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多娜】Il cielo si è oscurato
(长篇流水账OOC警告)(胡言乱语警告)(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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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1984年的撒丁岛,多娜泰拉站在观光的游客中,烦闷的表情让她十分显眼。
毫无疑问,撒丁岛晴朗无云的天气和湛蓝海水让人放松,但多娜泰拉只想避开阳光再喝上一杯冰凉的饮品,她把阳伞忘在旅店了。这里的天空蓝得发腻,快要和海水分不开,海鸥和游客们不住地喧哗,更让她心烦意乱。
多娜泰拉在公路边走着,保守的本地人没有一个不往她身上瞧的:她在游客里也显得很扎眼,她的衣着太大胆了。就像一群肥胖的黑冠鹤里的一只蛇鹫。多娜泰拉年轻漂亮不乏追求者,但她打扮是为了取悦自己。她有点后悔穿的...
(长篇流水账OOC警告)(胡言乱语警告)(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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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1984年的撒丁岛,多娜泰拉站在观光的游客中,烦闷的表情让她十分显眼。
毫无疑问,撒丁岛晴朗无云的天气和湛蓝海水让人放松,但多娜泰拉只想避开阳光再喝上一杯冰凉的饮品,她把阳伞忘在旅店了。这里的天空蓝得发腻,快要和海水分不开,海鸥和游客们不住地喧哗,更让她心烦意乱。
多娜泰拉在公路边走着,保守的本地人没有一个不往她身上瞧的:她在游客里也显得很扎眼,她的衣着太大胆了。就像一群肥胖的黑冠鹤里的一只蛇鹫。多娜泰拉年轻漂亮不乏追求者,但她打扮是为了取悦自己。她有点后悔穿的太少,这里太晒了,她加快脚步,想躲开灼人的骄阳。
前面不远处传来刺耳的急刹声和埋怨,还有一个年轻人唯唯诺诺的道歉声,很快那辆货车绕开一个坐在地上的男孩开走了。
“还好没伤到你啊……以后得一小心点哦。”那个红发的男孩低着头,对着一只蹲坐在他腿前的青蛙笑着,脸上的雀斑让他像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居然有人会不惜扑上去护着一只青蛙。
“你也喜欢青蛙吗?我也喜欢。”多娜泰拉径直走向他,毫不拘束地开口。她比同龄女孩更成熟独立,也会欣赏她们厌恶的生物。那个年轻男孩有些诧异,抬起头用一双绿眼睛望着她,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她在宗教油画上见过的羔羊。
怯懦、纯洁。
她笑得温婉,又比这片海岛的阳光更为张扬。“但我讨厌丑陋的东西,还有有体臭的男人。你应该是本地人吧,能带我去这里的冰饮店吗?我想喝碳酸水。”多娜泰拉并不怕他会做出什么行径,她有十足把握能把他打晕过去。那男孩笨拙地爬起来掸掉裤子上的灰,结结巴巴地答应,领着她去冷饮店。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多娜泰拉从他带当地口音的话语里知道了他的名字,索里特•纳索,和他一样,并不是很引人注意。但他又坦诚地把身世都说了出来:生在监狱,又被当地的神父收养,这倒是勾起多娜泰拉的好奇心。“那你会读圣经吗?像你的养父那样?”
“不会。神父先生知道我天资不够聪慧,也不会强求我。但我们会做祷告。”索里特坐在冷饮店的椅子上边咬着冰淇淋的蛋筒边回答她的问题,“那……乌纳小姐,城里是什么样?”
她快被他蠢的天真问题逗着了,“噢,当然比这里好得多,不过你们这里的人和风景都不错。”
等她把碳酸水喝完,他们又一路在镇上闲逛。索里特心思细,看出她有些被晒烦了,还去借了一把伞。多娜泰拉撑着伞,索里特就和她慢慢地走着,弯弯绕绕地走到了一处沙滩。多娜泰拉停了下来,微微眯着眼望着和海水混为一片的天际,这里似乎也挺不错。“这里的天空一直这样蓝吗?”
“是的。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好天气,天永远蓝的像宝石。”
“……很像你的眼睛,乌纳小姐。”多娜泰拉有些诧异于他的大胆,回头看向他。索里特现在后悔说出他的赞美了,扭头试图让有些燥热的脸在红发衬托下显得不是那么显眼。嗫嚅的双唇就像在把那句话拆开又重组看是不是有冒犯她。
多娜泰拉又微微笑了一下,湛蓝的双眼映出日光般的光芒。“当然,”她直视这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就像我的眼睛。还有,可以叫我多娜泰拉。”
他们在一张长椅上坐着慢慢地聊天:多娜泰拉的城市和这里的不同,时髦的衣服、大得多的餐厅和街道,以及她会在这里住一阵子来放松……索里特静静听着,不时问她一两个问题。过了很久,不觉间已经要退潮了,索里特发觉时间不早,想让她尽快回去旅店,“已经是该吃晚餐的时间了,而且多娜泰拉,你不熟悉这里的路,我送你回旅馆吧,我住得不远。就在那个教堂边。”多娜泰拉看着他单纯的眼睛,并没有多警惕。天知道他是怎么有那么好的心的,但多娜泰拉不去深想,和他慢慢走在路上,他们约好了明天一起带她游览这里。
他们互相交错的影子映在路边的渔船上,就像两条鲜活的鱼。
从那天后他们便日渐熟络了。他们无话不谈,索里特也渐渐放开了,但有时还是会和初见时一样羞涩,透着海边小镇居民的纯朴。和多娜泰拉呆在一起时偶然不小心脱口而出的有趣而奇怪的话让多娜泰拉看他更吸引人了。这时多娜泰拉便总会挑着眉笑着看他吞吞吐吐想编剧,最后还是低着头止了声。“他们看上去将会是恩爱的一对,而多娜泰拉会是贤惠忠贞的妻子,索里特会是一个好丈夫。”索里特的养父总会在那些居民讨论他们时说出中肯的评价,笑得慈祥,就像看见他那迟钝但善良的养子未来的幸福生活。
多娜泰拉还记得索里特曾给她拍过一张照片:就在他们认识的公路不远处的沙滩上,她倚着一根石柱,学着时装杂志上女模特的表情望着他,索里特小心调试着相机,有点怕弄坏了它,生疏地按动快门将他美丽的模特拍下。那张照片拍的不错,他也留了一张。
她还记得她那时高傲又美丽的姿态。
然后他们在一家寂静的餐馆坐下,那里可以一眼望见索里特养父所在的教堂。索里特一手握着玻璃杯一手托腮,头微微向左扭着,绿眼睛直视着教堂的屋顶,像在思索着什么,一反常态地缄默着。多娜泰拉停下手里的刀叉,有些疑惑,“索里特,你在想什么呢?”
“嗯……我在想,我是不是一直像是宗教故事中的人?我知道这想法很古怪。”
“宗教?”多娜泰拉看了下那座小教堂,它似乎用了很多年了。
“的确。你就像连原罪都没有的羔羊。”
索里特又不说话了,开始切割起餐盘上的羊肉。过了许久,多娜泰拉听到一句如风般细微的话。
玛利亚诞下我。
……多娜泰拉躺在旅店的床上辗转反侧,手指不安地抠挠着枕套的布料。她现在濒临崩溃:就在前两个星期索里特所在的镇子突然燃起了大火,索里特在起火前三天便去了城里,除了索里特,所有人都无一幸免。多娜泰拉并不认为是他纵火并弃她而去,她现在还记得他们在这里唇舌交织时他美好如浪漫本身,而她那绿眼睛爱人的行踪却消失在这场无妄之灾中。多娜泰拉不愿再去回想那晚地狱般的场景:她被尖啸哭嚎与呼救声惊醒,从旅店窗口便可以看到只有几百米的熊熊大火和直冲云天的黑烟,镇子已经烧得和但丁笔下所言别无二致。她惊惶地跑下楼梯,甚至没有穿鞋,眼睁睁看着那座教堂和索里特与他养父居住的房子湮灭在焰火中。神父先生对他们的祝福和嘶吼的尖叫仿佛还在回响,多娜泰拉不禁流下泪,它濡湿了头发和枕套。
但它没有扑灭灾厄之火。
……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多娜泰拉坐在医院的病床上,身旁是她和索里特的骨血,多娜泰拉给她取名叫特里休。她们住在索里特生活过的镇子的附近,但已经没有东西能够证明曾有过一个良善迟钝的年轻人在那里活过了。多娜泰拉还是会回想起那片猩红的火光和平静的海面,还有那双绿眼睛。索里特就像一只鸥鹭般飞离了她。他说他想做一个水手或者渔夫,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他会和她有一个家庭,他们将会有美好的生活……
他的话语柔和得就像平静的潭水。“我很快回来,多娜。”
多娜泰拉没有等到她爱人的小船,也没有等到那双绿色眼眸。她艰难地将特里休养大,和她一起等待索里特的归来。“你的父亲会带着一艘船回来的,特里休,”当时她总会对尚且年幼的特里休说这句话,尤其是在骄阳似火的盛夏,“我们会过得很好的。”多娜泰拉慈爱地抚摸特里休柔软的红发,注视着她清澈的绿眼睛,就像她和索里特在那个教堂曾见过的圣母像。
她已经不再说那些话了。她半闭着眼睛,特里休一言不发,只是轻抚着她的左手。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她将迎接死神的亲吻,她有预感。她现在越来越容易做惊悚的怪诞梦境了,应该只是因为那些街头对黑帮的胡乱传闻吧。她梦见索里特正对火焰,他的眼睛映着火光却冰冷如寒冰……一只带血的金色箭头……他在暗红的天幕下沉默地对她拍下一张张照片,上面却是她被埋在地板下的场景……一个看不清脸的红发人坐在王座上,脚边是一个双唇被缝合的玛利亚像……那个人又像玛门,又像暴君凯撒……她的爱人被溺亡在海水中,而她被火焰灼烧……她已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么多了。
多娜泰拉已经慢慢接受索里特可能走上不归路的事实了,但她仍旧愿他看清扭曲丑恶的黑暗欲望,尽管涌动的欲望或许早已卷入他的他的清澈绿眼置他于死地。
“索里特•纳索……按上帝的真意,我已经不能见你了,但你还能见到你的骨肉,”多娜泰拉平静地看着床头那张年轻无忧是爱人给她拍的照片,特里休就坐在柜子旁,她们简直是一模一样,但特里休有着她父亲的艳红的头发与碧绿的眼睛。“特里休,拿着这张照片去找你的父亲吧,就像我一直说的,像信教之人追随红衣主教。”即使她的女儿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西西弗斯。多娜泰拉不忍承认这一点。她爱上了一个她从未了解过的伊卡洛斯。
多娜泰拉闭上了她的眼睛。那对蔚蓝纯真如天空的蓝色眼睛曾迸发出盐晶般清亮的光,但现在它已经被病痛与落寞磨灭。
索里特的天空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