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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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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易乞

【折枝】段凌带着记忆重开(10)

      最后还是自信的把垃圾发出来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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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陈家村。

  马车靠路而停,段凌手上抱着一柄剑,靠在车门处闭目守夜。

  一股浓郁的香气忽然袭来,似花香,却比花香更为芬芳诱人。

  不远处渐渐响起一道脚步声,不轻不重......

      最后还是自信的把垃圾发出来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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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陈家村。

  马车靠路而停,段凌手上抱着一柄剑,靠在车门处闭目守夜。

  一股浓郁的香气忽然袭来,似花香,却比花香更为芬芳诱人。

  不远处渐渐响起一道脚步声,不轻不重,却震的落叶沙沙作响。

  段凌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眉峰微蹙,呼吸起伏均匀,像是仍在熟睡,只是睫毛不甚明显地翕动了几下。

  脚步声在马车前站定,来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中间穿过了一只眼睛,使整张脸都显得狰狞可怖。

  瞧着昏睡的段凌,杜枫那只仅存的右眼闪过一道轻蔑的光。

  捣毁了天绝教总坛的段凌少侠不过尔尔,只是略施小计便让他着了自己的道。杜枫勾了勾唇角,按了按腰上挂着的鞭子。

  等结果了他,陆修文,杜枫咬牙,我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杜枫拔剑出鞘,他正欲砍向段凌,却骤然瞳孔一缩。

  刹那间,变故陡生。

  原本还任人宰割的段凌此时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哪还有半分睡意!

  杜枫一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计划竟能被看穿,手上动作迟疑了一步,那边段凌已经快一步拔出了剑,刹那间,一道锐利的寒光划过漆黑的夜空,杜枫只觉颈上一凉。

    大片鲜血喷薄而出,杜枫已双目圆睁着倒了下去,临死时,他还一脸不可置信。

  直到确认杜枫已经彻底断了气,段凌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四肢发软,力竭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后背撞到地面,摔得有些痛,段凌却是盯着杜枫死不瞑目的尸首笑了出来:“你没机会伤他了。”

  白天他带着陆修文他们来到陈家村寻找魏无忧,一切都如前世一般,魏无忧并没有直接说明救或不救,而是用棋局将他们留了下来。

  段凌知道他会叫来杜枫杀他们一行人,便早早留了后手。

  段凌在马车上假寐了半宿,待一闻到追魂香的味道,便悄悄闭气等待杜枫上钩,等待时机出其不意将其斩杀。

  段凌一手撑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刚才到底还是吸入了些追魂香,此时身上有些无力,不过他早有考量,若是要给陆修文治病,左右绕不过魏无忧,而魏无忧老奸巨猾,若是自己全身而退,难免会让他起疑。

  想到这里,段凌又拿起剑,在马车附近伪造了些打斗痕迹,又拿过杜枫的剑,想要在自己手臂划上一下,可想到自己还要给陆修文做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划了腿。

  鲜血很快浸湿了衣衫,段凌额头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回头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一阵风吹过,车帘被吹开。

  马车内空无一人。

  段凌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一些,目光也变得柔软。

  陆修文早就被他喂了一些安神的药,偷偷抱到附近村民家里了,柳逸应当正在旁边照看。

  他怎么可能会让陆修文跟着他一起冒险?

  ……

  第二天一早。

  陆修文睁眼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一转头,段凌正坐在床头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醒了?”

  “阿凌,你身上的伤……”

  “不碍事的,昨晚遇到了魔教余孽,不过你放心,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陆修文凑近碰了碰他的腿:“伤的严重吗?”

  “魏无……魏前辈给了我些上好的伤药,很快就会好的,而且他已经答应替你治病了。”

  陆修文这才看到自己身处的房间和昨晚不同,想必这里就是魏神医的家了。

  正巧这时魏无忧从屋外走进来,打量了几眼贴在一起的二人,挑了挑眉,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对陆修文道:“方才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又替你把了脉,开了几副方子,那个姓柳的小子正在给你煎药,你们这段时间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

  陆修文客气的道了句谢,等魏无忧离开后,眸光动了动,看向段凌道:“魏前辈是怎么同意为我治病的?”

  段凌将他揽在怀里,违心道:“医者都以治病救人为己任,魏前辈是个好人。”

  昨夜他满身是血地敲开了魏无忧的家门,希望魏无忧帮自己治疗一下伤口和吸入的追魂香,又装作不经意间透露出他们与魔教的恩怨,以及陆修文伤病的由来。

  魏无忧得知陆修文和他一样,都是一身武功被废后侥幸活下来的人,必然不会放弃用他来做试验品的机会。

  果不其然,在段凌提起这些后不久,魏无忧便借口说看陆修文顺眼,假装好心的答应了。

  陆修文听了他这番解释也没再多问,倚靠在段凌怀里,“伤口还痛吗?”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痛了。”段凌道。

  现在江湖上鲜有人是段凌的对手,魔教余孽中更是寥寥无几,能将他伤成这样,多半是使了什么手段,不过既然段凌对此讳莫如深,陆修文便也不问,只是依着他的意思亲了他一口。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段凌便借口要做饭出了屋子。

  段凌找到魏无忧,尽管对此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陆修文的性命握在他手里,他只有伪装的滴水不漏才能搏到生机。

  “魏前辈,陆修文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若是需要什么珍奇的药材,我一定会去寻来……”

  “他的状况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连他自己也是清楚的,”魏无忧叹了口气,打断他道“生死之事自有定数,你还是看开些吧。”

  段凌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疑问是假,心中的痛意却做不得半点假。

  “我已决意要与他厮守一生,如何能看开?还请前辈尽心救治,若实在没有办法……”段凌垂眸,苦笑道:“我余生守着他便是了。”

  他从前便是这般想的,句句发自肺腑,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魏无忧脸上闪过半分惊诧,断袖之癖有违人伦,他们竟能这样坦荡,毫不遮掩。一股不知名的滋味儿在胸口冲撞,魏无忧压下心中酸涩,“他的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无法根治,也只能拖延些日子罢了,近日他毒发会越来越频繁,我给他开一些止痛的方子。”

  段凌拱手道:“多谢前辈。”

  “若我料的不错,他过不了今年了。”魏无忧幽幽的叹了口气。

  段凌垂眸,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魏无忧上一世分明说过,若是陆修文没有受伤,拖个三五年不成问题,想来这次是着急让他替自己试那古怪的法子。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结束这一切,陆修文就可以少受些苦。

  段凌面上不显,等魏无忧交代了几句后便去厨房做饭了。

  ……

  段凌做好饭时,陆修文正靠坐在床头看书。见他过来,脸上立刻挂上了一抹笑,“做了什么好吃的?”

  段凌眼尖的看到他合上书页的手有些发抖,他并没有作声,而是将饭菜端了过去。

  “都是你爱吃的,”段凌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将怀中的信笺递给他,“对了,还有这个。”

  陆修文接过:“这是什么?”

  段凌温声道:“我家里寄来的回信,我已经告诉他们我与你成亲之事,你的名字要添在我们家的族谱上了。”

  陆修文歪着头争辩道:“分明应该是你上我们家的族谱啊,陆夫人。”最后三个字咬的极重,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媚意。

  段凌把饭菜端到他面前,笑道:“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们回去和修言他们一起弄一个,先吃饭吧。”

  陆修文笑着点头:“这两日手上没什么力气,不如师弟你来喂我?”

  “好。”段凌几乎是立刻就应下了。

  “让你伺候我吃饭,怎么这么开心?”

  段凌巴不得让他多依赖自己一些,小心翼翼舀了一勺米粥,吹凉了递到他嘴边,“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的。”

  用过饭,陆修文身子便有些乏,段凌便坐在床头给他念着看了一半的书。

  念到某一页提到凤凰木时,段凌手指捻着书页,好似随口提了一句:“好久没有听你抚琴了。”

  陆修文含笑回答:“我从前抚琴时你可没怎么听过。”

  虽是这么说,段凌知道,他已经将这事记在心里了。

  没过两日,柳逸便要告辞了,魏无忧也准备去采买些年货,段凌去送了他们一段路,再回到魏家时,果不其然,屋里传来了一阵淡淡的琴声。



蓝桥易乞

假如段凌一见钟情

截至目前,也就是凌晨3:49,重开10有2674个字,是我憋了半个多星期的结果,好卡,真的好卡,感谢你们的期待,每次看到有人说太太饿饿饭饭都很感动(真诚脸),也更不好意思把自己都觉得不好的东西拿出来霍霍人了,那个我再改一改,为了表示我的笔耕不辍码了个短的,滑跪致歉。

这个是少年段凌对陆修文一见钟情的故事,2000字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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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过来把房间打扫一下。”

  “今天早上天没亮我就扫过了。”

  “……”

  “?”

  “那就去把衣服给我洗了。”

  “......

截至目前,也就是凌晨3:49,重开10有2674个字,是我憋了半个多星期的结果,好卡,真的好卡,感谢你们的期待,每次看到有人说太太饿饿饭饭都很感动(真诚脸),也更不好意思把自己都觉得不好的东西拿出来霍霍人了,那个我再改一改,为了表示我的笔耕不辍码了个短的,滑跪致歉。

这个是少年段凌对陆修文一见钟情的故事,2000字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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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过来把房间打扫一下。”

  “今天早上天没亮我就扫过了。”

  “……”

  “?”

  “那就去把衣服给我洗了。”

  “我这就去。”

  看着面前逆来顺受的少年,陆修文忽然感到一阵憋闷,他坐不住了:“段凌,你是不是傻?”

  段凌一手端着一个洗衣盆,另一只手将散落在一边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认真的看着眼前大不了他几岁的少年。

  “为什么这么说?”

  段凌眼神里透着一种不明所以却虚心求教的意味,竟让那伶牙俐齿的少年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陆修文气笑了:“你若是不傻,怎会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你是我师兄,我当然要听你的,”说完又补了一句,“初见那日,你自己说的。”

  ——小子,我的名字是陆修文,你可要记清楚了。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师弟了。

  ……还真的有这么回事。

  陆修文斜过眼,顿了一下,道:“你的师兄弟有那么多,怎么不见你听他们的?”

  少年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飞快的抬头瞄了他一眼。

  锦衣华服的少年站在窗边,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眼神中仿佛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桀骜。

  段凌咬着下唇,扣着盆沿儿的手越抓越紧,“……反正,我只认你一个。”

  见他的嘴撬不开,陆修文也没了什么逗弄他的心思,打了个哈欠,“你还是去洗衣服吧。”

  门外响起了打水的声音,然后是搓衣板和木盆相撞的声音,陆修文手里拿着一本剑谱,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傻子。”

  

  2

  “师弟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右护法的人也敢得罪,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今日段凌正在练功,偏偏右护法的人看他不顺眼已久,非要找个由头来找茬。

  魔教弱肉强食,从没有兄友弟恭那一套,段凌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却别无他法,闭目等死之际,却见陆修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段凌的一双眼睛刚亮起来,却听到陆修文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起他来。

  心中燃起的那一丝火光尽数熄灭,少年人爱意气用事,虽然鲁莽,却也全部出于真心。他红着一双眼睛,梗着脖子不说话,全然没有看到陆修文紧握于身侧的手。

  只听他冷冷道:“既然师弟不分轻重,那我这做师兄的,少不得教训你一番。”

  刺骨的疼痛随着鞭声落下,疼进了骨头缝里,段凌却觉得一颗心都被抽的支离破碎。

  他紧咬着牙关,眼睛呆呆的看着面前墨色的华服,最终失力瘫倒在地上,那衣角似乎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有留情的转身走远了。

  离去的身影忽然和初见那日相重叠,那落在耳边的鞭子,那样惊为天人,意气风发的少年。

  段凌忽然牵起带血的嘴角,笑了,却是一阵苦笑。

  彼时年少的他便已经明白,陆修文这样的人,一旦刻进心里,要想将他忘记,除了将一颗心硬生生剜去,再无别的办法。

  “师兄,我的心还在这呢。”

  你就是把它抽碎了,我也能把它重新拼好。

  还(hai)给你。

  

  3

  “你怎么又来了?”陆修文见到那个身影时,有些意外,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恼怒。

  “来给你做饭,今日他们的菜色你不喜欢。”

  陆修文垂了垂眸,若无其事道:“我前几日才抽了你鞭子,你不记恨我?”

  段凌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我明白的。”

  “伤怎么样了,”说完又补了一句,“有力气做饭吗?”

  “师兄何必明知故问。”

  陆修文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昨夜来看我的人不是修言,而是你,我认出来了的。”

  陆修文猝然睁大了双眼,有些被抓包的恼怒,又像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被移开了。“既然认出来了,为什么不说出来,本来想耍你,没想到却被你耍……”

  “我怕我说出来,你就走了。”

  陆修文没说话。

  昨夜陆修文穿着修言的衣服来看他时,他是有些不可置信的,他一直以为自己从来就没有打动过这个谪仙般的人,却原来……

  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陆修文的用意。

  “师兄,”段凌终于鼓起勇气,“我带你离开天绝教,好不好?”

  陆修文却嗤笑了一声,“别傻了,就凭你?怕是连山门都摸不到就被拍死了。”

  “我会勤加练功的!”段凌目光灼灼的直视着他,“等我有力量了,我就带你和修言走,我爹是一派掌门,背后是整个中原武林,到时候剿灭天绝教,谁都奈何不了我们,我带你去看外面的山水,你一定会喜欢的。”

  “若我把你这大逆不道之言上报教主,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段凌知道他不会,“那我也认了。”

  陆修文看着倔强的少年,沉默许久,“你来不及的,教主抓你们来就是为了练功,怎么会容许你活到那个时候?”

  段凌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这个真相,心还是沉了下去。

  “师兄,你练到第七层了吗?”

  “师父尚且没有练成,我才多大年纪?你问这个做什么?”

  段凌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左右要死在这里,倒不如……”

  倒不如把这条命给你。

  陆修文才不听他如何想,转过头,绝情的很:“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有一条小金蛇弄丢了,你去替我抓回来吧。”

  攥紧的拳又无力的松开,落空的心情让他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吐出一个:“好。”

  

  4

  深夜,山门。

  段凌手中握着陆修文塞给他的教主圣令,死死捏着陆修文的衣角。

  “你快走,就要来不及了!”

  “陆修文,为什么冒险救我?”段凌与他拉扯着,似乎这个答案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

  若是教主反应过来令牌被盗,段凌就走不了了。

  月光照在两个少年身上,一切都是慌乱而仓促的,陆修文看到少年眼中的急切与亮光。

  于是他微微倾身,给了段凌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快走吧。”

  段凌好似还有些怔愣,眨了眨眼睛,才忽然反应过来:“你这算是答应了,对吗?”

  “答应了答应了,你快走!”

  两个人的掌心满是粘腻的汗水,段凌握着,却觉着是睽违已久的温热。

  直到陆修文重重将他向前推了一把。

  “修文,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一定会!”

  直到段凌的身影在远处消失不见,陆修文才收回了目光。

  “傻子。”

  一滴泪水悄然划过眼眶,段凌留在掌心的温度已然消散。

  陆修文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有什么关系,他把他送走了。

  他的师弟安全了。

  寂静的山林中响起一阵脚步声,不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是右护法带人来抓他了。

  他最后朝着段凌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便平静的收回目光,嘴角还带了一丝笑意——那是他给过无数次,段凌却从没见到过的笑容。

  我等着你。





鹤凫渚

【折枝】“饭含”

⭕️荤菜

*兼施预警

*建议搭配《入梦来》食用


    今日已是大年初三了,也是陆修文停尸的第三日。


    段凌仍旧是日日夜夜地守在塌前。

    一日三餐全靠陆修言和魏神医逼着糊弄两口,夜里却是死活不愿好好歇息的,就趴在陆修文的尸身旁,一会给陆修文掖掖被角、一会又要看看陆修文是不是做噩梦了,明明那人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动静了。


    烛火晃晃悠悠地映在窗上、被褥上、陆修文的脸上,段凌的目光便恍惚地跟着烛光走。...

⭕️荤菜

*兼施预警

*建议搭配《入梦来》食用


    今日已是大年初三了,也是陆修文停尸的第三日。


    段凌仍旧是日日夜夜地守在塌前。

    一日三餐全靠陆修言和魏神医逼着糊弄两口,夜里却是死活不愿好好歇息的,就趴在陆修文的尸身旁,一会给陆修文掖掖被角、一会又要看看陆修文是不是做噩梦了,明明那人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动静了。


    烛火晃晃悠悠地映在窗上、被褥上、陆修文的脸上,段凌的目光便恍惚地跟着烛光走。


    他不敢睡,他怕自己睡着的时候会在错过陆修文的归来,也怕在睡梦中见到陆修文的脸——这几日他一合眼便能看到陆修文——冲他笑的陆修文、说他认错了的陆修文、渐渐消失的陆修文……


    可对睡梦的恐惧到底是熬不过人身体的本能,段凌终于还是伏在陆修文身旁昏睡了过去。


    陆修言本想来叫他启程,却难得见他终于合了眼,便又转回身去,留他和大哥安静地歇一会。





    段凌虽是睡着了,但也睡得不踏实,梦中果然又是陆修文。


    这回是衣衫半解的陆修文。

    白花花的胸膛在段凌眼前直晃,唇角更是勾着那个撩人心弦的笑。


    段凌只看了一眼便臊得满脸通红,却又不忍移开眼睛,除了发狠地揉搓着自己的衣摆,再作不出别的什么反应。


    陆修文对他的克制似乎尤为不满,转瞬间便来到了段凌面前,抓着他那只不断揉搓衣摆的手,轻声道:“师弟,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在段凌梦中出现过许多次。往往只要段凌说了“喜欢”,陆修文便会说他认错了人,或是直接消失不见。


    可段凌不敢不答,他怕他不赶紧说出口,就再没机会告诉陆修文自己喜欢他了。


    “喜欢,师兄,”于是他直直地望着陆修文的眼睛,“我喜欢……唔!”


    这回他也没能说完整句话,可陆修文没有说他认错了人,也没有凭空消失,甚至直接吻了上来,就像是对他的回应。


    不知是幻觉还是记忆作祟,即便在梦中,段凌似乎也能感受到陆修文唇齿间的温热……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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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xp没这么奇怪!真的!只是觉得合适然后想看段小狗哭而已!(真诚的眼神)


彩蛋:魏无忧发现此事……


如果喜欢可以给点小红心小蓝手什么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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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段凌带着记忆重开(9)

      这篇是真的好卡啊

      最近没怎么看消息发现好像漏掉好多没回,我继续滑跪致歉╭( ๐_๐)╮,因为老福特发不了图,如果前面的几章没有找到可以直接加我Q(置顶有号)我一定会很快回的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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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是真的好卡啊

      最近没怎么看消息发现好像漏掉好多没回,我继续滑跪致歉╭( ๐_๐)╮,因为老福特发不了图,如果前面的几章没有找到可以直接加我Q(置顶有号)我一定会很快回的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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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

  “嗯?”陆修文慵懒地卧在他怀里,抬眼看着段凌的下颌。

  段凌动了动唇,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

  这些年你怪过我吗?

  后悔过对我这样好吗?

  这段日子,我把你照顾好了吗?

  他们之间误会分别的这十年实在太长太长,发生了那么多他至今都不知道的事。

  这些岁月横亘在他们之间,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沟,段凌只能倾尽全力,一点点,笨拙的试着去将它填平。

  

  陆修文正摆弄着自己的头发等他的下文,却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便明了,这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师弟,”陆修文朝他吹了口气,婉转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当真要在这时候与我秉烛夜谈?”

  说着撩开了大红色的衣摆,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腿,圆润的脚趾顺着段凌的腿不轻不重地向上刮蹭。

  段凌嘴里有些干,手忙脚乱地用被子给他盖上了,“别凉着。”

  一转头,却见那人正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心头仿若有一池柔波荡漾着,段凌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陆修文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另一手缓缓向下,伸进了他的衣襟。

  段凌赶紧捉住他的手,低声道:“师兄……”

  陆修文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叹道:“果然是病久了,不如从前好看了,师弟竟对我提不起一点兴致……”

  “瞎说什么?”段凌羞赧。

  陆修文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令他迷恋不已。

  “那师弟怎么几个月都不愿意碰我?”

  段凌像捧着珍宝一般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你现在身子弱,等治好了病,就……就都依你,好不好?”

  见陆修文不为所动,段凌退让道:“你若是实在想,我帮你含一含?”

  陆修文心中一动,猝不及防将他压倒在榻上,段凌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不让他摔下去。

  一头如瀑的墨发垂在段凌脸上,扫得他有些痒,只见陆修文趴在他胸口,修长的手指描摹着他的轮廓,似是要将他的脸牢牢记住。

  段凌没有动,只是这样看着他。

  末了,陆修文凑到他耳边,薄唇轻启:“那可不够。”

  ……

  

       新婚之夜,段凌一晚上都没睡踏实,隔一会儿便要起来查看一下陆修文的状况。

  一面检查一面后悔自己被迷了心窍,还是没把持住。

  见陆修文始终都没有发烧,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陆修文得逞了这一次,便三不五时地来诱惑他一番,也不论段凌如何与他讲道理,偏就缠着他要做那事。

  几日下来,陆修言都没有见过这对新婚眷侣。

  陆修文被裹着一层被子放到一侧的贵妃榻上,段凌收拾好了乱作一团的床铺,便又将他抱了上去。

  放下时,陆修文不甚明显地“嘶”了一声。

  段凌顿时紧张起来,“是哪里不舒服吗?腰酸不酸?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说着他又开始自责:“都怪我,你这几日没什么力气,我不该……”

  陆修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是坐久了腿麻。”

  “那我给你揉揉腿,哪一边?”

  陆修文将左腿伸到他掌上,眼珠转了转,他又笑道:“我是没什么事,不过师弟每回都只弄一次,你是不是不太行啊?”

  段凌给他按摩的手一顿,无奈道:“师兄,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若不是看陆修文第一次没什么事,他就算自己憋坏了也不会去碰他的。

  给陆修文盖好被子,他又道:“我一个常年在外走镖的朋友打听到,附近有一位名叫魏无忧的隐士,医术了得,且擅长解毒。”

  “嗯?”陆修文看过来。

  “这位神医定然能治好你的病,”段凌继续道,“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去将行李收拾了,我们过几日便出发。”

  陆修文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点头。“嗯。”

  ……

  告别了修言一家,二人便出发了。

  夜半,一处荒山中。

  段凌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有缘由的。

  上一世的这一日,段凌带着陆修文去寻找魏无忧的路上,救下了正在被魔教追杀的柳逸。

  尽管对此早有预料,也同各个门派传信叫他们对魔教多加提防,可柳逸于他和陆修文而言,情谊始终高过寻常好友。

  所以段凌掐准了时候,早来了一会儿在路上蹲点,若是柳逸陷入了危险便救上一救。

  若他安然无恙,还能相伴着走上一段路程。

  陆修文从小在魔教长大,在外面少有投缘的朋友,有柳逸在,还能多上几分乐趣。

  段凌这样想着,笑着朝马车里安睡的人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段凌心下明了,这必然就是魔教的人在追杀柳逸了。

  陆修文耳力也不错,当即清醒过来,微微皱眉:“师弟。”

  段凌不好明说,只得道:“可能是有山贼半夜劫道,我去看看,你一个人留在这不安全。”

  说着便将陆修文用大氅裹紧了抱起来,没再耽搁,使轻功朝着声音的方向飞掠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便与前世如出一辙,段凌武功又精进不少,应付这些魔教余孽游刃有余,很快便将对方打的溃不成军。

  柳逸劫后余生,终于力竭,一屁股坐在地上,“段大哥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今日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可活不成啦。”

  段凌通晓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没有多问他,答复了几句之后便转头要去和被他放在一边的陆修文说话。

  刚要凑过去,却被一个人挡在了后面——正是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柳逸。

  “你是……段大哥从魔教救出去的那位公子吧。”

  见那莹白如玉的脸孔,精致如画的眉眼,柳逸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艳之色,“上次便注意到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生的这样好看!”

  段凌:“……”

  段凌正想着给他们互相介绍一下,却见陆修文微微一笑,走到柳逸面前,“这位小兄弟脚上受了伤,马车上备有伤药,你过去裹一裹伤吧。”

  柳逸连声应好,跟着陆修文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段凌愕然,“你们……”

  陆修文好像这才想起他来一般,回头俏皮地喊了一声:“有劳段少侠继续赶车啦。”

  

  ……

  夜里寒风凛冽。

  段凌在黑暗中驾着马车,而一壁之隔的车内却有说有笑。

  “唔,这个糕点也好吃!”柳逸用袖口蹭了蹭嘴角,“陆大哥,你这好吃的也太多了。”

  陆修文给他顺了顺气,“慢点吃,来喝点水。”

  段凌无语,这分明都是他准备的。

  “与魔教缠斗了一夜,我都要饿死了,多亏了有段大哥,”柳逸顿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陆大哥同段大哥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我身陷魔教多年,染上了些病,段少侠在少时与我有些交情,此次是去带我寻医问药的,本是打算去往不远处的陈家村,不成想在路上遇见柳兄弟你,”陆修文勾唇一笑,“也算是一段缘分。”

  只是一个清浅的笑容,柳逸便觉得这十里八乡的桃花都要开了。

  段凌在外面听着车厢里的欢声笑语,陆修文对柳逸叫的亲热,对自己却一口一个段大侠,忽然有些郁闷,有些后悔该不该让柳逸上马车了。

  柳逸却不知道段凌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眼睛发亮道:“那我正好同你们顺路,我虽然武功比不上段大哥,可师父送的宝剑还算锋利,总能派上些用场的。”

  第二天傍晚,三人终于找到了投宿的客栈,好巧不巧,又只剩两间房了。

  只是一天功夫,陆修文便成了柳逸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所以自然而然地望向陆修文,道:“那陆大哥,不如我与你挤一间吧。”

  见陆修文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段凌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一把牵起陆修文的手,“他身子不好,需得我贴身照顾,我同他一间吧。”

  想了想,又道:“况且我与他已经成亲了,我们住一间才是天经地义的。”

  这话不知是在对柳逸说,还是在点谁,陆修文勾起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笑的有些邪魅。

  他在柳逸大为震撼的目光中竖起一根手指,虚抵在唇边,看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去,接着就被段凌牵着上楼去了。

  进了客房,段凌关上了房门,便直接扣住陆修文的后脑,对着他那笑了一路的嘴唇狠狠亲了上去。

  不同于往常的温柔,段凌像是在巡视自己的地盘一样掠夺着陆修文的气息,过了许久才将他放开。

  “为什么不同柳逸说我们的事?”

  陆修文拽着他的衣角:“师弟生气了?我毕竟来自魔教,若是传到那些正派耳朵里,难免要拿你我的关系做文章,我家师弟武功这么厉害,将来可是要做盟主的。”

  段凌本就没真的与他生气,闻言摸着他的脸道:“小柳待人真诚,不会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况且……”

  说着说着,他忽然顿住了,他们的关系早与上一世不同,陆修文舌灿莲花,既能把身份来历编的滴水不漏,又为何不能给他们的关系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况且陆修文这么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柳逸心思单纯,未曾介意过他出自天绝教的事。

  段凌略带探究地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从那双晶亮的眸子中察觉出了一丝狡黠。

  段凌轻哼了一声,双手掐住陆修文的腰,把他抵在了门板上,“陆修文,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在柳逸面前疏远自己,故意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陆修文眼角尽是得逞后的笑意,攀着他的脖子,与他目光相接:“对啊,我就是想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一个人 一座城 一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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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易乞
竟然又不给我通过,气到变形(╯...

竟然又不给我通过,气到变形(╯-_-)╯╧╧ ,先放在微博了(直接搜野生白鹤芋),有空会试着改一下看看能不能过,我啥也没写啊。(但是孩子想看到热乎乎的评论)感谢,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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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易乞

【折枝】段凌带着记忆重开(7)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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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升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在层层叠叠的群山上打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段凌平日练功勤奋,习惯早起,醒了之后便侧卧在床上,垂着眸静静地看了身边那人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去院子里练剑。


  陆修言出来时,正看到他在院中劈柴。


  “阿凌,”陆修言背着一个竹编的箩筐,走到他面前,道:“我要去镇上采买,需要我带些什么给你吗?”


  “采买?”段凌轻轻放下了手中磨的锋利的斧头,站起身,“我同你一...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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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升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在层层叠叠的群山上打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段凌平日练功勤奋,习惯早起,醒了之后便侧卧在床上,垂着眸静静地看了身边那人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去院子里练剑。


  陆修言出来时,正看到他在院中劈柴。


  “阿凌,”陆修言背着一个竹编的箩筐,走到他面前,道:“我要去镇上采买,需要我带些什么给你吗?”


  “采买?”段凌轻轻放下了手中磨的锋利的斧头,站起身,“我同你一起去。”


  陆修言摆摆手,笑道:“镇子有些远,回来得天黑了,你还是留下照顾大哥吧,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


  一想到陆修文可能在他离开的时候发病,段凌便没再坚持,“好,那我把需要的东西列个单子给你。”


  说完他便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子。


  陆修言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失笑着摇头。家中原本简陋的房舍被整顿一新,段凌几乎一个人全包了累人的活计,连辰儿最近读书练功都刻苦了些,更何况,他将大哥照顾的无微不至。


  在他心里,早就已经认可了阿凌。


  陆修言在原地等了好一阵,才等到段凌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把房门严丝合缝地关好,不让外面的冷气渗到里面去。


  “对了,阿凌你身手好,顺便去山里打些野味吧,晚上下酒吃,”陆修言说着伸手接过段凌递来厚厚的一册,随手翻了翻,“这是什么书?”


  段凌顿了一下,开口道:“这是采买的单子。”


  陆修言:“……”


  单子上大部分都是给陆修文准备的用品和药材,密密麻麻写了好多页,陆修言一时哭笑不得。


  段凌觑着他的神色,颇为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有些多了……我还是同你一起去吧。”


  陆修言把他往回赶:“你就安心的陪着大哥,我驾着马车去就好。”


  ……


  天刚亮透,陆夫人开始生火做早饭,辰儿也起床练他的小木剑。


  段凌指点了他几句后便到山上猎了几只肥美的野兔,见溪水潺潺并未结冰,顺便又抓了条肥美的鱼,回家处理了一下,煲了一锅鱼汤准备给陆修文喝。


  做完这些,段凌回到客房,陆修文还在安睡,整个身子被覆盖在厚厚的锦被之下,更显得瘦削。


  段凌不免有些心疼,他坐在床沿摩挲着陆修文散乱的长发,像是在抚弄一匹上好的锦缎。


  “师兄,起来喝药了。”他亲吻了一下手中的发梢,轻声哄道。


  陆修文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动了动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师弟,早……”


  尾音越拖越长,到最后竟是又睡了过去。


  段凌没作声,担忧代替了温柔涌入眼底。


  陆修文虽然平日就爱赖床,可最近这几天越起越晚,睡得也比平时早些,一天中精神不济的时候越发多了。现在起不来,多半是身子发沉。


  但段凌很快敛去了情绪,将陆修文的头放到自己腿上,力道均匀地给他按压着穴位。


  不多时,陆修文就舒服的哼了两声,两条修长俊秀的眉毛舒展的更开。


  “快起来了,今天想穿哪套衣服?”


  陆修文这才“纡尊降贵”地抬了抬眼睛,往段凌身上一扫,上挑的眼尾自有一番风情:“就和师弟身上料子相同的那件吧。”


  “好。”看着陆修文这副勾人的样子,他没忍住亲了亲对方的脸颊。


  段凌帮他穿衣洗漱,喝过了药之后,便开始给陆修文束发,照例问道:“今日身子怎么样?”


  陆修文睨着铜镜中仔细梳着自己头发的那个人,笑道:“好些了,今日感觉精神了许多。”


  段凌却猛地一颤,一缕乌黑的长发从他掌中滑落。


  陆修文有些不解地转头看他,并没有来得及捕捉到他瞳孔中一闪而逝的惊恐。


  “哦,刚才在想给你煲的鱼汤,有些分心了。”见陆修文还在盯着自己,段凌连忙找补道。


  他不愿意说,陆修文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现,浅淡一笑:“有鱼汤喝?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师弟的手艺了。”


  两个人便如同无事发生一般,束好了发,又去带着辰儿玩了。


  ……


  晚上吃过了晚饭,桌上只余陆修言和段凌。


  二人就着白日段凌打来的野兔,一边聊着经年的往事,一边喝起了陆修言自家酿的梅子酒。


  和上一世相同的场景,却已物是人非。


  段凌本想着少喝点,好回去照顾陆修文,可没料到这梅子酒后劲实在是太大,他又喝的太急,没一会儿便头脑发晕,伏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阿凌,阿凌?”陆修言也有些迷糊,他摇摇晃晃地伸手过去拍了拍段凌的肩膀,“你还没回答我……我大哥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段凌脸颊酡红,好似没听清,眉头蹙的紧紧,不停闷声念叨着什么。


  陆修言只听到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他正欲凑过去听得清楚些,却被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打断。


  “修言。”


  一道单薄的黑色身影从敞开的门外缓缓走近,陆修文看向弟弟:“修言,和我出来一下。”


  陆修言依言起身,刚走到门外,酒便被冷风吹醒了大半。“大哥,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陆修文点头,朝不远处的落霞山望去。


  白日里秀丽的青山在清亮的月光下,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但陆修文知道,那上面有他们正在建造的家,段凌还亲手栽种了满山的桃树。


  他说来年春天,他们就能看到满山的桃花了。


  来年春天……


  “大哥,你们刚来这里的那天,阿凌不是说能治好你的病,要带你去看神医吗?”陆修言顿了顿,“可我今日去镇上采买药材,才发现那些都是……”


  “都是强行吊命的补药,对吗?”陆修文垂眸,温声道。


  “大哥,”陆修言盯着他单薄的背影,有些手足无措。


  陆修文在魔教染上的怪病,岂是几味补药可以根治的?况且陆修文这几日虽然气色好了些,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他不是傻子,也能猜到些什么。 


  夜晚万籁俱寂,一切都静悄悄的,两个容貌九分相似的人站在一起,满脸病容的那个却显得更为平静。


  陆修文从身上摸出那截枯枝,放在手心把玩。


  良久,他唇角微微翘起:“我家师弟既然说会治好我,你只管信了便是。”


  见大哥并没有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陆修言的心登时沉下去一半。


  “修言,”陆修文淡笑着,反过来劝慰他道:“每个人都难逃一死,不过或早或迟,你看开些。”


  陆修言眼眶红了:“可是大哥还这么年轻……”


  陆修文转过头,看向屋子里醉的不省人事的段凌,目光缱绻道:“我如今有他,还有你们在身边,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他从小便立志要保护好弟弟,不让他受任何人欺辱,后来要保护的人多了一个,虽然困难了些,他也都做到了。


  没有什么遗憾,……只是想陪着那个人再久一点。


  “总会有法子的,大哥,世上多有神医高人,未必治不好你的病。”陆修言仍坚持着劝道。


  陆修文失笑:“好,我们一定尽力。”


    接着他又嘱咐道:“修言,帮我做件事吧。”


  天冷,陆修文不宜在室外久待,吩咐完了陆修言,便缓步走进了室内,那趴倒在满桌狼藉之上的人身边。


  “师弟,回去睡觉了。”


  段凌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抬起头来紧紧搂住他的腰。陆修文被他猝不及防的抱了满怀。


  陆修文这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师兄……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好。”陆修文伸手回抱住他。


  “师兄,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


  一个月后,清晨。


  段凌迷迷蒙蒙地醒了过来,下意识想要伸手把身边的人揽进怀里,却扑了个空。


  “修文?”


  段凌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立刻清醒了。


  陆修文怎么起的这么早?段凌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顾不上打理仪容,披上外袍就要去找人。刚下了床却发现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


  ——来落霞山。







  

蓝桥易乞

【折枝】段凌带着记忆重开(6)

     滑跪致歉

    真的不是我想鸽T_T

    有一点短,我尽力这周再搞一章,谢谢,爱你们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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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言怔怔地盯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指,震惊过后,目光逐渐平淡了些......

     滑跪致歉

    真的不是我想鸽T_T

    有一点短,我尽力这周再搞一章,谢谢,爱你们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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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言怔怔地盯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指,震惊过后,目光逐渐平淡了些,当中却还有些不可置信。

  “阿凌,你是说,你和我大哥……在一起了?”

  “是。”段凌坚定道。

  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陆修言并不意外,从前在魔教内,大哥便对阿凌极为上心,段凌不自知,他这个弟弟却是看的分外清楚。

  阿凌能够分辨出他们二人,陆修文也曾说过,他往后要找的人,一定要把他当成独一无二的,或许那个时候开始,陆修言心中便隐隐有了预感。

  只是,十年前阿凌便不知所踪,大哥也被废了武功,这许多年过去,他们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电光火石间,所有事件在他心头串联起来,陆修言瞳孔一缩,惊道:“难道说是十年前……”

  段凌将陆修文的手扣紧了些,他没有错过陆修文微微垂下眸子的细微动作,一时只觉得五脏六腑被搅的难受。

  这个心结,便止步于次吧。

  “十年前那魔教教主要拿我练功,是修文偷了教主圣令将我救了出去,他的武功……也是那个时候被废的。”

  段凌顿了顿,没有去看陆修言的眼神,继续道:“我和修文那个时候便定下了终身了,从那以后我便日日勤加练武,十年方才有所成,终于成功杀入魔教,将修文带了出来。”

  陆修言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从没想过,二人之间竟还有这么一段。

  “对不起,”段凌忽然转过身看着陆修文,哽道:“是我来的太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傻子,”陆修文笑着叹了口气,眼里有一道晶亮亮的光,说不出的动人,他轻轻捧住段凌的脸,“你不是如约来救我了吗?”

  段凌有一瞬间错愕,一抬头便看到陆修文笑意盈盈的脸,两人对视的刹那,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是一个释怀的笑,明艳又灿烂,再没了避而不谈的心事,和深藏于心的秘密。

  没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单方面的误会。

  这个约定是他们两个的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好事啊,”陆修言相信段凌的为人,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只是忽然想到什么,脸上难免又染上些忧色。

  “大哥,我见你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你的病还好吗?”

  陆修文笑了笑,刚要开口,段凌便抢先道:“已经找到法子了,等过些时日,我便带他去找神医治病。”

  陆修言便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久别重逢又双喜临门,一家人围坐在桌前聊了许久,直到段凌看出陆修文有些倦意,这才离了席。

  ……

  陆修言家只有一间客房,段凌让陆修文先去休息,自己则去把马车上的行李拿了过来。

  山中的屋舍简陋,床板有些硬,段凌便将带来的锦被和狐裘毯子铺了上去,然后用手按了按,试了试硬度,“你躺躺,要是不舒服我便再垫上一层。”

  陆修文坐在桌子旁,放下了茶盏,语调轻快地笑道:“阿凌行事向来贴心,你觉得合适便好,有劳师弟啦。”

  段凌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发烫,他忍不住俯身亲了陆修文一口,“你的药快煎好了,我去给你端过来。”

  陆修文一听,神色便有些恹恹的。

  这药并不是针对什么病症,而是用各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的补药,堪堪吊着陆修文的性命,始终也是治标不治本。

  将那一碗乌漆麻黑的药端过来,段凌忽然想到之前的蜜饯已经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连忙蹙眉道:“我去看看修言家里有没有蜜饯。”

  说着就要出去,陆修文赶紧拉住他,“大半夜的,别去折腾他们了。”

  在段凌震惊的目光中,陆修文捏着鼻子将那碗闻着味道便苦的补药喝了进去,喝完便皱着眉头用茶水漱了漱口。

  “从前你喝药都要我劝好久,嫌我唠叨的烦了才肯喝,怎么今日这么听话?”

  他本以为陆修文又要找各种借口不喝药。

  陆修文侧身倒在他怀里,段凌赶紧伸手接住。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陆修文笑道:“我困了,师弟你快去打水洗漱,然后快点睡觉。”

  “好,都听你的。”段凌将人抱到床上,没忍住又亲了亲,这才去烧水了。

  陆修文看了一眼他忙碌的背影,目光中有些眷恋。

  他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自己能剩下多少寿命也是心知肚明……

  本来是无所谓的,听说武林正道攻入天绝教,他便也抱着些解脱的心思,尽管多年来的筹划即将功亏一篑,他也无怨无悔。

  能再见到段凌,能和修言他们一起度过最后这段日子,他原本应该很知足的……

  陆修文苦笑了下,从身上拿出那截段凌为他折下的树枝——他一直随身带着。

  枝头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木头,陆修文将它捏在手中把玩,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到满枝艳丽无双的桃花。

  他想活的久一点。

  尽管希望十分渺茫,他也想让这具残破的躯壳多撑一段时间。

  若是一直误会着便算了,他现在怎么忍心丢下段凌一个人。

  ……

  第二天。

  日上三竿的时候陆修文才醒,段凌已经不在身边了。

  被子里暖烘烘的,还留着枕边人身上的气味,陆修文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服。

  山谷里比外面暖和许多,阳光洒在身上也暖洋洋的,陆修文出了屋子,便看见段凌带着陆辰在院子里练剑。

  辰儿手里拿了一把用桃木削成的短剑,一招一式学的极为认真。

  “醒了?”段凌朝这边瞥过来,一眼便看到了陆修文,严肃的眼神立刻被柔和取代。

  “辰儿,今日就到这吧。”

  “是,师父!”陆辰有模有样地喊了一声,便抱着宝贝桃木剑去一边玩了。

  “你什么时候成了辰儿的师父?”陆修文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段凌,笑着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

  段凌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我早上在院子里练剑,辰儿看到了,便要我教他。”

  陆修文看着段凌,又看了眼辰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段凌不解:“你笑什么?”

  “辰儿认了你做师父,你是我的师弟,那他岂不该叫我师叔?”

  段凌用手给他顺了顺头发,他爱听陆修文与自己闲话家常,听到这里忍不住勾起嘴角,“我倒更希望他能像叫你一样,叫我伯父。”

  本以为能让陆修文吃瘪,没想到他眼珠转了转,故意道:“那你与修言拜个把子,做我的三弟便好了。”

  段凌颇为无奈,“谁要做你弟弟,”又将人带到床边坐下,“我给你束发。”

  陆修文乖乖任他摆弄,余光瞥到桌上摆着的蜜饯和粥,“这是师弟做的?”

  “嗯,早起做了早膳,见你还没醒,便想着让你多睡会儿。”

  “那吃午膳的时候再把粥热一热吧。”

  “离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你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陆修文没拒绝:“好吧,听师弟的。”

  段凌给他束好了头发,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吃完了东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落霞山。

  段凌牵着陆修文,带他来到一处空旷的空地。

  “师弟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段凌点头,“这座山名叫落霞,每到傍晚便能看到漫天的霞光。”

  “那下次晚些时候,师弟再带我来看。”

  “师兄,你喜欢这里吗?”

  陆修文笑着点点头,“风景不错。”

  段凌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他,陆修文有些好奇地接了过去,将图纸展开。

  “这是……”陆修文眨了眨眼。

  段凌将他往怀里揽了揽,“你看看这屋子喜不喜欢,若是合你心意,我这两天便雇人在这把房子建出来了。”





蓝桥易乞

【折枝】段凌带着记忆重开(5)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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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萧瑟,马车在风里撂下两条长长的车辙,沿着这条痕迹,枫叶也在不知不觉中从碧绿染上了些红。

  “修文,这林间风景不错,你要不要下车走走?”

  段凌驾着车,一......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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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萧瑟,马车在风里撂下两条长长的车辙,沿着这条痕迹,枫叶也在不知不觉中从碧绿染上了些红。

  “修文,这林间风景不错,你要不要下车走走?”

  段凌驾着车,一手执剑,一手执着马鞭。连日的赶路让他看上去风尘仆仆,可那柔和的神情却一点都不像是冷若冰霜的侠客。

  “师兄?”

  见车内的人并没有回答自己,段凌放慢了速度,让马车慢慢停在路边。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望了进去。

  改装过的马车宽敞又暖和,陆修文侧身靠在软枕上安睡,身上盖了一张狐裘。

  段凌放下了帘子阻隔了外面的风声。在这方寸的空间里,只有陆修文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他伸手把陆修文垂在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柔顺的发尾扫过露在外面的锁骨,或许是觉得痒了,陆修文动了动,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轻哼了两声。

  段凌心里是一片前所未有的踏实,他忽然想就这样从后面抱着人睡一会儿。

  可自己身上浸染了秋风,衣物都是冷的,他正欲解开衣带,陆修文却猝不及防睁开了眼睛。

  段凌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我吵醒你了?”

  陆修文坐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眼神中探究之意呼之欲出。

  “怎么了?”段凌心里一紧,陆修文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没什么,做了个梦。”陆修文垂眼轻声道。

  段凌笑着将从他身上滑落的狐裘给他仔细披好,“是吗?做了什么梦,也与我讲一讲。”

  陆修文却没回答,漆黑的眸子里似有流萤飞过,他忽然双手抱住段凌的脖子,闭着眼睛吻了上来。

  那是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只是唇瓣相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陆修文与他分开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摸到了一点水渍。

  那不是他的眼泪。

  “到底梦到什么了?”

  梦到了什么……

  他梦到段凌与他横眉相对,将冰冷的剑尖抵在他脖子上,逼问他修言的下落。

  这才是他过去的想象中合乎情理的画面,以至于醒来看到这样的段凌,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于是糊里糊涂的就亲了上去。

  他看上去好高兴啊,只是亲了一下,怎么就……那么激动。

  “修文?”

  陆修文回过神来,转着眼珠揶揄道:“没什么,梦见师弟你小时候不听话,我狠狠地抽了你一顿鞭子,将你抽的皮开肉绽,连连求饶,醒来想想都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了。”

  段凌:“……”

  眼见着段凌的脸色一点点变黑,他笑的更大声了些:“哈哈哈哈哈,那时候的师弟当真是有趣的很。”

  段凌有些气闷地别过头去。

  他还以为陆修文是梦到了什么旖旎的场景,才会主动吻他,没想到竟然是……

  可冷静下来他又想到,以陆修文那张一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嘴,这个梦多半也是瞎扯的。

  但是修文愿意主动吻自己,说明他已经开始正视内心的感情了。

  陆修文就这样不解地看着他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开始傻笑。

  开解过自己后的段凌只觉得心旷神怡,见陆修文并没有大碍便继续赶路了。

  天黑前两人赶到了镇子上,在镇上最好的客栈落了脚。

  这家客栈从门前看着有几分典雅,跑堂的也穿的十分干净得体,他们刚迈过大堂的门槛,便有伙计热情的上来招呼,另有人将马牵下去喂了。

  这伙计也是有眼色的,见陆修文身上穿的料子价值不菲,段凌虽然一副行走江湖的穷侠客打扮,却目光如炬,气宇不凡,便心中暗喜来了大生意。

  “两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段凌随手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要一间最好的上房,晚膳做好直接送到房间里来。”

  伙计笑呵呵地收了银子:“好嘞,二位这边请。”

  陆修文斜眼瞧了瞧他:“怎么只要了一间房。”

  段凌显得有些局促,他虚咳了一声,道:“路途还有大半,钱要省着些花。”

  况且陆修文已经答应同他在一起了,两个人住在同一间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陆修文但笑不语。

  伙计默默在前面带路。

  若是要省钱,何必来他们店里?这上房一晚上的银子都抵得上普通客栈十来天了。

  那位看起来清瘦些的公子没有再追问,难不成是信了?

  伙计忍不住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那位公子生的可真俊俏,不过银子他已经赚到了,其他的事他就不该多管了。

  吃过晚饭不久,陆修文便有些乏了。段凌吩咐伙计给他煎了药,亲自给他喂下去之后,又伺候陆修文洗漱。

  “我困了,师弟也早些睡吧。”说完便闭上眼,拽过被子面朝里侧躺了下去。

  可他刚有些睡意,身边便有人掀开了被子,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对方似乎不想弄出太大的声音。

  烛火已经熄灭了,黑夜是温柔而静谧的,陆修文嘴角偷偷翘起一点弧度。

  他知道,不等他数三下……

  这些天他们偶尔要宿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段凌每每都是以马车太挤的名义,挨着他睡觉,等他睡着了,就把他搂在怀里。

  每次住店也要找各种借口与他睡在一张床上。

  三,二,一……

  一双手臂揽过他的腰身,他的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又结实的胸膛。

  段凌在他后脑轻啄了一下,“师兄,好梦。”

  身后人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陆修文睁开了眼睛,悄悄翻了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段凌赶了一天的车有些疲累,并没有被这动作惊醒,只是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

  ……

  这一路上,段凌将人照顾的无微不至,只要见陆修文有一点毒发的苗头,便停下来将人好生照料,又是输真气又是喂药。

  这样几个月下来,陆修文的身子虽然每况愈下,气色却好了一些,虽然走走停停,到修言家的日子却比上一世还早了一些。

  “前面就是修言隐居的山谷了,”段凌说道,“下来吧,前面山路马车过不去,我背你。”

  他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就从里面掀了起来,陆修文的声音听着比平时都轻快些:“到了?”

  段凌知道他与陆修言多年未见,见到弟弟心中开心。

  可目光往他身上仔细一瞧,却又立马蹙眉将人推了回去:“外面冷,你多穿件衣裳。”

  山谷四周群山环绕,外面的风吹不进来,气候也比外面稍暖和些,可段凌还是怕他冻着,说什么都不让他脱掉冬衣。

  陆修文便不再反抗,将下巴搁在段凌头顶,看着山谷里的风景。

  不多时,前方郁郁葱葱的草木之间便出现了一间简陋的房舍,上头还有炊烟升起。

  “那应该便是修言家了,”陆修文拍拍段凌的肩膀,“快放我下来。”

  段凌知道他是怕修言担心他的身体,便弯腰将他放在地上,“小心些,这路有些坑洼。”

  陆修文却顾不上这个,转头问他,“我今日气色如何?”

  段凌抬手抚过他的脸,眼里满是爱意:“很不错。”

  陆修文点头道:“嗯,……那就好。”

  上一世他们找到修言时,陆修文脸色苍白如纸,好像随便来一阵风,这个人就要被吹散了,如今面色虽然也有些灰白,却比上一次强上一些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努力还是能够改变一些事情。

  尽管要根除这毒免不了还是要去找魏无忧,但他的修文不会那么疼了。

  段凌暗暗攥紧了拳。

  与上次相似,陆修言正在院子里劈柴,一见到陆修文便激动的丢了柴刀跑过来拉住他的手。

  两个人尽管分别十年,却依然是血脉相连的双生子,多年的分隔并没让他们有丝毫生疏。

  段凌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兄弟二人说着天绝教的覆灭,陆修言刚提到他的病,他便知道陆修文要转移话题了。

  陆修文眼神朝他的方向看过来:“我带了个朋友来见你。”

  段凌没有丝毫忸怩,自然而然地站到了陆修文身边,亲昵地揽着他。

  陆修言一时有些讶异,仔细打量了一下才认出他来:“你是阿凌?”

  段凌朝他淡淡一笑,“是我,修言,好久不见了。”

  陆修言也笑道:“你从前生的高高瘦瘦,如今壮实了许多,我竟然没能一眼认出你。”

  他说着打量了一下自家兄长,又打量了一下段凌:“不过你今日怎么会和大哥一起来,你们这是……”

  段凌刚要开口,就听到一声稚嫩的童声,“爹,吃饭啦。”

  是辰儿。

  之前眼见着辰儿长大,如今再看这个小萝卜头,段凌也难免染上了一些笑意,只是师徒现在还不能相认,也不好上去搭话。

  “晚饭已经煮好了,进去一起吃吧。”

  等进了屋,陆修言又和夫人介绍了段凌和陆修文,几人便在桌前落座了。

  他们只做了两道简单的家常菜,如今段凌二人过来,夫妇二人便又去了厨房。

  陆修文一手撑着头,侧过脸看着段凌。

  他原本来之前还觉得,段凌见到修言后会心绪难平,可段凌是那样坦然,见到陆夫人和辰儿,也是在由衷的高兴。

  “师弟怎么总是盯着人家小夫妻看?”

  段凌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我只是觉得,这样很好,也很羡慕。”

  “嗯?”

  “若是我早些把你带出来,我们就能早些在一起。”

  “不再是天绝教那种如履薄冰的日子,我们和修言他们两家人,就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比邻而居,不好吗?”

  陆修文眉目低垂,这样的生活当然很好……

  可是他最多只剩下几个月的寿命,无论是对阿凌还是修言,都要早做打算才好。

  “菜好了,”不多时,陆修言端着两个盘子过来,“大哥和阿凌可要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陆修文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眼见着五个人全部落座,段凌忽然开口道:“修言,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想同你说。”

  陆修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段凌弯了弯嘴角,牵起了陆修文的手。

  陆修言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陆修文怔了一下,内心好像在和什么交战,下意识想要抽开手。

  段凌却握的更紧了一些。

  陆修文忽然低头轻笑了一下,随即也反握住了段凌的手,他再也不做掩饰,转头对上了段凌的目光。

  四目相对,其中的情意连陆修言都看的明明白白。

  陆修文知道,他就算用再多的花言巧语,这颗为他热烈跳动的心也不会冷却分毫。

  他不想再回避了。

  段凌这才转头看向陆修言,目光坚定道:“修言,你是修文唯一的亲人,也是我在天绝教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把修文交给我。我段凌这一生,绝不会负他。”




蓝桥易乞

【折枝】段凌带着记忆重开(4)

无语了,夹了八次,改了三个小时,什么过分的都没有,图片也不行,孩子不会挂外链,wb搜野生白鹤芋吧(┯_┯),或者什么办法让我私,怎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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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官配不得好亖

  报看,没有广播剧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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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段凌带着记忆重开(3)

       久等了●﹏●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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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街上。

  “这家店的枣花酥和桂花糕做的都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见陆修文点了头,段凌便兴高采烈地买了糕点提在手上。

  “那边摊子的糖水也不错,但现......

       久等了●﹏●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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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街上。

  “这家店的枣花酥和桂花糕做的都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见陆修文点了头,段凌便兴高采烈地买了糕点提在手上。

  “那边摊子的糖水也不错,但现在天气转凉,你不能喝冰的。”

  “糖炒栗子想不想吃?”

  说是来买衣服,可段凌却好似在带着他漫无目的闲逛,遇到什么便买一点,手里提的满满当当,直到拿不下了,才把东西递给随行的小厮,让他先把这些送回去。

  路过一处药铺,段凌便让他先停住,“我去抓大夫昨日给你开的药,里面味道苦,你就别进去了,在这等我就好。”

  陆修文正拿着一支梨膏糖小口咬着,随意点了点头。

  阳光明媚,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无比。食物的香气,小贩的叫卖声,都让陆修文感到有些新奇。

  他自小便在天绝教长大,习惯了尔虞我诈,总会警惕地把身边的人看做敌人,若非如此,也不能护住自己和修言多年无虞。

  他从前是很不屑这些人间烟火的,或者说不在乎。

  但当他真的置身其中,成为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尽管还是不能向段凌敞露心扉,却也觉得这是一种从没体会过的放松与满足。

  真好啊。

  ……

  段凌抓了大夫说的药,又订了一大批珍贵的补药让药铺老板送到他府上,一出来,就见陆修文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盯着长街出了神。

  阳光洒在他身上,冲淡了他的病容,两条修长的眉随意舒展着,完全不似从前的冷血。

  段凌心头好像也有一阵暖流淌过,他刚要走上前去,却见人群正缓缓地朝这边挤来,有几个小孩正追逐打闹着朝陆修文那边去。

  陆修文还在发呆,却忽然间被人抓住右手,那掌心的温度让他浑身一颤。

  他刚要回头,牵着他的那人却忽然用了力气,陆修文被拽得向后退了两步,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四目相对,段凌一阵心动。

  陆修文无论是十年前,还是上一世治好了病后,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些算计,对一切都游刃有余,好像下一秒就要想个法子捉弄他。

  那样的目光令段凌欲罢不能,可像现在这般,不小心流露出的错愕也让他心跳不止。

  “这边人多,别走散了。”段凌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找了个借口抓着陆修文的手不放。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这才看清,这是一支接亲队伍。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两队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小倌,新娘的轿子跟在后面,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喜婆跟在队伍旁,手里挎着一个竹篮子,正在给路过的人们发喜糖。

  走到他们这边时,段凌也过去抢了一块,小心地放进陆修文掌心,“我们也沾沾喜气。”

  陆修文看着那颗小小的饴糖,剥掉糖纸塞进嘴里。

  口中梨膏糖的甜刚刚散去,又被新的甜蜜充斥了个彻底。

  陆修文原本想说:怎么沾喜气?师弟难道是想嫁给我不成?

  但动了动嘴唇,却发现饴糖有些粘牙。

  他于是微微一笑,算了,安心品尝吧。

  毕竟,再浓烈的甜蜜也终究会消散。

  “走吧,去给你买新衣服。”人头攒动的街上,段凌又一次牵住那只白皙的手。

  好像就这样牢牢地牵着他,他就不会从自己身边消失,再也不会分离,再也不会弄丢了。

  陆修文垂眸,没说话。

  两个人并肩缓步行走在人流中,不知不觉间,那带着粗粝茧子的手指滑进了对方的指缝。十根手指紧紧扣在一起,亲密无间。

  人潮散去后,道路变得开阔起来,段凌却装傻,仍然抓着陆修文的手不放。

  陆修文停下了脚步。

  段凌赶紧回头:“怎么了?可是看见了什么喜欢的东西?我给你买。”

  陆修文眨眨眼,视线下移到两人相连的地方,“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师弟还要非礼我多久?”

  非礼?

  段凌不可置信,一腔柔情顿时荡然无存。

  见他气呼呼的样子,陆修文笑了起来,“师弟,你是不是寂寞了?”

  “什……什么?”

  陆修文有理有据道:“师弟将近而立,却一直没有娶亲,没碰过姑娘的小手,才想要牵我的解一解馋吧。”

  段凌有些说不出话,明明是为了……心中之人守身如玉,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变味了?

  那厢陆修文还没完,打趣道:“我看那边有个青楼很是不错,要不师弟去逛一逛?”

  段凌哼了一声,故意说道:“好啊,要不你与我一道同去。”

  陆修文眼神一亮,拍手道:“那便再好不过了,我自小在天绝教长大,还没去过这种地方,正好由师弟带我见见世面。”

  “你……”

  一想到他和一群女子左拥右抱的画面,段凌便十分气闷。但他也知道陆修文心中是有自己的,说这些是为了气他。

  他偏过头:“我才不会和别人……”

  “也是,”陆修文笑了一声,有一点不易察觉的自嘲意味,“你喜欢修言,当然不会碰别人。”

  段凌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上一世修言勾着他的肩,与他称兄道弟的场面……一想到自己因为误会喜欢上结义兄弟这么多年,就忍不住一阵尴尬,脸上因为羞恼而泛起薄红,不自在的偏过了头。

  陆修文看在眼里,却觉得是因为自己戳中了他的心事,才让他如此。

  嘴里的饴糖甜的有些发苦,他随意的转身一拂袖,将手背在身后,披在身后的长发飘扬着糊了段凌一脸。

  罪魁祸首却风度翩翩地走了,“快走吧,不是要去买衣服。”

  段凌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他一定要把修言的误会解释清楚,可刚要开口,只见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含羞带怯,互相推搡着来到了陆修文身边。

  段凌一眯眼,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陆修文眉眼间像是含着春风,两个姑娘瞄着他,不住地低下头嘴角上翘,她们把藏在身后的手拿到他面前,那手里有一支开的正艳的花。

  “公子,这个……送给你。”其中一个说完便有些忐忑,像是怕陆修文会拒绝。

  陆修文笑着接过她们手中的花,还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夸赞道:“很香。”

  他说完便敏锐地察觉到某个火冒三丈的人从身后射来的视线,唇角轻轻一勾。

  另一个姑娘性子活泼些,她直接问道:“不知公子家住何方,可有婚配啊?”

  段凌在后面听着简直目瞪口呆,青州的民风已经开放到这种地步了吗?

  陆修文笑道:“目前住在城西的段宅,”说着不着痕迹地向后方瞥了一眼,“并未婚配。”

  他还要携家带口地住在自己家里不成?!

  那姑娘眼神亮了亮,“那公子你看我……”

  段凌再也忍不住,大步冲上前,“他已经有家室了!”

  说完便强拽着陆修文走了。

  “你怎么到处招蜂引蝶?”

  陆修文无辜地一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实话实说罢了。”

  段凌看着他手中的花,觉得甚是碍眼,一把抢过来扔到一边,“不许收别人的花!”

  ……

  到了锦绣阁,段凌便指着陆修文道:“先给他量尺寸吧,把你们这最好的料子都拿过来给他挑,他挑中的料子,每一个样式都做一件。”

  说着掏出了一沓银票递给老板,“不够再补。”

       老板笑呵呵地接过了银票,赶紧带着两人坐下,又吩咐伙计看茶。

  陆修文没跟他客气,只要顺眼的全都选上了,另外又做了一些里衣,鞋子,连带着衣服配的配饰也都置办齐全了。

  订完了这些,西边的天空已经被残阳染的金红一片,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两个人并肩朝家里走去。

  “累不累,要不雇一辆马车吧。”

  陆修文摇头,又笑道:“刚才那老板肯定觉得你人傻钱多,有些可能还没来得及穿就过季了,白白浪费。”

  段凌偏过头看着他,“衣服多就挑喜欢的穿,过季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陆修文垂下眸子,他知道这是一句假话,他们明明都知道,他不会活到那个时候了。

  回到了宅子里,段凌刚要吩咐下人备饭,陆修文就抢先开了口:“叨扰了师弟这些时日,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应该投桃报李了,便告诉你修言的下落吧。”

  段凌拧眉,现在虽然将陆修文的命吊住了,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若要除去病灶,还是要想办法去找魏无忧。

  他略一思索,道:“你若是思念弟弟,我便陪你去找他。”

  果然还是为了修言。

  他就说……怎么可能呢?

  陆修文笑着点头:“好。不过我有些累了,想先去睡会儿,晚膳师弟自己用吧。”

  说着转身就要进屋,段凌猛地反应过来,他依然觉得自己对他的好只是为了找修言。

  当年那一声叫错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结,自己百口莫辩。

  “师兄!”

  陆修文浑身一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腰上就缠上了一双有力的手臂。

  “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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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段凌带着记忆重开(2)

   宠他!(但是有点短)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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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点东西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菜,”段凌端着盘子摆到桌子上,又顿了一下,“你是下来吃,还是我给你端到床边上?”

  陆修文掀开被子下了床,“这就不用劳烦师弟了。”

  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香气四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陆修文默然片刻,坐了下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密道里,果...

   宠他!(但是有点短)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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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点东西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菜,”段凌端着盘子摆到桌子上,又顿了一下,“你是下来吃,还是我给你端到床边上?”

  陆修文掀开被子下了床,“这就不用劳烦师弟了。”

  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香气四溢,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陆修文默然片刻,坐了下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密道里,果腹都很是艰难,还要反复承受着毒蛊反噬之痛。

  但见到段凌为他做的这一桌子菜,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饥饿,而是一种自心头荡起的酸涩。

  段凌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还没有动筷子,不免有些紧张,“怎么……不合胃口吗?”

  陆修文勾了勾嘴角,故作一副挑挑拣拣的样子道:“看起来不错,但给师兄接风洗尘,怎么就做了几道清淡的菜应付?起码也该摆满一桌子吧。”

  他眨了眨眼睛,准备欣赏段凌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年前他就很喜欢这样逗这个小师弟玩儿,看他不能反抗,只能屈辱听话的模样,当真是有趣极了。

  段凌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陆修文是在故意找茬,“做太多这些就该凉了,况且你身子不好,不能吃油腻的。”

  陆修文却油盐不进,故意将下巴抬高。

  段凌眼神里满是宠溺,“好,那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陆修文原本手里正在转筷子,怔了一下,停下了动作,“既然都做了就不必麻烦了,下次吧。”

  “好,”段凌盛了一碗鱼汤递到他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身子。”

  陆修文没有拒绝,端起碗用汤匙搅了搅,喝了一口,觉得甚是鲜美,不禁点头笑道:“不错不错,师弟近些年手艺竟然又进步了,没想到离开魔教后还能勤耕不辍,值得表扬。”

  段凌看着那一碗汤见了底,心满意足道:“你喜欢就好。”

  陆修文身子不大舒服,吃了些菜就撂下了筷子。

  段凌没强迫他多吃,记得他说有午休的习惯,便扶着他回到里间床上躺好,还细心的掖了掖被角。

  “睡一会儿吧,”段凌刚要走,却又想到什么,转回身,认真嘱咐道:“我就在外面,不舒服就喊我,别自己硬撑着。”

  陆修文吃饱了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挥挥手叫他出去了。

  房间内的床是特意照着他的喜好铺过的,异常柔软,屋子里还点了助眠安神的熏香,陆修文不过躺了片刻就眼皮发沉,睡了过去。

  段凌回到外间,刚刚只顾着盯陆修文,自己倒没吃多少东西。

  眼见着还剩下大半的饭菜,也不嫌弃,直接坐在陆修文刚刚坐的位置上,就着他剩下的大半碗饭,将菜吃的干干净净。

  ……

  这一觉陆修文睡得无比踏实。

  当中迷迷糊糊好像醒过来一次,隐约间有人坐在床头捧过他的手腕,对着另一个人说,大夫请您脚步放轻些,别把他吵醒了。

  然后手臂被轻轻塞回被子,那人又为自己理了理扫的眼睫发痒的额间碎发,最后放下帘子,悄悄出去了。

  陆修文哼了两声,坐起身来,外面天已经黑了,床边点亮了几盏烛火。

  他才刚醒,段凌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醒了?身上哪里不舒服,可要吃点东西?”

  陆修文无奈道:“你是每次都要问一遍么?”

  段凌见他神色从容,并不像是毒发的样子,便放下心来,“吃点东西吧。”

  “不了,”陆修文又躺了下去,一转身把自己埋进被子,“我还有些乏,接着睡了,师弟你自便吧。”

  段凌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我给你煮了粥,多少吃点再睡。”

  陆修文一听便起了精神,“师弟煮的,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不多时,段凌便端来了两碗粥,“甜口咸口都有,你想喝青菜鱼片粥还是腊八粥?”

  陆修文用手撑着下巴,“两个都许久没尝过了,还真有点难选。”

  段凌胸口发酸,他无法忽视眼前人的憔悴清减,皮肤都透着不健康的苍白之色……

  这些年他吃了太多的苦。

  他发呆的功夫,那双指节分明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师弟想什么呢?总不至于觉得自己厨艺退步被我嫌弃了吧?”

  段凌眼眶有一点酸,他把盘子往前一递,“不想我伤心你就快选一碗。”

  陆修文选了腊八粥,段凌便将另一碗三两口喝掉了。

  吃过了晚饭,瞧着离就寝还有一段时间,段凌便坐在床头给他念了半个时辰的书。

  陆修文也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伺候。

  “时候不早了,”见陆修文有了困意,段凌便合上书本,“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便匆匆忙忙出去,又端了个木盆回来。

  段凌在他身前蹲下,又挽起袖口,先是试了试水温,然后从被子里抓着陆修文的脚踝,为他脱去了袜子。

  陆修文没有反抗,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阿凌,你到底想做什么?”

  段凌闻言顿了一下,“睡前泡泡脚会舒服些。”

  见他嘴硬,陆修文便故意抬了抬脚,恶劣地溅了段凌一脸的水花。

  可段凌非但不生气,还笑着去抓他的脚,宠溺的在他的脚心捏了捏,“别闹。”

  陆修文便不动了,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

  在魔教少年段凌与他横眉冷对的那些年,在密室里孤身一人被身上的毒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那些年……

  他从未想过这个人会用那双练剑的手,像是捧着珍宝一般,温柔而认真的按揉自己的足弓,仔细地揩过自己的每一个趾缝。

  可是思绪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那一句,

  ——修言,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如果当时便认定了那人是修言,怎么可能还会觉得那个人是心狠手辣的他呢?

  陆修文脸上还保持着坏心眼的笑,沉默着敛下了所有情绪。

  ……

  次日日上三竿,段凌便把陆修文叫醒了,先是伺候他穿好了衣服,吃好了早饭,便道:“今日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的,我们出去走走吧。”

  见陆修文无动于衷,又劝道:“你不能天天在屋子里闷着……我带你去买衣服,买多少都行。”

  “当真买多少都行?”陆修文一听便来了兴致。

  “我家大业大,还怕被你败光了不成?”

  一旁伺候着的吴伯刚要出声,便被段凌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吴伯:“……”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带你上街。”

  “好。”

  段凌说完便带着吴伯出去了,轻轻关上房门,看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吴伯,道:“府上现在还有多少现银?”

  吴伯点头道,“回少爷,大概还有七八千两。”

  段凌点点头,“我记得还有一些田产和庄子,回头把账本给我看一下,若是收成不好的就直接卖了吧。”

  吴伯一惊,又道:“少爷,敢问这位陆公子要在这里住上多久啊?”

  段凌回头朝屋里的方向看了一眼,认真道:“我养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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