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二)
千智赫最近很困扰,因为他发现karry学长最近在缠着他。他想不明白,明明karry是一个高冷的冰山美人,现在却天天来低年级的自己班门口等自己下课吃饭放学,甚至上厕所..这样的karry令千智赫有些害怕,却也使他更眷恋着karry,因为他有独一份的只属于千智赫的温柔。
这一天放学,karry正准备挎上书包去找等他下课的千智赫,却被着急忙慌的天宇文拦住了去路。“马思远在篮球场被打了!群殴!快跟我去帮忙!!”karry把火憋回去,立马跑去支援,天宇文刚想跟上,就被一个包迎面砸上,“你让千智赫来篮球场等我!不行,校门口!别让他知道!”天宇文看着karry跑下楼,编辑了一条“karry已经去......
(二)
千智赫最近很困扰,因为他发现karry学长最近在缠着他。他想不明白,明明karry是一个高冷的冰山美人,现在却天天来低年级的自己班门口等自己下课吃饭放学,甚至上厕所..这样的karry令千智赫有些害怕,却也使他更眷恋着karry,因为他有独一份的只属于千智赫的温柔。
这一天放学,karry正准备挎上书包去找等他下课的千智赫,却被着急忙慌的天宇文拦住了去路。“马思远在篮球场被打了!群殴!快跟我去帮忙!!”karry把火憋回去,立马跑去支援,天宇文刚想跟上,就被一个包迎面砸上,“你让千智赫来篮球场等我!不行,校门口!别让他知道!”天宇文看着karry跑下楼,编辑了一条“karry已经去了”的消息发了出去,他本来想直接走,想了想去一号楼去找了千智赫。不过他可没有乖乖听话,他带着千智赫去了篮球场。
篮球场内并没有清晨洋溢的少年在打球,只有被混子围住的马思远,和刚刚闯入的karry。karry环顾了一下情况,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打过他们,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踢腿,转眼就和混子厮打在一起了。不过这群人很奇怪,好像目的并不是和他们打架,而是闪躲这寻找机会,把他和马思远推在一起的机会。“这是干什么?”karry搞不明白,却也离马思远远了一点。但他没有注意到背后的那个黄毛矮子,一个分神他就被推到马思远身上,混子们蜂拥而上拳打脚踢,karry和马思远重心不稳闪躲不及就被推到了地上,再加上背后的那群混混,看起来像极了karry敌不过将马思远护在怀中,为他抵御伤害。
千智赫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天宇文带入篮球场的,天宇文眼尖看清了情况,佯装惊讶的喊“你们在干什么!快放开!起来呀你俩!”千智赫的视线随着那道声音落在了俩人身上。而就在这时马思远抬头亲了karry一下。俩道惊讶的目光落在了马思远的身上。随着一声巨响,千智赫丢下karry的书包转身跑走了。karry惊讶的目光还未从马思远的脸上收回,就转移到了跑走的千智赫身上,他小小的身影跑的那么快,像极了那只想逃离他的小猫。karry暗骂了一句该死,起身掀翻众人刚想暴起,看着自己的包愣了一会,扯下了包上的猫咪挂件就追了出去,连包都没拿。临出篮球场前,回头深深地看了众人一眼,但又什么也没说。
混混在karry起身后就匆匆离场,里面只剩下了天宇文和马思远。“我说这不是大冒险吧?你又憋了什么坏?”马思远抱着包,盯着天宇文。天宇文知道以马思远对他的了解肯定瞒不住,但二人习性也都大差不差,只不过一个向内,一个向外,“帮你追上他,这还不好?”“真这么好心为了我?不是你看不惯?”马思远笑道。天宇文语塞正在想怎么回答,马思远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走吧,请我喝奶茶,我不知道你的事,也懒得管,不过最好说到做到~”
在他俩离开后,一个拿着相机的人从暗处走出,他相机屏幕里正是马思远亲吻karry的画面。他绕过操场来到咖啡厅,将相机交给了女孩,然后拿着钱走了。“一张照片三千,这钱真好赚。”
咖啡厅二楼,Kelly看着电脑里的照片和视频,露出了满意的笑。她转身抱住身侧的女孩“芬芬~这次好像又是我赢了~”女孩还未说话,Kelly便忍不住在她的颈侧咬了一口,留下了俩个虎牙印,和一圈口水。Kelly又趴在颈侧舔了一口。“真可爱~”
〈十〉 照顾
勿上升
同性恋合法
总裁千×影帝凯
正文——————————————————
小马哥去交完费后回到病房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病房里的压抑,突然就有想离开的想法,易烊千玺坐在病床旁盯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王俊凯,看着王俊凯因拍戏而瘦了不少的脸,本来在休假的这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养胖了一点,现在好了又回到解放前了!而站在一旁的纪颜岚和墨沫、言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下一秒被易烊千玺活剥了,“到底怎么回事!”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易烊千玺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三人,随即又瞥了一眼站在病房门...
勿上升
同性恋合法
总裁千×影帝凯
正文——————————————————
小马哥去交完费后回到病房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病房里的压抑,突然就有想离开的想法,易烊千玺坐在病床旁盯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王俊凯,看着王俊凯因拍戏而瘦了不少的脸,本来在休假的这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养胖了一点,现在好了又回到解放前了!而站在一旁的纪颜岚和墨沫、言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下一秒被易烊千玺活剥了,“到底怎么回事!”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易烊千玺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三人,随即又瞥了一眼站在病房门口的小马哥,正在小马哥抬头对上了易烊千玺那双冰冷充满杀气的眼睛这让小马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死路一条退也死路一条横竖都是死!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三人身旁站着,“本来小凯今天有水戏,前两天有点感冒想等好了再拍水戏,但小凯不同意,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凯的性格我们拦也拦不住,最后……”纪颜岚没有继续说了,一抬头就看到了易烊千玺那紧皱的眉头,易烊千玺也听明白了,叹了一口气“你们回去吧,多注意着情况,有事给我发消息!”“明白!易总!”墨沫连忙回答道,随即四人连忙离开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
“老头子,走快点啊!快点快点!”
“走那么快点干嘛?人又不不会跑!”
……
易烊千玺在病房里听到声音后立马走起了眉头(“他们怎么来了!!”)随后门一开“千玺!凯凯怎么样啊!严不严重啊!”易烊千玺看到自家母亲着急忙慌的样子连忙起身说道“妈!别着急!冷静!冷静!”看着自己母亲冷静下来后开口道“凯凯没事,就是现在要多休息!”易母听到后立马松了一口气连忙拍了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本来我和你爸刚下飞机打电话给你你又没接,我打电话给你秘书他和我说你在医院,我一问才知道凯凯出事了,我和你爸就赶紧过来了!”“臭小子!出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你妈打电话问你是不是要瞒着我和你妈?!”站在一旁的易父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恼火,“这…这不是你和我妈没在国内嘛,爸!你看您刚回国是不是!还没休息!来来来,坐着休息一下!”易烊千玺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赶紧把自家父亲哄好,易父看了一眼易烊千玺没办法气也消了,坐下来后和自家老婆看着儿媳妇,易烊千玺也来到床边坐下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咳咳咳,咳咳!”的声音立马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王俊凯,可能是刚醒嗓子干得不得了不自觉的咳嗽起来“阿凯!阿凯!”王俊凯听到后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一旁的易烊千玺“阿易……”“阿凯!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我…我叫医生!”随即在床边按起了铃,王俊凯看着易烊千玺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禁笑了,“凯凯!怎么样?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易母看到王俊凯醒了后也有些激动连忙说道,王俊凯听到后连忙转头就看见了易母“妈……”易母边应边拿水给王俊凯喝,王俊凯喝了几口喉咙也有所缓解了“妈,你们怎么回来了?”“凯凯,我和你爸一下子出去那么久有些想你们就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你住院了连忙过来了!”易母笑着说道,“凯凯,你和爸说这臭小子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易父看着王俊凯那有些消瘦的身体不禁皱起了眉头,“爸,你放心阿易有好好的照顾我!”王俊凯听到了不禁笑了笑回答道。
“醒了?看来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开门进来,来到王俊凯身边给他检查了一番后开口道“还有点低烧,等会儿再输点液烧退了就没事了,饮食清淡点,接下来好好休养几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好的好的!医生!”易烊千玺连忙回答道,“好好休息!”医生说完就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阿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王俊凯连忙转头看着易烊千玺说道,他现在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有些累,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阿凯,你吓死我了!以后不可以这样了!”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身伸手握紧了王俊凯的手,王俊凯看着他,随后就看见了易烊千玺那微红的眼眶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了连忙答应道“好,我答应你!”而易父易母看到这情形也没打扰悄悄的离开了病房顺带把门也关上。两人又聊了几句,王俊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易烊千玺看到后起身把被子帮王俊凯盖好点随即在额头上留下了个吻便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
就这样王俊凯在医院住了几天求了易烊千玺好久终于如愿的出院了,出院后王俊凯就立马来到片场投入拍戏中,而易烊千玺也一直陪在王俊凯身边,甚至把工作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直接带到片场来在王俊凯的房车里处理,这不这天易烊千玺坐在导演旁看着监视器里的王俊凯演戏,这段时间来陪王俊凯拍戏才知道自家老婆的演技精湛啊!果然名不虚传!!而易母在王俊凯出院后和亲家母每天变法的炖汤给王俊凯补身体,这不今天又炖汤了连忙送来片场了把汤放在房车里后就坐在那等着,王俊凯下戏后导演看着他急忙的样子连忙说道“小凯,今天的戏份拍完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好的,谢谢导演!”王俊凯听到可以下班了连忙答应着,随后招呼着易烊千玺该走了转身向房车走去,易烊千玺立马跑上前跟上自家老婆,两人来到房车前看到房车门是开的不禁有些疑惑,而王俊凯立马警惕起来,易烊千玺看到了也明白了立马握紧王俊凯的手拉着他慢慢上了房车,“凯凯下班了吗?”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两人松了一口气走进去“妈,你怎么来了?”王俊凯上前问道,“来给你送汤啊,要好好补身体,多休息!!”“好!妈,我的戏赶快拍完立马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王俊凯连忙答应着,“来来来!喝汤喝汤!”王俊凯拿起勺子在一旁吃着,易烊千玺和易母就在一旁陪着。
在易烊千玺的陪同下,王俊凯拍戏的进度也加快了不少,易烊千玺看着监视器里的王俊凯不禁笑了,果然陪!陪老婆工作就是幸福,不天天都可以看到老婆也不怕见不到而思念得要死要活的!!
马亮x景浩
灵感源于封面海报
非常即兴的一个短打
题目没打错
看完文就知道为啥了
背景沿用电影原设定几年后弟弟妹妹稍大一些的时候
真的爱一些诡计多端的哥哥line
一个人带娃多辛苦啊!
两个人好过多了不是~
---------正文分割线--------
景彤上高二的时候谈恋爱了。
“我努力挣钱供你上学是让你早恋的么?”景浩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景彤脑门说道:“你才多大一点啊!”
娇养的白菜还没熟就被猪拱了,景浩很头疼
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宝贝妹妹仍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景浩只好从另一方下手
趁景彤不注意从她手机里翻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马亮x景浩
灵感源于封面海报
非常即兴的一个短打
题目没打错
看完文就知道为啥了
背景沿用电影原设定几年后弟弟妹妹稍大一些的时候
真的爱一些诡计多端的哥哥line
一个人带娃多辛苦啊!
两个人好过多了不是~
---------正文分割线--------
景彤上高二的时候谈恋爱了。
“我努力挣钱供你上学是让你早恋的么?”景浩恨铁不成钢的戳着景彤脑门说道:“你才多大一点啊!”
娇养的白菜还没熟就被猪拱了,景浩很头疼
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宝贝妹妹仍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景浩只好从另一方下手
趁景彤不注意从她手机里翻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喂?轩轩是吧?我是景彤她哥,我代她正式通知你,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轩轩毕竟也才是个上高中的半大孩子,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顿时一阵委屈,心说不就是哥哥么?谁没有啊,于是转头就跟自家哥哥告状:
“哥,景彤她家长说她以后不会再和我联系了,可是我知道彤彤她不可能这样的,我们说过要去同一个城市,考同一所大学的!”
马亮心想,虽然早恋不好,但这种不由分说就做孩子主的家长也未免太专制:“早恋这事儿确实是你不对,不过一起考学的出发点是好的,我带你去跟人家家长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但你得答应哥,女朋友就先别想了,到高考之前你俩只能是朋友,能保证吗?”
轩轩一听不用跟景彤断联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景彤总说她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骗人,分明是个坏哥哥,他哥哥马亮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次日,马亮左手拎着水果礼盒,右手拎着弟弟就登了景家的大门。
没想到的是,所谓的“专制家长”竟然是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更没想到的是,景浩竟然跟他一样,也又当爸又当妈,独自抚养弟妹长大。
关键是,景彤她哥居然长的还怪好看!眉心一颗痣活像误入凡尘的小菩萨,浅浅的琥珀瞳仁澄似清潭,笑起来还有俩若隐若现的小梨涡,可爱极了!
马亮心说,也不怪自家弟弟要跟人家妹妹早恋,自己现在也挺想跟人家哥哥来段黄昏恋的。
景浩自然不知道马亮心里对他这些柔肠百转弯弯绕绕,但他也纳闷,明明自己开门看见拱白菜的猪上门还挺生气的,但是看着猪他哥彬彬有礼的态度,根本没办法伸手打笑脸人。
重点是,猪他哥不仅性格温文尔雅,长的也还挺帅的,漆黑如墨的桃花眼,挺拔立体的高山根,又狼又野的小虎牙…如果早恋对象是这种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次之后,马亮就隔三差五的上门找景浩,美其名曰“有利于互通有无,实时监测两个孩子的早恋动向”
再后来,马亮就连人带弟弟一起打包去了景家,美其名曰“方便近距离贴身监督两个孩子,及时掐断早恋的苗头”
但事实上,只有马亮和景浩心里门清儿,他俩不过就是想借着弟妹们的幌子,自个儿谈场恋爱罢了!
就这样,一家四口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悖
*小凯二十四岁生贺
*现实向
*禁止上升
承诺当然是存在的。王俊凯说。但那并不属于你和我。
用以缔结誓言的小指勾连在梦醒之前理应松开了,不如就用食言时本应吞下的一千根针,去戳破那数之不尽的谎言泡沫。
……可我不说谎。易烊千玺这样反驳。
不反驳的时候,他只能保持任人揣测的沉默。
易烊千玺的沉默源自于疲惫,或者情绪平稳下的明智选择。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我得找个人来爱了”,也应当是疲惫过后的明智选择。
王俊凯充耳不闻地将杯子送至唇边,撑住桌面的右手肘稳定不晃,可不规则的细微脆响持续发生于齿尖与杯沿的碰撞——水源好容易入喉,他置于桌......
*小凯二十四岁生贺
*现实向
*禁止上升
承诺当然是存在的。王俊凯说。但那并不属于你和我。
用以缔结誓言的小指勾连在梦醒之前理应松开了,不如就用食言时本应吞下的一千根针,去戳破那数之不尽的谎言泡沫。
……可我不说谎。易烊千玺这样反驳。
不反驳的时候,他只能保持任人揣测的沉默。
易烊千玺的沉默源自于疲惫,或者情绪平稳下的明智选择。
所以他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我得找个人来爱了”,也应当是疲惫过后的明智选择。
王俊凯充耳不闻地将杯子送至唇边,撑住桌面的右手肘稳定不晃,可不规则的细微脆响持续发生于齿尖与杯沿的碰撞——水源好容易入喉,他置于桌下的左手却一动不动,无比僵直地捏着易烊千玺同样冰凉的指尖。
那种力度或许算不上“捏”,半搭半牵地维持触碰,从他人离席后便自觉探手相抵,在练习室角落临时支开的餐桌下无言地喁喁私语。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室内冷气为他们隔绝开了这个注定没有观众的特殊盛夏,也让二人连彼此的体温都无法确切感知。但言语侵入大脑,王俊凯听得到,他埋低头颅消化了好几秒,一直止于触碰的手指慢吞吞地挽住对方。
应当回答“好”。王俊凯盯着大容量水杯的正中心瞧,瞧得太用力以至于目光涣散,努了努力只发出一声鼻音:“嗯。”
易烊千玺没听到,因为王俊凯自己也听不到,前者一双沉静甚至于淡漠的眼睛还落在单手擎住不断划屏的手机上,入喉的水化作冰凌顺势而下剐蹭后者的内脏。
王俊凯被那终于落地的脆弱尖锥刺伤,与此同时,对方更加宽厚修长的手如同疯长藤蔓攀缘而上,将他减脂期间过分细瘦的手指扌困绑抓牢。
那人徐徐吐露的话语更加缥缈,背景是工作人员几句嘻嘻哈哈的笑闹。
“不肯放开我的人是你,我能爱的人不是你。”
他的指节攥紧他的指节,他的眼不看他的脸。
“……小凯,对吗。”
处处有光,所以那死气沉沉的疼痛源自何方。
七周年演唱会将要举行在看不见各色灯牌的室内,安静、逼仄、灯光柔和。初来乍到的易烊千玺于单人舞台上站定时,台下一张张口罩遮蔽的面孔在视野中近乎隐形。
未及弱冠的少年鲜有表情,无意义的叹息随着呼气悠悠而出,长途跋涉后停留一隅的安全感令他心跳平稳,直至某个面容模糊的身影现身台下,搅乱他有条不紊的呼吸声。
数月未见的王俊凯立在光暗交汇处,一副挺直身骨支棱得刺眼,易烊千玺跃下高台,迎面对上他风尘仆仆的清隽眉目,再等他尖尖的下颌因着微笑而将口罩牵扯出皱褶。
……我该想办法抱一抱他吧。易烊千玺一阵恍惚。至少让他破碎时,也能归拢在我的怀里。
上次分离前他们在吵架,是特殊形势下即将复工时,难以避免的焦虑所带来的小小冲突。大概……是在两人依偎于沙发观影时,王俊凯拒绝了易烊千玺嘴唇的紧张触碰,鼻尖抵上柔软面颊前进不能。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朋友间过分亲昵的吻,额头、手背……然而王俊凯不愿与易烊千玺呼吸相融,紧接着捶他一拳,镇定道“你是不是在家里被关久了,对着你哥我发什么疯”。
爱意明目张胆又晦涩难安,混沌多年早已免不了自轻自贱,唯有一点亮光指引方向有心将这情愫滋养,长久以来心照不宣地你来我往,怎可被误会成另一种平凡模样。
更何况,王俊凯嘴硬至此,也没忍心移动位置,二人之间的距离,仍然足够易烊千玺欺身而上。
但是易烊千玺偏不要。“我发什么疯?”他反问道,悄然红了眼眶。“我们每晚都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们牵手、拥抱、互相依靠……我以为你知道。”
他犹豫一下,语气里滋生出希冀,因为王俊凯决绝侧脸上柔顺垂落的睫毛:“你一定知道。”
那柔顺睫毛簌簌抖动,朝向他方:“我不能知道……我不想知道。”
王俊凯就此不体面地全身而退,或者说优雅地落荒而逃,直观的代价便是假期提前结束,易烊千玺的泪没有在他眼前掉。
可是后来还是年长的一方先转头示好,无事发生地用微信文字敲了又敲,再于二人空暇时礻见频闲聊。易烊千玺不总是搭理王俊凯,断断续续地回应,礻见频相对时,极少专心致志地大眼瞪小眼,只是偶然一瞟。
爱情如何配合友情上演兄弟关系。易烊千玺实在憎恨这种互不拆台的默契,好像那次预测失误的冲动行为被慷慨大方的兄长允许了——分明是他抢先讠秀惑心神纯粹的幼弟倾吐不堪心情,如愿后居然可笑地悲悯一句我原谅你。
易烊千玺确信自己的爱与恨不需要任何人原谅,幸运的是他精通于隐藏。
他估计王俊凯摸清了自己的表现,才在近期的礻见频里逐渐有意不露正脸,留长的刘海与微微凹陷的眼窝成为了那边的主要画面。某次余光扫过时一段与人骨无异的手腕让易烊千玺心下一惊,凑近前置镜头唤了几声对方名字,被回复以笑音。
“很快就能见面了,”兄长的温柔低语是光明磊落的吸引,“我很想你。”
好吧,好吧。易烊千玺沮丧又恼火地咬牙。万幸七周年碰头后王俊凯并未拒绝与他相拥,他趁机发力将人向上抱起。
王俊凯瘦弱得剩一副维持基本模样的骨架,稍稍一掂就脚尖离地,仿佛真的要在他的臂弯里碎掉,失去立足之地后下意识搂紧作乱之人的肩膀,无奈地拍他,叫他把自己放下。
“瘦成这样这样不好看,叫人担心。”
“拍戏呢,一味地模样好看做什么,”王俊凯好笑地捏捏易烊千玺的脸,“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这样把你撂倒。”
王俊凯强大得不容置疑,易烊千玺不得不顺他的意。等到当日夜深,结束严苛增肌训练的王俊凯裹着一身浴后潮气躺上双人床的另一半,易烊千玺也只是睁着眼背对他,放任身后的呼吸凑近,停留在点到即止的距离。
你怎么能吝啬到不解释一句,误会的人、离不开的人……到底是狠不下心的我,还是自说自话的你。
他在这个深夜,在最容易陷落的情绪谷底难过得不能自已,手指颤抖着弯曲抓紧了柔软枕头,开口近似梦中呓语。
“……我也不是离不开你。”
吹拂后颈的温热鼻息戛然而止,良久,凝固的空气作引,为耳边送来一声不真切的低泣。
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对这世界的恨意大过于爱意。
王俊凯点头,对此表示没有异议,前提是这“世界”里不包括易烊千玺。
他对易烊千玺固执得令人惊异,把一部分的自己也融入进了这份爱里去,好像个一厢情愿添饰自己的私有宝藏的守财奴,一边勤勤恳恳地奉献自己,一边拒绝易烊千玺坦诚相待的情。
他发疯般需要易烊千玺,他必须占领易烊千玺某一部分的生命——可是他万分嚣张的野心,却从未试图去博得易烊千玺的整颗心。
我要他“爱”我。惯做“大哥”与“队长”的年轻病患自我扭曲着。但他不应当爱我。
继那天放完狠话之后,只有易烊千玺一个人的行事作风改变了,将自然笑容与亲密举止一齐收敛起来,让王俊凯时不时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分了。
如果这样能让他不再爱我……王俊凯无数次偷瞄易烊千玺棱角锋锐的侧脸。他就能去爱别人……
他忽然湿了眼角,在暗影笼罩的保姆车后座,易烊千玺坐在远离他的另一侧,转头向着车窗外,被按节奏后退的路灯光影顺次打亮那副英俊轮廓。王俊凯揉去水汽为了保持视野清晰,又听前座的王源挑选新杂志的备选妆造,还絮絮叨叨地说“买定离手,反悔的机会可不多”。
没有人反悔,于是他们再次擦肩而过。
一年匆匆一年又来,王俊凯脱离孤独世界里的悲伤故事,接连迎来生机明朗的春日与即将到来的告别学生时代的夏天。年轻人的身体机能毕竟强劲,脸蛋、身形、精神头因着饮食作息的调整复原,他终于敢直面与易烊千玺礻见频的镜头,若无其事地谈毕业、聊工作,说哪里的风景优美食物香甜,说你的电影精彩,新片拍摄还顺利否。
每一次,剪短了头发的易烊千玺都在眉间郁结着化不开的愁,点头时心不在焉地勾出淡淡梨涡,身上不重复的细小伤痕看得王俊凯忧心忡忡。
“牜寺效化妆,还没来得及卸。”愈发少言寡语的易烊千玺总是这样安慰王俊凯。哪怕倚靠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得同墙面一色,他也对着何其龙帮忙拿住的手机半眯起一只眼睛,装作刚刚下戏:“……困,已经很晚了。”
手术后的余痛长久夺人心智,识大体的他本可以拒接王俊凯那通不是要紧事的例行礻见频——但他终究没看惯劫后余生,也预测不到联系不成的王俊凯会有什么举动。
……好想见你啊。被子下的双手徒劳地抻直,代替动弹不得的伤腿使着无处安放的力气,易烊千玺低头,试图掩饰脖颈上绷起的青筋。我好想见你。
可是任性无用,终究不能开花结果的依赖与爱恋等同于淬毒行为,是他与他的跗骨之蛆,还在阴魂不散地折磨两个人,若不及时斩断,总要日复一日。
易烊千玺神经质地笑了一下,依旧敛眉垂目不出声,放任王俊凯不安地为打扰他休息而表示愧疚,让他想要叮嘱又迟疑,憋屈地咽下关切话语。
最后王俊凯叫他一声说还有件事,语气柔软,称得上小心翼翼:“我的毕业大戏,那天如果你能来……”
喔。易烊千玺抬眸,见王俊凯双手交叠撑住下巴,满怀希冀地凑近镜头:“我给你留好了入场券……你会来吧?”
波动的心念朿刂激了新鲜刀口,身心上的剧痛沿着神经袭入各项感官,易烊千玺几乎在瞬间冒出冷汗,惊得何其龙拿不稳正在礻见频的手机只想赶紧出门找医生。
一只筋脉毕显的手竭尽全力地攥了助理结实的小臂,与正在经受痛苦的躯体不同,易烊千玺虚弱的面容恢复宁静,鬓边水迹在他真诚的应允声中可以忽略不计:“我一定到场。”
倒是得到这句承诺的王俊凯脸上变颜变色,静止雕塑似地紧盯镜头好一阵子,再重重点头道“好”。
为了避免任何方面的破窗效应,王俊凯未雨绸缪地预防出现第一块碎玻璃。
典型chu女座的完美主义者,拒绝将易烊千玺的这次爽约视为两人关系即将千疮百孔的糟糕兆头。
素着脸的他身着布衣长衫完成了毕业大戏的汇报演出,从小演员的手里捧了花,与同学们一起向掌声雷动的观众席鞠躬。他的内心平静略带欣喜,如同演艺生涯中任何一次表演结束后的谢幕。
那时为了全身心准备演出的王俊凯,不知道易烊千玺不在台下也不在台后。等他兴冲冲拿到手机要叫他过来亲述观后感,才发现几小时前来自对方的抱歉通知,关于原定好的假期泡汤,临时被导演安排补拍镜头。
那人依然坚持送上那句不在现场的“祝圆满顺利”,简洁明了,始终如一。
这时从王俊凯身边经过的师生还是能得到他的笑脸相迎。鞠躬、握手、礼节性的拥抱,他像个经验老到的绅士派明星,言行十分得体,分寸丝毫不差,谁也摸不着他刚才那颗遍布阴霾的心。
王俊凯这样的人怎么会伤心——他们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有理有据地想当然着。
王俊凯不会任性——王俊凯警告自己,展现给世界,于是世界便信以为真。
王俊凯本人却不至于信以为真。最真实最赤衤果的他只是想到自己应该说这谎,于是便默认。
最后一次联系时,易烊千玺的模样状态糟糕得很。王俊凯想问话问不出口,也没从守口如瓶的工作人员处打听到消息,忍了再忍,自我安慰道他如今压力太大心烦意乱……总不能是不愿正眼看我觉得我烦。
“工作第一位。”人群久久没散开,王俊凯等不及地将僵硬面容藏在花束之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动,“你呢,结束了吗?是不是也一切顺利?”
……
被子拉过头顶,棉质被单覆盖全脸,外人离去,病房重归宁静许久,层层遮蔽下的易烊千玺才开始呜咽。
他哭得很小声,压抑着快要嘶哑喉咙,拼命睁大的干涸眼睛流出无法断绝的温热泪水,快速失温后落入隔绝外界纷乱的耳朵。
……不能动。二次手术完成,他从外到内都痛苦地扭曲作一团,还茫茫然想着。麻酉卒未消,我的腿不能被牵扯。
我还没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整个视野里黑洞洞一片,连哭泣都要躲着人的少年巨星忍不住还要去想。我的翅膀会不会从此就断了。
我绝不后悔。他浑身颤抖地对自己强调着,拇指咬出牙印尝到泪水百倍咸涩。但我好疼……易烊千玺也会疼,这应该可以说?
应该对谁说?
突发的手机响动对这个绝望疑问作出应和,王俊凯的消息忽闪在面前,活泼地、当仁不让地表示“是我”。
牙印更深,也更麻木。最后一滴泪水连带最后一声抽噎都堪堪止住时,易烊千玺已经快将手机攥碎了。
我好想你。
他在缺氧状态里盯着依旧黑暗的空间,像个从未经历过岁月磨砺染缸混色的天真傻孩子,撇着嘴又要哭,哭一切艰难险阻,哭对那个人软弱的想念与未知未来的畏惧。
上肢不算灵活,所幸电话还是能立刻接通,电波那头热热闹闹,想也是王俊凯身处光亮天色之下欢声笑语之中,心情大概不算特别愉快,但态度一如既往地体贴:“千玺?都还顺利吗?”
即将倾诉的话语太多太杂,一股脑地拥挤在备受摧残的喉口,不存在的血腥味唤起了易烊千玺的丁点儿理智,促使他拽了脑袋上的被子,将那颗新伤未愈的心重新放回了假装冰冷的胸腔中,惜字如金。
“都顺利。”——手术很顺利,很高兴得知你也能顺利。
“祝贺你。”——我很疼,也很想你。
“下次……”他蓦然顿住。没有下一次,一生只有一次的毕业汇报演出,错过便没有下一次。心脏上揉搓而出的褶皱叠着疼泛着酸,于是他说,头脑混乱地说:“下次,你要来看我。”
王俊凯没了回应,余下春末微风掠过听筒,他从熙攘室内跑进空荡室外,找到一处人迹罕至的静谧:“……你哭了?”
“对不起,”对面哑着天生低沉的嗓子,小声地道歉,缓慢地祝福,“凯哥,毕业快乐。”
八周年的庆祝活动仅仅来自于不可开交的粉丝。包括公司在内的各方全无动静,在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中彼此默认了这年破天荒的空窗期。
但是公司成立纪念会照常小规模举行,该是得设法将几棵参天摇钱树凑到一起做些仪式,否则沾尽福气的这摊草台班子转过年来就得岌岌可危以至于倒闭。
得益于现场影像绝对保密,工作人员们安下心来不再提醒艺人们注意行为举止和表情管理。领导层发言也就是敷衍一听,等候宴会开席的过程中,独善其身的王源混入马骏等几人,对着何其龙宝贝二胎的照片大惊小怪地直呼可爱,剩下被有意冷落的易烊千玺低着头绞着手,孤立无援地留在黑着脸的王俊凯面前。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见面之前的吵架发生得越来越频繁,按照惯例得是王俊凯最先不计前嫌,但这次他明显不愿妥协。
易烊千玺看天看地看鞋尖,再装作发呆时无意识的目光流转,悄悄看一眼全无表情的王俊凯。
队长兼大哥王俊凯许久没有坏脾气,所以易烊千玺难以想象他说出那些话时的心情。
——好,我是外人。
——易烊千玺,你真行。
他最终还是从合作前辈的公开采访里听说了过去几个月里易烊千玺身处怎样的di狱,不比任何人早,也不比任何人了解得深。时刻陪伴左右的马骏说王俊凯当下就狂冒冷汗,眼睛发直地四处联系,誓要从紧密行程里抠出几天假期。
温柔有礼的王俊凯疯得自说自话,分明一被阻拦就要炸。马骏皱紧眉头看不下去,视死如归地劝谏不如先问问千玺?
王俊凯如梦初醒,正在遭受来自各方关心的易烊千玺就此接了电话,认命般不发一语。不过想象中的喷子垃圾话并未到来,王俊凯耐心地询问他的术后恢复及伤情……一切如常,只是问着问着,那人逐渐口不择言、颠倒了语序。
“我站得起来,”易烊千玺使劲地稳住情绪,匆匆忙忙地分辨,试图将徘徊在失控边缘的王俊凯当做可以顺毛摸的猫,“我好着呢,小凯,你别急……”
一时间通话里充斥着不上不下的急促呼吸,易烊千玺把王俊凯伤心的笑声听得清晰:“……你真行。”
现实故事里南辕北辙才是常态,分别前互相指责对方残忍也是常态。他与他皆不甘做彼此的“任何人”,他把这不甘称作“爱”,他将“爱”形容为不甘。
开饭入席,在特意留出的三个连座里,王俊凯与易烊千玺一左一右地占据了两边,不等全桌的目光聚焦,王源早早识时务地摆手:“你俩吵架,可别让我坐中间。”
气氛就此僵持,谁也不准备第一个服软。易烊千玺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与尴尬圆场中叹气,艰难地撑住椅背作势起身——那中间的椅子被拉开,王俊凯已经向他靠近一步,换了个位置坐稳。
预备发力的膝盖松了劲,易烊千玺将重心与心中大石一齐落回。那束时刻关注自己的余光正从熟悉的方向以熟悉的方式抛过来,尽管余光的主人还在示意王源坐下别耽误吃饭。
王俊凯从不吝予易烊千玺以注视,只要他位于他的目光之所及,只要他能够对他的关注做出微小及时的反应,这早已形成了与情不情愿毫无关系,只属于两个人的肌肉记忆,随着年岁日增,全无回头路地刻进少年到青年拗不动的骨子里。
右手自然下垂,借助层叠桌布的阴影无声潜行,时刻准备去贴近另一只偶然下落的左手,再被那左手训导似地拍开,正如缠人的小朋友被驱赶。
桌面之上的王俊凯垂着桃花眼专心喝汤,不露异样,峻直的下颌线显得他这人比瓷碗还薄利几分。易烊千玺怏怏地缩起身子,直到身边那人喝完汤空出右手,夹了块排骨放进他面前的餐盘。
胜负已分——感谢王俊凯本性难移的心软。
如果那年夏天遇到我的不是你,此后的日子是不是也能这么过下去。
在无可更改生活里作出各种设定,现实主义者王俊凯对这没有意义的游戏乐此不彼。他想这能够最大程度地提醒自己珍惜当下,让自己感恩生命中的一切相遇。
他从来生不起易烊千玺的气,他与易烊千玺感同身受一般疼。涉及对方时怎样柔软都尚嫌不够,何况愤怒暴躁等种种负面情绪……统统要与他隔离。所以一旦生起要恨些什么的念头——仅限于这段感情里——王俊凯选择自怨自艾。
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与“无能为力”。
他时而觉得自己的付出从不期待什么,时而怀疑有些东西是自己目标明确想要得到的。例如他万分接受他的千玺在成长之路上高歌猛进不回头……
——易烊千玺是他的,但理应不回头。
辗转于不同剧组体验奇妙人生,现实与虚幻交界之间来回纵横的整个下半年,王俊凯将为易烊千玺新电影包场的流程做得熟练。再往后,年末到年初,银幕新星风头无两地耀眼,同样作为演员的王俊凯禁不住会想,易烊千玺多么令人艳羡。
缺一不可的能力、机遇、天赋与灵魂,多么令人艳羡。
所幸,好运气在充满希望的新年伊始眷顾了王俊凯,新片预告、定档风声、前期宣发一部接一部地开展。春晚彩排后台,易烊千玺在紧张有序的混乱场面中自成天地,温文尔雅地抱怨道这些片子早就该上映,把摄有你的影像不见天日地藏了那么久,让观众熬了好几年,真可惜。
……大概只有我才能瞧出他谈吐间的“咬牙切齿”。王俊凯塞完最后一口全麦面包,莫名咂摸出一丝甜味儿,便好心情地逗他:“你说了算?”
演出服浸染了喜气洋洋的浓烈大红色,金线走势流畅,绣于其上闪烁点点反光,愈发衬托得极配这衣裳的易烊千玺眸子发亮。
“我等不及要看你上台领奖。到那时候,我得第一个为你鼓掌。”
其实这样也好。王俊凯一个晃神,思绪飘向终点未定的远方。有幸并肩的好友继续向前,反复明灭的苦涩心情留在过去被遗忘,从今往后的任何祝福都坦荡。
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对了,我的新电影。”以“人形立牌”著称的易烊千玺居然又欢快开口了,也许是“央视春晚限定”版,活泼开朗得比兄弟更像兄弟,打得王俊凯有些措手不及:“嗯?”
倏忽之间,他的声调又沉下去,沉进深海般宽广博大的胸膛里,暧日未波澜随着轻轻拨弄重新涌动,死死纠缠住节奏不一的两颗心,嘲笑王俊凯的乐观轻信:“是你的名字。”
后来王俊凯恍然大悟那所谓的“名字”叫做《三个字》,不过当下易烊千玺的恶劣玩笑着实唬得他不轻。曾经乖巧羞涩的弟弟再一再二地行为出格,那双深邃的平静眼睛时常令他分不清“玩笑”与“调忄青”。
易烊千玺忽冷忽热地“爱”他,都因他亲手在易烊千玺全不设防的时刻给予过一记重击,迫使他必须首先顾着自己成长,警告他生存下去的第一要义是合乎规矩。等到易烊千玺流着泪转身扼杀脆弱心情,他又失魂落魄地追上去,不讲道理地谴责道你这傻小子为什么不再与我心贴着心。
纵容与被纵容的界限慢慢模糊不清,所以自you变换身份的合格演员易烊千玺愈发飘忽不定,有朝一日,他也许会说你逼我你总是在逼我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如果王俊凯设身处地,他会代替易烊千玺这样说。
可是易烊千玺本尊表里一致地柔顺沉默,被失真滤镜持有者王俊凯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永远不会反抗我”。
谁若窥得见易烊千玺内心绽放在天才画板上的多彩颜色,必定要惊讶于他迎风疯长的、奇异的叛逆性格,还有只为王俊凯一人埋进心底的秘密胶囊,里头盛满他对心上人的倔强对抗。
——我才不要听你的,我要爱你,哥哥。
从命中注定的那年,直至望不到头的以后,属于我们的时光何其充足,纵贯漫长一生……依凭每个聚沙成塔的朝朝暮暮,我会变得更强,与你一起,和你一样。
学生时代的末尾,易烊千玺憋着股狠劲儿,拼了命地向表演系学子梦寐以求的话剧殿堂冲。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他想,这次王俊凯应该会原谅我这不声不响的作风。
到时候这会是最棒的惊喜,送给爱我和我爱的所有人,送给我和你。
被蒙在鼓里的王俊凯日理万机,见缝插针的联系中,他会主动提起易烊千玺的毕业大戏。去年的遗憾尚且在目,今年仍要食言,易烊千玺滑动喉结,打字也犹豫:“……形势特殊,今年的汇报演出不对外。”
那边反常地只答一个“哦”,表示出没有丝毫不悦的坦然接受——易烊千玺反倒有些不能接受,赶紧追加几句“是真的”“别生气”。
“没关系,我没生气。”隔了好久,王俊凯回了句心平气和的语音,“刚刚在跑路演呢……一切都以你自己为重,千玺。”
易烊千玺在无形中被他的柔软小手拍了肩膀,远隔千里也被拍出内伤,一口气飞快上升堵在胸口,凝作心头的一点酸胀。
他早就成长为能够妥善放置执念的成熟模样,与其相比,自己从始至终本性不改,这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他怯于被包括王俊凯在内的任何人目击这份无理取闹,便只在绝对安全的脑袋里掀起惊涛骇浪。
纷扰繁事争先恐后地扯掉日历,飞速更新人间时光,易烊千玺进了组,把王俊凯的新剧追到结局,期待已久的考试成绩也随之揭晓。在昭告世界普天同庆之前他急着让王俊凯知道,是邀功也是分享。
大半夜打来电话的王俊凯分明高兴坏了,絮叨许久,内容依然是翻来倒去地夸易烊千玺棒。后来两人困意渐浓,就这么通着话睡了过去,呼吸节奏归于一致,不约而同地在梦里发笑。
那晚的畅聊甚至连下次聚餐的地点都还未商量好,百态横出的人生便又一次为易烊千玺证明了世事无常。一丝微不足道的怀疑点燃无边恶意的熊熊之火,经由羡的妒的恨的人心兴风作浪推波助澜,将了不起的成就颠倒黑白成氵舀天大罪,要辱他要毁他要杀他,要将他踏在脚下踩进泥里化为污浊永不翻身。
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最出色的易烊千玺在—夜间成为众矢之的,被名利场磋磨出坚硬外壳的王俊凯于凌晨时分后知后觉。这次的流言蜚语胜过以往的任何一次污蔑栽赃,像最为失控的洪水猛兽……要吞噬掉属于他们的天光。
远方的易烊千玺没有以任何一种形式发出声音,迟迟未到的回应让王俊凯在盛夏七月的艳阳下止不住地打寒噤。
……
毫无征兆的闪电将夜色映亮如白昼,也一并晃了易烊千玺的眼,雷鸣由远及近浩荡万钧,无情剥夺他过分集中的注意力,给他恍惚的机会,从自我强迫式的微信往来中得以喘息。
显示着红圈数字的,不到尽头的对话框,每个都已经或者即将得到身处漩涡中心的当事人亲自表态——“别担心”“我还好”。
易烊千玺绝不示弱。
所以他照常兢兢业业于片场,说说笑笑于闲暇,四平八稳得与平常如出一辙,上班下班时腰背挺直步伐坚定,全身上下只有目光习惯性垂落,也能装作是太入戏的阴沉冷漠。
就算脱离工作环境后他的骨头都要碎掉了,肢体与大脑麻木疲惫得不像是自己的,他也要将“易烊千玺”塑成单薄但昂首的造像,以他伤痕累累的躯干勉力支撑着。
他在风雨交加的前一刻回到了下榻酒店,穿过嘈杂声响中无数的注视目光,将冷静表象顺利维持到私人空间。可是忽地有人阻止了他关闭房门的动作,看清那张熟悉面容后他条件反射要躲,让对方趁机挤进门,从帽檐下露出忧伤神色。
想要藏身某处的愿望愈发强烈,表情碎裂的易烊千玺面对王俊凯的不期而至茫然无措。一段时间里两人沉默相对,直到几盏廊灯模糊了彼此身影,其中一方才下定决心:“我收不到你的消息,我……我很担心。”
他犹豫着伸手,去接近以极缓速度持续后缩的易烊千玺——杀敌千百的英勇将军,有一双年少弟弟的茫然眼睛,正在喃喃低语“你不该来这里”。
年长哥哥摇摇头,再摇摇头,锲而不舍地阻止弟弟的远离:“我猜你总有话要对我说,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因摆弄兵刃而受了伤的手闪避不及,被坚决攥进温凉掌心,酝酿许久的夏夜暴雨就此降临,果断地掩饰了直白的悲伤,温柔地维护了青年人的倔强。
“我回复了所有人,除了你……我怎么能骗你说我一切都好。”
惊雷再起,更多破碎语句被纷繁雨声冲刷殆尽。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抖得厉害,易烊千玺收拢游离目光,闪烁不定地描摹王俊凯的模样,依恋地、痛苦地宣布。
“我们没有九周年了……你不要和我在一起。”
单飞解散是对的,各奔前程是对的,形同陌路是对的。
你不爱我,也是对的。
攀登巅峰的路艰苦卓绝,本应各自踽踽独行私存荣耀,也活该在狂风骤雨袭来时孤立无援无处躲藏。
“……你休想。”
脸色煞白的王俊凯冷不丁出声警告,重重地将止不住胡言乱语的易烊千玺揽进另一双同样受惯了风吹雨打的臂膀。
“王俊凯与易烊千玺永远也分不开。”叙述真理的语气异常平静,“除非有一天……我们的名字再也不被提起,彻底消亡在这个世界上。”
“易烊千玺”与“王俊凯”无处躲藏。
至于易烊千玺与王俊凯,或许有能够容身的怀抱。
转过天来人们所知道的,是易烊千玺在个人账号上首次针对近期的风波发声,逻辑清晰,描述严谨,言辞恳切;人们不知道凌晨时分他是如何向王俊凯复盘举证、条分缕析,共同协力将事实与情绪凝练成文字雏形,代替他去接受又一轮的万箭穿心。
再过段日子,那些争议浪潮从最顶峰处一路降下去,曾经耀眼无双的易烊千玺识趣地归于沉寂,蜕成被剥过皮锉过骨的自you生物。
他有阵儿杳无音讯,向王俊凯报告行踪还是在新电影杀青宴散席的时候,偶尔冒泡助力王俊凯作品的宣传,每年生日的填空题也不落,没几天再忽然出现在某个文创集市街头,拍了照片发给王俊凯说我给你买了个比云都白的帆布包,配你特好看。
王俊凯在百忙中瞥上照片一眼,脑袋里叮咚叮咚地响起了清甜脆生的提示音。接下来他重整衣装登临红毯,自如地融入热闹场合,眼见陌生面孔来来往往,索然无味之感油然而生……不如那方平平无奇的纯白色。
三个小时后——
“你色盲啊,大哥?[旺柴]”
攥着手机的两个人都笑起来了。易烊千玺念叨王俊凯最近上映的电影,还问“爆po场景那么多你当时伤到了么”,王俊凯煞有介事地回答说孟超和成朗是不怕的,但他们的扮演者怕得很,脸都白了还要假装一切尽在掌握。
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笑音未落王俊凯低头摸索,动作仔细地松开一颗袖扣:“如果今天你也在……”
他想,没有易烊千玺的场合,总归少了些绮丽景色,可是缀满了一身挂念的那人却淡淡打断道“还早呢,凯哥”。
于是王俊凯独自去应对年末时分“不计其数”的工作场合,也迎来了春节档势不可挡的燎原火红。易烊千玺仅用数月就回归公众的视线中,以难以置信的步幅与速度领先在他人触不可及的前方,再次与王俊凯的姓名难分难解地出现在人世人心的角角落落,相提并论、明争暗斗、你追我赶,至死方休似的,被演绎得缠纟帛悱恻。
王俊凯站在台上领奖发言,镜头便特地给到台下,去捕捉专注倾听的易烊千玺。一厢情愿的新仇旧恨累积多年,外界众人争斗得硝烟四起,而他俩私下见了面,易烊千玺必定抢先点头问好。
真奇怪——是那样客客气气的大人模样。
青年人的生长阶段变动不定,多日不见脱胎换骨也是常事,更别论易烊千玺这等突破极限的异类,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提醒王俊凯正视他的成长、忘记他的不成熟。
例如伤人伤己的赌气,例如冲动出口的爱意,例如无比狼狈的坦白与真心。说不定他某日回望反省,要把尴尬过往抹除干净。
我可不会忘记。那人的琥珀色眼眸从容宁和,王俊凯疼痛地欣慰着。那是多么珍贵的、不可复制的回忆,若能私藏一份反复品尝揣摩,我下半辈子的单相思便有了着落。
“……我的新专辑。定版后出厂的第一批货,先送给凯哥。”
抢先收听过的词曲有多暧日未,递出礼物的表情就有多坦荡。王俊凯花了点时间来反应,随后没问缘由照单全收,虎牙衬出唇角的轻微上扬:“谢谢你。”
“谢谢你。”易烊千玺也这么说,语速极慢,姿态郑重。
这天的告别也友好。次次分离时都要大吵一架的情形,仿佛是发生在上辈子漫漶不清的前尘往事。
当整个中文互联网都意识到了所谓十年之约的临近,随之而来的轰动效应令三方事主都始料不及。那些沉入岁月的旧物旧事被一只只手拂尘焕新不断刷屏,他们俨然成为了这一代最著名的单位或者符号,人人都乐于用他们来纪念各种各样的不堪与辉煌。
谁被这十年困在原地兜转不停,谁衤皮迫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形象,谁埋葬了逝去的自己,又将被下一个十年埋葬。
盛大约定落幕的前夕温度舒适,夜风久违地带了些凉,彩排结束后场馆外的应援口号仍然喊得震天响。三人合计着外出瞧瞧,就由王俊凯打头,登上二层看台的外侧围墙。
是他们足够显眼,也是人群足够眼尖,王源招招手,此起彼伏的狂热欢呼接连炸起直冲云霄。“还是有人希望我们在一起的。”他望着星星点点汇聚而成的流淌光芒,不无感慨地总结道。
蹲在围墙上的王俊凯与直立于风中的易烊千玺不答话地默默思索,远方的彩色河流反衬得他们面容不清五官模糊。少顷,王俊凯跳下围墙第一个要走,王源紧跟几步跑到他前面去,于是王俊凯又回身,仰头去看脚下生根纹丝不动的易烊千玺。
难以理解的,在与王源相同的光线下,王俊凯居然能自下而上看清易烊千玺的脸。一层薄薄的落寞之色浸染了那副深邃轮廓,他问:“我们算不算食言?有没有信守承诺?”
“只要你赴了约,她们就安心……”王俊凯作势去扶,想保护他从高处落脚屈膝,“小心腿。”
他扶了个空,易烊千玺并没打算下墙,更别提接受他的帮助。“那你和我呢?”对方低头,定定地追着他的目光焦点走,“你和我的承诺?”
多么熟悉的前奏,恰似裹满蜜糖的毒药凑于唇边。“你又发……”喉结悬于脖颈正中上下滑动,不甘地咽下一个“疯”字——可是近日忙碌烦恼心事复杂感情垒成一触即发的活火山,王俊凯再努力试图让嗓音轻柔,也没扌卬制住自己的失控。
“不是长大了吗,千玺小朋友。”
瘦削挺拔的身形即刻动摇,僵硬地跃下围墙的危险举动又引起一波粉丝的尖叫,让王俊凯心跳骤停。“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腿伤未愈的易烊千玺一遍遍念着,简直要把牙根咬出血,“你到底知不知道,明天过后我就再也没有理由站在你……”
他蓦地停下,在他鼓起勇气直视王俊凯晦暗表情的刹那,就变回了成年前可怜巴巴的“小朋友”,还在对自己深爱王俊凯这件事夜以继日地感到绝望。
“我知道。”他神明一般坚强美丽的意中人回应了这句中断的表达,柔和的下垂眼尾勾出成片悲悯庄重的殷红色。他不假思索地作出宣判结语,谁又能去深究他的言不由衷。
“但是千玺,时间绝对公平,‘谁也不能把谁留住’这件事,时间迟早会为我们证明。”
最后,他怜惜地去摸易烊千玺被风吹乱的头发,一时不察,竟说了句判决之外的、自嘲的话。
“难道是我不爱你吗。”
……
万众瞩目的十周年演唱会已经在原定时间的基础上推迟了二十分钟,易烊千玺靠在氛围紧张的后台角落,等待最为可靠的队长前来发现他的异常。
“别哭,”王俊凯不负期望,从助理处拿了纸巾,耐心上手沾掉他眼睫处的泪光,“当心花了妆。”
他凑得太近,幽蓝发色泛出朦胧光晕,越说越忍俊不禁:“要是不幸上了热搜,所有人都要大跌眼镜,说哎呀未来的影帝原来是个哭包。”
一个近似皮肤擦蹭的吻落在王俊凯过分贴近的脸颊上,相比昨日,情绪已经相当稳定的易烊千玺就着亲密姿势轻轻抱他:“那些事情无关紧要。我不能站在你身边的以后……你要多笑一笑。”
王俊凯确信狭窄空间里不止一个人目击了刚刚的情况,其中包括自然扭头的王源,在他挣开易烊千玺并不牢固的怀抱后,这兄弟居然还吹起了掩饰的小调。
骂骂咧咧的冲动乍起,又在易烊千玺湿漉漉的注视中平息,心乱如麻的王俊凯深吸一口气,示意二人做好上台前的最后准备,别再搞出些令人无语的问题。
……
点缀着棒读、闹剧、阴阳怪气的演唱会“顺利”结束,除了易烊千玺差点没绷住眼泪,王俊凯与蛋糕的搏斗以不完美的妥协告终……等等,热搜屠榜的这出热闹戏码很快便会步入尘封行列。
各花入各眼,一个划时代团体的最终告别体面与否,自此由影像为媒,传说于心中藏着千千万万个哈姆雷特的千千万万个看客口中。
只不过……还有另一场告别,发生在这个团体的两位成员之间。
告别开始前他们还是关系微妙的同事,一定要透露的话,一位是顽固的大傻子,另一位是偏执的小哭包。告别开始后他们偏拣些“承诺”“分开”“说谎”“长大”之类的怪话讲,一言不合又吵又闹,在道具间里打得不可开交,不仅在恰散伙饭的时候迟到,就连下台时好端端的演出服都换了一套。
话说回来,他们别别扭扭乱七八糟地牵手走出道具间的样子,还真漂亮。
END.
【星光游乐园联文】爱情游戏 00:00
*EA恋(Enigma × Alpha)
*伪现,先婚后爱
*总裁千×设计师凯
*龙舌兰×白兰地
*十岁年龄差,年上
*勿上升!!!
———————————
在这场互利双赢的游戏里爱上你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00.
京﹁城这几日天气不太好,阴雨绵绵的给人感觉很压抑,好不容易午后出了太阳,却也只是短暂的来了一下。
绵南路尽头的大榕树下有家AB夫夫开的清吧,总是有顾客会坐在窗边享受着音乐带来轻﹁松...
*EA恋(Enigma × Alpha)
*伪现,先婚后爱
*总裁千×设计师凯
*龙舌兰×白兰地
*十岁年龄差,年上
*勿上升!!!
———————————
在这场互利双赢的游戏里爱上你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00.
京﹁城这几日天气不太好,阴雨绵绵的给人感觉很压抑,好不容易午后出了太阳,却也只是短暂的来了一下。
绵南路尽头的大榕树下有家AB夫夫开的清吧,总是有顾客会坐在窗边享受着音乐带来轻﹁松感的同时看着外面来来往往形色匆忙的人群。
每个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属于自身的生活方式。
王俊凯几乎是这里的常客,点同样的酒,坐在同样的位置。
他总是一个人在此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其实他并不孤独,他有许多交心的朋友。
可他还是喜欢独自品味舌﹁尖触﹁碰到的微苦与微麻,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狂欢。
01.
门口的风铃叮叮作响,莫云帆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玻璃杯,拍了拍身旁的男人,“时哥,小凯来了。”
“这小孩最近怎么天天来?”方怀时拿出调酒工具熟练的弄出一杯马提尼,在莫云帆脸侧落下一吻后让他给靠窗最末尾那桌送去。
王俊凯是他们夫夫俩刚开店那会第一位顾客,一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来,后面就两三个月才来一次,可最近半年他几乎是每天都来。
慢慢的他们俩也和王俊凯成为了朋友。
“莫哥?”
王俊凯还在想事情,回过神来发现莫云帆正坐在自己对面,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仿佛是要等他先开口。
“最近怎么了?感觉你有心事。”
王俊凯抿了口手中的马提尼,轻轻摇了摇头,“最近天气不好,就感觉有些不舒服。”
“每天都下雨,人都快发霉了。”莫云帆抬手擦了擦染上水雾的玻璃,可惜水雾是在外面的,里面想擦也擦不掉。
“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就会停雨,马上就会有太阳了。”王俊凯垂眸眼神微微失焦,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和谁说。
自己,还是他人。
“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就来找我俩。”
王俊凯轻笑着点头。
02.
门口的风铃又响起了,最近下雨天生意其实不怎么好,但今天很幸﹁运,刚开门做生意就来了两位客人。
莫云帆示意男人可以手﹁机扫码点餐,男人微微点头转身往店内走去。
他注意到了坐在末尾靠窗位置的男孩,桌上的马提尼显示还有三分之二。
他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
“你好,坐在这里方便吗?”易烊千玺拿起一旁纸巾擦了擦指尖残留的湿意,轻笑着看向对面的男孩。
王俊凯也朝他笑了笑,“方便的先生。”
点了杯和眼前男孩同样的咖啡马提尼,将手﹁机放在桌面缓缓开口,“你平时一般什么时候来?”
意识到对面的男人是在寻找话题,王俊凯也不好让场子冷下来。
“想来就来,时哥的手艺很好。”
“看来你和老板是很好的朋友。”易烊千玺抿了口刚送过来的酒,咖啡醇厚芳﹁香,卖这个价位也算是良心价了。
“五年﹁前我回国对一切都还不怎么熟悉,这里也是阴差阳错发现的,那会刚开业,我是他们的第一位客人。”王俊凯回忆起往事,眼里的微光轻轻闪烁,“先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易烊千玺点头,“偶然发现,就想着进来看看。”
不得不说这个位置往外看风景确实很好,大榕树的遮挡让透下来的阳光变得温和,市中心能找到这样的位置开店,能在繁忙的时候寻得片刻宁静,也是极好的。
“先生看上去像是在附近工作。”王俊凯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裁剪得体的雾蓝色西装,明明是有些张扬肆意的颜色却偏让他穿出了沉稳大气的感觉。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王俊凯的职业敏﹁感度告诉他,眼前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易烊千玺轻笑着点头,眼前的男孩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心思倒是个细腻的。
“还挺巧的,我也在附近工作。”王俊凯将最后一点马提尼喝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看了眼腕表的指针定格位置,再不回去或许麦格那家伙就该给他发小作文了。
“期待和先生的下一次见面。”
易烊千玺看向窗外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禁微微出神,在他的印象里alpha都是高傲自大的,等级越高越是以自我为中心。
男孩的等级不低,即便是贴了信息素阻隔贴在经过他身边时易烊千玺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的白兰地气息。
这么霸道的信息素却是个性格谦逊温和的。
Enigma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默默补了句,我也是。
03.
作为国际知名高奢品牌KAWA的首席设计师兼创始人,王俊凯从来就不是轻﹁松的。
五年﹁前王俊凯将KAWA的总﹁部挪回华﹁国京﹁城,位置就选在了堪称地标建筑的易氏集﹁团大楼旁。
落叶总是要归根的,在国外的十几年终究只能成为往事。
王俊凯的办公室在顶层的左边,右边则是麦格的,这里可以算是KAWA的心脏,是所有产品设计的归属地。
KAWA有自己的设计团队,主要分成服装和饰品两个部分,而他主要负责饰品,服装部分由麦格负责,是当初在M国认识的,如今更是KAWA的核心人员之一。
为了做到产品未上市之前的保密,团队内的其他设计师的终稿都交由王俊凯和麦格审核,期间不能有任何手稿泄密,之前就有一个设计师不满这样的规定自顾自的将手稿发上网,导致那一季度KAWA损失了三个亿。
对于刚上市没多久的企业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王俊凯当即下架那个设计师的所有产品,并发了行业黑﹁名﹁单。
从那之后KAWA的所有员工都意识到了一件事,老大王俊凯虽然平时对他们都是笑脸相迎,但一旦触及到底线那必然是没有情面可讲。
麦格是个纯种M国人,他对王俊凯是很感激的,当时如果不是王俊凯他可能就要饿死在街边了。
他的身形高大健硕,微卷的金黄﹁色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同样都是alpha王俊凯站在他身边倒显得有些娇﹁小。
王俊凯回到办公室后就打开饰品部其他设计师发来的终稿,这些都有机会可以成为KAWA今年的新品,成品出来质检合格了就可以批量生产放到官网上进行售卖。
而他自己本人的设计则作为下一季度的拍品,价高者得,一直都是圈内不成文的规定。
“老大!”麦格拎着杯咖啡推开王俊凯的办公室门,“我刚才下去买的,新开的店,尝尝呗。”
王俊凯戳上吸管小小的抿了一口,确定没什么怪味后才大口喝了起来。
没办法,麦格很喜欢尝试新鲜的东西,更喜欢拉着他一起试。
“味道还不错。”
“对了老大,小刘收到一封邀请函,想让KAWA的负责人出席今﹁晚秦凤茹老太太的八十岁大寿。”麦格的华﹁国语言是专门找了老﹁师学的,从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对答如流,他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你出席的话我就给你拿衣服。”
王俊凯看了眼手﹁机里哥﹁哥王若庾发来的微信,一模一样的时间地点,代﹁表的却是同晖堂。
朝麦格摇了摇头,“今﹁晚由你来代﹁表公﹁司出席寿宴,我另外有安排。”
04.
其实王俊凯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王氏同晖堂的二少爷,就是那个国际闻名的中医世家,华﹁国为数不多的百年大家族,平时行为处事都十分的低调。
哥﹁哥王若庾就是同晖堂的现任院长,祖父和父亲偶尔在同晖堂开二十个专﹁家号给人看疑难杂症。
而他则是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去到M国学设计,开始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所以国内很少人知道王俊凯,一提到王氏只会想起同晖堂的院长王若庾。
王俊凯虽然是3S级别的alpha,但他的性格却和alpha没多少关系。
谦逊,温和,有礼貌。
也就固执这一点看着像alpha。
作为﹁哥﹁哥,王若庾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弟﹁弟会被骗,长着那样一张AO难辨的脸,又那么乖﹁巧。
站在那里小小的一只,感觉风一吹就倒了。
王俊凯:澄清一下,本人净身高183
王若庾:小小一只真可爱~
易烊千玺:老婆真可爱~
从公﹁司出来的王俊凯已经换好了晚上出席寿宴需要的正装,胸口的钻石别针是他亲自设计的,是他当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上车后闻着那股淡淡的药香王俊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
“哥﹁哥准备了什么寿礼给秦凤茹?”
“一根百年人参。”
“听说这次邀请了很多人,圣﹁缘豪庭的顶层宴厅直接包下来了。”王俊凯对此感到咋舌,一个正在走下坡路的家族为了能和其他人合作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秦氏毕竟是大家族,老太太的八十大寿多少要给三分薄面。”王若庾托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这次让你跟着我也是为了在各大家族面前露个脸。”
他明白王若庾的心思,他先是王氏子孙,然后才是王俊凯。
同晖堂不仅是身份,是底气,更是每一个王氏子孙出门在外的责任。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这些家族之间的弯绕,可身处漩涡之中很多事情我们都没办法。”王若庾伸手捏了下王俊凯的下巴,小时候弟﹁弟心情不好他都会这样安慰他。
王俊凯努努嘴,“KAWA现在的消费群﹁体六成是圈子内的,就算我不想也逃不了。”
王若庾看着眼前这张跟Omega爸爸八分相似的脸,内心不由得升起几分触动。
爸爸,嵩嵩现在很厉害,您也可以安心了。
05.
作为易氏集﹁团第八任执行总裁,易烊千玺的手段无疑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因为他足够聪明,足够果断。
他是Enigma,是天生的领﹁导者。
易烊千玺坐在贵宾包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神情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女。
“千玺哥﹁哥,这门亲事是当年易爷爷和我奶奶定下的,我,我早就是你的Omega了……”秦枫鸣低头绞着手指,身形微微颤﹁抖,看着就很可怜。
“是啊易先生,我儿子今年都二十八了,就是为了等你履行这个约定。”秦兰是秦家的现任家主,一个非常精明的女alpha。
易烊千玺轻嗤一声,“那跟我有关系吗?”
“可是……”秦枫鸣楚楚可怜的抬头,心里却在暗自咬牙,他可是2S级别的Omega!作为易夫人最好不过了!
易烊千玺将腕表重新戴好,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皱褶,“秦少爷,我劝你自重。”
说完就准备抬步离去。
霎时间一股强烈的奶糖信息素在这个本就不大的空间内散开,易烊千玺回头淡漠的看了Omega一眼,Enigma是不会被AO信息素所影响,他是绝对的王者,又岂会被他人牵着鼻子走。
“千玺哥﹁哥,我的滋味很好的,不试一试吗?”秦枫鸣笑着朝易烊千玺走去,Enigma又怎样,他可是2S级别的Omega。
没有人能拒绝他。
王俊凯被王若庾拉着见了好多人,每个人都朝他敬酒,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但毕竟是alpha,保持最后那一点清﹁醒还是可以做到的。
“哥﹁哥,我去露台那吹吹风。”
王若庾也察觉到弟﹁弟的异样,提醒一句注意安全就随他去了。
靠在栏杆边任由晚风吹乱发梢,忽然他听到了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几声响动,好奇心驱使下他朝着那里走去。
06.
指尖还没碰到把手门就打开了,王俊凯疑惑的抬头,刚好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喝了酒的脑袋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朝眼前的男人扬起嘴角乖﹁巧的笑了笑,“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呀?”
随即嫌弃的皱起眉头,“先生身上怎么会有Omega的味道?”
易烊千玺下意识的就开始解释,“不小心粘上的,我跟他不认识。”
不知怎的,易烊千玺不想让男孩误会。
即便这只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悄悄释放自身的信息素将身上的味道进行覆盖,却不曾想男孩直接过来伸手抱住了他。
“先生现在好好闻,好喜欢先生……”
易烊千玺僵硬的抬起双手,第一次产生了无措的情绪。
但他也知道站在这里并不适合他和小孩好好认识一下,拦腰公主抱起小孩直接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圣﹁缘豪庭是易氏旗下的产业,作为执行总裁易烊千玺是有专属房间的。
仅供他一人使用。
王俊凯觉得自己似乎更加醉了,淡淡的龙舌兰香气围绕在鼻尖,每呼吸一次都是异常滚﹁烫。
就连心脏也跳的有些许快。
“先生……”
“是不是没开空调啊……”
易烊千玺察觉到小孩身上越来越浓烈的信息素,哪怕是贴着阻隔贴也没用。
这是易感期的前兆。
温柔的将人放在床垫上,小孩眼眸微垂,白﹁皙的小﹁脸上染着两圈红色。
转身给人倒水,回来发现小孩自己脱掉了鞋子,怀里还抱个枕头看着地毯的某个点发呆,意识到自己的靠近慢慢的抬眸看过来。
“先生为什么要晃来晃去的?”
易烊千玺被小孩的窘态逗笑,“小朋友,可以自己喝水吗?”
王俊凯抬手接过温热的玻璃杯,小口小口的轻轻抿着,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微微蹙眉,非常认真的一字一字道,“我今年二十五了,不是小朋友,是大朋友。”
易烊千玺走到旁边坐下,抬手捏了捏小孩脸颊的软﹁肉,说真的,这是他第一次见会觉得可爱的alpha。
“那大朋友,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我叫王俊凯……”
“是个alpha……”
“先生也是alpha吗?”
07.
盯着那抹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话,易烊千玺不由得喉结上下滚动。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吻下去,尝一尝,带着酒香的嘴唇是不是甜的……
带着薄茧的指腹左右擦过敏﹁感的唇,王俊凯略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男人,“先生怎么不说话?”
“我是Enigma,小凯,酒醒之后你会记得吗?”男人的声音泛着低哑,“还有我叫易烊千玺,你能记住吗?”
王俊凯只是觉得刚才听到的名字很耳熟,但具体在哪里听到的却是怎样都想不起来。
但看着男人执着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会记住的,易先生。”
“真乖。”易烊千玺松开指腹,上面残留的余温依旧炙热,烫的连心尖都颤了颤。
就在这时王俊凯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摸索了好久才拿出来接听,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喂哥﹁哥,找我什么事啊?”
“去哪里了?我没在露台看到你。”
闻此,王俊凯微微转头看向在一旁同样看着自己的易烊千玺,桃花眸里闪烁着细闪,明媚而动人。
“我在易先生这里!”
王若庾刚想开口再问点什么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声,“王院长你好,我是易烊千玺,小凯似乎是要易感期了,麻烦带两支抑制剂到6225。”
“原来是易总,失敬了。”
易烊千玺听到毫无情绪波澜的回话略感到诧异,王俊凯在他这里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十五分钟后我会叫人送过去,今﹁晚可能要麻烦易总替我照顾一下弟﹁弟了。”王若庾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的夜景,月光下的树梢泛着淡淡的银光,很美,也很虚幻。
就像那抹抓不住的风,停留指尖不过眨眼,它是向往自﹁由的,不应该被束缚。
“不麻烦。”
连易烊千玺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此刻看向王俊凯时的眼神有多温柔,就像是获得稀世珍宝一般,就像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
电﹁话挂断后易烊千玺将手﹁机还给王俊凯,只是小孩看着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了小朋友?”
王俊凯跪坐在易烊千玺面前,双手搭在Enigma的肩膀眼尾泛着微红与水光,嗓子挤出来的声音也是黏糊糊的,“易先生,我想洗澡。”
“可是先生闻起来真的好香,不舍得……”
易烊千玺无奈的扶额,他不想跟小醉鬼掰扯,龙舌兰是凉中带苦的,具有强烈的焦灼感,一点都不好闻。
起码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里没有人喜欢他的信息素,极其强﹁势,极其霸道,让人不由得想臣服。
可王俊凯却一点都不受影响,反而潜意识里忍不住的想靠近。
“我去浴﹁室给你放洗澡水,小朋友坐在这里乖乖等我好不好?”
王俊凯摇了摇头,“不,我要和先生一起去。”
“可是你没穿拖鞋。”
“我要和先生一起去。”
“浴﹁室地滑会摔倒的。”
“我要和先生一起去。”
“那我先给你拿件睡袍行不行?”
“我要和先生一起去。”
О8.
易烊千玺深呼吸一口气,心里默默呐喊不跟小醉鬼计较,他算是发现了王俊凯是真的倔啊,认定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后是易烊千玺抱着王俊凯去穿上拖鞋,然后牵着手腕走去浴﹁室,在小Alpha的目光注视下打开水龙头给浴缸蓄水。
“洗完澡会穿衣服吗?”
没办法,整整十岁的年龄差总让易烊千玺下意识的觉得王俊凯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家伙。
“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我自己可以的。”
易烊千玺正在查看五分钟前送来的Alpha抑制剂,还附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他还让人送了碗醒酒汤上来,小朋友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
刚才的十五分钟一共喊了他七次,他是一个身﹁体健康且那方面并不弱的Enigma,小醉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
温水淌过身﹁体让血液流速加快,王俊凯觉得自己洗完澡之后反而更加头晕了,明明之前喝了酒也不会这样啊……
让王俊凯坐着喝完醒酒汤,自己则趁这点时间去冲了个战斗澡,易烊千玺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却闻到了异常浓烈的白兰地信息素。
横冲直撞毫无章法,似乎是迫切的想找到一个归宿,却没有目的,迷茫又脆弱。
易烊千玺悄然释放了一丝安抚信息素,让他意外的是这横冲直撞的信息素却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可这点浓度的安抚很显然是不够的,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抹信息素开始变得急迫,迫切的想找到刚才的那一丝龙舌兰。
易烊千玺一步步的靠近被窝处的隆﹁起,越近信息素释放的浓度就越高,当他掀开被子时差点被白兰地熏得染上了两分醉意。
“小凯,你还好吗?”
王俊凯的身﹁体微微颤﹁抖,级别越高的Alpha易感期就越难熬,就算是抑制剂也是只能止住他肆意冲撞的信息素,可内心深处的渴望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一次的易感期不仅提前了还让他变得敏﹁感脆弱,王俊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照本能的躺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试图逃离这个让他感到不安的地方。
突然出现的龙舌兰就像是深冬的暖阳,及时浇灭了王俊凯愈演愈烈的不安,被其包裹所带来的的内心满足感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的。
“先生……”
“可以帮我打抑制剂吗?”
待淡绿色的药液顺着针管进入身﹁体,王俊凯的信息素浓度逐渐变淡,但却不是没有,依旧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飘散。
疲倦的合上眼睛,这算是他过的比较舒适的易感期,不再是他独自一人在消化,起码现在易先生在他身边陪着。
哪怕是短暂的他也满足了。
“沈逸,明天的会﹁议推迟到后天。”
“好的,我会通知下去。”
易烊千玺看着床榻上那抹熟睡的身影,房间内的安抚信息素依旧和白兰地疯狂的交﹁缠,这是他的第一次安抚。
毫无疑问,王俊凯打破了易烊千玺的许多原则,也成为了了对方很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和陌生人喝酒,第一次和他人有肢﹁体接﹁触,第一次释放安抚信息素,所以的第一次都和一位叫王俊凯的Alpha有关。
易烊千玺嘴角微勾,这种感觉似乎,还不赖。
09.
王俊凯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时昨晚所有的记忆都悉数想起,腰间搭着的手瞬间烫的吓人。
他居然在易感期和Enigma同处一室,还和Enigma同床共枕了一晚……
易烊千玺感受到身边人一瞬间的僵硬就知道小醉鬼是真的醒了,完全清﹁醒的那种。
“早安小醉鬼。”
“易,易先生早。”
“沙发放了套干净的衣服,是你哥﹁哥派人送来的,洗漱完我送你回去。”易烊千玺伸手摸了摸王俊凯头顶的软发,睡了一晚上都炸毛了。
“谢谢易先生。”
王俊凯此时此刻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有股莫名的尴尬围绕在心头,昨晚的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
也不知道祖父知道了会不会罚自己认药材……
坐上易烊千玺的副驾驶王俊凯还是有些许紧张的,可还在易感期的Alpha所有的感官都会被弱化,加上车内空间里到处充斥着属于Enigma的龙舌兰信息素。
不知不觉的他就睡了过去,等车辆停下来时他发现自己居然到老宅了??!
诧异的看了眼易烊千玺,有些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
“下车吧,我刚好要拜访王院士。”
“易先生是商人,怎么会认识祖父呢?”王俊凯这样想着,却不小心说了出来。
易烊千玺眸底一暗,“你会害怕吗?”
“和我共处一室,和一个级别比你高的Enigma,你难道不怕我会伤害你吗?”
毕竟在Enigma的信息素压﹁制下,哪怕是级别最高的3SAlpha也只能任人鱼肉,根本无法抵﹁抗。
“如果我不认识易先生或许会感到害怕。”王俊凯说完这句后明显感受到眼前的Enigma信息素有一丝波动,“但是我认识啊,哪怕是刚认识,可我的第一感觉不会骗人。”
“易先生不会伤害我,所以我不会害怕。”
易烊千玺沉默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王院士对我有恩,在我心里他和我亲爷爷一样。”
“走吧小醉鬼,别发愣了。”
“我已经完全清﹁醒了。”王俊凯瞥了易烊千玺一眼,“请易先生注意措辞。”
易烊千玺发现自己总能轻易被王俊凯逗笑,“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下车之后他走在了王俊凯的前面,听力极好的他听到Alpha在身后嘀咕。
“果然Enigma都是坏东西!”
“让祖父给他认药材好了!”
“磨磨易先生的锐气!”
“我好歹是Alpha,一点面子都不给!”
“太讨厌了!”
10.
易烊千玺抬头望天,今日的太阳透过云层带来温热,雨天彻底过去了,原来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TBC.
————————————
红心蓝手评论!!!!
(这只能算上,故事还在继续,热度破三百更续集)
爱你们😘😘😘
谁来剪月光(4)
【4.也挺好】
千智赫拍的那组平面照出片儿很快,反正设计总监把广告样片儿交到Karry手上的时候Karry都惊讶了一下:“这么快?”
设计部总监名叫Tony, 跟Karry在国外念书时就认识了,也是好哥们儿,倒淡定许多,一脸笑眯眯解释道:“还不是你带来的小朋友形象太周正,没多少需要修图的倒是叫我的同事们节省了好多时间。”
“还是你慧眼识珠啊!”Tony一脸八卦的冲年轻总裁挤眉弄眼:“欸,所以…这小朋友…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啊?”
“切。” Karry把样片儿接过去并不答,只表演了个故作神秘,嘴角上卝翘倒是止不住的得意。
“......
【4.也挺好】
千智赫拍的那组平面照出片儿很快,反正设计总监把广告样片儿交到Karry手上的时候Karry都惊讶了一下:“这么快?”
设计部总监名叫Tony, 跟Karry在国外念书时就认识了,也是好哥们儿,倒淡定许多,一脸笑眯眯解释道:“还不是你带来的小朋友形象太周正,没多少需要修图的倒是叫我的同事们节省了好多时间。”
“还是你慧眼识珠啊!”Tony一脸八卦的冲年轻总裁挤眉弄眼:“欸,所以…这小朋友…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啊?”
“切。” Karry把样片儿接过去并不答,只表演了个故作神秘,嘴角上卝翘倒是止不住的得意。
“行。”Tony 抱肩:“不愿意说咱也不问,反正你这算是从Joy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哈,那我就替你高兴。 ”
Karry脸色一沉,昔日恋人的名字被提起还是会叫他不适。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对上损友的眼神:“话很多啊你?没事做?”
得得得,少东家翻卝脸还是真是快。Tony小声嘀咕了了一句,赶紧逃之夭夭。
Karry因为损友一句话陷入旧日情愫,他觉得沉闷,可看着照片上千智赫稚卝嫩又干净的脸庞却又忽地生出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来,就忽然觉得原来的一段情可能也不过只是当时年岁里的一段必经路。
矫情点说,好像时间是会推着他们往前走的。
不是么。Karry觉得自己也变得心硬了,感情什么的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许是久处相厌,哪有那么多地久天长。不然他又怎么会被初恋男友那样决绝又任性的直接抛弃呢。
摇摇头嫌弃自己这一刻的感慨,Karry把手里的照片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
“小朋友还挺上相。搞不好还真会火一把。” Karry自言自语,把照片放进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下午的时候正经代言人尹柯那边就有好消息传来。原来是大明星在微博上亲自官宣了----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绯闻,那不是绯闻--那是事实。
是的,大明星尹柯承认自己谈恋爱了。
恋爱对象是自己的帅气保卝镖,尹柯大大方方承认。然后显而易见的,尹柯和这帅气保卝镖的情卝侣照片摆在微博,两张高分脸蛋就很难不被祝福。
哟吼,于是舆卝论风向一转,尹柯的人气不降反增。尹柯工作室也很会做人,借着舆卝论利好氛围,赶紧把之前“落下”的工作给补上来。
“尹柯工作室那边主动来问剩下的广告拍摄安排在什么时候他们调出档期来配合。”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公卝司这边立马同意,要知道大明星尹柯的号召力那还是顶尖的,赶紧汇报完毕就应承了下来。
只是一通操作完, Karry才突然想起一事儿来----欸,海报拍摄换回尹柯来?那之前拍了一整天的千智赫怎么办呢?
支支吾吾掂量着跟千智赫渗透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吃过了晚饭,爷爷坐在摇椅上看电视,千智赫在厨房里帮忙切着餐后水果。
Karry大少爷极多余的跟着走进厨房,手里顺手抓了个橙子----“那个...尹柯的绯闻澄清了...你看了没...”
“看啦看啦”,这少爷极少八卦,此时此刻倒显得难得的接地气了,于是千智赫也跟着轻卝松起来,一边切着水果一边还挺开心:“他和他的帅气保卝镖在一起了。”
“嗯。就...就还挺配哈。”
“那当然!” 千智赫一提偶像来劲了:“尹柯的眼光错不了!真的很登对!大家都很支持的!”
“嗯嗯...” Karry手里的橙子导了个手:“所以我们公卝司的海报拍摄又换回尹柯了...”
“那很好啊!尹柯...” 千智赫心直口快又突然顿住,声音低下来去确认:“你...你是说...你们...你们又让尹柯去拍新一期的海报广告啦...”
Karry干笑着点头,有点尴尬----起初是他生拉硬拽的让千智赫去救场拍摄的,这会儿忙一圈,千智赫的努力成功根本见不了光了。
是带了歉意的,Karry把手里的橙子放下:“ 那个...你拍的那些我们之后...”
"呼~" 千智赫长长叹了一口气打断了Karry,他眨了眨眼笑起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那可太好了!我本来拍的就浑身难受,担心了好几天呢这海报上线我该多尴尬呢!现在好了!终于不用担心了!还好还好!还是尹柯来拍!我超级期待尹柯的!”
“真的?” Karry倒是没想到千智赫原来真的这样抵触拍照的,这会儿愧疚感自然减轻不少,便也开心起来:“那好,这样,等这周末拍摄,我带你去现场见尹柯~”
“好呀”,千智赫眯起眼睛笑起来,露卝出一对漂亮的小梨涡。
不过说好了周末去拍摄现场见尹柯的却没实现,这次倒不是Karry大少爷食言,而是爷爷生日刚好就在周末,而爷爷今年非要回乡下去过寿。
一提起这个karry就头大,印象里打他成卝人起就只陪爷爷回过几次乡下,乡下闭塞,道不平,路不顺,连手卝机都经常没信号,真是每次回去karry都有种渡劫历险的既视感。
这一次也是条件反射的就要拒绝,倒是被老卝爷卝子一句话给顶了回去:“哼,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卝子的话都敢不听,”
karry张张嘴巴还想反驳,却一个偏头瞧见爷爷身后的千智赫正朝自己挤眉弄眼。
那小孩咬着嘴唇,眉毛皱起来,眼神里带了点焦急似的跟karry摇头----哦,karry愣了一下,没什么道理的,就闭了嘴。
“回去看看我那帮老伙计们。” 爷爷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还能聚几次。”
哦...karry知道自己闭嘴是正确选择了,顺带也忽然明白了刚刚千智赫急急示意打断他的用意,大概是不想说出口也不好说出口的话吧----让爷爷去吧,不知道爷爷还能坚持多久,他想卝做的,就随他。
“好吧好吧” karry故作投降的松口:“都听爷爷的。”
“这还差不多” 爷爷老顽童胜利般的笑了,千智赫也笑了,放松卝下来。
karry撇撇嘴也冲千智赫笑了一下,算是感谢他。
夜晚小别墅里的水晶吊灯明亮温暖,犹如这初秋的月亮,是一家人的安逸。
开车回乡下那天是周五下午,千智赫下午两点结束了当天的课程便急急忙忙往外跑。直到出了教学楼看见karry的车子已经停在那了,千智赫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敲了敲后备箱,千智赫示意karry开下后备箱车门。
“怎么只出去过个周末还要大包小包么” karry嘟囔着。
千智赫手脚麻利的不知往后备箱里放了什么就很快的开了后排车门坐了进来。
“我们小千学习今天累不累呀~”同样坐在后排的爷爷慈祥的问。
“不累不累,” 千智赫脸上堆满笑意拍了拍手心情不错的样子:“走吧!出发!”
“搞什么...” Karry少爷撇了撇嘴,自己的副驾驶空空荡荡的:“一个两个都坐在后面,还真拿我当司机啊。”
“哈...” 千智赫没忍住笑出了声,惹得karry很【不爽】的回头看。
“你看什么看” 倒是爷爷发话了:“司机注意好好开车”
“......” karry闭麦了,堂堂W公卝司少东家终于知道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了。
karry之前的抗拒并不是毫无道理,开车开了四个小时,远离城市的时候这路是肉卝眼可见的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又或者是可能前几日下了雨,这乡间小路积了水,本就狭窄的山路变得泥泞,开起来就更加吃力了。
karry车子开的小心翼翼的,这后座的一老一小以他现在在这个家的【地位】还真是一个都得罪不起,他生怕一个闪失就卡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了。
哪知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晃悠,karry的车子停下了。
“欸?” karry皱眉,下车看了看,一个陡坡,道路泥泞,他这车子还真不好上。karry忧心忡忡又上了车,加大油门又试了一次,除了车子又晃悠了几下还真么什么效果。
“搞什么。” 老卝爷卝子一向严厉,皱了眉去训他孙卝子。一老一小又拌了几句嘴,谁也没注意千智赫开门下车干嘛去了。
下车看了一圈,千智赫去敲karry的车窗:“欸,你再给脚油,我给你在后面推。”
“啊?” karry看着车外千智赫细胳膊细腿的很是疑惑:“你行吗?”
“瞧不起谁啊。” 千智赫奶凶奶凶的仰起头:“我可以。”
千智赫还真的可以。
karry半信半疑的又给了几次油门,发动机嗡嗡嗡的轰鸣了几次,突然后面助力真像个推手似的,一个颠簸,嘿,还真的越过泥泞陡坡上来了。
"给力!" karry畅快的弯起嘴角,过了陡坡车子稳稳停下来准备等千智赫上车,可后视镜里却根本看不到千智赫了。
“欸?” karry疑惑的回头望,开了车门下了车,才看见跪在车后小泥坑狼狈的千智赫。
哦,karry瞬间明白了----这是刚刚推车时候,车子真的开动了,那么一个惯力,千智赫铁定要往前摔个大马趴不可。
“哈哈哈哈哈” karry忍不住笑起来,看千智赫扑哧扑哧爬起来,脸上也喷了一脸泥巴像个泥人似的就觉得可太可爱了。
“你还笑。” 千智赫一脸皱巴巴,又低头去看自己刚刚跪在泥坑里,裤子膝盖处都沾了泥不禁烦了起来:“哎呀...都脏了呢。”
karry不笑了,好歹人家出了力不是。贴心的去车上拿了纸巾和湿纸巾叫千智赫擦干净。
裤子上泥巴倒是都蹭掉了,但是难免留了点印子。千智赫也得认命,只能放弃然后专心致志的去把脸擦干净。
“笨呐。” karry颇有兴致的看千智赫擦了半天脸但是脖子上蹭的一个泥点总是被他忽略,于是认命的抽卝了一张纸。
“视觉盲区啊这位朋友。” karry抬起千智赫的下巴,轻轻把他脖子上那块泥点擦掉了。
这猝不及防的给千智赫来了个始料未及,看着近在咫尺的karry忽闪忽闪的长长睫毛不禁心跳加速。
“好了”karry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完成任务了,转身上车,还一边催促千智赫:“笨卝蛋你快点。”
心跳还未稳定下来的千智赫就很无语。
不想让爷爷看到自己身上这一块印子那一块印子的狼狈样,千智赫再上车索性直接坐到前排副驾驶去了。
“我靠你干什么。” karry有点惊讶:“摔倒了脏兮兮的干嘛坐到前面来。”
“要你管。” 千智赫不知道这少爷今天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的怎么爱拿他开涮啊,不禁回怼了一句:“司机还不赶快好好开车。”
karry:"? " 不敢相信这个小朋友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故意厉声道:“你说什么?”
“略略略” 千智赫装糊涂。
那少爷却不依不饶:“问你话呢”
千智赫干脆捂住耳朵,继续:“略略略。”
karry:"......" 无语死了,就没见过这样的。
车子重新开起来,后排的爷爷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他孙儿好傻,孙媳妇好可爱啊。
车子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傍晚,日落彩霞伴着乡下自然香气,村口爷爷的一帮老友早就搬了板凳等在那了。
爷爷颤颤巍巍的下了车和老友拥卝抱续旧,karry也插不上话,千智赫更是一个也不认识只能脸上挂着笑意应和着,他们跟在那些爷爷奶奶们后面走,像混进夕阳红旅行团的两个小年轻。
“觉得没意思吧?” karry和千智赫搭话。
“不是的。” 千智赫认认真真的答了,不像敷衍的意思,甚至还有点悲伤似的。
“你怎么了?” karry停下脚步去看千智赫,这小朋友眼角好像有泪光。
“只是...” 好似是第一次千智赫毫无顾忌的表达了情绪,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爷爷背影,又对上karry的视线:“我只是觉得,我们对爷爷好一点,更有耐心一点吧。”
“这是自然...只是...” karry只是不知道千智赫怎么了。
千智赫又慢慢说:“嗯...我只是怕...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karry愣住了,这一刻,他甚至怀疑千智赫真的把他爷爷当作自己爷爷了。
不过.,.多一个人爱爷爷...这样...好像也挺好。
“嗯.” Karry难得温柔下来,他拉了拉千智赫的手:“走吧,我们追上爷爷。”
“嗯”
正这么说着,走在前头的爷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望过来:"欸?我孙卝子和孙媳妇儿呢?"
这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可不像个命不久矣的老头儿。
karry &千智赫:“......”
却又相视一笑:“欸!爷爷我们在这呢。”
晚饭谁也没客气,这一路颠簸的,还真是饿了。加上乡间美味好入味,几个人在爷爷老友家里就着大圆木桌吃了个酒足饭饱。
自然少不了喝酒,也少不了追忆果过去。
爷爷难得的好兴致,老友见面又分外亲切,一群古稀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味着大好时光却也感慨着时光飞逝。
“还好我们的后辈小崽子们还算不错” 爷爷慈眉善目的看像karry和千智赫:“我这孙儿能接手公卝司了,我这孙媳妇儿又乖卝巧的很。”
“我啊...” 爷爷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也算真的放心了。”
“爷爷~” 千智赫不好意思的叫了声,又咧开嘴没办法的笑了。他有点害羞,这一晚上爷爷一口一个“孙媳妇儿” 仿佛把他的身份敲死了。
他没法反驳又突然有点悲伤,他只是个【替身】哦,千智赫借着一杯小酒悄悄自己提醒自己:‘替身、替身哦、不要入戏太深,都不作数的。’
可爷爷显然不这么想,他是高兴啊,打心眼儿里高兴啊,这个孙媳妇儿真是越看越喜欢,要怪就怪自己那个磨磨唧唧的孙卝子,怎么还没领证把这婚事坐实。
不过倒也不怕,爷爷眯眼瞧着那头陪着喝酒喝的满脸上头的karry就把人叫了过来。
“咋?嗝...” karry自诩酒量不错的,今儿碰见了这群爷爷辈儿的才忽觉林子真大,这会他亲爷爷叫他,就赶紧脱身,满脸笑意:“爷爷你叫我。”
“嗯,还有你,赫赫” 爷爷把身旁的千智赫也拉过来,让俩人站在他面前。
“王凯利父母走的早” 爷爷突然讲往事,大家伙的叽叽喳喳慢慢静了下来,都听爷爷一个人讲:“这小兔崽子算是我带大的...他小时候顽皮成年了倒也还算懂事。知道我这老头卝子其实也不容易,灰溜溜的叫他回国帮我他也回来了。我...我其实是满意的。”
爷爷铁骨柔肠,难得温柔的看他孙儿:“所以,我们爷孙俩其实...哎...不说了” 爷爷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他不想煽情:“可是日子总要越过越好是不是,我这孙儿啊我现在欣慰的是他眼光好,找了赫赫你。”
千智赫眨巴眨巴大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满心暖暖的可心底又泛起一点酸。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想----要是...要是真的就好了。
当然,爷爷自然是当成真的,他从衣服口袋里慢慢掏出个小盒子,轻轻打开来,是一对素圈戒指。
“来,这是我和你们奶奶当年的定情戒指。今天给到你们。” 爷爷抓上千智赫的手,把戒指给他戴上中指:“欸,赫赫不要躲,这算是我代卝表我们王家替这小兔崽子跟你请示订婚了。”
“早订婚晚订婚都要和我孙儿订婚的是不是?” 爷爷笑眯眯的:“反正都在我们家住好久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千智赫眼眶湿卝润,他说不出什么。
“还有你。” 爷爷拿起另一只戒指抓起Karry的手,却看见他手上已经带了一只装饰戒指。
“这花里胡哨的是什么?” 爷爷不满:“不好看,快摘掉。”
那是一只卡地亚装饰戒指,当然是之前和初恋男友买来一起戴的情卝侣款,karry今天出门也不过是搭配衣服又拿来戴了,哪知就碰上这么一幕。
哎...这个场合自然是配合啊。Karry乖乖摘下卡地亚,中指被牢牢套卝上一枚不知名的素圈戒指。
另一只卡地亚戒指攥在手心,他外套没有兜,喝多了看谁都在晃,唯独眼前的千智赫还算平稳。
“喂...” karry人凑在千智赫耳边,手已经塞卝进千智赫的衣服口袋:“我戒指放你这儿了,可别弄丢卝了。”
这算是在一家之主的注目下,俩小的订婚的事给搬上日程了。 乡下人最喜热闹,眼看着这事板上钉钉的未来喜事了,免不了推杯换盏又喝上了。
于是这晚饭的后半场,karry就被千智赫搀着一直在河边吐。
天啊...karry边吐边想,以前酒桌上谈生意也没遇见这种级别的。不禁还感慨上了:“这些爷爷辈的,还真是宝刀不老啊~哗~呕~”
千智赫:“......”
karry这人酒品还算凑合,就是喝多了有点变话痨,沿着河边一路叭叭。千智赫陪着karry又吐又聊的伺候了大半宿,终于把人拖回去了已经后半夜了。
爷爷已经被安排睡下了,自己和karry是大家伙眼里的一对儿自然也被安排了一个房间。哎...karry都喝多了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苦了千智赫,给人脱鞋盖被的照顾好可下哄睡着了,自己这才疲惫的也准备休息了。
外套脱掉的时候就忽然觉得不对劲,欸? 千智赫又掏了掏自己的外套口袋。
空空如也。 千智赫惊得一身冷汗----不对呀?他明明记得karry之前摘下来的那枚戒指放进自己口袋来着!
丢...丢卝了?
千智赫坐立难安,他还记得karry叮嘱他可别弄丢卝了。这下好了,还真不见了。
千智赫急得团团转,那枚戒指他想也不用想应该就是karry和他男朋友的,不然那么宝贝的戴在中指干嘛。
完了 完了。千智赫有点害怕,他可能把karry的宝贝弄丢卝了。
karry是被渴醒的,也不知道是后半夜几点了。喝过酒半夜口干的很,他迷迷糊糊爬起来找水喝。
咕噜咕噜一瓶水下肚,才打量起这房间来,欸,千智赫的外套,千智赫的包。很明显这是给他和千智赫住的房间。
那这大半夜的,这娃不乖乖睡觉穷乡僻壤的跑哪里去了?
翻出手卝机他想打给千智赫,手卝机却给了他两个惊喜。
一是 欸原来已经半夜三卝点了欸!
二是,我靠,我就说吧,这村子,怎么还是没信号!
这下睡不着了,karry索性轻手轻脚出了屋子看看这人是不是大半夜睡不着在院子里。
一片黑漆漆,院子里连鬼都没有。
karry被夜风冻了个激灵,打了个喷嚏再一抬头好像看到院子外小河边有一小团光亮。
“半夜不睡觉在河里抓鱼啊?” karry站在河边模模糊糊辨认的出,这不就是拿着手卝机照着亮在河边不知干嘛的千智赫嘛。
“哎呀我的妈!” 大半夜黑漆漆的就给千智赫吓了一跳,惊叫着起来才发现是karry.
"我我我..." 千智赫结巴起来,他不知道怎么说,他把人家东西弄丢卝了,本想悄无声息的找回来。这回算是泡汤了,还被抓了个现行儿。他已经找了好久了,从院子到河边,每一个他觉得有可能不小心掉落戒指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却还是大海捞针般。
“你你你” Karry这算是醒酒了,此刻就是疑惑的很,又觉得大半夜一团小亮光很可爱,便逗起人来:“你你你大半夜结巴啊?”
"......" 千智赫又冷又累又难过,哪有心情跟着人开玩笑。只觉得罢了,坦白从宽吧。
“我...我...” 但还是有点害怕的,千智赫手卝机抓的紧紧的,像是给自己勇气似的:“我,我对不起你,我,我把你原来的戒指弄丢卝了!”
karry一愣,他没想到是这样。
见karry都不搭话一定是生气了,千智赫更愧疚了:“对...对不起...但我...我再找找,对不起,我知道这应该是你很重要的戒指,也猜的到一定和某个人某段记忆有关,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都要急哭了,千智赫揉了揉眼角,又断断续续的说着对不起:“还有,我知道我不过是个替身,帮你保管这个戒指但这点事我都做不好我真是...”
小孩儿真是慌了,karry看得出,昏暗的夜色下,只有千智赫手里的手卝机手电筒开着算是一点微光,圆圆圈圈有一下没有下的照在千智赫可怜巴巴的脸蛋上。
真是一瞬间karry都觉得小孩儿可怜坏了,有那么点心疼。
是,千智赫说的没错,那戒指确实是之前他和初恋Joy的情卝侣戒指,可...戴戒指的人都要他了,他何苦又紧卝握着一只戒指不放呢。
又何况,这戒指丢卝了不打紧,可要是大半夜这傻卝子千智赫因为这点事儿跑丢卝了那才坏菜了呢。
“笨卝蛋。” karry走近千智赫,摸了摸人脑袋。
“嗯?” 千智赫闷闷的还带了点哭过的鼻腔。
“我说你是个小笨卝蛋。” karry突然牵起千智赫的手,又把自己带了素圈戒指的手也伸出来,摊开在手卝机照明灯下:“你看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只丢卝了就丢卝了,今天我们不还顺了两只爷爷的戒指嘛。”
“真...真的,没事?” 千智赫弱弱的问。
灯光照耀下的两只素圈戒指闪着一点平凡的光,karry忽然觉得这两只普普通通的戒指也挺好。
“真的” karry黑卝暗里牵起千智赫的手腕带人往回走:“丢卝了一只,得了两只,我们赚到了。”
TBC.
是甜的不。
洋洋开始填坑啦,一个一个来。
看文愉快,停了这么久再来填坑还是有点手生~anyway不弃坑是不是值得鼓励吧!欢迎三连!欢迎支持!欢迎评论里跟我唠嗑!mua~
猫
Karry学长最近有点困扰,因为他发现千智赫在躲着他。他想不明白,明明千智赫为了他又是跳级又是加入自习室的,现在却莫名其妙躲着他。
“是我的魅力下降了吗?”Karry有点郁闷。
在他去自信室的走廊上,他看见了咆哮着打电话的天宇文:“我说了让你别来你就别来!恶心不恶心?小心我揍你!”
Karry有点奇怪“怎......
Karry学长最近有点困扰,因为他发现千智赫在躲着他。他想不明白,明明千智赫为了他又是跳级又是加入自习室的,现在却莫名其妙躲着他。
“是我的魅力下降了吗?”Karry有点郁闷。
在他去自信室的走廊上,他看见了咆哮着打电话的天宇文:“我说了让你别来你就别来!恶心不恶心?小心我揍你!”
Karry有点奇怪“怎么了?”天宇文一看他来了,连忙挂了电话,说:“没什么,宇寻他俩想来找你,我让他们别来。”“马班长来了!我们快学习吧!”说完就一溜烟进了自习室。“平时也没见你那么好学啊?”马思远笑着骂。但他还是拉着酷酷的Karry准备进去。Karry不知怎的看不惯马思远拉着自己的样子,推了他一把自己进去了。马思远也不恼,跟着进去了。而在无人的角落,一双眼睛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是夜,天宇文在自家阳台上打电话“办的怎么样?”“保证妥了,我早看他不顺眼了!”“行”“姐,那我求你的..”“知道了,啰嗦”
第二天放学,Karry接到了跆拳道馆的电话,说是有人来踢馆,Karry跟马思远说了一声就先走了。
到了跆拳道馆,馆长却说人已经走了,Karry有些气愤。
“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能打??穿着那么花的裙子打起架来那么凶!”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传入Karry耳中。
“花裙子…..”Karry若有所思,在出门后犹豫了下,放弃了左转回家,而是右转走进了从横的小巷,若不是他有意记着曾走过的路,他也会迷失在其中。
好在功夫不费有心人,他见到了想见的人,但也有些意外收获。比如站在少年身后盛气凌人的红裙少女,比如少女身旁的那个女孩,再比如..那抱着猫的少年通红的眼尾,Karry突然有些心疼..
那猫又瘦又小,唯有一双眼睛和少年一样明亮,它跳下了少年的怀抱,绕着四人走了一圈,就跳上屋檐跑走了,只留下了小巷内四名心事各异的青年。
千智赫看了一眼满脸傲气的女孩,又看了看Karry,想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抿了抿嘴,转身跑走了。
Karry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刚想追上去,却被红裙少女拦住了去路。Karry皱眉:“你想干什么!?”少女娇笑一声:“来让事情更有趣一点。”“你到底要干什么!!”“跟你抢东西,你不知道吗?我最喜欢跟你抢了,哥哥~”“有病!”Karry推开人追出去,却早已不见踪影。
“哼。”少女收起笑意,拉着女孩从另一侧离开,却不见女孩眯着眼在想什么,嘴角旋开了小小的梨涡。
醒在千年后
❥又来搞庆易了(๑♡ω♡๑)
❥架空历史,正文背景时间是现代,会有几对副cp的番外
❥不要上升!不喜勿喷!
张保庆前脚刚踏进四舅爷家的门,就瞧见里屋炕上躺着一个人。
“不是,四舅爷,你们现在都开始往家倒人了?”
四舅爷挥手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
“别瞎说,这是我前天在雪地里挖出来的。”
四舅爷家在鹰屯,这地方地理位置偏远,人烟稀少,有着很多神秘的古老传说。其中最著名的要属皓云山的那座天坑,据说里面藏着无尽的宝藏,让许多探险者都心向往之。
千百年来,到这里妄想获得宝藏的人不计其数,却不是没命回来就是侥幸逃出来也缺胳膊少腿或成了......
❥又来搞庆易了(๑♡ω♡๑)
❥架空历史,正文背景时间是现代,会有几对副cp的番外
❥不要上升!不喜勿喷!
张保庆前脚刚踏进四舅爷家的门,就瞧见里屋炕上躺着一个人。
“不是,四舅爷,你们现在都开始往家倒人了?”
四舅爷挥手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
“别瞎说,这是我前天在雪地里挖出来的。”
四舅爷家在鹰屯,这地方地理位置偏远,人烟稀少,有着很多神秘的古老传说。其中最著名的要属皓云山的那座天坑,据说里面藏着无尽的宝藏,让许多探险者都心向往之。
千百年来,到这里妄想获得宝藏的人不计其数,却不是没命回来就是侥幸逃出来也缺胳膊少腿或成了植物人。
而当被问起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时,这些人却像是统一口径了一般,全都说不记得了。
由于过于玄学大家便都说这个天坑被下了诅咒,想要打搅它安宁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即使这样代代传下来,却一直有各个地方派来的探险队驻扎在鹰屯企图解开皓云山天坑的奥秘。
张保庆这次来,一是受其母苏华芬女士嘱托来看看这个远房亲戚四舅爷,二就是不信邪想要去探探那个天坑。
因为张保庆是个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会有什么诅咒。他觉得如果用科学知识解释不通,那么就一定有人在搞鬼。
不过他初来乍到,对这地方不熟悉,想着四舅爷久居于此又是老手,便开始磨他带自己去天坑。
“哎呀,四舅爷,你就带我去吧,我对你们这儿不熟,只能你带路。”
“都说了那地方有禁忌,你这小子不怕死啊!”
“不怕。”
“你不怕我怕!还有,咱俩要是去天坑,炕上这个怎么办?”
经由他提醒,张保庆才想起炕上还躺着个从雪地里挖出来的大活人呢。
张保庆都已经到四舅爷家几天了,这人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关键他现在是生是死他们都不太敢确定,因为他的呼吸不能说没有,只是十分微弱,即使在寂静的夜晚里也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可他的身体又还完好无损没有腐烂发臭,所以他们觉得他应该还活着。
张保庆站在炕边仔仔细细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之前没细瞅,他这身衣服却是有些奇怪。
“他这是什么地方的穿着打扮?”
四舅爷也跟着他打量了一圈,“看着不像咱们这边的,也不像现在的。”
“啊?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也不清楚。”
张保庆露出一个十分尴尬的笑容,四舅爷倒是从容地耸耸肩转身去准备晚饭了。
他离开后,张保庆继续观察着炕上的人,一时间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在心里暗暗想,这人长得还挺不赖的,身形这么看起来也是清瘦高挑那一类。头发挺长的都到肩了,似乎还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揪揪,看起来十分可爱。
“你究竟是谁啊?为什么还不醒来!这么多天不吃东西,你不会饿吗?你是从哪儿来的啊?为什么会到鹰屯?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身上穿的是哪里的衣服啊?”
张保庆一直在那人耳边自顾自地念叨,只顾盯着他的脸看了,没注意到他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
又过去五天,人还是没有醒。
“不行,四舅爷,我等不了了。”
“你要干嘛?”
“我给他擦擦啊,这么久了都没洗漱过,不脏啊!”
张保庆侧了侧身,让他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毛巾跟水盆,四舅爷翻了个白眼,刚那么大阵仗还以为他要对那人做什么呢!
“你也不嫌麻烦,自己忙活去吧,我不管你了!”
张保庆在搪瓷盆里打湿了毛巾往那人身上轻轻擦拭着,不小心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张保庆打了个哆嗦。现在正值冬季,鹰屯下大雪天气很冷,但四舅爷会把屋子里的炕烧得旺旺的,还算暖和。可刚才那一下让张保庆恍惚间以为自己好像光着身子站在冰窖里一样。
那种冷是彻骨的寒冷,直逼五脏六腑,由内而外。
他呲着牙抱怨:“你不会是个冰人吧,这么凉!”
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他给人擦完脸又去擦脖子,掀开衣襟倏忽注意到他脖子上原来一直戴着东西。黑色的绳子坠着一块儿玉佩,摸起来冰冰凉凉的,上面刻着祥云图案,还有一个易字,十分精巧。
“易?你姓易吗?还是名字带易啊?”
张保庆也没多想什么,只觉得他或许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而且这玉怪好看的,戴在这小美人身上也算是般配。不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玉佩他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四舅爷端着饭菜进来,抬眼看到他正端详着的这块玉时,险些把饭碗丢出去。他连忙把碗筷放好,凑近了来看,声音激动得甚至有些抖。
“这,这是他戴着的玉佩?”
“是啊,我刚才给他擦脖子才发现一直藏在衣服里面。怎么了,四舅爷,你这么激动干嘛!”
四舅爷没先回答他的话,而是把玉拿在手中好好掂量了一番,又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一遍,整整五分钟,四舅爷才回复张保庆,模样异常兴奋。
“臭小子,你可知这玉佩什么来历?这可是云易皇室才有的玉佩啊!”
张保庆在刚才四舅爷沉迷盯玉无法自拔的时候去桌子旁倒了杯水。刚灌了满满一嘴就听四舅爷来了这么一句,惊得他一口喷了出去,还呛了好几下。
“咳咳咳咳,云易皇室?您逗我玩呢吧,云易不是早在一千年前就被灭国了吗?就算是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那您怎么能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四舅爷对他的质疑颇为不悦,打算亲自动手让他开开眼。
只见他举起那玉佩冲着窗外的太阳,阳光穿透玉佩瞬间散发出强烈的七色光芒,闪得张保庆睁不开眼。
四舅爷兴奋大笑,“哈哈哈哈,这果然就是云易皇室的东西,臭小子,这回你总该信了吧!”
张保庆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勉强能重新睁开,第一时间把玉抢来在手里来回翻看,表面看虽然昂贵但应该与其它同质地的玉没有区别,但刚才那七彩光也的确是从这上面发散出来的。
他大为震惊,“这……这不可能啊,什么原理?玉在光下能发出那么强烈的七色光?”
四舅爷也不懂他叨咕的原理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内心畅快。张保庆可能不知道他年轻时也是做历史研究的,还专门细致全面地查阅过云易国的资料。
云易国存在的时间其实不算短,在红往大陆史上也是国力强盛、百姓和乐、繁荣富足的国家之一,还留下了不少让人喜闻乐见的故事。只是或许天意如此,在第七任国主在位34年后云易国终是没能逃脱灭亡的命运。晨汐国国主百里昊和亲自率兵攻打云易国,因为拿下云易是他谋划的最后一步。在那之后他成功统一了红往大陆,定国号为长郡,结束了动荡的局面,从此便是长达数百年的长郡盛世。如果没有百里昊和也就没有如今的现状,所以人们对于他的评价终究是功大于过的。但也有许多人了解过这段历史后为云易感到惋惜,因为在那场大战后云易皇室除了二皇子李必无一人活着。
感慨之余,四舅爷开始打量起炕上躺着的人,这穿着还有佩戴着的玉佩,让他断定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便伸手去探他的身体。
注意到他的动作,张保庆忙上前推开他的手。
“四舅爷你干嘛呢!”
“你这小子,吓我一跳!我能干嘛,他既然能有云易皇室的玉佩,肯定不是普通人,我再翻翻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总得让我知道我捡回来个什么人吧!”
四舅爷想继续搜身,张保庆却紧紧挡在他前面。
还理直气壮地,“那你也不能趁着人家昏迷就对人家摸来摸去的!”
“嘿,臭小子,都是大老爷们儿我摸摸怎么了?再说我是搜身也不是干别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保庆就是不想让四舅爷这样对他。看他这张清秀脸蛋许久真的很难把他跟大老爷们四个字联想到一起,便觉得谁去碰他都是对他的不尊重。刚才他给他擦脸擦身体也都是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他的肌肤。
张保庆执拗,四舅爷也来了气,二人就这么较着劲,也没注意炕上的人有了反应。他茫然地睁开双眼,眼珠缓慢地转了一圈,神色迷茫。听觉逐渐恢复,他注意到争吵声,猛地坐起身,房间突然安静。
张保庆和四舅爷四目相对一瞬然后叫着跑到了门口。
“四舅爷,我刚才如果没看错的话他是不是醒了?”
四舅爷反应过来,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张保庆后脑勺。
“都是你刚才大喊大叫把我吓一跳,人家可不是醒了嘛。赶紧去看看!”
两人来到那人面前,见他懵懵懂懂,神情木然地看着他俩。张保庆注意到他的瞳孔竟是琥珀色的,在阳光下被照得清澈透明,十分漂亮。
直到四舅爷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张保庆才发觉自己盯着人家出了神,有些心虚地开口:“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上下唇瓣轻轻触碰,吐出几个字。
“有吃的吗?我饿了。”
绝了,张保庆想,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四舅爷还真是捡回来个宝贝啊!
张保庆和四舅爷正坐在一边,惊得合不拢嘴。因为捡回来的那个宝贝目前为止已经吃了两碗米饭,三个馒头,两只鸡和三盘菜了!
张保庆嚼着泡泡糖吹出个泡泡,等它破掉后没忍住跟四舅爷小声嘟哝:“他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四舅爷回他:“反正肯定不止十天。”
然后两人继续盯着他看。
张保庆看他吃饭莫名觉得很香。明明就是一些日常四舅爷做的饭,张保庆这些天吃得早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可那人却每次都能塞一大口进嘴里然后慢慢嚼烂再咽进去,正面看两面脸颊鼓鼓的,活像一种动物,仓鼠,就还,蛮可爱的。
那人直到把碗里最后一粒米饭吃干净,才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看向对面一直观察他的二人。
张保庆盯着他那双琥珀瞳,越看越喜欢,天色越来越暗,这双眸子却越来越清明,不掺任何杂质。他壮着胆子坐到那人身边。
“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再让四舅爷给你做。”
四舅爷白了他一眼,心想您倒是挺大方。
那人点点头,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已经很饱了,还有点撑。”
张保庆很喜欢听他说话,便跟他聊了起来。
“你叫什么呀?从哪儿来?为什么会被埋在雪里啊?”
他看了看张保庆,又望了眼四舅爷,思索了下才开口。
“我叫阿易,是……云易国人,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
听他这样回答,张保庆刚才堆积起来的好感立刻降下去了点,只觉得这人长得端端正正的却满嘴跑火车。
“虽然你长得好看但也不能骗人吧!云易国都灭亡多少年了!现在是xx国!”
见他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骗子,阿易微微低下头,有些委屈。
“我没说谎,我真的是云易国人。”
张保庆还想反驳他,被四舅爷打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云易国的三皇子吧。”
阿易惊喜地抬头,像是终于有人相信他的话一般庆幸,连忙点了点头。
张保庆突然觉得这屋子里除了他好像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四舅爷,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您知道云易国距离现在有一千年吗?您说他是云易国三皇子,那他是鬼啊!”
四舅爷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这回没收力,咚地一声。
“臭小子,口无遮拦的。你不会以为你四舅爷我疯了吧!”
张保庆揉着头想回他就是这么寻思的,但怕再被打还是扁扁嘴没说出口。
知道自己下手重了有些理亏,四舅爷伸手帮他揉了揉,耐心跟他解释。
“别总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你才多大啊,我都快三个你这么大了,也不敢保证自己什么都知道。但对于云易国的那些事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他身上戴着的那块玉佩是当年云易国主专门为他的四个孩子打造的,每人一个,独一无二。这些玉佩皆由云易国国师向上天祈愿开过光,是认了主的,在他们死后还要随着他们入棺。”
“那既然要入棺,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啊?难道你是盗墓的?这可是犯法的!”
张保庆瞪着眼睛,严厉地告诫阿易。四舅爷叹了口气,他这个孙子平时看起来精明,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死心眼!
偏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还不能拿他怎样,只能继续好声好气地跟他解释:“云易国皇陵当时建好就被封起来了,百里昊和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祭拜,目的就是不被后人找到打扰他们的清净。书上也从未有过云易皇陵的位置记载,哪那么容易找到啊!而且传说这皇陵挺多忌讳的,跟天坑差不多,就算哪个家伙瞎猫碰上死耗子也根本出不来。”
张保庆似懂非懂,随后又提出下一个问题,“那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是云易国的三皇子啊!”
“他都说了他叫阿易,书上写着云易国第七任国主有四个孩子,分别为,艳芬长公主,大皇子均,二皇子必,三皇子易,你小子不读书啊!”
张保庆扁着嘴挠挠头,这次他没理了,甚至觉得四舅爷说得还挺头头是道的。可他还是觉得奇怪,一千年前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怕不是四舅爷跟这个阿易联合起来骗他呢吧!
“反正,你们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我没工夫在这儿跟你们讲什么云易国什么三皇子,四舅爷,现在他人也醒了,我就问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天坑!”
许久未说话的阿易突然插了句,“天坑是什么?”
张保庆虽然现在暂时认为他是个骗子,还是个不正常的骗子,但奈何他人好看声音又好听,属实是凶不起来,还是轻声细语地跟他解释。
“天坑啊就在皓云山那边,看见没,就是我四舅爷捡到你的那个方向,那里有一个大坑,据说里面藏着不少宝物,但至今去过的人都没有成功过,说是里面有一种神秘力量阻挡。小爷我呢偏生就是那种崇尚科学又十分有探险精神的人,越是危险我就越要去看。”
“什么神秘力量?”
“传言去过的人不是没命回来就是缺胳膊少腿,就算回来了也会把里面发生的事全都忘记,他们便说那里面被人下了诅咒,触碰禁忌就会受到惩罚,但我一个字都不信,怎么可能有那么玄学的事……”
没等他吐槽完,阿易突然起身,推着椅子与地面发出很大的刺啦声。
“我要去天坑!”
难得见他情绪这么激动,张保庆不解:“你去天坑干嘛?”
“那有可能就是我云易国皇陵的所在地,你们所说的诅咒大概是我师傅就是云易国国师设下的法阵,我曾经听他提起过。”
张保庆刚想说你还演上瘾了,四舅爷就把他推开凑到了阿易面前。
“你说云易国的皇陵?如果真的就在天坑里面,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既然这样,保庆,等过两天大风雪停了你就带着三皇子去天坑吧。”
“嘿,你这老头,我说要去你不让,他一说想去你就让了,凭什么啊!”
“有他跟着你我还能放心点。”
看四舅爷对他颇为看不上的样子,张保庆十分不满。
“怎么可能,看他这细胳膊细腿的,是我保护他还差不多吧,而且他连身份都不清不楚的,你就这么相信他?”
“那你还想怎么样?来一出滴血认亲才信!”
“古代的滴血认亲也并不十分科学好吧,总之,我这两天先观察观察他再说!”
一旁的阿易没心情听两人斗嘴,只一心想着天坑里会不会是云易国皇陵,如果是真的,那他终于能与家人团聚了,如果是假的,那他便踏遍这世间,直到找到皇陵为止。
接连下了几天的雪,根本出不了门。好在四舅爷家还算大,三人一人一间屋,白天的时候他们就一起窝在主屋待着,晚上再各回各屋。
这几天下来张保庆发现阿易的饭量是真的大,原以为他是昏迷许久那天晚上才吃那么多,后来发现他每顿饭都吃得很多。
“你很饿吗?”张保庆盯着他新盛的第四碗饭问道。
阿易啃着手里的鸡腿回他:“有点,倒也不是想吃,就是觉得肚子空空的。”
“你这是沉睡太久突然醒来需要极速补充体力。”
四舅爷又给他夹了个鸡腿到碗里,张保庆笑嘻嘻地捧着碗等着结果被四舅爷瞪了一眼,虽然最后还是给他夹了,但这态度真的天壤之别。
张保庆也没介意,有鸡腿吃就行,他啃着香喷喷的大鸡腿还不忘询问阿易。
“四舅爷说他那天是从雪里把你挖出来的,你怎么在雪里啊,你到底是从哪儿过来的啊。”
阿易把啃得很干净的鸡骨头放在一边,神色变得迷茫。
“我也不清楚,时间过去太久了很多东西都变了,这里与我当时认识的模样相差太多了,不过我想我应该就是从你们所说的天坑方向过来的吧!”
言语含糊不清,张保庆心想,很有问题,于是这几天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绕在阿易身边想探清楚他的虚实。
这人从衣着打扮,举手投足来看真的很像富贵人家的小少爷,爱干净,做事从容不迫,骨子里能看出来被教育得很好。但也不能以此推论他就是什么云易国的皇子,只能说明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雪刚停,四舅爷就在外面砍柴,想趁着没下雪多砍一些留着烧炕。阿易瞧着有些跃跃欲试。
“四舅爷,我来帮忙吧。”
“那你就把这些木头从中间劈开就行了,累了就休息换我。”
阿易点头应了声‘好’就开始干活了。
张保庆寻思那大斧子自己抡起来都很费劲,第二天胳膊腿酸痛得不行,他比自己还要瘦弱一点,更不行了吧。
结果他就这样靠在门边看着阿易砍了一上午的柴,除了中午依旧吃得很多一切正常。他砍柴时的身手十分干净利索,完美的身材曲线也全都展现在张保庆面前。
张保庆砸吧砸吧嘴,觉得这人如果不是个骗子的话真的是个宝贝。
四舅爷拍了拍阿易的肩,夸奖道:“一上午砍了这么多,没想到你看起来瘦弱力气还真不小,辛苦了。”
“没关系,四舅爷,我也不能白在你们这儿住,以后砍柴就交给我吧。”
张保庆嚼着泡泡糖,望着他露出的浅笑出了神。
下午阿易靠着炕琴休息,张保庆就凑过来盯着他看。
阿易本不想管的,但被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直盯着实在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我就是想知道,你和四舅爷到底有没有骗我?”
“不是早都跟你解释过了。”
“你们说的那些我真的没法相信,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一个一千年前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应该是国师的秘术。”
“这我就更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法术啊!”
面对他一次次的质疑,阿易也没有觉得烦闷,反而挺理解他这种想法的。
“我之前也跟你想得一样,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奇幻术法。父皇崇敬这些神鬼玄说,我那时总觉得他有些老顽固。可当我真的经历了这一切,在一千年以后醒来,感受到这个新世界的真实,我才确定,那些其实都是存在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们那位国师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长郡国都已经不在了,你回来既不能向那个百里昊和报仇也不能复兴云易,如果能保你一命让你当时就活下来不是更好?”
阿易被他问住了,因为他自己也没懂师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有这种机会他宁愿回来的是父母或者姐姐哥哥们,而不是他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
“或许等到了你们说的那个天坑下面找到皇陵,一切就都清楚了。”
隔天一早,雪停了会儿,四舅爷就指派给他们一个任务,给村西头刘奶奶送东西。
张保庆用肩膀顶了顶四舅爷欠揍地问道:“四舅爷,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刘奶奶啊。”
然后趁四舅爷还没来得及抬脚就拉着阿易跑了。
“这混小子,你俩路上慢点啊,别把阿易带丢了!”
阿易在屋子里待了够久,刚好今天能出门,四舅爷就让张保庆带他到外面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走在刚下过雪十分洁白干净的小路上,阿易一直打量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陌生和新奇。
“这变化还真是很大。”
“这还只是一个屯,等你再走远点就会发现外面变化更大。”
不得不说,阿易有些向往,很想出去看看这个一千年后的世界,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给刘奶奶送完东西回来的路上,他们和卖糖葫芦的擦肩而过。张保庆见身后没了脚步声回头看去,那人正直直地盯着卖糖葫芦的看呢。张保庆心下明了。
“想吃糖葫芦?”
“嗯,我最爱吃糖葫芦了。”
张保庆爽快地从兜里掏出钱,追上刚才那个卖糖葫芦的要了一串。
接过糖葫芦,阿易开心极了,笑得暴露了两个小梨涡。张保庆看得愣了神,心里不由得琢磨这人不会也懂什么法术吧,怎么总是能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盯着他看。不过一串糖葫芦就能博美人一笑,也值了。
阿易刚想大口咬一个山楂就听见前方传来哭声,离两人不远。
找到的时候,发现是两个小孩。男孩把女孩的沙包踢到树上去了,女孩便在树下哭了起来。
男孩很是不耐烦,“哭什么哭,这么矫情,不就是一个沙包嘛。”
阿易见状三两下爬上树帮她把沙包拿了下来。
声音柔柔地哄道:“给,你的沙包,还有这个糖葫芦也给你,别哭了,好不好?”
拿着自己的沙包,女孩果然不哭了,又接过阿易手里的糖葫芦咬了一口,甜甜地冲他笑。
“谢谢你,大哥哥。”
阿易抚了抚她的头,看着她欢蹦乱跳地拿着沙包和糖葫芦回家后,又走到男孩身边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欺负姑娘可不是什么真本事,有本事就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男孩见他语气有点凶,他们是两个人又比自己高很多,便有些发怵,转身跑了。
空中又飘起了雪花,两人没再耽误继续往家走。
张保庆想着刚才那一幕,心中有所触动。
“你刚才说得挺不错的。”
阿易神情突然变得柔软。
“我只是想到了我大哥教训他手下时说的话。”
“那你刚才爬树的身手也是你大哥教的吗?”
“这他倒是没刻意教我,只不过小时候他总爱带着我胡闹,时间久了就会了。”
张保庆最近有专门看有关云易国的书籍,想着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云易大皇子的画像,的确是威风凛凛,俊朗不凡,仔细看去,确与身边这人模样有些相似。
书里面提到大皇子孙均被称作云易战神,战场上杀伐果断,屡立奇功。国主有三个儿子,二皇子一心向道,三皇子又尚年少,所有人都觉得大皇子就是最佳的太子人选。只是谁都没有料到他会年纪轻轻就死在战场上。书中记载在与晨汐国交战时他替长姐艳芬公主挡住了向她射来的箭,被一箭穿心,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是死不瞑目。后来百里昊和为安抚长源皇后派人去找寻他的尸骨,却始终未找到,只当是战场太乱已经被马蹄践踏成肉泥寻不回了。所以入葬时,便只能由长源皇后亲手放了一套他生前的铠甲在他的棺椁里。
一代战神,就此陨落,后人提及此,皆不胜唏嘘。
后续几天,张保庆越发明目张胆地围着阿易转。四舅爷眼瞧着他成天无所事事啥活不干便把他拎到鸡舍去喂鸡,结果闹得一阵鸡飞狗跳,张保庆在鸡舍连呼救命,四舅爷和阿易在外面瞧着,笑声接连不断。
张保庆出来后气愤地撒泼打滚,四舅爷被他闹得没办法只能去鸡舍抓了刚才扑腾最欢的那只鸡说给他炖了吃,张保庆这才作罢。
晚饭后,阿易靠着炕琴一直盯着窗户外面看,吃了半只鸡十分心满意足的张保庆又凑到他身边去腻着。
“看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月亮倒还似之前那般。”
“那当然,月亮的寿命可比人长太多了。”
“不过或许已经不是多年前我看过的那轮月亮了。”
他望得出了神,不知想起了什么。月光照在他一半的侧脸上,显得整个人很柔和,偏眼睛里是藏不住的落寞和感伤。
张保庆注意到他眼角有亮亮的东西在闪光,反应过来是什么后他的情绪也淡了下去。
望着他的侧颜,张保庆想,如果这个人真的沉睡了一千年,醒来忽然发现这世界上万物都有了变化只有自己没变,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应该会感到迷茫甚至有些害怕吧。
张保庆突然就想伸出手抱抱他,阿易注意到他的动作回头问道:“怎么了?”
听见他开口,张保庆瞬间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收回手假装无意地挠了挠头,颇为窘迫,“啊,没事,没事,那个你早点休息啊,我先回去了。”
看着张保庆逃似的背影阿易微微弯起嘴角,好像这个人总能让自己心情变得轻松一点。
又过了几天,大风雪终于停了,四舅爷给两人画了幅地图,装上一些干粮和用品,目送着二人出发了。
张保庆念叨了一路四舅爷是个胆小鬼,阿易觉得他这个人虽然有些话痨但还是挺有趣的,说出的话都很有意思,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见他有些说累了,阿易接过话头去,“无论是天坑还是皇陵都有些说道,四舅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害怕也是应该的。其实我自己去也行,你不用跟着的。”
“我这次来鹰屯本身也是要去这天坑探险的。而且没有我,四舅爷画的这地图你看得懂?”
阿易接过他手中那张纸看了会儿,逐渐发懵,老实说,他还真没看懂。张保庆从他手中把画纸抽走塞进怀里。
“还得是小爷我带路吧,跟紧点,别走丢了。”
两人出发时天气还不错,虽然路上都是雪,但晴空万里,景致很好,两人走走逛逛倒像是游玩去的。
走一上午有些累了,他们就放下帐篷吃东西休息一会儿。
吃饱喝足,张保庆就又想聊天了,但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什么。
阿易觉得他这样很是反常,毕竟之前他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让他都觉得难以开口怕不是什么好问题,但其实他也没那么多顾忌的。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这两天看书刚好写到你这块儿。书上记载百里昊和攻占云易国后三皇子就失踪了,甚至连尸身都找不到,最后棺椁里只能放一些曾经用过的东西和穿过的衣物。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后来去了哪里。”
“你之前不是不相信我是那个人吗?”
“就当我被你和四舅爷熏陶得现在有点信了,你要不是我就当个故事听呗。”
阿易表情淡了下去,跟着他的话陷进回忆里。
大皇子和长公主在战场上牺牲后,前方没有了屏障,百里昊和带人直抵云易皇宫,逼云易国主投降。得知自己两个孩子没了,云易国主悲痛万分,并立誓云易皇室绝不向百里氏投降,随后当着百里昊和的面拔剑自刎于大殿之上。不出片刻,宫人来报,皇后也于自己寝宫内自缢。二皇子李必悲痛欲绝,想一头撞死在大殿柱子上,却被百里昊和拦下,带回了宫。
这些都是后来阿易在逃亡途中从百姓口中听说的,在百里昊和他们闯入皇宫之前,国师就算到了云易会有此一劫,无法可解。无计可施之下,二皇子将阿易托付给国师,准备好了口粮和盘缠,将二人送出了宫。
阿易并没有打算给张保庆讲这段故事,只是轻描淡写一句:“我被二哥藏起来了。”
“那不是挺好,后来呢?”
“被百里昊和发现了。”
“然后你就被杀了?不是吧,这百里昊和这么狠!不过也是,不狠也统一不了天下当不了新帝,那你二哥真的很可怜。”
阿易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休息一会儿就继续上路吧!”
等两人睡了一觉醒来后外面的天气突然就变得非常恶劣。
张保庆愤懑道:“这什么鬼天气啊!上午不还好好的嘛!真是比四舅爷脸变得还快!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怎么走啊!”
阿易身手矫健地跳上树仔细观察了一眼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然后又敏捷地跳下来,稳稳落地。
“我们现在这个位置也不安全,很容易被雪盖在里面,还得继续往前走。”
两人只能收拾了下东西顶着大风雪继续前行。
风雪太大,雪又太厚,给视线造成了盲区。张保庆不小心踩中了一个大雪坑,眼瞧着身子在下陷马上就要被雪掩埋,迎面伸过来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
那人大声朝他喊:“别怕,抓着我慢慢往这边走!”
张保庆没犹豫,握紧了他的手,努力向上爬,与此同时,阿易在对面向上拉。风雪打在二人脸上,有些睁不开眼睛,但谁都没有松手。
终于把张保庆拉上来后,阿易在自己身上绑了一条腰带,另一端连接着张保庆的腰带。
张保庆刚刚劫后余生,就忍不住逗他:“你不怕我掉进去把你也拉进去啊。”
阿易表现得十分无所谓,“拉进去就拉进去呗,两个人一起掉进去也比一个人强。”
“那倒也是,有你这个小美人陪着我,确实会好很多。”
他精致小巧的嘴唇上下一碰毫不吝啬地叫他小美人,在云易只有登徒子才会这样叫,可从他口中说出,阿易却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反而发觉自己脸颊变烫了,也许是风吹的吧,阿易这样想着。
除了这个插曲,两人虽然步履艰难后续却没再遇到什么危险。冲破大风雪后终于来到了皓云山顶,见到了下面那个传闻里的天坑。仰面朝天,深不见底。
望着里面漆黑一片,张保庆突然就有了对未知的恐惧,他瞟了眼身边的阿易,他的神色却异常坚定,盯着那个方向不肯移开视线。
张保庆觉得不能在这种时候胆怯,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对着阿易问道:“准备好了吗?”
阿易回:“走吧。”
两人来到了四舅爷地图所指的入口处。当时张保庆还很没眼力见地问四舅爷是不是之前来过但是害怕没敢进才记得这里的入口,被四舅爷关在鸡舍里两个小时打扫干净了才放他出来。
阿易在门口点了火把探了探路,确定没什么问题两人才敢继续前行。里面弯弯绕绕的,没有准确的地形图,所以只能凭借着感觉朝前走。
这一走就是很久,两人始终在里面绕圈子,甚至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张保庆体力消耗过多,一屁股坐在石墩上,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的。
“这里真的有什么宝藏吗?除了石头什么也没看到。那什么神秘力量,不会就是让人在这里一直绕来绕去,脱力而亡吧!啊,我真的要累死了。”
阿易自从进来话就少了,因为他感觉到身上的玉佩似乎有了反应,或许云易国皇陵真的就在附近,只是他也有些摸不清头脑,毕竟这里面的路实在是太诡异了。
张保庆刚才一直在跟阿易抱怨,等他安静下来后忽然发觉一阵细小的声音。
“我听见水声了!”
“你说这里有水?”
“我怎么忘了,这下面一定有地下河,我们顺着河水没准就能找到方向了!”
之后,两人开始按照张保庆的方法贴着墙壁听水流声,这么一路顺着走过去竟真的找到了另一个洞口。
阿易见张保庆得意地冲自己挑了挑眉一副要夸奖的模样,弯起嘴角冲他竖起个大拇指。
只不过这个路走到尽头又没有路了,那里是一处断崖,下面是万丈深渊的黑洞,前方有不少树藤垂下来。
张保庆突然扯了扯阿易的胳膊。
“你看那上面,是蜘蛛网吗?”
阿易抬头看去,惊诧得颤了下。他们头顶上全是又长又粗的蜘蛛网,足可以把一个成年男性给捆起来在里面活活憋死的那种,一层层的蜘蛛网上还吊了不少动物的尸体。
张保庆再定睛一瞧,蜘蛛网的最上面正趴着一只比他俩腰还粗的大蜘蛛,强忍着没惊呼出声,拍了两下阿易。
阿易自是也注意到了,他随即看了一下四周,要想过去便只能荡着这些藤蔓到对面。玉佩的反应比刚才更强烈了,阿易能感觉到他就要找到皇陵了,所以绝不能退缩。
“保庆”
这是阿易第一次叫他名字,张保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说。
“这是巨型食人蛛,他的视觉很灵敏,动的物体在他眼中根本逃不过,太危险了,你还是赶快出去吧!你按照刚才听水流那个办法应该就能找到出口了!”
“那你呢?”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的家人就在前面,我一定要去见他们一面。不用担心,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如果我三天以后还没回去,也不必来寻我,但以后切勿再有来天坑探险的念头了。”
听着他的嘱咐,张保庆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他看到的画面。月光洒在窗边,照得窗户外面的雪亮晶晶的,是很唯美的景色,他却偏只注意到了这人微红的眼角,和含在眼眶里的泪珠。
其实,张保庆早就不把他当骗子了,观察了这么多天,这人明明就是一个心软又善良的少年啊,他只是想回家而已。一想到自己如果真的走了他有可能再也出不来,张保庆就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阿易自然不知道张保庆的这些心理活动,还在不停念叨着:“哎呀,不知道你出去后能不能记得这些,要不我给你写你胳膊上吧!”
说着,阿易就要去拿笔,张保庆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你当我张保庆小爷是吃素的?我绝不是那种丢下同伴自己逃跑的人。你刚才帮了我,这次我帮你!”
“这里太危险了,你没必要……”
“有没有必要我说了算。这样,我在这边摇晃树藤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就趁着这个机会荡到对面去,然后你再在那边吸引它的注意力,等我荡过去后我们再一起冲进去。”
阿易有些犹豫,因为他无法确定食人蛛会不会被他们骗到。但张保庆如此坚定,也知道他是那种决定了什么事别人怎么说都不会放弃的性子,只好点了点头。
阿易纵身一跃跳到一根树藤上,剧烈的晃动果不其然惊醒了食人蛛,它先寻找了一下目标,确定位置后迅速开始行动。张保庆在另一边奋力晃动树藤。
“哎,大蜘蛛,我在这边呢,快来抓我啊!”
食人蛛立刻被张保庆吸引去了注意力,阿易就趁这个机会接连荡了好几根树藤。眼瞧着已经到了中间的位置,结果树藤突然下坠,阿易惊呼出了声,食人蛛又调转方向冲他爬去。
这回无论张保庆如何摇晃树藤它都一个劲儿往阿易那边冲,眼瞧着阿易就要被食人蛛追上,张保庆迅速跳上一根树藤然后开始飞跃,边跳边喊。
“哎,大蜘蛛,来我这里啊,我在这儿呢!”
那边晃动跟声响要更大,食人蛛再一次被张保庆吸引走,阿易趁准时机迅速往那边荡,一个飞跃,成功跳到了对面。
他刚站稳就死死盯着张保庆那边的动静。他得想个办法制服食人蛛,否则张保庆坚持不了多久。他拼命晃动身边的几根树藤,食人蛛被他吸引过来,他拿起手中的火把丢到食人蛛停留的那根树藤上,瞬间起了火,烧到了食人蛛身上。
可这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巨型食人蛛,它身上的外壳十分坚硬,一般的武器对付不了,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葬身于此了。
恍惚间,他想起师傅在逃亡路上教给他的一个术法,让他保命用,他还没试过,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从腰间抽出匕首,划破手掌,滴血到玉佩上,随后玉佩发出耀眼的红光,阿易迅速把光照在食人蛛身上,那红光把食人蛛烫得冒起了烟开始四处乱窜。
阿易大声冲张保庆喊——
“保庆,趁现在。”
张保庆收到他的讯号,快速荡了几下,一个帅气的空中翻越飞了起来,对准阿易的方向,然后就精准地扑到了阿易身上。
四目相对,张保庆极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
“你刚才叫了我两声保庆。”
“所以呢?你先起来!”
“我以后能不能就叫你阿易。”
阿易刚想说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就瞧见浑身被烫得脱皮的食人蛛向他们扑了过来,那模样十分可怖。
阿易忙推开身上的张保庆,拿起匕首,对着食人蛛刺了过去,直直穿过头颅,又一脚将它踹到一旁,食人蛛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张保庆被他刚才的动作惊到了,那使用匕首的身法十分熟练自如。
“怎么这样看着我?”
“知道你会武功没想到这么厉害。”
“我这身手照长姐和大哥可差远了。”
云易皇室的人从小便要习武,女子也不例外,女子自也可以上战场杀敌。就像是艳芬公主,人物简介里就有写到她被称作云易女战神,十六岁就跟着老将军上战场打仗,十八岁时已能独自带兵了。旁边的配图是一张束起高马尾,一身红衣铠甲的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形象。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两人继续往前走,越往里面阿易胸前的玉佩反应就越强烈。直走到前方没有路两人才停下,仔细观察着周围。两边依次排列着几个柱子,路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门。根据柱子和门上熟悉的祥云图案,阿易确定,这就是云易皇陵,也就是天坑里所谓的宝藏。
阿易颤抖着伸出手拂去门上的灰尘,轻抚着门上雕刻的祥云。
看他情绪不对,张保庆问道:“怎么了?”
阿易哑着嗓子说:“这是我二哥雕的。”
“什么?”
“是他亲自雕刻的祥云,他的手艺,我认得。”
亲手在皇陵门前雕刻代表着家族的祥云,会是怎样的痛楚,活着的人总是比离去的人承受更多。也不知道二哥的手有没有受伤,阿易想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站在这么宏伟的门前,张保庆才恍然惊觉面前这个人原来离自己这么远,竟是差了一千多年的时光。
阿易取下胸前的项链,扯开自己的衣襟,张保庆瞥见了一道很长的疤痕,还在想是怎么造成的,就见他又在那个疤痕上划了一刀,来不及阻止,也根本没法阻止。毕竟他这些天眼瞧着,心知肚明阿易有多想回到这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一旁不去打扰他。
阿易让血流在玉佩上,将玉佩放进门里,张保庆才注意到原来门上有一个跟玉佩一模一样形状的豁口。
先是咔哒几道机械转动的声音,然后传来犹如打雷般的轰隆声,随着上面沙土的掉落,大门一点一点打开了。
张保庆跟着阿易走了进去,来到这种地方,莫名开始严肃紧张。
里面很是壮观,全是一些古代的摆件,张保庆猜想这应该是按照他们生前生活的房间布置的。正中间摆放着五口棺椁,棺椁前面摆着供桌,上面放着五个牌位,分别是云易国主,皇后,长公主艳芬,大皇子孙均,还有他身边这位三皇子阿易。
只有二皇子李必不在,因为他是作为长源皇后与长郡国主百里昊和合葬在长郡皇陵的。
阿易到正中间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父皇,母后,长姐,大哥,阿易回来了。阿易无能,当年没能杀了百里昊和为你们报仇,也无法救二哥于水火,让他一辈子都困在深宫之中受尽折磨,阿易真的无颜面对你们。可天意让我在一千年后找到了云易皇陵,阿易终于能回家了。可我真的不明白师傅让我再次醒来的用意,你们不在,阿易也不愿独活。今日我便也追随你们长眠于此,也算是与你们团聚了!”
见他抽出腰间的匕首想也没想就往心脏刺去,张保庆先他一步握住了匕首的尖端,鲜血霎时间顺着指缝流下,阿易忙将他手掌摊开,一道不浅的口子,再深点都能看见骨头了。
“张保庆,你干嘛!”
“我还要问你干嘛呢,你不会是想自杀吧!我告诉你一千年前小爷我还没出生帮不了你,但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再死一次!”
阿易见他手上的口子还在往外冒血心疼得不行,可他现在脑子里也乱得很。
“我还能怎么办?我的父母亲人全都不在了,我的国家也灭亡了,醒在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地方,我还能怎么选择!”
这是阿易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几近崩溃的神情,张保庆看着十分揪心,可他也绝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放弃自己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生命。
“我告诉你怎么选择,活着!只要你还活着,云易皇族的血脉就还在!这就是你沉睡了一千年再次醒过来的意义!”
阿易失声痛哭,张保庆用没受伤的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阿易原本是打算就这样跟家人合葬在一起的,反正没有了他的玉佩再无人能进来。
他其实真的很懦弱。从前,他是国主最小的儿子,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父母长姐哥哥们都非常疼爱他。他以为他永远都不用去想其它事情,反正还有那么多人会替他考虑。直到百里昊和攻打了过来……
没有人知道阿易当初是自杀的。百里昊和的确发现了他,但没有赶尽杀绝。实际上百里昊和只是攻下了云易国,并没有逼他们自杀,他给的条件是投降,并让二皇子李必做他的皇后。但他们一家都有自己的忠骨和信仰,绝不肯这样苟活于世,再加上长公主和大皇子都已战死沙场,更不可能接受他的条件。
李必当时让国师带着阿易离开皇城,就没打算今生还能再见他,他告诉国师带着阿易找一处安稳的地方度过余生,再也不要出现在世人面前。
可阿易尚年少,血海深仇涌上心头,便在某天夜里孤身拿着刀去长郡国寝宫刺杀百里昊和,他的身手远不及百里昊和,门口侍卫一冲进来很快就把他拿下。
李必恳请百里昊和放他一命,百里昊和以与他成亲做交换,李必应允了。阿易被赶出皇宫,回到住处时发现唯一的依靠师傅也离去了。他悲痛万分,无路可去,深知自己报不了仇也救不出二哥,便站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山上看着家的方向许久,然后一刀刺入心脏从山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孙均曾经教育自己的手下自杀是懦夫的行为,阿易一直记得,所以他是一个懦夫。
可为什么偏偏是最软弱的他醒来呢?他知道一定是国师施展了什么法术,那如果他都还能活过来,是不是他的家人也可以?
阿易从张保庆怀里退出来,突然间情绪变得很激动。
“保庆,帮我找一本书。”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找书,什么书啊!”
“叫云一过失手环”
“啊?这什么?”
“那是国师的一本手传,上面记载了许多我师傅的秘术。我三岁那时,在封面上瞎写,气得师傅跟父皇告状,我还被打了一顿,不过索性后面也就一直是那个封面了。”
“你是怀疑那本书里面可能有关于你玉佩的事?”
“对。我想既然我能活过来,或许我的家人也……”
阿易没有说完,张保庆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但他觉得这个想法不太切合实际,如果有什么法术真这么厉害,这世界恐怕要乱套了。却还是帮着他一起找。
两人在皇陵里绕了两圈,终于在艳芬公主的棺椁里发现了这本手传。
阿易看着姐姐的尸骨神情十分温柔,“我倒是忘了我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向来是长姐帮我保管的!”
他伸手抹了把眼泪,开始翻看起这本手传。上面记载了许多秘术,只是阿易听说百里昊和并不信这些,也不让国民过分信仰。所以这本手传应该只留有这一本才对。
这本书没有写完,后面有很多空白的地方,阿易有些失望,并没找到他想知道的东西。
他有些气急地把手传丢到一边,偶然间看瞥了张保庆还在流血的手,心情才冷静下来,从怀中掏出四舅爷给他们准备的药水和纱布,拉过他的手帮他包扎。
“对不起,我一到这里就没法冷静思考,忽略了你,下次别随便用手抓我的匕首了,这把匕首开过光很锋利的。”
“害,没事,皮肉伤,很快就好了。”
阿易离他这么近,张保庆有些紧张,眼睛不知道放哪里好,四处转着便瞧见那本手传被翻到了后面几页,上面有字。他伸手捡起,送到阿易面前。
“阿易,你快来看,这后面几页是不是你想找的。”
阿易给他的手包扎完后,接过手传翻看了起来,的确,中间空的页太多,他还以为后面全是空白的没了耐心,原来师傅是写在了最后几页。
“是真的,你太厉害了,保庆。”
张保庆憨笑着挠了挠头。他看见那上面画着一个阿易的玉佩,其它都是云易国的古字他有些不太懂,只好等着阿易给他解答。
但阿易的神情却越来越崩溃。
“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说,师傅以我的玉佩为容器,发觉我有生命危险时法术随即启动,可以暂时保管我的生命还有肉身不腐坏,等媒介出现我就能苏醒。此法术一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也只对玉佩的主人有用,代价是施展法术之人需要付出全部的生命,术法名为复生术。”
越念到后面,阿易的手越抖,声音越沙哑。原来师傅当时并不是受伤去世的,而是为他施展了复生术,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生命,所以当时师傅身上并没有伤口,却面白如纸。
原来啊,原来是这样啊!
阿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师傅,您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付出这样的代价也要让我重新活过来啊!没有你们,我该怎么活下去啊!!谁能来告诉我啊!!!”
由于情绪几度崩溃,阿易最终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张保庆背着他回了家。
回来后阿易的状态更差了,不吃不喝,躺在床上也不动,眼瞅着把之前四舅爷喂出来的肉又消下去了。
张保庆看他这样心里特别没辙,毕竟他所经历的事都是张保庆涉及不到的。
与此同时,张保庆也察觉到了自己对阿易别样的心思,更想对他好了,每天除了收拾鸡窝跟睡觉便都在他身边打转。
“阿易,你吃点东西吧。你这看着又瘦了一大圈!”
“阿易,我今天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糖葫芦回来,开不开心。”
“阿易,我教你吹泡泡糖啊?”
阿易知道张保庆是想让他振作起来,只是他真的没什么力气。但想起那天皇陵里面张保庆满是鲜血的手,还是不忍心冷着他。
“保庆,你的手怎么样了?”
见他终于愿意理自己,张保庆喜出望外,忙把手伸到他面前去让他确认。
“你看,已经开始结痂了,不用担心我。”
“保庆,你不用这样费尽心思讨我开心,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真的没什么心情。”
“阿易,我想国师耗尽了生命也要使用复生术让你再次醒来,一定是想让你做更有意义的事,所以你不能再这样伤害自己,否则就白瞎了国师的一番心意了。”
是啊,他现在的命是师傅用他的命换来的,他理应更加珍惜才对的,可他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很痛,顺着他的侧脸流下两行清泪滴落在炕上。
张保庆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陪着他,让他发泄。
情绪释放一下,便就缓和了不少,阿易起身,瞥见炕上的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个蛋,看模样应该是鹰蛋。
“这是哪来的?”
“哦,这个是那天我们过那个蜘蛛洞粘在我身上的,我把蜘蛛丝剥开就发现里面有个鹰蛋,就留下等着孵小鹰了。”
“说起来其实我还要谢谢那只食人蛛,要不是他一直守在天坑里,或许早就有人发现皇陵了,等我有时间再去一趟把它埋了吧。”
“等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好好吃饭。”
阿易弱弱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他了。
晚上张保庆起夜的时候发现阿易房间大门敞开,阿易也不在屋子里,心惊胆战,以为他离开了,衣服都没穿就跑到了院子里打算叫醒四舅爷一起去追。
结果一抬眼发现那人正坐在房顶上看星星呢。
张保庆松了口气顺着梯子爬了上去,颇为抱怨:“阿易,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房顶上干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走了吗?其实我就算离开,也不知道能去哪儿,在这里我只认识你跟四舅爷。”
“那就留在这里,我和四舅爷都很喜欢你,也不多你一个人吃饭。”
寒风吹过,张保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阿易把身上厚重的外套分给了他一半。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张保庆又感觉身体开始发烫了。
“保庆,我听四舅爷说你不住在这里,只是来探亲的,那你再过一阵子也会走的吧。”
“啊……的确是这样,但是阿易,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
“为什么?”
“因为……你还得陪着我把小鹰孵出来呢。”
听到他的理由,阿易表情淡淡的,什么也没说。但自那天以后他的情绪真的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像个行尸走肉了。
不知道是不是张保庆总念叨的缘故,某天早晨一起床就瞧见鹰蛋壳里冒出一只白色小鹰,正张着嘴冲他叫呢,张保庆笑得合不拢嘴抱起篮子美得直转圈圈。
“我要叫他小白。”
“你这小子起名字也没啥文化啊!”
“四舅爷,是你年纪大了不懂我们年轻人。阿易,你觉得叫小白怎么样。”
“挺好的。”
四舅爷翻了个白眼,心想这阿易倒也是愿意宠着他这个大孙子玩,两人自打从天坑回来,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了。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张保庆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有了小白之后阿易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每天帮四舅爷劈完柴就跟着张保庆一起照看小白,在张保庆和四舅爷的投喂下,阿易的脸颊有肉了,小白也长大了不少。
等天气好点阿易就决定再去天坑那里一趟,把食人蛛给埋了。
偏巧四舅爷今天不在家,张保庆要留下看家。他心里十分不爽,便说让小白跟着阿易,这样有什么情况小白还能立马飞回来告诉他,因为最近张保庆一直在用口哨训练小白,有想把它培养成通讯工具那个意思。
阿易拗不过他只能带着小白上了路。
行进的路上,有一群人快马加鞭赶去天坑的方向,瞧他们的衣着不像是勘探队的,阿易便跟了上去。
“弟兄们快点,马上就到天坑了,到时候得到的宝藏我们平分!”
“好!”
听到他们的欢呼声阿易确认那群人的目标就是天坑,他飞身上树荡在树丛间赶在他们前面抵达天坑。
这次没了食人蛛,他们很顺利地就抵达了皇陵门口。
“这tnd是个什么地方!”
“老大,这么大个门,里面不得藏着老鼻子宝藏了?”
“可这玩意儿怎么开啊!”
正当他们想办法开门的时候,门前突然冲出来一个黑影。
“nnd,你是人是鬼啊,从这种地方钻出来!”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听见他的话,这群人放肆大笑。
“你说不能来就不来,你算老几啊!”
“老大,这人怕是已经发现了宝藏想独吞吧!”
“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本事。”
阿易只觉得他们贪婪且愚蠢。
“你们还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云易国的皇陵,触犯禁忌就会受到惩罚,那些传说并不只是吓唬人的。”
“娘的,什么云易国,听都没听说过,你别在这儿瞎说扰乱我们军心知道不,赶紧给我让开否则兄弟们不客气了!”
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那群人便冲上来开打。阿易是会武功的,但这地方太小根本施展不开,他们人还多,被层层围住后一个没注意就被踢到一边狠狠摔在墙上。阿易吞着口中的腥甜味儿,想起身却突然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大木棍开始撞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刻,无能为力。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缓了下,腿虽然麻但可以起来了,他趁着没人注意,朝门的方向跑去,用身体挡在门前,木棍直直撞在他身上,瞬间喷出一口血来。
那头领喝斥道:“你这小子,不要命了!”
阿易摔倒在地,只感觉浑身生疼,这回真的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你们这样……会打扰里面的人休息的!”
“里面哪有人!就算真像你说的这里是皇陵,那里面的人早就已经死了化成鬼了,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那群人笑着起哄,言语粗鄙,皆是对皇陵的不敬。
阿易怒意被激起,胸前的玉佩突然发出红光投射在门前那几根柱子上,就听见空气中咔哒几声,像是什么机关开启了。
随后墙边上的祥云图案突然出现一个小孔从里接连不断地放出箭来,那群人毫无防备,吓得抱头鼠窜。
“你还敢在这里设置机关!”
阿易也才知道原来这里有机关,想来又是只有他的玉佩才能开启。国师酷爱机关之术,他们几个自幼跟他学习,自然也会一些,理应也是他二哥建造的。这回好了,再不会有人轻易来此地打扰他家人们的安宁了。
他虽然痛但内心十分畅快,“你们利欲熏心,妄想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对死去的人不敬,这就是惩罚!”
眼瞅着箭越发越多,还有人被一箭穿脑当场死亡,那群人害怕得拔腿就跑。
张保庆接到小白的消息赶来的时候,皇陵门口全是箭跟血,还有死尸,阿易就坐在门前边,嘴角的血迹还未干。
张保庆跑过来查看他的情况,“阿易,你没事吧?”
阿易用力冲他扬起一个笑脸。
“保庆,我知道师傅拼了命也要让我活过来是为了什么了。”
张保庆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是什么?”
“千百年来人们都传天坑下面有无尽的宝藏,对我来说确实如此,因为这是我家族的陵墓,是我最后的家了。但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要的宝物,他们却一再触犯禁忌,之前有食人蛛驻守,他们进不来,现在食人蛛不在了,这里很容易被攻破,所以我要守在这里,守在我的家人身边,防止有人扰乱他们的清静。”
“你是说,你要留在这里?”
“是,我要留在鹰屯,永远守护皇陵,直到我的生命再一次枯竭。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了!这群人回去还是会忘记在这里面发生的事,但他们绝对不是最后一批要探这里的人,所以,我要守在这里。”
张保庆很难说他现在的心情是怎样,阿易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目标了,这是好事,但他隐约觉得阿易或许想错了什么。
回到家阿易就跟四舅爷说了他的决定,四舅爷自然是乐意的,他长年一个人住惯了,现在多一个人陪他他反倒觉得没那么孤单了,何况他十分喜欢阿易。于是阿易就开始在屯子里打零工,想着能养活自己顺带还能补贴四舅爷。晚饭后陪张保庆训练训练小白,偶尔两人一鹰再去天坑附近转转。
他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可张保庆终是要回家的。
再看到张妈妈又一次来信催他后,晚上阿易确认四舅爷在另一个屋子已经睡熟了,轻手轻脚地来了张保庆的房间。
张保庆也睡不着,他清楚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张爸爸去世得早,是张妈妈一个人给他拉扯大的,他到现在都还没份正经的工作,还要靠张妈妈打工养活,而且张妈妈年纪越来越大了也需要人照顾。可他真的舍不得阿易和这里发生的一切。
正心烦着,就听到门口有动静,他起身看见一个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没点灯,直到那人走到月光下才看清楚他的脸。
“阿易?你怎么……”
“保庆,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有件东西想送给你。”
“什么?”
“我”
还不等张保庆反应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阿易就凑上去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嘴唇,他根本没有经验,只是笨拙地学着从前在宫人那儿偷看的画本里的样子。
张保庆瞪着眼睛呆住了,直到感觉到阿易在轻轻舔他的嘴唇,瞬间身子发烫,一股火直烧到大脑,使他恢复了神智伸出手将阿易拉过拿回了主动权。
炕被四舅爷烧得十分暖和,所以即使脱掉了衣服也不会冷,但张保庆还是给阿易披上了他的一件外套,身形的差异让张保庆十分满足,大掌不断在他身上各处摩挲。
他发现阿易的皮肤十分白皙嫩滑,张保庆抚上去的时候都想问他在皇宫是不是用牛奶沐浴。
之前相处张保庆完全不觉得阿易有什么皇子作风,什么都能吃,脏活累活也能干,看起来蛮好养活的样子。阿易说虽然父皇母后都十分疼爱他,但云易从不娇养孩子,该打该罚从不手软,该会的也一样不少。
话虽如此,可手下的触感也让张保庆确实感受到了这人曾经是云易最金娇玉贵的小皇子。
他身上还自带一股香气,明明是可以让人冷静下来的清香,却不断勾着张保庆体内的yu火。
两人忘却了时间,只知道这一次分别下一次再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所以阿易将自己完完全全给了张保庆,张保庆也完完全全接下。
临睡前阿易满脸认真地同他讲:“保庆,我们云易国一生只嫁娶一人,我把自己给了你,此生就只有你一个。我没有限制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了,再不会有其他人。”
阿易觉得这次分别也许再不会见张保庆,他这一生就这样了,驻守在天坑里皇陵外,不再想其它。张保庆是个意外,他不由自主地为他心动,所以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决定。
他觉得张保庆也是喜欢自己的,但他并不想就此困住张保庆。他的一生还很漫长,总不可能等一个永远留在深山里不会出来的人,所以他以后想要娶妻生子都随他。
听出他言语里的意思,张保庆也很是认真地回他:“阿易,我张保庆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不负责任的人,既然敢要你就敢要一辈子。但请你等等我,相信我,我绝对会回来找你的,然后我们两个就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阿易没把这话当真,他觉得情dong过后温存之际,立下这种誓言无可厚非,毕竟还有很多现实因素要考虑。但为了让张保庆安心回家,他还是点点头,埋进他怀里,张保庆吻了吻他的额头搂着他睡去。
第二天,张保庆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分开的时候他一遍遍跟阿易说要相信他等他回来,阿易都点头答应了,然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此后没有张保庆的日子,阿易白天去屯里打零工,晚上回来陪四舅爷吃饭,偶尔带着小白去天坑探查一番,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
在鹰屯的时光仿佛是慢倍速的,阿易根本没有察觉就已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来张保庆会经常给他写信,每封信里面都会写他有多想他,有多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他身边。阿易把这些信都保存好,放进自己做的木盒子里。可最近半年他都没有再收到张保庆的信了。
“易小子,我听保庆娘说保庆要订亲了。”
碗掉在地上咣当一声碎了,阿易愣了下,然后起身收拾。
“四舅爷,对不起,都是我小心。”
“没事没事,放着我来,你别扎到手了。”
四舅爷打扫完又给阿易盛了一碗饭,递到他面前,只是阿易没什么心情吃了。
“易小子,其实那段时间我看出来你跟保庆是什么样了,保庆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也知道你去他房间了。但咱们这个地方啊,困不住张保庆,那个孩子注定是要在更大的世界发展的。”
“四舅爷,我都知道,我也没想别的,这样挺好的,保庆终于要成家了。”
“保庆娘还说等着保庆结婚那天接咱们去喝喜酒。”
听到这里,阿易确定自己一口都吃不进去了。
“我就不去了,皇陵那边我得经常看看才安心。”
实际上这五年来,阿易把皇陵的机关又改进了不少,他已经不需要总去看了,因为一旦有人靠近天坑都会发出警报,小白就会迅速出动去查看情况。
这只是他逃避的一种说辞罢了。
后续的日子阿易还是与往常没什么区别,只是四舅爷知道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然后就会爬上房顶看星星。
小白一直陪着他,阿易不知道这算不算张保庆口中的熬鹰。不过他不在的这五年小白又长大了不少,现在稍微在阿易肩头站时间长一点阿易就会觉得很酸了。
他刚想着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帮刘奶奶修栅栏,小白却突然抖了抖翅膀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小白,你怎么了?”
很快,阿易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这么晚了是谁还在奔马?这个声音离他们还越来越近,阿易不由得紧张起来,都要准备去掏武器了,却模模糊糊感觉那个身影十分熟悉。
等又离得近了些他终于确定,疾驰而来的,是那个离开了五年他日思夜想的人。
小白唰地冲过去,扇着翅膀在他身边扑腾,跟张保庆打了个热情的招呼。
“哎呀,小白你这几年怎么长大了这么多。”
随后张保庆注意到了从房顶一跃而下的阿易,抬腿下了马,大步流星走过来将他揽进怀里。
“阿易,我来了。”
阿易伸手紧紧抱住面前的人,两人在寂静的深夜里相拥,什么都没说,却都明了这五年的思念是怎样的。
他似乎又长高了些,肩膀也更开阔了点,怀抱还是这么让人心安。
倏忽间,阿易想起四舅爷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后推开他退了几步。
“你怎么来了?是亲自给我们送请帖的吗?那个,我可能去不了了,我还要看皇陵,每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要……”
“等等,阿易,你说什么呢?什么请帖?”
“你不是要成亲了嘛,恭喜啊,对方是哪家的姑娘啊,人品相貌怎么样啊?”
他想假装没事的,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想要流出来。张保庆看见他噙着泪的模样真的又想笑又心疼,把他拉近了些,掏出怀里塞着的干干净净的手帕替他擦着眼泪,也没忘回答他的话。
“我确实是要成亲了,对方啊,眉间有颗眉心痣,瞳孔是清澈的琥珀色,还有一对小梨涡,笑起来特别甜。他叫阿易,是云易国的小皇子,是被我四舅爷从雪里挖出来,跨越了千年与我相遇的,我的宝贝。”
阿易清亮的琥珀瞳对上张保庆深情的桃花眼,两对眸子都满满的只有对方的身影。
“你说什么呢!”
“阿易,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来兑现承诺了!”
过去这五年,张保庆十分拼命地工作,终于在半年前成功拥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历史研究所。只是研究所成立之后比之前还要忙,甚至连安稳写信的时间都没有。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再见到阿易,便又有了动力。
张妈妈也终于可以安稳退休享清福了。她一闲下来便又开始操心起了张保庆的终身大事。可每次提起这事张保庆总是满不在意地敷衍过去,于是张妈妈便瞒着张保庆给他说了门亲事。要不是张保庆偶然听到她给家里人打电话,恐怕都要毫不知情地被拉到婚礼现场直接举行仪式了。
由此,张保庆便决定与张妈妈坦白。
某天晚上,他拉着张妈妈严肃郑重地对她说自己早就有了心爱之人,就住在鹰屯四舅爷家里,也坦言了他是个男人。
他以为张妈妈会与他生气,与他大闹,甚至以命威胁他不准再回去找他。可这些狗血剧里的剧情通通没有发生,张妈妈只是很平静地问:“什么时候带他回家?”
张保庆就知道是时候回去找他的阿易了。
“你要回鹰屯来吗?”
“不,是我要带着你离开这里去看更大的世界。四舅爷都跟我说了,你现在也不需要经常去天坑看守,你男人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小老板,到时候雇几个人偶尔帮忙查探一番不成问题。我们可以每年或者每半年回来看望他们。阿易,关于国师对你用复生术的事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他的目的并不是希望你留下看守皇陵,或许是希望你能替他们好好看看世界,看看这个他们无法抵达的世界。”
阿易被他说得没了话,其实云易国小皇子向来是最闲不住的一个,小时候就总吵着让哥哥姐姐们带着他到处去玩,如今再活一次,他真的很向往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你那个亲事……”
“那个订亲的确是我妈帮我找的,但我跟她坦白之后她就婉拒了,为此还送上了好多赔礼,骂了我好几天呢。”
“你妈妈不同意吗?”
“当然不是,她骂我啊怎么不早点跟她说。她还想看看她儿媳妇有多好,才能让我保庆小爷收心呢!”
阿易埋进他怀里笑着拍打了他一下。
“臭美!凭什么我是儿媳妇啊!我还说你是我的三皇妃呢!”
“行行行,反正那夜痛得直喊轻点的不是我!”
“瞎说什么呢你!”
阿易伸手去抓张保庆,两人在院子里闹了起来,小白就扑腾着翅膀在两人身边飞来飞去。
房间里站在窗前偷看的四舅爷笑出了声,随后又傲娇地摆摆手表示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理解不了,大半夜地站院子里也不嫌冷,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张保庆阿易成亲的那天,没有邀请很多人,他俩是打算在鹰屯简单办个仪式,然后回到张家再去办证。
拜过四舅爷和张妈妈之后他们就去了皇陵。两人跪在牌位和棺椁前磕了三个头,张保庆特地跟阿易学习了云易国最庄重的礼节,对着面前的五个牌位承诺道——
“云易国主,皇后,艳芬公主,大皇子,二皇子,我张保庆在此发誓绝不会让阿易受半点委屈,要让他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若有违背,甘愿来皇陵接受各位惩罚。”
然后又是三个重重的响头。
阿易眉眼弯弯看着他,如今他已成家,找到了可以依靠一生的人,父母长姐和大哥二哥,应该可以安心了吧。
婚后,张保庆就带着阿易离开鹰屯,回到了张家。张保庆说现代人结婚还有蜜月期,于是他就把研究所丢给手下的员工们带着阿易出去游山玩水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了。
他们的第一站就是长郡国皇陵,自是比云易国皇陵气派很多。在那里,阿易见到了他二哥李必的尸骨,正和百里昊和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起。
听导游讲述,长郡国主跟长源皇后活了六十多岁,共同度过了四十余年。
关于长郡国的书里皆写到,长郡国主百里昊和深爱他的长源皇后,后宫只他一人,没有子嗣,群臣进谏之时,为他力排众议,不惜大开杀戒,谁敢说长源皇后一个字当场处死。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把最好的全都捧手送到他面前。长源皇后去世仅三天长郡国主也追着去了,他用那三天安排了后续的事情,将皇位传给了百里氏旁支的一个侄子,为他清理了叛党,随即一杯毒酒在睡梦中笑着离世了。他曾说如若长源不在,他对这世间便也再无留恋。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句这赫赫有名的长郡国主竟还是个痴情人。
即使这样,阿易也无法做到不恨这个人。
但就像张保庆说的,长郡国已经不在了,百里昊和也早就化成了一堆尸骨,他再去纠结这些已是无意义。唯一的遗憾,便是他的二哥,云易国二皇子,永世都不能回到自家的皇陵和家人团聚了。
但阿易还是为他设立了一个牌位,用三年时间为他打造了一个棺椁,皇陵里还留有他儿时的一些物品就放了进去,希望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慰藉吧。
从皇陵出来见阿易没有他想得那么沉重,张保庆便放下了心,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做的攻略,这附近的冰淇淋被很多人推荐过,便让阿易在这里等着他去买。
在等张保庆的过程中阿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无论是服饰装扮还是行为举止都与他从前生活的那个年代相差甚远。他或许现在还不能适应,但因为有张保庆,他愿意去慢慢接受。
从阿易左边路过两个女孩,其中一个在给另一个拍照,摆姿势的女生倒退着走不小心撞到了阿易,连忙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了。”
阿易没觉得怎样摆摆手让她别介意,为了不显得尴尬慢步往旁边走去,余光见拍照的女生跑过来。
“凯莉,没事吧,你还是别倒退了,小心再撞到人。”
“好吧,那就这个姿势吧!”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叫凯莉的女生迫不及待凑过去看。
“怎么样,芬芬,好不好看。”
“好看,我们凯莉怎么拍都好看!尤其你今天穿的这个裙子,像小公主一样。”
“那换我来帮你拍,我也要把我们芬芬拍得跟公主一样美,不对,我们芬芬本来就是小公主。”
两个女生相视而笑,在人群中好像一幅绝美的画作。
来到栏杆旁边站定后,阿易注意到他右手边站着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气呼呼的,像是炸了毛的老虎。
“均均”
“别那么叫我!”
“那怎么叫,你名字不就是均吗?叫你大冰块儿你又不开心!你之前叫我小白我也没说什么呢!”
“小白怎么了,小白多好听。”
“是啊,如果咱家的狗不叫小黑的话!”
被叫均均的男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终于舍得笑了,吃不吃冰淇淋。”
“吃”
“走,老公给你买去。”
随后阿易就看见这个叫小白的人被均均狠狠甩开,但他始终不厌其烦地凑到他身边去,几次后均均像是认命地被他搂着走了。
真好啊。
芬和均,让阿易不禁想起了他的长姐和大哥,还有他的师兄墨白,不过想来应该只是巧合吧。
已经二十分钟了,张保庆还没回来,阿易等得有些心急便决定去找他,刚走出两步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长源”
阿易猛地回过身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不到是谁喊的,或者叫的谁。他便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而且也可能叫的是常源,长圆,常圆……可他还是会想如果自己的哥哥姐姐们也能跟自己一起感受这新世界该有多好。
情绪没有低落很久,他不会再自怨自艾了,他们看不见,那他就替他们去看,只要他在,云易就还在。
又过去十分钟,张保庆总算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跑得满头大汗。
“你跑这么急干什么呀!”
阿易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他擦着。
张保庆把一个冰淇淋递到他嘴边,“这天太热了,我怕路上化了,快吃吧。”
阿易突然想逗逗他,“什么味儿的?”
“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儿。”
“但我今天想吃巧克力味儿的。”
“啊,行,我再去给你买。”
见他真的打算再回去买,阿易连忙搂住他的腰。
“骗你的傻子,你别这样我说什么是什么好不好。”
反应过来这人在逗自己,张保庆贴着他的嘴角轻轻咬了下。
“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啊,所以我什么都想满足你。”
阿易咬了一口他手里草莓味儿的冰淇淋对准张保庆的嘴吻了上去。舌头慢慢将雪糕推进他嘴里,甜甜绵绵,凉凉滑滑的,张保庆觉得这冰淇淋比以往吃过的都要好吃。
“保庆,我知道那本手传上写的让我苏醒过来的媒介是什么了?”
“是什么?”
“你。是你让我从千年的沉睡中醒来,张保庆,你也是我的宝贝。”
【彩蛋一 和必现代】
“长源!”
一个人群里气质十分出众的男人抬起头,看向迎面走来的人。
那人一追上来就搂过他的肩膀,“你怎么走那么快?”
“没什么,只是在这个皇陵里有些不舒服。”
身边人关切地问道:“还好吗?”
他摇摇头,“现在没事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
“长源,你觉得长郡国的国主和皇后是幸福的吗?”
被唤作长源的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我们不是他们,无法揣测他们的想法。”
“也是。但我觉得那长郡国主对他的皇后那么执着痴情,恐怕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他的吧。”
“那长源皇后还真是不幸。”
“我倒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就像我不一直纠缠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把你弄到手。”
长源转身欲走,那人上前揽过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按。长源有些无奈却也没推开,两人就这样向着远处走去。
长郡国皇陵里有这样一幅长郡国主亲手写给长源皇后的字——
如果不能相爱,那就生生世世纠缠。
【彩蛋二 国师视角】
国师带着阿易逃出皇宫后靠着李必给的口粮和盘缠勉强度日。
但阿易自皇宫出来就生了一场大病,一直昏昏沉沉的,第五天的时候根本叫不醒了。国师觉得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便只能背着阿易去寻医馆。
可国家动荡,百姓也都人心惶惶,附近的医馆根本不敢收他们,碰巧还下起了大雨,国师几近崩溃,他背上的这个可是云易国最后的希望了,难道就要这样断送在他手上吗?一个气急攻心,就这样带着阿易晕倒在路边。
再次醒来后发现他们幸运地被人捡回了家。
捡他们回来的是一个年纪与阿易相仿的小伙子,他说他叫保庆,自己一个人住,平日里在医馆里当学徒打打零工度日,恰巧也会一些医术。医馆不收他们,国师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保庆身上。
可三天过去,阿易还是没醒,国师十分发愁,他最近用飞鹰传书联系大徒弟墨白也始终没有回复。
这几天来,保庆就这样一直贴心地照顾在阿易床前,他做事细致稳重,国师很放心。转身看去却望见他红着脸看着阿易出了神,国师心下了然。虽然他没成过亲,但毕竟有些见识,他们家易小子这张脸确实招人喜欢。
又过去了两天,阿易始终不见好转。保庆毕竟是学徒,医术还不精,面对阿易这种比较严重的情况实在是束手无策。国师一直没联系上墨白,便决定先带阿易回自己老家,那边他还有些亲信能投奔。
保庆拿出了自己攒了许久的积蓄给他们当赶路的盘缠,国师心下感激,无以为报,突觉他们两个能被保庆救也是一种缘分,便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玉佩。
“这个你拿着,就当是我们两个报答你的。我知道你之前给阿易擦身子时看见他的玉佩了,也清楚我们是什么人。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这块玉你若是以后吃不起饭就卖了换钱,能买几十万间你这个小房子,够你和你的子子孙孙几辈子吃喝不愁的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它留在自己身边,它可以替你消难挡灾,护你生生世世平安。”
国师其实是留有私心的,但究竟会如何选择,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只当是赌一把了。
或许是离开了皇城检查没那么严了,国师一路很顺利地带着阿易回了老家。有了良好的生活条件,阿易的身体也大好了,只是经常闷闷不乐的,还悄悄在夜里看着玉佩抹眼泪。
国师知道他心里的痛楚,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那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拔剑自刎的是他多年的好友,战场上死去的,被百里昊和囚禁起来的,还有现在瘦的脱相生不如死的都是他眼睁睁看着长大的孩子。
在百里昊和攻过来的前几日他就算出了云易国是这样的结果,这是天命,无可解。可一切还没有结束,灭国并不是云易的终结,他们还有唯一的希望,那就是阿易。
国师瞧得出来阿易想要去找百里昊和报仇,他自是也看出了结果。
于是在阿易准备去长郡皇宫的前一晚,他来到阿易床前使用了那个古老的秘术。将术法施展到玉佩上,在阿易生命快要消失的时候将他的意识储存在玉佩里,让其沉睡并保存他的肉身永不腐烂,直到再次醒来。只是想要苏醒需要一个媒介,还不能是俗物,国师想到了那个叫保庆的少年。
“你俩既有如此缘分,那我便再帮你俩牵个红线吧!”
房间里的东西乒乓作响,床上的人却像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睡得沉稳。
施法结束,国师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堪堪扶着桌子才勉强稳住了身形,随后就坐在床边看了阿易一夜。
次日一早阿易说要出去办点事,国师什么都没问,也没有阻拦,只是眼神慈爱地看着他。
对他说:“早点回来,师傅还在家等着你吃饭。”
阿易犹豫了一下,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转身那一刻国师注意到他眼角有泪花闪过。
国师对着他远去的身影念道——
“愿你能带着我们全部的希望,好好活下去,替我们去看未曾见过的世界。孩子,只要你还在,云易就在,我们就在。”
说完后,他就仰天倒下再没醒来。
使用这种术法的代价便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国师从未犹豫后悔过,他这一生本就是为云易而活。
阿易刺杀百里昊和失败,却逃过一命。浑浑噩噩回来后一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师傅。察觉不到他的心跳后,阿易彻底崩溃了,他还依稀记得师傅神色温柔地让他早点回来,他还在家里等着他吃饭,他那时以为自己没命回来了。
可现在他回来了,师傅却不在了,如今世界上最后一个他能依靠的人都不在了,阿易心如死灰。
好好埋葬了师傅后,他就爬上离自己家最近的一座山顶,又好好把这番景象看了一遍,映在自己眼瞳。随后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入心脏,而此时他脖子上的玉佩正闪着微弱的光。
他从皓云山山顶一跃而下从此不知所踪,直到一千年后被四舅爷在大雪里发现,而那一天刚好是张保庆出发去往鹰屯的日子。
后来去了张家,阿易发现张妈妈的储物柜里一直留着一块儿玉佩,与自己这块儿质地一模一样,只是表面干干净净的没有刻东西。
张妈妈说这是保庆出生前两天路边一个很奇怪的老爷爷偏要塞给他的,还不要钱。当时张妈妈还怀疑这玉佩是不是害人的玩意儿,结果没两天张保庆就顺利出生了,随后这二十多年也都没病没灾地长大了,张妈妈就觉得这或许是天上的仙人下凡给他们的平安符,便一直留着了。
阿易盯着它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二天张保庆就去管张妈妈要了那块玉佩来,也叫人刻上了一样的祥云图案还有一个庆字,他迫不及待地凑到阿易身边给他看。
笑嘻嘻地说:“从此以后,它也有伴儿了。”
☞☞☞☞☞☞☞正文完结☜☜☜☜☜☜☜
〖乐言乐语〗
后续还有和必、莉芬、墨白&孙均的古代番外不要错过哟╭☞(  ̄ ▽ ̄)╭☞
再次强调,全文架空向,这个大陆叫红往大陆,古代有几个国家,像一开始的云易国,晨汐国,不过后来被百里昊和统一为长郡国了,现代就是现实背景了,大家都当架空世界观看吧,只要别上升真人和现实世界就行!
( ๑ˊ•̥▵•)੭₎₎
如果觉得乐姑娘写得还凑合就关注点赞评论走一波吧,感谢大家的支持🙏🏻
番外见!
④⑧ 堆雪人,收红包
*千凯,伪现abo
*铁观音 × 香槟玫瑰
*十岁年龄差
*千有前任,注意避雷‼
*勿上升!!
————————————
王俊凯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三个alpha在给自己堆雪人。
表哥负责铲雪,千玺负责压实,舅舅负责做造型。
转身刚准备进去拿点水果出来边吃边看就看到晏明竟拄着拐慢步走出来,身后的成朗手里拿着切好的果盘。
“爷爷!”王俊凯走到另一侧搀扶着晏明竟,“怎么不坐着跟爸妈他们聊天?”......
*千凯,伪现abo
*铁观音 × 香槟玫瑰
*十岁年龄差
*千有前任,注意避雷‼
*勿上升!!
————————————
王俊凯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三个alpha在给自己堆雪人。
表哥负责铲雪,千玺负责压实,舅舅负责做造型。
转身刚准备进去拿点水果出来边吃边看就看到晏明竟拄着拐慢步走出来,身后的成朗手里拿着切好的果盘。
“爷爷!”王俊凯走到另一侧搀扶着晏明竟,“怎么不坐着跟爸妈他们聊天?”
“爷爷就想陪着你。”
“那等会爷爷陪我给雪人包围巾好不好?”
“当然好。”
晏明竟打趣着拍了拍王俊凯的手背,“你这身﹁子重,都不知道是你扶我这老头﹁子还是我这老头﹁子扶你了。”
王俊凯把脑袋靠在晏明竟肩膀上蹭了蹭,“我也想陪爷爷。”
失而复得的亲情,是王俊凯今年最美好的开始,所以他真的很珍惜。
“好~”晏明竟慈祥的笑了笑,“乖孩子。”
易烊千玺咬了咬后槽牙,心里默念这是亲爷孙,就算是alpha也没关系,亲爷孙啊……
同样作为alpha的庄文杰自然感受到了易烊千玺那呼之欲出的醋意,抱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想法拉着铁锹走到身边。
用手背按了按比ak难压的嘴角,“那是小凯爷爷呢。”
“我知道。”
“亲爷爷呐,啧,真是养眼的画面。”
易烊千玺转头瞥了眼吊儿郎当的庄文杰,“我知道。”
“爸爸~”
马山瞥了眼没个正形的庄文杰,“走一边儿去!”
“好嘞!”
某个远离市区的出租屋内,林鸣双眼赤红的盯着手里的照片,凭什么!王俊凯那个贱﹁人他凭什么!
照片的一角早已被捏皱,他从来没有在易烊千玺脸上看到过这么温柔,这么深情的笑容。
明明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折磨的没个人样,躲藏在暗处像阴﹁沟老鼠般无法见到阳光!
王俊凯……
林鸣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声音在出租屋回荡犹如索命的厉鬼!
景浩微眯双眸看着眼前平板上显示的画面,嘴角微勾哼出一声冷笑,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阴招。
“爷,人已经找到了,朱蓝的脚筋被挑断,胳膊也卸了,我们的人正看着,下一步怎么安排?”曹旭站的笔直微微低头,他不会好奇为什么景浩会在医院里,作为景浩的心腹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执行爷的命令。
对了,朱蓝就是那个带林鸣离开的远方表哥,一个有点势力的小混头。
“派人盯着那个出租屋,既然林鸣想死那就成全他。”景浩抿了抿唇,伸手盖在肚子上试图捂住小豆丁的耳朵。
“张瑞呢?”曹旭不确定的问了句。
根据资料显示张瑞是张保庆的堂﹁哥,一般人还好,解决了跟爷说结果就行,但张小少爷的家人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杀了。”景浩不以为然的喝了口韦一航给他煲的鸡汤,“对主家不忠诚的家伙,不需要活着。”
“是。”
易恒远在老宅给晏明竟和成朗,马山和庄文杰都安排了客房,过年这几天就应该一大家子团圆在一起。
而且有同龄人可以聊聊天,易老﹁爷﹁子也乐在其中。
王俊凯刚洗漱完换上新衣服就收到了新年的第一个红包,是alpha给的。
“小玫瑰,新年快乐。”易烊千玺轻笑着把红火的利是封放在王俊凯面前,还趁机吻了吻那抹带着薄荷味的唇。
王俊凯上手一捏,是薄薄的类似卡片的东西。
应该是银﹁行卡吧,易烊千玺最喜欢送的就是这个了。
当初那张副卡他用起来不方便易烊千玺就让周正给他注册了一张新的,每个月都有一笔钱入账。
花都花不完的那种。
“谢谢老公。”王俊凯伸出手回抱住alpha,“你也快乐!”
“走吧,大家都想给你发红包呢。”易烊千玺捏了捏小玫瑰有些软﹁肉的下巴。
没办法,谁让小玫瑰是家里最小的呢,大家都乐意宠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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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子:《谁来剪月光》新一章在写了,本周会发;
另外昂,想开新坑了,老规矩投个票!
1.现实向延伸/伪现实 (没正经写过这种长篇 想挑战)
2. 凯千角色群像 (八成是个喜剧)
3. 你想看啥或者你的脑洞撇给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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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 ⑸
❥夏谌文 伪替身梗
❥原剧世界观但人设剧情有出入
❥不要上升!不喜勿喷!
05.
在夏常安给谌浩轩足足套了四层衣服后,他们终于出门了。
谌浩轩原本是十分不情愿的,不过出来后确实感觉即使寒风打在身上也不觉得冷了,便没再继续闹情绪。
今天他们要去墓园看望谌浩轩的妈妈。
临近新年,有不少人都来看望他们逝去的亲朋好友,在停车场停好车后,两人步行往墓园里面走。
悄悄瞥了眼紧紧相连的手,夏常安欣喜万分,因为刚才是谌浩轩主动过来牵他手的。也许是今天比平时穿得多,他的手心是温热的,还微微冒着汗,就这样拉着他来到了妈妈......
❥夏谌文 伪替身梗
❥原剧世界观但人设剧情有出入
❥不要上升!不喜勿喷!
05.
在夏常安给谌浩轩足足套了四层衣服后,他们终于出门了。
谌浩轩原本是十分不情愿的,不过出来后确实感觉即使寒风打在身上也不觉得冷了,便没再继续闹情绪。
今天他们要去墓园看望谌浩轩的妈妈。
临近新年,有不少人都来看望他们逝去的亲朋好友,在停车场停好车后,两人步行往墓园里面走。
悄悄瞥了眼紧紧相连的手,夏常安欣喜万分,因为刚才是谌浩轩主动过来牵他手的。也许是今天比平时穿得多,他的手心是温热的,还微微冒着汗,就这样拉着他来到了妈妈的墓碑前。
夏常安望向照片上的女人,是很温和的漂亮长相,谌浩轩的两个小梨涡原来是遗传了妈妈。
“妈,我来了。真的很抱歉,这几年都没能回来看望您,您一定生气了吧,所以我今天带了很多你爱吃的,别生我气,好吗?”
夏常安在一旁静静听着谌浩轩跟他妈妈聊天,不去打扰。他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的琐碎小事,还提到了雪团,说它跟之前养的一只小黑狗长得很像脾性却完全不一样。
看着在妈妈面前乖巧又有些小话痨属性的谌浩轩,夏常安眉眼深情地不肯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也许是望得出了神,没注意到谌浩轩轻轻转头瞥了下他。
“妈,我今天还带来了一个人,我们这两年都生活在一起。他是我,心爱之人。我真的很喜欢他,想一直陪在他身边,所以今年我把他带回来给您看看,希望您也能喜欢他。”
还在出神的夏常安蓦地听到了谌浩轩的表白,大脑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疯狂冲击。
或许是性格使然,从前的谌浩轩对他们的关系总是有些难以启齿。今天却在最重要的妈妈面前大大方方说出口,夏常安心头的喜悦早已漫溢出来,谌浩轩还注意到他眼角闪着亮晶晶的水光,这是无论如何也舍不掉小哭包的人设了吗?
就见他兴奋地站到谌浩轩身边跟谌妈妈介绍自己。
“阿姨,您好,初次见面,我是夏常安,浩轩的爱人。我向您保证,一定照顾好浩轩,好好爱他,陪在他身边,绝不抛弃背叛,以我生命作担保,誓言永久生效。”
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谌浩轩刚才还在吐槽他像个小哭包,现在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夏常安笑意盈盈地望过来,对上谌浩轩温情脉脉的神色,两人心照不宣,伸出手相牵。
终于迈出这一步了,谌浩轩想,希望他这一次勇敢地握上去就再也不会放开了。
考虑到外面温度实在有些低,不适宜待太久,两人就跟谌妈妈告别打算回去了。
离开前,谌浩轩说要去洗手间,让夏常安去车里等他。
不过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夏常安刚想下车去找他的时候,谌浩轩就回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
“也不知道是谁早上给我穿了这么多层衣服和裤子!”
第一次听到谌浩轩用这样撒娇的语气跟自己抱怨,夏常安忍不住扬起嘴角哄道。
“好,是我的错,回去随我们家浩轩处置。”
除夕夜那天,夏常安跟谌浩轩是去夏煦袁何晴家过的。听谌浩轩说他们唯一的儿子不在了,夏常安就跟谌浩轩建议今年难得回来,不如去陪他们俩过个年,谌浩轩自然没有意见。夏煦袁何晴就更开心了,早早地就把年货准备齐全,等着谌浩轩和夏常安来。
年夜饭做了一大桌子,全都是谌浩轩和夏常安爱吃的菜。
“浩轩,常安,别客气,把这儿当自己家,想吃什么喝什么都随意点。”
“谢谢小姨,姨父,辛苦了,做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只要看见你们我们就开心,来,新的一年我们就祝浩轩跟常安圆圆满满,幸福平安。”
“那我跟浩轩就祝小姨跟姨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心。”
希望今年能事事如愿。
夏常安觉得在H市的这段日子真的很幸福安逸,没事的时候就跟浩轩雪团窝在他们临时借住却十分有归宿感的三口之家里,偶尔去夏煦袁何晴家看望他们还能顺带享受他们的投喂。
他能感觉到谌浩轩似乎是见到小姨姨父后就解开了心结,仿佛他担心的那些事都有了最好的结果。夏常安并不打算追问那些事,只要谌浩轩不困住自己,他知道与否都不重要。
从墓园看过谌妈妈回来,谌浩轩与他也越发亲密了。虽然从前的谌浩轩对于亲吻拥抱这些动作不会抗拒,也会有回应,可每一次都是夏常安主动。
现在的谌浩轩,会在他做饭时主动过来抱住他的腰,蹭蹭他的肩膀,会在他切菜时趁他不注意偷吃,会在吃饭时不经意间给他夹他喜欢吃的菜,会在晚上睡觉时钻进他的怀里。
会主动与他拥抱亲吻,还会说我喜欢你。
情到浓时,即使在昏暗的深夜夏常安也能看清谌浩轩琥珀色的眸子满满装着自己。
希望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夏常安时时刻刻想着。
可一切美好都被一通电话打破。
“夏先生吗?我是浩轩的父亲谌铭,不好意思突然打电话过来,我也是刚听妻子说你们回W市了,不知道方便见个面吗?就我和你。”
谌铭,铭星科技董事长,谌浩轩的父亲。他口中的妻子是现任铭星董事长夫人,叫原菲,是谌浩轩的后妈。
在夏常安的认知里,谌浩轩跟这个后妈并不亲近,跟谌铭这个父亲自亲妈去世后也越来越生疏,甚至这次回来都不想让他知道。
但那毕竟是谌浩轩血缘法律都承认的父亲,出于礼貌他做不到拒绝。
“好的,时间地址您决定好发到我手机上就行。”
次日清晨,夏常安心里憋着事情,所以很早就醒了,为了不吵醒谌浩轩,所有动作都十分小心。
他盯着谌浩轩恬静的睡颜许久,轻轻撩拨起搭在眉间的刘海,在那颗精巧的眉心痣上落下一个吻。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收拾一番就出门了,只是穿戴整齐,没有特意搞得很隆重。
谌铭把地点约在了铭星楼下的咖啡馆。
夏常安以为谌铭见到他会横眉竖眼,毕竟带着他唯一的儿子离开家,一走就是六年。然而并没有,谌铭很平静,举手投足也足够绅士,但夏常安并不喜欢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对不起,谌董事长,本来应该我来拜访您的。”
“不怪你,是浩轩的问题。那个孩子,很像我,做事狠绝,一旦决定放弃什么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自从高中毕业他离开家就再也没有跟我们联系过,我打去的生活费也都原封不动退了回来。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孩子很冷血,在他那里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喜欢二字的,我自然也觉得不会有他能够放弃一切也要守护的东西。直到我发现他的身边有了夏先生。”
夏常安不喜欢谌铭的说辞,一位父亲竟然会说自己的孩子冷血。谌浩轩也从来都不是冷血,只是他对待事物的态度跟平常人不一样而已。
“谌先生,我觉得是你没有好好了解过浩轩,他并不是你口中的冷血动物,在你看来是他不顾亲情离开六年一点联系也没有,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又做得如何呢?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觉得您这个父亲当得称职吗?”
他这个问题似乎是触碰到了谌铭的某个开关,夏常安感觉从他身上释放出了些许寒意,他嘴角是弯着的,可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盯着夏常安看了许久冒出来一句,
“你的确很像他。”
夏常安还以为说他像谌浩轩,可谌铭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不懂了。
“仔细看,你的确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不好意思,谌董,打断一下,您口中的他是谁?”
“想来你们应该见过面了吧,就是那天你们在商场碰见的夏煦袁何晴的儿子。”
“您跟踪我们!”
“是我的妻子,她只是作为继母想看看浩轩过得好不好而已。”
“我的确跟小姨姨父家的孩子很像,但也并不是一模一样!”
“那你知道他们的孩子叫什么吗?”
谌浩轩当时只说了那孩子小名也叫安安,大名没提起过,但应该也姓夏吧,夏什么安吗?
谌铭没给他思考时间,直接说出答案。
“夏常安。也就是所谓的谌浩轩小姨跟姨父的孩子,他也叫夏常安。而且浩轩妈妈是独生女,根本没有姐妹。那天你们去墓园,浩轩说去洗手间却消失了很长时间,因为夏常安的墓地也在那里,他去看他了。”
夏常安的思绪被谌铭的话搅得一团糟,他一开始觉得离谱,因为谌铭几乎把他们那几天的行程打探得一清二楚,是在他们身边安排了人跟踪吗?
可来不及细想,谌铭就将他的思绪往某个方向引导,字字句句都在暗示他跟夏煦袁何晴家那个儿子有什么关系,夏常安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是亲生姐妹只是很好的朋友也可以叫小姨,浩轩去墓园看望去世的好友也没什么,至于你说的那个夏常安,我们也只不过是名字一样,长得像而已。”
“你们可不只是名字一样,长得像,难道你还没有察觉吗?”
他话音刚落,夏常安就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谌铭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遥控器,操控着一个蜜蜂形状的东西扎了他一下。夏常安现在浑身发烫,双眼好像被火烧一样。
谌铭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镜子递到他面前,夏常安猝然看到了镜子里自己发着蓝光的眼睛,吓得他猛地推开谌铭的手,镜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他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谌铭仍旧若无其事地坐在对面。因为他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得意。
“你还没发现吗?蓝眼睛可是AI的特征。你的真实身份是一个专门以夏常安为原型打造出来的机器人,代号是,001。”
“哦,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把你创造出来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儿子,你自以为的爱人,谌浩轩。”
❉ ❉ ❉ ❉ ❉ ❉ ❉ TBC ❉ ❉ ❉ ❉ ❉ ❉ ❉
一个43梗
k组织,命令凯莉去杀了北野,y组织,命令北野去杀了凯莉。组织大佬甩出照片来:“目标是你家那个,你会心软吗”两个人都说不会。
然后双方都偷偷派人监视。
凯莉擦枪,北突然走过来问:“我的枪也快生锈了,帮我擦擦呗”这个时候监视的人就不看了。然后在运动过程中,偷偷交换情报。
然后运动完了就出现踩胸口这一幕(我想看凯莉穿高跟鞋,踩在4的胸膛上。)
然后凯莉崩了北野,组织放心的给凯莉派了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目标是北野的老板。然后凯莉姐姐刚杀完人,正在擦手上的血。北野在背后淡定的帮凯莉整理头发。镜头往下走,分镜成两个,分别是双方老板惨死的画面。
我完全......
k组织,命令凯莉去杀了北野,y组织,命令北野去杀了凯莉。组织大佬甩出照片来:“目标是你家那个,你会心软吗”两个人都说不会。
然后双方都偷偷派人监视。
凯莉擦枪,北突然走过来问:“我的枪也快生锈了,帮我擦擦呗”这个时候监视的人就不看了。然后在运动过程中,偷偷交换情报。
然后运动完了就出现踩胸口这一幕(我想看凯莉穿高跟鞋,踩在4的胸膛上。)
然后凯莉崩了北野,组织放心的给凯莉派了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目标是北野的老板。然后凯莉姐姐刚杀完人,正在擦手上的血。北野在背后淡定的帮凯莉整理头发。镜头往下走,分镜成两个,分别是双方老板惨死的画面。
我完全能想象到,北野双手投降躺在地上,然后一脸痞笑,然后凯莉穿高跟鞋,脚踩着北野的胸口,举着枪,指着北野的脑袋。北野的眼神,一会儿看看凯莉的脸,一会儿看看凯莉刚完事儿,还没穿内裤的裙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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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吗?评论多了我就建设!!
『43』亲手培养的老婆怎么变成了老公了?(5.千玺视角)
🍇会带小天使玩(毕竟涉及很多往事,但没有狗血三角恋)
🍇遇事不决平行时空。纯属个人脑洞,写了图自己乐呵。
🍇欢迎私信和评论来跟我讨论相关内容。
5.(易烊千玺视角)
小队长很不开心,因为蓝色的水龙头坏掉了,关不上,一直在喷水。易易很开心,因为他的水龙头蓄势待发。但小队长不想让红色颜料放进蓝色的颜料罐里,但是小朋友非要把红色的颜料放进蓝色的颜料罐里。
小队长委屈的去推小朋友,小朋友不愧是拍过孙均的,力气大过了小队长印象中的小朋友。于是最后。红色颜料被放进了蓝色颜料罐里。
但是后面,小朋友为了哄小队长开心。还是帮忙洗干净了蓝色的...
🍇会带小天使玩(毕竟涉及很多往事,但没有狗血三角恋)
🍇遇事不决平行时空。纯属个人脑洞,写了图自己乐呵。
🍇欢迎私信和评论来跟我讨论相关内容。
5.(易烊千玺视角)
小队长很不开心,因为蓝色的水龙头坏掉了,关不上,一直在喷水。易易很开心,因为他的水龙头蓄势待发。但小队长不想让红色颜料放进蓝色的颜料罐里,但是小朋友非要把红色的颜料放进蓝色的颜料罐里。
小队长委屈的去推小朋友,小朋友不愧是拍过孙均的,力气大过了小队长印象中的小朋友。于是最后。红色颜料被放进了蓝色颜料罐里。
但是后面,小朋友为了哄小队长开心。还是帮忙洗干净了蓝色的颜料罐。
这就导致小队长把目标放到了十周年。
而转观易烊千玺的回忆。
从最开始就有个莫名其妙的哥哥,给他莫名其妙的打了个莫名其妙的招呼他只记得参加活动,那天是5月20号。是天赐的缘分,后面又见到了他。易烊千玺心安理得享受着哥哥的照顾。十三四岁的少年,青涩又懵懂。只知道王俊凯对他好,在王俊凯要求楠楠叫他哥哥的时候,易烊千玺有些莫名的不高兴。他多想王俊凯只是他一个人的哥哥。脱口而出:“傻子”。他是不想让别人叫王俊凯哥哥的,即使是亲弟弟也不行。父母是可以和弟弟共享的,王俊凯不可以。易烊千玺想要王俊凯只属于易烊千玺,只是少年的懵懂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睡衣派对上,黄黄粉粉的两个人打闹着。粉尘游戏里,他一把替他摘下眼罩。还是到后面长城节目中两个人笑嘻嘻的转着椅子,复盘那次活动。他也对小天使说。我或许是从那时候就爱上了王俊凯吧。
青涩懵懂的小朋友,终究会长成成熟稳重的大人,十三四岁时不明显的腹肌,也会在十六七岁时练得明显而又硌手。
在成长的旅途中,易烊千玺很喜欢跟源儿哥说心事,因为的确有很多心事,他是没办法向王俊凯开口的。生病了也是要先通知源儿哥。要不然王俊凯骂他的时候没人拦着。只是那些心事,好像大多都是关于王俊凯的。
易烊千玺,真的觉得自己人生挺奇妙的,从小就是一个闷饼,在遇到两个哥哥以后,慢慢的敞开心扉。又在意识到自己的少年心事后,选择性的隐瞒王俊凯。到现在和两哥哥一起分别忙碌着,又渐渐变回了那个焖饼。与此同时,他也从那个享受王俊凯照顾的小朋友,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大约是16 17岁吧,那个想法满满的在他心中萌芽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只敢悄悄的给王源去说,只是王源每次都笑的前仰后合却又不告诉他原因。他很习惯性的跟源哥牵手。朋友之间本来挺正常的事情。但他触碰到王俊凯的手,就会如同触电一般,再晚一秒就要脸红到控制不住。
后来的18岁当天晚上。易烊千玺如愿以偿实现了那个他跟源儿哥说了很多次很多次的梦想。
①过了个生日,所以罢工了。
②多评论让我知道还有人看。(下一章应该是小天使视角)
③不评论放个屁股方便我踢也行呀
④看看别的系列吧!!主页合集有很多系列
落雪 ⑷
❥夏谌文 伪替身梗
❥原剧世界观但人设剧情有出入
❥不要上升!不喜勿喷!
04.
离回家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夏常安每天都很兴奋,跑东忙西地准备一切,谌浩轩能做的就是抱着雪团看他忙。
回家前一夜,谌浩轩窝在自己的书房,丝毫没有睡意,夏常安敲门进来。
“浩轩,怎么还不睡?”
他坐在书桌前,只是呆呆地盯着他们两个的合照,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视线没有挪动,却能回答他的话:“不困,白天睡多了。”
骗人,夏常安知道他白天根本没有睡觉。
虽然这两年来谌浩轩一直都是这样经常性的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可夏常......
❥夏谌文 伪替身梗
❥原剧世界观但人设剧情有出入
❥不要上升!不喜勿喷!
04.
离回家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夏常安每天都很兴奋,跑东忙西地准备一切,谌浩轩能做的就是抱着雪团看他忙。
回家前一夜,谌浩轩窝在自己的书房,丝毫没有睡意,夏常安敲门进来。
“浩轩,怎么还不睡?”
他坐在书桌前,只是呆呆地盯着他们两个的合照,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视线没有挪动,却能回答他的话:“不困,白天睡多了。”
骗人,夏常安知道他白天根本没有睡觉。
虽然这两年来谌浩轩一直都是这样经常性的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可夏常安觉得似乎就是在上次见过那位初中同学之后,谌浩轩的心事越发严重了。
他走到背后将人揽进怀里抱着,这人的体温好像一直都比正常人要低一些,所以夏常安总是怕他冷,给他准备了很多保暖工具,但后来又想无论什么都比不过一个人形暖炉好用,就习惯把他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了。
想起谌浩轩去见隋玉的那天晚上,邀请,顺从,配合,情感热烈得不像本人的他,引得夏常安头脑发昏,只想着更多地去触碰他,和他相/融。夏常安本没想太过分,他怕第一次谌浩轩会不舒服或者累到,可每当他有想要结束的心思就又会被谌浩轩拉回去接一个十分缠绵的吻,然后再一次情dong,于是两人相互交缠了许久才罢休。
夏常安并不觉得哪里不对,两人是恋人,同居两年了,这是很自然就发生的事。他只是担心,谌浩轩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在为难自己。
“有心事吗?可以和我说说吗?”
他俯下身像雪团平时那样,用他的脸颊蹭蹭谌浩轩的。记忆里,谌浩轩会一边嫌弃他幼稚又黏人,一边假装用力推着他,但这样做只会被他搂得更紧。可这一次他不但没反抗,反而又向他怀里靠近了几分。
“常安……”
“嗯?”
“你听见过雪落下的声音吗?”
夏常安没来得及思考回答,就被谌浩轩拉着来到阳台。打开窗户,突如其来的寒风让夏常安瞬间把身边的人搂进外套里。
“浩轩,这里太冷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室外的温度低得他五感都要失灵了,却还是紧紧将谌浩轩护住,阻挡着寒风向他侵袭。
他听见怀中人好像在轻念着什么。
“陪我”
“什么?”
“陪我”
“陪你做什么?我什么都愿意陪你啊,傻瓜。”
“陪我,听雪落下的声音。”
吹了两场寒风的后果就是在回家当天早上,谌浩轩嗓子发炎了。
不过这对谌浩轩来说没什么影响,原本他就不爱说话,现在正好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夏常安心疼谌浩轩的身体,本想着晚两天等他好得差不多了再走,可谌浩轩一直说自己没什么事,执拗得很,于是两人一狗依旧准时上路。
夏常安开车,跑高速三个小时就到了,考虑到谌浩轩嗓子发炎,夏常安也没有拉着他说话,好在有雪团在他俩中间蹦跶,这趟行程才不算无聊。
他们没有回谌家,谌浩轩带着夏常安和雪团来到了一栋小公寓,说是朋友的,借住一段时间。
谌浩轩的话,夏常安从来都不会怀疑。
公寓是复式的,并不大,40平左右,但家具齐全,两人一狗住刚刚好,夏常安甚至觉得这房子就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
“浩轩,这房子真不错,而且我感觉这装修风格就是你喜欢的。”
谌浩轩顿了下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继续整理东西。
雪团似乎对这里有一种亲切感,第一次来就像在家里面一样活泼,在夏常安和谌浩轩面前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
两人忙了一下午总算把这个即将要生活一个月的房子收拾干净。
但在一楼有一个很小的空间,夏常安试遍了所有的钥匙也打不开它。
谌浩轩说那是朋友的储物室,放了一些他的私人物品,就不打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常安总觉得,谌浩轩好像对这个房子很熟悉,就像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两人打算在这里住到隋玉婚礼结束再回H市,来的时候没有带很多东西,一些现用的日用品,还有食物就得现买,于是两人商量着去了趟超市。
谌浩轩之前不怎么习惯这种人多的地方,在谌家会有保姆帮忙买东西,缺了什么跟她说一声她当天就能买回来。遇见夏常安之后被他拉着来超市逛了几次,他竟渐渐开始喜欢这种烟火气了。
可后来他一个人也去逛过几次,满身的不自在,原来他只是喜欢跟夏常安一起逛超市而已。
“浩轩,我们今天晚上吃火锅吧。”
“我都可以。”
“浩轩,牙膏好像用完了。”
“嗯,买吧。”
“浩轩,洗衣液需不需要?”
“可以。”
平时家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夏常安在管,谌浩轩根本不知道什么需要什么不需要。夏常安是觉得自从决定回H市过年,谌浩轩就一直不怎么开心,所以想多带他出来走走,多说说话,让他暂时忘掉那些为难的事。
结完账出来还没到超市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安安?”
夏常安本能地转回身去,看见一对完全不认识的中年夫妻站在不远处望着他。
那对夫妻看见他的样子后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直接跑到他身边来。
“安安,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女人情绪有些失控,本想摸摸夏常安的脸,却被他躲开,夏常安刚想说些什么,从刚才开始一直背对着他们的谌浩轩转过身来。
那对夫妻应该是认识他的,否则不会在看见夏常安身边的人是他时,露出诧异的神情。
谌浩轩跟夏常安说这对夫妻是他的小姨跟姨父,许久没见面了,有些激动。夏常安跟他们家去世的儿子长得有点像,恰巧他们家儿子的小名也叫安安,所以才有了刚才这一幕。
夏常安不疑有它。
“常安,我刚想起来浴巾忘买了,你能再去帮我买一下吗?”
“好,我去买,你好好陪小姨姨父聊聊天。”
夏常安走后,夏煦跟袁何晴心中的疑惑再也抑制不住。
“浩轩,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是安安吗?”
谌浩轩犹豫了下,低声道:“他不是。”
原本心里还有一丝期待的袁何晴被这三个字彻底击垮。
夏煦难以接受,“可是他怎么会和安安长得那么像,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饶是夏常安的亲生父母也都找不出不一样的地方。
谌浩轩不语,袁何晴突然明白了。
“浩轩,这是两年前的那个‘他’是不是?”
谌浩轩沉默良久点了点头,随后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没有征得你们的同意。我当时,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他离开我这件事。”
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袁何晴挤出一抹苦笑。
“是啊,我怎么这么傻,我的安安早就已经不在了。”
谌浩轩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的两人,平时无论怎样都平古无波的嗓音如今变得颤抖,还多了丝沙哑。
“是我的错,您怨我吧。”
袁何晴伸手擦去脸颊的泪水,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眼角平添了不少细纹。
她双手轻轻抚上谌浩轩的肩膀,真的不敢想象面前这个人这么多年是怎么撑下来的,还瞒着所有人做了那件事。她没有怪过谌浩轩吗?怎么可能,夏常安是她唯一的儿子。可过去这么多年,袁何晴也想明白了许多,失去夏常安,谌浩轩的痛苦不比他们少,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酷的刑罚。
依稀想起当年安安在自己怀里哭着说:“妈,我真的很喜欢他,想一辈子都陪在他身边。”
知道儿子视若珍宝的人一直这样念着他,她这个当妈的很欣慰,可这个人为此一直留在回忆里备受折磨,爱屋及乌,袁何晴真的不忍心,安安也一定不想看他这样的。
于是袁何晴缓和了情绪后开口——
“我该怨你什么?当年那只是一场意外,所有人都不希望它发生,可我们没有办法阻止。还是你说‘他’?其实刚才我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不是我的安安,只是,还心存侥幸,万一……
浩轩,我和安安爸爸其实一直都想跟你说,那件事,我们从未怪过你,那不是你的错,无论是我们还是安安都希望你能放过自己,好好生活。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孩子的,但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安不会再回来了。就像你说的,他不是夏常安,可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这世界的一部分,他正在享受你带给他的权利。
他是这两年真真实实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拥有独立自我的人。
他只是他而已。”
夏常安回来的时候,三个人的情绪都不怎么好,余光瞥见他,夏煦忙换上一副喜悦的笑容。
“常安回来了,你们就早点回家吧。浩轩啊,有时间就多带常安来看看……小姨跟姨父,我们永远是你们俩的亲人。”
听到这话,夏常安心中涌上一股暖流,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总觉得这两个人十分亲切。
“好的,小姨,姨父,我跟浩轩一定多多去看你们。”
夏煦袁何晴离开后,夏常安才发现谌浩轩的眼睛红红的,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手指贴上去抚了抚他的眼角。
“我们浩轩怎么还成小兔子了呢?”
谌浩轩想着刚才袁何晴对他说的话。
‘他不是夏常安’
‘他是这两年真真实实陪在你身边的人’
‘是拥有独立自我的人’
“他只是他”
握住了夏常安抚在他眼角的手,谌浩轩语气轻柔地说道——
“常安,陪我去看看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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