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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pa 伪父子

高中生超×社畜云，有身世捏造，年操，年龄差12岁 

warning：有东方曜和超是好朋友的设定

一些个狗血青春疼痛文学，写完时间跨度有点大有bug都是我的错（本来已经想清掉了但是想了想又放出来了）

  共1w+

赵云今天是打车去上班的，按他的生活轨迹，意思是他下班的时候会走回家。

而让他打车上班的罪魁祸首还仰躺在街口巷道里铺满灰尘的地上，半天也没有准备起来的意思。

马超自己薅了一把自己因穿堂风吹起的刘海，从口袋里摸索半天只摸到一个曲别针。他倒是没怎么在意工具是否简陋，直接就别上了那还在飞扬的乱发。

他心里五味杂陈，刚动过手的指关节还在隐隐作痛，但令人烦恼的另有其事。

早上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

赵云这天早晨本是收拾好背包准备出门，却看到另一个卧室的门仍然紧锁着。

他叹了口气，又放下背包去敲了敲门，半天也没有人应，这才去寻了备用钥匙开了门。

进门便能看出来被窝里鼓鼓囊囊的塞着个人，只是脑袋都没露出来。

赵云坐到床边去扒拉那一团被褥，果不其然遭到了反抗，愣是纠缠了三五分钟才把那毛茸茸的脑袋从床铺里捞出来——也意料之内摆着张臭脸。

“怎么又不去上课，这个点早自习都快结束了。”赵云的衬衫都在刚刚一阵混战中揉乱了。

马超不情不愿坐起来靠在床头，乱糟糟的头发衬着他一副想要上街砍个百八十个人的表情，旁人看了指不定就要退避三舍。但赵云明白他的脾性，这顶多就是犯了起床气。

“回话。”赵云皱了皱眉。“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找借口。”

“…明天要开家长会。”马超沉默了几秒含糊的回了一句。

“那是明天的事情，跟你今天不去上课有什么关系。”赵云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明天我去给你开就是了。”

这种话马超自从住在他家后听过太多次了，每一次都让他心神不宁。

谁想你当我家长。

“别去了，我又没有家长，班主任也知道。”马超脾气不请自来，转过头不愿意看他。

“那我这几年养你图啥啊。”赵云听了他的话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要是真的对我不满，等你高中毕业了就可以远走高飞了，但现在我还是你的监护人…”

“那夫妻俩把我丢给你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把我扔了。”

马超的话越来越犀利，刺激的赵云都一愣。

是啊，为什么不呢。

刚大学毕业出来工作的赵云突然被拜托照顾孩子两天却再也没回来的那对夫妻，到底去了哪里。

几乎每天晚上赵云都会梦到这个问题，当年他也才22岁，却已经在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才十岁的马超了。

而当马超的领养身份文件在某一天被匿名寄到了家里，他才知道马超是被领养的，被领回家甚至还没多久，就又被抛弃了。

本以为这会对年幼的孩子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但赵云在拉起他依然稚嫩的小手时，那过于平淡的表情还是让赵云心里一惊——这对他来说似乎是家常便饭。

看着马超还带有婴儿肥的小脸，但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赵云居然有些不忍心也舍不得将他再次送回孤儿院，心一横就把他留在了家里。

虽然有过不少次带孩子经验不足闹出来的不愉快，但马超倒没有过多的给他添麻烦。这一转眼他就从十岁的小豆丁长成了结实的青少年。

但这脾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甚至还经常呛赵云。

或许是什么迟来的叛逆期，还是真的忍受不了与赵云同在一个屋檐下，赵云自己也分不太清。

可能真的有点受不了了吧，毕竟自己也是个挺无趣的人…但相处了这么久，如果他说走就走，赵云或许还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于是近期他的梦从那夫妻俩的去处变成了马超毕业后会不会立刻远走高飞。

什么老妈子心态啊。

赵云大脑风暴了很久，望着马超还在犯别扭的侧脸，最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向他吐真言:

“…我没舍得。”

“我看着你当时就这么点大，知道被扔给我了也没哭，真没狠下心来。”

他说着说着还比划了两下，是在表示当时马超到底有多小一只。

马超还是没有回话，卧室里寂静的有些可怕。

“…我先去上班了，快迟到了。”

最后还是赵云急忙起身，临走时还不忘了给马超又掖了掖被子。

“我帮你请个病假吧，明天我去给你开家长会。”

房门关上了。

马超脑袋向后仰，咚的一声撞在墙上。

真的有够心烦意乱的。马超晕乎乎的想。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别再以看孩子的方式看自己，他不想当他的孩子，也根本不想走。

这段并不正式的领养关系早就已经在马超心里变质发酵成型，而两位当事人一不敢说二没意识到。

再想下去要跟上去追人了，算了。

马超再次躺下，把被子一裹准备睡个回笼觉，却被床头震动的手机搅得不安生。

“干什么？”马超不耐烦的接了电话。

“哇你这么大脾气，刚睡醒啊？真有福气——今天早读还听写你知道吗点到你了但你没来…”

叽里呱啦一大堆字儿从听筒里蹦出来，马超很自觉的把耳朵挪开，等听筒里动静平稳下来再贴了上去。

“兄弟，刚在班主任办公室听到你云哥给他打电话说你生病了，那班主任还把他骂了一通说他不负责任——你到底怎么了。”

马超眼睛翻了翻，他怎么就这么好脾气，班主任骂他还一个字一个字听着…

“没什么，我本来想让他别管我的，但他说明天还要去给我开家长会，很烦。”

听筒对面的东方曜沉默了半晌，他明白马超家里这奇怪的构成，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到了接受。

“…你不会吧，咱们这才高二，就准备摊牌了吗？”

他倒是想。

“没有，别瞎操心。你今天几点下课，出去喝两杯。”马超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是对高中生烟酒都来这事儿司空见惯。

东方曜倒是在那头连连叫苦:“啊——别吧，下周要月考了，影响我发挥啊，考不好回家不得被我姐打死。”

马超糊弄一般的嗯嗯两声，听到对面响起了铃声，估计是要上课了，就催着东方曜挂电话，结果俩幼稚的家伙非得比谁先挂，居然拉拉扯扯半分钟才挂掉。

这觉是睡不成了。他想起东方曜说的下周月考，又爬起来坐到了书桌边上。

马超是个聪明孩子，虽然时不时的就不想去上课，但每次考试出来的成绩意外的都挺不错。

班主任其实对他意见颇深，但又念叨着他没有双亲，寄住在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小伙子家里，有些话也不便出口，偶尔找过他几次谈话，暗示他的天赋努力努力一定可以去隔壁市的好大学，但马超却斩钉截铁表示不想离开这座城市。

班主任很苦恼，这孩子总归能有更好的出路，不知道是什么模糊了他的视线。

临近傍晚，马超从书本里抬起了头。

他这一天都还没吃上饭，这回肚子早就瘪了。平时都是在学校食堂简单解决，但今天在家，赵云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他只能自食其力了。

思考了一会儿，他抓起手机看着只剩百分之十五的电量烦躁的把它扔去充电，随后直接揣着家门钥匙带着钱包就出了门。

天还亮着，光线晃来晃去，马超的眼睛疼的一阵阵的，在路上还不小心撞到了放学撒欢儿的低年级学生，臭着张脸说了句抱歉就头也不回的继续走了，把路人都看愣住了。

心情好差。

他转身进了交叉小路，本是想要去买平时和赵云都很喜欢吃的红糖麻薯，钱包都掏出来了，却发现今天店家休息。

一时间马超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门口的挂历隐约记得上面写的今日诸事不顺。

他烦躁的掏了掏口袋，却孤零零的只剩下了家门钥匙，揉皱的烟盒子也空空如也。

这下真穷途末路了，血压蹭蹭涨。

但事情永远只会变得更糟。

马超将那空荡荡的烟盒子弹飞后一回头便看到三个人挤住了他原路返回的必经之路。

这几个面孔他倒是认得，不过是自己高中里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平时比较爱欺负落单的同学。这回估计是看上自己刚掏出来的钱包了。

马超无意惹事，这饿着肚子只想早点吃上点热乎的，心想着回头绕着走得了。

“这隔壁班马超吧？…”

三人的碎碎念被正主听了去，但他也没太在意被认出来这件事。

“喂，马超——”个子最高的家伙喊了一声，“嘿！不回头啊，还真是——瞅他那一头乱毛，就这还没被教导主任逮了薅干净？”

真无聊。马超心想。

“诶，话不能这么说，听讲人家家里有人告诉学校不让他剪头发。”

马超顿住了，但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听他们的碎碎念。

“什么个情况？”

“谁不晓得这家伙没爹没妈的，还长的不错，从小就被人包了——”

“哎哟真的假的——”

“家里就他妈一号人还是个喜欢小男孩的变态…”

这传言着实有些惊天动地了。

换做平时，马超或许没有什么兴趣，对于这些传言他只会瞪着人来一句“少放屁”，然后叫人滚蛋。

今天实在不是时候。

他本就因为赵云的事心烦意乱雪上加霜，此时又听到诋毁他的话…

马超扫了一眼被他扔掉的烟盒子，挠挠脑袋回头就冲着这三个人中间这个子最高的家伙的鼻梁狠狠挥了一拳。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般，马超甚至能看到血滴从他揍的这家伙的鼻孔中飞出，在空中翻腾着。

刺耳的惊叫穿透了他的耳膜，鬓发随风扬起顺滑的曲线。

高个子家伙应声倒地，马超也跟着蹲下去揪住人领子补了几拳，随后平淡的警告:

“带着你的屁话滚。”

但这毕竟不是1v1，马超即便把这家伙打到鼻梁断裂也没法阻止其他动向。

在他扑上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摸到了角落里空空如也的醋瓶子摸到他的背后，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扇了过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马超大脑一片空白，但他发茂密的头发倒是给他缓冲了不少痛感。

“…你先…你先动的手！快，你去报警…你…”

但马超的脾气一如既往地能放出来却收不回来。他晃悠晃悠站起身之后又踢了一脚地上蜷缩着捂鼻子的家伙，颅压大到他觉得自己的眼球像是要爆开，侧目挥手直接伸手直接打飞了边上人掏出来的电话把人踹上墙，随后也没喘一口气，趁他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之时就掐住了第三个人的脖子将他摁在了墙边。

这种占据主动的感觉太好了。马超的内心升腾起炽热的火焰，他想得到更多。

在人惊恐的喘气声中，马超慢吞吞吐出了一口气，在他耳边说出语气轻柔却狠毒的话语:

“你报啊…等我出来了我就先宰了你们几个——反正我也没个正经家是吧？”

到了这时，他的眼神里竟然还带有一些视死如归的平静，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他留念的东西。

被掐着脖子的家伙吓得连连点头，他们也未曾想到自己会踢到铁板。马超刚一松手就互相搀扶着跑了，那打翻在地上的手机都忘了拿走。

真挺无趣的。

马超卸了全身的力气，仰面躺了下去。

或许真的没有什么留恋吧。

他看着从窄小巷道上空飘过的云朵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太高了，根本抓不到。”

啥也没吃上。马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准备回家。

他掏了掏口袋把钥匙握在手上，刚出岔路口不就，好巧不巧在马路对面看到了刚下班走到附近的赵云。

马超现在一身狼藉，他无意义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要躲开，但赵云如同鹰一般机敏，那视线立刻瞄准到了他的身上。

从远处看，他只是皱了皱眉，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就直接不管不顾拐进了回家的路。

………？

这让马超有些摸不着头脑，摸也不敢摸，还疼着。

他思索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毕竟自己也不是没有干过架，但赵云一般都会气冲冲的一边教育他一边给他处理伤口。

这冷冰冰的态度都让他有些不太敢回家。

要说这世界上可能还真没什么马超怕的不行的东西，但赵云的视线没放在他身上确实让他有点慌神。

想给东方曜打个电话…他妈的，手机还在家里充电。

在傍晚的街道晃了整整半个小时后，马超内心摇了白旗，慢吞吞地掏出钥匙拧开了家门。

按平时这个点，赵云应该已经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忙活了，但今天家里甚至灯都只开了一盏。

客厅的。沙发顶上。赵云还坐在沙发上。

“……我…”马超想要说一声我回来了，却因为看到了他手里捏着的酒精棉片憋了回去。

“搬个板凳过来，坐。”

赵云发话了，他指了指自己对面。

马超这脾气确实犟的很，但真要和赵云公然叫板对着干他还是没这胆量。

踌躇了几秒，他还是听话去搬了板凳坐在赵云对面。

赵云眼皮一抬，伸手就抚上了马超的脸颊，有点用力，但能感觉到他在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

他担忧又严肃的脸庞怼在马超眼前，让马超的眼珠子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耳朵尖烫烫的，瞳孔都有些颤抖。

怎么会毫无留恋呢，自己最留恋的事物就摆在自己眼前了。

他总是会想起赵云在厨房忙活时穿着围裙还撸起袖子，衬衫包裹着他线条完美的腰身，两条长腿绑在有些紧身的裤管里，隐约能看到他走动时肌肉崩起的走向。

马超走神了，赵云拍了他脸颊一下让他回神。

结果一回神视野里全是赵云的面庞。

赵云正值壮年，五官和皮肤状态自然都是年轻的模样，但棱角又在提醒他是个成年人。只是他的表情却时常都很柔和，似乎可以包容马超的一切…

一切…

受不了了，太刺激了。

正值青春期的马超想象力太丰富cpu要干烧了。

“我问你话呢，伤哪儿了。”赵云问了三遍的话终于传进了马超的耳朵里。

“没怎么伤…”

“哪儿？”

赵云又问了一遍，马超明白自己逃不掉他这茬，就顺势低下头想直接往他肩头靠，结果又被拎着后脑勺的头发拉起来。

“嘶…痛啊云哥。”马超表情夸张呲牙咧嘴。

疼是确实疼，但他也满意的看到了赵云从不容妥协到手忙脚乱的松手，最后还是把马超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肩头，轻柔抚摸那有些发肿的后脑。

马超得寸进尺，直接双手一环圈上赵云的腰。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跟人干架了。”赵云没什么反应，想要侧目看看他，却被他过于茂密的头发挡住了视线。

“我没有。”马超慢悠悠的开口，还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赵云顺毛的服务，“他们在说咱俩闲话，太难听了。”

赵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话？”

“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免得你比我还凶。”

赵云轻笑一声:“怎么是凶？这叫成年人的威严。”

气氛缓和了不少。

马超很喜欢和他亲密接触的感觉，自他进入高中之后，这样程度的亲密已经很少再出现。

赵云总是细心的，他永远会给马超全部的希望。但他又是迟钝的，所给予的一切在马超眼里又像是被揉碎了，拼不出一片。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再像今天这样跟我好好说吗？”赵云沉默良久还是抛出了这一问题。

“…好。”马超应允。他像往常一样接受了赵云抛来的一切。

“明天…帮我去开家长会吧。”

然后亲眼看着它再次碎成捡不起来的模样。

马超似乎一夜之间脱离了叛逆期，虽然脾气还是依然收不住，但却变得异常的听话。

这点东方曜是深受其害，已经有太多次他和马超约好出去玩，却因为赵云一个电话，马超美其名曰“云哥想我了我回去了”，东方曜就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喝掉已经点过单的两罐子啤酒，味儿还没散透，回家被东方镜逮个正着，追着满屋子跑。

不愿透露姓名的东方曜脑袋上顶着个创可贴趴在早读课结束的书桌上痛斥马超:“…你个暗恋监护人的变态！”

马超不以为然，撇撇嘴从桌肚里掏出糖果，献殷勤一般的剥开糖纸送进东方曜嘴里，在他突然得意之时浇了盆冷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也算能理解。”

东方曜喷出来了，毕竟他的监护人是他亲姐姐，即使关系再好也实在是无法代入马超的心境。

“恶心兄弟是吧？恶心兄弟是吧！！”东方曜推了推马超，后者吹着口哨在座位上摇摇晃晃当没发生。

不过确实，暗恋自己监护人这事儿放在哪儿都算是惊爆消息，非要说点大逆不道的，马超和赵云在表面上甚至可以是养父子的关系，但赵云还年轻自然不愿“喜当爹”，正好马超也乐得管他叫哥。

高中生涯最后一个暑假，马超决定每天去接赵云下班。

虽然赵云连连拒绝表示这太耽误学习时间，但每次工作日都能看到马超在楼下，怎么说都铁打不动的等他。

有人挂念的感觉怎么样也说不上差，赵云也享受了起来有人接自己回家的服务。十好几天过去之后，赵云的同事都信了他先前吹嘘的自家那小炸药居然真变成了小棉袄。

但赵云还是能发现一丝不对劲的。

“你这衣服哪儿买的？”

二人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赵云捏了捏马超身上的牛仔外套，一看就是新的，甚至还把头发挽成了丸子做了个造型，把他原本就显嫩的精致五官衬托地更加雌雄莫辨了些。

马超撇了他一眼：“不好看？”

这反问倒是给赵云问懵了。这段时间马超的造型总是不一样，像是走秀一样每天都有新感觉。

“没有，挺好看的…但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

“前段时间网购买的，抢到券了。”马超张嘴就来——其实这衣服他在实体店选了一个多小时。

赵云哼哼两声，和马超并排站等红灯，在交通灯响起转绿的滴滴声时，他突然问马超：

“你恋爱了？”

马超迈步的动作凝滞住了。

但对于赵云来说，他犹豫的沉默便是答案。

“…我不会管你这个的。”赵云拉着马超的衣服把他扯到马路对面。“你没有跟我商量就说明你不想说，我们说好的。”

“嗯。”马超觉得自己的心像牛仔外套一样被赵云扯的皱皱巴巴，“我会安排好时间的…”

赵云点点头，顺着外套袖口牵住了他的手笑眯眯的望着马超。这让马超一阵脸红心跳嘴唇发干，但听到的话语却是：“你长大了，很快就不需要我了，这点小事…”

“不是！”

马超着急反驳，音量过大引来了路人侧目，也把握着他手的赵云吓了一跳。

“我的意思是…”马超板着个脸想给自己找补。“我还没成年，什么都还需要你…”

赵云望着他的表情愣了愣，也松开了握着的手，眼神有些游移地四处落点却无处安放，似乎经历了什么尴尬的事。

“…云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马超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嗯。”赵云还是有些不太自在，视线都没有偏向他。

马超主动转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希望我将来考到哪里去？”

赵云这回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从一开始留下他的时候就想着会有这一天。只是他以为自己是没有选择的，毕竟青少年的心思谁能猜。

“…你当然是，哪儿好往哪儿去呗。”赵云断断续续的回答。

“那我有个要求。”马超居然笑眯眯的插兜转身走了。

“等我准备走的那天你要来机场送我。”

马超挽着的丸子头因为他行走的动作抖动着，狠狠的抖进了赵云的内心。

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别的原因而不希望马超离开，他没搞懂为什么。

但他一直是个好家长，他当然会答应。

高三的任务更重，学校开放了宿舍要求大部分高三的学生住校学习。

本来赵云是想着马超一定不愿意住校，就想和校方打个电话，没成想被马超拦住了。

“别打了，我去。”马超拿起筷子捡菜。

这确实让赵云有些诧异，还没等他问出声来，马超就已经回话了。

“为了让你去机场送我我肯定得努把力呗。”

“你…”

“不要太想我喔云哥。”

马超一句俏皮话开口就咬着筷子呵呵呵的笑，倒是给赵云听出了端倪。

“…你最好别是想住校方便谈恋爱！”

马超把筷子一扔:“谁说的，我住校是为了不谈恋爱。”

赵云抬眼:“你找的是外校的？”

马超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那当然，我要是走读我天天看到人心都乱成一锅粥了。”

这比喻逗笑了赵云:“那你去住校了见不到面人会不会生你气？”

“nonono”马超竖起食指晃了晃，“早就打点好了，请你相信我。”

他装腔作势的模样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保守估计是东方曜，但确实让他觉得新鲜。

远离一些也好，多看他一眼心中的不安就会增加。赵云夹菜的速度变快。

学业繁重，但马超对于住校这事适应良好，而等他再一次从混乱的科目试卷中抬起头来已经快要过年了。

这一年的除夕比较晚，估摸着在二月中旬，二人也像往常一样制备年货，热火朝天的做年夜饭。

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某天早晨，马超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回了家。

赵云睡眼惺忪，但还是被他手里颜色鲜艳的花束刺伤了。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日历，发现是情人节。

“…一大早的出去买花？”赵云嘴唇蠕动了几下问出口。

马超的鼻头被冻的红通通的，看到他起来，一句话没说就把手里的一捧玫瑰塞进了赵云怀里跑回屋里换衣服。

“……”赵云觉得这花烫手。

等到马超再出来之后，他忙不迭的把花束又再塞回马超怀里。

“怎么了云哥，烫手啊？”马超看到他的反应有点想笑。

“没有…”赵云甚至点了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心口不一，又摇了摇头。

“本来想出去的，你也知道今天几号对吧——”马超捧着花皱了皱鼻子开始胡说八道，“但是人回家了没告诉我，我被鸽了。”

情人节被鸽了说明什么，赵云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想要拥抱一下马超但却被那扎眼的花束阻挡住了，内心无端生出不耐烦。

“无所谓，反正也快毕业了。”马超自顾自的嘟囔，把玫瑰扔在了一边，而赵云却立刻拥了上来让马超措手不及。

“云…云哥？”马超不敢相信，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畅，眼前都像在冒小星星。

赵云抱了他将近一分钟才把他放开，结果自己都有些无所适从，好像才反应过来啥也没说就抱过去了，这回尴尬地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就…安慰一下你…失恋了？”他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

“有被安慰到，真的。”马超的表情恢复到平时平淡的模样，虽然说的是实话但看起来没啥诚意。“毕竟你已经三年多没这样抱过我了。”

“哪有三年？你去年出去打架回来的时候不是抱过。”赵云皱眉开始算账。

“你居然还记得啊，行，满足了。”

这话一出赵云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但又不能怎么样，只好伸手揉乱马超的一头顶风作案的半长头发，他晃晃脑袋，像是只抖毛的猫。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挺久了。”赵云思索，“你是怎么在高中留长发还没被发现的。”

马超把扔在一边的玫瑰花束捡回来拍了拍浮尘。

“其实只有教导主任比较爱查，但他不常来。”他想了想又把手里的花束塞给了赵云，“不过主要原因是我有套女生校服。”

………哈？

可怜的玫瑰花束又再次摔到了地上。

高三最后的时间永远是快速又漫长的，六月如期而至，暑热也随之而来。

考场门口熙熙攘攘挤着家长老师和记者们，都约定俗成一般安静地只能听到树叶随风吹动的声音。

赵云在他高考最后一门开始的时候请了假专门来接他。一又高又俊的年轻小伙和一群中年人挤在一起等学生的场面着实有些好笑。

虽然气氛有些紧张，但赵云也毫不意外的被各种中老年阿姨大妈搭上讪，他甚至为了躲避视线跑到了考点大门对面的树下，还是没能阻挡来搭讪的潮流…

“小伙子这么年轻是等谁？学生？”

“不是…”

“哎呀，总不能是儿子吧！哈哈…”

“…也不算吧…”

“等弟弟吗？”

“应该…应该是…”

赵云汗流雨下。

明明是马超考场里奋笔疾书，直呼救命的却是考场外的赵云……

好在考试时间并没有太长。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身旁的人三三两两都散去。赵云狠狠地吐了口气，试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马超的身影。但人实在太多了，他没能捕捉到。

不会是直接回家了吧。

赵云挠了挠头。本来是想给这小子一个惊喜，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看着门口的考生们抱着家长一边笑一边抹眼泪庆祝自己青春的另一个阶段即将开场，在怀念自己的年少时光之时也有些惆怅自己没能给到马超这份欣喜。

身后突然出现了急忙的奔跑声，赵云回过神来想看一眼，却直接被冲过来的小炮弹撞了个正着。

这冲击力有点太大，把赵云创了个眼冒金星，直接倒在了草坪里。但不用想都知道这小炮弹是何许人也。

没想到居然被他先找到自己了。

马超死死圈着赵云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胸口，一言不发，隐约可以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

装着准考证的袋子都飞到了一边。

赵云长臂一伸把那袋子拎到跟前，又安慰式的揉了揉马超散开的半长头发。

“…你来接我了。”马超闷声。

“恭喜你，准大学生。”赵云的声音清清爽爽的，“你终于自由了。”

马超似乎有些不情愿，在赵云的胸口蹭了两下摇摇头。

“没考好？”赵云开始有些担忧。

“不是。”

马超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眶红通通的，却没有一滴眼泪下来，似乎只是情绪过于激动，但表情依然一成不变的冷静。

“我怕我太自由了，会忘了这种感觉的。”

赵云没懂他说的感觉。

填志愿的时候，马超盯着赵云的眼睛不愿移开。

“看我做什么？填呗。”赵云啃着苹果。

“…你希望我去吗。”

“那当然。”

赵云想都没想就点了头，但回答过后又有些后悔。

“…也不是这个意思…就，你前途一片光明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马超眨了眨眼，把那所基本横跨大半个国家的目标院校填在了第一志愿。

他已经有所准备。

录取通知书上门的那一天，赵云兴冲冲地带着马超去吃了顿饭。结果在晚上睡觉前，发现马超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离你开学还早呢吧？”赵云愣住。

“我想出去旅游。”马超动作没停。

“这么突然？”赵云的困意一扫而空。“你自己一个人？”

“算是吧。”

马超像是一个月内突然成熟独立了，赵云甚至有些跟不上他的变化。

“不用我陪你吗？”

马超听完他絮絮叨叨的关心站了起来，把他从自己屋门口推进了他的卧室里。

“你明天还得上班呢吧，我回头会好好跟你说明的——”

他说的对，但总有些不对劲。

怀着忐忑的心情，赵云皱着眉头躺进了被窝。

这个夏天很热，即使开着空调也会睡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赵云的床边就挪过来一片阴影，对着睡不太踏实的赵云叹了口气。

“云哥。”阴影说话了。

赵云朦朦胧胧的睁开半只眼，看到是马超在叫自己，大脑快速过了一下他来找自己的可能性，最后选择了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什么事？空调坏了？…”

但却是可能性最小的一个。

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马超就已经扶正他的脑袋俯下身子去捕捉自己已经肖想了多年的味道。

他尝到了赵云干燥的唇瓣，略带暗示的将它濡湿，趁着他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撬开了他的齿关又去搅动他软成一滩的舌头。

赵云这才反应过来，他惊恐地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床沿来躲避马超强行给予他的亲吻，却因为他的角度过于刁钻，没能抓到任何东西。

马超得到了想要的，他越来越得寸进尺，不安分的双手也摸上了他的颈侧，顺着睡衣领口一寸一寸向下…

随后被赵云扯着后脑勺的头发强行分开，双唇分开之时还伴随着难舍难分的水声。

二人在依然漆黑的房间里喘着粗气，而赵云抓着马超的头发不敢松手，所以也只是斜靠在床头，没有完全坐起来。

“……你准备找什么借口。”赵云开门见山。

“没有借口。”马超晃了晃脑袋，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被生擒。“我是故意的。”

“…这是愚人节吗？”赵云有些气急败坏，但被监护人突然对监护人进行了夜袭这件事怎么样也算不上“愚人”的范围。

“你愿意好好看看我吗，云哥。”马超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不是以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

赵云突然松了手。

他的内心当下饱受冲击，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近几年来马超对他的所有行为…包括那束莫须有的玫瑰，都代表着什么。

“…我在做梦…我一定…”

赵云愣了一会儿，不敢接受这一切，便将马超晾在一边，把被子枕头一股脑的塞到脑袋上选择逃避现实。

这个计策自然是失败了。

因为闹钟响起时，赵云推开隔壁卧室的门，屋里的高温和混乱的房间提醒他这里已经不会再有人来了。

他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赵云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他原本还答应要去机场为他送行的。

赵云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有些浑浑噩噩，一开始同事还以为是马超当了小白眼狼骂了他两句，赵云顶着个黑眼圈摆摆手表示不是这样。

直到某位同事开玩笑说：“你别这样愁眉苦脸的了，都像个被男朋友抛弃的青春期少女了。”

这句话像是直挺挺的戳破了赵云内心最深处的伤疤，他本身就强撑着的表情逐渐崩塌，眼泪竟然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出，让赵云难堪到无所适从。

同事瞪大了个眼睛，真相着实让人措手不及，他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太过分，连连给他道歉——但赵云早也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马超不仅可以在一个月内变得成熟，也可以在一夜之内人间蒸发。

他的电话都已经停机。赵云无法追踪一个自由的成年人去向，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做到如此决绝。

似乎过去的八年都只是赵云的一场幻想一场梦。

说服自己的过程太过于艰辛，他的生活里早已处处都渗透着另一个人的痕迹，想要抹除却在无意识中冒出。

他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太孤独了，甚至听了同事的话去了社交活动，但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没有人愿意和心里有别人的家伙建立关系。

一晃四年过去，又是一个冬天。赵云已经32岁，成了同事里唯一一个单身人士。原本知道他情况的同事大多都跳槽离开，但他已经不像是四年前的自己，可以相对平静的接受任何人对他投来的质疑。

赵云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一生的结局。他本身就对个人问题不太重视，也很害怕以自己的能力与人建立关系会让人失望，所以干脆从一开始就不建立——毕竟这曾经拥有的唯一一个人已经完全离开了他。

他并没有想通马超对他的感情从何而来，持续了多久，又为何会突然消失。但这或许一切也不需要理由。

这天赵云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逛到了步行街。

冬天的步行街也充斥着扎眼的霓虹灯，但路过的人们吐出的雾气却将它们衬托地有些温和。

街边有些年轻人摆出了音箱和麦克风，掏出吉他便开始街头表演，不过赵云一般没什么兴趣。

“我靠。”

赵云听到身边人一声清脆的骂声，侧目过去看是一个额头上贴着创可贴还裹着围巾的小年轻，看起来像大学生。

他不可思议的看了自己两眼之后举着两杯咖啡匆忙的离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

？

这家伙怎么有点眼熟。

赵云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站在步行街刺骨的冷风中不知所措。

不过多久，那搭起来的简单小舞台站上了一个打扮潮到不行的年轻人，从背后掏出了自己的吉他，试了一下音又调了一下麦克风，那张口就来的模样实在是熟悉到扎眼。

“喂喂？…好，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回家，所以我想在这里先讲两句再唱…”台上的年轻人捏着话筒毫不羞涩，甚至可以说有些狂野，附近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慢吞吞的聚集了起来。

“…上大学的时候有人答应我要去机场送我！但他没来！”台上的人大叫一声，把台下看热闹的观众都听笑了。

“为了他我这四年都没有谈过恋爱！我亏死了！！”

台下的观众笑的更欢了，甚至有人起哄说“别唱歌了，给那个人打个电话骂一顿”

“你说得对，我这就打。”台上的小伙子一边举着麦克风一边掏出了手机熟练的拨号。

赵云站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他不是很能看得清台上的人，但声音却能丝毫不差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觉得自己该走了。

人人都知道墨菲定律，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

赵云的手机响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四年来构筑的心理防线骤然崩塌，而又再一次不愿接受现实，三步并作两步想要回到自己的驾驶座。

在铃声彻底安静下来之后，他隐约还能听见那声音很大的麦克风喊着:“人不接我电话怎么办！”

赵云真的不希望事情的走向会是现在这样。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锁上门，给自己冲了一杯热茶，然后窝在沙发里裹着毯子，数着自己乱了套的心跳。

而且也不应该是这样。

电视传出的嘈杂声音隐藏不了赵云此时紧张的心境，直到时针指到十二点后他才稍微放松了下来，喝掉了杯子里早已凉透的茶，钻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漱入眠。

但果然还是怕什么来什么。赵云刚鞠了一捧水拍到自己的脸上，就听到自家大门也砰砰砰的被拍响。

赵云吓得脑袋都撞上了梳妆镜边上，发出了一声痛呼。

这该怎么办？

如果开了，他或许会再次崩溃一段时间；如果不开——总有一天他也会面对这个。

但他真的不想这么快面对，宁愿再拖一拖。

刚决定不开门的赵云就悲惨的听到了钥匙入锁孔的声音。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赵云闭上了眼睛想要逃离这个世界。而门口窸窸窣窣了半天才发出了第一个人声。

“你居然都不换锁的。”

这声音太熟悉了，赵云听了整整十年，只是这一把嗓子比记忆中的更加粗粝一些。

他甚至都不敢离开卫生间。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去睡觉。”

人声已经传到了他耳边，赵云心如擂鼓，吐不出一个字。

身后的人将赵云从洗手池捞起来，细心的关了灯，带着他就往卧室走，却意外的发现他原本的卧室已经把床都给撤了。

他不可思议的又去推开了隔壁那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卧室，发现里面充斥着生活气息——一看就是有人住了很久。

赵云不敢看他，脑袋却被他的手强行拧了过来不得不盯着他看。

他没有长高多少，但轮廓更加分明身体也更结实，长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依然傲人的精致，但在耳廓上却零零散散打了五六个耳钉。

赵云从本是惊心动魄地看他变成了皱着眉头不满地看。

“云哥。”他喊出了这个阔别了四年的称呼，“我出去旅游四年回来了…”

这不是那个一夜之间就蒸发的自家“养子”还能是谁…

“你…”赵云意外的并没有那么崩溃，但却十分气急败坏，二话不说就进了卧室把门一关就把人丢在外面，像四年前他做的一样。

但这回马超不一样了，他已经到了当年赵云收养他的年纪，想要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征求赵云的同意，于是他大摇大摆的在门外卸下行囊钻进卫生间，不过多久就毫不犹豫的打开了自己曾经卧室的门。

“……”赵云裹在被窝里成了一团，连个头都没漏。

马超坐到了床边把被窝里这一团给揪出来，也果不其然的看到一张脸色不是很好的面孔。

“角色互换了，高二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把我薅起来的——但是我的脸色肯定要比你的难看。”马超点点头。

“不要抓着我…”赵云的脸皮一直都比较薄，他已经听过了晚上马超在步行街的那些愤怒发言，就知道那端着咖啡的年轻人是和他一起的东方曜，还知道了这家伙…对自己的感情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堪的。”马超的语气依然没什么起伏，像以前一样没什么诚意，“但是你都从自己房间搬到我房间了，我还不能自我感觉良好一些吗。”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怎么自己就这么感性呢，简直就是多此一举雪上加霜。

赵云实在找不到别的借口，只好咽了咽口水吐出一句:“……我快奔四了。”

这丝毫没有压迫力的理由他甚至都快被自己逗笑了。

“我又不在乎。”马超皱着眉头，对这个问题居然意外的正经，“你就算七老八十我也会选择你——或者你变小，我来收养你十年。”

“？是不是太变态了一点你的想法。”赵云没绷住。

“无所谓。”马超借力捞起赵云的身体在他脸侧连亲好几口，“反正东方曜都这么骂了我好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马超再一次得寸进尺的钻进了赵云的被窝，牢牢圈着他感受着他的体温。

“云哥。”赵云睡着之前马超慢悠悠地开口，“我的领养手续方面有个问题…”

“…文件在我抽屉。”他迷迷糊糊的回应。

“不是这个问题。”马超继续陈述，“你根本不是我的法定监护人，抚养费还是被那夫妻俩给占了…”

赵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当然知道这个，但他不知道马超真的会自己去调查这个。

“…这没什么，我要睡了。”

“我的意思是。”马超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环状物塞到了赵云的手里，直接把赵云吓得从被窝里弹起来。

“你…”赵云看着手上严丝合缝的指环睡意全无甚至有些血压飙升。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换一个方法把名字登在一个户口本上了。”

马超露出了笑容。

他的笑容还带有几年前的纯真，像是赵云第一次拉着他的手下定决心留下他的时候，孩子露出的笑容。

end

马超坐在赵云家的沙发上，抿了口红酒，施施然道：“这本书看过吗？”

“如果云知道？”赵云轻笑，“作为五百多年前的经典老歌，以基础娱乐资料库的项目存入我的记忆。不过听我唱歌是要支付费用的。”

“我当然付得起。”马超勾起嘴角。

房间自动识别主人脑电波下达的唱歌指令，房间的灯光渐暗，演唱模式启动，生成话筒音响，背景音乐响起，伴奏自动根据主人的音调调整，混音效果恰到好处。

“爱一旦结冰/一切都好平静/泪水它一旦流尽/只剩决心”

……

唱到情深处，赵云闭上眼。

五百年间，人类科技爆炸式进步，寿命不断延长之外，还复活了千千万万的历史人物。地球不堪重负，人类征服了宇宙间所有的星球，并改造成适宜人类居住的模式。所以不再有国家之分，只有星球认证体系。

历史人物们一觉睡醒，摄入的营养物质开始滋养大脑神经，思维迅速更新，把落下的几千年文明弥补之外，还与时俱进和所有现代人一起享用文明发展的产物。

忽感晃过一束光，已投入演绎歌曲情感的双眼倏地睁开，直直地看向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的马超。马超继续挥动手中的荧光棒。

代言了无数游戏的赵云，在演艺界混得风生水起，独占电影电视歌曲热度的半壁江山。

“每当心痛过一秒/每回哭醒过一秒/只剩下心在乞讨/你不会知道”

……

“相当好听，你的快歌多，没想到唱慢歌也别有风味，” 马超起身鼓掌，“费用已经支付到你的户头。”

马超的父亲马腾复活，他又做回无忧无虑的富二代。

与此同时，赵云接收到一条账户信息，浅浅一笑。

作为与时俱进的历史明星，各人的发展天差地别。刘备成天赶着场子去各大论坛开讲座，一说就是大半天，观众们每次都必备纸巾。刘备这样卖力赚钱，为的就是撑起排场办每年一度的蜀汉狂欢夜宴。即便如此，资金仍旧不足，刘备不得不暗地里向曹魏集团的CEO曹操签署私人贷款合同……

马超优雅地拿起茶几上的酒杯，道：“但不得不回到正题，我想跟你谈的是同名小说。”

赵云恍然：“小说？我的歌白唱了？”

“你刚到账的钱不是白赚的就行。”

马超没有错过挂在赵云唇边浅浅的笑容。

赵云随便搜索了一下：“这么说起来的确有一本，在与本人有关的垃圾包的项目内暂存。”

关于那个动荡的时代，文章真不少，甚至还有被奉为名著的同人，见怪不怪。

如今，科技高度发达，脑电波不仅与智能家居连接，更与虚拟网络相连。

“作者写的是有十个人暗恋你，不知你作何感想。”马超静静观察赵云的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懒，那位写手恐怕想写的是一百个人。”赵云叹了口气。

“你自恋？”

“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在嫉妒我？”赵云抬头挑眉。

“嫉妒你被那位写手以那样的方式宠幸？”

“据我所知，那篇小说不是宠文，而是恶搞。”

“恶搞？重点是恶心还是搞基？”马超挑衅。

恶搞是属于那个时期搞笑方式中的一种，创作手法偏低级，但写的人往往乐此不疲。

赵云以牙还牙：“你嫉妒哪种就是哪种。”

“十个人里居然没有我，说明写手才是真的低级。”

赵云惊讶道：“你看的竟然不是完整版？”

“公孙瓒、刘备、张飞、夏侯兰、曹丕、赵范、周瑜、孙尚香、刘禅、诸葛亮。一共十个人，我都看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马超在说他们名字的时候竟有些咬牙切齿。

于是，赵云笑意更甚：“你遗漏了番外。是你。”

马超展眉一笑：“作为例外，我是高级，还是更加低级？不过不与他们为伍，我已经相当满意。”

房间的灯光转柔。

“谁知道呢，你不会换一个词吗？比如特别。”

马超替赵云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我特别的地方很多。你知道？”

“如果云知道……”

“什么？”

“《如果云知道》的番外里你表白了，所以你差点失去出场的资格，你打破了暗恋这个主题。”赵云直言不讳。

“写手也许从一开始就预谋由我来升华整本小说呢？”马超几分得意现在脸上。

他本就是个容易得意的人，也从一出生就应该得意。可是，得意容易忘形。他的一生坎坷得令人唏嘘。

赵云闻言笑道：“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才是那只冷猪的作风。”

“据说，接受采访的时候她曾大言不惭地谈自己的超能力，可以在梦里排大纲，后来她骗取了三国星球的入住证。”马超显然有备而来。

赵云喝了口酒，饶有兴致地分析道：“因为这个说法很好圆回来。” 

梦里排的大纲留给梦里去写，醒过来啥都不记得。很符合她好吃懒做挖坑不填的形象。

文里的十人暗恋团复活后，纷纷通缉写手，只因为被她窥探到他们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

“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告白后的结果是什么？”马超绅士地敬赵云。

“你已经问了。如果我回答不能，有意义吗？”赵云回敬他。

马超不恼不怒：“有啊，如果不合我意，我也要去通缉她。”

“算了，毕竟这个星球上能坚持粉我们俩五百多年的人并不多。”赵云大度。

“看来我还得谢谢她。”马超又替赵云倒酒。

突然门铃响起——“快递！”

“难道又是？！”马超不悦。

赵云签收了一整箱古董级口味的葡萄。

“该死！他还在给你寄东西！”

“葡萄无罪。”

曹丕以武打明星的身份出道，却因撰写的自传而红遍大江南北，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书迷排队要曹丕签名。

马超冲动，立即派出杀手前去办事。

“明知有去无回，何苦？”

马超面色一沉，虽然复活，但前尘往事，谁都没有遗忘。他与曹魏的仇恨不共戴天，宇宙那么大，现在却还要住在同一颗星球上。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耻辱。

曹操倒是乐呵呵地天天给马超的微博点赞，经常评论，马超不减@吕布之勇。被莫名点到名的吕布伺候义父们都来不及，每次都机械转发。

赵云又叹道：“白白给他的自传添油加醋！”

“好吧，听你的，绝不能便宜他们！我把人叫回来了。”马超认栽。

“明天我们就动身，‘凉州’已经建好了。”赵云把一串别墅钥匙递给他。

“怎么起这么复古的名字啊。”马超低头，表情藏在阴影里。

曹操的大厦叫铜雀楼，三国星球上本该如此。

“我乐意。”赵云笑道。

刚要拿起酒杯再喝，赵云冷不丁地被马超拥入怀中。

“今时今日，如果我还有念想，那只能是你。”

他的恶梦已过，无比庆幸重要的人还在身边。

“果然别墅收买人心。”赵云故意说。

“心不用买，早就已经是你的了。”

灼热的视线相触，两人轻轻一吻。

房间布置按主人的脑电波进行变化，马超本以为会出现豪华大床，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两台全息游戏仓。

“可惜现在不兴真刀实枪了，快来！”赵云兴奋地步入其中一台。

现代文明社会，打架都在游戏里实现，格斗对战真实感强，刺激又痛快。

赵云对此一向沉迷，心情好的时候，打起来根本不顾时间。

马超只得跟在后面，进入另一台游戏仓。不停在心里后悔，怎么就没约在自己家呢？ 

当年，赵云一身是胆，见到马超来降，以比试切磋为借口，两人见面就开打。

赵云看不起的人不多，马超却是其中一个。是个没有灵魂的战将。

虽然面如冠玉目若悬珠，但他只是具虚空的躯壳。

早在家破人亡的那时，他的心就被掏空了。至亲的人被背叛自己的部下从城楼上一个一个砍死丢下，他空有一身本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直到自己的血液凉透。

世间的阴谋诡计太多，他总看不清，做出的选择总落入别人的圈套。错误的决断注定他做不了主公，毫无屈居人下之心注定他也当不成武将。

灰头土脸走投无路的时候，刘备与诸葛亮向他招手。

他亦步亦趋地来了，军中人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何尝不知。

他不愿多想，行尸走肉般只是单纯地活着。

“看枪！”赵云气势汹汹袭来。

兵营的人都对马超疑心深重，敢找他比试的却只有赵云。

马超连连防御，但之后便是更猛烈的进攻。

赵云看不顺眼，因为他丢了家人性命，丢了城池子民，更重要的是，丢了自己。

瞬间连出十几枪，走势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

马超的头盔被挑飞，头发散开。

“你输了。”

单比武力，他马超还从未输过。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赵云的确是个好对手。

但要胜他还差了些火候。

为什么会输呢？

两人都使枪，但路数不同。

他因长时间酗酒而拿着枪的手细细颤抖。

是了，倘若他的手不抖，赵云哪里会赢？

他仰天大笑，垂头落泪。

幸好发丝散开挡住脸颊，泪光中他想起了傲气十足的自己。

第二天，他开始戒酒。

一个月后，他与赵云打成平手。

两人不打不相识，相识后更要打。

打累了就一起并肩悠闲地躺在草地上。

“跟我亲近的人好像都没有好下场。”马超叹道。

“你觉得有什么人能够把我挂在城楼上？”赵云侧头发问。

天上白云飘飘，自在惬意，马超终于畅快地笑了。

男人间总是有许多痛快的事可以做。比如打架，比如打仗。

马超渐渐找回自己，反正在刘备这里，他不用再做决断。安安稳稳听从诸葛亮指挥，指哪儿打哪儿。

被封凉州牧的那天，他驻守在离凉州最近的城楼遥望。

凉州，一直被控制在曹操手里。当封赏不是真金白银的时候，就逼着人动脑筋。

而他的脑筋出了名的不够用。

赵云笑道：“给你个念想，不好吗？”

夕阳衬着他的侧脸，勾勒出美好的线条。

“好。”

能有个念想，比什么都好。

“他们都怀疑你排挤你，其实因为都怕你……”

“我知道。”马超深呼吸。

“你知道什么呀，都怕你没脑子呢！”赵云笑得更欢，“孟起，你要是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仁义的话，就跟着我吧。”

马超怔忡。

“好。”

远方，西落的太阳欲沉未沉，把紧跟在身边的云朵晒得彤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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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坑不易 可以奢求小手手小心心吗👍🏻

听说现在关注的以后都是老粉啦❤️么么哒

09

刺眼之极的强烈光芒里，首当其冲的是张鲁，他甚至没看清马超的变化，只本能地抬手挡住眼睛，这时他后心衣服被抓住了，一股大力将他猛然往前推去。

“啊——”

被那柄形态高华的长枪贯穿胸腹，张鲁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是王异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用他当盾牌，挡在自己前边。

马超一抖手，把枪上的尸首甩开，与此同时王异已经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在身前散成一团赤红雾气，血雾里她的身影飞快消失，只留下半句话：“张大法师，对不住，我会替你报仇的……”

长枪宛如雷霆般击出，将那团血雾打散，众人隐约听到一声女人的闷哼，王异应该也受了伤，但她当机立断，以张鲁挡枪赢取时间，迅速施展血遁之法，这份狠辣和决断，终究让她成功逃离。

带着华丽纹饰的战靴伸出，将地上一块碎裂的伏妖锁踢开，本能的攻击之后，马超的眼神也从迷惘逐渐变得清亮，他游目四顾，漆黑的眼瞳在夜色里似乎有极细小的光芒明灭闪烁，片刻后似乎意识到什么，抬起左手拈了个奇异的法诀，未央宫里焚烧龙鳞形成的幻景倏然一震，而后像被打碎的镜子般散成碎片，烟消云散。

“他察觉到正在被窥视。”诸葛亮一边解释，一边把鳞片还给阿斗。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赵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泪，还有一个问题有点难以启齿：他还记得我吗？

诸葛亮神色凝重地摇头：“不清楚。也许是备受折磨下修为提升，达到了全新的境界，也许是……”他略微停顿一下，似乎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之前的少年形貌和性情，是被更强大的力量强行改变的。”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想象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力量。

沉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张绣提出了很多人内心的问题：“那他……还会回来么？”

诸葛亮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窗外就传来了仿佛铺天盖地的异响。

那是风声，但又不同于普通人认知的风，像是东临沧海面对接天的潮汐，或者战场上千军万马压境而至，本来紧闭的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了，狂涌而入的气流一瞬间扑灭了承明殿所有的灯火，黑暗里惊叫声此起彼伏，等到一切静止，战战兢兢的宫人重新点亮灯烛，刘备首先发现殿中少了一个人。

“子龙呢？”

此时童渊竟然比大多数人都显得镇定，手抚着白须叹道：“应该是……被他带走了。”

刘备大惊：“那得想办法去找啊！”

诸葛亮苦笑道：“主公，去哪儿找？他以前只能靠双翼飞行，现在乘云御风，六合之间无处不可去，我等凡人已经无法寻其踪迹了。”

后来主公和丞相问起这次乘云的感受时，赵云回忆半天，依然不知所对。当时他的五蕴六感似乎都处于封闭状态，重新恢复知觉时，已经置身于一处全然陌生的所在。

那是一座依山开凿的宫殿，四周群山巍峨云雾缭绕，来路天梯石栈相互勾连，殿宇楼阁的打磨并不精致，建筑线条和纹饰都极为古拙，苍松翠藤奇花异石点缀其间，这一切竟然在绝不华丽的高古中，显示出了某种华丽。而马超就在身边揽着他，那双半展开的、光华流转的羽翼和形制古雅的铠甲，映着马超此时略微年长，但依然俊美无俦的面孔，让眼前的景象宛如幻觉。

“这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西凉行宫。我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马超抬起右手，修长的食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符咒，这座带着久积尘土和岁月痕迹的行宫，倏然像被精心擦拭过般焕然一新，周围的花木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古松宛如游龙行空，或清冷或艳丽的花朵次第绽放，或者说，这座宫殿一瞬间有了生命，正欣喜地迎接主人归来。

行宫的主人已经收起双翼，身上铠甲也变成锦罗般轻袍缓带的常服，他伸手来握赵云的手：“来，子龙，跟我进去。”

赵云怔怔地站在原地，黑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凝视他片刻后，迟疑道：“你……你真的是孟起？”

马超不禁失笑，手上加力，将他拽进怀里，然后是气息灼热的亲吻。和初见时、之后的每次都一样，他亲上后又舔又用牙尖轻咬，桀骜肆意，无所不至。

年龄、容貌、气质都变化巨大，但最亲密的人才能感知的东西丝毫无异，赵云从躯体紧绷到疑惑消散再到主动迎合，直到马超意识到不对，拉开点距离认真打量他：“怎么了？”

如果有诸葛亮的口才，赵云一定会详细跟马超诉说自己几夜不眠的焦急担忧，眼睁睁看恋人备受折磨的痛苦，但现在这些都沉甸甸压在心口和喉头，无法化成言语，憋得泪如泉涌，一张俊俏的小脸时红时白，好不容易才呜咽着道：“孟起……你没……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正殿尽头是巨大的宝座，通体由一块昆山美玉雕刻而成，无纹无饰，却铺着一张马超最喜欢的细密厚毯，长长的绒毛宛如轻云，两人依偎着靠坐在玉座上，马超信手一挥，身前的玉石条案上就多了两只蕉叶冻石杯和几盘果品点心：“乖子龙，别哭了，喝点水吧。”

赵云接过杯子，蓦然间身体一轻，却是被他用力带到了腿上，马超一手揽抱着他，一手摘了颗葡萄送到他嘴边：“尝尝甜不甜。”

“我先喝水。”赵云微微偏头避开，喝了一口，又压抑不住好奇，“你能凭空变出这些？”

“当然不能。”马超笑笑解释，“天地间物质都是恒定的，一处有余一处就会不足，我只是用搬运之法将某处的茶水果子弄到这儿来而已。”

“那他们原来的主人在哪里？”

“谁知道。”

赵云就着他的手衔了一颗葡萄，吸出里边的蜜瓤，马超并不缩手，示意他可以把皮和籽吐在自己手心里：“喜欢这儿吗？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家了。”

“还行，挺漂亮的，你怎么会有这么一座……行宫？”

马超长眉微扬，然后徐徐挑起一边嘴角，这个表情给他的面容增加了一分赵云从没见过的邪气，他随手把葡萄皮丢到条案上，又将臂弯里的少年搂近胸口，声音低沉得像松风吹过古琴：“一会儿告诉你。”

殿前日晷的影子缓缓移动着，正殿里的空气这时好像热了许多。

【此处有删节，不影响阅读。】

【完整版见主页置顶。】

“你刚才说，想知道这行宫是哪儿来？”

马超的声音比之前低沉，有种成熟后的悦耳：“师父没看错，我是龙族和穷奇的混血。上古时神魔混战，我父亲马腾身为龙神，和一次战争中俘获的穷奇族生下了我，因为是庶出，加上形貌怪异，我很早就离开了族里独自闯荡，不停的征战和伤损是提升修为的重要助益，让我在后来成为很多生灵闻风丧胆的凶兽。”

你现在的人形的确有些威慑感，以前可以说一点没有，赵云心想。

“那一年凡人王莽篡汉，听说有只猴子大闹天宫，却被如来压在石山下，之后天庭开始清扫四洲的妖魔异兽，我不胜天兵烦扰，就来到了西凉边陲，意外发现这座行宫，原本的主人也是头异兽，打不过我，被我一口吞掉了，——还挺好吃的。”

估计他根本不知道原主人的身份，赵云猜测着，没有插言。

“在这座行宫里生活虽然悠闲，但未免无聊，所以不久前有个凡人找到这儿，自称天公将军张角，说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让我助他起义，我一时兴起就答应了。

“但对于我这样的，呃，异兽来说，凡人之间征伐战乱，就像你们眼中的蚂蚁虫豸打架，张角很快就病死了，我打算回西凉去，这时汉朝军队打过来，他们中有人掌握了某种上古宝物，我一时不防，被那家伙用法宝将生命回拨，恢复到了幼年。”

马超又笑了一声，似乎觉得那段时光有点好玩，但更像想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回到幼体后记忆也跟着消失，之后的生活给你们讲过了。下山玩儿时被百姓当做神灵膜拜，西凉太守还送了我一个供品媳妇儿。”

他扳过赵云的身子，半压着狠狠亲了一口，语气温柔又调笑：“这个媳妇儿我非常满意，多谢你了，赵太守。”

“你想过以后吗？” 

 “我也不知道。”马超说话时声音还带着哭腔。他从兜里掏出火柴，噌地一声划亮，跳动的火苗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算不上温暖。他借着火点燃一支烟，刚打算放到嘴里就被对面的人夺下，“小孩别抽烟。”

 “我不是小孩了。”马超嘴上抗拒着，手上却顺顺从地把烟递给了赵云。这根点燃的烟草并没有被按灭，赵云叼着烟嘴，深深吸了一口，唇齿间缓缓溢出乳白色的烟雾。

 片刻的沉默。

 “哥，我不是孩子了。”

 “哦。”赵云夹着烟，唇上的伤口好似又泛了些血丝，他探出舌尖卷走猩红，换得一嘴的腥气，“或许吧。”

 马超十九了，赵云有些难以想象。当初他刚接手这孩子时，他也就十三。这六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他更难想象的是，马超的十九岁生日会和他一起在路边的窄巷里度过。他们粗暴的接//吻，彼此的唇鲜血淋漓，一切都卡在了转折点，转折点后是两条路：他抑制一切，把马超打一顿；亦或是他们一起沉沦欲海，放弃挣扎。

 打马超一顿，赵云舍不得。

 和马超恋爱，赵云做不到。

 或许是年长者可怖的长远思考，他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吻进行时第一瞬间想到的就是他们以后该怎么办。先不论这份感情的真假，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所有的计划都会有变数。

 “哥，为什么拒绝我？”马超站起身，眼神死死锁在赵云身上，深紫色的瞳泛着一丝红，像闪烁的警示灯，“给我个理由，好吗？”

 他带着哀求的语气几乎撕碎了赵云的心。赵云吐出一句话，伴随着艰难的喘息，“我们会成为彼此的软肋。”

 “可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你也是我的软肋。”马超转为靠在身后的墙上，又掏出一根火柴，但这次他没点燃，而是把这根脆弱的木棍掰成了几截，“难道我现在不是你的软肋吗？”

 是。你一直都是。赵云心道，你一直都是我的软肋。

 “还有呢？”

 “还是那个问题，你考虑过以后吗？”燃烧殆尽的香烟被扔在地上，赵云锃亮的皮鞋尖死死踩着那仅剩的一丝火花。

 “我不知道”马超也还是那个答案。“但我觉得这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生活。”

 赵云偏过头，不说话了。十九岁的少年盯着心上人的身影，一起陷入了沉默。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份不停延伸的沉默被一点点杀死了。

 就算你拒绝了，我们也还是我们，什么都没变，对吧？马超想问，但浓到化不开的黑暗堵上了他的嘴。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无力。青年以往的张扬此刻变成了颓丧，抹不去，散不净。

为什么要喜欢他呢？如果他没有动心，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会发生？马超忍不住想。但他不后悔和赵云表白。

他永远都不会后悔对赵云表白。

*本文是架空背景，民俗相关都是杜撰。

*王异的剑名“秋霜切玉”出自游戏《三国志幻想大陆》。

*马超濒死时反复叫赵云的名字，本来是老梗，但写完后自己觉得会联想《龙族》，就当是向我的青春致敬吧：）

08

按照汉室旧俗，岁旦之夜帝后在承明殿赐宴，受群臣朝贺。因此直到亥时近半，承明殿侍卫长赵云才回到家中。

入宅第一件事是去跟师父问安，童渊欲言又止，但也没多留他：“我答应了你师娘，要在除夕写一封家书给她，讲讲长安岁时之乐。你自去找孟起玩吧。”

在马超的要求下，卧房已经铺满了西域厚绒毯，为防明火易燃，灯烛又加了纱罩，倒显得室内光晕柔软，赵云进门时，马超正仰躺在地毯上翻着一本图册，他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丝罗般的贴身衣物，还嫌热似的大敞着领口，雪白的肌肤直露到腰间，腹肌若隐若现。

赵云赤足走到他身边，看清那本图册的内容后，不禁脸颊一红，干咳一声：“孟起，你现在书读得不少了，有没有想过入朝出仕，做一番事业？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带你面见天子，自从回长安那天面圣，他对你印象很好呢。说你俊秀英勇，他甚是喜爱。——啊！”

最后一声却是因为长长的龙尾伸来，卷着他足踝拽倒，身下绒毯柔软，压上来的身躯却是硬而热的，马超一边亲他，一边含糊问道：“做什么事业？”

“能做的可多了，比如……啊，跟我一样的禁卫军，镇殿将军……呜呜，别闹。”赵云抓着他的手按下，不满道，“也免得你在家镇日长闲，就知道做这个。——今天主公说我黑眼圈好重，还传御医给我诊脉，真丢死人了。”

这世上没有纸能包住的火，他们的事儿早就传到了亲近之人的耳朵里，汉朝民风开放，对断袖不以为奇，只是刘备见爱将神色略有憔悴，不免担心。

马超停下动作，捧着他的脸认真端详：“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赵云哼了一声：“那种事做多了伤身体，你不知道么。”

这些天两人搞了许多画本图谱，一到晚上就关起门对照着研究，赵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马超身为异类，更无精疲力竭之虞，往往研究到赵云支持不住，甚至有次中途抱着枕头睡着，倒也的确摸索出了不少新玩法，彼此都乐在其中。

“那你身体伤到了？”

“倒也没有。”赵云伸了个懒腰，星眸微微眯起，“御医只说我睡眠不足，需要多补觉，别的没了。”

马超若有所思：“哦，原来你们凡人，这种事做多了会伤身体啊，难怪最近师父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吃，羊肉，枸杞，韭菜什么的，还说要多补养。”

赵云顿时气结：“……他到底是谁师父啊！”

“你是我的媳妇儿，你师父就是我师父啊。”马超笑颜绽开，在灯光下璀璨如锦匣里的宝石，一翻身重新仰躺，让赵云伏在他的胸口，“那今晚就做一次，过了子时睡觉，好不好？”

赵云目光闪动，忽然低头舔舔他胸前的敏感处，在马超的吸气声里拖长了声调，慵懒又带着少年才有的清媚：“看情况吧……或许可以不止一次。”

果然这一夜不止一次，最后在长安城除夕的漫天烟火里，他们一起抵达极乐之境，然后搂抱着在地毯上沉入睡梦。

次日赵云休沐，他一直睡到日色近午，醒来时身边没人。

马超多半醒得早，出去玩了。他也不以为意，穿好衣服后到花厅去，侍从已把部分菜肴摆好，张绣一边斟酒，一边笑道：“睡到这个时候，你是什么懒猫啊。——那位张翼德将军派人送来了一份春酿，等马孟起回来，咱们一起品尝。”

“春水春池满，春林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赵云想起前两天马超在书里看到这首小诗，将自己揽在怀里在耳边念出的情景，嘴角不禁弯起笑意。

没想到直到入夜，也不见马超的踪影，饭菜早就凉了，师徒三人草草填饱肚子，就分头出门去找，然而找了一夜，整个长安城都快被转遍了，依然一无所获。

张绣回到宅中，见小师弟脸色苍白，寒冬风冷，他鼻梁上却都是汗湿，忍不住出言安慰：“别着急，他那么大人了，又读过书，可能只是一时迷路，丢不了的。”

赵云摇头：“孟起一直生活在西凉山中，很多人情世故都不了解，一晚上过去了……”

张绣拍拍他肩膀：“就算遇险也没事，他可是吃人的凶兽。大姑娘才怕夜里出事呢。”

赵云依然摇头，忽然站起：“不行，我要进宫去请天子旨意，关闭城门好好搜寻。”

刘备本就对赵云宠信逾恒，加上对马超的喜爱，当即下令长安各门封禁，派出禁卫军寻找，但又是一天一夜过去，几乎挖地三尺，也没有任何消息。

赵云彻夜不眠，加上焦急忧心，更显憔悴，丞相诸葛亮一直沉吟不语，这时出声道：“陛下，子龙，马孟起此时多半不在城中。亮少年时曾听家师提及一些仙鬼寻踪之术，你们可有他随身的物事，借我一用。”

赵云立即命亲兵去宅里取马超的随身衣物用品，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盘龙柱后探出头：“相父，这个可不可以？”

见众人目光都射到自己身上，阿斗从颈间扯出一根细细的银链，末端所系的那片龙鳞在琉璃灯下，闪烁着海珠般的七色伴彩。

诸葛亮凤目骤然闪亮，又惊又喜，快步过去取过那片银鳞，左手拈了个法诀，口中不知默念了几句什么，将鳞片凑到书案一侧的烛火上，两者才一相触，只见一蓬云雾似的烟气涌起，在空中爆开，舒卷变幻间浮现海市蜃楼般的场景。

众人先是惊诧于他通晓法术，等到看清那幅情景，不由齐齐色变，赵云更是一下站起身来，目眦欲裂，胸口不住起伏。

似乎是某个黑暗阴冷的洞穴深处，虎身龙尾的异兽被一条粗大锁链捆缚着伏在地上，它本来白质黑章的皮毛凌乱不堪，处处是污秽和血迹，血迹显然来自自身——那条不知什么材质的锁链上遍布锐刺和倒钩，稍一动作就会给被缚者留下一道伤口。

对面的怪石上并坐着一男一女，他们关系应该并不亲密，不但保持距离，还是抱臂侧身的提防姿势。那女人披着一袭黑色斗篷，面目倒称得上清秀，只是盲了一目，留着一个空荡荡的皮肉萎缩的黑洞，神情和声音都满是戾气：“张大法师，你也是条汉子，既然要报仇，这就给它个痛快吧！”

那男人刘备却认得，是他亲自敕封的前任西凉太守张鲁，正满脸狞笑又有些好奇：“某还是想请教夫人，这条锁链从何处得来，竟能缚住如此凶兽。”

那女人尖声一笑，像战场上等待食尸的乌鸦：“你想要吗？它是一位于吉法师送给我的，只是……”

她猛然回手，将斗篷和胸前衣衫一并扯开，暴露出来的部位丝毫没有女性的挺秀与美丽，遍布大量剜割似的深红伤疤，像一堆被砸碎的砖瓦，触目惊心。

“伏妖锁是上古秘宝，于吉肯送给我，是因为凡人要驾驭它得用自身血肉祭炼，我用了整整一年，每七天喂它一次，就为了替我惨死的丈夫儿子报仇！”她回过头来，冷冷看着马超，“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马超抬起眼，声音是剧痛号叫后的嘶哑：“……不记得了，看来你的丈夫和儿子都不好吃。”

女人眼中涌起怒意，唇边却冷笑不止：“哦，那你现在记着，我姓王名异，凉州刺史赵昂之妻，赵英、赵月的母亲！”

她反手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缓步走近：“此剑名为秋霜切玉，是我请于吉法师铸造的屠龙之器。当时铸炼四十九日，剑不能成，我生生抠下自己一只眼珠投入炉中——这一剑刺下，你便会神魂俱灭，不得往生！”

“不要！”

“不要！”

同时响起的两声，一声是赵云发出的，他不顾一切地扑向焚烧龙鳞生出的那片幻景，像是能冲进去把马超救出来，张飞和张绣一左一右分别架住他，他徒劳地挣扎，泪水四溅，像绝望的小兽挥动爪子。

另一声却是张鲁，他伸手虚拦了一下王异，顶着后者狂怒的眼神道：“夫人，如此一剑刺死，岂不便宜了他。”

“你想怎样？”

张鲁森然一笑：“夫人放心，这孽畜吞吃我最倚重的谋士杨氏兄弟，我与你一样，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不过它身上的龙角龙鳞，都是不可多得的异宝，还有穷奇内丹，服食后可与此神兽同寿，待我先取了这些，与你共享长生，如何？”

王异冷笑一声：“自外子死后，什么长生不长生，我早已不在乎了，随你吧，让这孽畜多受些零碎折磨，也好！”

张鲁摸出一柄鱼肠匕首，来到马超身边蹲下，抚摸着那条长尾，他手势轻柔，却让刘备等人都一阵毛骨悚然，蓦地匕首寒光一闪，马超厉声号叫，一片血肉淋漓的银鳞落在地上。

“如此剥鳞，只怕不到一半它就会活活痛死。”张鲁歪着头沉吟一下，“还是先取龙角吧。”

龙角通体坚硬，因此只能从根部向下剜，从颅骨内部挖出，马超虽然不再惨叫，但两只前爪死死陷进地面，将硬如岩石的沙土抠裂，鲜血沿着爪缝流淌。

洞中除了令人牙根发酸的挫骨声，只有少年因为极致痛苦而时断时续的低呼，他在反复喊着：“子龙……子龙……子龙！”

不知相隔多远的未央宫里，赵云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他现在才发现他那么喜欢马超，尽管马超是吃人的凶兽，尽管初遇是他强暴了他，尽管马超没读过多久的书还没学会礼仪教化……可小凶兽就要死了，像那个女人说的，神魂俱灭，不得往生。

马超的声音渐渐沉寂，那颗猛虎似的头颅也低垂下去，两行鲜红的血泪从他眼里淌出，同时七窍里的耳朵、鼻孔等也血如泉涌，张鲁惊叫一声“不好！”转头朝王异高声道：“他要自毁内丹！快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王异桀桀冷笑，“我对内丹啊龙角的毫无兴趣，只要他死，怎么死无所谓。”

张鲁大急，抛开鱼肠匕首，从怀里摸出医者用的针石，迅速将金针刺入马超头部各处要穴，企图吊住他的性命一时半刻。但似乎已经晚了，昏暗的洞穴里陡然迸射出一团刺眼之极的光亮，像上古神话中说的十日齐出，流金铄石。离得近的赵云不由自主举臂挡了一下眼睛，才看清那光芒是马超所在位置爆发的。

灼人的光芒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那是马超的人形，但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模样——银甲锦袍，披风曳地，狰狞英武的兜鍪形如异兽面孔，大张的利口獠牙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好像长大了几岁，眉目间一股成熟冷傲的气韵，他手中斜斜握着一柄银枪，枪的形态和身上戎装一样高贵古雅，而那条伏妖锁正寸寸断裂，随着他的步伐散落一地。

07

自从中山靖王之后刘备一统乱世以来，施政仁和，百姓休养生聚，加上近年天公作美，风调雨顺，汉国现在已大有升平之象。

不过皇太子阿斗最近却有点不开心。原因之一是冬天御苑百花不开，新岁将近，他生母糜贵妃命宫人用彩纸彩绢剪成花形挂在枝头，想看着热闹些，却被他父皇以“奢靡不检”为由申斥了一番，并罚贵妃闭宫半月。

另一个原因，就是曾经七进七出救他一命，又经常陪他玩、瞒着相父替他写作业的赵云叔叔，不知道岁旦之前能不能回来，和他一起过年。

像是一阵微风拂过没有花叶的枝梢，但阿斗迅速分辨出来不是风，而是一个人来到他身后，这种感觉熟悉至极，只需要遵循下意识回身扑过去：“赵叔！”

赵云蹲在地上，张臂接住又圆润了一圈的小主人，脸上触感温热，却是被吧唧亲了一口，阿斗紧搂着他的脖颈，一叠声乱叫，直到他笑着制止：“好了好了，快放开，末将有礼物给你呢。”

他从袖里摸出一条穿着坠子的细细银链，动作轻柔地给阿斗挂在脖子上，那坠子不同于太子殿下以往见过的任何珠玉宝石，薄薄一片，金属般清冷的银白色随着光线照射，呈现出最上等的海珠才有的七色伴彩，轻盈剔透，流转不定。

“好漂亮！这是什么呀？”阿斗爱不释手地摸着。

“是龙鳞。”赵云亲亲他的额头，“此物坚硬胜过天下任何金铁，刀剑无损；传说在船上放一片，出海能避风浪；随身佩之，百兽见而辟易。”

他抱起阿斗，沿着石径在御苑里漫步，苑中本来豢养有梅花鹿、锦鸡、孔雀等珍禽异兽，然而他们此刻所经之处，那些动物要么撒腿就跑，要么缩成一团躲在树丛或角落，半步也不敢靠近。

阿斗一开始还觉得好玩，拍手大笑，过了一会就无趣起来：“那我不戴了，不然以后它们都不跟我玩，那多没意思。”

赵云有点不开心：“好吧，那还给我。”

“不行。”阿斗小手紧紧攥着那片龙鳞，撅嘴道，“这是赵叔的礼物，我要好好收起来。”

赵云抽出手在他脸颊捏了一下，报复式地问道：“我不在长安这段时间，功课怎么样？相父夸奖过你吗？”

阿斗立刻垮起小脸：“……咱们不说这个好不好？”

去西凉赴任前，赵云已经是禁军中的承明殿侍卫长，封号“虎威将军”，在长安朱雀桥附近有一所御赐的宅邸。接到主人要回京过年的消息，管家早早就指挥侍仆洒扫布置，宅中妆红缀彩，一派新岁气象。

听说将军大人在西凉收服了一头异兽，形貌奇诡，性情凶残，以生人为食，但管家并没有见到，听将军的恩师童老爷子和师兄张绣说，入城后他就带着那凶兽去未央宫面圣了。直到午后，才有家仆小跑进来通报：“管家！主人回来了！”

驯服凶兽有功，天子自然不乏赏赐，门口停着一辆牛车，小黄门正殷勤地帮着搬那些金铢彩缎珍玩，管家和众侍从东张西望，却没找到传说中狰狞凶残的异兽，只有车帷掀开，一个陌生少年跳了下来。

少年未及弱冠，黑发束着镶嵌明珠的金箍，锦衣下身量松竹般挺拔，待得看清那张脸，管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见过的所有长安城里的王孙公子，加起来容貌都比不上这位的一半，那张如切如琢的面孔，真是花比他不风流，玉比他不温柔，端的莺也销魂，燕也含羞。

这美少年先抬头看看门首匾额，嘴里念着：“将……军……府。”然后咧嘴笑开，红唇间露出碎玉似的皓齿，“长安的家看着也不错嘛！”

銮铃声响，照夜玉狮子踏着花步驰近，赵云勒缰下马，顺手把马鞭掷给管家，也跟着一笑：“主公挑选的当然不错。——不生气了？”

少年像是才意识到什么，立刻收了笑容，桃花似的俊脸往下一沉，重重哼一声后扭头就往里走，嘴里嘀咕着：“我找师父去。”

他自从弄明白人物关系，就执意跟着赵云叫师父，童渊也是宠溺，从不纠正，竟来了个默许。这时才一进院子，马超就一路嚷着“师父”到处找人，童渊隔着窗招手叫他：“孟起，怎么了？——到这儿来。”

马超奔进去，指着外边控诉：“子龙！把我给他的鳞片，送给别人了！”

童渊慈爱的笑容微敛，他听好友左慈说过，龙族剥鳞之痛，犹如人之煎皮，只有至亲至爱才会赠送龙鳞，赵云此举的确不妥。

赵云也跟着进来，解释道：“那鳞片不是他拔下来的，以前就掉了。”

“那也不对。你这样就是辜负孟起的心意，乖乖跟人家道歉。”

送出去的礼物要回当然也不好，所以童渊只能如此调停，又哄马超，“孟起，你是神兽，不要跟凡人小孩子一般见识，师父已遣人出去买菜了，晚上煮几味小菜，咱们初到长安，理应小酌一番。”

长安的美酒非凉州边地可比，赵云不擅饮酒，主要负责在旁提醒老师和师兄不要过量，尽兴之后，又安排侍从引他们去沐浴休息。

马超却是千杯不醉的体质，越喝眼睛越清亮，只是一眼也不看赵云。赵云愧疚之余，更多的是好笑，好不容易等两人独处，过来拉他的手：“走，去我的卧房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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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村长马超X支教老师赵云

          很创人，真的是乡村爱情，非常土！！！

          是发生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故事

          沙雕成分居多！！！

          有些许四川方言，不懂的可以在评论区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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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刚毕业的知青赵云穿着件短袖衬衫和一条蓝布裤子，背着容量超大朴实无华的军绿色布包，提着两个大皮箱子，足蹬一双小白鞋，一路屁颠屁颠的坐火车转公交最后从拖拉机上下来揉揉自己快被颠成几瓣儿的屁股。

挥挥手赶走弥漫在周身被拖拉机一骑绝尘扬起的飞沙，赵云哼着小调抬腿往前走，抬眼一看身前的大门，上贴一副对联

上联：跟党走加快共同富裕  下联：听党话力求全面小康  横批：蜀西村欢迎您

赵云点点头：几个黑字越看越红

 

也不知远处是谁喊了一声：“快看，人来了！”其气势之磅礴不亚于马路边被抢了包的大妈大喊的“有贼啊！”

赵云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一阵脚步声，伴着滚滚尘埃，几个呼吸间一群人乌泱泱地跑到跟前，男女老少齐出动，冲在前面的几个还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举着块破旧黑板，龙飞凤舞地写着十个大字：欢迎赵云老师下乡支教

一群人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定，交头接耳地打量着他，操着满口蜀地方言，赵云也听不大懂。忽然有人咳了一声，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接着一位青年走出来。

他很拽的戴了副墨镜，半长不长的白紫色乱发散在脑后，穿着件工字背心外加件汗衫，下身着廉价的夏威夷花裤衩，脚踩人字拖，颇有“乡村夏日风”。

赵云面上仍保持微笑，心里翻了个白眼：潮的嘞，我风湿都犯了。

青年微微把墨镜一摘，露出一双好看的紫色眼睛，自上而下，带着审视意味地看着他：“你，你叫赵云是吧？”

赵云被他这幅要干架似的作风吓了一跳，大呼自己进了贼窝，他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是，我是......”

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把墨镜往上一推别在发顶，露出一个堪称朴实的笑容，笑得露了八颗白牙。

赵云被这一笑晃了心神，只感觉小鹿砰砰乱闯。青年背向太阳，阳光在他周身晕出一圈光影，白净的脸眼窝深遂，鼻梁挺翘，有着不属于农村人的精致。水晶一般的紫色眼睛满满都是真诚的笑意。就是这样一个人向他伸出手，带着泥土与小麦的清香对他说：“欢迎来到蜀西村，小云老师。”

赵云愣了一下，随后不好意思的伸出手与他相握，青年的手掌有些粗糙，但是不妨碍赵云被他手心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短暂的握手犹如蜻蜓点水般，赵云一下子收回手，将手背在身后蜷了蜷手指，感受着青年缠绵在他指尖的温度。

就在气氛刚刚好时，一声刺耳的嗡鸣传来，接着喇叭里传出一个小孩儿稚嫩但富有激情的声音：“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赵云老师——欢迎来俺们蜀西村——”

刚刚还是阳光大男孩的青年表情肉眼可见的狰狞起来，气势汹汹地朝小孩儿走过去。

“诶诶，超哥等一下......”

“二蛋你又动我麦克！”

“啊——！”

赵云听着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暗自感叹蜀西村还真是民风淳朴。

 

村口的人群陆续散去，青年自然而然地接过赵云手里的箱子带着他往村里走。

“我叫马超，小云老师你叫我孟起就行。”路上青年跟赵云做起自我介绍。

“孟起，上面说让我到了这儿先找村干部......”

马超点点头，“我们这儿有两个村干部，一个是村长，一个是村支书，你找哪个？”

赵云想了想，好像村支书比村长要厉害些，“应该是村支书。”

“我就是村支书！”马超拍了拍胸脯。

赵云看他比自己还小上一两岁，自然是不怎么相信。

“那我还是找村长吧。”

“村长也是在下。”

赵云：我现在就回去

 

2

最终赵云还是跟着村长马超回了家，暂时借住在他家里。出乎赵云意料，马超家里意外的整齐。

刚一进家门，赵云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七八岁的小孩眼巴巴的看着他。赵云眼神复杂的看向马超，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马超哭笑不得：“你别瞎想，这是我亲弟弟妹妹。”

赵云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地岔开话题：“你爸妈呢？外出打工去了？”

马超忽地沉默不语，空气都仿佛有些凝滞。

“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爹在城里打工从三脚架上摔下来没的，我妈是前两年生病走的......”

赵云自知说错了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暗自佩服起马超一个人将弟弟妹妹们带大。

“没关系”马超朝他一笑，“早过去了。”

赵云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肩。

 

因为房间不够，两个小孩住一屋，马超和赵云自然得挤一个炕。

晚上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各怀心事，都精神的很，到了半夜马超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地叫了赵云一声：“云哥，你睡了吗？”

赵云背对着他：“没呢”

马超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云哥，你为啥来我们村啊？”

赵云闭眼想了一会，当初他的亲朋好友都劝他留在城里，何况以他的学历，找到一个好工作不是难事。为什么来了农村呢？他想，大概是因为青年的冲动和对教育事业的一腔热血吧。“我希望能让更多的孩子走出大山，总不能让这些孩子一辈子在大山里。既然没人愿意来乡下教书，那就我来好了。”

他转过身看着马超，“你呢？你不是已经走出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马超不假思索：“我弟弟妹妹还在这，何况我从小长在这里，当然要回来，我可以不出去，但是我的弟弟妹妹必须要出去。”

“我还在村里办了个养猪场，提高村里收入，提供就业岗位，全面小康嘛这不是。”

“你可真厉害！”赵云小声的夸他，怕吵到隔壁的小朋友，“那咱俩就是好兄弟了，得一块把孩子们送出去。”

马超使劲点头，透着一股憨劲。

赵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吧孟起，明天还要去学校。”

马超见赵云一会儿没了声，又独自兴奋了好久才沉沉睡去。

 

3

第二天赵云走马上任，站在了学堂里唯一的讲台上。

“我叫赵云，你们可以叫我赵老师。我比较和善，从不体罚学生，但是大家在课上一定要好好听讲，课下要与同学和谐相处......”

底下学生一听，一个个都高兴起来，天知道之前的老师打手板有多疼。为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老师，皮孩子们个个收敛了起来，前几天的课上的意外的顺利，这给了赵云很大的信心。直到马超的妹妹马云禄哭哭啼啼地来找赵云

赵云看着眼前泪珠子不断的小女孩，心疼得不行。几天的相处，他早已把马云禄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

“哥哥，铁柱剪我头发，呜呜~”

赵云一看，马云禄的小辫确实像被狗啃了一样。这小兔崽子，胆子不小。他一拍桌子，拉着马云禄去了铁柱家，天凉了，该让铁柱爸妈知道知道孩子的成绩了。

 

第二天，铁柱哭丧着脸跟马云禄道了歉，回去站在了桌旁（爸妈把屁股打肿了，不敢坐下）赵云核霭可氢地问他：“铁柱昨天过的怎么样啊？”

铁柱低着头，憋着嘴胡乱点了点头，憋屈的要掉下眼泪来，奈何敢怒不敢言。一众小霸王一看，哪里还敢造次，都各个腰板挺得倍儿直。赵云欣慰地点点头：真是孺子可教。

 

“孟起，阿斗他爹是哪位啊？”某天赵云下了学，在厨房里边做饭边问刚从养猪场回来的马超。

马超歪头想了想，”阿斗，好像是隔壁蜀东村村支书刘备的儿子。他妈是咱村的，过来上几天学。怎么了？他惹事了？”

赵云表情凝重，将一张纸拿给了他，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一位眼光非常好的人，他经常徘徊在村头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他有几个结拜兄弟，分别是蜀东村的种豆能手关羽叔和蜀西村的杀猪快手张飞叔......

 

马超看到这儿还摸不着头脑，这没什么啊，一般的小学生流水账作文。直到他看见一句话：

 

我父亲还常常去看望蜀东村的新老师孙尚香，有时候还拉着我去拜访孙老师。他说孙老

师年轻漂亮，他非常中意。我认为他的眼光非常好，但是能不能先找个镜子照照自己啥样......

 

马超：等一下，你先等一下！

他和赵云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两人挑灯冥思苦想，赵云拿着红笔在阿斗同学的作文上写：写的很好，要是能写出你父亲的细节描写就更好了，还有请把此篇作文拿给你母亲阅览。

 

后来据马超从蜀东村带回来的小道消息说，刘备差点因为这个跟他老婆离了婚，好在孙尚香老师教了几个月就回去了，阿斗的家庭未来可欺。

 

4

赵云初到村子里时，还带着城里人的羞涩，衣服穿得板板正正、干干净净。奈何乡下总是尘土飞扬，更别说他还经常帮马超在地里忙活，一件衬衫洗了又洗，逐渐不可挽回的有些发黄，扣子也洗掉了几颗。

他日日观察马超的穿衣方式，发现自己仍不能接受他那种潮的风湿都要犯了的穿衣风格，勉强在肩上搭了条毛巾擦汗使，效果立竿见影，只是高领衬衫变开领，男德班班长正式下岗。

又过了几天，赵云捧着自己破了裤脚的裤子怨气冲天，更别说马超还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笑完了，马超抹了一把笑出的眼泪，制止了赵云准备一剪刀完事的想法，接过裤子先是把破洞剪了一截，又拿针线给他缝上。

赵云在一旁张大嘴巴，看他一个肌肉匀称结实的大小伙子穿针引线。

“孟起，你还会这个啊。”

马超缝完最后一针，利落的把线咬断，给赵云展示了一下他的新七分裤（原来是长裤）。

“当然啦，云禄和阿岱的衣服都是我缝的。”

赵云：感动~好贤惠，然后把裤子穿的更仔细了。

可惜，再怎么仔细穿，也改不了赵云长裤变七分，七分变短裤的结果。本来知青打扮的赵云向生活妥协，也学着马超在里面穿了件工字背心打底，把已经没有扣子的衬衫当作外衫。他最后的倔强大概是坚持拒绝人字拖，而是买了双洞洞鞋穿在脚上，走起路还嘎吱嘎吱响。

 

新皮肤优点多多，更轻凉了，也更好抓猪了......

赵云和马超听到有人喊“猪跑了！”的时候正搁村口看老大爷下棋，听到这句话还幸灾乐祸地凑在一起讨论：“这是谁家的猪啊？”

赵云：“不知道，翠花家的？”

马超：“他们家猪性格可温顺，不能跑。”

 

路过的村民见他俩不动如山还很好奇，多嘴问了一句：“超哥，你家养猪场猪跑了一个咋不慌噻？”

赵云马超齐齐停下嗑瓜子的嘴：等一下，你刚刚说的猪是谁家的？

二人对视一眼，撒腿往养猪场跑去，一进去就看见一只小乳猪在猪圈外滴溜溜乱跑。二人以两面包夹芝士向它扑去，小猪左右腾挪躲开攻势，撒开腿一边哼唧一边朝围墙跑。马超和赵云跟在他后面跑的腿都要断了死活没追上，两人一合计，不行得把猪往墙角赶。

马超在左，杀气腾腾；赵云在右，气势汹汹。真怕他们想起一些在这个世界观里不存在的东西，比如喊个西凉锦马超在此什么的。

只见赵云一手拿长棍，在猪圈里杀了它个七进七出。马超也不甘示弱，以闰土刺猹之势，把自己插秧的本事都使了出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小猪随了他们的意，朝墙角跑去。两人大喜，连忙追上准备一网打尽。谁知只看那小乳猪屁股一掘，刺溜顺着墙角狗洞跑了出去，留下两人在风中凌乱。

等他们哼哧哼哧爬上墙头，猪早没了影。马超累的往赵云身上一摊，盯着猪跑的方向磨了磨牙。

马超咬牙切齿说：“到时候把这洞开大点，这样我们就能钻出去了。”

赵云虽然在心里觉得这个方案不错，但还是给了他一脚，“瓜娃子脑子被门夹了噻，你应该把洞填上！”他在这呆的时间不短，也学会了些川普。

马超眼泪汪汪地捂着屁股，委屈地点了点头。

 

5

马超家的一天是非常幸福美满的。

早餐是马超做，一家人吃过早饭后马超去村支部，赵云带两个小朋友去上学，中午再回家吃马超从单位带回来的盒饭，晚上是赵云下厨，马超洗碗，然后小朋友去写作业，两位哥哥或是去养猪场看看，或是锄锄家里的地。睡觉前，赵云和马超轮流给小朋友讲故事，然后睡觉。

 

时间一长，马云禄小朋友觉出不对劲来了，拉着弟弟马岱到一旁悄咪咪的说：“赵云哥哥好像大哥的婆娘啊。”

马岱摇摇头：“婆娘是女的，云哥是男的，怎么会是大哥的婆娘呢？”

“可是隔壁张飞叔的婆娘就天天在家带孩子，还做晚饭等着张叔回去吃嘞。”

马岱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张叔的婆娘，又对比了一下云哥，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同......马岱小小的眼睛装着大大的疑惑，难不成，云哥真是他大哥抢来的婆娘！？他可听说经常有人贩子把城里的漂亮姑娘拐走卖给乡里人，他云哥长得这么漂亮，万一人贩子认错了也是有可能。

 

心理有了这么个疙瘩，马岱看赵云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怜悯，可怜的云哥，不仅要给我大哥当老婆，还要去教书，大哥可真不知道心疼婆娘。

 

赵云最近只觉得马岱小朋友看他的眼神异常之......额...这个......慈祥？天知道他怎么从一个七岁小孩的眼中看出来的。他实在是好奇，趁晚饭前把马岱拉到身边，蹲下来小声问他：“你最近是有什么事吗？有人在学校欺负你了？”

马岱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云哥是他大哥的婆娘，但是他又不想看见云哥在这受苦。他咬了咬嘴唇，把声音压到最低，说：“云哥，我都知道了，都是我大哥的错，要是你不愿意在这呆了，我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赵云一愣，这都是哪跟哪啊？

“你大哥做错什么了？”赵云疑惑地问。

这落在马岱眼里就成了兴师问罪，他把头压得更低了，手指不安地搅着衣角。

“嗯......就是他从人贩子手里把你抢来，还逼你做他婆娘......”

这句话给赵云冲击力太大，他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马岱你再给我说一遍！”马超怒气冲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马岱吓得一哆嗦。

“孟起等等，别打孩子！”赵云站起来拦住他。

马超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要是今天没听见马岱这一番惊骇世俗的话，马岱还不知道要想歪到哪去。

“阿岱啊，我真的只是来支教的，跟你哥哥只是好朋友。”赵云事后哭笑不得的跟马岱解释，一旁的马超哼了一声。

马岱本来就被他大哥吓得哭了出来，一听赵云的话，哭得更凶了：“哇——那我大哥就莫得婆娘嘞，呜呜~他都老大不小喽，这也太惨喽——”

马超一听，血压节节高升，“你小子！”

赵云瞪了他一眼，把马岱抱紧，“别吓着他！”

马超又憋屈的缩回一旁：“哦”

“哥，你好耙耳朵哟。”马云禄的声音幽幽的从一旁传来。

 

“你们两个！”

 

晚上，两个小朋友都睡着了，马超和赵云蹲在地上刷牙，不约而同地想起晚饭时的事，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真别说，除了你是我抢来那段，阿岱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赵云笑骂他：“去，那也是你给我当婆娘，看你白白净净的，比城里人还要好看。”

马超也不服输，拿肩膀顶了他一下，“你可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抢来的老婆！”

两人带着满嘴泡沫，笑成一团，最后还是马超凭借插秧练出来的肌肉把赵云压在身下去闹他痒痒肉。

“还是我是你哈巴儿，你服不服。”

赵云被挠着痒痒肉，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气喘吁吁的说：“不服！”

看着赵云白净的脸晕上一层红晕，棕发散乱的处在自己身下，外衫大开，露珠精致的锁骨，眼角缀着滴泪珠，马超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喉结微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乡下寂静的夜晚，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蝉鸣，夏天连风都是热的，又给二人间添了几分暧昧。一轮银月弯弯，眷恋的柔光打在二人身上，马超能清楚的看见，赵云眼中只有自己和月亮。

赵云轻轻挣开了马超的束缚，站起身垂下眼。“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只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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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赵云看着眼前垂头不语的小姑娘慌了神，连忙问：”云禄，怎么了？“

马云禄撇了撇嘴，”我大哥去相亲了，你一点不着急吗？“

赵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若是之前他可能还会说自己与马超只是朋友，但现在还能这么说吗......

*亮云cb向，超云双a（一点点超云已打tag）

*小沙雕，发疯（有bug和me讲不常写abo，哭哭）诈个尸表明我还在，全文4k5

*草莓亮/黑巧懿     

青梅竹马，多好一个词是吧？司马懿可不那么觉得，他觉得这个词真的是妨碍了他的生活。因为他有一个竹马，叫诸葛亮，其实这个没什么的。问题就在这了:

 

  

  “司马？你有没有抑制剂啊借我一支？”同为o的周瑜拉着司马懿悄声讲着，司马懿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多的，我发情期也差不多到了。”周瑜涨红着脸，他支支吾吾的又说了些什么，司马懿叹了口气，往书包摸了支抑制剂出来。

  “你先用着吧，我今晚再看。”司马懿将手中的抑制剂递给了周瑜。周瑜给他道了谢就离开了教室。一旁的诸葛亮将这一切收进了眼里，他带着点玩味的笑容看着司马懿：“没抑制剂了？自己都还没照顾好就帮别人？”司马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切了一声：“是啊，某人上次为了帮赵云，易感期提前了不说，自己都没照顾好呢～还帮别人。”可能是司马懿说话有点欠，诸葛亮第一次这么想对一个Omega 动手，他却还是保持着那副我都懂的样子。

  “醋了？喜欢我就直说啊司马懿，没必要憋着的，都这么多年了。我可以格外考虑一下你的。”说完还抛了个媚眼。其实诸葛亮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就是在教室的同学都能听到。之前就有很多人猜过他俩的关系，毕竟一个o和一个a不清不楚属实不太好，虽然说稷高不强抓恋爱。所以就在诸葛亮说出这话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投来了八卦的目光。但司马懿在学校里的人设是什么？高岭之花，超级高冷的那种，除了几个和他熟一点的，其他的人一概不理的那种。

  “不会吧会长，你原来真的和校草有点关系啊？”不知道谁起哄的来了句，随后班上的人都“哦～”了起来，随后更是过分的一句:“会长和校草早就在一起”的话流传了出来。起因是因为马超，就在他们起哄的时候他就一脸平静的说了一句：“他俩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嘛？小情侣调情有什么好看的？”因为马超和他们几个走的近所以马超说的八卦可信度为60%，哦还有个更高的——赵云99%。班里老流传赵云从来不说假话的传言，可事实确实如此。所以一旦赵云爆料的事情大家都信，但是这家伙嘴老严实了。

  诸葛亮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看着司马懿，后者脸上跟隔壁程咬金的锅底一样黑。他握着笔的手都快把笔握断了。一个Omega能把笔握断，这可不是假的，司马懿之前被诸葛亮气到掰断了好几支，现在这几支笔的尸体还在诸葛亮的笔袋里装着，说什么要纪念一下懿总的力气，说的时候老欠了。

  “你故意的？”司马懿被气到声音颤抖，诸葛亮还以为他哭了，“哭了？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你不要当我看不出来啊。”诸葛亮连忙捧起司马懿的脸查看查看，看看他是不是哭了，只见司马懿那张黑成锅底的脸上的眼神冒着寒光......而不是泪光。诸葛亮的表情定在了脸上，他直觉告诉他，他要挨打了。

  “诸葛亮，你要不拿尺子量量，看看你那张脸有多厚，多不要脸。”司马懿扯过诸葛亮捏住自己脸的手，将人直接就控压在桌子上了。诸葛亮配合的惨叫了一声，身边的同学都惊讶出声，会长好厉害哎，可以将一个强A压制在桌上。当然，这都是装的。

  “仲达，好痛啊，松开好不好？”诸葛亮委屈巴巴的朝他眨眨眼睛，接着靠近司马懿小声的说了一句：“不生气好不好，你抑制剂用完了我来帮你标记不就好了？”听着多少有点暧昧，司马懿耳根泛红，松开了诸葛亮。生了一肚闷气的坐到一边，他和诸葛亮做同桌有好几年了，从小学开始他们就是同桌，他早就习惯了诸葛亮在他旁边发骚了。但是这次居然拿他的感情开玩笑，司马懿决定先不理这个逼，他瞪了身边的这个揉着手腕的蓝色的生物一眼，将刚刚在写的题收进了抽屉里边，不管诸葛亮看着自己和班上看热闹的目光，径直走出了教室。

  司马懿后来是跟着老班一起回来的，之后司马懿就换座了，换到了赵云旁边。

  

  自从司马懿换走了之后诸葛亮就很不适应，他看着赵云和司马懿的位置，又看了看身边的马超。“你说他为什么要换座，坐在我旁边委屈他了嘛？”马超一脸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的样子，于是他很诚实的回答：“我不知道他委不委屈，但是我很委屈。”诸葛亮看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回答接着又说：“不就是开个玩笑说帮他标记一下而已嘛，至于那么大火气？”马超听他这么一说，刚喝的水都差点给他喷出来。哎你别说，诸葛亮这智商是情商换的嘛？谁家Omega 受得了这种玩笑，更何况是司马懿？

  “马超，你觉得赵云怎么样？”诸葛亮突然凑近他和他讲了这么一句，马超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其实也没什么，他和赵云不就是好兄弟嘛能有什么？至少，别人眼里是什么看的。他挑挑眉，“那你觉得司马懿怎么样？”他还故意将声音放大点，然后又往司马懿那边看了看。司马懿自然是听到了，他不想去看那俩傻子，埋头接着看题。赵云也发觉了不对，他转头看了眼马超示意这家伙别作。马超像是明白了，他猛地点了点头。

  “你俩，心灵相通？还有，你讲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司马懿听不见是吧？”诸葛亮扯住马超的头发。“你俩又没什么，你心虚啊？”马超也不甘示弱，也伸手去扯诸葛亮的领子，好在是课间没有老师看班，不然这架势指定是要去门口那站一站的了。后来还是赵云把他俩分开的，马超抱住赵云就开始给诸葛亮施加罪名。“云哥，他先说我的，也是他先动手的，真的不是我先动手的，呜呜呜。”同学们都一脸看戏的看着这几个年级大佬，诸葛亮淡淡的看了马超一眼。“你算哪门子的撒娇怪？抱着你云哥不松手，这辈子认定他了是吧？”或许是这话触及到了马超某一点，马超突然就停止了诉苦。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诸葛亮，那眼神分明就是:你怎么知道？诸葛亮白了他一眼，这情绪都写脸上的嘛？

  “你们两个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到时候又吵起来老班就找你俩喝茶了。”赵云属实有点无奈，他作为这个班的班长实在付出了太多。诸葛亮理直气壮:“你让老班把仲达调回来啊！马孟起做我旁边我会疯的，他长着一张不会说话的嘴。”马超一听，不乐呵了，他直接就骂：“好过你个公孔雀，天天开屏求偶，懿哥不被烦死才怪了。”眼看他俩又要吵起来了，连忙把马超给拉出教室。留下诸葛亮一个人接受班上同学目光的洗礼。诸葛亮僵在那，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想骂*。

  后来司马懿还是换回来了，他直接无视了旁边这个盯着自己的人，翻开书就自顾自的刷题。诸葛亮看司马懿不理自己，觉得无趣。他嘀咕一句：“长的好看还不让人喜欢了。之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好看？”司马懿呼吸一顿，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诸葛亮。

  “什么？”诸葛亮对上司马懿的目光，伸手将人扯近了点，“我说，我喜欢你。”然而下一秒司马懿猛地推开他，诸葛亮一个踉跄连带着椅子翻了过去。发出一声巨响，司马懿耳根红透顺着脖子也红了，他看着摔到地上的诸葛亮。而后者揉了揉摔痛的腰，一脸抱怨的看着他。

  “你说亮亮怎么就不能消停点？明知道仲达脾气不好，还偏偏.....”

  马超看着赵云戛然而止不说话了，有点疑惑的看向他，赵云明显有点微愣。

  司马懿将诸葛亮拉了起来，而诸葛亮他，他，他亲了司马懿一口，还说了句谢谢老婆。

  ？

  究竟发生了什么？赵云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马超却了然。“这不就是懿哥答应诸葛亮了呗？凭我的听力，刚刚我听到了诸葛亮和懿哥表白了。赵云抿抿嘴，“他俩，其实是互相喜欢吧？”“云哥你才知道啊？”

  经过被司马懿摔到地上，诸葛亮属实被摔痛了，他决定还是不能靠司马懿太近，不然真的会被伤到。这一节课下来，司马懿是完全收不了心的，他的意识还在诸葛亮喊他老婆的时候，感觉有点假，所以他们算在一起了嘛？

  然而诸葛亮却在想，自己是不是太突兀了，万一司马懿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他呢？要不下了这堂课把人拽学校小树林里边讲清楚？不行啊，恋爱使人变傻。这样两个人个怀着个的心思，直到下课了。

  “仲达，我觉得我们俩得谈谈。”诸葛亮拽着司马懿往教学楼外走，司马懿被他拉着不舒服，想扯开他的手。“去哪谈？”司马懿看着四周的学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时候，他有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有点羞耻（？）诸葛亮一路上都没和他说话，直到拉着司马懿走到比较偏僻的地方，诸葛亮才停下来。

  “司马懿，我想和你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也你不想和你开玩笑，我也更希望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如果你和我开玩笑，我会疯的。我认为我俩在一起是不会影响学业的对吧？”诸葛亮抓这司马懿的肩膀说出了一连串自己的看法，司马懿其实很难的看见诸葛亮这么认真的样子，除了学习上。原来小天才会那么较真感情，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诸葛亮，你知道的，我是按照我的内心做事的，既然我同意了你，那我就是喜欢你。我认为会和我开玩笑的应该是你。”

  “不会，我可以和任何人开感情玩笑，但总不能是你，因为我喜欢你是真的。”

  这件有点荒唐的表白就翻了篇，前两天俩人表面上还是平时相处的样子，后来诸葛亮就憋不住了，在全班的注视下吧唧的就朝司马懿的唇瓣亲了过去。

  “亮亮这家伙，喜欢人家就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仲达是他的omega。上一秒俩人还保持距离，咋下一秒就亲了。真的不会被老班抓到嘛？”赵云看着不远处那对小情侣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欣慰（？）

  “诸葛亮就是这样的啦，占有欲死鬼强，话说这几天懿哥的发情期是要来了吧？想看诸葛亮怎么标记懿哥的。”马超坐在赵云的旁边，嘴里叼着根糖，淡淡的橙子味。emm，是赵云的味道。赵云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有这种癖好？”马超努努嘴，“就是想看诸葛亮手忙脚乱的标记人。”“亮亮的话应该不会吧，他做事挺有分寸的。”赵云说完后马超绷不住了，“云哥你能别老是向着他讲话嘛？”

  “啊？”

  

  

  说实话，这发情期是会挑时间的，司马懿刚和诸葛亮亲完就发觉不对，好在两人不是在教室。可能身上有Alpha 的味道吧，嗯。这次发情期好像有点猛，浓郁的黑巧味紧紧包裹着两人。诸葛亮皱眉，“发情期？”司马懿忍着内心的不适：“废话？你看不出来嘛？”下一秒，诸葛亮就把司马懿抵在墙上，司马懿心跳很快，他早就陷进了发情期的情欲里面。可是在诸葛亮咬/上自己上腺体时，疼痛感有那么强烈。司马懿现在整个人若不是诸葛亮拖住估计早就瘫软在地上了，诸葛亮还是很理智的，他忍住了把人做一顿的冲动。毕竟学校里那些情侣在发情期的时候做了后来怀孕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司马懿还没有成年，自己也没有成年。还担当不起责任。司马懿不知道为什么昏过去了，两人身上的黑巧味已经被甜腻的草莓味覆盖了。

  诸葛亮这几天很负责帮司马懿，带饭，打水，帮做值日。虽然之前没少做，但是之前带饭专带司马懿不喜欢吃的，专打刚烧开的烫水，至于值日......算是唯一一个好好做的了。这不，当他拿着饭给了司马懿的时候，司马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放心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没有带芹菜炒肉丝（真的不好吃！），你看你男朋友对你多好，还不快亲一口表示感谢？”在一起后脸皮还是没变，起码十层楼厚。司马懿白了他一眼，说：“我可以自己去拿的。”诸葛亮很不满意司马懿的配合程度，捧起司马懿的脸就自顾自的亲了上去。

  “有这么好的竹马男朋友，你跟不跟他回家？”

  “你算哪门子的竹马？”

  “我不是你心里的竹马嘛？”

  

  

由于诸葛亮多次的骚扰上课的司马懿，所以司马懿让他立了保证书且发言：“不写就分手”诸葛亮忍痛割爱写下来了一堆违背心里的决定。

保证书见彩蛋

 

[一]

马超，半改装人类，养了一只金毛。

我与数位械人一同，被联盟安排在这个并不丰饶的星球，做地下基地开发工作，信息获取渠道单一，只靠联盟通知。我们长久居住在地下，很少去打扰地上人的生活。

最近被遗弃的动物很多，有一只被地面人类遗弃的白色毛绒小狗逃窜，误入地下。有械人拾到，他判断我养着狗会接纳它，交给了我。是的，我会照顾它，我开始负责小白狗的生活。

小白很调皮，而且性格已经养成好，训斥也难以纠正，于是我只好蹲下来，叮嘱我的金毛宝贝，好好照看这个小弟弟。金毛很懂事老成，它点点头。

最近地下总检测到异常数值。

一日早晨，小白发疯似的穿过械人，冲向地下世界出入口。我怕它出意外，喊金毛去追。

金毛身形没有我大，故而穿越械人群很方便，左扭右窜，向小白追去。我也紧随其后。

小白已经窜到地面与地下世界的交接地带，但是，一条青黑色的蛇受它挑衅，突然冲出攻击。我们这里，很少看见蛇。小白很明显没有打斗的经验，就要被蛇咬上，蛇的动作迅如闪电，我正打算弹射袖珍臂枪，金毛扑了上去，按住蛇撕打，我抓住机会，将蛇打成了三段，把我的金毛解救下来。

我正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金毛躺坐下，呜呜咽咽，我一看，他脖子边被蛇咬，留有绿色白色的分泌物，还有血。

呼吸停滞，我不愿相信，我急匆匆想要回基地给我的金毛找解毒的药物，可是基地也并非万能，怎么会备有解蛇毒的药物？我再看向金毛，他的脑袋软趴趴低了下来，枕在自己的爪子上。小白笨，不知道发生什么，急得在金毛身边前后嗅闻，摇尾。

为什么，会遇到蛇，为什么小白这么反常往外跑？

新人杀手超 X 前辈杀手云

超云杀手初搭档

女装🈶️（公平起见，一人一次）

前文👉【超云】杀手

bug不要细究！

是谁后续写得比正文还长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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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Cloud。”

“中文名。”

“赵云。”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Steve身边。”

“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才结束晨会，Steve说要去一趟曼哈顿，我们正在过马路。”

“事发之后，据我们的调查，你没有留在案发现场。”

“我想留下，但警方很快疏散了人群，拉了警戒线。”

“然后呢，你去了哪里？”

“我在城区溜达了一圈，然后回家了。”

“你是他的助理。”年轻督察的眼神充满探究，“你的上司死在你面前，你看起来好像没那么伤心。”

“Sir，我是一个普通人。”赵云有些无奈，“比起伤心，我更害怕。”

“当然，这是命案，人之常情。”督察了然地点点头，语气一转，又调出几张照片给赵云看，“案发后，我们发现有一辆没上牌照的路虎被丢弃在Bronx街区，你认识吗？”

赵云脸色一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挣扎片刻，他还是老实回答：“这是Steve送我的车。”

“看来Steve对你不错。”督察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那为什么不上车牌？你不喜欢？”

“是的，我不喜欢。”

“不喜欢这辆车，还是不喜欢Steve？”

“Sir，您这样属于诱导性审问。”

“OK。他在这辆车里录入了你的指纹，你平时会开这辆车吗？”

“当然不会。没上牌照的车，除非偶尔需要，我很少开。”

“什么时候需要？”

“这辆车要么停在他在Brooklyn的别墅，要么停在市政大楼的第四层车库。如果我们正好在附近，有时候为了方便就会开这辆车。”

“比如案发那天？”

“嗯，是的。”

“问一句题外话。”督察一边做笔记一边饶有兴趣地说，“我想赵先生应该很清楚你上司的取向。”

赵云的面色冷了下来，“所以？”

“按照我们对Steve过往的调查，他并不是个善茬。你和他的关系真的只是助理和上级？——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他是否有过胁迫你或诱卝骗你之类的行为？”

赵云沉默片刻，“有过。”

“那么结果如何？你屈服了吗？”

原以为这样的尖锐问题会激卝化青年的情绪，没想到赵云反而松弛地笑了笑，“Sir，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对金钱和事业都没有太大的追求，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我随时可以辞职。”

“也对，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优等生，不愁工作。”督察收起笔记本，“好了，我们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们会随时通知你。”

“好的。”

赵云看样子也不想在这个逼仄的审讯室多待一分钟，径直走了出去。

 

Steve被当街刺杀的案子影响重大，曹丕作为最年轻有为的跨国督察受命接手案件调查。在很多人眼里，这不过是曹局给自家儿子安排建功立业的机会，毕竟太子爷手底下多少精兵强将，哪须得他自己费多少力。

曹丕不在乎这些流言。

事实上，只要是真正和曹丕打过交道的人，都不会怀疑他的能力。这位高级督察固然背景强大，但丰富的基层磨砺练就了他极为敏锐细致的心思，主导破了好几起大案，俨然是刑侦界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

曹丕雷厉风行地对Steve案件展开调查，并对当天附近录像进行了整理和观看。刺杀的整个流程非常干净利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疑点。

唯独——

Steve中枪之前的1秒左右，被自己的助理不小心推攘了一下，也就是在这个空隙，子弹穿过了他的眉心。

早高峰人潮拥挤的街道，肢体接触是极其正常的事。

但是曹丕笃信，一切看似常理构成的巧合背后必有玄机。

他决定亲自来审讯赵云。

青年俊秀的脸颊比档案上的照片清瘦了两分，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想来是命案发生以后受到惊吓导致失眠。调查显示，他近期在心理医生那里开了一点安眠药，并且正在准备离职交接。

一个年轻人眼看着上司在自己面前被爆卝头，很难不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但曹丕始终觉得，有哪里被自己遗漏了。

他收拾好东西走出审讯室，没想到在走廊遇到了还没离开的赵云。

赵云正拿着手机和什么人进行视频通话。

出于职业嗅觉，曹丕装作不经意地来到他身后，迅速瞥到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浓烈烟熏妆的卷发女孩。

……真没想到温文尔雅的赵云居然喜欢这款。

赵云察觉到曹丕过来，不悦地挪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曹丕没有被抓包的自觉，反而打趣道：“女朋友查岗很严啊。”

“抱歉。”这话是对曹丕说的，赵云紧接着对镜头那边的女孩说，“这下你信了吧，我真的在警局，不是背着你鬼混。”

“好了，不说了，我晚点过来找你。”

赵云挂断电话，向曹丕点点头，正准备离开。

曹丕突然问道：“我们调查的资料里显示你是单身。”

“现在只要没结婚都可以算是单身。”赵云似笑非笑地说，“您对每个嫌疑人都这么亲力亲为？”

“并不是。”曹丕回答，“去吧，祝你约会愉快。”

“我始终觉得这个助理有问题。”曹丕一边打电话一边查看赵云的资料。

“凭你的直觉？”电话那头的司马懿喝了口水，“这个案件的手法做得太干净了，凶手精准掌握了Steve的行踪，必定筹谋已久，不排除他身边人和凶手里应外合。”

“按Steve的人品，身边人对他有二心也正常。”

“你刚刚说，Steve没有对这个助理下手？”

“嗯。”曹丕想到赵云那个化着烟熏妆的女朋友，“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司马懿疑惑道。

“可惜是个直男，可能对Steve的招数油盐不进。”

司马懿嗤笑一声：“Steve多的是手段。”

“或许是想驯服他，又或许出于某种趣味，谁知道呢。”

“总之他很幸运，也很有本事。”

闲聊间，审讯的收获差不多就停留在这里。曹丕回想起视频里的烟熏妆女孩，总觉得最近好像在哪里还见过一次烟熏妆——是案发地后街某家酒店的监控录像里出现过的高个子美女。监控画质模糊，记忆里无法对二者作出比对，唯一共同的印象点就是格外夸张的烟熏妆。

曹丕眯起眼，“你说我先找个理由把赵云扣押回国怎么样？”

司马懿倒吸一口气，“我以为你知道这是违规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至少从前的经历证明，我总是对的。”

“……”

“帮我安排一下，仲达。”

赵云在反对无效后被扣押到机场的一路上都保持沉默，直到他们进入候机厅。

“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曹Sir，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曹丕狐疑地看向他。

“不至于吧，连这都不行？”

“可以，不过我要带着你去。”

赵云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曹Sir敬业到要亲自给嫌疑人tuo卝裤卝子？”

“……”

赵云试探道：“莫非你和Steve是……同道中人？”

“好了，我会在门口守着，五分钟内必须出来。”曹丕打断了赵云发散的脑洞，“超过五分钟，你不会想看到我破门而入的。”

“OK。”

卫生间外，曹丕紧紧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突然，几个候机厅的灯光骤然熄灭。

“怎么回事？！”

民众吵嚷的喧哗淹没了曹丕的声音。很快，机场的电子广播响起：“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正在排查停电缘故，并启用紧急供电，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

“有炸弹！”不知道这又是从哪里爆发出一声惊叫，候机厅瞬间乱成一团，失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Damn it！”曹丕立刻联系自己随行的几位部下，“快联系机场安保部队，注意机场任何可疑人员。”

同时，他大声朝卫生间里喊道：“快出来，否则我——”

卫生间的门被人粗卝暴撞开，染了一头银发的男生冲了出来，差点把曹丕撞了个趔趄。

“你TM吵什么吵！”男生身高腿长，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有点形似混血的痕迹，穿了一身价值不菲的潮牌，左耳还戴着一枚镶钻耳钉。敞开的卫衣领口下，锁卝骨处还有一个明晃晃、鲜艳艳的wen卝痕。

一看就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富N代。

“你……”曹丕被他的无礼气得一时语塞，正要开口，才发现他怀里还揽着一个黑长发的女孩。

男生见曹丕的目光转移，立刻牢牢搂住女孩，不客气地瞪向曹丕，“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女朋友啊！再看爷揍你！”

曹丕忍无可忍，掏出证件，“我是警卝察，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警卝察了不起吗？”男生丝毫不买账，“你吓到我宝宝了我要投诉你丫的！”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黑长直女孩隔着口罩就黏卝黏卝糊卝糊地亲上男生的喉结，继而又贴上他的唇。

男生眼睛一亮，忙不迭回应女朋友，也不管面前的曹丕脸色越来越黑。

曹丕受够了这种在公共卫生间里打卝pao的道德低地小情侣，但出于警慎，还是沉声说，“女士，请你转过头来，我需要检查一下。”

男生又炸毛了，“你TM没完了是吧？你哪个局的，爷回国就找人弄你！”

“先生，你如果再这个态度，我会起诉你妨碍公务。”

“这他妈在美国！你倒是逮捕一个试试！”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女孩轻轻地推了推他。

男生还是臭着一张脸，但松了怀抱，嘟囔着说：“我家宝宝才做了双眼皮，你少大惊小怪啊。”

果然，女孩转过头来，刘海下是红肿的眼皮，棕绿色的大直径美瞳让术后的这双眼显得更加诡异。

几秒钟后，男生又赶紧揽回女孩，安抚地亲了亲女朋友的额头，同时还不忘恶狠狠地朝曹丕输出：“我告诉你事情没完！你这孙子有种就把名字留下！”

曹丕没空跟这个骂骂咧咧的暴躁富二代浪费时间，挥了挥手放行，转身打开卫生间的门进去找赵云。

当曹丕抹黑找遍这个卫生间的全部格间，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赵云不在这里。

“现已恢复供电，未找到不安全因素，请大家有序回到候机厅。”

随着广播声响，卫生间里的灯光“啪”地亮起。

曹丕的大脑飞速复盘，在和富二代男生对峙期间也陆续出去了几个人，似乎没有任何疑点。

但是——富二代男生和自己身高相仿，他怀里的女孩始终微蜷着身躯，没有挺直过背脊，却仍旧和他身高差不太多。

如此高挑的女生可不常见。

口罩、红肿眼皮、黑长直、大直径美瞳……

……都是伪装！

赵云居然还有同伙！

回过神的曹丕立刻联系下属封锁机场出口，全场检索两个嫌疑人。

终究是迟了一步。

车窗外是急驰而过的戈壁滩。

没想到第一次前辈正式搭档合作就是帮助对方抽身逃命。马超临危受命，以出色的演技圆满完成任务，心情好得简直想随着车载音乐在驾驶座上蹦迪。

疲累不堪的赵云瞥了一眼兴奋状态中的马超，感觉对方就像一只接住飞盘的狗狗正在得瑟地摇尾巴求奖励。

马超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捡起黑长直假发套，语气惋惜地说：“前辈真的不再试一次吗？”

赵云阖眼假寐，“你要是喜欢你可以自己戴。”

“还是宝宝……啊不，前辈，比较适合。”

赵云装作没听到他脱口而出的称呼。

马超蓦地踩下刹车，正当赵云被惯性推动向前倾时，颈部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

胆大包天的始作俑者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唇上是不知何时抹的已经半残的口红，笑得露出小虎牙，“这是给前辈的回礼。”

赵云看向后视镜，喉结处果然有一枚不完整的唇印。

马超在赵云发火之前迅速抽离，猛地一脚油门，路虎飞驰而出。

重新被后坐力推回到靠背的赵云轻哼一声，心里默默记了军师一笔，什么优秀新人搭档，占前辈便宜这招跟谁学的？

耳尖却悄悄红了个彻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下次，下次一定还回去。

END

1⃣️虽然感觉应该不用解释：曹丕见到的烟熏妆卷发女孩就是超子伪装的子龙女朋友；暴躁超超怀里的黑长直女孩就是伪装的云啦。

2⃣️赵云让曹丕误以为自己有女朋友可以理解为杀手脱身前的烟雾弹，不过曹丕比他以为的还要谨慎大胆。

彩蛋算是本篇一点后续，给曹丕一个解开谜题的机会hhh。

*“百鸟朝凤”据说真是古代名菜，不过具体内容是我杜撰的。

*裤子有洞梗来自@松花蛋炒饭 （doge）

06

忽忽又过十数日，天气更加寒冷，宅中多处铺上了厚毯，房间里笼着火盆，马超已经学完《四书》，字也识了数千，因此在儒学之外，赵云开始教他史书和兵法。

书房门无声打开，张绣闪身进来，他步履轻捷如狸猫，然而没两步就踩到了马超的尾巴，双方同时惊叫，一个条件反射地跳开，一个迅速把尾巴收到书案下。

张绣知道马超人形时可以随意控制尾巴的长短粗细，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把尾端的骨刺收起来，那些骨刺丛生如荆棘，锋利如刀剑，此时却沿着一个方向，书页般服帖地并起，紧贴在鳞片上，危险度顿时小了很多。

赵云正在批阅公文，闻声停笔，抬头叫了声师兄：“又来找书看？”

案头供着一盆水仙，亭亭玉立，香气清幽，映着少年精致的脸庞，越显得唇红齿白，张绣看着也不由心情愉悦，索性往茵席上一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是啊。”

那晚张绣就是来小师弟书房里找书看，才意外看到能变成猫咪大小的马超，但无论怎么说，对方都不肯让他也摸一下，这件事让他十分沮丧，随手从架上抽出一本书，心不在焉翻了几下，马超突然出声道：“你干吗老看我身后？”

“啊？”赵云不觉放下笔。

马超控诉道：“子龙！你师兄一个劲看我屁股！”

张绣赶紧澄清：“没！我是看他老把尾巴伸出来，想看看他裤子后边是不是有个洞！”

“……”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赵云也产生了好奇心，跟着往马超身后看去。

衣服是随着马超人形一起变出来的，非罗非缎，虽是素色但光泽如云霞，尾椎骨那部分并没有任何破损，尾巴像是直接从布料里“伸出”的，动作自如，天衣无缝。

“怎么做到的？”张绣下意识想伸手摸摸。

马超敏锐地避开，手挡在后边瞪着他：“不知道！从我能变成人起就是这样的。”

赵云想起师娘讲过的典故：“传说有修仙之人会穿墙术，穿墙入室而墙壁无损，想来神怪法术，很多都难以解释。”

“说的也是。”张绣向马超眯起一只眼作个鬼脸，“别紧张了，不让摸就不摸，我对男孩的屁股没兴趣。——小云的屁股我也不是没看过。”

赵云一瞬间俊脸涨红：“那年我六岁！”

张绣一个就地打滚避开龙尾的抽击，大叫道：“师弟你快管管他！”

“孟起！不可以对我师兄无礼。”

马超满脸怒意，龙尾上的鳞片随着急促的呼吸张开又逐一扣紧，发出连续而清脆的、金玉交击般的细微声响，骨刺全部竖起，森然如兵戈。如果不是赵云拦阻，他可能真的会用尾巴绞杀张绣，或者直接扑过去咬断他的喉咙。

张绣也察觉到了满室杀机，脸上玩世不恭的洒脱神色还未褪尽，全身肌骨已经绷紧如弓，呈现如临大敌的状态。赵云起身快步挡在他们之间，一手按在马超肩上：“乖乖听话，回我房间去。”

马超凶狠地瞪视了张绣一会儿，不情不愿转身离开，那条骨刃森然的长尾始终威慑地在他身后甩动。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赵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勉强转移话题：“师兄，我正要去禀告师父，天子从长安传来旨意，说既然异兽驯服，不日便将另遣他人接任凉州太守，命我回去继续在禁军中任职。”

这倒不算出人意料，毕竟赵云只是武功高强，从年龄和能力来说远远不够胜任这一职位，派他来多半也只是为了降服凶兽，既然这项任务完成，那么另派一位学识高明人情练达的地方官，也是应该的。

张绣正在想，却听师弟又道：“你和老师随我同去长安，在都城一起过年，好不好？”

“你是想吃师父做的年夜饭吧？”张绣笑着调侃了一句，又不无羡慕嫉妒地道，“有马孟起在，没准今年老师真的愿意下厨呢。”

这些日子童渊对马超倒是如遇知音，后者虽然不善文辞，但进餐时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样子，足够让老人从头舒坦到脚，大有“原来我的厨艺连神兽都能折服”的得意之感。以至于师兄弟俩也沾光，蹭了不少恩师的妙手烹调。

赵云露出神往之色，一手支颐：“师兄，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师母寿辰，老师为了讨她欢喜，根据古书残方，下厨做了一道珍馐……”

张绣记忆犹新：“当然记得！那道菜香气散开，竟有许多鸟儿聚集在宅子上空，盘旋不去，后园池里的锦鲤也跳波而出，此起彼伏，实在是我生平未见的奇观。”

“那道菜和师父的独门枪法同名，就叫‘百鸟朝凤’。”赵云感叹道，“鱼龙起舞，百鸟来朝，不愧是上古传下的秘谱，也只有师父的厨艺能做到这种地步。倘若能再吃一次那道佳肴，那就好了。”

张绣眼睛一亮：“长安繁华，要买合用的食材想必并不为难，你让小神兽多跟师父撒撒娇，或许未尝不可。”

赵云越想笑意越深：“好，就是这么办。”

然而张绣的下一句话让他笑意倏然凝固：“反正师父也知道你们的关系。”

“什么？！”

“师父这个年龄什么没见过，又是过来人，还看不出你们——主要是他对你——平时那个腻歪劲儿？”张绣又伸了个懒腰，“你看他溺爱孟起的样子，像是对外人吗？”

赵云张着嘴说不出话：“啊……？”

张绣的表情从调侃变得严肃，正色道：“师弟，为兄其实也觉得，马孟起虽然有凶野之处，但本性纯粹，大有可教化的余地。你好好待他，未尝不是良配。”

“……”赵云突然一拍桌案，气恼道，“那你能不能消停点，别老逗他！”

卧室里帘幕低垂，烛光暗下去也没人剔亮，马超坐在窗边，半灯半月的光晕里更显得那张脸精雕细琢，俊美无比。赵云随手关好门，一边除去外袍一边问：“怎么不睡觉，坐在那儿干什么？”

他伸手按在马超肩头，后者转过脸来，顿时吓了他一跳——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瞳孔缩成带状，凶戾之气扑面而来。

马超声音低沉：“你那个师兄，看过你的屁股。”

赵云哭笑不得：“说了那时我只有六岁！”

“可他不是六岁！”马超凶狠道，“自从他来了，就整天缠着你练武看书，我讨厌他，要不是你说师兄很重要，早就把他吃了！”

赵云之前费了很大力气才教会他凡人间的各种关系，尤其师父和师兄，闻言略微放心，甚至有兴致调笑：“他应该不好吃吧？”

马超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

“好了，别闹小孩子脾气。到床上来。”

赵云觉得自己和马超相处可以有好几种模式，有年长者对幼童的，有人类对宠物的，还有现在占据主要感觉的这种——对情人的，意识到对方是打翻了醋坛子后，他只觉得心情很好：“不是喜欢毛绒绒的厚毯子嘛，上来感觉一下。”

毯子是从西域胡商手里买来的，比岩洞里的更加柔软厚密，上边藏着点点洒金线，灯下流光溢彩，赵云寝衣半松，黑发垂在白皙的颈间，猿臂一伸抓住少年的手腕：“乖，我听那个胡商说，这毯子在蛮夷外邦是供奉王室的。真正的蛮族公主，头发像极细的金丝，嘴唇像玫瑰花瓣，皮肤特别娇嫩，隔着十床被子都能被一粒豌豆硌到……”

见马超依然不理，他用力一拽让后者靠近，用气声低笑道：“来不来？是不是今天不行了？”

任何雄性都受不了这种挑衅，马超当即炸起鳞片：“谁不行了！来！”

少年清悦的笑声里，绒毯被两个人滚出水波似的微皱，就像窗边摇曳的烛影和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