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出发点是0和1。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无法用语言完全概括,所以升维才能看懂世界。学会了“三”,万物自然脱口而出。
升维,学会用阴阳五行干支来描述世界,22个字,足够囊括整个宇宙。我们的人生不过沧海一粟,还有何惧?
道法术器。算各种人事物这一类属于术,而它们永远不是终点,也不是真正的上乘。切勿痴迷。
想真正提升生活质量,需从升维开始。
我乃一平凡小道,后续随缘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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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纪云在前面走,李姗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路无言,只能听到几声鸟叫。(唉刚清露被我用掉了老头不会生气吧?算了算了一会用井水给他煮茶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纪云心想,
不一会两人就走出了小道,也有阳光照在身上
“暖和”纪云眼睛微眯,“我先走一步了拜!”纪云回头向李姗说“嗯拜”李姗,纪云冲李姗,拜了拜手就向道的方向走,李姗也在道边打了一辆车回去只是她这一身,让人害怕,几乎没人敢拉她,
李姗回到家就先把符纸按照纪云的方式贴上,又把身上的衣物换下来把红裙子放在衣柜里,拿着那双红绣鞋放在一个保险柜里,柜子里除红绣鞋还有一顶凤冠,还有一件红嫁衣,李姗把红绣鞋放在嫁衣上面把保险柜关上,就去洗澡了...
纪云在前面走,李姗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路无言,只能听到几声鸟叫。(唉刚清露被我用掉了老头不会生气吧?算了算了一会用井水给他煮茶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纪云心想,
不一会两人就走出了小道,也有阳光照在身上
“暖和”纪云眼睛微眯,“我先走一步了拜!”纪云回头向李姗说“嗯拜”李姗,纪云冲李姗,拜了拜手就向道的方向走,李姗也在道边打了一辆车回去只是她这一身,让人害怕,几乎没人敢拉她,
李姗回到家就先把符纸按照纪云的方式贴上,又把身上的衣物换下来把红裙子放在衣柜里,拿着那双红绣鞋放在一个保险柜里,柜子里除红绣鞋还有一顶凤冠,还有一件红嫁衣,李姗把红绣鞋放在嫁衣上面把保险柜关上,就去洗澡了
另一边纪云一路小跑,跑回道观“呼累死我了”纪云扶着墙“这么晚才回来是干什么去了”纪云身后冷不丁的传来苍老浑厚的声音,纪云立马挺直身体缓缓转了过去"师傅您老人家这么早就醒了”纪云月满脸堆笑,“嗯”纪山抖了抖身上的灰向纪云走来,
“话说让你接个清露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纪山,然后纪云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自己山,“红裙子?”纪山
“对的”纪云,
纪山面色不变。"既然事情是你遇上的就帮人家解决吧”纪山“好”纪云.“不过,别忘收钱”纪山,闻言纪云只是笑,说了声好,然后师徒两人就回院子里了。
另一边李姗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手机就响了,是她的闺蜜林朵打来的,李姗一手擦头发,一手按接听“喂姗姗,怎么才接电话?"林朵,“刚才洗澡了”李姗,“洗澡?大白天的洗澡干嘛?”林朵“没什么,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李姗顺手把毛巾放在柜子上,走到沙发前坐下,“啊?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子日了?”林朵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忘”李姗,“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林朵“行了,一会我换身衣服去花店”李姗“OK,”林朵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电话挂了后李姗向后靠倒,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随后起身吹干头发化个淡装又换条过膝的白裙子,就下楼打车去花店
车上,李姗给林朵打电话“小朵我去花店了,还是那个花店”李姗
,“欣欣花园吗”林朵
“对”李姗.
"我都快到了”林朵
“我也差不多”李姗
李姗眼睛盯着车窗外“不聊了一会见面说”李姗
“好的”林朵知道李姗现在的心非常的压抑电话挂了后李姗就盯着车窗思绪 渐渐放空.
欣欣花园李姗刚下车就看见林朵。梳着高马尾穿一身黑在等她,“姗姗”林朵看李姗到了就走到她身旁。李姗冲林朵笑了笑,只是笑的很勉强“走吧”李姗,林朵没说话只是在她旁边跟着。
“小姗来了”花店老板娘见到李姗热情的打招呼
"嗯王姨老样子包一束白玫瑰和白菊”李姗
“好”花店老板娘,手脚麻利的将两束花交给李册,李册接过花扫码付款,然跟老板娘打声招呼就走了林朵轻拍着李姗的后背,李姗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墓园走到一处墓碑前,"姐我来看你了”李姗将手中的花放在墓前,墓地的主人是李姗的姐姐李锦,三年前李锦出车祸,意外身亡,,那时李锦还有三天就要结婚了,她开车去取东西被一辆酒后驾驶的大货车撞了,这件事对李姗一家影响非常大,
李姗对着墓碑说了好久的话才走,期间林朵一直静静的守着她,然后才把李姗送回了家
“红嫁衣小女郎泪两行两排人硬嫁郎、红木梳,红圆镜,白绸带,无人唱”"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王成唱着,从桌上拿着刚买来的拉面吃"好的一天从拉面开始”王成,吃到一半感到点冷想关上窗户就看见小区住户李姗穿着红裙子,期散着头,走进了隐隐见唱歌唱什么就听不见了.
“小姗这么早就出门啊”王城说着又吃了口面,只见李姗没理他低着头往前走,"咋还不理人呢”王成一脸问号,不然后又接着吃拉面
“累死我了可算是接完这一瓶清露了”纪云揉着肩从树上跳下来,“这死老头,天天用清露煮还是这么远”纪云,把幸苦接来的清露小心放进包里,然后往回走,“也不知道老头醒没醒”纪云说着抓紧......
“红嫁衣小女郎泪两行两排人硬嫁郎、红木梳,红圆镜,白绸带,无人唱”"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王成唱着,从桌上拿着刚买来的拉面吃"好的一天从拉面开始”王成,吃到一半感到点冷想关上窗户就看见小区住户李姗穿着红裙子,期散着头,走进了隐隐见唱歌唱什么就听不见了.
“小姗这么早就出门啊”王城说着又吃了口面,只见李姗没理他低着头往前走,"咋还不理人呢”王成一脸问号,不然后又接着吃拉面
“累死我了可算是接完这一瓶清露了”纪云揉着肩从树上跳下来,“这死老头,天天用清露煮还是这么远”纪云,把幸苦接来的清露小心放进包里,然后往回走,“也不知道老头醒没醒”纪云说着抓紧包带往回跑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纪云赶忙把人扶起她刚碰到女孩的皮肤就感非常的凉凉到她怀疑,她挣倒的不是而是一具尸体“你没事吧"纪云,李姗没有理她只是双目无神,嘴里依然唱着嘴歌.往前走“红女家衣小女郎…”李册,“不对!这人阴气好重!”纪云说着快步拉住李姗“姑娘姑娘”纪云"红嫁衣,小女郎泪两行”李姗.纪云见李姗双眼无神,眼底乌青,穿红衣,红鞋,明显不对,,她不敢当误,认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李姗面门,对把刚接来的清露洒在符纸上.,分别在手,双耳,后背.撒上,只看李姗浑身一颤,往后倒纪云见状,连忙将人,抱在怀了一会李姗渐渐的醒了,"姑娘你醒了”纪云.“头好痛”李姗伸手揉了揉额头,“这里哪,我怎么在这”李姗“这里是南阳湖边的小道”纪云,“南阳湖?我怎么会到这”李姗,纪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要不姑娘你先起来?我手麻了”纪云,"啊.好”李姗有些慌忙的起身,“抱歉“李姗“没事没事”纪云.揉了操手腕,抬眼看向李姗。眼里的乌青是淡了些可是阴气却没散,而且这里,四面怀阴、早上阳光根本照不进来,要不是在这里遇到自己恐怕…
"你最近,可是碰到什么或遇到什么怪事了吗?”纪云.“怪事?”李姗眉头微皱的仔细想想最后摇了摇头“没有”李姗、纪云听闻言也没多问从包里掏出三张符纸,递给李姗,"这个给你,可护平安.”纪云,李姗接过手里时感觉有一丝暖流。但是转瞬既逝,"你把这张用红布包上在用金线缝上,随身带着,其于两张分别贴在你卧室的外门,和窗户中间”纪云将三张符纸的用处分别告诉李册
要是放在以前李姗有定会将纪云当成骗子,可是最近发什么的事太多,而且眼前女孩看的年纪不大却救自己让她有种莫明的信服感
“哦好,我叫李姗你是叫什么”李姗,“我叫纪云”纪云笑盈盈的看向李姗,“哦对了我把我的电话号给你,有事打我”纪云说着从包里掏出笔和纸写上递给李姗,李姗刚要道谢就听纪云说
“给你打八拆优惠”纪云冲李姗挑了挑眉,那模样想到就点像骗子了李姗愣了下,随即接过,“那刚才”李姗,纪云秒懂,"刚才的三张符纸不收钱就当是则试以免姑娘把我当成骗子”纪云,“没有没有”李姗连忙否认心里的猜疑散了一些,纪云抬手看了看时间
“这里阴气重我们还是早些走吧”纪云,“嗯”李姗
行道
星河闪烁,晴月遣风。
崮上小院里,跑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慌里慌张的少年,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院里传来阵阵怒吼;“兔崽子!滚!滚的越远越好!”
那少年宽袍大袖,听了这话,竟敛了一袖清风飞了起来,蝴蝶似飞到山脚下的村子,一口气飞到山下的村口槐树前才停下。
“诶,我说,你又把那老头怎么着了?”枝头缠着一条蛇,探下半个身子,竟口吐人言,语气间和那少年十分熟稔。
少年大大咧咧地往树上一靠,开口道;“我今儿偷懒,又被他抓着了。”
“你小子那半吊子的道法时灵时不灵的,还敢偷懒,你师父没清理门户都算他仁慈。”蛇本没表情,可搭配着这句话,三角脑袋上竟带了几分鄙夷。
“你要是没话说了就抓你的耗子去......
星河闪烁,晴月遣风。
崮上小院里,跑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慌里慌张的少年,连滚带爬地下了山。
院里传来阵阵怒吼;“兔崽子!滚!滚的越远越好!”
那少年宽袍大袖,听了这话,竟敛了一袖清风飞了起来,蝴蝶似飞到山脚下的村子,一口气飞到山下的村口槐树前才停下。
“诶,我说,你又把那老头怎么着了?”枝头缠着一条蛇,探下半个身子,竟口吐人言,语气间和那少年十分熟稔。
少年大大咧咧地往树上一靠,开口道;“我今儿偷懒,又被他抓着了。”
“你小子那半吊子的道法时灵时不灵的,还敢偷懒,你师父没清理门户都算他仁慈。”蛇本没表情,可搭配着这句话,三角脑袋上竟带了几分鄙夷。
“你要是没话说了就抓你的耗子去。”少年半阖起眼,回敬了一句。
那蛇也不恼,探下大半个身子来,道;“说正事。赵鸿,这两天我瞧村里搬来一户人家,邪门的紧,本想进去瞧瞧底细,结果那家人院子里撒满了雄黄,估计是防我,正好你来了,替我看看去。”
赵鸿颇为不爽的道;“你可真会使唤人,就你刚才那态度……啧啧啧……”
没一会,又问道;“哪家?我去瞧瞧。”
蛇仙往上缠了几圈,放下尾巴,尾尖遥遥指向村东;“一直走,走到头就看见了。”
“唉,谁让道爷我好管闲事呢……”赵鸿摇头晃脑理了理衣衫,迈步离开。
这个时辰,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睡了,新搬来那家也一样。赵鸿跟个贼似的蹲在那户人家的矮墙边,连着用了好几次化形法打算潜进去,都不灵,只得换个法子。
正思量间,一道细微的哭嚎顺着夜风流进他的耳中。赵鸿猛地回头,屋子里却漆黑一片。
那房子离自己这么近,声音却这么小……不对劲!
他心中暗忖;要么是有人用映射法把远处的影相映到这儿来,要么是有人用了屏蔽符,可画符不熟练,没法完全屏蔽住声音。
一念至此,他跳上树,从怀里掏出张黄纸来,磕破手指画了张解符,悠悠地吹了口气,那符顺气飘下,正贴在门上。
黑暗如沸汤煮雪般消融,烛光里,一个身形明显是男子的人挥舞着长鞭,破风声伴着哭嚎声决了提,听的他心底难受的紧。
终于,他按不住那颗拔刀相助的心,一个纵身跳进院子,蹲在门边压着嗓子道;“我乃本地巡夜仙,此处为何恸哭声不绝?!”
那影子顿了顿,似乎想过来瞧瞧。
一步,两步……门开了,掩住了他的身形。
赵鸿瞅准机会,捡起一颗小石子裹上符纸,朝着窗子射出,纸窗遭不住劲力,应声破碎,他几个翻滚滚到窗边,一跃跃进屋子。
他扫视了一遍屋内,只在桌边发现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孩;“姑娘,我是来救你的。”
也不等女孩答话,一把就抓起她揽风飞出,只留一地狼藉。
老槐树下,蛇仙正晒着月亮穷等,忽然一片阴影挡住了月光,它仰起头,只见赵鸿拽着个陌生的女孩在天上飞,满心疑虑,遂大喊道;“别飞了,快下来!”
赵鸿回道;“我遣风术不灵了!”
“你小子靠不靠谱啊!”蛇仙怒道……
费了半天劲,二人有惊无险的落到地面。赵鸿这才有时间仔细瞧瞧救出来的姑娘。
这姑娘不算瘦弱,可体型也不算健康了。个子不高,可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新伤叠旧痕,衣服也破烂了。
赵鸿忙脱下外袍递给那姑娘;“穿上点吧,夜里风凉。”
那姑娘神思恍惚,不过这不到一刻钟的经历也确实神奇了些。直到赵鸿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她才缓过神来;“啊,仙,仙家……”
蛇仙疑惑地看向她;“何事?”
那姑娘愣住了,目光流转在赵鸿和蛇仙之间;“你们俩……都是仙家?”
听了这话,赵鸿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傻孩子,我是道士……你嗓子都哑了,先歇歇吧。”说完,看向蛇仙;“你先去看看老头子在不在,在的话让他把药拿出来,就说我要济世救人用。”
蛇仙点了点头,游下了树,向小院游去。
赵鸿摸了摸荷包,取出几块黑乎乎的糖来,递给她;“这是药糖,用舌头压着,等化成水咽下去,能止血,还能润喉。”说着,还自己含了一块;“这玩意能当糖块吃,也能当药吃,但也就只能止个血了。”
那姑娘乖巧地接过,含在嘴里。
约莫一刻钟后,她清了清嗓子,道;“多谢道长。”
“不必客气。”赵鸿摆了摆手,“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又是何人?为何打你?”
那姑娘听闻,眼圈一红,道;“我叫王玥婷,他是我父亲。我们俩原是赣州人,前些日子接了亲戚的信搬来的。他时常打我,没有缘由的打我,娘也被他打跑了。”
赵鸿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娘的,畜生啊!这样,你若信得过我,便跟着我;若信不过,我给你疗好伤,再给你几个保命的法子。你自己决定。”
“我……我跟着你!”王玥婷把心一横,狠狠地点了点头。
月光摇曳着少年少女的影子,一个在前,边走边鼓捣着什么,一个在后,怯生生的不敢张望。
“道长,我们去哪儿啊?”一番心里斗争后,王玥婷还是开口了。”
“啊,我带你去那位仙家的弟子家里,现在还没法把你带到山上,山上有机关,机关不调制好你进不去。”赵鸿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道。
“哦。”王玥婷颇为乖巧的道。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到了那人的院门前。
赵鸿叩响了院门,递了三只纸鹤给她,道;“若有麻烦,便将纸鹤拆开说几句话,然后折好往天上扔,过会我自会赶来。 ”
这时,门开了,一个只穿着中衣的中年女子睡眼惺忪的看着他;“是小赵啊,什么事啊?”
“这位姑娘是逃荒来的,我打算让她在王姨你这待会,一会我来接她,让她上山学道。”赵鸿侧过身,道。
王姨一见那女孩,眼睛一亮,随即道;“成,那你先回去吧。”说着,一把拽过王玥婷,关上了院门。
王玥婷自见到这什么王姨开始,不详的预感就肆意疯长,但性格使然,她没好意思开口,只是脱下大袍还给了他。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赵鸿被这突然的热情弄得有点懵,却也没细想,穿好外袍后就回了老槐树下,等着蛇仙。
“你师父不在。”蛇仙立起上身,道。
赵鸿眉头一皱;“这老头儿,怎么又跑了……关键时刻还指不上他。走,咱俩回去找开法阵,顺便找药。”
屋内,王姨边点蜡边问道;“玥婷,你跟那小道士还认识呢?”
王玥婷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诶?啊,今天刚认识。”
王姨啧了一声,有些不满道;“那你不认识我了?”
“您是?”王玥婷疑惑道。
闻言,王姨越发不满;“我是你爹的妹妹,你那名字还是我起的呢!”
王玥婷见此,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吓得不敢出声。
“唉,都怪你那个爹,这么好的孩子养成了个闷嘴葫芦。”王姨叹了口气,语气竟带了几分怜悯,“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王玥婷哦了一声,四下打量起来;堂屋不小,估摸着容下几十个人站着不成问题,里屋和堂屋之间仅隔了一张纱帘,帘上画着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
屋子别处也多是一些道家物件,什么铜钱剑阴阳鱼风水罗盘之类。
烛台下压着张叠起来的纸,她有些好奇,顺手拿着看了起来。
“那贱人已被我截杀于此,但奈何怨气深重,恐成厉鬼报复。不如来此,借着那贱人的血脉引其出来,以绝后患……”
不对劲!读到这,王玥婷猛然反应过来,时间对上了,她娘半个月前刚跑,他爹前两天接到信就搬了过来……自己这是撞进狼窝了!她赶忙掏出纸鹤拆开,低声道;“道长,这有问题!”……
一快一慢的两只纸鹤相继飞出院子,在星河中留下影子。
赵鸿顶着一脸灰尘调好了机关,又弄了几个护院的符纸,便抱着药往村子赶。正快步跑着,突然与纸鹤撞了个满怀。
他捏着鹤身,王玥婷焦急的声音传来;“道长,这有问题!”
“娘的!出岔子了。”赵鸿咒骂一声,揽风欲起,偏偏忙中出错,飞不起来了!
蛇仙见此,吐着信子,卷起尾巴往地上一拍,身子瞬间绷直飞出;“抓住!”
说时迟那时快,赵鸿一招探云手攥住蛇仙尾巴,挂在那朝着村子疾驰而去。
刚落下,蛇仙就顺着他袖子爬到地上,然后就没了踪影。
院内,王玥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侧是一脸阴沉的王姨,和一个骂骂咧咧伸脚欲踹的男人。
“住手!”赵鸿嘴里大喊,手中更快,话还没说完就直接甩出袖中暗藏的木短剑,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射向那男子和王姨。
“小牛鼻子,你那一身的鸡零狗碎放到这行不通!”那男子轻笑一声,以一个极别扭的姿势躲开,顺势拿出裹着铁片的鞭子抽向赵鸿。
赵鸿往后翻了个跟头,顺势抓起一把沙土,心里念着太乙救苦天尊保佑,嘴里念着不知名的咒诀。这次还好,一次就灵了。
只见那尘土顺着指缝流出,浮在半空,化成长刀。
二人顿时打在一处。
赵鸿好似一片滑溜溜的冰,长鞭或擦着衣角划过,或与沙土刀激起一小片尘埃,就是打不着人,气的男人出鞭越发狠辣,几乎快成残影。
这进攻赵鸿也有点遭不住了,毕竟道法才是他的主门,功夫一类自己并不精深。
突然,他灵光一闪,运气于手,也不躲了,一刀横斩而出,沙土凝结的刀竟被他挥砍出了山岳崩颓的气势来。
那男人不敢大意,也不硬接,后退欲躲。
赵鸿一声断喝;“散!”
嘭的一声,沙土刀炸裂开来,爆起一大片烟尘,将三人笼在其中。
赵鸿不敢恋战,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扛起倒下的王玥婷,纵身跃出。
“这小牛鼻子鬼主意还不少!追!”男人气急败坏地往外跑。
王姨刚要追,蛇仙突然出现,声音平静;“姓王的,说说吧,怎么回事。”
“啊哈哈哈,仙家,是这样的……”王姨尬笑几声,驴唇不对马嘴的应付起来,“那人是我亲戚,就……有点事……你知道吧……”
蛇仙突然有些失望,这女子是它看着长大的,一身道术也是它传的,算是它的弟子吧,如今竟做出这等事来。它淡淡的道;“实话实说,念在旧情上还可以饶你条命。”……
长夜将尽,熹微的天光自东方破开夜幕,林间叶捎的露水敛了一寸天光,又将其放大,送还回天地间。
赵鸿扛着重伤的王玥婷在这片天光与林间穿梭,直奔崮上小院。
“咳咳,道长……”王玥婷睫毛微动,睁开有些混浊了的眼睛,嗓音带着被血浸润的沙哑,“快跑,那两个人……没好主意……”
“放心,姑娘,道爷我能扭转万象。”赵鸿一边逞强的说着,一边飞跑。
约莫一刻钟,那男子追了上来,那男人厉声咒骂;“杀千刀的牛鼻子,放下我女儿!”
赵鸿开口回敬;“我呸,就你这成天尥蹶子的畜生还妄想接着养这么好的女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贱人,追起来还没完没了了。”赵鸿低声咒骂着。
他不敢回小院了,那里重要之物极多,若打起来打坏了哪一个都不好。
可现在回身反击也不行,王玥婷在他肩头扛着,自己处处受限啊。
赵鸿心一横,用仅存的体力快速拉开身位,跳上树,一脸的少年恣意;“姑娘,我先送你走,我稍后就到。接下来的场面,不适合你这种小姑娘。”
说罢,念起遣灵诀,身上的大袍竟自行脱了半边,另半边裹住王玥婷,朝着崮上小院稳稳飞去。
见大袍飞远,赵鸿这才松了口气,朝着四野拜了拜,扬起眉,眉宇间的少年恣意越发张狂,他低声道;“诸位仙神祖师在上,弟子我要开杀戒了!”
说完,他拔下挽着发髻用的簪子,如墨般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而那簪子迎风就长,直到一把刀的大小,刀柄处悬挂着几张不知何用的符箓。
他解下一张符,贴在心口上。刚一贴上,眸中顿有风雷闪过。
这时,男人追到树底下,见王玥婷没了影子,顿时大怒;“你把人藏到那去了?!”
赵鸿挑眉,笑道;“呵,你猜?算了,你也没那个命猜出来了。”他生的不丑,又正是好年华,虽头发凌乱,满面沙尘,但笑起来大抵仍是能和朝霞相媲美的。可被手中刀一衬,竟同刀光一般让人发寒。
赵鸿说罢,握紧刀柄,借着树枝一跃而下 ,快雨驱霆霓般向男人砍去。
男人慌忙持鞭应对,越打越心惊,这小牛鼻子怎么回事,请了仙上身了?这招式套路跟院里全然不同!
这会赵鸿完全就是凭思绪挥刀了,一会想起棍法中的力劈华山,便以刀代棍使一记力劈华山,一会想起剑法中青龙探海,便使出一式青龙探海。
这种古怪的法子根本没法预判,男人身上顿时多了数十个口子。
男人彻底怒了,可又没法子,林中本就限制长鞭发挥,自己又没带别的武器,只能被动挨打。
这时,满身血污的王姨赶到,瞧着这赵鸿注意力全在那男人身上,便阴恻恻的掏出一张泛黄的符咒甩了出去。
“阴人不是好习惯啊,王姨。”赵鸿头也不转,顺手扯下符箓回敬了过去,“着!”
两张符撞在一起,瞬间爆炸。
爆炸声响起的刹那,刀尖刺穿男人的左肩,这一刀蕴藏了赵鸿全力,力道之大,竟将男人直接钉在了树上……
晓光彻底驱散了夜幕,斑驳陆离的树荫里,披头散发的小道士靠着树干,微微喘息,望着东方,盼着太阳。
终于,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将这一片河山浸润在朝霞中。
爆炸产生烟尘同林间晨雾交融在一起,渐次消弭,露出一片东倒西歪的狼藉来。
王姨命大,还没死,但也活不长了。
至于那个男人,鲜血顺着袖管滴落,汇成大片的血泊,而人的脸色苍白若纸,早已昏迷。
一只纸鹤顺着风,晃晃悠悠的飞过来。
赵鸿抬手夹住,只听鹤身里传出一道焦急的声音;“道长,你给我的另外几块糖我都吃了,感觉好了不少。我现在在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个老头,也不晓得安不安全,你快过来!至于那两个人渣……全交由道长处置吧。”
“我就说这老头凶神恶煞,他自己还不信。”赵鸿听罢,收起纸鹤,弯了弯眉眼。
他起身掸去衣上土,而后收敛笑容,朝着被钉在树上的男人走去。他拔出刀,男人顺着树干滑落在地……
林中两道寒光闪过,惊起一群飞鸟。
几日后,还是老槐树下,还是老站位,还是一人一蛇。
“我说,你又怎么着了?”蛇仙忍着笑问道。
“那老头嫌我不如我师妹努力,又把我撵下来了。”赵鸿一脸的生亦何苦死亦何哀。
蛇仙一个没绷住,哈哈大笑。赵鸿幽怨的盯着它。
好半晌,蛇仙才道;“不笑了不笑了。诶,我跟你说,你这会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那男的是追到这来灭妻的。他媳妇受不了他朝打暮骂,跑出来了,结果跑到这被那姓王的娘们截杀了,死后一灵不陨要报仇,那男的恶向胆边生,接到信就跑这来了,打算引出那女鬼将其打灭。结果自己反倒被灭了。”
“那女鬼呢?”赵鸿好奇道。
蛇仙吐着信子道;“被我超度了。”
赵鸿点了点头,突然道;“不对,那个姓王的娘们赶过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怎么回事?”
“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的?”蛇仙反问道。
正聊天间,一片阴影投下,正是王玥婷,她笑盈盈的道;“师兄,师父消气了,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啊仙家。”“快滚!”……
二人落在院门前,原本逗的王玥婷哈哈笑的赵鸿瞬间沉默,低头耸肩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王玥婷则捂着嘴憋着笑地跟在后面关门。
细碎的阳光撒在院门口的对联上,红底金字熠熠生辉。上联写着;作恶之时应常思暗室亦有神目如电,下联写着;古往今来写不尽天理昭彰报应循环,横批;因果轮回。
禁欲系反差道长x傲娇犯贱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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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我的道士的私设❤️全文8.5k
『骨络忘形,眉眼酩酊,如何怀风,才算尽兴。』
在透彻的波光淋漓之间,看长风晃出水雾满盈的千万转,明明该捧起一壶热潮,悠悠然坐在自己的戏台下,推演自己何时才做得成蓬壶阆苑的仙。
但此刻道士望着窗缝漏来的天光,再无甚逐鸿鹄高天的大志向,他只想静静。
至少要让那小东西好好养伤,别“作践”他的道袍了。
而看着金红的火光将这个清风霁月的道士的脸镀刻成明灭的沉默,泠然间呼吸的潮热几乎能湮所有,尚未经历时移世易的小狐狸就看中了他这样这样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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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我的道士的私设❤️全文8.5k
『骨络忘形,眉眼酩酊,如何怀风,才算尽兴。』
在透彻的波光淋漓之间,看长风晃出水雾满盈的千万转,明明该捧起一壶热潮,悠悠然坐在自己的戏台下,推演自己何时才做得成蓬壶阆苑的仙。
但此刻道士望着窗缝漏来的天光,再无甚逐鸿鹄高天的大志向,他只想静静。
至少要让那小东西好好养伤,别“作践”他的道袍了。
而看着金红的火光将这个清风霁月的道士的脸镀刻成明灭的沉默,泠然间呼吸的潮热几乎能湮所有,尚未经历时移世易的小狐狸就看中了他这样这样潇潇笼罩的衣衫,觉得这应该就是戏折子里不求金樽,不进朱门,抱剑行走,又漏一地吹彻风声逍遥士,眉间朱红金尊玉贵,端坐下来就成了一方静默的、淡漠的画像。
并且那痣是真真好看啊,如同什么救世主落下的一滴慈悲泪。似乎在雨中烧得久了,将脏器也磨成了丰盈的池泽,就连刚刚看到她伤口时,那双干净分明的手也如此向她伸出,余光逡巡她涌血的左侧骨头,紧接着解下了那如天光一般的发束,妥帖绑缚。
他们隔着风绕的衣衫和鎏金挥洒的天,他尚且虚弱的骨相被空气中起伏的尘映上温和且慷慨的影,骨络的形状是陡峭的峰峦,从淡色的衣衫下透出,而带她一起躲雨时指节在她皮毛中穿行,末尾又裹着共同的温热。
小狐狸当时看得清,到现在都记得,道士身上的气质是凿开骨缝的金措,气质却不温不火,她能看到他舒展开一侧的眉尾,让她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透过她一齐看着好远的地方。
因此在这个破屋里就着淋漓的雨流转浮漾的光,小狐狸能看到他伏出峥嵘的喉结,眼尾又洇出慈恩,以为他救了她,又帮他包扎,总得上演些喜闻乐见的人妖殊途、虐恋似海的戏码,可那臭道士只知道把她揪下去丢到一边,连她甩个毛都要皱眉两下,反正她现在是觉得那流畅又藏锋的脸上印堂发粉红,肯定没有好下场。
但就这么看着闭目时,那道士蹭开的发丝滑过脸侧,就这么松松垮垮坍塌下去,墙隙的光阴下她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眼睑的热,又在唇齿的光间停住,只让簌簌的鼻息环绕上他们的背影。
那时候其实她更想向他眼睫吹气,但又怕这玉骨琼浆的道人真的把自己丢出去,因此只是隐秘地感受一会儿他均匀绵长的呼吸,窝在他脚边,看由于光线的缘故,她肺腑起伏的弧度和总和他归于一处。
只是横横斜斜间用余光划拉他骨骼形状时,小狐狸总觉得对面人的唇色太浅。
因此,在某一瞬间,她反倒不想将毛尾蒸腾的水汽甩干了,就这么让细小的白幻化成崎岖的山脊,而她就站在山的这头,描摹光线垂落时炙热的肩胛,利落蜿蜒的手臂血管,以及始终锋利的、绵延的唇线,看他的明灭两面。
但就在她想要轻踩一点他的衣袖,闻闻他身上有没有人世间山、海和粘满人气的烟火味时,道士倒在此刻睁眼,又装似不经意看过来,但眼睑处覆盖着漠然,锋锐的触感从眼尾渗漏,倒像尊杀身成仁的神——小狐狸觉得还是趁早把这“山”夷平才为上策。
“你这小东西果然容不得半刻安静,腿怕是再不想要了。”刚刚就算闭起眼来,道士的肺腑也清明得澎湃着,似乎就这么“看”到了这小东西东张西望,又时而圈起尾尖去捉天的鲜明的场景。
自从救她一起来躲雨后,那尚未干透的小爪就踩乱了本就不宽敞的屋子,还要在不温不火的风中捉彼此的倒影,完全不似几刻前草丛初见时,怯生生筑起自我防备的暗刃,尾毛也舒展挣动,没有了刚开始的焦灼轻颤,眼中有的有的只是被点点光斑充溢的亮。
而那些呼之欲出的缱绻和自得,几次非要扰乱他清净的冥想。
可大抵虚弱时总想要人悲喜共担,道士虽行过山川万泽,看了这泥笼俗间的嗔痴爱恨,却觉得这小东西偎在他脚边是很暖,当时能在心中开采一条模糊的路,让他的情感重新回拢,有那么点希冀和安抚。
很长时间下,道士并不觉得在道阻且长的命途中踽踽独行有什么不好,就算此次历劫失败,灵台虚弱到像摔断了各处骨头,摔得尘埃鼓动,砸得血肉汹涌,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太过悲凄的穷途末路。
但现在他正和这个偶尔要跳上他膝头的小狐狸一起躲雨,他似乎只能被她影响着去思考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想她趴在脚边时毛就这么松松垮垮坍塌下去,扯他道袍时还能觉察到鬓边有层层叠叠细碎的痒。
折让道士能稍稍解脱于修行的苦戒,只在此刻,听窗外颓败的风为彼此歌唱。
并且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那小狐狸的动作有时跳跃有时缓慢,就算想遮掩,也总能因为伤口的不便磕磕碰碰间被人发现,配合着窗外波澜无尽的雨,形诸声色都鲜活中,倒让他生出了些自得其乐的错觉。
当然,事实证明也只能是错觉,因为小狐狸后知后觉收回那只被定住的爪时,心里不免要暗骂,“臭道士,吓我就算了,还咒我是吧,要不是我不会说话,我肯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我看你身体也挺......”
而后这些甩动着爪子的不满又都湮灭在霎时的腾空感之中——好吧好吧,她噤声,她收爪,她老实做狐,这臭道士不会嫌她烦要摔死她吧,要是掐死那更不行。
继而她整个肩颈都坠进道士的骨架里,像躺进了开满鲜花的穷途末路,虽然感觉每一次呼吸都有补偿,但她怕这是“断头”前最后的温柔乡,因此只能不断默念,“不说了不说了,错了错了,小道士你能听见我的诚信忏悔吧。”
只不过道士的虎口只短暂地覆上她的头顶,隔着些距离虚虚来抬手遮住晃山晃水的眼,凑近之后又温良缓慢下来,鼻息之间有清浅的痒,几乎是在燃烧什么,又想要平歇。
“小东西,嘘,安静。”
道士说慢与轻,音线尾音上挑,又不断逡巡小狐狸后颈的第三块骨头,让她觉得讳莫的雨声中,这小道士仙风道骨的发尾笼罩着丰满的光,明明是恩赐的温和,肩胛上却有硌人的骨骼。
并且在她打算要跳下去自己好好睡觉时,用手指轻绞着她尾巴的碎毛,声音响在耳后,灼烧的热又从眉心蒸腾而起,零落的余息又是温良又慷慨的样子,纠集的拉扯感里,道士的之间又变得松散滚烫,好像所有都钉刻在那里,不会碎掉。
“若是再上蹿下跳,神仙也治不好你这狐狸。”
之后还没等小狐狸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心落了地,而后腿的布片也跟着紧了一些,重新包扎好因为她乱动又渗血的伤口,又慢慢帮她捋顺卧睡中蓬遭的毛,几乎是太多的纵容和默许。
“不错不错,你这小道士,果然没看错你。”
以前她在人间看那些云游的神棍,总觉得道士该是把签筒摇的噼啪响,再嘀嘀咕咕说什么“飞龙在天,利见大人”,讨些吉祥话的银钱,可现在看那又恢复玉面静坐的对面人,似乎又能在自己周身撑开一柄无事发生的温良的伞,几乎能将所有烦闷阻断在外,小狐狸才真正觉得这破屋也算是个青山抱云的好归处。
并且等她再次枕上道士的已被烘干的裤管时,他也只是叹了口气,而后让她在热源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压不到受伤的腿后,便枕着长风,听万籁岑寂,睡去。
之后小狐狸又在光隙交错中做了个有热有光的美梦,梦里一个人的脸侧在光的斑驳下影影绰绰,不会弯折的魂灵又构成一双更加深刻的眼,而她好似被他的气息指引着,一起去看了泥隆时间的嗔痴爱恨。
她就这么想着星河落满的小重山会不会放起山河无恙的孔明,又在某个圆月,猜懵懂稚子会不会唱着将庆贺的颂歌,投掷壶中的红缨,再笑闹着买些酸甜的糖怡,熙熙攘攘间的郎君娘子会不会说着哪儿能吃到好喝的茶,糕点铺的糯米糍又贵了几钱,用这些寻寻常常的小事,筑了人间明镜台的情谊,又或者那长日风月下的佳人会不会叹愿有岁月可回首,尚以深情共白头......太多太多,那是真正万事皆安,长乐未央的人间。
小狐狸呢,最近迷上了城中祥瑞铺子的芙蓉酥,可是一定要吵着那个梦中人去买。
又想在吃到时许愿,就这么平安,顺遂,朝朝暮暮。
城郊景色有股久违的繁花璀璨之感,绿荫处处弥漫……后发生了酱酱酿酿的事
9.从前
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老者,祠堂,一炷香。
烟袅袅而上,孟之仪只听见老者念了一个咒语:“一叶光,一叶尘,光尘相现,光尘相隐,立新日月,落叶回枝,日月乎不改其妙。”一炷香燃尽,孟之仪就睡去,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他听到老者说:“光怪陆离,蒋竹以梦相托。望景生渊,你是系结者,因果也必定要你来解决。你的新生,叫孟景。”
引魂幡,纸钱,灵堂,两个少年。
外面的人声模糊,景无法听清,只感受到身体跪在蒲团上,似乎已经跪很久了,膝盖传来微微的痛感。耳旁传来清冽的少年音,景随着这具身体转头看向旁边一同和他跪...
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老者,祠堂,一炷香。
烟袅袅而上,孟之仪只听见老者念了一个咒语:“一叶光,一叶尘,光尘相现,光尘相隐,立新日月,落叶回枝,日月乎不改其妙。”一炷香燃尽,孟之仪就睡去,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他听到老者说:“光怪陆离,蒋竹以梦相托。望景生渊,你是系结者,因果也必定要你来解决。你的新生,叫孟景。”
引魂幡,纸钱,灵堂,两个少年。
外面的人声模糊,景无法听清,只感受到身体跪在蒲团上,似乎已经跪很久了,膝盖传来微微的痛感。耳旁传来清冽的少年音,景随着这具身体转头看向旁边一同和他跪着的少年。朗目疏眉,好一位俊朗少年郎。
但此刻这少年却面露忧色。“之仪,来左相府吧。父亲会对外声称你是他的养子,你还是孟家人。你现在……一个人是没有办法与上面对抗的。”凉华停顿着,他知道,眼前这个只有八岁的男孩,身上担着他想象不到的责任。父亲受冤被贬,而后被病去,母亲也跟着去了。现在事情不明朗,孟父的病也怕有隐情。但他和父亲想的不一样,哪怕只有八岁,孟之仪也是有尊严的。明晃晃的给予,伤人。
景读不到凉华的心,只能感受到,此刻自己的身体,心很痛,很痛,在害怕,在犹豫。
场景变得很混乱、模糊,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一片混沌。
景什么也看不到。
“孟之仪!我恨你!”
“之仪!不是你的错!”
“不要忤逆皇上!凉家气数已尽。你安心做你的大将军吧……凉家……不怪你,是皇上太狠心,是天下没有正理,是苍天不开眼。凉家……之仪,你再为凉家做最后一件事,别作乱,否则,凉家恐怕永世也无法洗净这冤屈了。”
血,刀光,长缨枪。
景眼前又浮现出一些画面,转瞬即逝。
长缨枪的穗头在哪?
公主手上。
公主在哪?
崖底。
景脑海中无意识地问了几个问题,似乎有另一个意识在回答他。
你是谁?
我是你。
问到这时脑内又一片混沌,似乎有什么开始撬动。景听到有人叫他。
“景,快醒醒。”
景缓缓睁开眼睛,明亮的灯光使他的眼睛刺痛地睁不开眼。模糊之中看到了杨立,有什么一闪而过,第一时间说出口的便是:
“凉华?”
杨立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谁?”
景重重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此睁开眼时,眼中便不再是景的清澈,而是装载着复杂的悲凉。语气没有很大的起伏,景回答道:“我是孟景,新生的孟之仪。”
“呵。”蒋竹冷笑。景偏过头去看她,脑子像是被敲击,混沌袭来。他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从前的事。
书房,水墨画。
“阿仪,你画画真好看啊。你是真的见过那么多漂亮的风景,还是只听人描述的啊?”蒋竹双手撑脸,一脸欣赏地看向孟之仪。
“见过的。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孟之仪勾完最后一笔,挪袖,把笔往笔洗里刷了一下,将笔挂回笔架。
“可是,我没去过很多地方诶,有机会,阿仪一定要带我出去见见!不过现在,我就只能看着你的画开开眼咯。”蒋竹抿抿嘴。孟之仪浅笑,擦了擦手,抬手捏捏蒋竹鼓起的脸。
“好好,都听你的。”
车尘马嘶前,将相王侯一般贵。
“你真的要杀我!”蒋竹看着眼前对着自己的长缨枪,又看向孟之仪,一脸的不可置信,感到荒唐至极。
枪头没入蒋竹的胸口,一向怕疼的六公主竟没有叫出声,只是蹙着眉,落下两行泪。而面前的孟之仪,却没有变化任何神色。“你不死在我的手上,也只会死在你父皇那里。蒋竹,没有人爱你。你母后救不了你,你的哥哥救不了你,你的父皇也只把你当作推倒凉家的棋子!”
周围还在打斗,马鸣与嘶吼交织,这边的对峙就像一片净土,死一般沉寂。枪头是淬了浅毒的,见蒋竹晕去,孟之仪马上收回长缨枪,怜惜地把蒋竹往一边的灌木丛里安置。谁知,蒋竹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她强撑着,愤怒着,趁孟之仪不注意挣脱了他的怀抱。这是山路,旁边就是陡崖。她挣扎间不注意带下了长缨枪的穗头。孟之仪还在茫然中。
对,她跳下去了。什么也没说。
“竹儿!!”
“竹儿……”
8.重聚
“你见过他了,为什么放走他?”景的的确确见过蒋竹,甚至蒋竹在景面前暴露了一些关键信息。
没有人是傻子。
“有些事不是还没有解决吗?哥哥,单独让孟之仪死在我面前有些不大划算的。我被困在这里,见不到任何人的……孟之仪真正干了什么,我不知道!”蒋竹面露凶色地吼了起来,随及又略感疲倦地眯了眯眼,“不过,我无能,不代表凉哥哥无能。或许我放他走,能看到真正的东西。何况,武当长老还欠我一样东西,既然没还,我又怎么能轻易算账呢?”
杨立又沉默了许久,收回了盯着蒋竹的目光,瞟向别处,随后放空。他在想,在问,在困惑。讨姓很必要,杨立知道,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
“你见过他了,为什么放走他?”景的的确确见过蒋竹,甚至蒋竹在景面前暴露了一些关键信息。
没有人是傻子。
“有些事不是还没有解决吗?哥哥,单独让孟之仪死在我面前有些不大划算的。我被困在这里,见不到任何人的……孟之仪真正干了什么,我不知道!”蒋竹面露凶色地吼了起来,随及又略感疲倦地眯了眯眼,“不过,我无能,不代表凉哥哥无能。或许我放他走,能看到真正的东西。何况,武当长老还欠我一样东西,既然没还,我又怎么能轻易算账呢?”
杨立又沉默了许久,收回了盯着蒋竹的目光,瞟向别处,随后放空。他在想,在问,在困惑。讨姓很必要,杨立知道,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作为一个代号,代表一个人,这个姓,代表一个家族,代表一个真相。但是显然现在,他不想妥协。师父说过,这个千年没有解决的祸患,不是不想除,是不能除。因果相绕,福祸相倚,这是场牵及甚广的阴谋,也是个自作聪明的错误。杨立磨了磨后槽牙,微蜷发凉的手指。
蒋竹抬起右手整理着左手的袖子,摩挲着袖口的纹路。哦,还是她最喜欢也最讨厌,最陌生也最熟悉的纹路。身上明明是火红的婚服,却有一种暗沉绝望的氛围。婚服是残破不堪的,蒋竹也是。她见杨立没反应,浅笑一声,便开口替杨立做决定。
“杨立,带他来见我。”杨立内心苦笑,确实,他此时孤军作战,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不下咒,我相信你们会来见我的。”蒋竹颔首,抬手在掌心写着什么,“我还姓了,时间到了,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她望向杨立。杨立能明显感受到,蒋竹的目光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凉华。
“哥哥,孟之仪是欠我们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护着他了啊……”蒋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收起了之前的情绪。她看向杨立,语气淡淡,“景的姓,我是还了,但到底姓孟还是姓凉,看他……”蒋竹顿了顿,斟酌了一下,“也看你。”
“蒋竹!”
杨立再度回神,已经是在酒店外了。他有些摸不清蒋竹的想法了。杨立在蒋竹身上看见了很多。有被恨意裹挟又未泯灭的良善,也有千年的孤寂磨出的智慧。
“望景生渊”,杨立知道,这之间不仅仅是不甘。他不是凉华,但是,天生的感知力和手上的卜术,他能够知道,凉华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这是一个同杨立一样的态度,孟之仪就是孟之仪,凉家欣慰他不忘恩,但也不必为了报恩,做到这种地步。
从龙虎山下来,就遇到了蒋竹。当年师祖的离世,与蒋竹脱不了干系,千年不入轮回的冤魂,再留在世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年限将至,大劫在前,杨立也无法预料,这场跨越千年的幽怨的爆发,会怎样影响世界。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杨立说道:“我刚刚给景讲的,只是史书上的记载,但是,那段历史参杂着一些本不该出现的事物,便使它光怪陆离,变数极大。那记载,其实和师父说给我听的截然相反。我目前,只是还不能确定哪个是真的。长老,我知道您与师父之间有过相关的交谈,但时间摆在这,哪怕是师祖,哪怕是蒋竹,也没有办法保证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就是当年的真相。”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长老的问题,他不想答,也回答不上来。“景的姓,要景自己找。”杨立转头看向景,“我们要去见一见蒋竹了。”
“立真!”予舍长老怒斥,“你们两个去见蒋竹,无疑是去送死,我不同意!”
杨立回答道:“失礼,之前忘记和您说了,我并不会直接带景去找她,师祖十几年前从蒋竹那里带走了一魄,我们见魄就够了。”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一看,便是添了一道符的豸舍利。
“师祖说,这豸舍利本来应该泯灭于世,但蒋竹把它带回来了,所以结了和蒋竹有关的善缘。十八年前,蒋竹得以撑破一部分禁锢,故意闹了那出,非要我师祖出场,意在交易,她想要出来。师祖不同意,她与我师祖决斗,师祖不恋战,只在中途用秘术取走了蒋竹一魄。”豸舍利周围微微流动着金光,参杂着一丝丝黑气。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豸舍利上,杨立接着默念了一通经咒。
金光罩着黑气缓缓从豸舍利中漫出,塑成了一个人形,与在庄林酒店看到的不同,此时的蒋竹不再穿着破烂的婚服,而是一袭粉衣,看起来天真烂漫。
“孟之仪,好久不见。”蒋竹笑笑,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显得诡异又惊悚,可她还是一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景手上的长缨枪细细颤着,景本想压住它,震动却越来越强烈,他刚要开口和杨立说,却突然晕了过去。
“景!”杨立喊道,接住了往地面倒去的景,把他挪到旁边的椅子上,转头厉声喝道:“蒋竹,你对他做了什么?”
蒋竹又笑了,“咯咯”的笑声让房间都漫着一种说不清的鬼气,哪怕是道观这样阳气盛的地方,也无法盖住这阴森的氛围。予舍在旁边滴冷汗,没记错的话,这仅仅是一魄,如果是本体,怕是赔上整个佛道也灭不了……
“哥哥,我姑且叫你一声哥哥,但你不是凉华,你清楚,我也明白。可他却不一样的。”蒋竹抬手指向景,“孟之仪就是孟之仪,他和我一样,生生世世都在这人间徘徊!”
“你到底什么意思!”
“哥哥还不明白吗?他只是换了个壳子罢了。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都是孟之仪!”
7.姓
长缨枪,是郴朝嘉雍年间的镇国大将军孟之仪的拿手武器。缨枪杆饰有虎纹,没有穗头。
使枪的将军不多,孟之仪的成就高之又高,但所有的成就,都离不开凉家。从武这条路,是跟随了凉家的步伐。孟之仪的枪法是凉华教的。凉华大孟之仪六岁,作为左相之子,出身于将门世家,凉华从小就受兵法熏陶。左相严厉,对凉华要求甚高,凉华三岁习武,所以就精通了各种兵器。凉家与孟家结缘是源自父辈。孟父是地方县官,早年在外照顾过轻装下访的左相,两人交谈甚欢,左相格外赏识孟父。后来孟之仪父亲被削免,不久后病去,接着母亲也走了。此时孟之仪只有八岁。左相实在可怜孟之仪,就认他为养子。孟之仪从小就体弱多病,于是左相就让他...
长缨枪,是郴朝嘉雍年间的镇国大将军孟之仪的拿手武器。缨枪杆饰有虎纹,没有穗头。
使枪的将军不多,孟之仪的成就高之又高,但所有的成就,都离不开凉家。从武这条路,是跟随了凉家的步伐。孟之仪的枪法是凉华教的。凉华大孟之仪六岁,作为左相之子,出身于将门世家,凉华从小就受兵法熏陶。左相严厉,对凉华要求甚高,凉华三岁习武,所以就精通了各种兵器。凉家与孟家结缘是源自父辈。孟父是地方县官,早年在外照顾过轻装下访的左相,两人交谈甚欢,左相格外赏识孟父。后来孟之仪父亲被削免,不久后病去,接着母亲也走了。此时孟之仪只有八岁。左相实在可怜孟之仪,就认他为养子。孟之仪从小就体弱多病,于是左相就让他跟着凉华练武,以此强健体魄。比起剑和刀,孟之仪更喜欢枪,枪相对来说更轻一些。
杨立还想继续往下讲。屋里传来予舍长老的声音。
“他奶奶的……”予舍长老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长老,出家人不吐秽语。”杨立好奇到底是什么把予舍长老气成这样,跨过门槛找了个座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啜了两口。
“你小子……”予舍长老自觉理亏,知道自己失语了,稍微平复了一下,然后说,“我刚刚试了好几遍,卜出来的只有‘天机已显’,就是说现在我们知道的已经很多了,天机不能再告诉我们更多。”他转头看向景,“玉虚给了你什么,你都给我看看。”
景递上纸和长缨枪。予舍看了两眼就“啧”了一声。“玉虚这家伙明明什么都知道嘛。”他抬头看向景,“你找到姓了?”景摇了摇头。
“两小傻子,玉虚都暗示成这样了你都还不知道。”予舍长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你猜,孟之仪最后选择了谁?”
“皇家?”景答道,故事里,似乎是孟之仪告发了凉家通敌。
“不,是孟家。独来……更觅亲……”
“长老……”杨立出声,却被打断。
“立真,你到底在怕什么?”予舍长老的声音严肃下来,他向杨立的方向走了两步,“立真,你又在瞒什么?”
杨立没说话,他清楚,景就是孟之仪,但他希望,景不要姓凉。
师祖留给杨立的,远不止这些。这场大劫,必有牺牲。杨立知道景就是关键,但不希望这个牺牲的人是景。现在的情况就像煮药需要药引,杨立知道药引,但他不愿意交出。
矛盾在内心激化。其实事情远比显露出来的更加危险。杨立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从清乾给他讲师祖的故事,给他讲郴朝的故事的那刻起,他就明白了,自己属于这个故事。他当时确实想逃避,所以后来离开了武当。但命运的不可避性,还是让他看到了郴朝六公主——蒋竹,甚至还与她有过交谈。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郴朝那段历史,是谎言和鲜血编纂的。六公主不是什么可怜无依的公主,相反,她身份尊贵,母亲乃是当朝皇后,外祖家便是左相府。左相德高为重,深受百姓爱戴,其子凉华,年少有为,意气风发,凉家似有盖主之嫌。嘉雍帝害怕外戚壮大,便借着战争来除掉左相一家。将蒋竹送去和亲,逼的就是左相一家出手。
“凉哥哥,你知道孟哥哥背叛了我们吗?”杨立刚步入庄林酒店,就看到从酒店大堂阶梯缓步而下的蒋竹。浑身凌乱,满衣是血,她试图用平静的语气来伪装不甘与恨意。杨立还注意到,蒋竹的衣服上还微闪着红光。他没有着急回答蒋竹,而是等到她完全走到地面上。
“你在这多久了?”杨立并不认为自己是凉华,那个骁勇的小公子,只不过是他众多前世之一罢了,这一世,他只是杨立,所以他不愿回答蒋竹向他抛出的问题。本来她就对真相,心知肚明。
前台的女生完全不知晓他俩的对话,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杨立和蒋竹的存在。从杨立接近庄林,蒋竹的幻境便把他罩住。这也是杨立主动进来的原因,如非必要,杨立暂时还不想见到蒋竹。面对这个千年的怨鬼,杨立再怎么有天赋,也不可能是蒋竹的对手。
蒋竹皱起了眉:“凉哥哥这是在明知故问?哥哥向来是我们这辈最聪明的,你什么都知道对吧?”六公主兀自低头,开始自言自语:“本来以为,能离开这的。结果还是被困住了,一千多年呢。”她忽而又抬起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杨立。
“但哥哥应该不知道,是我把孟之仪地姓藏起来的。”杨立还是一直沉默着。此时的场景不需要开口,千百年来的困苦无法消除,蒋竹此刻,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何况,杨立知道,凭着凉华这层身份,他这次大概率不用和蒋竹动武。
“是孟之仪活该!”蒋竹的神情由得意转向忿恨,又由忿恨转变为落寞。“这身上,是孟哥哥的八字,因为他,我去不了奈何,只得在这世间飘荡。”
“所以你从他的八字里砍了一角,让他无姓,无父无母,同你一样流浪?”
“凉哥哥果真聪明。”
6.调查
道观里的春节比往年要朴素很多。这让景产生了一些危机感,他虽不知道大劫是何,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好预兆。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这一切都催促着景赶快上道。
景虽然不怎么相信这玄幻奇妙的事物,但是对长辈的话还是非常敬重的。他也感觉最近一些事真的与自己有关联。也许真的有命吧,景这样想。
得知杨立目前在静山,景就启程了。带着长缨枪确实不方便出行,但好在距离不远,乘车便能到。
静山的守门弟子看景一身便服却又手持长缨枪,不禁感到奇怪。在疑惑的空档,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瞧,我算的多准。”走出来的是杨立和予舍长老。景来之...
道观里的春节比往年要朴素很多。这让景产生了一些危机感,他虽不知道大劫是何,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好预兆。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这一切都催促着景赶快上道。
景虽然不怎么相信这玄幻奇妙的事物,但是对长辈的话还是非常敬重的。他也感觉最近一些事真的与自己有关联。也许真的有命吧,景这样想。
得知杨立目前在静山,景就启程了。带着长缨枪确实不方便出行,但好在距离不远,乘车便能到。
静山的守门弟子看景一身便服却又手持长缨枪,不禁感到奇怪。在疑惑的空档,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瞧,我算的多准。”走出来的是杨立和予舍长老。景来之前他卜过一卦,未时二刻便会来人,可谓半分不差。杨立恭维道:“长老您神通广大,小生佩服。”予舍是当年和杨立师祖一起去庄林酒店办案的静山长老的大弟子,只比杨立大了一辈,但他知道杨立的能力并不差他多少,心里还是犯嘀咕。
“你怎么把长缨枪带在身上?”杨立望着那长缨枪开口,不同与初见,这杆长缨枪的气势越来越凌厉,甚至隐隐透露着血腥的气息。予舍长老在杨立耳边低声道:“这小子不像来杀人的,这杆枪像是来杀人的。”
“玉虚真人差我带出来的。”景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只是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带着长缨枪,最近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路上一直在想玉虚真人那声“将军”到底意味着什么,还有小纸上的诗,他什么也读不出来。
“我应该从哪开始寻姓?”景知道玉虚真人和杨立讲了大概的情况,可他们如今唯一的线索就只有诗,真是毫无头绪。
“孩子,八字可方便透露?”予舍长老也实在是好奇这孩子的身份,杨立本想制止,但予舍长老又开口说:“我知道这孩子八字凶险,我自有分寸。”
景把小纸交给予舍长老,予舍就走进厢房力测算。杨立就和景讲明了目前他了解到的情况。
“你看到的女子,是郴朝六公主。她是懿贵妃之女,但懿贵妃早死,她虽贵为公主,却受尽耻辱。后来郴朝和西部部落大战,皇帝听信谣言,将六公主送去和亲,企图以此平息战火。但左相凉家通敌叛国,在和亲途中杀害了六公主。最后是凉家养子孟之仪举兵讨伐,不仅平乱了叛徒,也打退了西部部落。皇帝大悦,将孟之仪封为镇国大将军,将原来的凉府赐给他。”杨立暗瞟那杆长缨枪。在他讲述的途中,总有莫名的气朝自己袭来,他一停下来,那气就消失了,只能隐约感觉那是从长缨枪那个方向传来的。
等等……长缨枪?!杨立突然想起了被他忽略的某些东西,他打开背包翻找,拿出了一本讲述郴朝历史的书。
“你在找什么?”景见杨立突然停下,翻找着什么,想凑近看,却被杨立一声喝道:“你别过来!”
头疼,实在是头疼。杨立刚刚翻开书就感受到了一种压制,这次明显是长缨枪发出的。他忍着痛翻找,见景还要上前,连忙一声喝止。
“你把长缨枪放远一点再过来。”杨立知道自己那话喊重了,便补充说。
景听话地把长缨枪放在地上,起身就听到了杨立喊:“找到了!”
杨立对长缨枪有印象,毕竟看了景耍了三年,而这本书,杨立是在拜师后不久就看过一遍,后面他没再看,也就一下子没有想起之间的联系。再度关联,杨立心下一沉。他知道的,逃不过,躲不掉。
身为立真,他信命;身为杨立,他不愿信命。
杨立在心中问自己:“如果命运是既定的,那么我能攥在手里的,又是什么呢?”
5.命格
景去玉虚真人那里问安,顺便向真人报告了杨立的离开。
“三年,真是多一天也不留。”玉虚叹了一口气,叫景坐下,他要和景谈谈。
“大劫,就在明年。”玉虚真人欲言又止,思索话语的限度。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小纸,递给景:“这是你的八字。当年清乾羽化的时候,交给相寺这样一张小纸,说这是大劫的解铃之人的八字。净尘想起,两年前在庄林酒店探到大劫的因,之后就捡到了你,他算了之后就知道,你就是这个八字的主人。”
玉虚真人拂袖往榻上坐,示意景也一起坐下。
“我说,你有你的使命,你愿意去完成吗?”
“那……为什么不让我学...
景去玉虚真人那里问安,顺便向真人报告了杨立的离开。
“三年,真是多一天也不留。”玉虚叹了一口气,叫景坐下,他要和景谈谈。
“大劫,就在明年。”玉虚真人欲言又止,思索话语的限度。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小纸,递给景:“这是你的八字。当年清乾羽化的时候,交给相寺这样一张小纸,说这是大劫的解铃之人的八字。净尘想起,两年前在庄林酒店探到大劫的因,之后就捡到了你,他算了之后就知道,你就是这个八字的主人。”
玉虚真人拂袖往榻上坐,示意景也一起坐下。
“我说,你有你的使命,你愿意去完成吗?”
“那……为什么不让我学道?”沉默许久,景开口道明自己的疑惑。
禅房外响起了沙沙的风声,窗杦吱呀叫着。禅房里是玉虚苍老的声音。
“你不能学,因为你体质特殊,容易走火入魔。”玉虚真人浅酌了一下清茶,“你并不需要学这些,因为你的能力本就不在此。”玉虚真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遣景拿来棋盘。景也不着急,陪玉虚真人下上两盘。
景的棋路看似散漫其实自有规划,每一步下得都从容不迫却又步步紧逼。
这天,玉虚真人没有赢过一盘。
“将军,该去寻姓了。”玉虚真人在最后一盘棋结束的时候说道。
景一脸茫然,对玉虚真人的称呼感到很奇怪,本想开口问,玉虚真人制止了他。他走到书桌前,提笔写到:“
二围山中景,独来更觅亲。
江天分两阔,花叶又重新。”
他将纸递给景,嘱咐道:“你命缺一角,所以无姓,当你找到自己的姓时,时局变回打开。你要去做,你该完成的使命。结束因果,焕来新生。大劫将临,过完年就可以去找杨立了,他需要你,你也需要他。”
景还未回过神来,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但好像又在时机上。当景将要跨出门槛离开时,玉虚真人又补充说。
“那把长缨枪,你得带着。”
“好。”
3.武当大弟子
“立真,休要胡闹,供果动不得。去抄五遍静心咒,没抄完不准吃饭。”
杨立讪讪收回自己的手,努了努嘴,净了手去抄经。他可以算是武当山里天赋最高的,可抄经次数却比别人多。抄得最多的当属《清静经》和静心咒。别人抄的都是《太上老君宝诰》《张太君宝诰》等等,因为他们背不下来,虽然杨立看一眼就会背了,但他总是在犯事,所以一直在抄经。
杨立刚来武当的时候还小,也只是寄养,道长们没想着教他道术,只教他做些强身健体的武术,平时干干杂事。但他说他想学,清乾看他是个好苗子,就打算收他为徒。于是等他过了十二岁,就拜在了清乾长老门下。说他天赋高不是虚来的。他学符从不用师父画第二遍,...
“立真,休要胡闹,供果动不得。去抄五遍静心咒,没抄完不准吃饭。”
杨立讪讪收回自己的手,努了努嘴,净了手去抄经。他可以算是武当山里天赋最高的,可抄经次数却比别人多。抄得最多的当属《清静经》和静心咒。别人抄的都是《太上老君宝诰》《张太君宝诰》等等,因为他们背不下来,虽然杨立看一眼就会背了,但他总是在犯事,所以一直在抄经。
杨立刚来武当的时候还小,也只是寄养,道长们没想着教他道术,只教他做些强身健体的武术,平时干干杂事。但他说他想学,清乾看他是个好苗子,就打算收他为徒。于是等他过了十二岁,就拜在了清乾长老门下。说他天赋高不是虚来的。他学符从不用师父画第二遍,口诀也是,掐诀也是,总之,学得很快,学得也很好。
武当山有比试的传统,每年端午便会办一场大会,虽然只让山内的弟子参加,但也很热闹。杨立因为年龄小,其实没有入试资格,但清乾长老破格让杨立去参加。过五关斩六将,哪怕是车轮战杨立也应对自如,最后他凭自己高超的水平一举夺魁。杨立自从再拜师后就没输过,又由于武当山声望最高的清乾长老门下的其他弟子要么不在武当,要么已经羽化,身边就杨立一个弟子,于是就给所向披靡的杨立安了一个新称号,叫“武当大弟子”。
这名声使得后来的比试大会异常热闹,其他地方的长老都想看看这所谓的大弟子有多厉害。杨立很不耐虚情假意的交际场合,就以历练的名义申请出山了。出山之后杨立就用回了自己的俗名。回乡问候了一下爷爷奶奶。杨立自小父母双亡,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养不起杨立,最后就把他送到了武当山。杨立五岁时就在武当山了,后来选了做全真,所以说到底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情感。不过他回乡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相寺那里收了一个小男孩,取不了姓,后来还送到了龙虎山。
他就跑去了龙虎山。反正山下也没比山上好玩多少,杨立立马拍板决定去龙虎山串串门。可用什么理由呢?道门间说是一家,其实各有各的隔阂,贸然间探访会很奇怪。杨立思来想去,想要试试看能不能靠拜师混进去。倒不可能真的拜师,毕竟师父只能有一个,这样做不过就是希望能混个几天。来到龙虎山,龙虎山看门的小道士看见气场强大(其实是因为阳气盛)的杨立,以为是来叫板的,连忙找来了二长老。二长老一看就知道杨立实力很强,虽然他看着很年轻,但实力摆在前面,估计辈分也不会低,二长老不敢有所怠慢,笑着把杨立迎了进去。听到他是来拜师的,二长老摇了摇头,没有答应他。他感觉这小子一阵武当作风,又不承认自己是武当人,这年头全真可不多,年纪还那么小,十有八九就是那“大弟子”。还真像他师父说的那样,特爱玩,连师父也要乱领。
杨立本来还想再为自己讲两句,没想到玉虚真人走过来了。杨立向玉虚真人作揖后就想遁走,这场面太让他尴尬了。二长老没见过他,可以让他骗骗,玉虚就不一样了,他去过武当的武斗,当然见过作为魁首的杨立。还没等他迈出脚步,玉虚真人就叫住了他,说要请他八字。杨立有点犹豫。
玉虚把杨立请离席,说道。
“立真,你是来找那孩子的吧?”
杨立知道他话中意思。算了,玉虚也不是什么坏人,反倒是他,在山下再漂两天就要没钱吃饭了。
一手交厢房钥匙,一手交八字。杨立高高兴兴地住进了龙虎山条件最好的厢房之一。玉虚会自己房间占卦了,好久才出来。
“我和你师父说过了,待三年。”玉虚算完就来找杨立。杨立撇撇嘴,这看着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都已经和他师父通过气,怪不得当初那么轻松就放他下山了,合着就瞒着他。玉虚又开口道:“在这里也不能不做晚课。在龙虎山就要守龙虎山的规矩,触了规矩,我罚得比你师父还狠。”
“知道了。”杨立不情愿地回答道,本来以为还能做贵客逍遥几天,现在是出了一个牢笼又进了一个牢笼啊。
4.离开
已经从杨立口中明白了酒店的故事,但景心中仍有疑惑。
“我不能去,因为它和我有关系吗?”景沉思许久,问出了口。这件事听起来如此遥远,本该与景毫无关系,可是让景第一时间发现酒店的不对的,是他的直觉。酒店对于景来说确实是陌生的,但是似乎有什么熟悉的事物在酒店等着景。景对于这种感觉捉摸不透,听到杨立的劝阻更是疑惑不解。
杨立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景应下。杨立其实很少有不答他话的时候,他连林庄的故事都能说给景听。他不回答,大概率是不能回答。虽然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杨立作为道教中人,必须遵守那些规矩。天机不可泄露,景在这...
已经从杨立口中明白了酒店的故事,但景心中仍有疑惑。
“我不能去,因为它和我有关系吗?”景沉思许久,问出了口。这件事听起来如此遥远,本该与景毫无关系,可是让景第一时间发现酒店的不对的,是他的直觉。酒店对于景来说确实是陌生的,但是似乎有什么熟悉的事物在酒店等着景。景对于这种感觉捉摸不透,听到杨立的劝阻更是疑惑不解。
杨立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景应下。杨立其实很少有不答他话的时候,他连林庄的故事都能说给景听。他不回答,大概率是不能回答。虽然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杨立作为道教中人,必须遵守那些规矩。天机不可泄露,景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是知道的。只是……景很讨厌这样遮遮掩掩的答案。他蹙了蹙眉,又看向了庄林酒店。
“走吧,去相寺,”杨立清楚景还想去酒店一探究竟的想法,“我说了,时候未到。现在不出发,我们就赶不回龙虎山过新年了。”
一直到相寺门口,景的神色才稍稍平和了一点。杨立还在和守门的和尚问侯,景就已经迈开大步进去了。“规矩在哪?”杨立敲了一下景的头,走到景旁边。景在杨立低语道:“豸舍利,是不是在相寺?”杨立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还是觉得景对这事过于执着,细想不对,转过头问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看到了……鬼。是一个女人,容色端丽,外形我记得是……罗云髻,凤尾钗,粉璎珞云纹重工朝服,很贵气,但是身上全是伤,坐在酒店门口的石狮子头上。我经过的时候,她就淡淡地看着我,不,是盯着我。”
杨立开口问:“说,你什么时候自己下的山?”语气平静似乎听不出任何情绪。杨立带景出去玩的时候,宁愿走远路也要绕过庄林酒店,这次因为其他道路在修整,不得已才走了临近庄林的路。景碰上庄林,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杨立心知肚明,该来的,躲不掉的。
景沉默了一会,他不愿回答,只是补充道:“她说,车尘马嘶前,将相王侯一般贵。”
杨立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听我的话,没有找到姓前,不要再靠近庄林酒店了。我们先去见净尘方丈,然后我再送你回龙虎山。”
在净尘方丈的茶室,几人叙叙旧,等到要离开的时候,杨立突然向净尘方丈拜了三下,净尘方丈大惊:“你这是做什么?”杨立回道:“请出豸舍利!师祖终言,传我在必要时刻收回豸舍利。如今天象乱,因果出,局势明灭,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不请,又待何时?方丈莫怪立真唐突,因果才起,我们只有尽快作出准备,才能更好地面对大劫。林庄之事,方丈也应该有所了解,我此番会带着豸舍利,再去林庄探探。”
从相寺出来,杨立就一直不说话。景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回到了龙虎山。
景才踏上龙虎山的石阶,杨立就转头要走。
“你去哪?”景以为杨立起码会过了春节再去林庄。这林庄也不是一天两天在那里了,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龙虎山在春节有传统的仪式,按规矩来说,要在春节前五天就开始沐浴斋戒,杨立一走,怕是要错过仪式。论辈分,他们俩是万不能缺席的。明天就是斋戒日,这也是他们匆匆要赶回来的原因。
“我回武当。再去一趟庄林酒店。”杨立站定,神色凝重。他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塞给景,对景说:“把这个给二长老,他会明白的。还有,我一段时间内肯定回不来了,记得提醒大师兄把守香的人调一调。我回来会补上的。”
景看着杨立走远后才慢慢爬上台阶。杨立是武当的道士,为什么要来龙虎山生活?景还在发愣,就听见守门的小道士喊他。原来已经走到山门了啊。
“杨师兄呢?”
“他回武当了。”景回答道。
他未入道门,不必行礼,就微微点头问好。跨过门槛走进道观。道观里是别样的春节气氛。
一看便知,大家都在忙祭祀。小年刚过,观里就开始忙碌起来。大家也都盼着杨立和景回来,多一个劳动力是一个劳动力。守门的小道士见只有景一人,便有些失望,很多事是景做不来,也不能做的。
景径直走向二长老的禅房,正巧二长老没在入定,景叩了叩门就进去了。“杨兄给您的,他去武当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和二长老交代完他就退下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他不是那种喜欢窥探的人。
二长老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刻着两字篆书“立真”。二长老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不会看走眼的。立真啊立真,不要看我这老头子没用,我眼可尖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