
嘴上说着喜欢死人,可这喜欢无关情爱,她也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真如此,怕自家父亲棺材板都压不住。
萨摩聪慧,谁的心思是他想知道而不清楚的?...
0.
夜来无风,静也无声。
谭双叶虽不信神灵鬼怪,但经过一些事情后,还是有些信命,命若如此,该当如何?
思绪翻涌,越发没有睡意,干脆披衣坐起。
嘴上说着喜欢死人,可这喜欢无关情爱,她也不可能这样过一辈子,真如此,怕自家父亲棺材板都压不住。
萨摩聪慧,谁的心思是他想知道而不清楚的?
可他说与子老时,看向……眼里映着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长。
想来脸发烫,觉自己多想。
彻夜未眠,窗半敞,星河天悬。
1.
晴日暖意盎,辰时已过,萨摩还躺地不起,懒散的像只猫儿。
一阵轻缓的乐声响起,接着是咚锵的古乐。
弹的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后奏十面埋伏铁马金戈。
嘟囔了句这差别大的,萨摩睁了眼,晃着起了。
四娘拍手,客人皆如痴如醉的模样。见了萨摩,四娘怒目相向刚开口了句:“起的够早啊!”马上换了表情,朝起身致谢的姑娘笑,那笑的叫一个和蔼可亲。
姑娘面前有琴,应是她在弹奏,衣裳素质地不凡,戴的珠翠少,有几颗是东珠,一看非富即贵。四娘态度倒是奇怪,这样想着萨摩不免多打量会,才见个粉雕玉琢的小郎君扯着衣摆,躲在后面。心下明了,还是打趣:“李少卿的姊妹?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滚”四娘骂字脱口而出,见那姑娘望过来还有那小郎君也冲她看,只好掩饰地笑笑。牵起萨摩暗自狠掐,把他推了过去道:“找你的”。
萨摩还未倒吸完凉气,就被推地踉跄差点没站稳。
“这位就是是萨摩多罗先生了”姑娘离的太近了些。
萨摩点头,默默外移,结果又要跌倒,那姑娘扶了把。脸挨得很近,萨摩一时有点蒙,没来的及起,就传来推门声。
双叶正巧推门欲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浮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赶紧调整了一下心态,作出轻松的语调:“我是不是打扰了?”
气氛有些尴尬,萨摩道了声谢说了句告辞,就头也不回的去厨房了。
2.
昨日折的花卷了边,焉焉摆在台前。
四娘同人面面相视,愣神好半天才恍然醒悟,大呼:“反了天了”
“是我来错了时间”姑娘行礼表示歉意,抱了琴,站立在侧,小郎君松了手,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走啦?下次再来啊”就算是四娘也有些不好意思,依依不舍的送客。
姑娘朝双叶望了眼,又转了视线,说:“有空定当再唠扰”
双叶此刻魂不守舍,一来她没明白自己为何心涩,二来萨摩似乎生气了,为什么。
“萨摩多罗”目送一大一小远去,四娘叉腰,扯皮笑肉不笑,喊的震耳欲聋。
萨摩晃悠出来了,他应了声。
四娘变戏法般掏出烟斗,啪的一磕“你怎么回事?客人都被你吓跑了”
往常萨摩一定举出好几种理由把大事往小的里说,如今他一言不发,老实听着,像个木头。四娘讲的口干舌燥,双叶上前递了茶水。
一直沉默的萨摩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他之前总是自带光芒万丈,现整个人黯淡的很。
四娘察觉到两个人之间暗潮涌动,正想劝导。
双叶便要告辞,因为脑子乱的一塌糊涂,甚至生了自己不该来此的念头。
3.
自尝其果,随他人念。
仿佛是那墓前,风吹草长,竹蜻蜓一动不动。
谁葬于此沉眠,谁留背影决绝。
头痛欲裂。
4.
竹木水潇潇。
握着杯的手泛白,双叶剧烈咳嗽,多半受风寒,自言自语。
恍惚了会,从椅上跌下,轰然倒下。
意识最后清明是萨摩放大无数倍的脸和惊惧的表情,听不真切,似乎是对不起。
然后一片模糊。
四娘急急忙忙去请大夫,萨摩镇定全无。
如果双叶有什么事
如果双叶落下病根
他不敢想下去,慌乱中连把脉都忘了。
萨摩以为他经过家破国亡的绝望,朝不保夕的逃亡,生离死别复仇审判的案宗,对生死是看淡了的,至少能坦然面对。
事实上不能。
恍置深渊,举目无边。
5.
闭门谢客,冷冷清清。
双叶醒了,眼还是涩的,头还是晕的,飘飘然坐起。
手圈起双膝,头靠于其上,下意识如幼童般的保护姿势,并不舒服,至少减了几分凉。
脚寒该躲被中,这样想并无动作,连多余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予,仍缩着身子,像前些年固执守在巷口至日落暮晚的身影,她心心念念的父亲没有归来,父亲夕日无比珍视从随身不离的刀静静地被遗忘堆在角落同明晃晃的圣旨。
想起了自己不相信的惊噩,被迫地跪地接旨,好久以前了,双叶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却或记不清那时那景了,时间不就是让人去看谈去遗忘。
双叶突然发觉父亲的面容模糊,说的话吐字不请,无论如何回想也拼凑不完整。
又一阵恍惚后,竞觉有人在耳旁低语: 你携一路风业而来,怎可能真正忘怀。
旧时虽以蒙尘,终不甘安然理藏。
6.
淡色的被渲染开水晕。
半个时辰过去,双叶仍维持那动作。
比无措更可怕的是厌倦,一辈子当庖丁再世不好吗?
无法从一而终,却自问无愧天地。
喜欢没能长久,倒成了个笑话。
7.
后院长木生枝蔓。
“笃笃”的敲门响起。
双叶无动于衷,沙刻不住的下坠。
门外的还没放弃,隔着门喊'双叶开开门”
相当熟悉的声音,是萨摩多罗。
双叶似一下子惊醒,在嘴里咀嚼这名字,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走过去拉开门,光亮大作,刺的人睁不开眼来。
朦胧中有一个温暖的怀抱,之前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了,只有萨摩甜枣糕的气息,自己咚咚跳个不停的胸口。
脸唰的红了。
萨摩低声:“双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还嫌不够重复了遍“都是我的错”
双叶听的一头雾水,萨摩什么时候这么乖的道过歉?错在哪了?意识到这不是重点,忙推开萨摩,背过,脸调整下呼吸。
萨摩眼眸暗了暗,干脆一个劲说语,往常的冷静抓到爪哇国去了:“双叫,我压根不认识那个人,我不望你误会后”后来愈说愈小声。
以致于后面的内容双叶未听清,但明白大概是向自己解释。
双叶对想表示理解想说什么,好像没仫话可说,难道说是的想多?
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想好措词,萨摩先行开口:“我喜欢你”语气郑重得仿佛天要塌下来 。
双叶这回结结实实愣住了,脑海空白,连疑问也没勇气问出口。
什么个情况?
“没关系,我有时间等你考虑清楚,我不打算只说一遍”聪慧的萨摩怎会不明白双叶的心思。
“我喜欢你双叶”
他本没打算过这么早说出来。双叶的态度尚不分明,说到底萨度并不自信。
双叶暗自打量,萨摩居然会紧张,道:“我没想清楚”
萨摩没能注意到双叶的小动作。露出早已预料到结果的落寞表情,接着的那句话清晰的传入萨摩耳里,轮到他傻了。
可那份欢喜作不得假。
8.
剑指苍茫惧风雨飘摇
四娘取剑来舞,翩若孤影,游若惊鸿
很快收了剑势,负剑而立,抓起桌上酒欲痛饮。
手一个不稳,咣哐一下,摔碎在地。
语说酒不醉人自醉。
是喃语是低呼:怎么办可好?”
李郅。
心有匪石,安可逆也。
9.
纸上描画卷落笔千斤。
拍桌子的声响吵到了心思神游不在状态的四娘。
四娘正要张口一句老娘,就顺着修长的手指敲敲打打的李郅,堪堪止了骂声极力摆出温柔的面孔。
李郅也像受了寒,面上红晕,少了冷煞之气,咳嗽了声问:“萨摩呢”
四娘侧过身表面上风情万种满不在乎,实则如梦初醒,摇头。
凡舍漫着一股子酒味。
“酒倒了还是喝多了?”李郅不稳不缓,不似往常凝重。
四娘除了她的软助孩子,没见过如此心虚,偏出视线方才满足:“出了什么案子?”
“小案子,案情明显”李郅见四娘明显转移话题,也不好多再探究,随口一问:“怎么没见双叶?”
四根指了指客房,端来茶水,掩去了一瞬的伤感。
李郅瞄见桌上一角的佩剑,抿了口茶。
卿本佳人,红妆素容,奈何狠狈。
10.
门前罗雀,旧时歌。
踏木的声响有节奏的传来。
四娘正语:”三炮呢?”听到动静,赶忙张望,萨摩扶双叶下来。
李郅将茶盖转了个圈,扣于桌上“走吧”
“走什么走?”萨摩小财迷本色,手抽不得空,改眼神示意。
李郅摊手表示没有,转而道:“双叶,还可以吗?”
“可以”双叶知道又有案子,雀跃一施手脚。
李郅本想说这是个小案子双叶还是多休息为好,被萨摩抢了先:“我陪你,可以吗?四娘”
四娘见他们和好,大石头算放下,当即答应。
萨摩牵着双叶,感受着对方的温度,相视而笑。
“我说"李郅开口,四娘露出招牌式熟悉的笑,伸出手。
对侧的李郅嘴角勾出略浅的弧度。
西院何员外被人砍死家中,而养的犬未吠。
“尸体没什么难度嘛"双叶抱怨。
萨摩复议:“太简单了”
三炮本在问话猛扭头:“太简单了,你们来干麻?走走走”
“话不能这么说,多个人多份助力”一贯的温和的紫苏打圆场。
果不其然三炮一脸痴汉,不作点头。
萨摩向双叶耳语几句,解释了下主要是对紫苏,三炮怕希望他们走的越远越好: “有点事”
双叶频频回头,有些不舍。
“有机会有机会,这案太没明朗。”萨摩与双叶十指相扣,说:“尸体也应该验了,不好打扰”
双叶应声:“希望三炮能得偿所愿”
“啊嗯”萨摩知道三炮和紫苏在一起可能性实渺如埃,官家小姐应配王孙公子,世人叹句郎才女貌。
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可那日阳光微熹,花落肩头落于发上,裙摆微扬。
至此情之所终,九死无悔。
走走停停,当赏沿路风光秀。
“好久没这么放松了”双叶深吸呼气。
萨摩将糟糕的念丢弃,将手握的更紧了些:“双叶,你想过将来会是什么样吗?
双叶不答话,她鲜少想将来。
前路漫漫,道旁泥泞。
11.
萨摩开腔:
不会及尔偕老,老使我怨。
自当死生阔契,与子成语。
12.
双叶捂脸,千言万语汇成再简单不过一个动作。
萨摩又笑,少了玩世不恭,惊羡湖光山色。
没老实多久,就趁双叶,揉其头。
揉完还美名其日:“手感不错,可惜”说着比画一下。
“萨摩多罗!”双叶的感动打了水漂,总也是想高些的,萨摩的言外之意是嫌矮?够可以的“你完了”她摸出柳叶刀。
萨摩抱头逃窜,口中念念有词:“三十六计逃为上”
“逃你使劲逃”双叶相当配合。
二人的玩闹以双叶唰的发把飞刀告终,谁叫萨摩是战五渣呢,只是到底谁吃亏呢?紧攥萨摩手的双叶如是想。
薄公英撑伞腾飞,清风徐来。
双叶来了兴志,在萨摩手心写字。
四个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萨摩辨认出来了,立刻想到下文,却装傻充愣:“什么?”
双叶冷哼,不去理会风度全无絮叨不止的某人,这时候信萨摩才有鬼了呢。
人暖洋洋的,一前一后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双叶”萨摩喊,姿态轻松,眸子都含了笑意。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何其幸哉。
fin
终于把排版搞好了,应该不会再产出了。
谢谢遇见。
所爱隔山海
所爱隔山海
[全国卷试水 “一带一路”“中华美食”]
[《热血长安》同人 CP萨摩叶]
“所爱隔山海,山海,或可平。”
一
萨摩多罗终是走了,伽蓝故人复国梦未竟,长安以少年们热血守住。历了这风起云涌的许多破折,他疲倦至极,因而选择离开。
此去赴江湖,愿再相逢,一笑泯恩仇。
临别前夜,凡舍燃一盏灯明明灭灭,萨摩枯坐着,目光空洞望不见地上尚显散乱的行囊。倏然门开,轻声进来的正是双叶。萨摩不想回头便已猜到是她,心一径迷蒙着若早已乱了。
双叶递上一碟四娘特地留的点心,俱是萨摩素日爱吃的。她发红的眼在灯下氤氲了一层水汽,惊得萨摩心口一滞:“我同你去,好不好?”
萨摩多罗闻得这柔和温软全然不似她平日的口气,冷冷漾出一抹...
所爱隔山海
[全国卷试水 “一带一路”“中华美食”]
[《热血长安》同人 CP萨摩叶]
“所爱隔山海,山海,或可平。”
一
萨摩多罗终是走了,伽蓝故人复国梦未竟,长安以少年们热血守住。历了这风起云涌的许多破折,他疲倦至极,因而选择离开。
此去赴江湖,愿再相逢,一笑泯恩仇。
临别前夜,凡舍燃一盏灯明明灭灭,萨摩枯坐着,目光空洞望不见地上尚显散乱的行囊。倏然门开,轻声进来的正是双叶。萨摩不想回头便已猜到是她,心一径迷蒙着若早已乱了。
双叶递上一碟四娘特地留的点心,俱是萨摩素日爱吃的。她发红的眼在灯下氤氲了一层水汽,惊得萨摩心口一滞:“我同你去,好不好?”
萨摩多罗闻得这柔和温软全然不似她平日的口气,冷冷漾出一抹苦笑:“你怎能去那些地方,你当留在长安助李郅他们办案,这里有你最爱的尸体,兴许……还能觅一个如意郎君。而我,我本从江湖上来,自然回到江湖中去。我早已国破家亡,这条命都是捡来的,多活一日便心安一日。”
“萨摩!”双叶几乎是向着他吼,“当日你说的‘兴衰皆旧事’,你为何还放不下?你一人在外,又不会武功,你不晓得我们多担心你……”
“无妨,我是身若漂萍的人。”他瞥一眼情绪失常的女孩,“抱歉,我想静一静。”旋即背过身去。
双叶气不过,无奈摔门离去。萨摩一人的身影蜷缩在渐深的夜色里,无声无息地流下泪来。
翌日,凡舍外,五人排成一排,目送他一人一马远去。
李郅眉心未展:“有这元宝在,天下任意行。如有危急尽管来寻我。”
四娘亦是鲜见的温柔:“累了就回来歇歇,四海虽大,凡舍为家。”
紫苏忧心忡忡:“愿你一切平安,不可委屈了自己。”
三炮情谊真切:“炮哥永远支持你,等你归来,我们一醉方休!”
及至双叶刻意避开他的眼睛,柔肠百转只得一句:“你……多保重。”
萨摩多罗最后凝睇她一晌:“大家,多保重。后会有期。”
回望长安,锦绣繁华里再无旧伤牵扯,然而亦不复望见来时路。
二
“想在你身边,泛舟采莲,池水微澜,无限缱绻。”
一路南行,来至烟雨迷蒙的江南。古镇繁华,自有绰约动人心处,比之朔方大不同。这是萨摩多罗第一次来南方。
时值夏末,湖水烟波浩渺,池上有采莲女莲歌乍起,婉转的调子,如泣如诉,含羞带笑。唱的道是:“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相问,只是旧时儿女。”
旧时儿女?心中的苦尚未散尽,萨摩不解其中意,只是脑海中映出谁的眉眼。
“你,不是我的菜!”
“因为我是活人。”
怔怔间他立在了小摊前,大叔热情地相询:“年轻人,来碗藕粉吗?”
萨摩回神,听说有吃的,忙不迭愣愣点头。
上桌的当儿,大叔笑问:“你是第一次来江南吧?可是不惯?”
萨摩嘻嘻一笑:“是了,我是北方人。不过南方的吃食,倒是极好。”
不知道那个人在长安,是否还好。
三
“走过孤城万仞山,大漠孤烟。”
古道西风瘦马,却是断肠人在天涯。江南静好,大抵此生此世只属于梦境了。绕山渡川,至关口,北风强劲了些。
丝绸之路绵延,风尘不绝,漫天黄沙里,伽蓝旧梦无处寻觅。仿佛看见当年的苍生受苦,生如蝼蚁的悲凉。
只是黑伽罗一意孤行,也怨不得旁人。
他不汲汲于复国,便注定了他要背弃父母,背弃生养之地。
只是总要有所舍弃的,为大局,为己身。
所以无悔,他想,他大约能原谅自己了。
只是不知,那个人能否原谅自己,任性执拗地将她推开。他只是觉得,他们本不是一路人。
马奶酒有些烈,他一人把酒临北风,状似从容一饮而尽,实则相思入喉,覆水难收。
四
昏昏沉沉的一觉,谭双叶睁开眼睛。
“姑娘,你醒了?”大娘急急过来探看,“幸好,烧已经退了。你怎能一人进沙漠,着实太危险。”
“大娘,谢谢您的关照。实不相瞒,我此行是去寻我的心上人。”
大娘怜惜地望着这个痴情的姑娘,听她讲起他们的兜兜转转。原来当日萨摩走后不久,双叶便从长安出发,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他。恰是心有灵犀,她大致摸得清他的路线,便一路随行,只是那人无从知晓。
江南小镇,茶摊的大叔告诉他,有个眉眼精致的小伙子曾在此驻足。大漠边关,当地人无奈于她的执着,竟与那身影孑然的男子如出一辙。
“这些天我走过他走的路,吃过他吃的东西,似乎也能感同身受。我不了解他的过去,但我实在不甘心,曾经比肩而立的我们,就此一别再不相见。”双叶虚弱一笑,“明天,我又要上路了,要不然会跟丢的。”
倔强只为你。
五
“待枫叶落满长安,再续这段缘。”
从一树繁花的盛夏,到枫叶遍红的金秋,一载,长安未变。
凡舍老板娘依旧,只是大理寺少卿来往得频繁了些,如今二人是人人艳羡的佳偶天成。
上官氏遭抄家,幸有三炮伴于身侧,紫苏情绪方日渐好转。
这一日,公孙四娘立在凡舍二楼,看着不三不四指挥停当,心里却思念起那个来自西域的跑堂来。
她自窗向西北远望,却惊讶发现有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在凡舍楼下停住。
“四娘,我回来了!烧鸡还有吗?”萨摩多罗一咧嘴,望着伊人挥手。
四娘极力遏制眼底的泪水:“小子,总算知道回来了!我做了枫叶糕,当然还有烧鸡,你今日可有口福。”
凡舍一下子热闹起来。午间,李郅携三炮紫苏一道前来,见到笑靥明朗的萨摩,一颗心待要放下,又揪起来。
“怎么了?”萨摩疑惑不解,继而发现少了一人,“双叶,双叶呢?”
众人沉默。最后还是三炮皱眉陈述了事实,又道:“双叶骨子里倔得很。我们当然放心不过,我特意跑去远方两趟,偷偷看过了她安好,只是最近……没有联系上她。”
萨摩多罗如遭雷击。
“你不晓得我们多担心你!”
傻瓜,只有你在背后默默关心我,就不在意自个儿的安危吗?
萨摩多罗来不及自责,他出门上马便绝尘而去,原路出城。他再也顾不了其他了。脑中还是她一袭绿衣,笑意促狭的模样。不,她决不能有事。
远远地看见一匹马,牵马的绿衣女子身影单薄。他欢喜疯了,翻身下马,扑过去和她紧紧相拥。
“你回长安了,”双叶仍然很虚弱,“真好。”
“病了?”萨摩多罗不禁心疼,“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把你推开了。以后哪怕是仗剑天涯,也要同你一起。”
双叶且惊且喜:“谢谢你,萨摩。我以为……我们之间沟壑太深,所以我才自作主张,试图了解你。”
“傻瓜,再无人比你懂我。是我不好。”他牵过她的手,“好了,我们回家。”我们的亲人还在家中等候,来庆祝这久违的团圆。
“我要和你相濡以沫,岂能就此相忘于江湖。”
“心若近了,山海,大抵也可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