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代
谨稿主应允作例文展示
高进x陈刀仔
十七岁的高进,大仇得报,自在逍遥,眼神阴沉,一言一行都迫人敬而远之,但他又有种狠劲,一种不管不顾赌上所有的疯,这样的人最要命,是密西西比河乃至很多人的人生都要为他倒流的。
可是他为陈刀仔倒流了。
龙五至少不是往后那个“九龙皇弟”,况且陈刀仔信奉动嘴不动手,不挨打的话龙五当然不足为惧,香港无雪,陈刀仔出口的天大笑话却要把高进冻傻了,废话半天,高进到最后还是选择信他。
当时看他的眼神让陈刀仔觉得高进可能下一秒就想把他吃了,两口就能吃干抹净还不带硌牙的。想到这里陈刀仔颇为遗憾地瞥了一......
谨稿主应允作例文展示
高进x陈刀仔
十七岁的高进,大仇得报,自在逍遥,眼神阴沉,一言一行都迫人敬而远之,但他又有种狠劲,一种不管不顾赌上所有的疯,这样的人最要命,是密西西比河乃至很多人的人生都要为他倒流的。
可是他为陈刀仔倒流了。
龙五至少不是往后那个“九龙皇弟”,况且陈刀仔信奉动嘴不动手,不挨打的话龙五当然不足为惧,香港无雪,陈刀仔出口的天大笑话却要把高进冻傻了,废话半天,高进到最后还是选择信他。
当时看他的眼神让陈刀仔觉得高进可能下一秒就想把他吃了,两口就能吃干抹净还不带硌牙的。想到这里陈刀仔颇为遗憾地瞥了一眼高进的嘴巴,随即摇头,那张嘴太小了,即便愿意生吞活人,他估计也有心无力。
陈刀仔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高进立时回头看,“有什么好笑的?”
“我哪里有笑?”天见可怜的,陈刀仔想憋笑真是人类酷刑,而他要忍受叠加了的另外一重残忍。
十七岁的高进,头顶上已经有一斤重的发胶。
更天真、更好骗,但是比陈刀仔的刻板印象中还要精明,至少不会错认因真似假出卖他的人,更别提失忆期,像身体是个从头到脚能输送的容器,连两句说辞都能从脑子里掉到脚底。
陈刀仔颇有种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感觉,一激一顿,落不下。
赌神,从一个符号,一张背影的相片,抢地下凡,从虚无的神像,变成恒温的人像,来到他身边,收留他。
而人生来回颠倒,千王养子到从不出千,落地香港到重回香港,奇旅双程比销魂别墅还销魂,陈刀仔想这转变委实不赖——他捡师傅一次,师傅捡他一次,倒有种微妙扯平了的感觉,否则就像幸运之神眷顾别人却从不在此路过,小刀未能砍大树,只提咔嚓剪宾周,他的人生不会有那么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陈刀仔在这比原来还要自在,高进特别好玩,无论怎么假学诈傻扮懵,一个眼神就十足未老先衰,陈刀仔在他面前反而才像未成年,一身花里胡哨的防御系统全然抵不上用处,但全身上下还是嘴最软,轻而易举就大开城门,笑得前仰后合,免不得让人疑惑:他哪儿来的那么多快乐?
高进也就这么问他,陈刀仔忽然收了一口白牙,一本正经地对着他哄骗,声音发得比蜜还要甜:“师傅,我见到你,心就安定下来了,此地我只认你,有所归就要有所破,一见你就笑很正常啊!”
信他才有鬼。高进料事如神,可梭哈摸牌时比对手投机的心算和认贼作父时唇语习得的精湛都未能第一时间摸清陈刀仔,本以为是他心机颇深,才发觉他就是这么个彻头彻尾的神人,日子过在当下,脑中放空明天,享乐一时延伸到一世,过把瘾就死。
但他一直那个样子,高进顿觉喜感又逐渐习惯,依了他这么刁钻的性子,陈刀仔却要更进一步的胜利,他成天师傅来师傅去的叫,还要疑惑师傅为什么不笑,并称他和龙五加起来就汇聚齐了半个香港的死气沉沉。
哪里有不像十七岁?陈刀仔的耳提面命搞得高进自我怀疑,少年赌神捧着镜子观察自己,试图真找出那细致入微的生机勃勃来,叫陈刀仔看到了,笑话他除了脸蛋哪里也不年轻,这下好了,心态也老化,真话假话混着听,且记挂在心。
只许你说给人听,不许人记挂在心!日光里高进捉陈刀仔的肩膀头,想不到这感觉怎么形容。得理才不饶人,他有理说不清,就自然而然一败涂地了,这太不公平。
他生气还是陈刀仔哄他,陈刀仔想高进到底是小孩心性,而他是真正的大人,得尊师重道、尊老爱幼,总的来说就是要尊他、重他、爱他,这全然没什么难度。
世界赌场联盟,国际赌神大赛,风云二成世纪,拼不出一个完整的高进。陈刀仔看着高进,他沉默得徒有其表,显然是气憋在肚子里,而不说话显得不是沉稳,是比以往更厚积薄发,像唇语转变为腹语,陈刀仔几乎能听到他骂自己。
师傅常说,同门最忌讳不同心,师兄弟之间要不怕火炼、不怕刀砍,危难时不可只想着自保,活命一起,没命也一起。
却没说自己在徒弟身上受挫时该当如何。
总归是要一起的嘛!陈刀仔乐天地想,一直缠着师傅就好了。
他理所应当想着:我不会丢下师傅,师傅也不会丢下我。却忘记高进年龄未长,不会提前预知有这样一段约定,而他根本没缠,双方不讲话,搞得像冷战。
高进想陈刀仔可真利害啊,是人如其名的一把刀。
小而锋利,没有杀伤力的匕首。伤人三分,恐怕还得自毁七分,可无论他触摸谁,都会刻上一道伤痕。
他刺破天际,把乌云浊雾捅穿了,好让刺眼天光顺着这道口子漏进来。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白雨跳珠乱入船。
并不致命,可高进感觉到痛。
高进恍然大悟地想,做乜,原来小刀才是这段关系里游刃有余、宽容大度的那一个。
但还没等他们各自开化,就要短暂分别了。
十七岁的少年赌神,还是个华人,每每逢不被承认,就必须陷入自证的风波圈,不服输的人没有真成为手下败将就不肯信,恰似封神一战时牌桌上仅剩三人,至今仍信任自己的退出是一时自愿的不察,留有余地,毕竟他3条K都没打过3条2,这情况怎么可能会有。
而不止他想再次证明,讨回公道,全港澳乃至全世界,千千万万的人如狼似渴盯着这樽宝座,等他一脚腾空。
弧形的吊顶上绘着中世纪的古典油画,吊灯做成缠枝莲的形状,枝蔓伸展着爬满天花板,枝条裹了金箔,嵌了反光的塑料珍珠,九盏红色灯泡把穹顶映照得明晃晃,让人一会儿错觉伏跪中世纪教堂,一会儿又飞升梵天净土。
墙边有的在嚼口香糖,有的叼着牙签,嘴巴在动,像劣质唇语,打不了更掩人耳目的幌子,他们肢体和表情没什么变化,像一根根柱子,灯球的光有时转到他们身上,照进一双双麻木的眼睛里。
少年赌神真正证明了自己,没迎来滔天掌声,他不在意,因为少了真正该见证的人见证,他急着回家去,而从背影相片开始的传奇,小报记者手慢而来不及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席卷后现代全港,早在这时开始。
陈刀仔还未可知自己的信仰改换为由自己产生,蜷在沙发里,跟进门的高进打了个对眼,高进还是离开前的样子,但陈刀仔能注意到他的肩膀很放松,想必虚名化实,已经入手。他长于攻心,关键时刻怀柔,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想要什么也都能到手,这并不奇怪。
高进孤零零地站在客厅中间,开口竟有点可怜,“为什么不过来?”他问陈刀仔。
陈刀仔心里想难道高进真深记少年师傅,连进门都要我迎接,我是刀仔又不是马仔,更不是马子。面上却真诚地摊开手,“师傅不愧是师傅,赌神盛名在手,一进门我被你威压了,哎哟,须知小人物见不得大场面嘛,不要怪我咯!”
那好像是真的在讲笑话,廉价的笑话总是轻浮,而以那种认真神情说出来的话却显得更加戏谑,可惜滑头还没耍完,就见高进信步走到他面前。
年少轻狂、遇强则强,高进的嘴顶不上自己,难道就愤而化拳,而自己要遭其痛扁?陈刀仔寒下心来,试图寻找精神胜利:可别怪他拒不承认,天下没有这样的恩师虐徒法!
不过高进的行动很快证明他想得太多,高进不过只是走过来正式对他道歉,寥寥几句话却有一百倍的尴尬,陈刀仔才想通师傅为什么足以成事,得了天下间最响亮的这个称分,原来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都心惊胆战,高进的真诚仍然流于其表。
只不过提前太多地记性不好。陈刀仔确认高进不是演的后才卸下心防,他想怎么对错方都颠倒,轮到高进揽下责任,像怕自己又被孤零零撇下一次,不安定地说“是我闹不起,是我小心眼,你别不理我。”
高进单方面的冷战被他本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陈刀仔怪想不通,他想他真的不能再给师傅下定义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十七岁的高进只能玩得通赌博上的战术,远没摸清人心。
他才又琢磨高进的话,这个“过来”到底是去哪?是片刻之前赌王争霸亦或早一会立在玄关的门口?
不过都晚了。
他话多到不停说,吵走了龙五,吵不走拥有房屋所属权的高进,高进跟他说话全程被动,只管附和,像顺水推舟,跟着他做就没错。
可是怎么跟着他也没他那么快乐?高进当时想不明白,后来才终于门儿清,有的人天生就是一副柔软丰沛心肠,像二月春风,只待给人致命一击,而面上不显。
陈刀仔更是嘴不饶人。
“要我说,还是师傅你比较好玩,我至今都怕龙五打我呢!”
“你看啊,我说什么你都听你都应,是不是因为精心钻研心理战,从没学过自卫术,而我至少还是个混迹街头的巷仔,”陈刀仔说着还要秀一下自己包着衣服的肱二头肌,“而且你不全然冷心,料想下不去狠手的!龙五就不一样——”
“我哪里好玩了?”高进听他絮叨许多,话题转向他人时才将将出声询问。
陈刀仔半个身子弹入沙发中,真皮座椅绒绣垫就抱着他了,窗外的热风比太阳还要饕饕,他回看高进,“要我说,你现在这样就够好玩的。”
高进大脑才慢慢转起来,“好啊,你敢骗我?”作势还要去挠他痒。他现在连指责都是对陈刀仔笑着说,好像陈刀仔分给了他一半快乐,这快乐就太多、太多,呈几何倍数地增长,因无从分享,被时刻泄露。
而陈刀仔转逗人为瞪人,看高进一眼,一反常态地不再吭声,好像那挠痒没有落到他身上,他却给自己点了止笑穴,笑与话语一同收声。
好玩。陈刀仔所说的好玩,大抵就是对他好,供他玩。
高进才觉出自己师傅这个好听名声,竟更像个幼稚消遣。
陈刀仔单自己说话还不够,还要养一只绯胸鹦鹉,致力于让它学会叫“师傅”。
他很喜欢它,于是养在不怕潮的柚木鸟笼里,鸟笼就挂在临街的窗户上,早晨六七点钟的时候便要撤下来,到晚上六七点钟再挂回去,是为了不要被太阳曝晒到。
陈刀仔挂得周而复始,乐不思蜀。
鹦鹉让他学会生命可贵,但他甫一撤下鸟笼就把它放在电视旁,电视里那些两道掺杂的喊打喊杀把它同化了,它第一次学舌就是要自由,不知道学了哪个被害清官或做歹分子,偏偏就学那一句“放我出去!”,叫人心力交瘁、不厌其烦,龙五都不太出现,仍然无法忍受地在某次挂笼子到窗边之时逮好时机把它放出屋去。
高进心惊胆战一整天,都做好准备当和事佬,生怕这吵嘴小鸟会让陈刀仔爆发,不想没有,也不知道陈刀仔是不敢跟龙五抗衡还是真的无所依托,独地沉默,绯胸鹦鹉没能学会他说的话,却把他的话全带走了。
高进的担心转移阵地,但还是为他。
不日绯胸鹦鹉却被人送回来了,陈刀仔不仅在家话多,出去溜两圈也能结识几个朋友,旁栋知道陈刀仔养了漂亮鹦鹉,却在自家院子看见它栽下来,翅膀折了半扇,几乎都能料想陈刀仔心疼神情,迅速送了回来。
原来没剪它的羽毛,它也没能飞起来,还好他家花圃向阴,否则就要成为它消亡的福地、腐蚀的坟地,经此一役它倒也不再叫嚣“放我出去!”自然也不会再被放飞,更何况龙五本来就留有这般情义。
高进长舒一口气,陈刀仔也不再低落,继续他乐天一派,憋在家里,却一天有一百万句闲话要讲。
他不再让鹦鹉学舌叫师傅,而是掏心掏肺给它听,他说得那么多,是不怕它把哪句记住重复的。
香港的晴天和雨天好似黏在一起,说不清哪天晴哪天下雨,时时刻刻你方唱罢我登场。白天下过雨,路面积了一凼亮晶晶的水。
空气潮得让人透不过气,陈刀仔摸摸口袋,点了根烟。
高进还不吸烟,让他不要吸烟,成为“禁烟大师”,陈刀仔想你连失忆傻了都要大吸特吸,抽得比吃的巧克力块数都多,管我做毛事,顶天不再室内抽烟,也不明着顶嘴。
赌气之下一切话都是冷的硬的,哪怕天气再热也无法避免,更别提湿冷雨天,要把语言和嘴巴一起淬凝。
烟头在夜色里影绰。游戏厅还没歇业,电子音效铺满整个街道,像燃放一串永远不会哑火的鞭炮。店里飘来歌声,很轻快,像超级玛丽弹跳起来的声音,duang,duang……
高进从街边机铺走出来,穿白衬衫,袖子挽起来,粉的蓝的黄的色彩从游戏机屏幕里喷射出,泼向他的肩膀、头发、脸颊、眼睛。
他被街机的光影笼罩着,像一个正在融化的冰淇淋,甜蜜的糖浆在重力作用下舔舐过他修长的四肢、清香的衣服、干净的鞋子,淌到地板上。
他过来夺陈刀仔的烟,揿灭在垃圾筒上,板起脸正经道,你答应我不抽的,陈刀仔瞪他,眼尾斜飞,惊心动魄。高进很严肃,但因为站在五光十色和超级玛丽的歌里,就没什么威慑力,眼刀也变成冰淇淋上的白汽,凉津津,甜丝丝。
知道啦。陈刀仔搂着他的肩膀,沿着马路牙子走,走出五光十色和超级玛丽的歌声,冰淇淋不见了,他的臂弯里只有潮湿的夜色。
但连这夜色也不肯常驻的,高进忽然就问,你对绯胸鹦鹉说的真心话,什么时候可以直接对我说?
甜蜜碎了,跌入另一种烟雾,陈刀仔把手臂放下,感到一种被窥探的冷颤,高进听到的究竟是什么,他怎么清楚。
他只知道前天夜里,在鹦鹉旁边趴了很久很久,灯套上的灰和他的声音一起飘,他说,捡到我了,你要负责。
高进眼神明亮,有洞察一切、照亮一切的态势,天空开始电闪雷鸣,是陈刀仔把天撕碎。
他的全身血液为高进倒流了,直冲脑门,变成一些氤氲了痕渍的壮丽辞,焦虑让他点燃了掌心里唯一的红,一口烟吐到高进脸上,很苦很苦,也有报复,陈刀仔说,我骗你的。
高进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真的把气话认准当真,找他要翻遍整个世界。
四周的植物气味拧缠在一起钻进鼻子,浓厚到仿佛有了形体,不间断地扑打着脸颊,陈刀仔眼睛被杀得刺痛,身体里像有懵懵懂懂的树胶晒化了,稠密又迅疾地流着。
是了,高进连自己生气却被冷落都要主动向我道歉。陈刀仔才恍然大悟,高进能对付任何狡猾的小脾气、小别扭、上房揭瓦,可唯独作势要离开,他束手无措。
他知道这是个毛病,甚至是贯穿由始至终的他人际关系的悲剧源头,不是不重要,不是不难过,不是没有关系,只是他没法漂亮地反击,成长要怎样才显得不落花流水?高进赢了千千万万场开盘,不懂赌局之外如何避免去输,他只擅长应对把一颗心完完整整地掏出来的热烈倾向。
因为每一回的希望到最后都会落空,任何人一留有余地地对他,他就安心了,高进忽然感觉自己成为了那只绯胸鹦鹉,快乐地飞得太高,被保护得过好,被热烈灼伤了翅膀,摔到花圃地面上,不知道是被失望还是被物理疼痛咬得更疼。
下一次再想往上飞时肩膀上就疼下一个阴影,想叫时闭紧了尖喙,不敢再心存期盼,不敢再任由快乐包裹,害怕到最后闷不过气来。
他有过puppy love,可却从未跟男生date过。陈刀仔闯入他的世界,轻而易举开辟出一条时新路来,把高进的少年时代劈得四分五裂,眼花缭乱,渐欲迷人眼,高进第一次知道人生可以这么绚烂多彩地过活,而陈刀仔是更加、更加缤纷的一种。
陈刀仔什么也没有,只有我了,他能骗我什么呢?
所以高进心甘情愿被骗。
像是很有耐心的幼年狮子那样,十七岁的高进已经懂得了狩猎最基本的法则。而陈刀仔是知道的,也知道自己就好像某种孱弱的猎物暴露在温柔而野心勃勃的视线里。
而陈刀仔的败北似乎就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我听过你们本地的老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你该相信高进,他眼睛里有火,他想改变。”龙五这么说了,而陈刀仔是普罗米修斯的一种,跨越一代而来的盗火者。
彻头彻尾的赢家,遇到全心全意的玩咖。原来这场豪赌的结果早奠定了基础,陈刀仔才发觉出中美两国造词艺术的巧妙,称赞早很多年前文人的发达头脑,lottery叫乐透,心跳如擂鼓。
而高进从中完美跳脱,全享美籍华人的双份恩惠,好赌,又被爱鼓舞。
一场比赛总有人要赢有人要输,书上学到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然而世间十全十美之事掰着手指也就那么凤毛麟角的几件,人们误会了,其实不长久的事也并不难看。
就像原来做慈善也会上瘾,有钱之后陈刀仔常常寻失物、扶伤贫、赈济灾,虽然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可是能以既得利益帮助别人就够叫他快乐。
而回源溯新、遇到十七岁的高进,他又要奉出一样无足轻重的,却是他二十多年来最吝于给出的东西。
一颗心 。
陈刀仔不知道的是,高进从来就没有过偷听。
【进刀】自我竞争史
Summary:高进歪着头哦了一声,突然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抓乱了,修长灵活的手指随意地抓出一个熟悉的偏分刘海,然后他撑着床尾靠墙的柜子向前鲁莽地朝刀仔靠过来,露出一个更为熟捻的撅着嘴的委屈小孩的神态,扯着嗓子直愣愣地问道:“刀仔,你到底是钟意我,还是钟意那个老蜡头?”
Elements:一进制的高进,二进制的朱古力,选恐的刀仔,伪水仙
Warning:不标准粤语,微量无差既视感,预留遐想空间,ooc预警,6000+,自娱自乐饭
一副扑克牌,从左手洗出一个顺花滑倒右手,再来回颠倒一下,刀仔趴在床上把半张脸埋在酒店...
Summary:高进歪着头哦了一声,突然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抓乱了,修长灵活的手指随意地抓出一个熟悉的偏分刘海,然后他撑着床尾靠墙的柜子向前鲁莽地朝刀仔靠过来,露出一个更为熟捻的撅着嘴的委屈小孩的神态,扯着嗓子直愣愣地问道:“刀仔,你到底是钟意我,还是钟意那个老蜡头?”
Elements:一进制的高进,二进制的朱古力,选恐的刀仔,伪水仙
Warning:不标准粤语,微量无差既视感,预留遐想空间,ooc预警,6000+,自娱自乐饭
一副扑克牌,从左手洗出一个顺花滑倒右手,再来回颠倒一下,刀仔趴在床上把半张脸埋在酒店柔软的大枕头里,三进三出的花切一下就精准地夹出一张方块三。门外好像有人开锁的声音,他一哆嗦,一时间天女散花,满手的纸牌像得了自由的鸽群四下乱飞,他倒也顾不上去捡,直挺挺坐起盯着房门看,仔细一听,只是对门有人回房,松过一口气,才趴下一张张去捡满床满地的纸牌。
“他妈的!”陈刀仔骂了一句,嘲笑自己一惊一乍,太不够man,但又惆怅这胆颤心惊的日子实在难过。来拉斯维加斯也有一些时日了,他的赌技的确在师父的教导下有了质的飞跃,在赌场也能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但是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不知不觉之间竟也有了质的飞跃。
无意冒犯,他陈刀仔对高进还是怀揣着最高的崇拜和尊敬,主要还是崇拜的成分,不是说尊敬没有了,而是你离神明越近,神性仿佛就会自己降低下去了。刀仔情愿用平易近人去描述他师父,但的确不是这么一回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变得有点微妙,夹在亲密和亲近之间,形成一个独属于他们俩的维度,一个怪诞的灰色地带,大雾里杂草丛生。
要怪还得怪高进,其实伊始刀仔还只认为是死了马子的大神需要一点精神或者是情感的慰藉。高进着实是对刀仔不要太好,来拉斯维加斯的钱全是高进出的,又给他做了好几套极为合身的高级西服,连他的食宿都安排的妥帖得不行。有时刀仔挑三拣四,龙五看不过眼明里暗里想教训他,也都被高进给拦下了。
物质上的安排都罢了,高进那样有钱,为自己的徒弟小花一点也不算是亏本,反正刀仔最后都会把这些钱给赚回来,但高进对他过分的温和了,而且不是阴阳怪气的那种,脾气也过分的好,有时半吊子功夫的刀仔学得不明白就没了耐心,骂骂咧咧地叫嚷着要出去浪,高进也不恼,就任着他在酒店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地乱叫,等他闹腾痛快了,再拍拍雪白的床褥,叫他把刚才的把式再练一遍。
“我再表演一次,你可别再没心思看。”高进总是这样说,刀仔被他的好脾气弄得不好意思了,总自我幻想觉得再胡闹对方就会像失忆的时候一样泪眼汪汪起来,也只能敛了昔日街头古惑仔的气势,老实凑过去看他师父耍扑克牌。
只到这都还相安无事,刀仔对于这种照顾甘之如饴,不觉有异,直到有一天,他照常坐在赌桌前丢出一把的砝码,眯着眼睛盘算着怎么达成只赢百分之七十的业绩,高进从楼上找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把赌完就收手,晚上有个饭局要带他一起去。高进离得太近,基本就是将脸凑在他的耳后,压低着嗓音,温热的气息像经过火山口的热带风,卷着颗粒分明的火山灰喷洒在皮肤上变得滚烫,他愣住了,僵硬地点头应着好,高进满意地笑笑,临走前在刀仔的后颈上握了一下,掌心是滚热的,即便挪开也还是留下了体温,带着厚茧的手指摩擦过刀仔的颈侧,一瞬间他以为那是一把粗钝的刀,把他的动脉歪歪斜斜地喇开,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里,随着血管的跳动一股一股地涌出滚烫的血,血液流过的地方跟着先前气息灼烧过的地方都变得炽热灼痛起来。
最后那把赌局刀仔输得一塌糊涂,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在牌局上,脑袋里百八十个矮仔在那载歌载舞,最后输了牌局他也懒得骂,抓起红夹克就连滚带爬地跑了。晚上的饭局他也心不在焉,索性本来就没他什么事,说是赌神的徒弟他更像赌神的保镖,还是打不过赌神本人的那种。他除了在抬头时意外和他人对视的时候需要做出一副大佬样以外都在低头扒饭,有了夹菜的空隙他就悄摸打量左边的高进,今天餐桌上的大概都是老朋友,高进看起来比较放松,天衣无缝的笑容里多了那么一些由衷,依稀可以看到那么一丁点儿朱古力的影子。
对,就是朱古力。刀仔意识到了自己在古怪什么,他在怀念朱古力,怀念那个只有十岁智商但天真直率又活泼的傻大个,甚至有点爱的成分在里面。他很崇拜赌神师父,但并不代表他希望朱古力消失。朱古力太过于可爱,又足够的依赖他,还任他欺负。他甚至怀念和朱古力睡在一张床上时被朱古力用四条长胳膊长腿绑架的感觉。
要死了哦,刀仔拿筷子猛敲自己的头,咬牙切齿地在肚子里骂自己一天天只知道乱动歪心思,高进被他的动静吸引侧过身子问他怎么了,他赶紧若无其事地痞笑一下,说头顶有小飞虫,该杀。高进哦了一声,歪回去接着和兄弟说笑,但侧过来时的手还搭在刀仔面前的碟子边。刀仔低着头直对着高进的那只手念阿弥陀佛,可越看心思越歪,看得他一肚子邪火,阿弥陀佛念了半天还是没能做到色即是空,该色还是得色,脑袋确实是空了。
但是还是,阿弥陀佛。
那天之后刀仔开始正视他和高进之间的关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高进大概肯定是对他有点那么意思,他不想发表些香港赌王居然是给佬之类的言论,毕竟人家喜钟意的男仔是自己,如果以后赌神惨遭娱记批判,那自己还需要出来负点责任。
审视完高进再审视自己,刀仔拿了一个晚上窝在床上自我审判。他有点不妙地发现自己总是试图透过高进找到朱古力的影子,同时不希望高进意识到这件事。高进肯定是有朱古力的记忆的——不然哪来的“咔嚓”一下?不管怎么说这有点伤感情,又或许会不太尊重人,他没太多尊不尊重的概念,但总之他决定给自己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崇敬和温情变质。
刀仔在大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他对高进也很付出,他愿意为了高进花时间和精力去变质他对神的崇拜,更何况神还披着他最爱的朱古力的皮,就算是因为来拉斯维加斯所以和阿珍分手了,就算他可能确实对朱古力有过点意思,主观地等自己开始想和男仔怕拖也还是一种壮举,所以愧疚变得很小很小,变得只有一块叉烧那么小,一小块吊在房檐上的叉烧,但总是散发出油腻腻的香气,来提醒刀仔自己的存在。
门口传来笃笃两声,这下真的是敲门了,陈刀仔一骨碌爬起来,抓抓头发又扯扯T恤,势必让自己看起来靓上加靓,抓完造型又骂自己太丢脸,然后施施然应一句:“进来吧!”
高进推门进来了,他就穿了一件衬衫,没批外套,看起来有些随意,大概是才午觉起来。他手里还拎着一盒草莓,看起来刚洗过,盒底滴着水珠,落在厚实的高级地毯上,无声无息晕开一小团深色的水晕。“士多啤梨食唔食?这家水果很新鲜的喔。”高进这样问,把草莓放在小桌子上。
“食!”陈刀仔高高兴兴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跳下床去吃草莓,草莓闻着有浓郁的香味,吃到嘴里还是有点酸味。刀仔吃了几颗没忍住,带着坏笑状似无心地问了一句:“师父,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不怕我蹬鼻子上脸?”
刀仔以为高进至少会说一句“你也知道你蹬鼻子上脸哦?”之类的调侃,但是没有,抛砖引玉的砖抛出去,只听见了砖碎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剩一片寂静。刀仔低着头和草莓眼观鼻鼻观心半天也没听到什么答复,胆颤心惊地回过头,就看见高进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脸上还是那种精心设计的似笑非笑,精明的眼神里有些很复杂的东西,溢出来的部分是戏谑和调侃,夹心的部分还尝不到,刀仔也不太敢尝,给盯得有点发毛起来。
就在刀仔决定要用自我调侃蒙混过关的时候,高进不温不火地开口了,语气里有一种读国中时老师问送命题的那种能碾死人的调调:“你难道不是也钟意我乜?”
高进这个问题问得很巧妙,不是“你钟意我吗”,也不是“你不知道我钟意你吗”,而是,你难道不是也钟意我吗?首先是我钟意你,其次才是你钟意我。刀仔被绕进去,几年的书终究是白读,丝毫意识不到已经被抢占了先机。没有消化的时间,他索性跟着本性走,站起来的时候他把故意把草莓叶全扫到地上,半眯起眼睛挑着眉毛,歪嘴一笑给自己壮胆:“钟意啊,非常钟意,干嘛这么问?”
高进不作回答,而是不温不火地又问了一句:“那你是钟意我啊,还是钟意朱古力啊?”
这个问题更致命,刀仔的脑子直接运行到冒烟。朱古力傻傻乐乐的,赌博的时候却是有点高进的气势在身上的,高进呢香港第一大赌神,私底下抱怨巧克力没有了的时候又有点朱古力的样子。说实在话,他无法判断高进本人是否介意自己把赌神和朱古力混为一谈,毕竟他们共享一副躯壳一张皮囊,某种意义上又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大概是两个?刀仔有的时候会偷偷埋冤高进杀了朱古力,但又觉得高进记得“咔嚓”的事,所以或许只是吞并了。他还在胡思乱想,下意识就把吞并的话给说出来了,说完了又觉得实在不妥,赶紧试图弥补一点:“不不不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哦以前我和朱古力可是非常来电,但是我也钟意你啊对不对师父,这不太影响对不对?嗯?哎哟不是,这怎么能比较嘛师父,朱古力都不在了,跟他计较,你这是在耍流氓。”
一段话给说得乱七八糟,甚至这个时候刀仔才意识到自己也在说示爱的话,说完他就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这会子如果乌鸦还跟在他身边那定然是少不了一顿殃及池鱼的暴揍。高进看起来好像更很在意这个问题,因为他向着刀仔走了两步,眯起眼睛用一种老奸巨猾的深情问道:“是吗?”
刀仔觉得再说什么都越描越黑了,所幸故作潇洒地点点头,甚至耍帅地向后薅了薅头发:“那必然是啊师父。”
高进歪着头哦了一声,突然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抓乱了,修长灵活的手指随意地抓出一个熟悉的偏分刘海,然后他撑着床尾靠墙的柜子向前鲁莽地朝刀仔靠过来,露出一个更为熟捻的撅着嘴的委屈小孩的神态,扯着嗓子直愣愣地问道:“刀仔,你到底是钟意我,还是钟意那个老蜡头?”
刀仔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一个白眼背过去,他没错心心念念惦记朱古力,但是高进变戏法似的给他变出个朱古力,该说不说是要给他吓个半死。现在眼前的朱古力正在一脸认真的问他,他是钟意自己,还是钟意高进?真的要命了,刀仔现在有一种很诡异的幸福感,比两个貌美的马子因为他争风吃醋和暗恋的初恋情人突然问他要不要怕拖加在一起都要幸福,就好像全天下的好事都给他陈刀仔一个人碰上了。
拜托,这可是赌神大人在吃醋,还是自己吃自己的醋,一种非常荒诞又好笑的自我竞争,别人八辈子应该都碰不到这样了不起的事。
“呃,那个,朱古力啊。”刀仔脸上重现了朱古力当年问他这个安全套为什么不能吹波波的那种笑不笑哭不哭的表情,他投降似得举起双手,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是说过的吗,我们相当来电的嘛。”
“来电是什么意思?是钟意还是唔钟意?”朱古力较真起来,他皱着脸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眉头簇得很紧,嘴撅得更高了,朝着刀仔又逼近两步,上身前倾的幅度更大了,他本来身形就高大,整个人朝着刀仔压过去,投下好大一片阴影,刀仔在这个阴影里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好大的压迫感,但又该死得叫人享受。他开始觉得自己在跟高进和朱古力的相处里变得有点变态。
“钟意,钟意,肯定是钟意啊,怎么会不钟意嘞。”刀仔有点兴奋地发现是要面对的是朱古力,自己就难免地戴上一点哄骗和欺压的欲望。他故作安抚,恶劣地拍拍朱古力的脸,朱古力的脸还是很软,甚至因为高进自称要养病变得更肉了点,大拇指蹭过他的嘴唇,刀仔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抖了一下,朱古力的嘴唇也很软,感觉起来会是很好亲的那类,这让刀仔想起以前在朱古力赢了好多钱以后自己总是忍不住在对方的脸上奖励一大口啵啵,现在想来说是奖励对方更像是在奖励自己。
“钟意我啊。”朱古力心满意足地嘿嘿傻笑,傻笑完突然又换了一种笑法,一种夹在傻乐和老奸巨猾之间的笑法,是一种心满意足又带着精明的猫抓老鼠的笑,他再次前倾,几乎是要贴到刀仔脸上去了,然后欣欣然地又开口,“那老蜡头嘞?你有冇钟意他?嗯?”
现在刀仔知道朱古力,又或者是高进是想玩些什么了,他表明了态度,也看清了刀仔的态度,现在大概是答疑解惑时间,同时呢,猫和老鼠的游戏肯定少不了了。高进不要太擅长打心理战,刀仔学的三脚猫的唬人功夫此刻溃不成军,朱古力一步一步往前逼,刀仔一步一步往后退,老鼠被猫堵在了墙角,不过没谁不高兴。
“钟意你还不能钟意他啊?”刀仔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决心把浪子精神发挥到底。他的大脑还是有点浆糊,但已经大概明白高进的意思了。高进没有吞并朱古力,高进也可以是朱古力,他们是一体的。虽然听起来有点复杂,不过刀仔知道自己会适应这个的,“你俩用的一个壳嗳,洗蓬蓬的时候摸起来不都一回事?”
高进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微妙,没想到刀仔已经可以开始耍流氓了,他有点低估自己的徒弟了。于是他凑得更近了一些,看着他的好徒弟用力向后靠在墙上,满脸的兴奋和施施然下透露出掩盖不住的手足无措,只觉这比赢下全亚洲的赌王都美妙多了。他压着嗓音,带着一点眯眯的笑,用高进的神情说着朱古力的台词:“怎么嘛,你很惦记给我洗蓬蓬哦?晚上要不要来和我一起洗嘛?你以前都不跟我一起洗的,你都不脱。”
刀仔知道自己师父肯定知道怎么耍流氓,人家以前好歹也有美女马仔,但是没想到赌神大人这么会耍流氓,还是用朱古力耍流氓,比朱古力一本正经开黄腔还好笑,一时间太过于冲击。他咬着舌尖防止自己大笑出来,摇摇头又点点头,一瞬希望阿珍还在身边,可以采访一下靓女被钟意的人耍流氓都应该是什么心情比较正常。
他钓马子钓了这么些年,到头来最后竟是自己被钓了。
也不大对,本来就是自己先去咬的钩。刀仔叹了口气,高进的脸还放大在面前,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额头上。高进全脸最漂亮的当属他的那双眼睛,棕色的瞳仁,翘起的睫毛,下垂的委屈大狗一样的眼尾,现在荒谬地同时带着逗趣和无辜。其次是他的嘴唇,凸起的唇峰,水润的撅起的下唇和用力向下的唇角。
刀仔觉得自己看得意乱神迷,也被盯得神魂颠倒,阿弥陀佛也懒得念了,任由一团邪火在肚子里窜来窜去,嘴唇舔了又舔也还是干燥得要命,让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和女仔拍拖,尤其是拍拖回房间里的那段。去他妈的钢铁的意志。
“脱脱脱,必须脱,这怎么能不脱?太浪费了,不厚道哦。”他高度兴奋的眼神在高进脸上乱飘,笑得嘴角可以咧到耳后去,独独不去看高进的眼睛。不知道是因为胆量不够,还是担心看的久了就等不到晚上才脱了。
如果不是龙五来敲了门,估计高进还能有更惊为天人的发言:“高进?你在里面吗?还记得我们今晚的schedule吗?准备得怎么样了?”高进扭头应了一声,听着龙五的脚步声远去,才慢吞吞地直起身子,抬手把刘海往后抓,可惜发胶抓散得差不多了,薅不出一个蚊子站上去都要劈叉的大背头。
靓女出门要补妆,他高进出门要补发胶。
“好啦,我今晚有牌局,你今天就放假吧,下楼随便玩咯,或者想上街去浪也随你,别太迟回来。”高进离开房间前回头交代道,他的刘海还是挂了下来,像是疯跑回来还在床上打了滚的朱古力,刀仔的眼睛还在他脸上乱飘,他就笑笑,临关了门又探头回来,若无其事地像以往一样又补了一句,“冇要出去泡女仔喔。”
太恶劣了,太他妈恶劣了。刀仔咬牙切齿但还是老实巴交地应了一句好,等高进离开以后,才对着天花板大骂了一句“痴线”,然后一个弹射把自己砸到床上,先是对着大枕头一顿拳打脚踢,打够了又跳起来对着空气猛打了一套拳。
发泄完他又栽倒回床上,用枕头盖住脸面目狰狞地喘着粗气,他知道自己现在脸一定红得不行,至少耳朵已经是滚烫的,说是因为打拳绝对听起来欲盖弥彰。躺在床上缓一缓,等下的话,下楼去买个脆皮雪条吃,晚饭回来看看能不能去买个米老鼠波。吃完晚饭做什么呢,吃完晚饭再说吧。
无所谓,反正今晚的蓬蓬是躲不掉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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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其实写好有一阵子了,不过寻思这么冷的圈子估计也无人问津,就一直没记得发出来
真的很喜欢他们俩,还有很多脑洞,有动力和精力的话可能会搞下去咯
受不了真的太喜欢朱古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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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留评交流啦,冷圈人需要一点温暖(咩啊
赌神4
“小朋友,我们赌一次吧。”何扬认真的看着洛雨,“不赌钱,赌秘密。一个筹码一个秘密。”
这种规则就是,输的人拿筹码,说秘密。一共六个筹码。
洛雨本来不想玩的,但是看着何扬一脸真切却又不忍心拒绝。
最后一天了。玩吧。
何扬洗牌,洛雨发牌。两个人,不赌任何技巧,纯凭运气。
烟花下,何扬慢慢摸着牌。满脸笑意。他输了一局,说出了平时在赌场出老千的机关是怎样的。
第二局洛雨输了。
“我是个女孩。”
何扬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问:“什么?”
洛雨笑了,重复了一遍:“我是女孩。”
“砰!”又是烟花,照亮了洛雨的脸。她慢慢拉下面罩,扬起笑容,“我是女孩。”她的头发已经到耳根,有点中性但有着淡......
“小朋友,我们赌一次吧。”何扬认真的看着洛雨,“不赌钱,赌秘密。一个筹码一个秘密。”
这种规则就是,输的人拿筹码,说秘密。一共六个筹码。
洛雨本来不想玩的,但是看着何扬一脸真切却又不忍心拒绝。
最后一天了。玩吧。
何扬洗牌,洛雨发牌。两个人,不赌任何技巧,纯凭运气。
烟花下,何扬慢慢摸着牌。满脸笑意。他输了一局,说出了平时在赌场出老千的机关是怎样的。
第二局洛雨输了。
“我是个女孩。”
何扬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问:“什么?”
洛雨笑了,重复了一遍:“我是女孩。”
“砰!”又是烟花,照亮了洛雨的脸。她慢慢拉下面罩,扬起笑容,“我是女孩。”她的头发已经到耳根,有点中性但有着淡淡的柔和。
确实有点受不了,昔日的兄弟竟然是女生,相信谁都接受不了。何扬继续恍恍惚惚的打着牌。
这一局很长,是普通的两三倍。四合院的院子里,梅花开了,很香,但此时两人都没心思欣赏。洛雨又输了。她胆子忽然一下变大了不少,估计是想着,最后一天,死也要将那话说出来。
“我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
何扬愣住.jpg
洛雨苦笑着,用手在何扬面前划了划:“继续。”
这局,何扬输了。
他缓缓移过一枚筹码,正欲开口,“嗖!”一枚暗箭刺了过来,洛雨瞳孔皱缩:“小心啊!”何扬快速一躲,接着就向洛雨喊:“有刺客!冲我来的!”抓着洛雨就逃。洛雨紧张极了,身后的刺客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怎么也甩不掉。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洛雨心中形成。难不成…这就是我叫的杀手?何扬就是场主?因为约定时间快到了,这个杀手才如此着急的想杀掉赌场主?
何扬带着洛雨在巷子里飞转。所幸这块地方两人都熟,才没被抓住。
“咚…咚…咚……”钟声响起,CY十六年,到了。
期限到,杀手不再追击。
“小朋友,新年快乐。”何扬喘着气,看着我说,“我也喜欢你。”
我一直在等你,我的小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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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赌神3
两年过去了。每天的生活几乎一样,永远两点一线。洛雨是赌场的“VIP”,所有人见到她都毕恭毕敬。她还和何扬并称“京南双赌王”。
这两年,最印象深刻的就是除夕。
当然很冷清了。空空的街道上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片。都在过年,都在团圆。洛雨刚扫墓回来,心中有些空空落落的。
却遇上了何扬。他就站在路边,提着行李,看着街道。洛雨本想装作不认识,但他看到了她。
“晚上好。”何扬先打了招呼,“你也形单影只?真巧”
洛雨:“…是啊,你这是…”上下一扫,“被赶出来的?”
何扬苦笑了一声:“是啊,打起来了。”他们并排走着,何扬说:“要不来我家坐坐?我在赌场旁边有一套四合院。”洛雨:“啊…真有钱。”相......
两年过去了。每天的生活几乎一样,永远两点一线。洛雨是赌场的“VIP”,所有人见到她都毕恭毕敬。她还和何扬并称“京南双赌王”。
这两年,最印象深刻的就是除夕。
当然很冷清了。空空的街道上张灯结彩,红彤彤的一片。都在过年,都在团圆。洛雨刚扫墓回来,心中有些空空落落的。
却遇上了何扬。他就站在路边,提着行李,看着街道。洛雨本想装作不认识,但他看到了她。
“晚上好。”何扬先打了招呼,“你也形单影只?真巧”
洛雨:“…是啊,你这是…”上下一扫,“被赶出来的?”
何扬苦笑了一声:“是啊,打起来了。”他们并排走着,何扬说:“要不来我家坐坐?我在赌场旁边有一套四合院。”洛雨:“啊…真有钱。”相当于好的。
到了“家”,何扬整理出一个房间给洛雨,又跑进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洛雨随处转转,暗道:这便宜哥哥是真的有钱。天渐渐黑了,何扬招呼洛雨来吃饭。原来他做了一个下午的饭。菜很多,年夜饭该有的一样不少。洛雨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菜了,她从小就穷苦,自然养成了节俭的习惯。看到何扬这么用心,也是大吃了一惊。
“这么多…吃得完?”
“没事,剩着吧,明天当早饭。”何扬满不在乎。
天彻底黑了,许多地主的孩子跑出来放烟火。洛雨从来没有看过烟花,更没有放过,顿时看呆了,何扬看着她,不知不觉的笑了。
“放烟花,去不去?”何扬看着洛雨,举着一袋烟花。
“这个肯定好玩。”何扬认真的点火,一抬眼,看到洛雨站在离他有八米远的地方,忍不住笑了:“至于吗,跑那么远。”
洛雨认真的点头:“我没放过,我害怕。”
“嗖!”一束光冲破黑暗升天。何扬跑过来,站在洛雨旁边看着天。烟花绽放,红红的好看极了。洛雨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又想到了她的爷爷,爷爷就是在除夕去世的。如果爷爷看到,会不会不齿现在的我呢?爷爷在第一次发现我的赌博才能的时候就告诉我,赌徒和瘾君子都是坏人,我却成为了坏人,成为了杀死爷爷的同一种人,我真是该死。
“啪嗒”哭了。何扬反应过来,赶忙安抚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了,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何扬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哭不哭。”
洛雨无声的啜泣着,却慢慢止住了眼泪。她又变回了那个高冷的少年。
“没事。想到我亲人了。”
两人继续并排站着,看着烟花不断绽放,照亮天空,却照不亮这两个从小就生活在阴暗中的人。
莫名有点和谐,就像亲兄弟一样和谐。
“明年除夕,我能来找你吗?”洛雨问。
“当然可以,我就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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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世界,神明的世界。这里聚集了许多被贬下凡的神明,就像商神,主管商业,因调戏神女,违反了神明法,被贬下凡成为了一名商人。他还算好的,就像雨神,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她因为长得好看去了q楼。洛雨是前一任雨神(听名字就像),但是她之前说错了话,左迁成了赌神,后来因为与财神的情感问题还触怒了主神被贬下凡,神明不能拥有爱情。说不定是雨神自带诅咒,雨神的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之前所有被贬的雨神都去了q楼,雨神都是大美女。所以,为了避免去q楼,她伪装成男生,结果CY世界已经没有q楼了。
而财神也被贬下凡,不知在哪里。
当然,洛雨是没有以上这段记忆的,她毕竟已经是凡人了。
她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每天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何扬。
是的,她喜欢上了何扬。
但是,男人会影响女人拔刀的速度,而且她是有伟大梦想的。所以就很踌躇。再说,她现在是男儿身,直接说的话肯定会吓到何扬。于是她没说,继续去赌场。
其实,这几年下来,她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来买凶杀人了。但她想再多看看他。何扬和赌场主好像是亲戚,即使何扬和家里决裂了或者怎样,他还去赌场就代表着他和赌场主有联系。如果她杀了场主,何扬估计也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甚至他可能会想杀了她。
记得有一次中秋,他们一起喝酒,洛雨不小心说漏嘴说自己梦想是当赌场主。何扬好像沉默了,好像在掂量两个人的重要性。后面她忘了,最后她醒来,何扬早就走了,估计是比较生气吧,他几个月都没出现。除夕回来了,和她过年,话却似乎少了不少。
没办法,我必须杀了赌场主。洛雨想。
黑市,洛雨披着黑斗篷,戴着面罩,隐匿于人群中。她高价买凶,杀了神出鬼没的赌场主。杀手说:十个月搞定。
她焦灼的等,依旧去赌场。似乎与平时无异,但洛雨却总感觉场主在注视着自己。
直到杀手给的期限最后一天。
竟然是除夕。
赌神2
穿行在小巷之间,洛宇,不,是洛雨垂下了眸子。事实上,她是个女孩。她是孤儿,从小被抛弃在水中,洛爷爷救了她,给她起名洛雨。洛爷爷死了,在她十三的那一年被一群瘾君子打死的。她的出生饱含着恨,她恨她的亲身父母,恨瘾君子,恨所有人。她乞讨了三年,又当了两年小偷(偷东西典当还赚了不少),还被各种人嘲笑了五年。但是她及其冷静,她知道,那些大富大贵之人,她惹不起。她是十七岁时得知了这个赌场,一群拿她解闷的富家子弟随口一说,她便记住了。她的运气极好,赌场是她的天地。就在前两天,她终于找到了地方,便化成男子来了。
她有着一个很伟大的梦想,她要当这个赌场的主人。
第一天还是赚了的,那个叫何扬的人有点意思,......
穿行在小巷之间,洛宇,不,是洛雨垂下了眸子。事实上,她是个女孩。她是孤儿,从小被抛弃在水中,洛爷爷救了她,给她起名洛雨。洛爷爷死了,在她十三的那一年被一群瘾君子打死的。她的出生饱含着恨,她恨她的亲身父母,恨瘾君子,恨所有人。她乞讨了三年,又当了两年小偷(偷东西典当还赚了不少),还被各种人嘲笑了五年。但是她及其冷静,她知道,那些大富大贵之人,她惹不起。她是十七岁时得知了这个赌场,一群拿她解闷的富家子弟随口一说,她便记住了。她的运气极好,赌场是她的天地。就在前两天,她终于找到了地方,便化成男子来了。
她有着一个很伟大的梦想,她要当这个赌场的主人。
第一天还是赚了的,那个叫何扬的人有点意思,但看着挺有钱,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赌场,估计是钱多的没地花。但是洛雨还是很小心,因为何扬究竟是怎样出的千,她没看出来。何扬比她先走,可她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房间翻遍了也没找到任何机关。真是可惜。她边走边想,却没有甩掉后面跟着的小尾巴。估计是赌场主派来的保镖,想跟到她家。懒得管。最后,她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了。
倒头就睡,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门外,何扬看着这间房间,若有所思。
晚上,洛雨按时到了赌场。何扬已经在等了,一看到她,便笑着打招呼:“小朋友好啊。”洛雨回他了一个白眼。
何扬并不放弃,臭不要脸的说:“小朋友啊,你看,咱俩交个朋友吧。咱俩牌术不相上下,不能自相伤害对吧。交个朋友,这局咱就这样了。”
洛雨嗤笑一声:“你出老千的本领?”
何扬一脸认真:“我可没有出千,你别赖我。”说着他自己都笑了。
洛雨仔细一想,便答应了。“行,之后你就是我兄弟,我是你弟,你是我哥,但是这两个筹码你得付我。”
何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洛雨开心.jpg(赚钱钱喽)
一旁的小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没想到这个新人竟然赢了赌王还和赌王交了朋友!传说中赌王不是冷酷无情的吗??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小姐A:听说洛宇和何赌王交了朋友!
小姐B:哇哦人间奇迹!赌王开窍了!他果然喜欢男的!
小姐C:什么什么我都错过了什么??!
小姐D:……
很快,全赌场都知道了这件事。何扬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这回玩麻将。和正常玩麻将玩法差不多,只是这只有两个人玩,牌也会相应的少。何扬是老手,传闻他十四岁就在赌场中驰骋风云了。于是这一关也轻松胜利。后来他就开始闲逛了,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洛雨。
洛雨一脸认真的移出五个筹码。“加五个。”对面的壮汉打着哈哈,不以为意。然后,他就惨败。全程看着洛雨的何扬笑了,他悄悄伏身在洛雨耳边轻笑道:“小朋友,出老千可是不对的哦。”没等洛雨反驳,就笑着离开了。洛雨脸一直红到耳根。不是因为被戳穿,是…真的太近了。
壮汉不敢相信自己输了,叫嚣着要再来一局,洛雨有点恍惚的接过筹码,心不在焉的玩着。但即使如此不认真,壮汉还是赢不过欧皇。他气不过就要动手。一群人在一旁叫好。壮汉撸起袖子,对准洛雨就是一拳,却被洛雨躲开了,还没等他在挥一拳,保镖就来了,将壮汉拖了出去。壮汉一路求饶:“对不起场主,我错了我错了,请放我一马……”
洛雨差异:原来这场主这么狠的吗,壮汉都怕?
之后,没有人再见过这个壮汉。估计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