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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想要试着转换一下风格所以切换了角色视角，设定是五战后全员生存合家欢if（大概是花札或者卫宫饭那样的氛围），大家看一乐就好了，毕竟虽然设定是“圣杯战争后”，但根本无法想象在四五战都没有出现任何死者的世界线圣杯战争究竟会有怎样的经过（）

——

　　“狗。你在这里干什么。”

　　离圣杯战争结束已经两个月了。由于同住于教会的屋檐下，彼此已经逐渐熟悉。一开始的鲜明敌意已经渐渐淡去，但这个从者还是以一如既往的嘲讽口吻和自己对话。

　　“别叫我狗。”

　　闻言，吉尔伽美什露出一丝略带恶意的微笑。纵然有端正的外表，这个从者的性格却是呈正指数幂级别的恶劣。

　　“什么。你不是因为失手杀掉了库兰的爱犬，于是承诺帮他重新抚养一条小狗长大，在这段时间里，就由自己成为他的猎犬吗？既然如此，本王这么称呼你又有何不妥？”

　　虽然如若用目空一切、唯我独尊这类词语来描述这个英灵的个性，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恰如其分，但对方也有着不俗的情报掌握能力。不过，在库•丘林看来，就算吉尔伽美什能将爱尔兰传奇中的内容随口道来，也无法为他的主张增加丝毫说服力，只是更让人觉得他所说的话只是单纯的胡搅蛮缠。

　　“当然我是不会否认有这么一回事。但说到底，就算你说得没错，我也不觉得自己向他人做出的承诺和你这家伙有什么关系。”

　　“狗就是狗。分明允许其他人称你为库兰的猛犬，但却不让本王将你称做狗，倒是一点也想不出你到底有什么理由如此主张。”

　　——看吧，又来了。库•丘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尔斯特的英雄没有轻易承认自己败北的道理，但他实在不想每次都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宛如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无谓争吵上。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这边自然也应该拿出反击的拿手锏。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你总满意了吧，白痴王子？”

　　如果吉尔伽美什坚持称自己为狗是为了看到自己恼羞成怒，那么与此相同，拒绝承认对方为王也有着类似的效果。当然，只是想要把眼前的从者打发掉的话，就不能说得太过火。此时若是补上“你确实是卢迦尔班达王与宁荪女神的孩子”之类的解释，就再也无望给这段幼稚的争吵画上句号了。

　　“哼。既然如此就快点滚吧。”不出所料，吉尔伽美什虽然瞪了自己一眼，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已经对到手的胜利失去了兴趣一般，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平板电脑。见状，库•丘林也转过身去——还有事要出门的他本来也不打算在此久留。

　　自从自己成为言峰的从者以来，类似的争吵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被召唤至圣杯战争中的英灵，在现世后确实会被圣杯赋予将其他servant视为对手的昂扬战意，但吉尔伽美什对自己的敌意却不属于这个范畴。就算到了现在，库•丘林也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鲜红的眼瞳中射出的杀意。如果不是自己和那个从者共同的master言峰绮礼出面劝阻，或许两人之间已经兵戈相见——虽然与服从master逼迫自己接受的命令相比，他倒是不介意和这个从者来一场不死不休的胜负。

　　想到这里，库•丘林又大大叹了一口气。遇到这两个性格扭曲的麻烦人物并不是自己的本意。比起现今这个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的冒牌神父，一开始将自己召唤到这个时代的女性魔术师巴泽特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但既然以从者之身现界，对于有些无法选择的东西便也只好认命。不过如今圣杯战争已经结束，虽然见面仍然势同水火，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间渐渐累积，和自己同为言峰绮礼从者的另一个英灵也不再把自己看作应该消灭的对象。那两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其实也并没有坏得彻底——就算两人已经没有把自己当作外来者，产生了这种想法的自己是不是也实在烂好人过头到无药可医了呢。

　　现在想想，一开始那两人的伪装简直是天衣无缝，就连自己也完全被骗了过去。或许也拜自己对言峰绮礼这个人先入为主的印象所赐。不过，说不定就连这点也在言峰的考虑之中。

　　只要是使魔，对于言峰绮礼这个人来说就只是道具，这便是自己之前的认知。从言峰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就能够完全明白，那里完全没有像是对凭借功绩与传说在历史中留下行迹的英灵抱持的敬意、或因奇迹的再现而感动之类的感情。对这个男人来说，就算是在使魔当中最低等的虫豸之流与人类所能驭使的最高级别的使魔——英灵之间，也只有能够起到的作用与需要供应的魔力量这两方面的差异。虽然身负诛杀包括魔术师在内的异教徒的“代行者”一职，但在这样的方面，这家伙甚至比某些以冷酷险恶著称的神代魔术师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正是因为身为言峰的使魔，所以才无法想象对于那家伙来说，“使魔”这样的存在竟然还可以是别的东西。一旦离开了这一盲区，如今的自己多少也能理解吉尔伽美什那充满敌意的态度。

　　从教会所在之地出发，需要先跨越架设在未远川之上的东木大桥。这条河流将东木市一分为二，离教会更近的一边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后重建的新都，而自己平时打工之地所在的深山町则在未远川的另一侧，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的几个魔术师也居住在这附近。自从圣杯战争结束之后来到这边的商业街一带打工，库•丘林好几次偶遇了前来购物的Archer的Master，同时也是言峰师妹的远坂凛。在“吐槽言峰绮礼”这个话题上，蓝发的枪兵和赤色的魔术师大小姐可谓相当有共同语言，尽管原本在圣杯战争中敌对，但彼此之间本就互相赏识，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像今天这样，如果正好在打工结束时遇到凛，两人就会来到附近的一家甜品店。

　　“什么嘛。完全是被绮礼那家伙耍得团团转。原来一直都和自己的从者生活在一起。真是的，亏我这么长时间以来都觉得他一直是一个人来着。”

　　“连大小姐都被骗了啊。”

　　今天，一在甜品店里落座，凛就不满地说道。听到少女的抱怨，库•丘林倒是感到了某种意义上的佩服。这么说来，自己上当受骗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连十多年就已认识那个神父的魔术师大小姐也被完全骗过了。就算对世俗层面上亲近的对象，言峰绮礼这个人也会毫无动摇地继续隐藏自己的秘密，那是和对自己的欺骗性质不同的欺骗。不过，相对于住在教会的自己，少女对那两人的关系到底理解到什么程度了呢。

　　“也没办法。说是什么既是因为大圣杯的力量受肉的从者，又是想留到圣杯战争中的最后时刻使用的王牌，所以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之前想尽量避开魔术协会、圣堂教会方面的耳目，以及可能在圣杯战争中成为御主的人。既然一开始就被当作敌对御主对待了，没发现就是我自己的疏忽。”

　　这方面的理由倒是没有听外道神父和白痴王子对自己说起过。不用说，所谓“可能在圣杯战争中成为御主的人”就是指眼前的魔术师少女，大概也包括住在这一带的其他几位魔术师。

　　在自己的目光下，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嗯。然后呢，我也有问过绮礼那个从者是不是交往对象之类的问题，但他否认得倒是很干脆。真是搞不懂那家伙。……lancer，你觉得那两人是类似恋人的感觉吗？”

　　没想到直接问外道神父这种问题，不愧是大小姐。如果问这种问题的是身为使魔的自己，不知道会被用令咒怎样命令。如果用同样的问题去问那个白痴王子，也只会收获一顿冷嘲热讽吧。话说回来，这世上真的有不讨厌令咒的从者吗。——话题不知不觉就扯远了。库•丘林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协调之处，在他看来，少女得到的只是欠缺了关键信息的说明。

　　“是不是在交往姑且不论，我觉得那家伙没完全和大小姐说实话啊。言峰那家伙只说了这些吗？”

　　凛看起来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露出等待说明的表情。

　　“虽然不想管那两人之间的事，但如果大小姐想知道的话，我也说说自己看到的东西。在成为使魔的时候，我就明白从者只是言峰为了圣杯战争准备的便利道具。就算在见到那家伙的另一个从者之后，我也还是没觉得那两个家伙之间有什么特别。”

　　“也对啦，从认识的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绮礼是这种人。……但这样说来就奇怪了。后来，在圣杯战争期间发生了什么吗？”

　　“那时，在我看来言峰有很多获胜机会，所以对于他一直没有用令咒命令那个从者这件事，我觉得相当奇怪。不管怎么说，我也希望圣杯战争能快点结束，毕竟也受够那个外道神父对使魔的差遣了。

　　“结果在我问了之后，那个家伙说出了以一介外道神父而言很不得了的回答。说是什么因为吉尔伽美什不是使魔，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提出谏言，不过，提出谏言也并非弄臣的本来职责。”

　　“呜哇，那是什么发言。就算不是什么爱的告白，光是想象这种话从绮礼那种人嘴里说出来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

　　对于魔术师少女辛辣的点评，库•丘林也由衷地表示赞同。当初受到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直到现在，记忆仍然是如此鲜明。

　　“总之在我看来，那两个家伙之间是和魔术师与使魔的立场完全相反的关系。被当作所有物的一方并不是吉尔伽美什，而是言峰绮礼。虽然那大概也不是因为爱情而产生的占有欲，毕竟遇到什么事情那个白痴王子都会说：‘这是王的东西，没有与狗分享的道理’。言峰那家伙之所以没对大小姐说实话，是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吧。”

　　“这么一听，绮礼那家伙根本没想解释嘛。不过这样说，Lancer其实也不知道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吗？”

　　“是啊。因为那两个家伙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他们到底是怎么互相认识的，所以能说的也就只有看到的东西罢了。不过呢，我觉得“没在交往”这句话也不是那家伙在骗大小姐你。那两人的相处方式只是在表面上很像世间一般的恋人罢了。”

　　听完自己的话，魔术师少女托着腮沉思起来。

　　“这么一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奇怪的地方。虽然之前说在认识的时候那家伙就一直都是这种人，但要说变化其实也不是没有……虽然那时候完全没想到就是了。”

　　“哦？那家伙身上发生的是什么样的变化？”

　　此时库•丘林确实抱持着兴趣。他想起眼前的魔术师少女对言峰绮礼的理解比自己还要多得多，就算少女不知道那家伙刻意隐瞒的真相，这个事实也是不会改变的。

　　“嗯…让我想想怎么说。以前的绮礼是没有显而易见的‘目标’的，那时候他比现在还要奇怪得多。无论做什么事，那家伙都好像对事情本身的结果并不关心，即使已经在一件事情上耗费了许多时间，他也可以毫不在意地放弃即将取得的成果，转而去做另一件事。但有一点，这种感觉突然从他身上消失了。尽管仍然扭曲得无可救药，但就算绮礼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我也知道他找到了某个目标，大概也是为此才想要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吧。”

　　在大脑还没有开始处理少女话中包含的信息时，凛突然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lancer。我这边姑且算是知道了长相和名字，但那个金色的archer大致说来算是怎样的英灵？”

　　少女对此抱有疑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仔细一想，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容易回答。

　　“那个白痴王子啊。……自大、任性、傲慢，只遵循自己制定的规则，喜欢给人添麻烦而且毫无愧疚之情，在我面前就是这种类型。不过，言峰了解的那家伙又是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

　　这样啊。说着，少女从桌前站起身。

　　“也差不多到我应该回去的时间了。今天谢谢你，Lancer。这次的账单就由我来付吧。”

　　平时两人用餐结束后都是自己用打工的钱付账，因为阿尔斯特的英雄就应该有英雄的样子。但是偶尔接受一次来自魔术师少女的谢意，流过心中的这种感觉也不坏。起身时，凛露出了颇具恶魔潜质的笑容，大概是已经想好如何报复一番对自己的问题敷衍了事的言峰。——Master，我可一点也不会同情你。

　　王与弄臣也罢，所有者与所有物也罢，世间的普通恋人也罢，那种事情无论怎样都好。毕竟，就算真的为那两人的关系找到一个恰如其分的形容，或许也不会比和那两个扭曲的家伙聚在一起就会给他人带来灾难这个事实更能揭示事情的本质。比起言峰无情至极的差遣，或是由吉尔伽美什挑起的胡搅蛮缠的争吵，还是那两人寻找乐趣的眼神更加令人想要逃避。在踏上归途时，库•丘林由衷地希望今晚那些家伙能够只在他们的二人世界里享受乐趣。

    双向暗恋，小甜饼

    时钟指向十点时，库丘林的生日晚宴接近尾声。众人七手八脚撤了残羹剩炙和尚未喝完的酒水饮料，弗格斯撕开精美的包装盒取出早就定做好的蛋糕，又把一顶金灿灿的寿星帽罩在他头顶。

    “生日快乐，lancer！”朋友们齐齐送上祝福，屋里一片欢声笑语。库丘林乐呵呵的与大家回应，眼中余光却再次瞟向门外。

    与热热闹闹的屋子相比，走廊是安静的，没有人敲门。

    蛋糕上的彩色小蜡烛被依次点燃，亮堂堂的小火苗映红了库丘林的脸。众人围绕着他说说笑笑，其中有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同事，唯独没有远坂凛。早在晚宴开始前她就走了，和藤原家的那个小子。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要玩的开心哦！”凛的信息是两个小时前发来的。两个小时后，她还是没能赶来。

     十点了，不能再等了。

     库丘林深吸一口气，呼的吹灭蜡烛，众人再次欢呼生日快乐，屋里洋溢着欢快氛围。这边迪卢木多还未切好蛋糕，旁边的saber和藤村大河已迫不及待的举起手中碟子。

    清甜爽口的水果蛋糕凛应该会喜欢的，他可以给她留一块在冰箱，明天一早送过去兴许可以充当她的早餐，毕竟大小姐习惯了赖床是不会做早饭的。库丘林是这么打算的，但几分钟后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一场糟糕至极的不知由哪位魔术师或英灵引起的蛋糕大战毁了他的计划。混乱中他被糊了一脸奶油，头发和衬衫也未能幸免。来不及擦掉脸上的奶油，不知是谁将半杯可乐洒到他头上，那顶纸做的金色寿星帽立马宣告报废。我去，别闹得太过分啊！还没等他这个主人发话，蛋糕和奶油已经满屋子乱飞了，众人闹成一团，就连吃货saber和文静的樱都加入战场。大家互相捉弄，一直闹到整个蛋糕都成碎屑才心满意足的告辞。

    等库丘林清理完狼藉一片的客厅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半。客人们都走光了，半醉的弗格斯和迪卢木多也互相搀扶着回去了。

    他关了门，音响停止播放后家里顿时变得安静，安静到甚至有点儿冷清。库丘林扯下黏糊糊的衬衫丢进洗衣机，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懒得再动。海蓝色亚麻窗帘是敞开的，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闪烁的星空，白昼积攒的热气消散殆尽，晚风也带了一丝凉意。夜色很不赖，但他有点儿想叹气。

    没能让凛尝他的生日蛋糕真是可惜，虽然他自己也没能吃上一口。

    这么想着，他突然想给她打个电话。他慢慢敲出十一位数字，没等拨通又挂掉并把手机丢到抱枕旁。算啦，这个点小姐恐怕早就睡下了，就算没睡这么晚了也不好打扰她，毕竟俩人还算不上很熟。

    库丘林是在两个月前的冬木市八极拳比赛上认识凛的。虽然小姑娘一看就英姿飒爽身手利索，但他确实没料到她能夺下季军的名次。真是个了不起的魔术师！他很快记住她的名字。

    几天后，远坂凛来他打工的咖啡店，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个褐色短发的男孩。库丘林本不认识那男孩，他听到凛喊他藤原学长，声音甜甜脆脆的，还笑眯眯的问他想喝什么饮料。

    库丘林想喝酸梅汤，但凛没有问他。

    什么都行，只要是远坂学妹点的。姓藤原的男孩小声回答，一双眼尽盯着她的脸看，其中蕴含的好感就算是瞎子也能瞧出来。

    凛没有生气，还很温柔的问他哪道题不会她可以教他。库丘林把两人的饮料端来时，凛正耐心的给他解一个很复杂的方程式。库丘林是古代人，虽然现世时被灌输了一些现代生活常识，但这种高深的数学题他是不会的，他看着凛被夕阳镀上金色光晕的脸庞觉得她真是棒极了。

   他自顾自的端来一杯黑咖啡，看她用吃惊的表情说自己没点这个。

    “这是免费的，难道你喝不惯黑咖啡？”他放下杯子，摊开手心给她看藏着的糖块，又说放心吧不会长胖的。凛很有礼貌的道谢，然后说自己对糖分的摄取量控制的很好，才不怕长胖。她说话时脸是仰起来的，嘴角得意的翘着，绿松石般的眼睛在落日余晖下流动着亮闪闪的光，很像晴天下的海。

    那天不是节日，店里没有免费的咖啡，只是他想请她喝罢了。

    再见则是五一期间，商场里搞活动，各处都弄得热热闹闹，人群也熙熙攘攘。库丘林买好了外出钓鱼用的背包刚要走，一眼瞥见长长电梯里某个黑发披肩的高挑背影。他追上去，在某个品牌女装处看见了凛。她端端正正坐在试衣间外的椅子上，穿着端庄优雅的蓝白小洋裙，双马尾上扎着海蓝色蝴蝶结。

    他上前打招呼：“小姐也出来玩！咖啡店离这儿很近，等下要不要去坐会儿？”

    “lancer？”凛转过身。看见是他，明亮眼眸溢出些许笑意，“今天的咖啡店也有优惠活动吗？”她有点调皮的问。

    “如果是小姐的话，无论何时都有优惠。”离的近了，他看清她唇上薄涂的浅色口红，在时装店灯光下闪着明艳动人的光泽。还真是爱美的小姑娘啊，一放假就想学大人打扮！他暗暗发笑，眼却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秒。

    凛像是读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有点不自然的举起购物袋半遮住脸，煞有介事的问：“lancer，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就算是我也需要休息啊小姐，五一你放了几天假？”他还没问完，试衣间的门开了，她的同伴从里面走出来害羞的问她身上裙子合不合适。“很漂亮！”凛一边夸赞一边朝他点头，用眼色示意他先走。

    库丘林朝她挥了挥手，无声的说了句再见。凛在帮同伴挑选可以搭配裙子的上衣，见他离去也没吱声。库丘林走到电梯口，在踏上电梯前又忍不住回了头。

    他看见来来去去的人群，看见商店门口用来庆贺五一的装饰气球以及各色条幅和小旗帜，就是没看见远坂凛。

    不过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商场里人这么多，隔的又这么远，他也没指望能瞧见她。他正准备下楼，突然，时装店的橱窗模特后闪出一只蓝色的蝴蝶结。

    是小姐！

    他眨眨眼，心头浮上点惊喜。很快，凛探出脑袋，一看见他又立马缩回身子。三五个年轻人谈笑着从他身旁经过下了电梯，库丘林仍在原地站着。两秒钟后，凛佯装自然的从那姿态僵硬的模特雕像后面走出来，隔着人群与他遥遥相望。四目相对之时，他心底的那点小失落瞬间被冲的没踪没影。他用口型喊她的名字，凛左右四顾见无人注意才迟疑的朝他挥了挥手。

    真是个矜持的姑娘。他冲她笑，露出雪白牙齿，开开心心出了商场。

   入夏后，咖啡店的顾客少了很多，凛也没有再来。她还是高中生嘛，得忙着做功课还得抽出时间来练习魔术当然没空乱逛。他这样想，也不觉得沮丧，只是有点担心她的身体。他听藤村大河无意中提起凛不吃早餐，这习惯很不好。

    某个生意很淡的午后，库丘林百无聊赖的靠在柜台旁打盹，一道闷雷将他惊醒。待他睁开眼，豆粒大的雨珠已哗哗啦啦落下来。

    大雨来的很急，街上路人行色匆匆。偶尔有人停在屋檐下躲雨，被他招呼进店，即使不消费也无妨，他很愿意和各种各样的客人闲扯聊天。

    门口的风铃再次响起，一柄深蓝色的星空雨伞映入眼帘，伞下是白色裙裾。库丘林站起身迎上前去：“你好小姐，需要我帮你吗？”那人收了雨伞，缓缓露出秀丽端庄的容颜。

    远坂凛也不客气，将湿淋淋的雨伞交给他：“多谢！”库丘林将伞合拢了挂在门后的雨伞架上，这才发现她怀里抱着个沉甸甸的袋子。

    “今天是周末，小姐有空来逛街？”他抽出纸巾给她。凛的头发上和脸上都沾了不少雨水，蝴蝶结也被雨水打湿了，不再像平时那样飞舞。她小心拂去书袋上的雨珠，见里面的书没事舒了一口气，选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不，我是来买书的。没想到雨越下越大，这下好了，被困在街上啦。我淋湿了倒是没事，只是这些书禁不起。

    “这样说可不对，小姐淋湿了也不行。”说话功夫，库丘林已从员工休息室找了条没用过的毛巾递给她，“是干净的。”又自作主张给她上了杯温温热热的姜汁撞奶茶。

    “我不喝这个。请给我来杯冰镇柠檬可乐。”凛头也不回的说。她把淋湿的刘海撩到耳后，擦干净手，将新买的书摊在餐桌上。这次他没让步，说淋了雨就该喝热的。凛撇了他一眼也不再坚持，小口小口的啜饮。

     雷声停了雨势减缓，店里行人逐一散去，后来只剩他两人。库丘林索性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上，坐在她的对面，凛抬眼看看他想说什么又垂下头去专心翻书。和平时不同今天她穿了纯白雪纺连衣裙，裙裾在纤细优美的小腿上轻飘飘的拂动，白白嫩嫩的脚趾上涂了绯色指甲油，鲜艳夺目。许是因为刚饮了热茶，她的嘴唇嫣红水润，像雨中的红蔷薇。

    库丘林是很健谈的，但这会子他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玻璃门将满天风雨隔绝在外，姜汁的微辣与祁红的香醇融进雨水的清凉气息，空气中流淌着小提琴悠长静谧的曲调以及凛轻轻翻动书页的窸窣轻响，时光的脚步仿佛变得很慢很慢。后来凛累了，她阖上书斜倚在沙发上与他一同看看窗外落雨，看人行道上老槐树在雨中飘零的绿叶。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魔术和时钟塔的逸闻趣事，享受少有的安逸时刻。

    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渐渐的雨势越来越小，远坂凛收了书准备回家。库丘林打开微信：“小姐，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你不需要那种东西吧。”

    “不，我需要。”

    “可是我没有。”凛歪着头说。

    小姐果然很矜持，不肯给他微信。库丘林不继续要也不放弃，他念出自己的手机号告诉她可以用这个订餐。凛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借口，咖啡店另有专用的订餐电话，但她不再推辞而是把它添加在联系人里。库丘林看看天色说我送你回去。凛知道他还没到下班时间，撑开雨伞跟他告别：“你不用看店了吗？深山町又不远，我很快就能走回去。”

    傍晚将近，天色渐暗，乌云还在低空徘徊，毛毛细雨在空中纷飞。通往深山町的路上向来比别处安静些，路边草木葱葱郁郁。凛打着伞不疾不徐迈着步子，微凉的风吹拂着裙摆，满山翠绿和清新空气都令她心旷神怡。她遐想着暑假后的种种安排和时钟塔的未来，冷不防的身后传来一声汽笛。

    还未等她回头，有辆摩托车飞快的从她身后划过，一个急刹车停在两三米前。库丘林摘下头盔冲她一笑，扬起的左手挥动着一串钥匙：“嗨，小姐又见面了！”

    远坂凛愕然，摸摸包才发现原先放在里面的钥匙不见了：“是我的钥匙！什么时候滑出来了……多谢你了lancer！”

    库丘林把钥匙丢到她手里，笑道：“冒失鬼！以后小心点。我送你回去吧。放心，那边有人看店。哎呀小姐，你该不会是害怕坐摩托车吧？”

    远坂凛噎住了。他猜的没错，从小到大她就没坐过摩托车，时臣可不会容许这种粗野玩意在远坂宅出没。她被对方的笑脸激起了好胜心，不服气的抱紧了书袋坐上后座。她今天穿的是连衣裙，很不方便，只能小心翼翼的侧坐在他身后，生怕一不小心摔下去。

    “别紧张小姐，我会慢点开。这样坐不太安全，你还是搂住我好了。”

    “谁紧张啦？我只是怕你技术差不会载人！”凛还在嘴硬。她可不是没过市面的胆小鬼，绝不能让他看笑话！她犹豫着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又立马触电似的松开，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着力点，只能试探着抓住他的衬衫，然后把视线转向路旁大树，生怕他从后视镜看到自己隐隐作烧的脸。

    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像飞驰的箭，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车子真开动时远坂凛还是吓了一跳，原本只是捏着衬衫的手不由得搂住了他的腰。库丘林的腰细但很结实，皮肤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到她的手心。凛屏住呼吸，心跳都像是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怕路上积水溅湿她的裙子也怕她不适应，和来时相比库丘林开的并不算快，他力求稳当，可还是被一点小意外打乱了节奏，拐弯时一只猫突然跳到了马路中央。来不及绕过，他一个急刹车，强大惯性下远坂凛身子前倾脑袋狠狠撞到了他背上。“抱歉！”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凛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问他是不是撞疼了，他轻描淡写的说没事乌云围上来了，我们快走吧。

  嗯。凛小声应着，悄悄揽住了他的腰，风缓缓的吹着她的头发直往他背上飘，汗湿的手心像是道出谁不欲人知的心事。

    远坂宅很快到了，他停了车，见她白裙子上溅了些几点泥水，凛忙说不打紧，洗得掉，又感谢他送自己回家。

    “别跟我客气。小姐可不像是啰嗦的人。”库丘林打断她的道谢。这是他头一次送她回家，他望着远坂宅，心想只有这样气派的庭院才配得上她。

    远坂凛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伸手将被山风吹乱的碎发拢到耳后。她在犹豫，为自己是否应该邀请他。

    透过雕花的铁门，能望见远坂宅开阔美丽的花园，庭院里有一株高大的苹果树，繁茂枝叶间挂满了青青绿绿的圆圆的果子。凛顺着他的视线道：“那是苹果树，我小时候种的。不过现在果子还没熟，要等秋天才能吃。”前天她摘了一个，涩的很。

    “我记下了，到时候小姐可不要耍赖。对啦小姐，下周末一起打扑克牌吧，大河姐说你很会打牌，是个常胜将军，让我也见识一下怎么样？”

    “下周末吗？不行，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要去玩密室逃脱。”凛皱皱眉，不无遗憾的道。“谁啊？”库丘林随口问，含笑的眼眸明净如琉璃。凛犹豫了一下：“学校里的，你可能不认识。”

    “是那个和你一起去咖啡馆的藤原家的小子吗？”

    远坂凛不妨他直接问出来，怔了怔：“你怎么知道？那个、我跟他只是朋友啦！”说着这里，她把脸扭到一旁像是有点难为情：“藤原学长家是做宝石生意的。你知道的，我家的魔术要用到很多宝石……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

    并非所有的宝石都能储藏魔力，要想得到优质且价格合适的宝石，和宝石店的继承人打理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父亲生前也是那样做的。藤原学长人不坏，即使作为普通朋友也是值得结交的。这些本不需要向外人解释，只是，她有点不忍心叫他失望。

    “OK！不过下次小姐可不能再推脱了。我回去啦！”库丘林也不再追问，他看看天色转身跨上摩托。

    起风了，两团乌云在头顶翻滚，像是又要下雨。 凛站在院门外，目送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深山町的长长的坡道上。

    后来再见已是六月，天气越发热了。远坂凛穿了超短裤和小高跟凉鞋去菜市街买菜，见了他有些吃惊：“lancer，你怎么在这里？又是打工？你究竟打几份工啊！”

    库丘林笑笑，他喜欢体验不同的工作：“小姐，今天有很新鲜的鱼虾。你打断做什么菜？”凛想了想：“奶汤鲫鱼怎么样？好像不错。”“没问题！”库丘林选出一条最肥美的鲫鱼，递给她时他压低了声音问：“密室逃脱好玩吗小姐？”

    凛避而不谈：“lancer，有话直说！”

    库丘林笑了：“夏至日那天你有时间吗，我们一块吃个饭？”

    远坂凛算算时间，有点儿为难：“恐怕不行哦，我要准备期末考试。”除此之外，她还要忙魔术协会拜托给她的一些小任务。

    库丘林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啧啧两声，又道：“是我要过生日，小姐真的不想来吗？”凛有点吃惊，好奇道：“呃，夏至日那天是你的生日？”

    “没错。我已经请了大河姐和saber，也会请樱小姐他们。你也来玩吧，人多了热闹。”

    凛歪着头看他，眼中闪出顽皮笑意：“这样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事先说好lancer，我可没有生日礼物送你哦！”库丘林已经笑了，露出尖尖虎牙：“我们说定了小姐，到了那天你可不要推三阻四。”

    可是，远坂凛还是失约了。

    “非常抱歉lancer，我现在得去商店街，藤原学长说他家新到了一批特别优惠的宝石……不行，吃完饭再去就赶不上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提前半个月的约定被临时取消，库丘林皱皱眉，但他没说什么。他完全可以理解她独自支撑家业的辛苦，他不该阻止她。

    他没生气，生气的是前来参加聚会的柳洞一成：“远坂真是太过分了，竟然临时放鸽子！最近她和藤原学长走的很近，该不会是喜欢上学长了吧？”

    库丘林无所谓的笑笑，他并非没想过这种问题，但凛看藤原的眼神他见过，她眼里没星星。于是他很爽快的答应了她：“没问题的小姐。你拿到宝石早点回来，我们等着你。”

    可是直到宴会散场，他也没等到远坂凛。

    库丘林闭上眼，将心头失落全数甩掉。夏夜安静，抱枕旁的手机屏亮了又熄灭，是谁的信息？库丘林懒得理会，直觉告诉他凛不会在这么晚的时间给他发信息。醉意混着困意袭来，他关了手机，任自己陷入昏沉梦乡。

    第二天库丘林迟到了。他一觉醒来天色早已大亮。昨晚忘记充电，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他匆匆梳洗好赶往咖啡店，已经有客人来店里用午餐了。他忙不迭的和店长道歉换了工作服招待顾客，一直忙到午后才得空刷手机，这才看见远坂凛的短信。

    短信很简单，凛说她做了蛋糕，如果他愿意要她可以送过来。

    小姐给他做了生日蛋糕？！

    库丘林愣住了。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凛是昨夜十一点四十五分发过来的，那时他还没睡着。怎么当时就没多看一眼呢！他懊悔的拍了自己大腿一下，眉头难得的皱起来。他需要凛做的蛋糕，很需要！他当即开拨凛的手机号，没有接通。

    他真是糊涂了，小姐这会子已经上课了。库丘林自嘲的发了短信过去。但是一直等到穗群原学园放学，远坂凛也没有任何回音，库丘林坐立不安，简直想长出翅膀飞到远坂宅去。可惜店长因为身体不舒服提前下班了他没办法再请假。九点钟一到，他立马关了咖啡店火速赶往深山町。

    天色黑透了，深山町像往常一样安静，远坂宅黑漆漆的没有亮灯，凛的电话依旧打不通。因为他没及时回信，小姐生他的气了？还是说她有别的约会，才没有按时回家。他胡乱猜测半晌，忍不住摸出了裤兜的烟。

    一支烟燃完，又一支烟点起。到第三支抽到一半时库丘林掐灭烟头，准备明天再来。

    “lancer？”

    惊喜中带着点犹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只见远坂凛穿着一身红白巫女服俏生生站在路边，望向他的目光亮如星辰。

     “小姐你回来啦！”库丘林跳下摩托车大步走到她面前。“昨晚我喝醉了没看清你的短信，很抱歉，请别生气。”远坂凛板着脸闷声道：“知道啦。因为你喝醉了所以一整天都不回我信息。”

    “不是那样！我有打过去你没接。别生气啦小姐，我保证下次秒回。”凛也挑起眉哼了一声：“撒谎！我根本没看到来电！”

    怎么可能？他打开手机给她看，又飞快的敲出她的号码按下免提键：“瞧，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小姐，你该不会昨晚就停机了吧？”

    凛的手机没有动静，来电列表中最后一通电话正是他昨晚八点钟拨过去的。

    欸？

    远坂凛也瞪大了眼：“呃，真的停机了！怪不得……”怪不得整整一天她的手机都没动静，连个广告促销短信都没有，原来半夜里就停机了！她有点尴尬的摸摸鬓边头发，两眼不安的移向他脚下的路面。再怎么说临时放鸽子都是她不对，她以为库丘林为这事生气所以不理她，一整天都闷闷不乐暗自自责，原来是这样……她咬咬嘴唇，很小声的问：“我以为你不想要我做的蛋糕……那个，你要进来喝杯茶吗？”

    库丘林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顶，指尖温柔的拨动她的头发，声音温和：“你在想什呢，你做的蛋糕我当然想要。”“可是一一”远坂凛迟疑一下，她垂下头，抽抽鼻子声音有点闷闷的：“我没去你生日宴会，你真的不生气？”

    再怎么说，临时取消约定都是她的不对，他要是为这个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生气啊，怎么不生气？”库丘林笑起来，食指往她鼻子上轻轻一刮：“所以现在要罚你快点把蛋糕交出来，我饿了！”

    凛仰起脸。路灯下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赤红明亮，即使昏暗的夜色也无法掩盖其中的灿灿光芒。没有由的她一阵心跳，偏了偏头躲开他的抚摸，疾步走到大门前打开了锁，见库丘林还站在原地凝视她，她甩甩头发：“哼，再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等等我啊小姐！”库丘林以光速闪进远坂宅的大门，和她并排走，闻到她身上浓烈的艾草菖蒲的香味：“小姐怎么想起穿巫女服了。嗯，很漂亮，你是去玩Cosplay了吗？”

　 “才不是Cosplay，是、是去神社打工啦！今天是端午节，神社需要巫女……”凛小声解释。她每年节假日都会去神社扮演巫女，能拿到不少钱呢。

    他有点好奇：“大小姐也需要打工赚钱吗？”

    “笨蛋，人人都需要赚钱啊！不许再看了！”凛急忙打断他的话。虽然她每年都会扮演巫女，但被他看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小姐手里拎的是什么，我来帮你拎。”

    “不用了。”凛快步走进客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这个是神社做的驱邪香囊和蜜豆红枣粽子，这包草药可以煎水作沐兰汤。神社每年都会做很多送给前来参拜的氏子，我也有份。”

    库丘林对粽子不感兴趣，他拿起香囊闻了闻：“挺香的，小姐也送我一个？”

    凛闻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lancer，这是驱邪香囊！英灵戴这玩意是要驱自己吗？”

    这——库丘林被噎的没话说，转而跟她要蛋糕：“小姐特意为我做的蛋糕呢？快拿出来，想想都很期待！”

    “知道了我这就去拿，你要等两分钟。”凛把从神社带回的冰镇绿豆沙分给他，转身进了书房。

    然而两分钟后她没有下来，五分钟后也没有，十分钟后库丘林坐不住了。“小姐，你再不下来我要上去找你了！”他大声喊着推开书房的门。

    远坂凛不在书房。库丘林警觉四顾，仔细将整间书房查看完毕也没找到她的身影。“小姐快出来，再搞恶作剧的话被我找到是要受罚的！”他试探的叫着凛的名字，锐利眼睛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布置典雅的书房空无一人，安静到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凛像是凭空消失了。

    库丘林眯起了眼睛，书房里整齐而洁净，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远坂宅也很平静，没有魔力涌动的不安气息， 覆盖其上的保护结界也未见动摇或是被破坏过的迹象。库丘林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抛在半空，附带着卢恩魔术的硬币晃晃悠悠的在地板上滚动，最后停在一口破旧的箱子前。

     箱子并不大，根本不能藏人。但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凛的踪迹，卢恩魔术不会错。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大步上前。

    不知年代的旧箱子萦绕着强烈的魔力，像是在警告无关人士不得靠近。

    没有丝毫的犹豫，库丘林“哐当！”一声掀开箱子，穿着巫女服的远坂凛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她蹲在小小的箱子里，长头发有点乱。身边乱七八糟的散着好几块五彩斑斓的宝石，箱子角落横着一根带翅膀的魔法手杖，衣袖下露出一个包装精美可爱的粉色大纸盒。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说不上名目的东西，堆放的满满当当。

     凛见了他很是窘迫。她干咳两声喃喃道：“这、我可以解释……”库丘林忍着笑打趣她：“哈，这么久不出来原来是藏起来玩躲猫猫。我说小姐，你躲在箱子里会不会太闷了，要不要出来透透气？”

    “才不是躲猫猫，我有正经事，我是来拿蛋糕的！”凛气哼哼的嘀咕着：“我昨晚就它做好了，但是你一直不回信，我以为你不想要，就把它放在箱子里了。”

    库丘林瞄了瞄被压在绯袴下的粉色大纸盒，想来那个就是凛做的蛋糕的了。他啼笑皆非的蹲下身子，拂开绯袴，只见蛋糕盒的一角已经被压扁了，金色缎带蝴蝶结也松开了。凛瞧出他的疑惑，不待他问就自己说开了：“你当然不知道。这是大师傅留下的宝箱，是由第二魔法制成的。虽然从外面看很小，但里面空间可以折叠所以能装下很多东西。而且它是魔法箱子，把蛋糕丢进来也不会变质。”

    “小姐为什么不把蛋糕放冰箱里？”

    “因为、因为我不想看见它了！这很难理解吗？”凛小声囔囔，羞愧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想看见它又舍不得扔，只能丢在宝箱里眼不见为净。只是她没料到红宝石手杖这么小气，不愿意帮她支撑箱子，还偷偷跑到一边，害她被关在箱子里！“别笑啦lancer，快把蛋糕拿开让我出来！”凛气呼呼的骂她那惹祸的手杖。害她出了这么大的糗，她绝对不会原谅它。

    红宝石手杖像是听懂了她的指责，啪嗒一下，飞起来打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凛吃痛的叫了一声，冲它怒目而视。库丘林还在哈哈大笑，远坂凛咬住嘴唇装作听不到，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出来却被巫女服那过于宽大的袖口和裤腿绊住了。库丘林啼笑皆非，抓起她的手腕一把将她从箱子里捞起来。

    也许是箱子里太闷了，凛的脸庞红通通的，清凌凌的眼眸满是忿忿不平的光，往日矜持优雅的姿态冰消瓦解。“不许笑！”她皱着眉从他的怀里挣脱而出，想要尽量抚平衣裳上被压出的褶皱。

    库丘林还在逗她：“哎呀小姐，现在可以把蛋糕送给我了吧？我可是早就饿了。你还不知道吧小姐，昨晚的蛋糕我一口都没吃上，全被那群家伙抹脸上了！”

    凛抛去心头的那点子气恼，撕开被压得不成形状的纸盒，可怜的蛋糕早就糊成花花绿绿的一团。她从半融化的奶油裱花，歪扭七八的蛋糕坯以及破碎零落的巧克力和水果装饰中捡出一颗沾着奶油的樱桃捻到他面前：“你确定要吃吗？”

    库丘林又好气又好笑，故作不理睬。凛见他佯装生气偏要凑上去把樱桃递到他面前，还故意斜睨他:“不回信息的人是你吧lancer，我可是给你准备了！好啦好啦，我会赔偿你的，等有空再给你做一个就是了！”

    她微微上翘的眼眸闪着亮晶晶的得意的星光，额角带着点汗珠，红唇微启，娇艳欲滴。库丘林怔了一瞬，握住她手腕反手将樱桃塞进她嘴里，嘴准确无误的印在她的唇上。凛还在愣神，他的唇齿已推挤着樱桃一并侵入她囗中。

   “咳、咳！”

    他的亲吻来的太突然，凛猝不及防差点把樱桃直接咽下去。她急切的咳嗽，羞恼的将他推到一旁。她吐出嘴里樱桃还在恨恨的瞪他：“lancer是讨厌鬼！”库丘林忍着笑给她开了瓶饮料，凛不客气的夺过去喝了一大囗：“蛋糕我可是给你了，你自己不吃，明天不要怪我苛待朋友！”

    “谁说我不吃了？！”库丘林忍不住把她扯到怀里，捧起她的脸，鼻子亲昵的蹭蹭她气鼓鼓的脸蛋，柔声道：“没有蛋糕，我吃这个也行的小姐。”

    尾声

    暑假的最后一天，库丘林去穗群原学园送花。午后四点，太阳还是热辣辣的，他开着小货车赶到学园时露在衣袖外的皮肤都被晒疼了了。

    花是学生会临时订购的，说是明天开学典礼上要用。远坂凛穿着学园的米白色短袖制服，梳着清清爽爽的单马尾，在一旁指挥他和卫宫士郎卸下花盆。

    “大家辛苦了。”等所有的花和绿植都被搬送到合适的位置，凛及时递上两瓶饮料和一盘冰镇西瓜。待两人吃完，她仔细打量着库丘林，关切而得体的问：“咦，lancer你中暑了吗？脸很红。”

    库丘林有点懵。天是很热，但他没那么容易中暑。压下心头的疑惑，他语焉不详的来了句：“呃，是有点头晕。”不待卫宫士郎开口，远坂凛已果断下了定论：“我带你去保健室。学生会这边的事都忙完了，卫宫君可以回家了，今天多谢你帮忙了。”

    明天才是开学的日子，校园各处都是空荡荡静悄悄的。库丘林跟着她踏进走廊尽头的保健室。凛关了门，左手抱胸，右手支着下巴，一脸正经的问：“请问lancer先生需要什么药呢？”

    库丘林心头一跳，恍然想起上个月去深山南町柳洞寺送花碰见柳洞一成和卫宫士郎。柳洞家的次子正苦口婆心的和后者吐槽学校里的女孩子，首当其冲的就是远坂凛。他埋怨凛狡猾难缠，并严肃告诫后者“远坂凛是个女狐狸，她只是表现出完美优等生的样子来欺骗人，你千万不要被她迷住。倒是借住在你家的那位saber小姐，是个可敬佩的人物，和她交往倒不是件坏事……”

    柳洞家的小子没说错，凛确实很会迷惑人，只不过被她迷住的不是他的好友，而是另有其人罢了。想到这里库丘林笑了笑，眼眸深处闪现出比平时更深邃更热烈的光。

    “中暑的人需要什么药，让我好好想想……我知道了小姐，我需要你。”

    “笨蛋！你在胡说什么啊？”红晕爬上远坂凛的耳朵。她踮起脚尖揪住他的衣领，凑近了他的脸。

    和他的手背不一样，他的嘴唇热而柔软，齿颊间有冰镇西瓜的清凉甜意。窗外夏蝉隐在柳浪间高声喧叫，不耐暑热的蛱蝶栖躲在蔷薇花丛中汲汲不倦的吸取香甜花蜜。完美的优等生绝不该躲在学校的保健室去亲某个社会青年的嘴，但她是远坂凛。

    飘动的云朵悄悄遮住了太阳，有人敲响了保健室的门。凛触电似的松开他的衣领，飞快的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库丘林伸手帮她拭去嘴角的一点水渍，又附在她耳畔悄声道：“小姐，现在你的脸也很红。”

    凛抿着嘴推开他，若无其事的开了门。

    门外是樱和美缀绫子：“很抱歉，前辈在收拾弓道部的器械时不小心压伤了手，所以……”

    没等她说完，远坂凛转身去找药箱。她打开药箱拿出消炎药水和棉签。绫子的伤并不严重，贴上创可贴多加休息就没事了。凛忙完后叫了库丘林一齐出去：“樱，你陪绫子多休息一会，我送lancer下楼。”她言辞镇定，神态端正，俨然是个尽职尽责的学生会副会长，任谁也瞧不出一分钟前她还在与人亲昵。 

    夏日的黄昏有满天的晚霞。楼梯的拐角是一丛开满朱红色花朵的的凌霄花架，茂密枝藤遮住通往校门口的路。库丘林望着凛被夕阳勾勒出的玲珑美好的背影由衷叹道：“小姐，你可真是大胆。”

    远坂凛回过头，嘴唇微微红肿像被阳光吻熟的樱桃，往日清亮凛然的眼眸明媚如水，她挑起眉：“你怕了？”

    “我会怕？小姐可以再试一次。”英灵在低声哂笑。

    凛却避开这话题，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远眺铺满云霞的绯色天空：“明天正式开学，以后有得忙了。”

    库丘林大步走下楼梯，在夕阳下与她并肩而行：“我买了奶油和可可粉。小姐，今晚你该把欠我的生日蛋糕补上了。”

这是我爱你的印记，承载着我们之间共同的回忆。

我紧紧攥在手心，无论命运交织，无论时间变换，从未遗忘，不曾遗弃。

你像这颗红宝石一般炙热，闪耀，如火焰温暖。

有时候我看着你，总会回到过去，我们经历的一切，在脑海中按下播放键。

告别之时，夕阳浮现，我希望你忘记我，一切如常好好生活，又希望你记得我，记得我的对你日夜的思念，记得我曾经在你身边。

仅此一次，万般怜爱。

你是我心中那颗最珍重的红宝石。

有时候我并不是不直接开口，而是未说出口的话已经填满了我的心。

「凛，别哭了，为了我流眼泪不值得。」

「凛，往前走吧，我会在，别怕。」

「凛，我爱你，愿意永远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骑士会为公主献上名为爱的心脏，骑士会永远守护公主，骑士的誓言永恒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