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海·水天使(二)
第二章 夜光中的风与眼
看到澄澈深远的南洋夜空,便看见了会飘浮的深海。宋先醒伫立在火烧鱼上,极目远眺,万国的灯火团簇奔放,争奇斗艳。若是夜间能看见海市蜃楼,也不过如此吧。
他想起自己的日程册,今夜子时,冯梦浓和迷雅将会来拜访自己,说这事事关迷雅的安危。而今还有一会。宋先醒回到海角阁后,决定先小憩片刻。
随着梦境的涌入,他年轻时代的回忆泛起了潮水——
那时,李药师站在他面前。
“先醒,世人只知道我的挚友韦萨礼擅长尸爆术和解剖,可是韦萨礼还有另一个伟大的医学发明,那便是亚特兰蒂斯疗法。”
亚特兰蒂斯疗法?这个拗口的西洋名字让青年时代的宋先醒有些好奇。李药师缓缓讲起......
第二章 夜光中的风与眼
看到澄澈深远的南洋夜空,便看见了会飘浮的深海。宋先醒伫立在火烧鱼上,极目远眺,万国的灯火团簇奔放,争奇斗艳。若是夜间能看见海市蜃楼,也不过如此吧。
他想起自己的日程册,今夜子时,冯梦浓和迷雅将会来拜访自己,说这事事关迷雅的安危。而今还有一会。宋先醒回到海角阁后,决定先小憩片刻。
随着梦境的涌入,他年轻时代的回忆泛起了潮水——
那时,李药师站在他面前。
“先醒,世人只知道我的挚友韦萨礼擅长尸爆术和解剖,可是韦萨礼还有另一个伟大的医学发明,那便是亚特兰蒂斯疗法。”
亚特兰蒂斯疗法?这个拗口的西洋名字让青年时代的宋先醒有些好奇。李药师缓缓讲起了几十年前的一幕——
一个来自丹麦的金发妇女亚科娜抱着虚弱得无法哭泣的婴儿,站在韦萨礼面前。
“韦萨礼先生,看在尚帝的份上,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是看到你的学生们发的告示才来的,他们说,你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救治脑部重病的婴儿。求求你了!”亚科娜哭泣着,恨不得给韦萨礼跪下来。
韦萨礼叹了口气。
“我从来不会看在尚帝的份上做任何事;我根本就不相信他。我是为了研究人体医学才救治你的孩子的。费用就不需要了。不过有个条件,这个孩子如果存活下来,她在二十岁之前必须和接受治疗的其他孩子待在一起,这样才能完成医学治疗的周期。”他接过了婴儿。
韦萨礼蔑视尚帝的话语,让老实的亚科娜浑身僵硬;可是想到他是孩子唯一的希望,亚科娜还是决定把婴儿留给他。
“再见,可怜的小艾妲。”亚科娜最后看了一眼孩子,含泪离开了。
李药师讲得逐渐入了神。
“这种亚特兰蒂斯疗法的关键,是韦萨礼偶然发明的一种复合药物。如果一个患有脑部病变、本无法存活的婴儿在六个月大的时候开始服用这种药物,并经常泡在海水中,且定期听到鲸类发出的对健康有益的声音,那么他就会克服疾病存活下来。
可是在最初的时候,这种疗法并不完善,会让婴儿发生变异——药物在治疗的同时也会改造脑部和肺部,她会逐渐失去人类的情感和痛觉,也无法说话,只能唱歌。她以后会需要经常住在海水中,并且能在海水中呼吸和漫游。而且,婴儿的声道系统也会变异,她能发出吸引鲸类的声音。
这种疗法最早的存活率不高。所幸,后来韦萨礼和我多次改进药物,消除了多数副作用。
然而,艾妲是第一批改造的婴儿,那些副作用在她身上都有。而后来,审判天使偷袭了我们的一个治疗所,艾妲不知所踪了。我们也不知道改造后存活的婴儿寿命到底多长。”
宋先醒已经完全被这种奇异的疗法吸引了。这时,李药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一本泛黄的牛皮纸册子递到了他的手中。
“这便是亚特兰蒂斯疗法的具体内容了。你务必留给后人。”
宋先醒感激地看着恩师,接过了那个册子。
猛然间,梦境开始扭曲,李药师的身影变得模糊。宋先醒听到一声轻柔的“先生”,他被冯梦浓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世界。
冯梦浓焦急地把迷雅最近的情况告诉了宋先醒---为什么,可怜的迷雅会对着传来鲸吟的海面突然恍惚出神,甚至觉得能和某种东西交流?书生恨不得马上穿透这诡异的迷雾,让迷雅恢复那简单而灿烂的笑容。
宋先醒犹豫了一下,向他保证会给出个办法。但是思量再三,还是没有把首次遇到迷雅时的情景告诉他们——
当时宋先醒发现,一个年幼的女孩在吕宋的海滩上昏迷了,身旁有只搁浅的鲸。万国众人救援之下,这个女孩醒了过来。那只濒死的鲸最后晃了晃尾鳍,一瞬间,宋先醒竟然觉得它的眼神有些疲惫的释然,似乎护送一位主人到了安全的彼岸。女孩的衣服上绣着波里尼西亚语的“迷雅”这个词,从此人们便把这个作为她的名字。
而迷雅的腰间还别着一个小瓶子,那里面有着一种奇怪的气息,似乎是某种药物。宋先醒收走了这个瓶子,把它藏在行知迷宫的一处秘密区域里。
在冯梦浓和迷雅离开之前,宋先醒还是做出了提醒。
“务必小心。最近万国混入了小佛郎机人的探子。”
万国的融融灯火照着路上的迷雅和冯梦浓。忽然,一阵震动突袭而来,裹挟着热带罕见的凉意。
“失控的马车!”冯梦浓赶紧保护出现夜盲症的迷雅,但那一瞬间,他却愣住了——迷雅直接轻巧地推开了他,反而帮助他避开了马车。
不知怎的,迷雅发现自己的听力变得格外好,似乎不完全依赖于视力了,就像鲸会靠着声波一样。
而吕宋柔暖的夜风,又何尝不像海流呢?
这时候,一阵鲸吟从附近的海湾传来,迷雅再次陷入了恍惚;她试着交流。
“迷雅!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快点和我走,那边没有鲸的声音!”冯梦浓太焦急了,忍不住大喊。
听到这句话,附近一个褐色头发的青年猛然抬起了头。
“感谢尚帝。终于,乌苏娜大人不会责备我空手而归了。”这个小佛郎机探子高兴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待续)
鲸海·水天使(一)
第一章 利维坦马车会毁灭吗
淡墨色的阴云翻卷滚动,显出层峦之势。疾风出刃,利维坦马车的巨鲸隐隐低吟,周遭的洋面上随之有巨浪突驰。乌苏娜昂首伫立在附近另一艘战舰上,望见此景,微微颔首。她再清楚不过,这即将到来的热带风暴,并不比眼前的异端裁判所的信使更糟。
乌苏娜打量了一眼这个瘦小而狡黠的信使,然后注意到裁判所的牛皮纸信上独特的徽章;这是最高级秘密的标志了。
“以异端裁判所的名义,告知你必须采取的行动。裁判所深知小佛郎机人对利维坦马车的重视,但下面这一命令必须执行,否则整个欧罗巴都将陷入危机。利维坦马车必须毁灭,特别是其中的巨鲸务必再三检查,确保其死亡。”
乌苏娜读到这一句时,外......
第一章 利维坦马车会毁灭吗
淡墨色的阴云翻卷滚动,显出层峦之势。疾风出刃,利维坦马车的巨鲸隐隐低吟,周遭的洋面上随之有巨浪突驰。乌苏娜昂首伫立在附近另一艘战舰上,望见此景,微微颔首。她再清楚不过,这即将到来的热带风暴,并不比眼前的异端裁判所的信使更糟。
乌苏娜打量了一眼这个瘦小而狡黠的信使,然后注意到裁判所的牛皮纸信上独特的徽章;这是最高级秘密的标志了。
“以异端裁判所的名义,告知你必须采取的行动。裁判所深知小佛郎机人对利维坦马车的重视,但下面这一命令必须执行,否则整个欧罗巴都将陷入危机。利维坦马车必须毁灭,特别是其中的巨鲸务必再三检查,确保其死亡。”
乌苏娜读到这一句时,外面一声隐隐的鲸吟带着躁动传入耳侧。她不由得皱眉;她本就不真心相信所谓的棕教,现在看到这封信,更加确信异端裁判所的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疯病,竟想让她毁掉小佛郎机的国之利器!利维坦马车破浪的轰鸣在她耳中是小佛郎机力量的荣誉赞歌,任凭谁动用花言巧语也无法撼动它在海上的威武。异端裁判所?它有力量,可惜只是一个可悲的发疯小丑而已。
乌苏娜冷笑一声,还是继续读了下去。
“乌苏娜小姐,万望你悉知此事。审判四天使并非全部。裁判所早已获知,盛经有失落之章名为《水使徒传》,即为第五位审判天使——水天使的篇章。水天使是世上所有海洋巨兽的主人,控制巨鲸的能力甚于乌列尔控制蛇类。水天使已经多代未被找到。而今据报,利维坦马车之鲸屡屡躁动,根据《水使徒传》之描述,它已感应到即将现身的水天使,并将为水天使所驱使背叛尔等,与水天使协同,令欧罗巴之人皆葬身鱼腹,五脏破裂。若要破除此灾难,只有两方法:杀死水天使或杀死巨鲸。而水天使尚未找到,故,毁掉利维坦马车之鲸为唯一途径。立刻行动。”
乌苏娜的目光灼热如烈焰,恨不得烧掉这封信上每一个可悲的词语。她握住火統的手越发紧了,还是克制住了愤怒。
“信使先生,真是感谢你带来的重要信息。我一向讲解礼尚往来。请你过来一步。最近我得到了英吉利人的一个宝贝,如果你喜欢的话,顺便就送给你。”乌苏娜淡淡说道,示意他来看。
信使犹豫了一步,还是上前了。
突然间,一阵冰凉感扎透了他的胸口,随即是浓浓的血腥味——
乌苏娜已经用一把产自英吉利的剑狠狠刺透了信使,而自己轻松闪避到了一边,只有几滴血溅到了她的袖口。
乌苏娜确认信使已经没有气息之后,把信扔到了炉子里。
“我们要派人告诉裁判所,就这样解释——最近我的船上混入了英吉利人的探子,他们袭击杀死了裁判所的信使。把这个带血的英吉利剑也带给裁判所,作为证据。”她对旁边的亲信说道。
她正待做出下一步计划,忽然一阵高亢的鲸吟刺破暴雨前的海风,前方的利维坦马车突然加速,穿破激浪,向着吕宋的方向急行。怒吼的海风越发悲凉而急促了。
“这个月,利维坦之鲸已经第六次这样发疯了。”乌苏娜也是一阵焦急;她断然不愿按照裁判所的指示毁灭利维坦马车这个海上利器,可她也十分清楚巨鲸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混乱的思绪在她脑中冲撞;直觉告诉她,那水天使的篇章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乌苏娜安抚住手下,冷静地命令自己所在船的舵手紧盯利维坦马车,万一巨鲸万一发疯冲撞自己的船,就马上避开。这时,艾妲的声音忽然飘来,利维坦马车掀起的巨浪渐渐平静了;巨鲸暂时得到了安抚。
可艾妲终究不是那神秘的第五审判天使——水天使。她的歌声只能充当一阵轻飘飘的抚慰剂,那海洋巨兽真正的主宰者水天使又会命令巨鲸做什么呢?
乌苏娜望去,海面依旧焦躁地翻滚着,雷声隐隐。
“我绝对不会让利维坦马车毁灭。它与小佛郎机同在。等等,这个月来,利维坦之鲸每次变得狂躁,都是冲向吕宋的方向,难道说,水天使。。。”乌苏娜深邃的眸子恨不得穿破阴云,看透天边的迷雾。
而此时,吕宋的天空还是那样澄澈,只是边际被一点阴云刮脏了。最近小得月楼新建了一个高塔,在上面吃饭时可以欣赏极远的海景,德师傅把它称作“天际塔”。这里面也有宋先醒提供的建筑方案。
“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而且德师傅的手艺又进步了。你尝尝啊,这是一道创新菜,番柿炒蛋里面加了奶酪。”迷雅嚼着美食,对冯梦浓说道。
冯梦浓正要举起筷子,突然愣住了——他看到,迷雅陷入恍惚状态,慢慢走到窗边。
“坐下来吃?”他有些担心,试着招呼迷雅坐下。
可迷雅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抓住了一样,伫立在窗边,嘴里微微念着什么。许久,她才缓缓回到座位上,神色有些疲惫。
迷雅这时候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啊,我刚才突然听见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好像是远处的海上传来的。那声音很好听也很神秘,不知怎的,我觉得它在招呼我。。。我就忍不住跑去窗边和它说话了,可是我记不住我说了些什么。别管了,咱们接着吃啊。”迷雅解释道。
冯梦浓没有说什么,可这顿饭却吃得再也没有味道了。最近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怪事。他担心单纯而快乐的迷雅会被隐秘的力量伤害。他望着平静的茶水,一个睿智的身影仿佛映在上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宋先生,是万国最有智慧的人。也许,他能帮到迷雅吧。冯梦浓默默思索着。
远处,传来一声缥缈的鲸吟。
(待续)
中秋
无CP,亲情和友情向,角色ooc是我的问题。和万国志没有半毛钱关系。文笔不佳,请各位随意观看!有错别字就是我神志不清了,还请多多包涵。 祝万国志开播三周年快乐! —————————————————————————
这是路长风来到万国后的第一个中秋,也是他再次见到长生的第一个中秋。
此时一轮圆月悬挂在天边,往日波涛汹涌的海面被月光冷冷一照便似要冻结一般,平静得像是故乡的湖面。
今夜正值中秋,连月亮都比往日圆上、冷上几分,或许正是因为这略低的温度,常在瞭望塔上歌唱的艾妲也少有地停止歌唱。
没有人会选择在这时候踏上寒冷的甲板,即使今夜......
无CP,亲情和友情向,角色ooc是我的问题。和万国志没有半毛钱关系。文笔不佳,请各位随意观看!有错别字就是我神志不清了,还请多多包涵。 祝万国志开播三周年快乐! —————————————————————————
这是路长风来到万国后的第一个中秋,也是他再次见到长生的第一个中秋。
此时一轮圆月悬挂在天边,往日波涛汹涌的海面被月光冷冷一照便似要冻结一般,平静得像是故乡的湖面。
今夜正值中秋,连月亮都比往日圆上、冷上几分,或许正是因为这略低的温度,常在瞭望塔上歌唱的艾妲也少有地停止歌唱。
没有人会选择在这时候踏上寒冷的甲板,即使今夜是他们出航后第一个圆月,无人踏足的甲板上仿佛被月光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虽然室外气温稍低,室内温度还是充足,虽比不得穿薄衫的夏季,但至少不用裹着厚重的秋衣。
冯梦浓蜷缩在餐厅的角落里,对面坐着御狩前,一个中华人和一个扶桑人在此刻难得产生了同等情绪。
只不过,扶桑人沉默地像一座雕像,中华人嘴里吃着德雷克准备的月饼,同时蹦出几句路长风听不惯的诗句。
那些都是关于思乡的句子。
“唔……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咳……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写满思乡愁绪的句子随着冯梦浓的喃喃自语,不断地流出来,流到每一个人的心里,让本没那么思乡的人也开始思乡。
就像常在海上漂泊的人对陆地有着渴望,远行的人对家也有渴望,一旁“醉水”的冯梦浓就是最好的例子。
早在来吕宋的船上时,路长风就知道,冯梦浓家里有人等着他回家,这次出门是带着家里牵挂出的门。
虽然平时看不太出来,但路长风知道冯梦浓的心思,这书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把对家的牵挂用旺盛的求知欲严严实实地压住,不露出一个缝隙,不让带着故土气息的风吹进心底,让想家的欲望瞬间爬满心头。
但中秋这种节日,谁又能不想家呢?看着天边的月亮,想着故土的亲人是否和自己在看同一轮明月,是否和自己一样,在思念彼此。不起眼的种子已顶开牢笼,思乡的情绪如同丝菟花一般,眨眼间便把心包裹得严严实实,叫人无法忽视。
无法忽视自然也就醉了、痴了,即使杯子里的只是些白水,却比放了多年的酒更加醉人。
路长风自问是不思乡的,父母爷爷没得早,除了妹妹长生,他在这世上已别无亲人,但长生是否还记得他,他不敢确认。不过,似乎是不认得的,至少他没听见那声熟悉的“哥哥”。
他是在神机营里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营里的叔叔待他都不错,吃穿度用也没少过,虽没有锦衣玉食,但吃喝不愁。
每到过节时,营里的将士们都会找个日子欢聚一堂,吃吃喝喝,划拳比武,快快乐乐就将节过了。
但中秋总归是特别的,这是团聚的日子,军营不能擅自出营,多数将士即使有家也不能回,从军营外飘来的信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寄托。
他们往往会找军营里读过书的,识字的,把信读给他们听,听完一个人默默地回到房里,什么也不说。
这时大家都在管自己的心事儿,也无瑕顾及路长风这半大的孩子。
就像今日这般模样,每个人都在管自己的心事儿,哪儿还有心管着旁人。
“新一轮月饼出炉了。”迷雅将烤盘从厨房端出来,上面整齐地摆着黄灿灿的月饼。
德雷克虽然是一名实打实的英吉利亚人,加之天工的缘故,耳濡目染之下对东方的习俗也有些了解,便在船上用现有的材料做起月饼来。
月饼方子是迷雅不知从海角阁中那个犄角旮旯里刨出来的,馅料则利用船上的食材,新鲜炮制,没有路长风在中华时常吃的常规馅料,只有英吉利亚人的随机应变。
无数次事实的证明,随机应变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在对方还是个不怎么会做中餐的英吉利人的情况下——因为船上充足的鱼类成了英吉利亚人随机应变的变。鱼肉馅的月饼被写上菜单,隆重端上了餐桌,成了一道金玉其表的好菜。
月饼的模子是船上人自己做的,看着还不错,至于味道……路长风从不会对英吉利人做出的食物抱有任何期盼。
但当路长风看着迷雅拿着自己做的月饼走过来时,鼻尖敏锐地闻到了一股不属于鱼肉馅月饼的味道,“这好像不是鱼肉馅月饼。”
“路长风,是你怎么知道的?”迷雅有些意外,眨了眨眼,一边绕过他一边将月饼放在他身后的桌子上,“这确实不是鱼肉馅儿,要不要来猜猜是什么馅的?我赌你猜不到。”
漫长的航行是无聊的,船上的人经常互相猜迷玩儿。说是打赌,其实猜中也没彩头,猜不到也没什么,单纯图个乐。
熟悉的香味涌入鼻腔,没有过多思索,路长风就得出了答案。
“这是越王头馅,”路长风笃定地说,“也就是吕宋本地人口中Buko馅。”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拿给冯梦浓,都凑他鼻子边上了,他都没猜准。”迷雅诧异地看着路长风,停下了将月饼往嘴里送的动作。
“他正思乡,就算你把这个月饼整个给他喂下去,他都会说没味儿。”路长风看着已经快化成一滩烂泥的冯梦浓,“甚至还会问你刚才喂他吃了什么?”
“那也是,他从昨晚开始就那模样了,像是受了谁的欺负一样。你们中土书生思乡都是这模样?”迷雅反问,她的目光注视着那一滩人形物体,“他都快化了,远看去有点像蛞蝓。”
“我没怎么接触过别的书生,他是我头一位书生朋友。”路长风说,“不过,我猜别人反应,应该没这么大。”
“本来我以为你才会是船上反应最大的那位。”
“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路长风挑眉,他觉得自己藏得很好,至少从外表看不出他的情绪。
“因为长生啊,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亲人,在这种时候不应该有所反应吗?”迷雅压低了声音,这船上知道路长生存在的不多,因此她压低了声音,“结果发现你现在是这船上反应最小的那一位。”
“你说的是冯梦浓吧。”路长风轻声说,远处那摊人形物体大概已经禁不起打击,于是他压低了声音。
“哈哈哈,也是。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的?”迷雅往后靠在了柱子上,“御狩前都没猜到,她情绪和你差不了多少。”
“因为我之前吃过。”
“吃过?”迷雅瞪大了眼,“是你去水师的时候?”
“是长生还在家的时候。”
那时爷爷路向天还没离世,路长风还在家里和长生呆在一起,家里虽算不得拮据,但每次中秋都会自己做月饼。
那时候路向天平时没空陪着这两兄妹,也只有中秋月圆之时,神机营念在路向天劳苦功高,中秋让他回去带带孙辈。
长生小时活泼,自己小时候好动,虽然中秋习俗不少,但爷爷怕长生被伤着,也怕自己出去伤着别人。
中秋夜便将两位孙辈拉到跟前,教二人做月饼,一来求个团圆,二来求个安心,几年下来,也成了独家习俗。
北方嗜甜,月饼多以水果为馅,那种月饼算不上好吃,相比江南一带的月饼,北方的月饼充其量是勉强入口的程度。
更何况他每年几乎吃不到什么正常的月饼。
小孩儿总归会有些奇思妙想,于是每年做月饼的时候,兄妹俩总会产出奇怪的馅料。爷爷路向天也没有制止,反而随着两位孙辈,他们想做什么馅的,就做什么,只要不浪费粮食就好。
像什么鱼肉馅、糖渍桂花馅、莲藕馅,都已被兄妹两霍霍了个遍,这次他们将手伸向了南边来的越王头。
那越王头是爷爷的朋友送给他的,说是什么琼州特产,当地人喜欢喝里面的水解渴,邀请爷爷也尝尝。只可惜京城遥远,新鲜越王头送过来半路就得坏,于是选一个去了皮的老越王头尝个鲜儿。
京城别说吃越王头了,就连见过这个的也不多,因此越王头已经在家里放了大半个月,也没人动它。要不是兄妹俩说这次用它做月饼,只怕放到生虫也没人动。
越王头有一层厚厚的皮,一般人不将家里的菜刀使个遍儿,是打不开它,吃不到汁水和果肉。但爷爷习武,一刀下去,越王头就从中间整齐地裂开,露出白色的果肉和透明的水。
家中聘请的厨娘来自两广,对白色的果肉处理颇有一番心得。得知主人家打算用这个包月饼后,三下五除二便弄成了白色的粉末,像是厨房里成小结块的面粉。
“这个会好吃吗?”长生仰着头,看着自己。
“应该会好吃吧?”路长风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长生的。
他在包月饼之前,偷偷尝过一点那东西,淡而无味根本不是,长生会喜欢的味道。跑进厨房偷偷放了很多糖进去,试图让味道更符合长生口味。
不一会儿,月饼就熟了,越王头独有的味道随风进入自己的鼻腔。
长生很兴奋,还没等厨娘端出月饼,就冲进厨房守着了。
“长生,慢点儿,这月饼就家里人吃,用不着抢。”当时爷爷是这么说的。
“知道啦,但我一定要哥哥第一个吃上。”长生边跑边回头,“一定!”
其实自己本不明白长生的意思,但咬下月饼后,一切都不言而喻。
“好甜。”这是他的第一想法,紧随其后的是,“是不是自己手抖把糖放多了?”
但当时长生的眼睛实在过于真诚,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硬着头皮将嘴里的月饼咽下去之后,“长生,这次馅料真是格外好吃呢。”
“好耶!”小姑娘听到后,笑着跑开了,一边跑嘴里一边说,“哥哥说这次的馅料很好吃!”
“其实我本来不明白,长生为什么会如此高兴,像是得到了夸奖的模样。”路长风拿起月饼,“这件事情也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缘由。”
“是什么缘由?”
“那年中秋之后,家里足有一个月没做甜口的菜。所以我猜是做月饼那次,把糖用完了,不过,我能肯定我没放那么多糖。”
“所以,是长生也偷偷尝过,也往里面加了不少糖?”
“应是这样没错。”路长风咬下一口,手里的月饼。
记忆中的味道并没有涌上舌尖,显然英吉利人做甜食并没有做中餐那么差劲。
“味道怎样?”对方轻声询问。
“还不错,这是什么馅的?”阴影中的人出声询问,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少有地浮现出情绪。
清冷的月光打在阴影中的人身上,照亮了她的半边身子,露出船上少见的东方面孔。
“吕宋土著嘴里的Buko,你们中华人口中越王头。”金发紫眸的西方人说,“看来你很喜欢,月。”
“是的,我很喜欢。”
end
——
照例写点作者逼逼。
最开始脑洞源自《万国志》原本台词,然后开播两周年刚好卡在秋分那一天。去翻了百度,查到那天的习俗有祭月,刚好和中秋连起来了。(然后后面发现台词用处不大,就改了。)
我是生活在现代的四川人,我也不知道古代的北方该吃什么馅的月饼,文里的资料来源——《宛署杂记》明·沈榜。(顺便一提,我是吃莲蓉蛋黄的!)
越王头:椰子的古称。查了明·张岱的《夜航船》发现里面只对椰树有定义,没有对果实有定义,只写果实俗人称“越王头”。Buko在菲语中被是椰子的意思。
于梦深处
冯梦浓永远也忘不了迷雅在他面前最后一次张开双臂的样子。
长滩上,浪潮不断将掉落于海面的星光推向岸边,晚风带着几分腥咸掠过鼻尖,迷雅站在他身前,张开双臂,享受着吕宋这片土地独有的自由,就像世界上最快乐的那只鸟。
他一直对这位吕宋姑娘充满了好奇,不仅在异于中原人的肤色、服饰上,更在她永远保持的神秘与热情中。每当她同他说话,琥珀色的眼眸波光流转,带着笑意的透彻的眼神仿佛能将一切虚伪和真实都看个明白,每每都叫他那点异样的心思无处遁形。
“迷雅……”
冯梦浓试着出声唤迷雅,但不知是不是风声太大,她并没有回头,当冯梦浓想要再喊一声时,陡然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从长滩...
冯梦浓永远也忘不了迷雅在他面前最后一次张开双臂的样子。
长滩上,浪潮不断将掉落于海面的星光推向岸边,晚风带着几分腥咸掠过鼻尖,迷雅站在他身前,张开双臂,享受着吕宋这片土地独有的自由,就像世界上最快乐的那只鸟。
他一直对这位吕宋姑娘充满了好奇,不仅在异于中原人的肤色、服饰上,更在她永远保持的神秘与热情中。每当她同他说话,琥珀色的眼眸波光流转,带着笑意的透彻的眼神仿佛能将一切虚伪和真实都看个明白,每每都叫他那点异样的心思无处遁形。
“迷雅……”
冯梦浓试着出声唤迷雅,但不知是不是风声太大,她并没有回头,当冯梦浓想要再喊一声时,陡然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从长滩夜景变成了海角阁,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以致于当他回过神时,所感知到的只有空气中盖过白玉兰香的浓浓的血腥味。
“喂,冯梦浓,你怎么了?”
冯梦浓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撞进迷雅担忧的目光中,她的右手搭着他肩膀,较常人温度略高的掌心烫得他一激灵。
刚从噩梦中醒来,呼吸还不太平顺,冯梦浓偏过头悄悄喘了几口气,略微不自然地避开迷雅的手,才抬起头温声答道:“在下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迷雅露出疑惑的神情,两只眼睛瞪得更大,但语气明显放松了下来:“原来是做梦啊,什么梦能让你怕成这样?又是冒冷汗又是大喊大叫的,要不要给你找个医师瞧瞧?”
冯梦浓听闻此话,脸上不由一热,耳朵尖也开始发红,他连忙摆出道歉的姿态,双手举过头顶,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多谢姑娘关心,在下没事。”
“没事就好。”迷雅开朗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她转身走回刚才坐的地方,拾起摊在一旁的书冲冯梦浓扬了扬,“那我可继续看书咯。”
冯梦浓微微张口准备回应,目光下移却看见迷雅手臂截掉的那处,伤口已经结疤愈合,裹在皮质的套子下,像是把他的心脾也紧紧裹住,噩梦残留的惊慌还未完全退去, 那股窒息感又蔓延上来,直到淹没全身。
是梦,又不是梦。
方才做的是梦,但是吕宋的长滩、满天繁星和北极星、迷雅最后一次张开双臂、白玉兰上的鲜血……却都是真的。
他低头,为迷雅做的“天工之手”堪堪成型,在这之前已有不低于十件失败品被丢入仓库,他自诩有“莱昂纳多先生灵魂附体”,可每每面对迷雅的断臂,他只觉得自己和前辈们有着千倍百倍的差距,似乎永远也不可能为迷雅做出一件完美的义肢。
冯梦浓盯着迷雅默然半响,惹得迷雅翻了两页书却什么也没看进去,她觉得书生今天奇怪得很。
“你一直盯着我,到底在看什么呀?”
冯梦浓突然回魂,迷茫地冲着迷雅眨了眨眼,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却也不想说出真话给迷雅平添烦恼,遂胡诌道:“是在下失礼了。在下看姑娘是因为……自然是因为姑娘好看。”
迷雅忍不住噗嗤一笑,眼睛弯成月牙,右手虚掩上扬的唇角, 假装数落他:“诶,不是都说你们中原的人什么来着?那个词叫……含蓄,对,含蓄。”她从梯子高处跳下来,手腕挂的那串铃铛叮铃作响,“怎么到你这里,变得这么直白了?”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冯梦浓摆摆手,拾起一个零件仔细检查,忽觉光线有些暗,便起身添了支新蜡烛,火光在书页上投下一团颤动的阴影。
“我越发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好玩得很。"迷雅合上书,索性与冯梦浓闲聊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掰手指头,"我从书里读到的,别人那里听来的,都说中原的读书人呆头呆脑,只会什么之乎者也,说些我听不懂的话,甚至是在万国亲眼见到的,也不过如此。但是自从见过你,我发现你明明就和那些描述大不相同嘛。”
冯梦浓愣愣地看着迷雅走来走去,对她这些形容一时无言。
他的家祖乃是天下第一的书家,行文风格并不死板,而是大胆直白,字里行间妙趣横生。冯梦浓自幼受其影响,思想也不拘束,故比其他人要开明得多。
“可宋先生不也是中原人?”
“宋先生是万国的创建者,在我心里比起中原人,更像是‘万国人’。”
“如此说来,在下在姑娘心里,可是独特的?”
“自然是独特的,你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了,嘻嘻。”
迷雅笑起来,笑声和腕上的铃铛一起碰撞出脆响,在行知迷宫沉重的木质书架间来回相撞,最后撞进冯梦浓耳朵里,撞得他心发痒。
他忍不住抬手去摸耳朵,只觉得烫得吓人。
“姑娘总是这么乐观,要是……”冯梦浓顿了顿,梦里的不适卷土重来,“要是在下这辈子都无法……无法做出天工之手,姑娘可还能像现在这般?”
“这有什么可怕的?你也太小瞧我了。”
“宋先生失去了双腿依然能够执掌万国,我虽没有先生这么厉害,但是我也有与众不同之处嘛,对吧?”
说完,迷雅冲冯梦浓眨眨眼。
“如此……甚好。”
冯梦浓舒出一口气,肩膀上的沉重感似乎减轻了些,他往椅背上一靠,顺势抬手捶捶自己酸麻的肩膀。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就听见迷雅沮丧的叹息轻飘飘落在耳边:“原来这件事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负担。”
“不是的不是的!”冯梦浓连忙摇头摆手,头上的簪子也差点抖落,“其实这说起来,跟姑娘关系也不大……是我自己太没用了,怕辜负了姑娘的信任。”
迷雅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缓缓走到冯梦浓面前,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凑得很近,近到他几乎能嗅到迷雅身上独有的果香。
她手撑在木质扶手上,像是圈着冯梦浓,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看得他心跳空了一瞬:“你一定能做到的,我相信你,你可是冯梦浓啊。”
说完,迷雅便抽身退开,似乎没有察觉冯梦浓的不自然。而后者——下意识扶上方才迷雅碰过的地方,上面残留的温度微不可察,却点点传进冯梦浓的心里。
“谢谢姑娘的信任,在下定全力以赴。”
冯梦浓郑重道,然后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即便不为万国,不为天工,仅仅是为一己之私,我也会倾尽所能,保护迷雅姑娘这份天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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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在写什么,我也不知道(流泪.jpg)
元宵节
元宵节的产出,一直没发老福特来着。补个档。
角色ooc预警。
幼儿园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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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梦浓好奇地跟在祖父后面,小手紧紧地抓住祖父的衣角。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忍不住地向四处张望。
京城里的上元节和苏州府的不太一样,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儿,就连那头顶的灯儿,都比苏州府精致许多。
这是他第一次来京城过上元节,以往的上元节他都是待在苏州府过。
今年祖父说要来京城见一个朋友,于是乎便早早地带冯梦浓离了苏州,来了京城。...
元宵节的产出,一直没发老福特来着。补个档。
角色ooc预警。
幼儿园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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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梦浓好奇地跟在祖父后面,小手紧紧地抓住祖父的衣角。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忍不住地向四处张望。
京城里的上元节和苏州府的不太一样,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儿,就连那头顶的灯儿,都比苏州府精致许多。
这是他第一次来京城过上元节,以往的上元节他都是待在苏州府过。
今年祖父说要来京城见一个朋友,于是乎便早早地带冯梦浓离了苏州,来了京城。
说是估计能赶上上元节,顺路来看看京城的灯会多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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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长风本不喜欢过上元节,他觉得外面人潮涌动,闹得他心烦,这种时候就应该待在家里打一套拳法练练身子。
可路长生可不这么想,她觉得这难得的热闹日子,还是得去赏赏灯,吃点在这个时候才有的小食才对。
“哥~~难得的上元节,爷爷那边也抽出空了,你就和我一起出去吧!”
路长生对这个打小儿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哥哥感情颇深,干什么都想拉上他。
况且这次的灯会儿还是最近几年里最大的那场,错过了这个村可就就没这个店了。
“不去……人多…”路长风此时正躺在回廊下休息,手里拿着本刚从书房里顺出来的拳谱。
“哥~”路长生又叫了一声,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一旁仆役也跟着劝说“小少爷,您就跟着小小姐去吧,今年的灯会据说是近几年里最大的一场嘞。”
路长风看了路长生一眼,看着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软了软,一咬牙就答应了。
“好吧……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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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梦浓好奇的睁大眼睛,看向四周。他跟着祖父来到了大街上,手里还拿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
大街上人头攒动,街边的商贩拖长声音吆喝着自家的美食,摊前还摆着几张方桌和板凳供客人休息。
他看见女郎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他看见长着四条眉毛的青年正和自己的朋友谈天说地,而他的朋友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和煦如春。
这时,他看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个男孩。男孩端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左手牵着小姑娘,右手提着一个精致可爱的兔子花灯。
兔子花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随着风的吹动四处摇晃,显得格外可爱。但如果配合上那人生无可恋的脸,那可就有些滑稽了。
这巨大的反差,使他看起来格外滑稽,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看了有些想发笑。
冯梦浓当然也不例外,于是乎他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而且还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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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长风听到自己的前方传来笑声,抬头向那个方向望去。
那男孩是个标准的书生打扮,看起来就有股子不知道何处来的文气,一看就是师长会十分喜欢的那种。
不过或许是对方笑弯了腰的原因,让那股子文气散了,只余下属于孩童的纯真。
“你笑什么?”路长风问道。
大街上没有镜子,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种诡异的神色,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多么的滑稽。
路长风只是觉得,这街上的人过于有些多了,让他非常的想立刻回到家中。
他听见男孩儿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兄台……你……要不要……找面铜镜看看你自己?”
“铜镜?我找那东西干吗?那不是姑娘才会用的吗?”路长风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时候提铜镜。
“兄台,你找面镜子看看就知道了!”那男孩好像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却被自家长辈无情地拉走了。
“什么乱七八糟?”路长风心想。
恰好此时路长生也转过头来,刚好看了路长风一眼。
“噗哈哈哈哈哈,哥,有没有人告诉你现在十分的很滑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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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实你们两在小时候就见过一次了?”迷雅好奇地睁大了眼。
“嗯,当时他一见我就笑,我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还一个劲让我找面镜子看看。”路长风说道。
“只能说路兄当时太过滑稽了,在下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已。”冯梦浓笑了笑。
“我当时有那么滑稽吗?”
“在下敢保证,绝对是有的!”
迷雅看着二人打闹,笑出了声,引得二人同时向她看了过来。
“看来先生那句话说得没错!”迷雅说道。
“什么没错?”路长风和冯梦浓同时转过头看向迷雅。
“在这个世界上天才总是相互吸引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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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逼逼。
真的好想写路长风和冯梦浓小时候,于是就写了。
顺便塞了私心武侠小彩蛋进去,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吧……
一刷万国志里那些戳我的地方
比较戳我萌点的作品的类型:
1,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作品(海贼王:空岛是真实存在的)
2,逻辑清晰,故事完整,不拖沓,不烂尾(钢之炼金术师: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3,非常会讲故事,能把很普通的事情讲出新意,讲的引人共鸣、深入人心(虫师:把或无聊或普通的故事铺陈开来,抓住重点继而娓娓道来,带来全新体验)
会讲故事是基石,看起来不起眼,却至关重要。人物与剧情相辅相成,一部优秀的作品必是两者兼顾,不过倒是有很多只是因为人设圈粉无数的作品。万国志究竟是哪一类,还是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先说下人物吧。
90年后
常见的三人组配置,看似和一般作品一样的套路,但是在这基础之上每个人是鲜明独特的...
比较戳我萌点的作品的类型:
1,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的作品(海贼王:空岛是真实存在的)
2,逻辑清晰,故事完整,不拖沓,不烂尾(钢之炼金术师: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3,非常会讲故事,能把很普通的事情讲出新意,讲的引人共鸣、深入人心(虫师:把或无聊或普通的故事铺陈开来,抓住重点继而娓娓道来,带来全新体验)
会讲故事是基石,看起来不起眼,却至关重要。人物与剧情相辅相成,一部优秀的作品必是两者兼顾,不过倒是有很多只是因为人设圈粉无数的作品。万国志究竟是哪一类,还是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先说下人物吧。
90年后
常见的三人组配置,看似和一般作品一样的套路,但是在这基础之上每个人是鲜明独特的。
迷雅:
有很多不错的作品能把男主、其他男性角色以及其他女性角色塑造的都很好,但是女主塑造的却很迷。。。女主角就这么难塑造吗??????
和大志、拉吉二人组的沟通,是迷雅的闪光点。我们可以学下迷雅的沟通方式,首先自己通过行动表达了对朋友的支持,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用对等的朋友之间的沟通方式告知对方接下来怎么做比较好,语言诚恳让人容易接受。通过她的表现我们可以知道,迷雅受欢迎并不是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主角光环,而是因为她所作所为,从行动、从语言上让人觉得暖,温暖并不一定需要烈日。
另外请允许我吐槽下其他作品的套路:1.说下漂亮的支持的话,并无行动,2.自己带着他们亲自去被欺负的地方去教训那些人,包括不限于义正严辞的嘴炮对方,煲鸡汤。。。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我不喜欢那些故事讲的太差、全靠煽情弥补的作品。令观众感到尴尬癌都犯了的作品很多都是因为逻辑不合理,想要表达些大道理却表达不出来,只能各种嘴炮各种煽情,表达情绪是好的,但是不要煽,月天使式叹息。还有对于那些喜欢说些有的没的大道理的人,我想咆哮一句和对方讲道理,对方听进去了才是成功,不要自我满足好不好!!!说远了,说回迷雅。
带伞求雨这段是对迷雅性格特点的一个小结,有的人因为看见而相信,有的人因为相信而看见。我很喜欢弹幕里这句话,这是哪位大神说的啊!实在是太符合啦!从冯梦浓说迷雅太容易相信自己这个只认识一天的人这部分开始,就已经在塑造迷雅的这个特点。路长风打伤霞客的时候迷雅应该是最先知道的(不负责猜测),她没有说出来应该也是相信路长风是可信赖的。容易相信他人,这点在一般作品中很容易把角色塑造成一个脑子不好、圣母的类型,让人吐槽这个角色的行动不和逻辑,角色说的话和我们实质看到的地方是割裂的。我认为有的人物性格是一下立起来的,有的是一点点积累下来的。当迷雅说出自己在求雨的时候带伞,做为观众我是认可的,通过前面的层层铺垫,我完全相信迷雅能做出来这种事。迷雅是因为相信而看见,我这个观众是因为看见而相信。
最后我想说,我迷雅那么可爱,官方你怎么忍心,刀片已经准备好。迷雅的乐观很打动人,看到她的笑,我也跟着平静下来……是不可能的,官方你还我迷雅的手臂.......刀片已寄走,请注意查收,哼!
冯梦浓:
因为是通过冯梦浓的讲述,串联起两个时代的故事,所以接下来先说下他吧。冯梦浓是一个书生,和其他作品中的代表了迂腐以及不坦率的书生一点都不同。
冯梦浓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态度以及接受能力,作品中不止一次表现出来过(真真香警告实在是很可爱)。书生是知识分子,求知欲是极其重要的,如果无法接受新鲜事物,即使他把所有可接受的书籍全都读完,所见不过是井口的那一片天。冯梦浓不同,他是可以跳出井中,可以在大海中、在空中、在陌生的土地上看世界的人,心胸随着眼界而开阔。见识不同,格局自是不同。
在路长风和德雷克对打的时候,一本正经说要为了公平去借火铳(没想到真被他借到了),在火铳无法使用,有理有据的甩锅。被路长风以只有自己能救他,要挟不许和万国的人提起行踪时,怂的很无奈的那句恩公。在向路长风介绍自己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并得到夸奖,坦率表明自己内心十分喜悦(但不想表现在脸上)。还有提醒迷雅不要太信任自己这个陌生人,其实有任务在身的情况下,对方信任自己,明明可以完成的更轻松些。这些小细节使冯梦浓的形象更加生动,使他不仅仅满足于书生这个设定,在其中包含的一些小习惯小爱好,让他成为群体中的个体,成为自己。
路长风:
路长风是最年轻的千总,强大自不必说,他戳我的不止是他的才能还有他的个性以及他的原则。
在潜入敌船被俘淡定的坐在椅子上,被人利用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还有与万国人的相处的时候。虽然这些时候他客观上一直被压制,但是在心理上他可从来没有屈服,路千总见人怼人就是证据。不知道有多少迷妹们排队求路千总金口一怼。路长风的个性还表现在和霞客比武愿赌服输的气量,以及提出延后再战的智慧。
路长风常说自己是极恶之人(虽然大家都觉得是极饿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其实是他的两种原则呈现出对立状态的一种反映,寻找妹妹是一种原则,做事无愧我心是另一种原则。他在寻找妹妹的途中必须做些违背良心,违背原则的事情,所以他必须一直说服自己。人在什么情况下需要用言语一遍一遍来提醒自己是个坏人呢?路长风碟中谍的时候也好,伤害霞客的时候也好,我们都知道路长风不是坏人,做出这个结论并不是因为主角光环,而是前面“极恶”已经铺垫好了。
路长风有勇有谋有嘴,不止可以怼人,可以品尝美食,可以要挟人,最重要的是当他发现自己平时一直怼的无用书生并非无用的时候,可以坦率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同时表达出自己的钦佩。
三人组成立
虽然他们三人曾经并肩作战,但是我认为在路长风向迷雅和冯梦浓说出实情,二人开心的接受并感谢的时候,组合才真正成立。虽然有些事情即使不说出来,对方也会懂,但是当鼓足勇气说出来的时候,相互之间的反馈会使关系更亲密,也使自己在前行的路上更坚定,果然,语言是有力量的。
90年前
90年前也是三人组,但是不是平常的三人组,所以没有先说他们。90年前的三人走的是分道扬镳风格,有一点刀,因为这些原因倒叙分析,照例还是先介绍女性角色。
徐念:
美丽是徐念最微不足道的优点,她强大且聪慧。而最戳我的是她的觉悟。纽伦堡印刷所遭遇战,印刷所的穆勒父子、拉姆为了理想而战,徐念为了理想而逃,他们的觉悟都深深打动我。真理的发展总是在推翻根深蒂固旧的真理上,包括过去与未来。在真理的探寻过程中伴随着不同意义的牺牲,过去有人牺牲时间、生命,现在以及未来的人们又会牺牲什么呢?
在圣塞巴都堂遭遇怒天使,为了不让沿着自己所留的线索追来的李药师遇险,放弃自己的优势与怒天使战斗。徐念曾说过自己一次次的想要去救李药师,虽然有李药师一生亿次的请求以及所背负的责任的因素在,一直没有去。这次,徐念这次终于救了李药师。
李药师:
剧中没有正面表现过李药师的战斗力,不过通过狱天使高估的认可来看,应该是不弱的,毕竟智慧本身就是一种战力。
李药师一生亿次的请求,制止了徐念总是忍不住想要回来救他的举动。我认为徐李二人的感情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之上的,尊重对方为了理想可以去涉险。我们都想要有那种一方涉险,另一方舍身相救的甜甜的爱情。但是如果你们有着互相理解的理想的时候,为了理想必须做些只有你能做的事情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点理解徐李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呢?
观星博美人一笑这段我只想说太浪漫了!!!李药师在线教学情侣之间如何正确观星,徐李二人甜甜甜。另外,我最喜欢这段是90年前与90年后通过星空相连,真是太美了,我贫乏的语言无法表达出万分之一,只会说吹爆。通过星辰连接遥远的过去与未来,对于星辰来说,人类这区区几十年只是一瞬,但是对于人类而言却又无比璀璨。
韦萨礼:
自称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第一集干脆利落的断腿瞬间吸引目光,就算是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果然弹幕一片狼灭。几分钟后告诉我竟然可以接上。。。好吧。第一集韦萨礼给我的印象是一个非常理性且自信的人。
在寻找徐念的路上,韦萨礼和李药师谈论了很多事情,包括做好人比做饿人更要凶狠狡猾,还有他们成为最优秀的医生的最初的目的。在天工的图书馆里,韦萨礼选择了莱昂纳多的书,李药师选择了王守仁的书。对于这两位先贤的著作不做评价,只是想说因为他们初心不同,选择不同,之后走的道路也不相同。这整段埋下了韦萨礼成为二代智天使的重要伏笔,是韦萨礼转变的依据。韦萨礼从天工一员到审判四天使之首,不是因为黑化或者仇恨之类的事情,他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觉悟,为此可以使自己成为最恶的人。
分道扬镳的三人
90年前的三人都是可以为了理想做任何事情,他们不止是地理上的分道扬镳,也在立场上分道扬镳。另外,徐李二人应该是在孤羊旅店(或者更早)分开起,一生再也没有相见了……
万国志是一部群像剧,其他着墨不多的角色也各有各的特点。跑堂小姐姐冷淡的在啊,德雷克不容置疑的骄傲,两代月天使的叹息(月天使的武器太美了),曹公公发丝藏刀的杀人美学。另外,我很喜欢万国第一剑客在比试中堂而皇之的掏出火铳。不愧是万国,既保留自己的个性,又接纳万物。
最后想提下宋先醒,人如其名,通过他与路长风关于世界的对谈,以及和冯梦浓关于粮食的对谈等等。宋先醒更多表现的是天才们远超时代的一面,孤独的做些改变世界的事情。在本季最后面临被小弗朗机人威胁的时候,宋先醒尊重所有人,给所有人以选择权利,不愧以人之名。虽然投降者占大多数,只有寥寥数人(不同种族、不同性别)选择与宋先醒一起并肩作战。可能很多人替天工不值,但是我更希望大家关注那些闪光点,比如宋先醒这位万国建设者的度量,以及那几个不知道名字的人的勇气。其实在许多作品中都有麻木不仁的充当分母的普通民众,在批评他们之前,可否理性客观试想下,我们这些普通人若处于同种困境会如何选择。万国志里的名言,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我们既然不齿他们,那么能否提升自身,从现在起就少做些错事呢?万国志里还有句名言,天才是相互吸引的,可是天才毕竟是少数的。我们若成为不了天才,能否努力离天才近些呢?
逻辑混乱,表达分裂,对不起诸位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