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就是真的很喜欢大姐姐啊!
诸君,我喜欢御姐!
诸君,我喜欢御姐!
诸君,我最喜欢御姐了!
成熟!睿智!无口!强势!高傲!毒舌!痴女!优雅!眼镜!温柔体贴!天然单纯!腹黑病娇!
我对这世界所有的姐属性都最喜欢了!
我喜欢房间厨房浴室课室泳池电车街道现实虚拟动画口中脑中漫画中......所有存在于世界上的御姐!
我喜欢天然御姐温柔抚摸着我的头,用柔和的语气安慰我的模样!
当我疲劳时,跑到她的房间抱住她,用头蹭着姐姐的瞬间,我的心情,真是无限畅快!
我喜欢绑着马尾的御姐们,睡眼惺忪的爬起床,用模糊的口音叫我准备早餐的瞬间!
我喜欢当兽耳御姐拿着巨剑,双枪与他的主人将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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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疲劳时,跑到她的房间抱住她,用头蹭着姐姐的瞬间,我的心情,真是无限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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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当兽耳御姐拿着巨剑,双枪与他的主人将敌人连同是街一起破坏殆尽时!更是绝顶的感官享受!
我喜欢被黑化的御姐耍的团团转!被她们穿着黑丝的美腿踩在脚下的那份美妙感觉,简直令人无法自拔!
我喜欢戴着眼镜的天然呆御姐,恶
作剧般的把她的眼镜藏起,她便会像像慌张的猫咪一样的俯身在地上寻找,那可真是绝赞的风景啊!
尤其是当我看到不断娇喘的姐姐们,死不认输的支撑着早因玩球累摊的身体之时!最令我为之感动!
泪眼凄凄的御姐们,随着再度踢到地板的声音,在小鸟鸣叫般的细小悲鸣与众人的惊呼中,再度跌倒!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我渴望着御姐,一只像萌杀天地般的完美御姐!
那么你们又在期望着什么?现在你们更加期望御姐了吗?期望一个天崩地裂,美丽至极的御姐吗?期盼着一位气场强大,萌尽三千世界,如同此世一切之真理的御姐吗?
『御姐!御姐!御姐!』
很好!这才是我等的真正追求!
我等浑身充斥了对于御姐的渴求,现在的燃萌之魂更无法停息了!
如今,我们却在黑暗深处忍耐了数十个世纪之久,单单是普通的御姐已经不能满足我们了!
萌御姐!
我们要的是一心不乱的萌御姐!
我们只是一群饥饿的网民,一群不满万人的纯朴网民!但我深信,各位全是身经笔战的巨型角虫,足以一骑当千的强大精兵!
因此,我们的总兵力将是一千万人,外加一人的绝对兵团!
撒!诸君,让我们唤醒那些......意图将我们说成是糟糕的领域,但现在却还在萌萝莉的异端者吧!揪住他们头发,把他们拉出来,帮助它们挣开眼睛--让他们想起......真正该萌的是御姐才对!
让他们知道起......围绕御姐们身边的伟大萌气场!
让他们明白起......天地间,只有御姐才是他们所萌想不到的!
我们要用一万名的御姐控军团......将世界萌烧殆尽!
出奔 番外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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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之途【极禹番外】
张泽禹和张极的盛大婚礼到底没有在塞德拉地区举行。
肯德号沉船事件发生在全世界政治局势本就不稳定的时期,一时间,全世界都因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各国政治专家、地域学家、航海学家以及各类名人都纷纷站出来分析此事件的情况。深刻的分析起来,许多藏在背后的东西就得以被扒得干净了,各种逻辑分析整理在一起,阴谋论是最能说服大众的。
这已经不是一次简单的慰问活动了,国家内部高层出了卧底,必须立刻返回首都才行。于是,奥恰丽女王与王储在塞德拉地区待了半个月,见了该见的代领导人后,交代完了该交代的事,马上就要乘船回首都。
走之前,苏新皓和陆军部队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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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之途【极禹番外】
张泽禹和张极的盛大婚礼到底没有在塞德拉地区举行。
肯德号沉船事件发生在全世界政治局势本就不稳定的时期,一时间,全世界都因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各国政治专家、地域学家、航海学家以及各类名人都纷纷站出来分析此事件的情况。深刻的分析起来,许多藏在背后的东西就得以被扒得干净了,各种逻辑分析整理在一起,阴谋论是最能说服大众的。
这已经不是一次简单的慰问活动了,国家内部高层出了卧底,必须立刻返回首都才行。于是,奥恰丽女王与王储在塞德拉地区待了半个月,见了该见的代领导人后,交代完了该交代的事,马上就要乘船回首都。
走之前,苏新皓和陆军部队留下了。苏新皓要趁此次机会在塞德拉地区待至少两年,为的就是清除反动势力。
国事堆积到一起,给予自己的时间就又不多了,不过这次张极不再表示有任何不满,他体会到了张泽禹身居在那个位置的不易与责任。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就很容易明白了,张极在肯德号沉船前都必须要与此船“共沉沦”,因为他是A国海军最高统帅。那张泽禹呢,在国事与家事之间,他必须义无反顾先选择处理国事,因为他是王储。
“你去吧,我等你。”还坐在轮椅上修养身体的张极对正在穿衣服准备去接见克米德首相的张泽禹说。
张泽禹点点头,回给张极一个放心的微笑:“等我回来。”
人在经历过生死事件后,总能不自觉悟出一些别的道理。张泽禹和张极更是肉眼可见的又褪去了一层幼稚的皮囊,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更广阔了。因为差点就永远分开了,所以还能待在对方身边就是难能可贵。
……
张泽禹走进接见首相的房间,看到了自从回到首都就仅在接见仪式上见了一次面的首相先生。
“王子殿下。”
“首相先生。”
张泽禹颔首,走到首相对面从容地坐下。其实他早就知道克米德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
是一件相当大的事。
按理说,距离肯德号沉没也没有过去太久,经历过这场灾难的王室贵族还都在修养期间,张泽禹虽然平时没有落下处理国事,但也没有再接见过谁,这次克米德非要来找他,一定是大事。
张泽禹最近因为处理卧底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有顾其他的。卧底不会因为一次肯德号事件就全部清除的,他们就如同野火,风一吹就又会复燃。不过加紧力度勘查的话,还是能揪出一些冒尖的来。只是这次,克米德很显然不是因为卧底的事而来。
大事,对君主制国家来说,没有什么比君主之位易主更大的事了。
两个人很早之前就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克米德不再多绕弯,直接发问:“王子殿下就认定了张极上将做亲王了?”他这话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问,实则包含的信息可不止表面上那么多。
张泽禹缓缓抿了口茶,道:“早在外公当政时,我与张极上将的婚礼就已经过了文书,就差筹备了。”
张泽禹清楚克米德不是想要这个答案。肯德号沉船事件后,因为张极护驾有功,又在可以撤退时坚决坚持到最后一刻,声誉在国际上都是极好的,克米德虽然排斥混血,但也无话可说了,便不再执着于让张泽禹换新婚对象。
那么克米德真正想问的是……
“首相先生,您方才说,亲王?我不太懂您什么意思。”
克米德哈哈一笑,他就知道张泽禹是个聪明的政客,能立即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实不相瞒王子殿下,现在因为沃菲尔主义的无形渗透,我明白我们国家有不少被T国政策洗脑的人,您一直在处理卧底事件,不会不知道,肯德号沉船,与沃菲尔主义脱不了干系。”
张泽禹闭闭眼,表示默认。VT联盟现在已经开始攻占邻国,A国绝对不能再独善其身了,要必须想好策略,是结盟,还是反攻。
“内阁与外阁已经在内部联合声明,A国必须加入反战队伍,以肯德号沉船为理由。……那么,那么,”克米德思量片刻,像是彻底决定了,“那么,A国的君主就不能是一位亲T党。”
张泽禹对上克米德态度坚决的眼睛,心一顿。克米德,是彻底要让他的母亲,当今女王奥恰丽三世下台了。
如果说克米德曾经以内阁集体辞职为要挟让奥恰丽放弃伯瑞只是一场试探,那后来在肯德号上,伯瑞以女王的真实伴侣的身份登上了第一艘救生船,这才是真正的触怒了克米德及其执政党派,克米德当机立下就前往了王宫觐见女王,而女王的态度很明确,在伯瑞的事上,她不会让步。
张泽禹神色未变,他要等克米德把该说的说完:“您是想……”
克米德道:“一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继承人。女王陛下错就错在,她认为这个国家非她不可,但实际上,当初国王陛下下定决心将王位传给她,最终的目的还是您。”
“您想让我继位?”
“女王退位,唯一可以继位的当然是您。”
张泽禹听克米德把话说清楚了,这才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似地看着克米德,语气不轻不重,像是毫不在意,“您怎么与我母亲夺权我管不着,能不能逼她退位,全看您和议会的造化。不过我把话放在这里,”张泽禹弯下腰,双手撑在桌子两侧,选择与克米德平视,“我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就算她退位了,王太后这个位子也得给她留着。”
被逼退位的君主在历史上不是没有,其下场要么是流放要么是砍头,张泽禹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政坛上犯了糊涂,但她罪不至死。
克米德欣然答应:“这是自然。”
“还有,”张泽禹继续说,“我要是即位,绝不会任由您,和支持您的政客们,随意插手我的私事。”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张泽禹即位后,议会与王室要平权,互不干预。
克米德仍是表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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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禹的第一个孩子张沛彦出生后的第四个月,A国发生了本世纪震惊世界之一的奥恰丽三世主动退位事件。从古至今,本好好呆在王位上却突然退位的君主如果细算起来也不在少数,奥恰丽三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但最令人关注的,还是她支持的党派问题。
女王为了伯瑞支持旧B党的事是众所周知的,本身A国就没有向外表态究竟是反VT还是支持VT,属于中立阶段,现在支持旧B党的女王突然下了退位诏书,议会支持她的儿子张泽禹立刻即位,就已经向其他国家变相说明了,A国是反VT的。
外界闹得一团糟,还在调理中的张泽禹也不得不被卷进这场风口浪尖。自从和克米德谈好条件后,他就回庄园完成了手里的工作,然后专心和张极过二人世界直至孩子出生。在这期间他不再关注克米德及其党羽是如何给母亲施压的。
说白了,张泽禹管了也是白管,他的力量对于整个议会来说还是过于薄弱,今天克米德能以整个内阁辞职为要挟来逼奥恰丽,明天就能以同样的理由来威胁他,所以张泽禹很明白自己这时候还是不要掺和,这本也不是他能掺和的政事。
国事和家事必须得分得清,就算奥恰丽是张泽禹的母亲,他也不能因为这一点而力保自己的母亲继续以旧B党的身份坐着那个位置。
国际形势一直在发生变化,A国属于F洲北部大国,做不到像小国那样中立,如果继续维持着这样的态度,指不定哪一天VT联盟就打进来了,到时候没有A国盟军,以VT两国现在的联合实力,能保住国土实在是太难了。
克米德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决定不再拖延。
奥恰丽退位前曾来儿子的庄园看望过儿子与外孙,她也说得很是明白,既然议会频频给她施压,她自己又不能全权作主,那就退位吧。
“母亲,您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吗?”张泽禹还是感觉这一切都太戏剧化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优柔寡断,但为了一个像父亲的男人而放弃王位,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泽禹。”奥恰丽似乎真的已经看破世俗,她坐在婴儿的摇篮前,始终保持着微笑,“我很早之前就明白自己不适合这个位置,你外公说得不错,你才是他的最佳接班人。……所以,还是要靠你了。”
张泽禹叹息,“您和伯瑞,打算结婚吗?”
奥恰丽摇摇头,她从没这么打算过。
“不,我退位后,就是王太后,王太后只能有男友,不能有除她第一任丈夫以外的结婚对象。我和伯瑞打算,等我退位,就去北岸养老。”
A国北岸,那是奥恰丽第一次遇到张泽禹父亲的地方。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蓝眼睛的男人,就连她晚年的老伴也必须要长得像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这份执念太稀有,导致太多人都没办法理解。
张泽禹直到母亲离开,也没有说什么。作为一个儿子,他能做的,就是在母亲退位后不会受到生命上的威胁。北岸是个好地方,母亲远离了政治场,她影响不了其他人,就没有人会找她的麻烦了。
时代瞬息万变,有些东西,是不得不去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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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说……”张极完全没有想到张泽禹能这么大胆地打破常规,手里的茶杯都险些没拿稳,睁大眼睛,看着对面正抱着儿子敲拨浪鼓的新晋国王,“克米德能同意吗?他那么古板的一个人。”
“我早找他说好了。”张泽禹哼笑一声,站起来把怀里的娃娃投给孩子他爹,自己重新悠闲地躺到沙发上。
当然提早说好了,张泽禹也算是非常熟悉克米德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然跟克米德说好了才决定下来的。
说起来,还没有意外中的那么麻烦,张泽禹本以为还得软磨硬泡会儿,没想到克米德只扔下一句:“国王陛下愿意就好。”
或许也是因为张泽禹是现在最合适的继承人选,克米德也实在不想和王室斗智斗勇了。
双方熄火。
张泽禹歪头瞧着alpha熟练地抱着孩子玩闹着,眸中抵过一丝柔和的光,从海上回来后,他越发觉得眼下就是最幸福不过的时光。
“这次可是真的了,张极。”张泽禹说,“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说实话啊。”张极面色一阵红润,事到如今他反倒开始不好意思了,像极了两人刚热恋时的那副羞涩模样,“我说实话,我一直都在准备着。”
他没说谎,从上任,不,应该是上上任国王确定了他和张泽禹的婚约开始,他就开始筹备了,空闲的时候还会在无人的房间练习走步,就是为了真正的这么一天的到来。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他们的婚礼竟然要和国王加冕礼一同举行。
这可是全世界的先例。
张泽禹给的先例。
“是吗?到时候可别紧张的哆嗦啊。”张泽禹故作不信的撇嘴,在侧头时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很纯粹的、很喜悦的笑出了声。
张极也跟着笑,他们就这样对视着,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可能是在笑他们总算苦尽甘来,也可能是在笑他们未来还要并肩太多年。
直到在真正的国王加冕礼暨国王婚礼时,面对着当时技术已经略加改进的面向全世界的直播镜头,作为亲王的张极与正式成为国王的张泽禹站在一起拍照,头戴王冠的人还是感受到了爱他的人不住地颤抖。
不禁扬着笑容扭过头,张泽禹像是在私下一样,无视掉前方不停闪烁的闪光灯,温和地问他的alpha:“不是说不紧张吗?还是被感动到了啊?”
毕竟刚才,张泽禹可是对着张极说了三遍我爱你。这三遍我爱你,都被直播相机录了进去,他们的爱情已经向全世界宣示了。
“我爱你。”张极低眸,也这样回答张泽禹。
张泽禹主动拉起张极的手,重新看向镜头:“那我们就一直走下去吧。”
一直走下去吧,一直走下去。
快门按响,相机中永远记录了一对最普通却又不普通的恋人。
他们的身份让他们此生注定不会平凡,他们的爱被加上了太多的枷锁,于是他们拉起了彼此的手,勇敢的、无畏的,朝前方的理想之途跑去。
{【番外完】}
END.
May everyone achieve permanent happiness.
出奔 番外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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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枝头【苏朱番外】
朱志鑫为要给张泽禹和张极刚拥有的孩子张沛彦送上什么礼物这个问题而犯了难。
上流社会送礼物是常有的事,你送我我送你,谁都送出经验来了,朱志鑫也不例外,只是,这次的送礼对象毕竟非同寻常,那可是国王和亲王的第一个孩子。
本来朱志鑫想送一副寓意好的名师画作,都已经聘请大师来庄园了,才听克利夫说他早已经请这位大师画过来,后来又想送瓷器,朱利安又说这东西只有亲王喜欢,国王又不喜欢。
朱志鑫看着面前两位不知道怎么着突然看对上眼喜结连理的两人,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颅。
“我真不知道该送什么了,你们好像已经把我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我说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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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枝头【苏朱番外】
朱志鑫为要给张泽禹和张极刚拥有的孩子张沛彦送上什么礼物这个问题而犯了难。
上流社会送礼物是常有的事,你送我我送你,谁都送出经验来了,朱志鑫也不例外,只是,这次的送礼对象毕竟非同寻常,那可是国王和亲王的第一个孩子。
本来朱志鑫想送一副寓意好的名师画作,都已经聘请大师来庄园了,才听克利夫说他早已经请这位大师画过来,后来又想送瓷器,朱利安又说这东西只有亲王喜欢,国王又不喜欢。
朱志鑫看着面前两位不知道怎么着突然看对上眼喜结连理的两人,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颅。
“我真不知道该送什么了,你们好像已经把我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我说王子殿下,”克利夫向来鬼点子多,虽然他的鬼点子没多少人采纳,“你问问你家那位呗,让他回来,替你想办法,怎么,你们还各送各的?”
朱志鑫叹气,道:“他不是整天在部队吗,lord不是翻新了,他帮林诺招募呢。”
自从两人在众人震惊当中复婚,苏新皓除了陪朱志鑫回了趟D国去祭奠他葬身于冰海的父亲,搞清楚了一些事情,回来后两人根本没多少时间团聚,在各自的领域各忙各的,与从前唯一的不同就是总算心安了,不用再担心对方会爱上别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克利夫的嘴开了光,当天晚上,朱志鑫洗完澡掀开被子刚要躺下,就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重新开开灯,直直与身穿军装手里握着一封信的丈夫对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朱志鑫在那一瞬间看到了苏新皓眸中的幽怨。
是了,幽怨。现在苏新皓的性子跟以前,跟以前的以前,简直大相径庭,越发跟个孩子似的,有时候还得朱志鑫好言好语地哄着。
“你怎么回来了?”朱志鑫重新下了床,走到alpha面前接过alpha的外套,还有那封信,一看匿名,“布莱希特?”
苏新皓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给你写的。”
“你怎么知道是给我写的?”朱志鑫何尝不知道苏新皓在吃飞醋,故意捏着信把脸凑过去瞧着面无表情的人,越来越想笑,“万一给你写的呢?苏上将,啊?万一给你写的呢?”
正常,正常。朱志鑫在心里想,毕竟之前还没复婚时,苏新皓就算看着朱志鑫和布莱希特走在一起心里再不舒服,也还是得笑脸相对,现在呢,这就是……
朱志鑫想了个词:报复性吃醋。
“啧。”苏新皓故作不耐烦地把捣乱的猫脑袋拂到一边,“我要洗漱,出来再说。”说完,拎着浴袍走进了洗浴隔间。
朱志鑫撇撇嘴,双手拿起信,刚要拆开,隔间又探出了个头,“我洗完就睡觉。”
深层意思:我洗完澡你就把信看完收起来。
“知道了,你想看还不给你看呢。”朱志鑫拿着信回到床上,惬意地躺下来,这才拆开信开始看内容。
……
苏新皓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后,看到那封“碍眼”的信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枕头上,而故意为之的猫已经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只露个脑袋闭目养神了,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单腿跪在床上把人的被子小幅度掀开。
“干嘛?”
“把你这信收起来。”苏新皓抽过那封信扔猫肚子上,自己坐到床上这才准备就寝。
“我给你看,你赶紧看看。”
“给你写的,给我看干什么?”
“苏新皓,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朱志鑫重新拿起信来,把身体挪到苏新皓那边,从alpha身后抱住他,“上面也有给你写的内容,再说,不是给你写的,你收这封信干嘛?”
“出现在我家信箱,我还不能收了?”苏新皓口嫌体直,伸过手捏了捏omega的脸,还是选择接过那封信。“给我写的,不会是附加内容吧?”
“呃……是对你的感谢。”
“嗯?他要结婚了?”苏新皓刚看了两行,就捕捉到了重要信息,他万万没想到布莱希特能这么快结婚,几个月前他们去D国,当时已经回国的布莱希特来迎接他们,倒是一点也没说起要结婚的事。不过再继续往下看去,苏新皓就看懂了。
又是一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
于追求自由的布莱希特而言,这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奈何生于王室,他像大部分王室成员那样,没办法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是啊。”朱志鑫想想就觉得难受,他何尝不知道布莱希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在布莱希特回国时,他还曾祝愿布莱希特可以找到那个他真正喜欢的爱人,没想到,到底是要承受王室所给的压力。
“你看啊,他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也不能帮他什么,……”
朱志鑫和苏新皓去往D国祭奠波伊德前,布莱希特就已经开始主动帮朱志鑫调查当年波伊德和长公主的事情了,他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全部查清楚,也让朱志鑫得以了解了自己的身世。
波伊德当年是怎么陪家人去A国度假时意外邂逅长公主,又是怎么与长公主互相爱慕,怎样在情深时被控制欲强的家人发现端倪强制送回国,并被父母用权利限制他永不能再踏足于A国,长公主如何心生愤恨,连带着已经快要出生的孩子都厌恶的,波伊德在老年后花重金上肯德号就是为了看儿子一眼……
这一切的水落石出,都是布莱希特的功劳。
“这不怪你。”苏新皓知道朱志鑫又开始控制不住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去了,虽然现在朱志鑫比从前开朗活泼了太多太多,但有些不好的习惯怎么改都改不了。他侧过身去揽住人的肩膀,薄唇细碎地点了点人的侧颈,“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我看这信上,他也已经接受现实了。……说不定会幸福呢,就跟张泽禹和张极一样。”
朱志鑫现在半靠在苏新皓的身上,听苏新皓说完,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糊着嗓子,像是在若有若无的撒娇:“就跟你和我一样。”
“嗯,但愿如此。”苏新皓的心情被朱志鑫一句话搞得更好了,他把信叠起来放好,重新把就要回自己那边的朱志鑫拉回来。
“干什么?我困了,我告诉你啊,我可困了。”
“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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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人困马乏地窝在苏新皓的怀里,因为方才的事累到双眼倦怠地迷糊着,只伸着一只手去把玩苏新皓带着婚戒的手,边玩边残着气道:“还有一件事……”
苏新皓一挑眉,“那还是不累。”
“哎呀——苏新皓!”
苏新皓的新乐趣就是逗朱志鑫,现在达到目的了把人快惹毛了,又及时收了手,“好,好,你说。”
朱志鑫这才说正事:“咱们送沛彦什么礼物好啊?我挑了好久,都觉得不太合适。”
或许是跟国王亲王太熟了,苏新皓也没细想,说道:“他还是个小婴儿,送他爹爸喜欢的。之前张泽禹不是很羡慕张峻豪给左航放的那满城的红色烟花秀吗?这次我们给他放一个。”
然后就遭到了怀里的猫一个锋利的眼神。
“干嘛?”
“苏新皓。”朱志鑫把苏新皓的手甩到一边去,自己挣扎着坐起来远离他,扶着腰疑惑,“你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红色烟花秀用你和我给张泽禹放吗?张极早就开始筹备了,你以前那些本事呢?”
以前两个人一婚时,这些事情都是由苏新皓负责,苏新皓定下礼物也就简单的问问朱志鑫合不合适,那时的朱志鑫当然对自己丈夫百依百顺。
现在呢,现在朱志鑫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那你说说,什么是靠谱。”苏新皓从床柜上拿过金丝眼镜戴上,又抽过他上次回来后还没看完的报纸。
朱志鑫忍着那不可言说的地方的疼痛,一弯身子把报纸抢过来扔到自己那一边。
苏新皓咂舌,“你这只猫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你可别忘了,沛彦不光是我弟弟和张极的孩子,他极有可能是这个国家的未来呢,你这么不用心,会遭人诟病的。”
朱志鑫觉得自己也算是苦口婆心,和着自己为这个问题苦恼了这么久,苏新皓却一点儿都没上心,这怎么行呢。
“这好办,你送你的我送我的。”
“苏新皓!”朱志鑫一听不干了,抡起枕头砸到alpha身上,自己气急败坏地下了床,鞋都没穿就要往外跑。
结果还没等走快两步,就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阿志!”
苏新皓一看,知道是玩大了,连忙也掀起被子下了床想去扶痛得怎么也起不了身的人,刚伸出手就被猫爪子狠狠挠了一下。
“别管我!起开!”
苏新皓低头看着朱志鑫气到眼睛都红了的样子,心里不慌那是假的,赶忙蹲下身来就要道歉,只是,现在的朱志鑫可不是以前那个对谁都低眉顺目的朱志鑫,他现在是一朵带刺儿的玫瑰,一只高傲的布偶猫,谁惹他他就跟谁急,苏新皓也不例外。
“对不起,我的错,别在地上,地上凉。”
“你看我现在能起来吗?!我说了我困了你非要来!”
“那我扶你起来。”
“我不用你!”
“那你想不想起来?”
“想。”
“那我扶你啊。”
“我不用你!”
苏新皓知道朱志鑫又开始使小性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新皓还挺喜欢朱志鑫偶尔炸毛的模样。张极和张峻豪调侃他说这是他心理有问题,苏新皓不以为意,从前朱志鑫吃了那么多苦忍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敞开心扉了,还不能好好哄着吗?
这么想着,苏新皓瞥过头去在朱志鑫看不清的角度勾唇笑起来,差点儿没笑出声。转过头后又是面色认真:“我跟你正式道歉,我不该把你的和我的分的这么清。来,我们上床商量,你不是要找我商量吗?”
朱志鑫这才不情不愿的由惹自己生气的alpha扶起来躺回床上,不过因为没有完全消气,他选择离苏新皓远点。
“下次穿鞋,听到没有?下不为例。”
“知道了。”朱志鑫小声答应。
“这样吧,既然是送给孩子的东西,那就……选吉利点的,送长命锁吧。”
朱志鑫往苏新皓那边凑了凑:“长命锁是什么?”
“前不久,听队里的新兵提到的,东方的好东西,用金银宝玉这种材料做的,据说戴上后,可以保佑孩子无灾无祸,平安长大。”
朱志鑫一听就感觉很满意:“那还真是好东西!你见过长什么样子没有?这个肯定没人送,那我们送。”
“我没见过,不过港口不是来了一群前来文化交流的东方人吗?问问他们肯定知道。”
“好,那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唉……”苏新皓惆怅地叹气,绕过朱志鑫把报纸重新拿回来就要看。
“你叹什么气?”
“本来这东西,我是打算给咱们的孩子的,结果迫于局势,就先给大王子吧。”
“……”朱志鑫重新盖好被子,“你可别怨我,怪就怪你自己不努……”力。
糟了,损过头了。
“这是你说的。”
苏新皓手里的报纸重新被扔回床柜,朱志鑫刚要挣扎,就已经被人牢牢压到了身下。
在新一轮开始前,朱志鑫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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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城【顺航番外】
张峻豪投掷重金组织的专业攻克寻回草的医师团队在两年的不断研究中终于发现了有关于寻回草天然解药的线索。詹姆斯医师在一本八百年前佚名医师所留下的草药书中找到了一株形态怪异只在塞德拉地区边境所长的植物,菲尔。而这株植物的标语是:寻草可解。这是一个相当大的突破,因为寻回草的别名就为寻草,这株植物极有可能就是寻回草唯一的解药。
詹姆斯医师在与其他医师商讨后,决定立刻告诉上将先生这个好消息。塞德拉地区边境,严寒冰霜,气候恶劣,鲜少有人类活动,如果要拿样本进行实验,那就必须要拿到菲尔才行,这就需要上将先生塞德拉地区的人脉了。
“嗯。”张峻豪在听完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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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城【顺航番外】
张峻豪投掷重金组织的专业攻克寻回草的医师团队在两年的不断研究中终于发现了有关于寻回草天然解药的线索。詹姆斯医师在一本八百年前佚名医师所留下的草药书中找到了一株形态怪异只在塞德拉地区边境所长的植物,菲尔。而这株植物的标语是:寻草可解。这是一个相当大的突破,因为寻回草的别名就为寻草,这株植物极有可能就是寻回草唯一的解药。
詹姆斯医师在与其他医师商讨后,决定立刻告诉上将先生这个好消息。塞德拉地区边境,严寒冰霜,气候恶劣,鲜少有人类活动,如果要拿样本进行实验,那就必须要拿到菲尔才行,这就需要上将先生塞德拉地区的人脉了。
“嗯。”张峻豪在听完詹姆斯医师的汇报后,表示答应,吩咐一旁的佣人:“你去通知迪伦,让他给于恩则和何与航分别送一封信,信上就说是我需要一株塞德拉边境才有的草,叫菲尔,越快越好。”
“是。”
詹姆斯医师的任务完成,刚要行礼离开,却被张峻豪叫住。他只得重新抬起脸,看向正在护火点烟的上将。
“医师先生。”
“属下在。”
“……”张峻豪面色沉然,薄烟散起半遮挡住他硬朗的脸庞,有些迷茫的沉默。他才思虑再三,终究还是道:“左航的身体情况,你从前是很清楚的。……如果他有孕,……”
詹姆斯听出了张峻豪欲言又止的意思。作为一位二十多年服务于上流社会的顶级医师和医药师,A国没有人比他更能知道一位感染了寻回草且身体极弱的omega能否可以受孕。
詹姆斯这两年都在与团队专心攻克寻回草,对左航身体的了解还是在两年前,没法说得太绝对,但……
“按属下对左先生身体的了解,他的身体早就不适合受孕,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
“嗯。”张峻豪似乎被烟所呛到,皱起眉头将还有半支的香烟怼入烟灰缸中,“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
说完,张峻豪轻微叹了口气,继续抽出盒中的烟支。
詹姆斯看到上将先生这幅犹豫阴沉的模样,心里猜得已经大差不差:“左先生有孕了吗?”
张峻豪闭闭眼,表示承认。
“几个月了?”詹姆斯挺了挺腰板,语气相较于刚才严肃了不少。
张峻豪回答:“两个月。”
那个小东西悄然无息选中了左航,整整两个月,要不是有医师隔两个月就来为左航检查身体,谁都不会知道左航已经怀孕了。
“上将先生,恕属下直言,这个孩子,……是很危险的。”詹姆斯尽量不刺激张峻豪,但能说的就那么多,不得不放缓语气:“左先生的身体弱,最重要的是,有寻回草的压制,孩子越大危险越多,就算是在孕期精心呵护事事小心,也不一定能生得下来。”
张峻豪听到詹姆斯这么说,伸出手来揉着眉心,他感觉头疼极了。在得知左航有孕后,张峻豪第一时间就询问了发现左航有孕的医师,寻回草是禁药,普通医师并不清楚它的威力,所以当时的医师并没有给张峻豪一个相对权威的答复。而也就是发现左航怀孕的第二天,詹姆斯医师来了。
尽管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危险性,张峻豪还是问:“能生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詹姆斯道:“上将先生,怀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就算是身体健康的omega在生产时,医师也不能百分之百承诺可以让他的孩子平安降生,这其中的风险太大了。左先生的身体特殊,这孩子或许在五六个月大时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可能会危及到左先生的生命。”
“我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詹姆斯知道张峻豪现在在犹豫,“现在月份还小,一碗较温和的堕胎药就够了。”
张峻豪披着军装立起身,双手反扣撑着两边的桌角,指尖无节律地敲打着实木的桌料。“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詹姆斯退后两步,抬眸看到上将阴郁无奈的脸庞,在最后说:“寻回草的毒要是在孩子还没成型前解开,说不定不会这么遭。”
身体弱的怀孕的omega有太多太多,可腺体受到寻回草的破坏的怀孕的omega可屈指可数。要是在胎儿没成型之前就解除毒素,危险程度就大大降低了,但是有一个不能忽视的点,那就是如果在胎儿没成型之前没有解除寻回草的毒素,等胎儿成型了打不掉了,发生危险的几率大大增加,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无疑是一场赌局,用左航的生命来做的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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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天使是什么?”
“天使呀,天使就是长着小翅膀的小精灵。”
“那我和弟弟为什么不是天使呀,爸爸说过我和弟弟也是小精灵呀。”
“那是……”
“爹爹!”“爹爹!”一岁半大的孩子注意力总会被各种事物所吸引,双胞胎兄弟在听到开门声后看到向来面色冷峻的alpha,尽管在他们的心里,爹爹不如爸爸温柔,也还是跑过去双手张开求抱。
张峻豪低头看着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牙都没长齐的小人儿,心情的不佳让他忽略掉了兄弟俩张开求抱的小手,只是分别拍了拍两颗圆圆的脑袋,命令候在门外的奶母,“时候不早了,送他们回去休息。”
这是两位还尚在襁褓中时就被左航和张峻豪决定从军事领养所领养的双生儿,他们的父母在AT国战场双双战死,留下这一对无人照拂的双胞胎,左航与张峻豪商量了很长时间,才决议要领养。
“上将。”左航放下手中带着插画的儿童书,走上前看着alpha将披在肩上的军装褪下挂到衣架,“心情不好吗?”
往往这个时候,无论外界发生了多大的事,张峻豪都会笑着说没有,再安抚性地将人揽进怀里,可是这一次,张峻豪只闷闷道:“嗯。”
左航抿抿嘴没有再说话。他其实有一点点怕张峻豪在自己面前这个样子,这总会让他想起清晰记忆中刻骨铭心的曾经,他怕突然有一天,张峻豪就又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人一旦遭受过撕心裂肺的痛苦,便太难太难治愈了,哪怕另一半也在竭尽全力,哪怕他也在努力拯救自己。苦难过于麻痹人的神经,它就是恐惧它的人心底的最盘根错节的藤蔓,一旦感受到外界的不稳,就会趁虚而逃。
张峻豪对左航再好、再无微不至,也无法彻底愈合左航心里那些看不见的伤痕。
两个人分别坐到隔着圆桌的椅子上。张峻豪看起来是真的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他从前从来不在左航面前透露出他的无力,而现在却截然相反。
“上将。”
“嗯?”
左航又摇摇头。他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的工作完全不相同,张峻豪还是陆军上将,左航则与朱志鑫一起进行慈善工作,要是张峻豪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麻烦,左航也没办法再给出什么实质性建议。他与军队脱节的太久了。
只是,左航还是发现,张峻豪似乎是在昨天得知自己怀孕时就不太开心。左航当时认为是张峻豪还没有做好准备,毕竟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对于左航而言,这个意外来到他的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一个惊喜,这几年来被爱意所包围的人突然拥有了自己和爱人的孩子,感到惊喜很正常。
气氛似乎有些难以说明的奇怪。
张峻豪掏出烟和打火机,两手分别拿着,打火机打开又熄灭,打开又熄灭,就是没有点燃那支烟。左航怀孕了,张峻豪不会傻到在左航面前抽烟。
“阿左。”张峻豪突然将打火机和烟一同扔进垃圾桶内,朝左航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你先上床休息,我去洗漱。”
时候确实不早了,该睡了。
于是左航默默站起身去床上躺下,张峻豪提着浴袍走进了隔间。
……
张峻豪从浴间出来时,正巧看到左航半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发呆,他是真的很欣喜这个孩子的到来。
张峻豪比任何人都清楚左航有多喜欢这个小生命,他还记得左航在刚刚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后眼睛亮亮的模样,omega还对张峻豪说,自己很开心,很开心这个孩子选择了自己做父亲。
让一个因为小生命的到来而欣喜到热泪盈眶的omega主动放弃这个孩子,这太过残忍了,可是张峻豪只担心左航的身体。想到这里,张峻豪就想控诉上帝过于残忍,他的爱人吃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再让他经受不得已的丧子之痛呢。
“上将。”左航在喊思绪放空的人。
张峻豪走到左航的床边,弯下腰去任由omega拉住自己的手。
“上将,你要摸摸它吗?”
张峻豪沉默不语,他甚至不敢去看爱人期待的眼睛,只是机械性地将手放到爱人还尚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摸了摸便移开了手。
“上将,你是不是……”omega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左航仰着头注视着张峻豪幽黑深邃的眸,他又开始逐渐看不透alpha心里在想什么了,这触发了他心中原有的恐惧,“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这个孩子?”
张峻豪不说话。
有问不应则是默认。左航想从张峻豪的眼底看到什么,却什么也看不清。孕期情绪往往不稳定,omega本就缺乏安全感,alpha沉默的举动在左航眼里就是一种变相的伤害。
张峻豪自然垂下的手被左航讨好似地拉起,omega清亮的眼睛望着无动于衷的上将先生,强稳住情绪才开口试探道:“那……你、不想要它吗?”
“你的身体不好,”张峻豪不顾左航破碎的眼神,狠狠心回答道。他必须要狠下心来,无论左航怎么想,他都得这么做。“寻回草的毒解不开,这个孩子很大几率……”张峻豪顿住了。
“……”
“左航。”张峻豪不可置信地看向omega,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喊出了人的大名。就在刚刚,张峻豪刚要将手重新落到左航的小腹上,omega便条件反射地躲开了。
躲,是的。张峻豪绝望地明白了,左航还是害怕他。他努力了这么久,拼命弥补从前未能及时给予左航的爱,到头来,连话还没有说全,左航就因为他罕见的脸色而恐惧了他。
一个张峻豪爱到骨子里的omega,害怕他伤害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从而躲开了他的手。
“这是你的孩子,难道不是我的孩子吗,你觉得……”张峻豪望着倚在一边低着头双眸湿润的左航,越说就觉得越好笑,“你觉得我会害你是吗?”
问完,他也不打算左航再回答什么。骨子里的顽劣在这时被激发,张峻豪的暴躁症很久都没有犯过,他不想在左航面前失控,大步走到衣架前拽过军装重新披到身上,想也没想开门离开了他和左航的卧室。
“先生,您……”
“我去隔壁次卧,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他也不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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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左航和张峻豪和好以来,第一次因为吵架而分房睡,张峻豪离开主卧后便拐到了旁边的次卧。说到底,他还是担心左航,怕出什么意外自己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左航身边。
暴躁症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张峻豪无法抑制生理上的症状,次卧但凡能摔得东西都难逃此劫,跌到地面变成了碎片。事后,冷静下来的人颓废地坐在床边,双手撑着额头望着满是碎片的地板,不言不语。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张峻豪知道是谁来了。他已经吩咐了佣人没有他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包括左航,但在这里唯一能打破规矩的也只有左航。
“上将。”
张峻豪听到左航在隔着门的走廊里轻轻喊他。
“……”
“上将,可以开开门吗?”
可以开开门吗。张峻豪感到又是一股无力感贯穿了自己的全身,致使他完全没办法去思考该怎么去改变左航的现状,又或者说,这几年来,他真的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左航还是老样子。甚至只有在床上没有独立意识时才会被张峻豪哄着喊一声“阿顺”。
张峻豪站起身来,确认了自己的暴躁症不会在短时间内复发后,鞋踩过地板上的碎片,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omega穿着睡衣,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外套,手里拿着一瓶每次张峻豪犯暴躁症都会吃的药,微红的眼睛难掩怯色地望着开门的人。
这就是张峻豪最无能为力的地方,他们两个人明明都那么努力向对方靠拢了,也都明白过去的那些都是因为该死的误会,可是伤害已经实打实的存在了,就没办法被一笔勾销。
左航还是会为了张峻豪的身体着想,哪怕心中忐忑,也还是握着药敲响了alpha紧闭的门。他很爱张峻豪,又很怕张峻豪。
“回房去。”张峻豪对待左航身体的方面从来都是无微不至,他松下肩上的军装外套给omega披上,语气已经极力柔和下来,“太晚了,回去睡吧。”他需要独自冷静一下。
“上将。”omega只感到张峻豪在把自己往外推,这让他忆起在G国刚被俘虏时,张峻豪厉声让他滚到大雨倾盆而下的营帐外跪着。即使这两件事根本毫无关系,可只要现在的张峻豪与过去的张峻豪稍微一重合,哪怕仅仅就是那一秒的重合,左航都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过去的那些事。人没了安全感,尤其是还是一个在孕期的omega,左航情急之下拉住了张峻豪的手腕。“上将,你先吃药,好吗?你先吃药。”
张峻豪盯着左航的眸,那双眼睛还是秋水汪汪,眼尾恰到好处的湿润,眸中闪烁着无法轻易放弃的坚韧。
上将先生微微蹙起眉头,问了omega一个自己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的问题:“你很怕我吗?”
没有等左航回答,张峻豪反扣住他的手回到了主卧。
药是必须要吃的,张峻豪接过左航手里的药,自顾自地来到桌前将药瓶打开腾出两颗药片含入嘴中,举起水杯连喝了几口水。
“上将,我其实,”张峻豪听到身后人的碎而缓的声音,“我有一点点怕你。”
真的只有一点点吗?是很怕。很怕,所以就算误会解除,知道张峻豪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待自己,左航也还是会胡思乱想;很怕,所以左航事事迁就张峻豪,很少有拒绝的时候;很怕,所以在张峻豪表现出并不喜欢左航肚子里的孩子后,左航才会条件反射般地躲开。
左航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举动伤害到了爱他的人,他不愿意如此,他真的不愿意这样的。
有时候左航午夜转醒,发现自己被身边熟睡的人紧紧揽在怀里,就好像他随时有可能消失不见一般,那时他就总喜欢盯着上方看得模糊的天花板,去想好多好多的事。
左航出神间,alpha已经转身来到他的面前。下巴被轻轻抬起,张峻豪端详着这张漂亮的脸,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能松开手,依偎般地将脑袋埋在omega的侧颈处。
左航顺势单手拥住失去力量的爱人的左肩。
或许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爱情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即使隔阂仍旧存在,双方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哪怕一分一毫。
张峻豪不说话,左航想了想,还是试着发问:“上将,可以留下这个孩子吗?”
从张峻豪之前的话来看,左航能反应过来,张峻豪之所以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是因为他的身体,张峻豪从不会拿他的身体做任何赌注的。可是……真的就没有一点儿可能吗?
左航还是想试试。在左航的生命中,坚强坚韧是他的第二个姓名,他不愿意放弃任何或许会成功的机会。
“……”
左航又问:“上将,我真的没有希望生下他吗?”
“有。”张峻豪不想欺骗左航,即使他清楚只要左航知道有一丝可能,就不会轻易放弃了。他继续闷在omega的颈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吸取一些力量,“如果在胎儿成型之前解开寻回草的毒,就没有那么大的危险了。”
“我给你做一个保证好不好?”左航已经听懂全部的意思了。他并没有完全失去自己从前所有的优势,分析理解的能力仍旧很强。“我保证,在宝宝快要成型之前,我还没有解开寻回草的毒,那……我就不要宝宝了,我打掉,好不好?”
左航还是没忍住哭腔,他越说越颤抖,直至把话说完,眼泪也跟着从眼睛中流出,滑落到下颚。让一个刚得知自己有了宝宝的人亲口说出要打掉宝宝的话,实在过于不易与残忍。
可这就是左航,感性又理性,坚强又脆弱。
他知道张峻豪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张峻豪已经没办法再经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受到寻回草的影响,这个孩子有太多的危险了,所以哪怕再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左航也要忍痛,权衡利弊的决定孩子的去留。
“不哭,阿左……”张峻豪抬起脸看到脆弱易碎的左航,心疼的也跟着掉眼泪。该死,明明决定过再也不让航哥哭的,都怪自己,为什么不把话说明白,还要冲航哥发脾气,他明明都那样怕自己了。
张峻豪想起误会解开前左航坐在自己腿上哭的那一次,心脏就如同被人攥紧了一般的痛,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狠心,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左航绝望到极致。这一次,他不能再让左航孤立无援了。想着,张峻豪回给人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把失意的omega揽进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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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随人愿,半月后,詹姆斯医师为张峻豪带来了好消息——寻回草的解药找到,并实验成功了。
彼时上将先生正在陪刚从慈善部回来的左航用餐,听到下属的汇报,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持着半怀疑道:“怎么这样快?”
“是于恩则先生送的方子起了效果。”
于恩则在得知张峻豪需要塞德拉地区的菲尔草后,立即派人去边境采摘,顺便将塞德拉地区的古典书籍中发现的秘方一并送了回来。怕耽误研究,还专程派了这几年刚兴起的空运。
飞机已经正式开始普及了。
詹姆斯医师得到张峻豪的命令,在左航肚子里的孩子未成型前,尽最大的力去解开寻回草的毒。这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但一旦破解,这意味着几千年无药可解的寻回草毒株正式被攻破,詹姆斯医师也能名垂千史了。
上帝剥削了多少,就会回赠多少,不光是张峻豪,连詹姆斯都没想过自己将菲尔草的汁液与于恩则的方子配制出的药水融合,真的就解了寻回草的毒。
是手术就有风险,左航上手术台的那天正巧是国王的生日,亲王很早之前就亲自下聘邀请张峻豪和左航前去,张峻豪为了守在左航身边,不惜拒绝了这场相当重要的生日宴。
“我在外面等你。”张峻豪拉起躺在床上准备手术的左航的手轻轻一吻,“一定会好的。”
左航点点头:“好。”
一定会好的,只要寻回草的毒解开,左航就再也不用随时随地都要携带着特制的抑制剂,不用再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情,也不用再受到那些贵族们的白眼,更重要的是,左航再也不会在和张峻豪相处时难堪,从而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
这是一个好兆头。
张峻豪退出房间,看着协助医师将门闭紧,将他和左航隔绝。
说不紧张是假的,即便是詹姆斯再三向张峻豪保证过,此药剂只有百分之二的失败性,就算失败了,左航也不会受到任何危险,但张峻豪还是胆颤心惊到连坐都坐不住。寻回草解药刚被研发,这不算是个技术成熟的手术。
他在房间外转来转去,毫无理由地走到尽头,又走回来,盯着紧闭的房间门上悬挂着的钟表,暗骂怎么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解除寻回草的毒,从清创腺体到注入解药再到等候可能有的腺体应激反应,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半个小时内,张峻豪可谓是在用自己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怕,千万不要怕。
“上将,您要不要喝点东西?”迪伦站在门旁,看着张峻豪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晃的他眼睛都发晕,实在没忍住开口。
张峻豪摆摆手,“喝不下。……去准备杯安神茶来,航哥他出来……”
“砰”门开了。
最先出来的是一位协助医师,张峻豪看着他摘下口罩后笑脸盈盈的样子,心落下了半分。
“上将,很成功,左先生身上的寻回草的毒被解开了。”
“你确定吗?”张峻豪需要再三肯定,“不会复发,不会再出现副作用?”
“不会的,上将先生。”詹姆斯医师也跟着走出来,他摘下医帽,擦拭着额头细密的汗珠,看样子在手术时压力非常大,“左先生的腺体应激反应时间比一般的omega要长很多,这说明解药发挥的很彻底。三个月的观察期,没有特殊情况发生,我想是不会再犯了。”
张峻豪得到了肯定,道了声谢谢,直奔房间内的左航而去。
omega因为腺体应激反应的疼痛,正侧着身弯着身体,面色苍白地闭着眼睛,听到张峻豪进来后才缓缓将眼睛睁开,不顾胳膊因为腺体的应激而导致的酸痛,伸出手抚摸着蹲下身来的alpha的脸颊。
“怎么……哭了啊,上将。”
“航哥……”张峻豪本来不想把自己这脆弱不堪的模样暴露给手术成功应该畅怀大笑的左航,可他在看到左航虚弱的样子后,手术成功的喜悦与明白左航这些年的艰辛的痛苦情绪交错着,又甜又痛,直逼着他留下眼泪来。
忍着眼泪不掉落,怎么比上战场还要难。张峻豪唾弃这样的自己,慌忙抬起手背把该死的眼泪擦去,稍站起身来去轻吻左航的唇角,“都过去了,航哥,都过去了……”
“是啊,”左航扫过窗外的落日余晖,凝视着眼前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极其爱哭的年纪的张峻豪,一股肿胀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些年来张峻豪的梦魇,现在,这个梦魇已经快要被彻底清除了,“都过去了。”
寻回草成功被解开,这不仅仅是解放了左航被寻回草奴役的身体,更是让左航肯定了继续走下去的决心。
在确定手术的前两天,左航待在房间内想了好久好久。他当然也怕手术会失败,自己会一辈子受到寻回草的折磨,连同他的宝宝也要一并被迫消失,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博一博了,这是唯一可以逃离寻回草、逃离过去的不堪的机会。
左航从白天想到黑夜,想来想去,也就想明白了。人各有命,是好是坏,最终上帝会用一个“无论如何”的结局来告诉他的。
所幸,这个“无论如何”,是与张峻豪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会幸福的。
这是个好的开始,左航释怀的真正的开始。
“以后就跟那个恶心的东西没有关系了,航哥,我们去把那些抑制剂都扔掉,往后我们都不怕了……我们……”张峻豪这时候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哭得有多崩溃,明明做完手术腺体疼得要命的是左航,他却最先受不住趴在人的旁边哭得稀里哗啦,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扔。”左航摇了摇头,“这是阿顺留给我的东西,我不想扔。”
还趴在床上哭得跟落水大型犬一样的张峻豪猛得抬起头,眼泪都顾不得擦,愣愣地看着温柔的omega。
“航哥,你知道了?”
左航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我不戳破,你永远不会说吗?”
张峻豪很显然是低估了左航洞察事物的能力,lord人人称赞的兵怎么可能真的轻易相信别人的三言两语,早在迪伦把抑制剂给左航时,左航就闻到那股完全压不下去的熟悉的信息素后就已经开始起疑了,后来两人和好,每天都同寝而眠,左航观察张峻豪的腺体状况更是容易。
在看到张峻豪原本健康的腺体因为过度提取信息素而导致永久性发青后,左航还在半夜偷偷去阳台抽了好几支烟。
怎么会不感动呢?张峻豪对左航的爱都深入到了骨髓。
“我不希望你有负担。”张峻豪抽抽鼻子,接过赶来送安神汤的迪伦的手帕,不顾形象地擦着脸上的泪。
他不在乎有谁在场了,他要痛快的哭一场。
唯左航主义者只在乎左航的身体会不会康复,心情会不会变好。
“阿顺。”左航主动向哭泣的alpha伸出手,“我抱抱你吧。”
“你的腺体还在疼吗?”
omega难得固执了一次,“我就是想抱抱你。”
张峻豪无法拒绝左航的要求,他小心避开omega贴着药贴的腺体,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与自己心爱的人拥抱在一起。
早就说过了,他们拥抱过太多太多次,而这一次,却是像他们第一次敢见面时那样,羞涩、温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仿佛轮回了一般,一切都回归到了原点。
张峻豪的脑海中闪现了无数个画面,一帧帧的闪过闪过再闪过,最后定格在lord的某一天,那是非常不平常的一天。
身穿军装的左航出现在落日下,看着左手缠着绷带的alpha,有些无奈道:“以后不要再去练自己不喜欢的项目了,知道吗?”
“先别提以后。”alpha霸道地往omega面前一站,“我是为了你才去参加的,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那……”一向雷厉风行的omega犯了难,真的因为张峻豪的一句玩笑话认真起来,“那,我抱抱你。”
本以为自己是单相思的张峻豪被一本正经的左航吓了一跳,“你……你不会就是想抱我吧?”
“嗯。”左航承认,“我就是想抱抱你。”
那天的落日是张峻豪看到过的最漂亮的落日,美好到他在被左航主动拥抱后,大脑都停止运转了好几秒,仿佛这样做,这一切都可以永久定格,再也不会消逝。
……
“阿顺,你看。”
张峻豪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从鬼门关走回来的爱人正指着窗外。他跟着转过头去,看到的是好多年前的落日。
它一直在张峻豪的心中,不曾真正的落下。
TBC.
出奔17
转载❗❗❗
第十七章
张泽禹领着七八个王室成员从特等舱出来直奔向救生艇的位置。此时船舱内混乱无比,宾客与佣人混杂在一起,再也没有了刚开船时井然有序的感觉。
张极正在与船员一道指挥着第二艘救生艇下降工作,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甚至指挥下降的手都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被军帽遮挡住的双眸涣散,已经紧张到了极致。
军人在工作时不得分心,这是铁律。张极是凡身肉体,他实在做不到可以忽略掉张泽禹失踪的事实,除了肌肉记忆的按照专业技术操纵救生艇下降,满脑子都被张泽禹侵占。
所以,在不远处传来了张泽禹的声音后,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张极。”张泽禹看着朝他快速走来的alpha...
转载❗❗❗
第十七章
张泽禹领着七八个王室成员从特等舱出来直奔向救生艇的位置。此时船舱内混乱无比,宾客与佣人混杂在一起,再也没有了刚开船时井然有序的感觉。
张极正在与船员一道指挥着第二艘救生艇下降工作,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甚至指挥下降的手都肉眼可见的颤抖着,被军帽遮挡住的双眸涣散,已经紧张到了极致。
军人在工作时不得分心,这是铁律。张极是凡身肉体,他实在做不到可以忽略掉张泽禹失踪的事实,除了肌肉记忆的按照专业技术操纵救生艇下降,满脑子都被张泽禹侵占。
所以,在不远处传来了张泽禹的声音后,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张极。”张泽禹看着朝他快速走来的alpha,知道现在不是向对方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不见了的时候,警告性地看了身后的亲戚一眼,“赶紧上船。”
“是、是。”
“张极,现在还缺多少个王室没有上……”张泽禹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他身前的人紧紧拥抱在了怀里,这是一个会说话的拥抱,这是张极害怕失去张泽禹的拥抱。
千言万语都融为了这个拥抱。
他们彼此离得好近,张泽禹都能在这喧闹仓皇的绝境中清晰地听到张极的心跳声。
“张极。”张泽禹突然感到眼眶湿润,喉咙也跟着烧起来,说起话来颤颤的,他固执地又叫了一声:“张极。”
在这场灾难来临之际,他们都很默契地想忽视掉生死离别,因为他们从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分开。可是到了最后时刻,即使心理不愿意接受,潜意识也给出了他们答案。
张泽禹是王储,他将来是A国的国王,万人之上,张极是海军上将,海难来临,他的职责就是护送这艘船上的人撤离。
不是船上的王室,是船上的所有人。
在无法预料的危机到来,人类无法左右自然想法时,才会昙花一现的出现真正的人人平等时代。
张泽禹亲手签下了那份协议,他不想让张极真的以这样屈辱的方式死去,所以在即将登第一艘船艇时,他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时逃了。张泽禹在离开特等舱休息区时就留意了那几个顽固分子,他是真的怕这几个人会出危险,到时候张极的命就搭上了。
可是,就算张泽禹找出了这几个人,即使所有王室都成功获救,张极也还是不能走。他可以走,但他不能。
军人要保家卫国,更要将人民的生命高高举起。
“张极,我替你善后了。”张泽禹极力让自己把话说得平稳:“救生艇我会上的,我要在最后上。你放心,我会抛下你走的。”
我会抛下你的,我会抛下你的,因为我不走,你的任务就失败了,就算最后你活了下来,你也会死的。
张极还是牢牢抱着怀里的人,听到张泽禹“发狠”的话,唇角微微勾起,这时候他们对彼此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求之不得,你赶紧抛下我走。”
张泽禹主动脱离张极温暖的怀抱,他的眼里毫无波澜,仔细看,却早已卷起了千层浪。
“你怎么不问我刚才去哪儿了?”
“你去找他们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找他们吗?”
“因为你签了一个协议。”
张极回答的很坦然。在张泽禹出现在他的视线后,他看到张泽禹身后的人,就恍然大悟了。
这次换做张泽禹愣在了原地,他盯着微歪着头深深注视着自己的张极,那人平淡如水的模样让他的心都快碎掉。“你……早就知道了吗?”
“嗯。”张极不否认,“奥德汉先生在你签字的第二天就告诉了我。亲爱的,泽禹,你尽力了,我知道。”我明白你的身不由己,我明白你的纠结,你的一切我都明白,我不怪你。
奥德汉当初选择把事实透露给张极,主要是为了试探张极有没有反动的意思。毕竟被自己的未婚夫亲手签下对自己而言是生死契约的协议,这也不是谁都能忍的。
只是奥德汉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绝对的恶,绝对的善,也理应有绝对的爱。爱一个人就是相信他,一定要相信他,其他人都不能信的。
张泽禹的心理防线在张极喊自己“泽禹”后终于崩塌的彻底,他伪装起来的淡定迅速在爱人的眼下土崩瓦解,崩溃的情绪占据了全部身心。张泽禹抖着唇,主动避开张极的眸,沙哑着嗓子道:“你应该恨我。”
“我永远爱你。”
张泽禹一拳捶在张极的肩膀处,眼角的泪快要落下来。看到对方不躲闪,又是一拳,“我有什么好让你这么爱我?你活着,知道吗?你一定要活着。”
如果什么都无法确定,那只有承诺才能勉强让张泽禹心安。
“好。”张极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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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和苏新皓跟随着那位锅炉工人,成功用钥匙打开了那道罪恶的铁门,暂时解救了本该命丧于此的一百多个人。
这艘船早已无形中贴下了一道又一道死符,稍有不慎就会被海怪抓入海底再无还生之路。
情况缓急,解救了别人,现在就要解救自己了。苏新皓在来时就分析了这一处他并不熟悉的地方,知道按照大路走会遇到人流,现在船明显能感受到倾斜的厉害,危机四伏,为了节省时间赶紧去甲板找到救生艇,他发现了一条比较狭窄的走廊。
那是一条艺术走廊,是二等舱乘客鉴赏艺术品的地方,墙体上镶满了大师壁画和搁在柜子中的陶瓷制品。
“往这边走吧。”朱志鑫跟苏新皓想的一样,这个走廊是通向甲板的最快的路线。
于是不等犹豫,两个人就手拉着手走进了走廊。可是意外之所以称之为意外,就是死亡之手总会在你放松警惕时到来。就在两个人加速走了还没有到十步时,只感到脚下的地板开始朝一边猛然歪斜起来,让人难以站稳。
朱志鑫条件反射地抓紧了苏新皓的手,两个人互相借力才不至于摔倒,还没等松一口气,只听到一声着急的“小心!!”便又是一声骇人的声响。
“啊!”朱志鑫与苏新皓感到身后有一股超脱常人的力将自己向前推去,两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先……先生……”朱志鑫惊魂未定地回头看去,在看到因为船体倾斜而倒踏的柜子下被压着的人后,顿时愣得连一句话都说不清了。
那顶熟悉的帽子,让朱志鑫非常清楚,刚才救下他和苏新皓,让他们两个免于被砸在沉重柜子底下的人,是那位来自D国的波伊德先生。
他们没有过任何交流,哪怕是在那次三等舱的派对上,朱志鑫想正面见一见这位长得与自己相像的老者,但最终也没见成。朱志鑫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从那之后朱志鑫就再也没有感受到有人在偷看自己,他也就没有再放到心上。
“先生!先生!”苏新皓扶着墙站起来,第一时间先把呆滞的朱志鑫从地上拉起来,便要去挪柜子。可是他完全小觑了实木雕刻制作而成的精品柜,它非常重,这样猛地砸下来,真的会砸死人。
“不……快跑……”老人被完全压在柜子下,苏新皓和朱志鑫看不见老人的神情,但鲜红的血液已经一点点渗透进了蔓延速度极快的地毯上。
老人像是残留着最后一口气,声带拉扯着如同坏掉的乐器,“给……给……朱志鑫……”他苍老的手艰难地从柜子底伸出来,手里攥着个东西,苏新皓接过来,才知道这是一块老式的怀表。
“跑……跑……”老人还在说,他仅仅能说的只有这些了,“跑……跑……”快逃吧,我的孩子。
“砰!”又是一次歪斜,这次,他们前方的柜子也撑不住平衡度摔了下来。
苏新皓咬牙,站起身来,将怀表塞入朱志鑫的口袋,不由分说地再次拉起朱志鑫的手,这次他不再犹豫,唯一想的就是平安护送朱志鑫到救生艇前。
生死有命,现在,他们必须要只顾自己的生命了。
而受不了变故大脑变得一片空白的朱志鑫,被爱人拉着拼命向前跑去,他边跑边回头,最后看到的走廊的画面,就是那一个一个柜子倒塌,彻底的埋没了那片鲜红。
……
直到摆脱了危险,来到空气流通的甲板,苏新皓心里悬挂的大石头才掉下来,他喘着粗气,短暂松开了握着的朱志鑫的手。
“苏新皓。”
“嗯?”
“是父亲。”
苏新皓回头,看着双眸微润的朱志鑫,只见对方抬头朝自己苦涩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去摆弄那块老人留下的怀表。
他将怀表又一次打开,露出里面的黑白照片,那是一张年代久远的全家福,画上,是一对看起来像是新婚的俊俏夫妇并肩站着,满怀喜悦地笑着看镜头。而英俊帅气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朱志鑫手指摩挲着照片的表面,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潮湿的地板上。他觉得好难过,又感到命运真的好有戏剧性,他从前什么都没有,现在他的爱人回来了,他从没有渴望过的父爱竟也在这艘船上出现了。
朱志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苏新皓,他是我父亲。他抱过我。”
“他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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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杀在人们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朱志鑫是最后一位到达救生艇前的王室成员。
在先国王在世时计划的是全部王室前往塞德拉地区,王室家族的体系过于复杂,真的要全部成员登船是不现实的。所以奥恰丽女王在任后就调整了方案,只安排了二百位王室成员登船。
二百位,一艘船最多可以坐二十人,又为了王室的保险起见,缩减成了一艘船坐十人。人数很快就核对的上了。
张泽禹平静地正站在张极身边看着未婚夫指挥现场秩序,知道朱志鑫出现后,才走到哥哥的面前。
“哥。”张泽禹轻飘飘说着,没有问朱志鑫为什么哭泣,“一会儿我和你,还有苏新皓上船。”在生死面前,还是先保住命,再管其它的吧。
“我不能上。”苏新皓婉言道。他已经跟朱志鑫摊牌了,他作为军人,是不可以做逃兵的,唯一可以答应朱志鑫的就是他会尽力活着。
张泽禹义正严辞反驳苏新皓:“你必须上。另外两艘小船上还有陆军,到达塞德拉地区后你还要部署。”
有时候,不能只用一种角度看待问题。张泽禹说得没错,那两艘现在被困在冰山区的小船上全是陆军,苏新皓是他们的统帅,所以苏新皓必须得活着。
朱志鑫听到这里,或许是刚不久前才失去至亲,他已经禁不起任何的分离,主动握住了苏新皓冰凉的手。他扭过头,双眼湿润地注视着还在酝酿的苏新皓,“求你了,跟我上去,跟我一起。”
“阿志,我……”
“跟我一起。”
苏新皓只好对上朱志鑫破碎的眸。朱志鑫好像对他哭过好多次,可是在朱志鑫最无助的时候,他并没有施以援手,反而是狠狠将朱志鑫推入更深的深渊。
“好。我跟你一起。”说完,他反扣住朱志鑫的手。
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如愿以偿。在无数次想救而不能救的瞬间,苏新皓做梦都想有这么一刻,可以让他再救赎朱志鑫一次。
……
一艘一艘的救生艇刻不容缓地下降着,最后一艘王室救生艇,也就是张极和朱志鑫苏新皓要上的救生艇现在已经在套绳浆,即将准备下降。
张泽禹还是站在张极身边,默默无声地看着这一切的部署。
哪里有王室就哪里有规矩,在灾难的面前,这里太过说不出的井然有序,所有人不争不抢,反而真的只是在帮助王室进行撤离。王权根深蒂固并不是口说无凭,严格的等级分化让社会的大部人都明白自己的地位。
“可以上船了。”负责套弄绳浆的船手说道。
仅剩的十位王室陆续小心翼翼地上船,张泽禹站在最后看着,无动于衷。
张极知道张泽禹心里想的什么,但现在不是挣扎的时候,便碰了碰张泽禹的胳膊,温柔说道:“上去吧,保护好自己。”
张泽禹还是淡漠地看着前方,过了半分钟才回过神来,侧脸去瞧看起来沉稳冷静的alpha,努努嘴,冷不丁说道:“不关心宝宝吗?”
张极眨眨眼,不假思索:“你安全了,宝宝就安全了。”
“泽禹,要上船了。”已经上了船的朱志鑫和苏新皓招呼着站在原地的张泽禹。
张泽禹闭闭眼,这一刻还是要到来了。
分离总是来的好快好快,快到张泽禹猝不及防就要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了。
“我走了。”张泽禹深呼了口气,睁开眼睛,撂下一句话便大步朝救生艇走去。
张极就站在原处不动,静静望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步一步脱离危险。他看着张泽禹拉住了朱志鑫伸过来的手,看到张泽禹坐到了救生艇上,然后张泽禹扭头,又与还待在这艘死亡之船上的他对视。
张极第一次那么感谢奥德汉,感谢奥德汉强迫张泽禹签了那份协议。如果没有这份威胁到他的生命的协议,以张泽禹的性子,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上救生艇。
所有人都想登上救生艇,只有张泽禹不想,他只想跟张极待在一起。
“下降。”大副吹了一声口哨,命令。
最后一艘乘载王室成员的救生艇开始缓缓下降,这也是彻底混乱前最后的安宁。王室被护送走,剩下的救生艇就是整艘船上的人的希望,任何人都想登上救生艇离开,人性的黑暗在这时会全面激发。
滑轮吱呀吱呀的响着,牢固的绳索吊着救生艇,一点一点的下降,张极微笑的冲他的爱人、他的兄弟、他的兄弟的爱人一一挥手,如果真的发生不可逆转的意外,在走马灯来临之前,他生前最后的画面一定是现在他牢牢记住的画面。渐渐的,甲板上的人已经看不见救生艇了。
分离就是这样的,或许在分离时并不会刻骨铭心,甚至安静到诡异。
但是……
“张极!”
张极听到了还在下降的救生艇上传来的爱人的声音。几乎是想也没想,张极迈开步子跑到护栏处向下看去,只见王子殿下仰着头,坚韧地看向自己。
“张极,奥德汉先生担任首相时期,我签过一个协议,那个协议叫《就塞德拉动向》,协议上说,如果肯德号遭遇不测,你没有护送全部王室成员撤离,就要以死谢罪。……你做到了,你护送成功了。”
张泽禹越来越大声的说着,吸引了还在船上的很多人的注意。这也就是他想达到的目的,只要他亲口说出张极的任务完成,事后就不会被有心之人抹黑,被人陷害了。
张泽禹到现在为止还在保护张极。
海的黑夜是没有星星照亮的,船体的倾斜使船舱的四分之一已经断电,在这样漆黑的夜中,张泽禹借着船舱里的灯光去看张极,看张极模糊的眼底流淌的川流不息的爱意,那是被泪水淹没的温柔漩涡。张泽禹心甘情愿溺死在其中。
或许张极永远不会知道,现在看起来还镇定自若的张泽禹,在救生舱贴到海面开动后,在朦胧的黑暗中,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现在唯一可以给予张泽禹依偎的是朱志鑫,他轻揽过张泽禹的肩膀,任由张泽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
“会没事的,相信他,王子殿下,相信他。”
“不哭了泽禹,不哭了……”
张泽禹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的魂灵自动被封锁进了独自的世界,那是一片海上废墟,他划着船喊着张极,喊着喊着,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是虚幻的。
眼泪滚烫,浸润了张泽禹捂在脸上的手心,他从来没有这样哭过,他感觉自己的泪快要流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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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禹陷入了一场不知名的真实梦境。他梦到自己安全获救后待在独间里哭,哭着哭着,有人开了门,他擦干净眼泪回过头,发现是浑身湿透的张极在冲他笑。“你要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张泽禹又忍不住哭了,他站起来跑过去想要抱住爱人,可在即将触碰到爱人的身体时,面前的人就消失了。
接踵而至的腥咸的海水气味,雾气充斥着张泽禹的房间,随即,一座巨大的坚硬的冰山和它旁边即将沉入的船只映在张泽禹的眼里。
那艘在大自然面前不值得一提的肯德号已经沉没了一半,得不到救援的人们有的在船上大声呼救,哭着喊着,有的人开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斧头砍着门,还有的人搬着椅子毅然跳下寒冷的海水……
肯德号每五分钟发射一次的遇难火箭早就停下了,没有其他船来救这艘死亡之船上的可怜人们,海面上也满是掉落海水中扑腾的人。突然,两声铁线崩断的声音,烟筒因为船体倾斜而折断,往海面砸去,而也就是在这时候,船体的供电系统彻底崩坏,一秒钟内,恐怖的黑暗盘旋了船体的上空。
人们的尖叫声、求救声、哭泣声,混合着涌入了张泽禹的大脑,使他的神经系统出现严重紊乱,数以千计的亡灵在叫嚣,他被压迫的几近窒息。
“……!”
“泽禹。”
模糊不清的视线内映出一个人影,张泽禹急促地喘着气,在感受到温热的毛巾接触到自己的脸颊后才确定,刚才是做了一场噩梦。
其实也不算是噩梦,肯德号现场的惨状恐怕比噩梦中的更甚。
“哥……”张泽禹的声音哑到快要听不见。
朱志鑫“嗯”了一声,继续为张泽禹擦拭着额前的密汗,看着弟弟涣散空洞的眼神,道:“我们获救了,你已经昏迷了一晚上了。”
救生艇划向了迟缓接到求救信号的K国古尔斯号,张泽禹还没等接到救援,就因为巨大的悲痛,加上处于孕期情绪不稳而昏厥过去。
“一晚上了……”张泽禹扫向昏黄的天花板,明白现在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否则朱志鑫一定会告诉自己的。“苏新皓呢?”
“去看塞罗公爵了。”朱志鑫搅拌着碗里还热乎的粥,说道。
塞罗公爵上的是苏新皓前面的那艘船,他们家族成员其实可以算是王室的非常偏远的一支,因为当年的开国上将,也就是第一任塞罗公爵娶的是国王的三公主。所以苏新皓和塞罗公爵都有资格跟随王室撤离。
父子连心,虽然苏新皓亲眼看到父亲获救,塞罗公爵也看到儿子上了最后一艘王室救生艇,但到底还是见个面亲眼瞧瞧对方较好。
“哦……”张泽禹疲倦地点头。
“女王陛下刚才来过,她昨晚感染了风寒,就回去休息了。”
“我一会儿去看她。”
朱志鑫道:“嗯。……泽禹,这艘船已经满员了,我听苏新皓说……肯德号,有幸存者,被另外一艘L国的船救了。”
他说得很犹豫,因为现在他们与幸存者并不在一艘船上,暂时无法确认幸存者名单,这得等到这两艘船取得联络后,L国的船只做人数比对才行。
所以谁也不知道幸存者里究竟有没有张极。
朱志鑫的心情也很复杂,除了弟弟的爱人张极,他的众多好友,例如林萨也还在那艘船上,现在只能祈祷所有人都平平安安。他守在张泽禹的房前一夜未睡,不光是为了好友的安慰,还有就是他的父亲。
一个他从未喊过一声父亲的父亲。
朱志鑫曾经一度非常痛恨自己的父母,他认为她的父母是全天底下最狠心的父母。可是,在长公主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喊着他的小名要他过去时,朱志鑫又不狠了,在波伊德先生被砸在柜子下面时,朱志鑫也不恨了。
善良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折磨自己,朱志鑫做不到一笑泯恩仇,这么多年,他的自卑、他的痛苦、他的无助,大部分都来源于他混沌的家庭。现在呢?不恨了,恨不恨的,早就不那么重要了。
可能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朱志鑫看着面如死灰没有一点涟漪的张泽禹,听似不经意开口:“泽禹,这艘船上的医生说你有宝宝,你知道吗?”
“嗯。”张泽禹这才想起来,他有宝宝的事,只告诉了母亲和张极。
“来吃点东西吧?K国的食物还不错。”
“哥。”张泽禹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重,头越来越昏,他弱着声音道:“你觉得他还活着吗?”
比起刚道别时的崩溃无望,张泽禹现在已经够淡定了,只是再淡定,爱人生死未卜这件事还是足以让他继续掉眼泪。
现在张泽禹一闭上眼,就是最后张极扒在栏杆处朝下看向自己时的样子。张极当时在想什么呢?他是不是也很害怕,也很不舍?
张泽禹一想到张极可能会葬身于这连尸首都捞不到的无边无际的冰海,情绪一起伏,眼泪就顺着眼尾滑落下来。
朱志鑫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放下手里的粥,叹了口气,“泽禹,他……”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
“进。”张泽禹说完,将脸埋入粗糙的被子中。他现在并不愿意见人。
“王子殿下醒了吗?”来人是苏新皓。
“……什么事?”
张泽禹不想参与这场对话,可下面苏新皓的话却让他迅速爬了起来。
“L国的洛夫号把肯德号的幸存者名单发过来了。”
……
张泽禹撑着一夜没进食的身体穿梭在古尔斯号狭小的走廊内,不顾身后朱志鑫和苏新皓的提醒。肯德号幸存者的名单出来了,苏新皓说,幸存者三百四十余人,名单第一时间先上报给了女王。
张泽禹根据船员的指示,走到了一道紧闭着的门前,这就是母亲暂时居住的房间。手刚刚抬起就要敲门,可又突然停下了。
来的时候很迫切,可等真的到了门口,张泽禹却感到无比彷徨失措,他一瞬间迷茫到不敢去敲门。
万一,万一那三百四十个人,没有张极,该怎么办?要是真的没有,他也不想活了,可是肚子里有宝宝……怎么办?……
张泽禹的思维变得混乱起来,无法再独立思考这件事。
就在张泽禹左右不定之时,眼前的门被打开了。站在张泽禹面前的人是奥恰丽女王的伴侣。
伯瑞看到站在门前的人,并没有多么惊讶,他似乎早就料到张泽禹会来,会问什么问题,没等张泽禹开口发问,就将实情说了出来:“殿下,张上将还活着。”
听到这个梦寐以求消息,张泽禹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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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夜晚被初生的太阳照耀,黑暗的罪恶被光明揭穿,一切却也都无法再逆转了。
肯德号于夜晚凌晨一点钟驶入冰山区,由于海市蜃楼的出现导致瞭望台没能及时发现冰山,在发现后已经来不及调转路线,在划向冰山时船体拐弯,致使船体侧面被划出了不可补救的致命划痕。坚不可摧的肯德号在短短时间内变成了一艘一个半小时就会沉没的危船。
据后期勘测这场毁灭性的灾难中发现,肯德号在还未出航前就存在非常的不合理性。其中最不合理就是救生艇安置数量,在已经甘愿与肯德号共沉沦丧命于冰海的彼得先生给国家安全部发送的最终确定文件中,救生艇数量是五百五十艘,这么数量,无论是一艘船上坐十个人还是二十个人,安排全体人员撤离都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在出发后,负责这项工作的大副却意外发现救生艇被缩减成了无法容纳全部人员的二百艘。
更有甚者发现,导致肯德号沉没的最重要的原因则是造船工程师造船工程师只考虑到要增加钢的强度,而没有想到要增加其韧性。
这种种的客观错误,如果仔细想想,就能发现这真的如彼得先生所说,是一场政治阴谋。潜伏在A国的卧底是冲着船上的对A国至关重要的王室贵族来的,毕竟三个等级舱中,除了三等舱的一百位外国宾客,其余都是A国精锐。
而在即将要沉船的这一个半小时内,跟随在肯德号身后的两艘小船被困在冰山内无法航行,巴尔达船长将希望寄托于就在附近的K国和L国的船只,命令电报员先后发送了摩斯登语、sof新代码和SOS求救信号,均为得到回复。据悉,K国的古尔斯号的电报员在肯德号发送求救电报的前一个小时就关闭了电报系统休息了,L国的洛夫号电报正在占线,没有收到肯德号的电报消息。而肯德号每五分钟发送的遇难火箭,两艘船都以为这是在放烟花,并未理会。
在这些巧合之下,肯德号拥有的无数求救机会已经变为零,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沉没进海中。与它一起沉没的,还有在船上未等来救援的三千余人。除了被救回的幸存者,两千多人沉入海底,还有一千多人浮在水面,因为处于寒带,零下的温度让他们活活冻死在了救生艇返回拯救他们的路上。
彼得先生和巴尔达船长,还有众多肯德号的船员,也都葬身于冰海。
……
张极就是那三百四十余人的幸存者之一。他算是真正的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被上帝慷慨的送回了人间。
在肯德号还未彻底沉下去之前,如张极所料,全部王室撤退成功后,已经等待许久的贵族们一拥而上,死亡的号角早就在冥冥之中吹响,他们顾不得别的,只想活下去。一旦求生的欲望被完全唤醒,那么所制定的一系列制度就化为灰烬,无人会去遵守。
局面变得完全不可控,张极和船员还有其他海军并不可能管制住如此多想要逃命的人,再者,这是完全没有定数的事,张极无法保证他可以护着所有人,那就不能剥夺其他人想要逃生的权利。他只能尽力,尽力地完成一位海军的职责。
人们叫着嚷着,原本布置整齐的救生艇被他们合力推下海中,随即也跟着船跳下去,有人为了要上救生艇与挚友撕破了脸,再也没有了贵族的气质,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还有的人上了救生艇,怕救生艇人数超载而把同伴推下海……最原始的人性被激发,谁也无法再保持冷静。
张极也是第一次,在面对一件事情上感到如此的无力,他眼睁睁看着同胞们互相残杀、绝望呼救,却再没有办法去拯救。
直到他朝空中开了一枪,场面才勉强静下来,毕竟谁也不想在逃离冰海前被枪崩死。
可是大自然的力量并不是人类可以轻而易举的撼动的,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
张极低下头,看到从倾斜的船体上涌入的海水浸过了他的军靴,并不缓慢地继续侵蚀着他的身体……肯德号已经沉没的越来越快了,不会再给船上的人留再多的时间了。
张极这时候才开始顾全自己,他快速朝还没有沉没的地方跑去,一块门板向这边划过,他想抓住,但忽略了门板的重量,坠楼般的失重感让门板撞击到了张极伸过来的左腿。张极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右腿还是死死抵住要不断往下滑的门板。
张极知道,这就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救生艇”。
肯德号是从船头开始沉没的,也就是救生艇这边,张极判断着,以这样的沉没速度,过不了多久整艘船就会消失不见,而在彻底沉没时,处在这样地带的人极有可能被漩涡拖入海底。
“撤退!离开这里!!”他大声冲周围逃生的人们呼喊着,“这里会出现漩涡!撤退!”
张极边喊着,边拖着门板,不顾左腿的钝痛,双手抱着门板陷入了短短时间内已经涌到腰间的海水中。他很擅长游泳,在lord时,游泳专项训练三年里都保持第一,所以在这里他可以施展自己的专长。就是左腿被砸到,无法忽略的疼痛令张极咬紧牙关。
顾不得这么多了,顾不得了,哪怕是左腿废掉了,也得游到安全的地方。张极双手抓着门板,把还没有遇水的枪放到门板上,提早穿好的救生衣也给了他在海面上有一定的浮度,他边游着,边对周围的人继续喊:“别在这里!不要在这里!离开这艘船!远离它!”
一个人的毅力是没有上限的,张极再回想起来,也忘记了自己究竟喊了多少遍撤退,喊到嗓子都哑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左腿浸在冰冷的海水中,好像已经麻木了,但张极也坚持的游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他终于爬上了足以支撑他漂浮在海面上的门板。
船体正在持续沉没着,没有了电,张极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他只知道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呼救声也越来越弱……
黑暗里,那个庞然大物就如同被恐怖的海妖抓住了脖颈,直直将它彻底拖拽进了再也不见天日的海中。
张极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的身上还穿着张泽禹去指挥部为他送的衣服,现在浸了冰水,很冷很冷。
“……”张极冻僵的左手牢牢抓着内部还没有进水的枪。
混乱的一切诡异地变得宁静,平静的呼啸的寒风吹拂着幸存者的身体,无声彰显着大自然的不同的力量。
张极感觉自己累极了,很想就在这里睡过去。不,不能睡。心里的声音告诉他,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再也醒不来了?……可是好困。
张极努力睁着眼睛,昏暗的眼前似乎朦朦胧胧出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幻影。他知道,那一定是张泽禹。
“张极,你今天来找我吗?”
“张极,你相信我,我们会结婚的。”
“张极,我腺体疼。”
“张极,我要跟你说一件你一定会开心的事。”
“张极,我们有孩子了。”
“张极,我们会去塞德拉地区结婚的。”
“张极,我爱你。”
……
难道这就是人濒死前的走马灯吗?张极想,那自己还挺知足的。
他笑起来,面色越来越僵硬,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地就要垂下……
突然,一道微光从远处射过来,但没有照耀到张极的身上。
“有人吗?!还有人活着吗?!”
张极的即将要停滞的大脑被强制拉回了现实,他颤抖着手举起枪,指向天空……
“砰!”
那是最见效的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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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发生和结束都很突然。
肯德号沉船后,得到K国和L国两艘商船的帮助,迅速汇总出了邮轮上死亡的人员名单和幸存者名单。活着的人还可以看到海的那边升起的红日,而死去的人却永远与肯德号一起,沉没在浩荡的海中。
灾难来临之际,人类的力量是渺小的,能做到的事情太过微不足道,大多数人连自保都无法做到。事到如今还能活下来的人,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上帝的眷顾。
张泽禹再见到张极时,已经是在A国从冰山区脱离的小型船上了。
张泽禹几乎是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张极那一刻就哭出了声。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在分离前还可以忍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无措的模样,等到一切都回归正常,见到了大难不死的爱人后,却哭到不能自抑。
说起来,张泽禹和张极,实打实的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
“别哭。”张极的嗓子还没养回来,声音无力且沙哑,几乎是气音。船上的医生说他的声带受损,需要好好疗养些时日,不能再扯着嗓子说话。
张泽禹一听,哭得更凶了。他不顾朱志鑫苏新皓还有医生在场,蹲到张极的轮椅旁边,紧紧攥住爱人的手。“腿……你腿疼不疼?”
“不疼。”张极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张泽禹的脸颊,为omega擦拭着止不住的泪水,“咳……不疼的。”
“会烙下病根吗?”王子殿下红着眼抬头看明显病着的张极,心一横:“你好好跟我结婚当我的亲王算了,不当海军了。”
他这略显幼稚的稚气话让在场的医生都忍俊不禁,连忙站出来替张极劝阻王子殿下这“恐怖”的想法,“王子殿下,上将先生的身体并无大碍,不妨碍他今后的工作。”
“腿呢?”张泽禹用手背给自己擦擦眼泪,“腿不严重怎么还要坐轮椅?”
“腿伤到了筋络,但并不严重,过些时日就能调理好的。”
“你别骗人!你骗人我就……”
“好了好了……”张极把张泽禹的脑袋转过来,又对身后同样看到他后就忍不住红了眼的朱志鑫苏新皓说:“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苏新皓用指尖将眼角即将掉落的泪蹭掉,扯出一个笑容,对朱志鑫和医生说:“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先说说话。”
苏新皓到底是张极最好的兄弟之一,在张泽禹为了张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他也同样在为了张极寝食难安,虽然幸存者名单里有张极,但只要没亲眼见到活着的人,心里就总是放心不下。
现在终于见到了九死一生还无大碍的张极,也就松了口气。
……
房间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张泽禹的情绪好不容易得以平复,只是失而复得的爱人就在眼前,他不想再把手松开了。他将额头抵在张极的手背上,试图为病中的爱人传送一些温暖。
“泽禹。”张极听着张泽禹无法控制的哽咽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泽禹,不要哭,……你站起来,我抱抱你。”如果他没有坐轮椅,那自己在见到张泽禹之后第一要做的一定是抱抱他。
一向喜欢跟张极斗嘴的人这次很是听话,张泽禹站起来朝张极伸出双臂,张极顺势圈住爱人的腰部。两个人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这才终于相信他们真的在劫后余生后再次团聚了。
“你不能离开我了知道吗?”张泽禹仰起头来企图把眼泪憋回去,“你以后再也不能离开我了知道吗?”
“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张极郑重地向张泽禹做出承诺。
他从来不会对张泽禹做他完成不了的承诺,仔细数数,他只对张泽禹做过三次承诺。
我会永远爱你、我会平安回到你身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后来,A国的罗纳尔多一世国王与他的亲王,携手共进七十年,夫夫恩爱和睦,是F洲乃至全世界的一段动人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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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新皓和朱志鑫一同站在轮船的甲板上望着远方海面上倒影出的日落。上一次他们并肩站在一起吹海风,还是在那艘沉没的肯德号上,朱志鑫主动邀请苏新皓后天共进晚餐。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就此结束,这离不开两个人的共同努力。
两个彼此相爱且只认定对方的人,是不会受到任何外界干扰而错过对方的。
“心情好些了吗?”苏新皓陪朱志鑫吹着比起之前几天来说明显潮湿但又不再那么冷的海风,问。
幸存者的名单出来了,林萨也在其中。
朱志鑫笑了笑,“好多了,但是……”
苏新皓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朱志鑫这样心善的人来说,就算这艘船上只有一个人遇难,朱志鑫也会黯然神伤,更何况这次的伤亡数量太过触目惊心,他的父亲也在其中。
回不来的怎么也不会再回来了。苏新皓柔声安慰着:“我们要向前看,对不对?”
“嗯……苏新皓。”
“嗯?”
朱志鑫仍然望着那轮火红的落日,水波荡漾在眼底,是一副美好泰然的画卷。他道:“如果当初没有你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志鑫说的是心里话。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朱志鑫认为自己已经强大起来,可以独当一面,在某一方面他的确是这样的,可等到了危及来临时,朱志鑫还是习惯想去寻找那总是在他身旁的人。
所幸,那个人一直都在他身边。
“我曾经很想放弃爱你,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后来我就想,我做不到放弃爱你,那我可以把对你的爱藏起来……”朱志鑫回想到了什么,淡淡笑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袒露自己的内心的想法。
肯德号的沉没让很多人都明白了,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有很多对对方没有说出口的话,也再也没法说了。
朱志鑫不想再留遗憾,“……我见到你后总是想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爱你。”
“阿志。”苏新皓终于得以大方回应朱志鑫的爱,“我和你一样,我自始至终没有放弃过爱你。……我们结婚吧。”
结婚吧,不是复婚,是再重新再爱一次,堂堂正正的,坦坦荡荡的,想怎么爱就怎么爱的爱一次,谁也不能再左右我们,谁也不能再把我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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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落日余晖映照,经久未衰的照耀在这不息的大海,船上的人们去往遥远的未来之境,一切都道正在来时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