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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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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

【豪洛】假戏真做

一个豪洛夫妻在孕期玩儿play结果翻车的故事

基本进展都是和阿紫@阶下青苔红树 一齐快乐口嗨的,进行了一个润的色。

  

端着茶水站在书房门口,正犹豫着准备敲门的佣人被门内发出的声响吓得身子一震,正欲敲门的手也僵硬维持在了半空不上不下。


好在没过几秒,喀嗒一声门从里面被推开了,小威从屋里出来随手又带上了门,轻声告诉了正纠结的佣人,“别送了,先别撞枪口了,你下去吧,豪哥这会儿心情不好。”


屋里男人正姿势颓废地懒靠在皮椅上,这是他睡在书房的第15天了。

  

余下在门牌号45789763或者wb用户搜honey_strawberries或者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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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豪洛夫妻在孕期玩儿play结果翻车的故事

基本进展都是和阿紫@阶下青苔红树 一齐快乐口嗨的,进行了一个润的色。

  

端着茶水站在书房门口,正犹豫着准备敲门的佣人被门内发出的声响吓得身子一震,正欲敲门的手也僵硬维持在了半空不上不下。


好在没过几秒,喀嗒一声门从里面被推开了,小威从屋里出来随手又带上了门,轻声告诉了正纠结的佣人,“别送了,先别撞枪口了,你下去吧,豪哥这会儿心情不好。”


屋里男人正姿势颓废地懒靠在皮椅上,这是他睡在书房的第15天了。

  

余下在门牌号45789763或者wb用户搜honey_strawberries或者看这里 

  

“你也太过分了,我是同意了和你玩一玩,可你也太没谱了,你竟然敢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我月份都这么大了,万一真有个好歹怎么办?”


阿豪心虚理亏自然什么都辩解不出,只好乖乖听着人的教训和数落,嗯嗯应着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接下来一整月,大名鼎鼎的豪哥开始了每夜都怀中空虚下身寂寞着的时光,独自睡了一个月客房。



草莓🍓

【2023华受白情24h 8:00】喜岁

乱🌸渐欲迷人眼 —华受同人白情24h活动-


半岛酒楼今日格外热闹,门楼前从一早开始就车来车往,陆陆续续地穿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踏足酒楼。


前些时日赛马时刚大出了些风头的豪哥,在给自己新得的孩子大办满月酒。


到半晌午时,门外开来一辆低调又显眼的黑车,伍世豪身边的亲信兄弟小威立刻迎了上来,把车上下来的一对夫妻引进了楼。


“阿豪,阿嫂,恭喜恭喜。”雷洛松开挽着妻子的胳膊,边从身后随侍手中接过为孩子打的足斤足两的大金猴双手递去,边开口道贺着。


“同喜同喜,多谢洛哥。”阿晴抱着足月的bb,笑得喜色,开口回谢着,看着身旁还八风不动丝毫没有去接手贺礼意味的丈夫,从人身后...

乱🌸渐欲迷人眼 —华受同人白情24h活动-


半岛酒楼今日格外热闹,门楼前从一早开始就车来车往,陆陆续续地穿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踏足酒楼。


前些时日赛马时刚大出了些风头的豪哥,在给自己新得的孩子大办满月酒。


到半晌午时,门外开来一辆低调又显眼的黑车,伍世豪身边的亲信兄弟小威立刻迎了上来,把车上下来的一对夫妻引进了楼。


“阿豪,阿嫂,恭喜恭喜。”雷洛松开挽着妻子的胳膊,边从身后随侍手中接过为孩子打的足斤足两的大金猴双手递去,边开口道贺着。


“同喜同喜,多谢洛哥。”阿晴抱着足月的bb,笑得喜色,开口回谢着,看着身旁还八风不动丝毫没有去接手贺礼意味的丈夫,从人身后隐晦地碰了碰示意着男人。


雷洛递出的双手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后背快被妻子怼出凹陷的伍世豪才终于扬起个有些浮夸的笑,像是刚见到对面人一样,“哎呀,多谢洛哥,多谢洛哥。”抬手接过了贺礼,转交给了身旁的小弟,吩咐拿去摆在最高处。


这短暂十几秒的尴尬氛围结束,雷洛得体地笑了笑,对着新生父母微微颌了颌首示意后,牵着身侧的妻子进了大厅。


在吉祥时间给孩子洗岁之前,大厅里流水席一般先为来宾提供着美酒佳肴,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整个大厅一片喜乐的氛围。

  

雷洛被数个来敬酒道好的男女围了半天,喝了两杯香槟后,暂时告离了这个场合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再洗好手出来后,沿着长廊往回走着,猛然间被身后一股大力拖拽着拉进了一边的杂物间。


“!”雷洛吃了一惊,迅速反应过来后,稳住自己脚下的平衡,来不及扭头看,抬起右臂就贯足了力气用手肘往后顶击过去,被身后人手掌一张撑住了力道,往旁边一划卸去了力,随着被卸的力雷洛也被带动着转了身,然后被人压在了门边上。

  

“身手不错啊洛哥,这么狠,是要谋杀亲夫吗?”

  

被压在门上时雷洛终于看清了身后人,原来是伍世豪。男人边把雷洛压在门上边调笑了两句,雷洛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有些没好气地睨了人一眼,“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之前在门口不知道是哪个一副有矛盾装不熟的样子,也不怕阿晴想多了。”

  

“你真以为阿晴什么都不知道?”埋头在雷洛肩侧嗅了几口浅浅的古龙香味,伍世豪才接着说,“前两天阿晴还旁敲侧击问我,是不是和你闹矛盾了,都快半个月没见到你了,还好意思怪我装不熟。”


雷洛听着男人有点不成熟孩子气般地指责,无奈地笑了。

  

“你知道的,最近要准备的事多,升任前前后后大小琐事,又不是说一句话就能完成的。”他不厌其烦地给男人解释着,被磨蹭着颈侧,男人天生卷曲的硬发扫地有些痒,不由上手给人捋顺一些,又随手揉了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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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去后,过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早前大师给看好的吉辰时日,伍世豪伙同阿晴抱着孩子一起上了台,给孩子开始进行喜岁,雷洛看着台上满脸笑意的男人,想了想,心下觉着肥仔超被运作着即将出狱这事儿,还是不在这大喜的时日跟阿豪说了。


今天一见过后,雷洛又忙了起来,这件事也就又拖延了,这一拖等到再提起时,就已经是雷洛正经升任总华探长的时候了。


end



上一棒 @字符 


下一棒 @Damoc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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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露

【林家棟】【劉中選】智齒但死亡擱淺AU

前言:突如其來的靈感,沒有潤稿,隨便寫寫


  劉中選是個回歸者。也就是死亡之後無法留在冥灘等待輪迴,會再次回到人世的人。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特殊的身分是在一場虛爆中,妻子被車撞到,他親眼看著她像能隨意擺弄的假人高高飛起,重重跌下,看著她躺在病床上心跳漸停,侵入式的呼吸器還在強迫一具屍體呼吸。他遲遲決定不了她──它的去留。

  突然,那具軀體久違的有了動作,一陣抖動。

  有那麼一秒,劉中選幾乎就要以為自己過往經歷的只是一場漫長的夢,就要從惡夢解脫了。

  接著眼前電光一閃,虛爆發生──歷史上的第一場虛爆。

  體表強烈的灼熱刺痛感告訴...

前言:突如其來的靈感,沒有潤稿,隨便寫寫












  劉中選是個回歸者。也就是死亡之後無法留在冥灘等待輪迴,會再次回到人世的人。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特殊的身分是在一場虛爆中,妻子被車撞到,他親眼看著她像能隨意擺弄的假人高高飛起,重重跌下,看著她躺在病床上心跳漸停,侵入式的呼吸器還在強迫一具屍體呼吸。他遲遲決定不了她──它的去留。

  突然,那具軀體久違的有了動作,一陣抖動。

  有那麼一秒,劉中選幾乎就要以為自己過往經歷的只是一場漫長的夢,就要從惡夢解脫了。

  接著眼前電光一閃,虛爆發生──歷史上的第一場虛爆。

  體表強烈的灼熱刺痛感告訴他這一道光亮非比尋常。

  好吧,不是夢,結束了也好。他改以為痛苦的人生會就此終結。然而也沒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隻身赤身裸體的躺在醫院的遺址中。

  更準確來說是一個幾乎被核彈等級的炸彈夷平的大坑洞中。

  死亡擱淺開始發生。

  劉中選卻是唯一一個死不了的人。

 

  社會系統全面崩潰,比起遇上搶劫殺人犯,現在人們更怕遇上BT──靈魂擱淺在冥灘上而不停在人世徘徊的亡者,警察毫無用武之地,劉中選索性轉行當起送貨員,為不敢出門的人們運送物資。

  他是送貨員間的傳說,憑藉著可以感應到BT的特殊體質,穿越過一個個有BT出沒的時間雨地帶,完成一個比一個還難的送貨訂單。

  但有時候會有稍稍的失控。

 

  銬環發出一陣規律的音訊,緊接著發出人聲。

  『我偵測到你那邊空氣中開若爾物質在快速增加,你沒……』銬環上發出的聲音未斷,劉中選這頭一連串砰砰砰的聲音就搶先傳過去。

  博士──就是那個博士,因為科技方面優秀的能力,在死亡擱淺之後被殘留的政府體系招攬到旗下,政府提供庇護跟物質所需他也就欣然接受。

  他復盤了一遍自己給劉中選的武器,可不記得有這麼刺激的火藥聲,按照過往經歷他非常輕易就猜到那肯定是把槍。

  『劉中選!不是說過不要殺人嗎!你哪來的槍!』

  砰砰砰的聲音很快就停了。劉中選的槍法可好著,幾乎一人一槍就能擺平,頓時整個謬驢爾人的營地死寂無聲。

  「你該不會忘記我以前是警察了,槍當然一直留著。剛剛遇到謬驢爾人,那些王八蛋搶我的貨。」然後又砰了一聲,漏網之魚。

  謬驢爾人是群對貨物異常執著的神經病,看到路過的人背著東西就會升起搶劫念頭的瘋子,倒是從不殺人,他們只要貨。劉中選此時已經在這無人的營地裡熟練地搜刮起各個送貨員被謬驢爾人搶來的物資,一個個搬到營地裡遺留的貨車上。一時間分不清誰更像強盜些。

  『我不是有給你絆索槍?把他們綁起來不就好了嗎!』博士說。

  「那東西用起來太麻煩,被我丟在上一個路過的配送中心門口了。」劉中選說。

  銬環裡聲音深深地吸一口氣。

  『……算了,你要負責把這些屍體趕在時間內送去焚化。』

  「就讓他們直接炸掉不好嗎?」

  要是你敢讓任何一次虛爆再發生,等你活過來我一定把你用絆索槍綁起來照三餐打到你不敢,聽到了沒有!

  ……博士當然沒敢這麼說,這些是心裡話。他知道劉中選表面上看起來陰鬱沉悶,實際上性子剛得很,跟他硬碰硬絕對討不著好。

  『不准發生任何虛爆。』博士說。

  「好吧。」劉中選說。

  兩人斷了通訊後,博士暗狠狠罵了一聲仆街。

  傳奇的暴躁送貨員,劉中選的故事還在繼續。


娱乐大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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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露

【林家棟】【角色亂燉】拍照(上)

預警:

  • 一堆角色們亂燉可能顧此失彼,可能大OOC!!!

  • 下集有點難寫,可能得等好些時間(


  碰碰碰!

  安靜的早晨老舊鐵門的拍打聲非常高亢出眾,估計對面樓的人都能聽見,更何況是就在屋裏頭的人,沒起床氣的也被弄得發作。

  沒人會還沒到營業時間就跑來影樓要拍照吧,朋友更不可能,長年不來往的,還能聯絡上的朋友早就散的七七八八了。

  難道又是收樓的傢伙,昨天來,今天又來?

  本來已經把被子蒙過頭,突如其來一股子氣,立刻翻身下床,連拖鞋也沒穿就鑽進廚房裡熟練的拿起一旁的打火機,拖著隨時準備好的鋼瓶瓦斯氣勢洶洶的往走廊上一放。

  隔著一道......

預警:

  • 一堆角色們亂燉可能顧此失彼,可能大OOC!!!

  • 下集有點難寫,可能得等好些時間(








  碰碰碰!

  安靜的早晨老舊鐵門的拍打聲非常高亢出眾,估計對面樓的人都能聽見,更何況是就在屋裏頭的人,沒起床氣的也被弄得發作。

  沒人會還沒到營業時間就跑來影樓要拍照吧,朋友更不可能,長年不來往的,還能聯絡上的朋友早就散的七七八八了。

  難道又是收樓的傢伙,昨天來,今天又來?

  本來已經把被子蒙過頭,突如其來一股子氣,立刻翻身下床,連拖鞋也沒穿就鑽進廚房裡熟練的拿起一旁的打火機,拖著隨時準備好的鋼瓶瓦斯氣勢洶洶的往走廊上一放。

  隔著一道鐵閘門,門口狹窄的樓道擠了一堆人,至少五雙眼睛齊刷刷看著裡面的陳家輝,見到他手上的打火機和擺在面前的鋼瓶,所有人幾乎都嚇了一跳。站在最前頭還作勢繼續拍門的東莞仔立刻大聲喝止,「你幹嘛!」

  站在他後面只冒出一個頭的姚杰以為他要自殺,趕緊喊話:「有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不要衝動!」

  「裡面發生甚麼事?」遲些才到,已經擠到站在階梯上的李釗疑惑的問前面的人。

  「陳家輝突然要鬧自殺,拿了個瓦斯桶和打火機出來。」劉中選答道。

  「什麼!我來叫警察!」

  李釗剛拿出手機馬上被劉中選叫住:「先看看情況。」

  遲鈍地意識到自已旁邊的人就是警察,而且還有三個,李釗尷尬點點頭。原本也不明所以的震波聽見了,緩緩地向後挪動想悄然無聲地離開現場,劉中選伸手一把用力扯住他的領子,嚇得他足下一顫差點跌下樓,趕緊手腳併用的爬上來,「你留下來,說不定會需要你。」劉中選說。

  劉中選旁邊的關超才想到,對震波說:「對了,你不是很會開鎖嗎?去前面幫把手啊。」

  震波用如死水般的眼神回應關超,腳像釘在地上一樣紋風不動。知道他不願意,關超沒打算多費口舌,手抱著胸繼續關注前面的情形。

  發現原來上門的是今天要來拍照的他們,陳家輝視死如歸的氣勢頓時萎靡不振,尷尬地說:「不好意思……」

  這時剛抵達的志強走樓梯的時候絆了一下,撲到前頭的李釗背後,毫無防備的李釗「哇噢」一聲推搡到前面的姚家柱,像骨牌般最後姚杰碰撞到東莞仔。一向不跟警察們打交道,連肢體接觸也少有的東莞仔,大概是等了太久,又加上空間狹隘更讓他心浮氣躁,一把將他甩開,猝不及防地發難,「走開!」

  「不好意思──」姚杰還解釋不及立刻被東莞仔反推一把。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好了好了……」關超趕緊插進來想趁火勢還沒起頭將它掐住。不過錯算此時的東莞仔早已是灌滿易燃氣體的載體,一點火星就能夠全然引爆。

  他推開擋在中間的關超就想往姚杰撲,高志偉出於警察本職反應從旁拉住了東莞仔,給了劉中選機會把姚杰往後拉然後自己上,門外頓時亂作一團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走,拉人的擋人的看戲的,就是沒人留意陳家輝說話。

  白松安和鄺智立一來就在底下的樓梯口就聽到樓上一陣混亂,問比他們早抵達的黃文彬發生什麼事。誰和誰在打架的樣子,黃文彬靠在樓梯扶手好整以暇的說。那你怎麼不上去處理,你不是警察嗎,鄺智立問。黃文彬事不關己的回答,這又不歸我管,劉中選和高志偉他們在前面,叫他們。

  碰!碰!碰!

  所有人被鐵門拍打的聲音驚得停下動作,劉中選的手臂還勒在東莞仔的脖子上。這些年和聯勝沒少搞事,檔案還壓在重案組桌上,那疊案子肯定不乏東莞仔這個「得力推手」,以劉中選的做人做事說不是在趁機算帳估計沒人信,幸好任凱不是在他值勤配槍期間放人出來,不然說不定這會兒東莞仔人就沒了。

  陳家輝已經打開門,相較他們異常平靜地說:「進來。」

  關超立刻看準時機拿出平常諂媚老大們的語氣來應用在東莞仔身上,「現在都還是自己人好解決,鬧大了不好處理……」

  東莞仔瞟了他一眼,關超立刻明白,向劉中選和高志偉瘋狂示意,「好了沒事了,快放手、快點放手,趕快放手啊。」說了幾次劉中選才不情不願的放開。

  兩人互瞪一眼,沒人說話。

 

  所有人一進來,還算寬敞的地方變得擁擠了起來。這裡多久沒有這麼多人?不,正常的影樓生意再好都不可能有這種景象。

  陳家輝轉過頭要去調整燈光和照相機的位置準備開始今天的營業,就發現擺好的椅子上坐了人。他舒服的翹起二郎腿,掏出菸,嚓地點燃打火機將菸草燒出星子。

  幾分被吵醒的不悅在撩撥試圖激起情緒。哪個白癡會在還沒調好光的時候坐椅子上?陳家輝還是盡可能按住情緒,「可以換個位置坐嗎?我在調光。」

  指間挾著菸貼在唇上,手腕上的金鍊子藉著補光的白燈映射出金燦刺眼的反光,「嘶」地一口,然後又呼出長煙,東莞仔才慢悠悠的說,「你做你的,別管我。」

  陳家輝沒好氣的說:「……你在這裡打擾我調光。」

  「反正都是拿來拍人的,有什麼差別。」接著他突然喊,「李釗。」

  最近在和聯勝打工翻譯的李釗本來一直有意躲避,被叫到名字的時候躲在鄺智立後邊的身軀一震,還是不得不趕緊現身小跑到他身邊,「來了來了,東莞哥什麼事吩咐。」

  「你剛才去哪裡。」

  「沒來過影樓……參觀一下。」

  東莞仔沒有正面回應,不曉得是不是接受了這個藉口,向他示意自己左手邊搭著椅背的椅子,「一起坐。」

  「……」

  李釗看見一旁烏雲罩頂的陳家輝,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的東莞仔──他選擇小心翼翼的坐在那張椅子上。

  陳家輝不發一語回到燈架旁,暗自發狠力的轉動燈座的固定旋鈕。這時不識好歹的志強在旁邊說了一句:「沒供餐嗎?」

  他瞬間炸開,「拍個照供什麼餐,你當我開飯館,要吃早點去樓下對面買!」狠狠瞪了志強一眼,然後繼續「用力地」調自己的燈光。

  「問問而已要不要這麼兇……」被遷怒的志強嘟囔著走到一邊的角落看之前其他人留下來的照片。

  鄺智立目光灼灼地盯著站在另一邊的姚杰向他傳遞訊號,又十分輕微撇頭示意他動作。阿柱無事地走走看看,路過被鄺智立的怪異給吸引,停下來多瞧兩眼。

  用手指他,非常不識趣地問:「你脖子扭到?」。

  一聽到隔壁的白松安立刻接著問,「你哪時候扭到了?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有幾分信以為真。

  鄺智立本來提氣想反駁,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到嘴邊的話化為無語的嘆息,留給他們一個眼神自行品味。

  多年好友,白松安自然知道鄺智立的意思,只得尷尬地走開。

  另一邊,姚杰走到劉中選面前:「請問是劉中選嗎?」

  劉中選第一時間是打量他,而後反問:「你是誰?」

  他很少參加活動,這裡認識的人沒幾個,最熟悉的人是東莞仔,從警局的檔案上跟卷宗上。

  姚杰伸出手,臉上掛著微笑,試圖表現友善,「我們經常錯過,應該沒有見過面,我叫姚杰,也是警察。」

  兩人在之前還未見過面,劉中選參加過的聚會又少之又少,對方的名字還都是輾轉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看姚杰還是挺友善的樣子,不想表現得太冷淡,劉中選還是把手從舊大衣口袋拿出來,草草地和對方握了握,激盪不出興致的低沉聲音答道:「劉中選。」

  「你是不是還有個稱呼,斬哥?」

  「嗯。」

  「聽說過重案組你的事蹟,想向你好好學習。」

  「有機會吧。」

  「下個月我要調到重案組了,希望到時候能和你多學點東西。」

  新人?肯定不是。調職?升遷?凌亂的頭髮後看似倦怠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姚杰臉上,無語的空氣顯得漫長,稍後,他微微點頭:「嗯,互相。」

  短暫的沉默,許多訊號在姚杰腦海裡過過。就像經過一灘下雨過後滿地遍佈再平凡不過混濁不堪的泥濘水漥,等待時間將之蒸發,餘下的時間只用來漫無目的地飄浮,憤世嫉俗,隨時自傷或傷人。

  看見陳家輝,白松安若無其事地湊上去。

  「……知道今天還有誰會來嗎?看大家的樣子,應該隨時可以拍了。」

  問的同時他把來的人大致都看過一眼,平日會來參加活動的大部分應該都來了。不過還有兩個最有存在感的人不在,但是沒半點好處的事他們也不一定會出現。

  看到是浩康的朋友,陳家輝的情緒平靜不少,「博士有傳簡訊給我名單。」說完從口袋掏出他十分老舊的手機開始按阿按,在蘋果手機已經更新超過十代的世界裡,還能看見摩托羅拉的按鍵式手機。白松安不住一愣,彷彿看見博物館裡的化石動了起來。

  咚咚咚咚。

  循聲看去,博士和季正雄兩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門口,博士正要和投來視線的白松安打招呼,下一秒和季正雄兩個人像一扇門的左右被人推到兩側──原來急促的腳步聲是從後面來的,走道本就狹窄,兩人被推到一旁臉還連帶蹭了一下油漆剝落而粗糙的水泥牆。

  「抱歉抱歉抱歉,剛下班!我應該沒遲到吧?」小包連工作的制服都還沒換就趕來,可見他的匆促。

  見他兩手空空,陳家輝皺眉問:「你就穿制服來拍照?」

  這時小包才發現自己沒有拿上班帶去的袋子,「……難怪覺得今天身上特別輕。不過沒關係,我這制服也夠帥了吧!」

  「欸,你後面。」阿柱說。

  「什麼?」

  「看後面啊。」

  他轉頭就看到臉頰上紅一塊的博士,靠得老近,充滿怨氣:「剛剛被你撞那一下有點頭暈,我感覺是快要腦震盪了,等等要去醫院做個檢查確定沒事,醫藥費記得拿出來。」

  「不是……」

  「還有可樂的,總共兩人份。」

  「就輕輕撞一下怎麼可能……」

  「你不拿出來我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把錢拿出來,就這樣。」博士也不管小包有沒有答應扭頭逕自走開。

  看到季正雄,震波抖了一抖,強自鎮定,複盤那天偷到他的刀子看到上面還帶著血跡的事,重複確認自己應該沒有被發現。沒事沒事,裝作不知道就行。

  關超留意到震波的不對勁,「你幹嘛。」接著他想到什麼笑話,肩膀還微微顫抖一下,嘴角藏不住地浮現笑意,「尿褲子?抖這麼大力。」

  站在旁邊的劉中選還看起來認真地抽了抽鼻子:「沒有吧。」

  關超終於忍不住哧地溢出笑聲。

  震波白了他們一眼:「收聲啦!」

  大約是年紀差得多,震波個性裡又少有他們這年紀被社會過度打磨的沉重陰鬱,關超很樂於將他當成小弟來對待,或許是在他身上看見了文尼的影子。

  阿柱還漫無目的似的四處悠哉閒晃,他的工作殺人也防被人殺,隨時觀察周遭已經變成一種習慣。發現季正雄第一次主動找上平常幾乎沒有說過話的志強,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往他們身上靠。

  當然了,在其他人眼中季正雄只是個愛喝可樂、外號也叫可樂的普通商人,留意到只是純粹好奇一向沉默的人的反常行為。他叫了一聲志強的全名,從側背包拿出一張卡片朝對方遞。

  「你上次身分證掉了。」

  「原來在這,難怪上次要……」志強突然閉嘴,意識到跟他提借錢的事不是個好想法,「謝謝啊!」拿過卡片隨手就往早已洗到褪色的牛仔褲口袋裏頭塞。

  季正雄的臉上幾乎未動,只是微抿嘴,上揚的延展嘴角的弧線「微笑」的說:「不客氣,下次要小心。」

  此時他的包裡還有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身分證。

  看他鬼氣森森的模樣,志強沒有多說趕緊走開,去找也才剛到的小包,打算跟他說說自己昨晚上班在監視器裡看到的「成果」。

  在場的人都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說話,同是商業犯罪科的警察平常就有在接觸,黃文彬和高志偉也就理所當然地湊在一塊,不僅工作離不開錢,就連說話也離不開錢。

  「嘖,感覺最近錢少得特別快。」黃文彬說。

  「不會吧?」

  「你知道什麼,我自己都覺得領錢的次數多了。」

  「黃sir這幾個月不是經常跑澳門,說不定是最近花的錢特別多。」高志偉語氣特別平淡的答道。

  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遠處的震波,他感受到目光轉過頭來兩人隨即接上視線,又馬上十分默契的各自別開臉。

  「找到了。」陳家輝照著簡訊裡的列表一個個的念名字給白松安,聽完白松安回道:「少了四個。」

  這時候博士走過來:「今天凌晨鄭漢守才傳訊息,今天他和李偉臣來不了了,李偉臣在宿醉。」

  「李偉臣宿醉關他什麼事?」陳家輝問。

  「照顧他宿醉的金主,以防金主被嘔吐物噎死。」

  「哦……」

  「還有──陳耀雄。」白松安說。

  「問差人囉。」一直自顧自抽菸的東莞仔這時終於出聲,他的左手掛在椅背上,身體慵懶的靠著椅背,腳抖的和震波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金色手鍊亮晃晃的隨著他的抖動一閃一閃,李釗還坐在旁邊,一句都不敢吭聲,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就要捉人回去問話,再蠢都知道躲起來。」

  「他跟你說的?」劉中選沉著臉問,東莞仔只是瞟了一眼,沒有回答。

  「照現在(很多警察)情形,陳耀雄是不會來了,下一個?」

  「孔祥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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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龙/洛豪】债

伍世豪从昏迷中醒来之前,雷洛一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盯着他的右腿出神。那条右腿被绑带吊在半空,裹着厚厚的纱布,像一条滚圆的白萝卜。雷洛一动不动地看着,觉得那白色有点刺眼。他想伸手去碰,但手伸了一半,又怕把伍世豪弄醒,最后还是默默收回手。

进门前医生跟他说了个大概,他知道伍世豪这条腿算是废了。他在这坐了半天,心里还是不太相信医生的论断。他见识过伍世豪的腿能把人踢多远,他的双腿似乎跟别人都不一样,他能跳得很高,跑起来也比别人快,踢人的样子跟电影里的武打明星一模一样。这样一条腿怎么会断掉呢?他总觉得伍世豪的腿是打不断的。

雷洛想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到伍世豪,就是因为他踢人的动作又狠又快。当时他站在天...

伍世豪从昏迷中醒来之前,雷洛一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盯着他的右腿出神。那条右腿被绑带吊在半空,裹着厚厚的纱布,像一条滚圆的白萝卜。雷洛一动不动地看着,觉得那白色有点刺眼。他想伸手去碰,但手伸了一半,又怕把伍世豪弄醒,最后还是默默收回手。

进门前医生跟他说了个大概,他知道伍世豪这条腿算是废了。他在这坐了半天,心里还是不太相信医生的论断。他见识过伍世豪的腿能把人踢多远,他的双腿似乎跟别人都不一样,他能跳得很高,跑起来也比别人快,踢人的样子跟电影里的武打明星一模一样。这样一条腿怎么会断掉呢?他总觉得伍世豪的腿是打不断的。

雷洛想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到伍世豪,就是因为他踢人的动作又狠又快。当时他站在天台上,远远望着巷子里的群殴。人们缠斗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群乱糟糟的蚂蚁。他一边喝汽水,一边等待事态发展,心里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直到有个一头卷毛的人出现——似乎有人正在打他的兄弟,他隔着老远就冲过去,凌空一个飞踢将人踹到十米开外。他掉了一只鞋子,白袜子踩在灰扑扑的地上,雷洛见了忍不住笑。

阿豪确实身手不错,雷洛不着边际地想,要不是机缘巧合走了现在这条路,以他的底子去影视界闯荡,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名头来。雷洛也认识不少拍电影的人,当初要是牵个线,现在伍世豪说不定就是个大明星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妄想,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利用伍世豪给他做事,而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要谈改行已经太晚。雷洛从没想过回头,而伍世豪是回不了头了。

伍世豪突然睁开眼睛,他呼吸急促,双唇微张,看着像从噩梦中惊醒。他先是带着一点惊慌看向天花板,接着视线就落到雷洛身上。看见雷洛的一瞬间,他神色变了,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平静又哀伤。似乎雷洛的存在让他意识到这是现实世界,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右腿的事实。

想到他在被送进手术室之前或许还清醒着,雷洛有些于心不忍。雷洛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个政客,一向能言善辩,鲜少有这种说不出话的时候。他想自己不是最该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人,大概也不是伍世豪此刻最想见的人。一般来说,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应该是妻子,但伍世豪已经没有妻子了。

雷洛垂下眼睛,心里酝酿着说辞。他想说自己会补偿,但又觉得不合适,一条断腿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补偿的,而且他不仅欠伍世豪一条腿,真要论起来,他还欠伍世豪一条命——那天在城寨,如果伍世豪没有出现,他能否活着走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雷洛站起来,手轻轻覆在伍世豪那残破的膝盖上。他沉默半晌,最后只说:“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是为了伍世豪,也为了他自己。

走出病房他又回头,其实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伍世豪眼角一滴泪,想说的话就咽回肚子。伍世豪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被人脚踩在头上了也能硬挤出讨好的笑。雷洛见过他生气了瞪大眼睛、眉毛倒竖的样子,也见过他慌张时结结巴巴的模样,却唯独没见过他的眼泪。

他其实想说,阿豪,你有没有后悔救我?但看到那滴泪,他就觉得不必问了。怎么会不后悔?往后余生伍世豪再也没法离开拐杖了。雷洛爱钱、爱权,但如果有人问他愿不愿意用一条腿来换,哪怕真给他五亿,他也绝不会答应的。他同样想不出有谁值得他这么做。

但伍世豪就这么做了,而雷洛到底没问他有没有后悔,他怕伍世豪回答说有。

 

还没出院,雷洛就叫猪油仔去处理肥仔超。想也知道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加了碎头发的茶,猪油仔笑眯眯叫人喝下去的神情。他躺在病床上,将遐想作为一种打发时间的手段。不知为何,尽管类似的场景他早就见过,但对于肥仔超,没亲眼见到他哭丧着脸求饶的模样,雷洛觉得有点遗憾。

雷洛的手臂很快就好了,伍世豪则没那么好的运气,还在病床上躺着。在医院的时候雷洛只去看了他一次,出院之后不知怎的,他时不时就要到那去。伍世豪最开始总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天花板,见他来了,低低地说一句洛哥你来啦就算打过招呼。自那天之后雷洛没见他再哭过,但那心如死灰的神情却让人觉得比哭还难受。

过了几天伍世豪就变得活跃起来了,他在雷洛进门时会笑,喊洛哥时语气也多了几分生气。从前的伍世豪正在一点点回到他身上,断腿的阴霾似乎在逐渐远离。雷洛会和伍世豪说些事情,一些即便被人知道也无伤大雅的恶行。比如他如何料理肥仔超,又如何料理城寨里那些不开眼的小子。雷洛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经历了这样的大难不死,事后当然要一个一个清算过去。他讲这些的时候,伍世豪就躺在那默默听着,目光始终停留在雷洛身上,偶尔笑着附和几句。他笑的时候,嘴唇会往右边多歪一点,齐整的牙齿露出来,令雷洛想起当初伍世豪隔着牢门同他打招呼的场景。

伍世豪偶尔会主动挑起话头,他会说自己出院后要做什么。“医院的饭太难吃了,洛哥,”他微笑着,半真半假地抱怨,“出去以后我要吃菠萝包配咖啡。”

“是出院不是出去,”雷洛笑着纠正他,“你现在不是在蹲班房。”

伍世豪咧嘴一笑:“洛哥,你知道我没你那么有文化,我总是说错话的。”

“无伤大雅。”他又用了一个讲究的词汇,这并非故意奚落,只是出自习惯。他知道伍世豪对于读书这件事是有些遗憾的,伍世豪并不笨,也努力好学,不念书是因为家里供不起。雷洛不止一次听见伍世豪说要多赚钱供弟弟读书,他把未完成的梦转嫁到了别人身上。

雷洛观察着伍世豪的神情,还是那样的微笑,真诚和世故并存。他看起来并没有被雷洛文绉绉的用词伤到,于是雷洛继续说下去:“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咖啡了?”

“我不喜欢,喝不惯那又苦又甜的味道,”他扁了扁嘴,“不过我看洛哥天天喝,觉得应该是个好东西。”

雷洛笑了。伍世豪这人尽管是个混混,成日打交道的人不是收保护费的地霸就是涕泪横流的瘾君子,按理说该是个油滑的人,却总在不经意的地方流露出孩子气般的天真。雷洛注视着他微亮的眼眸,这一刻,曾经的伍世豪似乎完全回来了。

“要吃这些何必等到出院?”他说,“明天就可以。”

第二天雷洛真的拎着一盒点心去看他,进门时他注意到伍世豪微微睁大的眼睛,似乎是对雷洛手上的东西感到惊讶。他把东西放在床头,伍世豪着急地想坐起来,吊在半空的腿开始晃荡。雷洛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别动。

“洛哥,”他笑得有些不知所措,语气里满是歉意,“我昨天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

“我也只是随手买的,”雷洛打断他的歉疚,“咖啡我没加糖,你喝喝看。”

伍世豪喝了一口,眉头立刻皱起来。他咽下去,看看雷洛,又看看手里的咖啡,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露出一个略显讨好的笑:“对不起,洛哥,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雷洛笑了:“不喜欢很正常,道什么歉?”

“麻烦你特意买给我,我却不领情。”

“都说了不麻烦,”雷洛打开点心盒,“那你尝尝这个。”

他看伍世豪狼吞虎咽地吃着菠萝包。甜品本来是该装在瓷碟子里,被人在茶余饭后优雅享用的食物,到了伍世豪手里就像个大鸡腿似的被啃来啃去。伍世豪吃相一向如此,他说刚来香港时总挨饿,于是每次有饭吃时都狠命往嘴里塞,生怕吃完这顿就没下顿了。

雷洛一边欣赏这原始粗野的吃相,一边讲起无关紧要的闲事。谁谁死了,谁又进了监狱,谁在街头被人捅了十几刀,躺在地上像一只被剖开肚子的猪。血腥的帮派斗争到他嘴里就变成闲谈时的街头趣闻。伍世豪听着,偶尔点点头,他嘴里有东西说不了话,于是哼了几声作为回应。雷洛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听得很认真,视线也一刻不离。他吃完,用病号服的袖口抹了抹嘴,脸上又露出一抹笑。

“洛哥,谢谢你,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雷洛拍了拍他的手背,注意到他手指上还沾着面包屑和糖粒。“你不欠我什么。”他说。

伍世豪只是笑,他没说什么,但雷洛能看出来他并没有认同自己的话。他知道伍世豪看待世界的方式与自己不同。伍世豪内心有一本账,谁待他好他就写下来,一笔一笔积攒着,当作他欠下的债,一有机会就想着还,但他自己对别人的好他却不放在心上。他从不认为那些接受他善意的人是欠了他的债。

那么一条腿该如何算?雷洛想知道,究竟这债务是一笔勾销,还是现在轮到他亏欠伍世豪了。

 

这天雷洛又去看他,进了医院,还没到病房他就看见伍世豪。伍世豪正在走廊上走路——如果拖着一条腿一下一下往前跳也能算走的话。轮椅立在一边,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一个护士,她正在用忧虑的眼神紧盯着伍世豪。

雷洛走向伍世豪,在他走近之前,伍世豪跌了下去,趴在地上的样子像一具中弹倒地的尸体,不过他很快就动了起来。他两手撑着地面,左腿往前屈,用膝盖支撑着自己。护士站起来,她似乎想要帮助他,但伍世豪头一朝向她,她便站在原地不动了。她紧张地绞着手,欲言又止,看见雷洛时露出一副如获大赦的表情。雷洛猜伍世豪刚才给她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他走到伍世豪身边,冲护士做了个手势,她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离开了。皮鞋踩在地砖上,带出一串咯咯声,雷洛想知道这样的脚步声在伍世豪听来是否会太刺耳。

“阿豪,”他低头看着仍在地面上挣扎的伍世豪,“要帮忙吗?”

伍世豪艰难地转头,他挤出一个笑,连声说:“不用,不用!洛哥,我能行的。”

“哦,”雷洛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坐下,“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伍世豪含糊应了一声,接着继续和冰冷的地面做斗争。地砖很滑,伍世豪光是保持平衡都很困难。他跌下去,爬起来,又跌下去,又爬起来,反复几次才艰难地站直。雷洛瞥见他鼻尖有一层细小的汗珠,在光线下亮晶晶的。他起身的动作令雷洛想起沿街乞讨的孤寡老人,弯腰捡钱时整个人都在抖,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伍世豪转过身,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他没有扶着墙壁,只是像一开始那样笨拙地往前跳。大概是刚才为了站起来耗费太多力气,他又摔倒了。

雷洛坐在那没动,但视线一直跟随着伍世豪。他知道如果自己贸然出手相助,只会令伍世豪沮丧。一时的帮助只是毫无价值的怜悯,毕竟没人能真的在往后余生一直扶着他,他必须自己拖着这残破的躯体走完一生。

雷洛看着他在地板上挣扎,他扭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有个隐形人在旁边踢他。雷洛想起那个讨厌的英国人,亨特。当初亨特在拘留所对他动用私刑的时候,他看上去是否也是这样?躺在地上,脆弱、无助、遍体鳞伤,想还击却没有机会。暴力像一座山一样把他压倒了。

雷洛看了看手表:“阿豪,你离开病房多久了?”

“不知道,”他还趴在地上,声音有点闷闷的,“怎么了?”

“差不多该回去了,”他站起来走到伍世豪身边,“要练习走路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说呢?”

伍世豪慢慢撑起身子,他坐在地上,从雷洛进医院到现在,头一回认真看向雷洛。他顿了一会,才慢慢展露一个微笑:“好。”

雷洛站在那没动,他没有主动伸手的打算。他认为伍世豪有决定是否接受帮助的权利。伍世豪双手撑着地板,又做了一番无谓的努力。也许是不想浪费雷洛的时间,他叹了口气向雷洛伸出手。

“洛哥……”在他说出请求之前,雷洛已经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雷洛把轮椅推到他身后,他安静地坐下,任凭雷洛推着他到病房里去。

他们都没有说话。这些日子里他们聊过的东西有很多,除了伍世豪的腿。伍世豪从不谈他的右腿,于是雷洛也不谈,哪怕这条腿就这样明晃晃地悬在病床上方。在这座城市生存的人多少都具备对实际发生的事视而不见的能力。

进了病房,伍世豪没有再要雷洛帮忙,他撑着扶手站起来,把自己挪到病床旁。雷洛看出来他其实很疲惫。他坐在床沿,面色苍白,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喘气。他似乎在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喘得太厉害,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显出弱势,即便面对的是雷洛或亲近的弟兄。

他头发长长了些,一绺卷毛垂下来落在他眼角。雷洛用手指把头发拨开了,接着,他做了一个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轻抚伍世豪的侧脸,指尖在下颔微微施力,强迫伍世豪抬头看向他。

伍世豪看向雷洛。现在雷洛又在俯视他了。雷洛记得,第一次见到伍世豪时,他是站在很高的地方俯视他。后来在拘留所见面,明明两个人都站着,但伍世豪微微弓着背没有站直,和雷洛说话时略微仰头,摆出一个小人物见到探长该有的姿态,所以雷洛依旧在俯视他。他们之间似乎总有些落差,不管是身份还是位置。

唯一一次地位调转,就是在伍世豪救他命那回。他靠在伍世豪肩膀上,疼痛、眩晕、惊慌还有流到眼里的血令他睁不开眼睛,但他害怕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法睁开,于是努力支撑着。他一直倚着伍世豪的肩膀,仰视他的侧脸,仰视天上的烟火。他的耳朵紧贴伍世豪的脖子,伍世豪嘶吼出的每个字都嗡嗡地敲击他的鼓膜。

我会还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会还的。

雷洛想,要怎么还?

他俯下身,拉近两人间的距离。伍世豪没有动,他甚至没有眨眼,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雷洛,看他们两人的落差越缩越小,直到嘴唇贴着嘴唇。他闭上眼睛。

伍世豪的嘴唇有点起皮,之前还不能下地的时候,因为不想麻烦护士推他去洗手间,他连水都很少喝。雷洛缓慢地用舌尖濡湿那些干燥的死皮,他的动作缓慢而充满耐心。伍世豪起初没有回应,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微微张开双唇表示欢迎。雷洛觉得伍世豪不算一个糟糕的接吻对象,只是他的舌尖和他的脾性一样,率直、莽撞,不懂转圜。雷洛的手还停留在伍世豪脸颊,手指顺着肌肤慢慢攀缘上去,插进那头凌乱的卷发。雷洛收拢手指,抓住伍世豪的头发,力度控制在令他无法挣脱但又不会扯疼他的程度。伍世豪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

雷洛最后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抽身后退。他又站直了,两个人对视许久,最终还是伍世豪先垂下视线。雷洛端详着他的脸,想判断他避开视线的原因——紧张?抗拒?还是单纯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雷洛总在探究原因,这或许是职业习惯。

在伍世豪脸上雷洛没找到抗拒。他仍然眉眼低垂,一言不发,看起来有点茫然。雷洛熟悉这种茫然,他在审讯室见过,这是彻底卸下心防的人特有的表情。他想现在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阿豪,”他声音放得很低,“你有没有后悔过?”

伍世豪抬眼看他:“后悔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伍世豪短暂地愣了一下,他似乎想笑,但只是抽了抽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如果在平时,他大概能给出一个笑脸,足够真诚也足够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但现在,他才被人吻过,嘴唇还湿湿的。他感受到温柔,而那温柔让他无所适从,他没办法很好地撒谎。

“洛哥。”他的眼睛红了,但他控制住了没让自己流泪。他沉默着吸了吸鼻子,用大声咳嗽掩盖自己的哭腔。雷洛等待着。

“我后悔啊,”他到底还是笑了,却是一个无奈的苦笑,“以前是我追着别人打,现在我谁也追不上了。”

雷洛看着那凄惨的笑容,他很想抽支烟,又觉得在病房抽烟不好。这一刻做什么都不合适,他只能沉默。

伍世豪又吸了吸鼻子,仍然没有流泪,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现在轮到雷洛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了。“值得吗?”他问。他的语气不似往日里那样笃定,他觉得自己听起来不像个探长了。

伍世豪冲他笑了:“不知道,我没想过。洛哥,我没你聪明,做事想不了太多,我只知道欠了你的就一定要还。如果那天我没去帮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

多么高尚,雷洛想,他仍然称自己的行为是去“帮”而不是去“救”。救是一个沉重的词,包含着天大的恩情,而伍世豪显然觉得他所做的并不足以被称为恩情。雷洛看着伍世豪,看他凌乱的头发,明亮的眼睛,他的皮肤因为长期暴露在日光中而呈棕色,肌肉线条在病号服下若隐若现。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带点江湖气,但雷洛知道伍世豪是不同的,他与他们所有人都不同。

雷洛又碰了碰伍世豪的脸,动作很轻,就像在哄小孩,或是安抚一条受惊的小狗。他摸着伍世豪的脸,掌心贴着他粗糙的皮肤。指尖从脸颊游走到衣领,最后落到胸口。隔着死白的病号服他能感觉到伍世豪结实的肌肉。如果伍世豪要推开他,那也很容易,但他没这么做,他甚至没有试图躲避。

雷洛慢慢弯下身子,凑近伍世豪的耳朵说话,他故意把热气喷到他耳朵上,观察着耳廓皮肤慢慢变粉的模样。

“你不再欠我什么了,”他说,“从今以后,但凡我有的,你都会有。”

他观察到伍世豪微微起伏的胸膛,在这么近的距离,表情里所有细微的变化都一览无余——微微睁大的眼睛,翁动的嘴唇。雷洛能看出来,伍世豪讶异于这突如其来的承诺,还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今天接受了太多温情。他似乎小声说了句谢谢洛哥,但雷洛不确定。雷洛太专注沉浸在那种满足感中了——他抓住了伍世豪,给他戴上枷锁。他将要给予伍世豪许多东西:钱,权,自由。这些是无法单纯用金钱衡量的,也就意味着无法还清。

而这就意味着伍世豪再也没法离开他。

咔哒,雷洛微笑着,耳边似乎听见镣铐上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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