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男神遇上前任情人:阿波罗vs阿基琉斯
❗️问就是火葬场
❗️请参考人设(oc是阿基琉斯逃跑的前情人)❗️小长篇警告
……
当我第一百零一次绑腰带无果之时,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正摆弄弓箭的金发神袛,后者心有灵犀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旋即将我拉到身前,他低下头来专注的比对着结扣,与此同时,从树林中吹来的微风将那灿若流云的长发扬起,一时间笼罩了我的视线,让我下意识的扬起脸来—
“别动。”
那如乐器般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好听得令人心神恍惚—是的,他便是这般有魅力的神袛—当然,并不因为我们是至交好友的缘故,我才如此夸耀他,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要知道,连那奥林匹斯山至高无上的存在—克罗洛斯之子,诸神之父也说,福玻...
❗️问就是火葬场
❗️请参考人设(oc是阿基琉斯逃跑的前情人)❗️小长篇警告
……
当我第一百零一次绑腰带无果之时,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正摆弄弓箭的金发神袛,后者心有灵犀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旋即将我拉到身前,他低下头来专注的比对着结扣,与此同时,从树林中吹来的微风将那灿若流云的长发扬起,一时间笼罩了我的视线,让我下意识的扬起脸来—
“别动。”
那如乐器般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好听得令人心神恍惚—是的,他便是这般有魅力的神袛—当然,并不因为我们是至交好友的缘故,我才如此夸耀他,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要知道,连那奥林匹斯山至高无上的存在—克罗洛斯之子,诸神之父也说,福玻斯是世间最完美的存在,是一切光辉、灿烂与高贵、俊美的结合。
言归正传—今天我们收拾了行装,带上了心爱的马匹和兵器,跋山涉水来到这片茂密郁葱的森林—在这阳光明媚、夏意盎然的日子里,不为别的,只为一图狩猎之快。
那高贵的神袛如是莞尔,“亲爱的伊洛斯,如果只是打猎难免容易乏味…不如让我们来比试一下,看看是谁的猎物最多?”
我微笑着看向他,语气是三分戏谑,“这样我得向尊贵的阿尔忒尼斯祈祷了。”
“祭司,你的神在这。”
我抬头对上那双蔚蓝的眼睛,被他突然深沉的目光所震慑,下意识的避开,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起缰绳—
“那就开始吧。”
……
不知不觉,我的头顶上早已布满了流霞—那粉红金灿的一片,好似缪斯女神的梦中的裙摆,实在美丽,可我无暇欣赏那令人心醉的景色,只是一面清算着猎物,一面估摸着会和的时间…
正当我算的正开心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利落的羽箭声,我下意识的一个翻身过去,那支羽箭险险划破我的脸颊,准确的穿透一只雪白的兔子。
“……”
我迅速的拿起弓箭,警惕的对准那片马蹄窸窣的声音,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在危险的驱使下,我将那支信号的金箭射入天空—还未等我缓口气,下一秒,那片林子被哗的破开,一个高大的,黑发飘洒的身影落入我眼中—
“ACHILLS?”
我看着面前威武雄壮、披挂甲胄的男人,差点惊呼出声。
“伊洛斯。”
他看着我,眼里翻滚着一片汹涌的波涛。
与Apollo古希腊日常*祭司 您梅事吧
❗️赫拉克勒斯出场,参考神话
❗️非正常友情(不是恋人)
❗️祭司伊洛斯:(✓)前文人设
[图片]
当赫拉克勒斯举起巨大的青铜祭坛时,我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许德拉惨死的影像,但本着德尔斐大祭司的形象,我十分淡定地站在原地(主要是躲也躲不开)
“伊洛斯大人!”
我平静地看着赫拉克勒斯,轻轻对后面的仆从扬了扬手—在我看来,任何过分的举动都有可能刺激这个失心疯疑似患者,从而造成惨绝人寰的事故现场。
“…得洛斯的主人—既然我们同样受父亲宙斯的眷顾,那就让我们比试争夺你在德尔斐的祭坛吧—”
?
你梅事儿吧?
你要德尔斐的祭坛干什么啊?
我愣住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赫拉克勒斯突......
❗️赫拉克勒斯出场,参考神话
❗️非正常友情(不是恋人)
❗️祭司伊洛斯:(✓)前文人设
当赫拉克勒斯举起巨大的青铜祭坛时,我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许德拉惨死的影像,但本着德尔斐大祭司的形象,我十分淡定地站在原地(主要是躲也躲不开)
“伊洛斯大人!”
我平静地看着赫拉克勒斯,轻轻对后面的仆从扬了扬手—在我看来,任何过分的举动都有可能刺激这个失心疯疑似患者,从而造成惨绝人寰的事故现场。
“…得洛斯的主人—既然我们同样受父亲宙斯的眷顾,那就让我们比试争夺你在德尔斐的祭坛吧—”
?
你梅事儿吧?
你要德尔斐的祭坛干什么啊?
我愣住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赫拉克勒斯突然将巨大的祭坛重重向我丢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超越了我的想象
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啊—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我以为要凉的时候,身前突然弥漫了淡淡的月桂香气,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那金发的神祇,我亲爱的挚友站在我面前,并用手按住了巨大的青铜祭坛。
“……”
就在我准备松口气的时候,Apollo身边的气压迅速降低,他原本披散的金色长发突然肆虐的张扬起来,我清晰可见他的拳头青筋暴起,目光中透露某种不亚于赫拉克勒斯的狂暴气息…
“你竟然敢…”
Apollo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德尔斐神殿里,我觉得气氛愈加不对,他那个便宜的凡人兄弟也是毫无畏惧,迎着Apollo的气压而上,似乎挑衅一般。
我脑海中突然飘过阿波罗在Troy城门射杀阿基琉斯(我前任)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也是这样,可怖可畏—
他现在是真的燃起了杀意。
…关键赫拉克勒斯是宙斯最心爱的凡人,而且的命数还未尽,如果这个时候死了,那等待Apollo的会是…
不行,
我下意识地上前,轻轻扯住Apollo飘扬的衣袖,后者微微一滞,旋即回眸,我把握住机会,非常勇敢地在这个时候握住他的手,将他往后拉了一点。
让我惊喜的是,Apollo身上狂暴的气息收敛了下来,转而是逐渐平静的姿态,还没等我我松了口气,差点被一阵突然其来的雷霆般的风暴搞得断了气。
是宙斯…
估计是来劝架的。
我旋即知趣地松开Apollo的手,往后一退,给父子三人留下交涉的空间,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因为宙斯的神压太强了,呼啸的风暴在德尔斐外头猛烈作响。
……
不知过了多久,
风暴平息了。
而我面前只有Apollo。
在我准备言语的时候,一道庄严的声音响彻在德尔斐神殿。
“银弓之神的伴侣,智慧的有福之人,你的审慎应得到报答,我将赏赐给你光荣—”
啊咧?
我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笑着看向苍穹,“声名远扬的大神宙斯,如果您真想赏赐,请允许我将荣耀献给我的主神。”
那声音停滞住了,旋即是风轻轻地吹动,一切平息了下来,而我有些茫然地看着Apollo—
“答应了?”
他看着我,旋即上前亲吻我的脸颊,轻轻道,“嗯。”
“害。”
我后退一步,然后认真地看着Apollo,“您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担心您会—”
而他只是笑着看着我,似乎等待我继续说下去,我被那双漂亮到过分的眼睛搞得心神无主,旋即恼怒地转身,还没等我想要走出两步,便被月桂枝条环绕住了—
“干什么,我要去塔尔塔罗斯(*地狱)静静!”
月桂枝渐渐地收拢,将我带到他身边—只见那光明灿烂的神祇笑着吻上了我的嘴唇,轻轻叹息,
“我可舍不得。”
【阿基琉斯×帕特洛克罗斯】我在楼下帮猫猫打架
注意:小甜饼一发完,内含扎格×塔纳提及,戏份少所以没有标tag。
傍晚时分,帕特罗克洛斯的公寓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他打开门,新来的邻居阿基琉斯就站在那里。青年漂亮的金发乱糟糟的,白衬衫的扣子掉了两颗,线头支棱着,看起来是被强行扯下的,他的胳膊和脖颈上还有深深的血痕。
帕特罗克洛斯简直要怀疑他被人劫财劫色。
就在帕特罗克洛斯犹豫是否报警的空档,阿基琉斯道明了来意:“嘿,你那里有医药箱吗?”。他一边说话,一边撩开垂落在右颊的头发,把它别在耳后,又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角,试图让自己整洁一点。
“……有的,请跟我进来吧。”帕特罗克洛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是个热心温和的好...
注意:小甜饼一发完,内含扎格×塔纳提及,戏份少所以没有标tag。
傍晚时分,帕特罗克洛斯的公寓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他打开门,新来的邻居阿基琉斯就站在那里。青年漂亮的金发乱糟糟的,白衬衫的扣子掉了两颗,线头支棱着,看起来是被强行扯下的,他的胳膊和脖颈上还有深深的血痕。
帕特罗克洛斯简直要怀疑他被人劫财劫色。
就在帕特罗克洛斯犹豫是否报警的空档,阿基琉斯道明了来意:“嘿,你那里有医药箱吗?”。他一边说话,一边撩开垂落在右颊的头发,把它别在耳后,又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角,试图让自己整洁一点。
“……有的,请跟我进来吧。”帕特罗克洛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是个热心温和的好邻居,会帮楼上捡起吹落在院子里的红色披风的那种。
阿基琉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练地用酒精擦掉伤口的血迹,给稍微严重些的伤口贴上创可贴。房间里没有开灯,夕阳照亮他一侧的面颊,在深邃的轮廓边缘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帕特罗克洛斯坐在他身侧,小心地发问。
“是的,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阿基琉斯拨开及肩的长发,用手摸索着后颈上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我刚才在楼下帮猫猫打架。”
帕特罗克洛斯自觉地接过他手里的酒精棉球按上去,阿基琉斯小小地抽了一口气,继续讲述这个故事。
“你知道,楼下有两只半大的小黑猫和小橘猫,我偶尔也会带点小鱼干去撸一撸。今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只长毛大橘,把两只小可怜堵在墙角暴打,我猜可能是在抢地盘。”
“你就去帮忙把它赶走了?”
“是的。”
“所以这些伤口是因为……见义勇为?”帕特罗克洛斯细心地清理着他伤口附近的的血迹,半开玩笑地说。
“不,”阿基琉斯尴尬地解释,“之后我试图查看两只小猫的性别,这是被小黑挠的,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摆脱它。”
“所以完全是自找的。”帕特罗克洛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体贴地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在贴创可贴的时候加重了力道。
太阳落下去了,房间变得昏暗起来,两人挨得很近,阿基琉斯的闻到帕特罗克洛斯头发上淡淡的香味,黑发青年的体温也顺着两人紧贴的臂膀传过来。这一切都让阿基琉斯变得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他突然想起早上的泡面碗还没有洗,甚至忘记了给碗里加点水防止面条和调料风干在碗壁上。
于是阿基琉斯偏过头,几乎是贴着帕特罗克洛斯的耳廓,轻声说,“我家里没有多的碗可以泡面了。”
帕特罗克洛斯怀疑自己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撒娇的意味,换做别的时候、别的什么人,他定会果断地拒绝这种毫无理由的投喂要求。
但此刻的氛围恰到好处,阿基琉斯长着一张惹人喜爱的脸,他故意放软了声音,配合着身上的伤痕,可怜兮兮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狗,帕特罗克洛斯没有办法拒绝他。
“冰箱里还有一把面条……葱花鸡蛋面可以吗?”
阿基琉斯满意地点点头,把自己往沙发里缩了缩,以便更好地安放四肢。帕特罗克洛斯起身打开灯,看见阿基琉斯已经昏昏欲睡,便转身去了厨房。
夜里,阿基琉斯躺在床上,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今天的事情,虽然蹭到了帕特罗克洛斯的医药箱和晚餐,还在他的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但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他梳理着记忆,从帕特罗克洛斯按在他后颈的手掌,到他头发的香味和恰到好处的体温,再到那晚热气腾腾的面条。
阿基琉斯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碗葱花鸡蛋面里面里,竟没有放葱花。
第二天傍晚,阿基琉斯抱着一个种满小葱的花盆,敲开了帕特罗克洛斯家的门。
“今晚聚餐吗?我请客!”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隔壁办公室的俄尔普斯从门口探进头来问道,他一改前段时间颓废的模样,周身洋溢着喜悦。
阿基琉斯和塔纳托斯交换一个眼神,“我打赌他第三次追回了他的缪斯女神。”塔纳托斯用口型示意着,阿基琉斯赞同地眨了眨眼睛。但两人都不想去这样的聚会上见识俄尔普斯和欧律狄刻的无差别秀恩爱AOE,鉴于前两次已经受到了足量的伤害。
“呃,抱歉,我今晚得加班。” 塔纳托斯示意手边小山一样高的项目材料,收获了另外两人同情的目光。
俄尔普斯看向阿基琉斯,后者也摇摇头,说:“我答应帕特罗克洛斯今晚和他去采购圣诞节用品。”
俄尔普斯失望地离开了。
“圣诞节你们打算一起过?”塔纳托斯一边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一边分心说话,“说真的你怎么还没有和那位帕特罗克洛斯在一起。”
“我不确定,”阿基琉斯说,“或许他只是刚好有空搭理我,就像我有时候会在楼下投喂流浪猫一样。”
“就是投喂只猫,半年也该有感情了,何况他对你比你对楼下的小猫咪上心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错买过狗粮喂猫。”塔纳托斯毫不留情地指出。
“就那一次!”阿基琉斯辩解说,“再说它们还不是很开心地吃完了。”
“行吧,”塔纳托斯自觉已经尽到了义务,“那你因为不敢告白而失恋那天,我会陪你喝到深夜的。”
第二天一早,阿基琉斯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把塔纳托斯拉到了走廊的角落,顶着他的白眼诚恳地请求道,“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塔纳,帮帮忙。”
圣诞节愈发临近了,阿基琉斯在塔纳托斯的帮忙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甚至因此好几次错过了和帕特罗克洛斯共进晚餐。
这天傍晚,天上飘起了细细的雪花,阿基琉斯和塔纳托斯在楼下进行最后一次排练,扎格列欧斯作为被抓来的氛围组,则担起了在一旁递玫瑰花的重任。
“你们说……他会答应我么?”阿基琉斯按捺不住地紧张起来,他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敲门太过急促、饭量太大、洗碗不够细致等细枝末节的问题。
“没事,如果你失败了,我们就顺势陪你去酒吧买醉,”塔纳托斯帮他整理好外套,诚意十足地安慰道,“我和扎格打听过了,圣诞夜全场酒水八折,还有特别演出。”
扎格列欧斯在一旁手捧一大束红玫瑰,配合地点头。
“……完全已经做好了我失败的准备是吗?”阿基琉斯心情复杂,深吸一口气,上楼去了。塔纳托斯和扎格列欧斯则按计划躲在了灌木丛后面。
帕特罗克洛斯正在厨房忙碌着,屋子里飘满食物的香气,圣诞树的小彩灯一闪一闪,墙上挂着红绿相间的花环和藤条。
“或许,你今晚愿意跟我去楼下喂个猫之类的?”阿基琉斯帮忙处理着食材,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帕特罗克洛斯转头,向他示意阳台上新布置好的猫猫角落,胖了不少的橘猫和黑猫正互相依偎着挤在温暖的垫子上。黑发青年带着温和的笑,“冬天来了,我猜你愿意和我一起收养它们,所以……”
“当然,我非常愿意……”阿基琉斯赶紧说,他飞快地换了一个理由,“外面下雪了,我们等下出去走走吧。”
“好啊。”帕特罗克洛斯看向窗外,雪花融化在地面和灌木上,把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等下出门要记得带伞,他想。
雪花当然也打湿了楼下蹲着的两位外援的头发和外套,塔纳托斯甚至打了个喷嚏,扎格列欧斯抱着花朝他那边靠了靠。
在塔纳托斯完全冻僵之前,阿基琉斯和帕特罗克洛斯终于出现了,他们挤在一把深红色的伞下,围着同款的圣诞节围巾。
夜风夹杂着雪花,吹过扎格列欧斯和塔纳托斯空荡荡的脖颈,两人在寒风中战栗着,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心酸,默默地挤得更紧了。
阿基琉斯走近了,精准地停在两人蹲守的位置旁,他看向帕特罗克洛斯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周遭寂静无声,雨伞在这雪花中隔出一个小小的只属于他们的空间。扎格列欧斯果断把握机会,向上递出了那束滴着水的玫瑰花,塔纳托斯则同时按下了手机的音乐播放键。
“我喜欢你。” 阿基琉斯把玫瑰往前递过去,他隐藏在花束下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帕特罗克洛斯的面容,忐忑地等待答案。
灌木丛里,清脆的女声在欢快的伴奏中反复吟唱着“so kiss me”,帕特罗克洛斯没有说话,他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倾身向前吻住了阿基琉斯的嘴唇。
玫瑰和雨伞都掉在了地上。
扎格列欧斯和塔纳托斯对视一眼,确认任务完成,蹲着身体从灌木丛的里侧溜走了,扎格列欧斯甚至没忘记顺走那把伞。
他们走进街上拥挤的洋溢着欢乐和幸福的人群中,紧紧靠在一起,扎格列欧斯撑着伞,把塔纳托斯冻僵的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end—
你永远可以相信情感咨询大师扎格列欧斯
当阿基琉斯今天第四次路过社区服务大厅门口的时候,社区主任扎格列欧斯叫住了他。
“坐下来喝杯茶,老师,”扎格列欧斯摸出一次性纸杯,放入几颗茶叶,把开水倒上,“我们社区是冥府街道经营秩序顶好的一处,可犯不着一天巡逻四次。”
阿基琉斯是冥府街道的城管队长,武警退役下来的,工作扎实、能力突出,深得街道主任哈迪斯信任。扎格列欧斯刚来的时候他还带过几天,私下里喊他一声老师。
“最近工作怎么样?”阿基琉斯接过纸杯灌了一大口,和扎格列欧斯闲聊起来。
“就那样,”扎格列欧说起工作,不由得斯愁眉苦脸,“自从哈迪斯下令不许街道之间人员流动,我就没去对面撸过串……倒是和波塞冬叔叔隔着马路聊过几次天。”...
当阿基琉斯今天第四次路过社区服务大厅门口的时候,社区主任扎格列欧斯叫住了他。
“坐下来喝杯茶,老师,”扎格列欧斯摸出一次性纸杯,放入几颗茶叶,把开水倒上,“我们社区是冥府街道经营秩序顶好的一处,可犯不着一天巡逻四次。”
阿基琉斯是冥府街道的城管队长,武警退役下来的,工作扎实、能力突出,深得街道主任哈迪斯信任。扎格列欧斯刚来的时候他还带过几天,私下里喊他一声老师。
“最近工作怎么样?”阿基琉斯接过纸杯灌了一大口,和扎格列欧斯闲聊起来。
“就那样,”扎格列欧说起工作,不由得斯愁眉苦脸,“自从哈迪斯下令不许街道之间人员流动,我就没去对面撸过串……倒是和波塞冬叔叔隔着马路聊过几次天。”
扎格列欧斯的社区对面就是隔壁街道的夜市一条街,波塞冬在那里开了个海鲜烧烤店,平时有事没事给大侄子送点夜宵。最近疫情防控收紧,哈迪斯干脆让人在马路中间安上了隔离带,彻底杜绝他那讨人嫌的兄弟踏上自己的地盘。
“你得适应你父亲的工作风格,”阿基琉斯拍了拍扎格列欧斯的肩膀,“他是个很好的上司……呃,就是严厉了点。”
扎格列欧斯不以为然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来哈迪斯的街道干活,多少出于给老爹近距离找不痛快的逆反心理,没少搞出“领导夹菜我转桌,领导开门我上车”这等父慈子孝的场面。
俩人正说着,马路对面传来一阵喧闹,远远望去,是波塞冬拿着一柄鱼叉和抄着杀鱼刀的阿瑞斯对峙,波塞冬神情激动,鱼叉四下挥舞着,围观人群默契地给他留出一个半径两米的真空带。
阿喀琉斯见状,抄起大厅里的防爆叉就要赶去阻止,冲到路边才尴尬地发现隔离带根本没有留出供人通过的缺口。
正犹豫间,扎格列欧斯一把接过他的防爆叉,右手在隔离带上方一撑,灵巧地翻了过去,挡在波塞冬身前,以防他的宵夜专供商面临医院号子二选一的窘境。
“你这个厚颜无耻的鱼贩子!”波塞冬越过扎格列欧斯的肩膀,对阿瑞斯破口大骂,“胆敢拿死鱼糊弄我!还涨我的价!”
“没有办法,”暴力分子阿瑞斯对于当街械斗跃跃欲试,但作为鱼贩子的尊严让他对波塞冬的指控给出了解释,“交通管控收紧,运鱼的时间和成本都增加了,这都是托你好兄弟哈迪斯的福啊。”
听见哈迪斯的名号,波塞冬露出了牙疼的表情,他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给出了让步,“那行,价格加一成,但要保证鱼的新鲜。”
“两成,”阿瑞斯寸步不让,扎格列欧斯甚至怀疑他在故意激怒波塞冬,“否则就请另换供应商吧。”
“你!”波塞冬发怒了,他向来是扎格列欧斯的神仙亲戚们中脾气最暴躁的那个,金色的鱼叉越过扎格列欧斯的腰侧,闪电一般刺向阿瑞斯的胸口。
目的达成的阿瑞斯露出兴奋的笑容,手中的杀鱼刀竖起,格挡住鱼叉的岔口,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他倾身向前,鱼刀旋转着绕过岔口,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阿瑞斯就这样越过来不及反应的扎格列欧斯,径直扑向波塞冬。
糟糕!扎格列欧斯心道不妙,就在他转身的空档,灰发和绿发的俩人已经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难解难分。
扎格列欧斯自认深得阿喀琉斯的真传,打架也算一把好手,但面对这等密不透风的过招,依然找不到拉架的间隙。
就在扎格列欧斯自暴自弃,准备联系派出所的时候,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插入了两人中间,干脆利落地一手架住鱼叉、一手拦住鱼刀,终止了俩人的战斗。
“哇哦。”一旁观战的扎格列欧斯发出由衷的赞叹,恨不得现场给这位热心市民颁发一整面墙的锦旗。
阿瑞斯打得尽兴,识趣地收手离开。扎格列欧斯三言两语安抚完波塞冬,转头对这位路见不平的市民发出了热情的邀请,“去社区坐坐?”对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表示答应。
俩人先后翻过隔离带,方才还在观战的阿基琉斯已经不知去向,桌上的纸杯冒着袅袅的热气。
“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了,”扎格列欧斯重新泡了一杯茶递过去,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不必客气,我叫帕特洛克罗斯,在对面新开了一家花店,有需要的话,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借着喝茶的空当,扎格列欧斯偷偷打量着这个自称帕特洛克罗斯的青年。他看起来和阿基琉斯年纪相仿,三十上下,有着黑色的微卷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相貌英俊,和阿基琉斯充满攻击性的美貌不同,他看起来要平易近人许多。
“你认识阿基琉斯,对吧?” 帕特洛克罗斯这样问道。
“是的,事实上……他是我的老师。”
“他竟是你的老师。” 帕特洛克罗斯笑着说,他的语气在扎格列欧斯听来,就像是温厚的兄长谈论阔别多年的幼弟,或者类似的什么关系。
“阿基琉斯今天来这边巡逻了四次,你们没有遇到吗?”
“我看见他了,但我猜他不想见我,他是那种很骄傲的人,” 帕特洛克罗斯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曾经连累他在一个重要任务中失败,那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
扎格列欧斯竖起八卦的耳朵,准备听一听阿基琉斯老师的往事,但帕特洛克罗斯显然不打算说下去了。他站起来,向扎格列欧斯挥手告别。
帕特洛克罗斯走出大门,在隔离带前顿住了。方才跟着扎格列欧斯翻越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他一个人,光天化日干这种违反交通法规的事情,着实有点不自在。
扎格列欧斯算是看明白了,帕特洛克罗斯和阿基琉斯一样,在这种细节上有着莫名其妙的坚持,于是他大声说,“放心吧,帕特洛克罗斯,这一条街还没来得及装监控!”
阿基琉斯又出现了,扎格列欧斯猜测,也许他是来见帕特洛克罗斯的也说不定。
他走上前去,顺手递给阿基琉斯一个从他爸办公桌盆栽上顺下来的石榴,说:“帕特洛克罗斯今天进货去了,不在店里。”
“不,我不是来见他的,”阿基琉斯英俊的脸庞染上一层阴郁,漂亮的蓝眼睛半垂着,“我曾经一时冲动,害他差点丢掉性命,我猜他不想再见我。”
哦嚯,扎格列欧斯想,虽然理由不同,但你们对对方的猜测倒是是一模一样。
“也许他并不这么想,” 扎格列欧斯语气真诚,“帕特洛克罗斯前几天还向我提起过你。”
“也许吧,但我无法原谅当时那个冲动鲁莽、自以为是的自己,”阿基琉斯看向那个空无一人的花店,“所以我也无法面对他。”
我现在完全明白了,扎格列欧斯对自己说,这不就是一个缺乏有效沟通引起的的曲折友情故事。
一段时间过去,再没有人翻过那个隔离带,阿基琉斯依然在马路的这边巡逻,帕特洛克罗斯看见他,便十分自觉地绕到花架后面去。
扎格列欧斯倒是偷偷摸摸和帕特洛克罗斯搞好了关系,时不时给他透露一些阿基琉斯的最新消息。
这天,哈迪斯日常巡查,走到扎格列欧斯负责的社区,正好撞见阿波罗带人在他的太阳神KTV旁边违规搭建停车棚。哈迪斯大为震怒,当即要求扎格列欧斯限期整改。
“阿波罗是我叔叔宙斯的爱子,也就是你的侄子,” 扎格列欧斯提醒他说,“你确定要我带人去掀这位堂哥的停车棚?”
“我们可不讲究家族情面这种肤浅的东西,” 哈迪斯皱着眉头,厌恶地说,“但凡你多了解你两位叔叔做过的事情,也不至于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扎格列欧斯耸了耸肩膀,表示任务收到。随即联系了阿基琉斯,合谋整治阿波罗的违规停车棚有关事宜。
不多久,由扎格列欧斯领头,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太阳神KTV门口,扎格列欧斯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喇叭,对着KTV一通自动喊话,翻来覆去都是“放弃抵抗”“自首减刑”这类和违章搭建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口水话。
阿波罗忍无可忍,带着一票镇场子的西装壮汉从正门冲出来,对着扎格列欧斯放狠话,表示今天不要怂就是干,赢了派出所输了进医院谁都别想落下。
阿基琉斯一马当先和阿波罗对上,扎格列欧斯对于他俩的旧怨多少有点耳闻,便专注于带人制住其他的西装打手。
阿基琉斯赤手空拳,阿波罗却不打算讲武德,从怀里掏出一把一尺多长的西瓜刀,阿基琉斯心道不妙,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守,却也逐渐落了下风。
正当阿基琉斯这边左支右绌,街上响起了轰隆隆的机械声,一台大型挖掘机缓缓靠近,塔纳托斯面无表情坐在驾驶室,操纵铲斗从背后把阿波罗铲起,悬在半空中不动了。
在场其他人看着这一波行云流水的操作,也都愣住了。就像是狮群和带着狗群的猎人交战,猎人抬起猎枪准备射杀目标,突入一架UFO把人吸走了,留下狮子和狗面面相觑。
帕特洛克罗斯推开驾驶室的门,从挖掘机上跳下来,他在阿基琉斯面前站定,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好久不见,阿基琉斯。”
“是……是的,好久不见,” 阿基琉斯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但不敢问出口,于是眼神闪躲着不愿意正面去看帕特罗克洛斯。
“这次可是我叫来塔纳托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帕特洛克罗斯叹了一口气,掰过他的脸,和阿基琉斯蓝色的清澈的眼睛对视着,“所以我们之前的事情就算扯平了,对吗?”
阿基琉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无形的高墙一瞬间坍塌了,帕特洛克罗斯的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带着笑意,阿基琉斯感觉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传来灼热的温度。
“所以,你们就算和好了,对吧?” 扎格列欧斯给两人一人倒上一杯茶水,帕特洛克罗斯在生意不忙的时候,就会翻过隔离带,到这边来陪着阿基琉斯巡逻和工作。
“是的,”阿基琉斯说,阴霾完全从他的脸上褪去了,扎格列欧斯看见他的眼睛里溢满愉快,“这也要感谢你的帮助。”
“不必客气,”扎格列欧斯说,“其实,我也想找帕特洛克罗斯帮我一个忙。”
“你尽管说。”
扎格列欧斯难得吞吞吐吐起来,“呃……我想让你帮忙挑选一束花,用来送给塔纳托斯,”他很快地又补充道, “你知道的,完全是作为感谢!”
“是的,我知道。” 帕特洛克罗斯和阿基琉斯了然地相视一笑。
—end—
荣光长存(chapter 1)
扎格列欧斯看着红色的冥河水将哈迪斯的身躯带走,覆盖着霜雪的平原又恢复了宁静,他暂时倚靠在石碓上,平复激战后的心跳。
“干得好,我的孩子,”混沌之神卡俄斯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精彩的一战。”
“谢谢,”扎格列欧斯一如既往地捧这位便宜姥爷的场,“这都要多亏你慷慨赐予的祝福,伟大的卡俄斯,不朽的混沌之神。”
卡俄斯对此很是受用,他摈弃一贯的神神叨叨,干脆地抛出了礼物,“我最近发现了混沌之井的另一种形式,或许能帮助你更久地逗留在人间。”
“哇哦,”扎格列欧斯发出真诚的惊叹, “卡俄斯,谢谢你,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试了。”
受到冥界条款的制约,扎格列欧斯一旦踏上人间便会快速衰弱...
扎格列欧斯看着红色的冥河水将哈迪斯的身躯带走,覆盖着霜雪的平原又恢复了宁静,他暂时倚靠在石碓上,平复激战后的心跳。
“干得好,我的孩子,”混沌之神卡俄斯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精彩的一战。”
“谢谢,”扎格列欧斯一如既往地捧这位便宜姥爷的场,“这都要多亏你慷慨赐予的祝福,伟大的卡俄斯,不朽的混沌之神。”
卡俄斯对此很是受用,他摈弃一贯的神神叨叨,干脆地抛出了礼物,“我最近发现了混沌之井的另一种形式,或许能帮助你更久地逗留在人间。”
“哇哦,”扎格列欧斯发出真诚的惊叹, “卡俄斯,谢谢你,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试试了。”
受到冥界条款的制约,扎格列欧斯一旦踏上人间便会快速衰弱,最后死于各种莫名其妙的事件——被草绳绊倒摔死、被野猪撞死、被有毒的浆果送走等等,以至于睡神为记录他的死法单独准备了一个笔记本,并以此为一大娱乐项目。
“但是,哈迪斯之子啊,你要当心,”卡俄斯警告说,“当你通过混沌之井到达人界,便会失去冥界的一切权能,你会像凡人一样受伤和死亡,届时便会回归冥界。”
扎格列欧斯数了数自己的权能,冥河全自动运尸、定点复活、无伤撸狗……这些鸡肋技能在人间能有什么作用?他非常干脆地同意了这场一次性观光。
卡俄斯简单粗暴地在他身侧挖出一口深井,发出“Duang”的一声闷响,扎格列欧斯深吸一口气,一头栽了下去。
“仁慈的阿基琉斯,”在米尔弥冬人的营地里,帕特罗克洛斯正流着眼泪,规劝他的挚友,“你难道看不见,阿开奥斯人正在流血和死去?特洛亚人将他们屠杀在战船前,叫他们把尸体留在这异乡的土地,叫他们远方的妻儿和父亲白白等候。”
“你为什么哭泣,你和我的父亲不是还健在人世?”阿基琉斯不为所动,他的怒火还没有平息,“人民的牧者阿伽门农抢走我应得的战利品,我发誓,除非战火烧到米尔弥冬的船只旁,我才会披挂上阵,同特洛亚人战斗。”
帕特罗克洛斯心里想着代友出战,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扎格列欧斯就像一颗坠落的流星砸向密尔弥冬的营地,将阿基琉斯面前的沙滩砸出一个深坑。
“战火烧过来了,”特帕罗克洛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看,这位年轻的可怜的战士被特洛伊的赫克托尔从翘尾船边掷到此处——他是在向米尔弥冬人挑衅。”
“……”阿基琉斯,“你觉得我很好糊弄是吗?”。
扎格列欧斯呻吟着把自己从沙堆中拔出来,混沌之井抽风地开在了半空中,将他头朝下倒出来,如果不是他机智地调整了落地姿势,现在可能已经白给了。
“你是谁?”阿基琉斯问道,他当然能看出来这位不速之客并非交战双方的战士。
“!”扎格列欧斯万万没想到能见到生前的年轻版的阿基琉斯,身边还站着那位帕特罗克洛斯,他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古老的特洛伊的战场。
有点糟糕,他想,宙斯一直关注着阿基琉斯,必定也发现了自己,得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以免阴晴不定的宙斯叔叔一道天雷把自己送回老家,白亏这一趟车票——要知道混沌之井可不是随时随地能够打开的。
扎格列欧斯站起来,抖落衣襟里的砂砾,补救性地露出一个正经的表情,“我是混沌之神卡俄斯的眷属,按他的指派前来参加此次战争,帮助米尔弥冬人。”
宙斯从观战的伊达山顶坐起来,他当然感受到了扎格欧列斯手中的蕴含着卡俄斯力量的混沌之卵。但原初之神困在冥界底层的深渊中已经太久了,从不在外界显现,宙斯一时摸不透他的意图,于是命令伊里斯召集众神前往自己的神殿,同时自己也往奥林波斯赶去。
赫拉和一众引导战争的神明也看到了这一幕,但她心里并不着急,因为她的立场与卡俄斯相同——帮助阿开奥斯人攻占伊利昂,同阵营的雅典娜甚至对帮助伊利昂的远射神阿波罗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目光。
且不论众神如何议论纷纷,阿基琉斯对扎格列欧斯的说辞表示了怀疑,“混沌之神卡俄斯从不干涉人间,你既然宣称他的眷属,就请你为我们展示一番,好叫人心服。”
扎格列欧斯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异形水母,这是他不久之前从卡俄斯的领域里钓起来的,还十分有活力地扭动着,“卡俄斯最爱的小零食,混沌世界里的异形水母,非常适合烧烤。”
并不想知道卡俄斯喜欢吃异形水母这种神奇爱好,阿基琉斯在心里默默吐槽。
但帕特罗克洛斯对于扎格列欧斯表现出了热烈的欢迎,他走过去给扎格列欧斯一个巨大的拥抱,“欢迎你,混沌神的使者。”
扎格列欧斯第一次听见帕特罗克洛斯这样轻快的声音,和他记忆里那个在至福乐土悲叹的身影完全不同,于是扎格列欧斯给了他同样热烈的拥抱,“很高兴看见你这样安好,帕特罗克洛斯。”
扎格列欧斯在心里盘算着,在宙斯的暗中帮助下,特洛亚人已经占了上风,帕特罗克洛斯即将代阿基琉斯出征,并死在阿波罗与赫克托尔的手中,阿基琉斯方才奋起作战,带领阿开奥斯人攻占特洛亚城。
不能白跑这一趟,扎格列欧斯想,这里一定有什么漏洞,能够救下帕特罗克洛斯……只要能够瞒下宙斯的眼睛。
他对于阿基琉斯的死亡倒是没有什么遗憾,连阿基琉斯本人也没有。在很久远的未来,阿基琉斯成为他的老师,偶尔会向扎格列欧斯讲述生前的故事,所遗憾的也只是放任帕特罗克洛斯因他而死。
扎格列欧斯把手里所有的信物翻看一遍,一串溜戒指耳环项链等饰物琅琅作响。他掏出冥王哈迪斯的印记,仔细阅读说明——使人在短时间内隐形,好的,就决定是老爹你了,扎格列欧斯暗暗计划。
—tbc—
鹿
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杀死它。
听起来很荒唐,但确是事实。这是阿喀琉斯第一次觉察到:“自己从未在意过的事情,或许包含有另外一层更深的含义。”
他才八岁,却有一双足够有力的手,能将气味稀薄的幼鹿扳倒在地。任凭它发出惊叫、蹬踹脚蹄、毛茸茸的身体刮蹭草叶、植物溢出的汁水沾湿未生白点的背脊。阿喀琉斯分开两腿,跨坐在挣扎的猎物身上,用膝头顶住地面,单手钳握两条纤细的前蹄,空出五指去抚摸鹿的脖颈,跳动的脉搏紧贴他的掌心,隔着粗硬的短绒,藏在喘息粗重的躯干里。
男孩发现它时,幼鹿正跪伏在彻底熄灭的篝火旁,依偎一团失去温度的血肉。
那曾是头活鹿,生着栗棕色的毛皮,不久前它还鲜活地穿梭在枞树与枫木...
他意识到自己正在杀死它。
听起来很荒唐,但确是事实。这是阿喀琉斯第一次觉察到:“自己从未在意过的事情,或许包含有另外一层更深的含义。”
他才八岁,却有一双足够有力的手,能将气味稀薄的幼鹿扳倒在地。任凭它发出惊叫、蹬踹脚蹄、毛茸茸的身体刮蹭草叶、植物溢出的汁水沾湿未生白点的背脊。阿喀琉斯分开两腿,跨坐在挣扎的猎物身上,用膝头顶住地面,单手钳握两条纤细的前蹄,空出五指去抚摸鹿的脖颈,跳动的脉搏紧贴他的掌心,隔着粗硬的短绒,藏在喘息粗重的躯干里。
男孩发现它时,幼鹿正跪伏在彻底熄灭的篝火旁,依偎一团失去温度的血肉。
那曾是头活鹿,生着栗棕色的毛皮,不久前它还鲜活地穿梭在枞树与枫木之间。当时倪克斯刚合拢黑色的纱衣,空气中仍存着湿润的水汽,阿喀琉斯便从床铺上爬起,怀揣不曾与任何人商讨过的秘密。他换上更为贴身的布衫,腰间紧扎色彩鲜亮的衣带,绑好牛革制成的条鞋,悄悄远离尚在睡梦中的伴友,绕开老师的居所,钻进雾气未散的密林。
阿喀琉斯找到这头独自觅食的雌鹿,在开阔的草地。它是如此符合男孩的想象,光洁的胸膛上下起伏,将其视作送给老师的回礼、是悄悄独行所捏住的幸运。
于是,阿尔忒弥斯的宠儿被赶进树林,逼入狭地。
男孩在一年前便能完整地拉开紧绷的弓弦,却始终抵抗不了追逐的诱惑,他能轻松跨越常人无法涉足的猎场,精通猎杀技艺的射手也会受限于密林,但阿喀琉斯无论何时都只需迈开双腿——躺倒的树木拦不住神般捷足,沿途的露水打湿他的踝骨,埃厄罗斯掌扶他的腰腹,再快的骏马都超不过他的脚步。
遭到劫堵的猎物在奔逃中调转方向,拉展身体,抬起纤长却有力的脚蹄,年轻的心脏不以此为惧,猎手只嗅到了胜利的甜蜜。后蹄没能命中阿喀琉斯的身体,与被风鼓起的衣衫交错,它终被死亡擒获。男孩结实的两臂环抱那优雅的脖颈,铜铸的刃口割裂皮毛,咬断筋肉,血水灌入气息流通的窄道。他们压断潮润的枝条,一同栽在灌木间,躺倒在低矮的苹果林下。
炽热的喘息渐离身躯,脚蹄刨开混杂植物根茎的湿泥,腥红的液体在大地铺张,变作别离的尸床。男孩紧搂着它,面颊埋进母鹿气味浓重的背颈,磨蹭柔软的皮毛,将眼前所有吮进鼻底:阳光、露水、泥土和一点带膻的臭气。
他需要在日落前处理自己的战利:将它挂起、放去血液、剥下毛皮、清理皮底、泡制晾晒,作为秋季来临前的贺礼。
这一切都会在稍稍远离居所的地方进行,免于招惹野兽的麻烦。他用鹿的血液浇灌土地,将肥厚的内脏献给神明,切下肉脂分层的腿肉,用以填饱肚子、恢复体力。肢解的骨肉被甩在熄灭的营火边上,男孩卷起皮革带到河边浸泡,待其柔软,好剔除残留的筋肉。
太阳会庇护英雄和他年幼的儿子,野兽和死亡匿身于黑影,但并不代表它们在白日都长眠不醒。阿喀琉斯年岁虽轻却也深谙此理,即便双眼紧闭,也用耳朵捕捉周围的动静——灌木耸动的响声催他拿起武器,绕过枞树,藏身于藤蔓和叶片交织出的阴影,他看到活着的精灵,用鼻尖触碰蒙尘的心脏。
那是头鹿,躺倒在堆积的脏器旁,一头幼小的花鹿。
男孩原以为幼兽是崇拜于自己的力量,是头机敏的牲畜,但结果并非如此——小鹿不曾表示出任何亲昵的迹象,不等他靠近便会逃掉。倘若阿喀琉斯离得足够远,它便从密林中探出头来,回到熄灭的营火边上。
阿喀琉斯并不明白。
即便饥肠辘辘,它也不至需要用肉食来填饱肚腹;又或是母子?但当时它并未跟在母鹿身旁。
好奇带来的耐心很快就被消磨殆尽,男孩也从兴致勃勃的试探逐渐变为不耐烦的驱赶,但幼鹿似乎并不畏惧男孩的愤怒和凶悍。即便用石子投掷,发出可怖的叫喊,幼鹿也只会短暂地离开。不知为何,无论缘由,它总会回来,围着肾脏与心肺搭建出的祭坛,往返多次后,甚至敢于在同男孩保持有距离时,面对摇荡枝叶的怒吼稳住蹄腿,颤抖着卧倒下来,环住祭给神明的尸块。
没有智慧的生灵却如此勇敢,足矣让稚嫩的尊严受挫,男孩甚至感到了一丝被蔑视的屈辱。
所以他丢掉智慧授予他的武器,像猛兽般扑杀,扯住羸弱的后腿将其抓倒,制于身下,脆弱的生灵挣脱不得,任由炽热的呼吸抛在它毛茸茸的颈上,即使下一秒獠牙就将破开血管,嚼碎它的骨肉。
抚摸的触感是温暖的、柔软的。闻起来也没有太多膻臭,皮毛间挂着青草和碎烂的花朵,像尚未成熟的青果,锁住了不够丰满的诱惑。但它确实存在,并擂鼓般敲在男孩心中。幼鹿的哀鸣,绵柔的身躯,徒劳无功的扭动,出于求生的本能动作,因载体的美丽变作对猎食者的撩拨。阿喀琉斯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应该放手,却又不可逆转地被身下物所引诱,藏在身体内更深处的什么东西,在博弈中无形地占据了上风。
那一转即逝的怀疑,就像燃烧时迸溅出来的一点火红的炭芯,而与生俱来的烈焰吞没了理性与顾及——身体感到饥饿。他吞下翻涌的唾液,血脉偾张,微微隆起的经脉攀上有力的臂膀。四目相对,男孩直视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被露水沾湿,随时都会掉下眼泪。习惯于坦陈面对自己欲求的男孩无法克制双手,即便他隐约意识到了荒诞之处,仍然想要索取温度和征服的满足。他的两掌隔着毛皮抓握颈椎凸起的硬处,钳制气息流通的咽喉,翻卷细软的短绒,烙上施暴者狰狞的指印。男孩听到自己的心跳,听到逐渐粗重的吐息,却分不清是他还是受制的猎品。扑通扑通,盖过风压,盖过悲鸣,盖过掌下脉搏跳动的伏起,他听不清晰。命运的丝线紧勒阿特洛波斯白皙的指肚,在数到三十时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瞳孔失去光彩和灵性,本与他僵持的脖颈绵软地瘫在男孩手心。他在这一瞬间惊醒,抛下手中死去的生灵,直起腰背,发现双手湿热而滚烫。
尚有余温的战利品并未使他满足,甚至生不出喜悦和笑容。并非因为虐杀弱者本身并不光荣,并非只是如此简单的问题。阿喀琉斯凝视着自己的手心,上面还留有微弱的气味,汗水黏着松软的绒。
他心神不定,却说不上原因。
阿喀琉斯总带着目的投身狩猎,为了获得一些东西而去杀死远比他强壮的野兽——习惯了用枪头贯穿它们的咽喉,连着舌头一并剐落,但他从未畏缩,也不曾认为这样做是否不够贴妥。这次不同,即便手段远比面对其他猛兽时温柔,他并没有没有目的,没有狩猎的需求。
他大口喘息,试图舒缓胸腔里紧绷的不适与没来由的空虚,但无论多么用力,混杂着阳光、露水、泥土和一点膻臭味的空气,已无法填满年轻的心脏。阿喀琉斯爬起身,把倒死在地的幼鹿扛到肩上,将湿漉漉的毛皮夹在腋下,迈开双腿疾驰而去,面朝贤者的洞穴。河水渗进轻薄的衣衫,向下滑落,从腰腹到踝骨。埃厄罗斯将水珠从男孩身上带离,来不及落下,便消散在风里。
他一刻也不敢停,绕开老师的居所,直奔训练的场地,他的伴友确实还在那里,那位如神般出色的儿郎。阿喀琉斯呼唤他的名字,将死去的鹿卸下,连着那秀美的毛皮一并甩到地上。阿喀琉斯从不在他面前遮藏,比如这份将送给老师的回礼。但现在,相比礼物更加晦涩的秘密翻涌在白皙的胸膛。
“帕特洛克罗斯,它死了。”
男孩们的视线停留在战果上,机敏的灵魂知晓好友对礼物的考量,从清晨阿喀琉斯离开睡床时,帕特洛克罗斯就有了预料。但他并没有理解到他杰出的朋友遇到了怎样的困扰,英雄的孩子总像他们的父辈那般奔跑,过快的步伐让他们没有空余去顾及悲伤。正如现在,帕特洛克罗斯也仅仅在思考如何处理才更加妥当。
“我知道,阿喀琉斯。但它太小了,派不上多少用场,我们得在老师发现前换个地方。”
帕特洛克罗斯回答道,拽着鹿腿将它整个提起来掂量,而阿喀琉斯并未收获他想要的回答,雄辩的技巧却派不上用场,阿喀琉斯急躁地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一次。
“它死了,帕特洛克罗斯。”
“我知道,阿喀琉斯,我知道你的能耐,我们共同狩猎的野兽远比它要厉害。我知道你只凭自己便扼断它的咽喉,结束它的命脉。但我本以为你会带回比这更丰厚的猎品,把它们放上祭台,或作为老师入睡时的铺盖。”
男孩最为信赖的伴友,依旧没能理解阿喀琉斯所触碰的东西,并将他躁动的缘由归结到其他方向。烦闷就像刚刚熄灭的篝火,被西风翻开,从木芯开始发红发烫,直至再次燃烧。阿喀琉斯没有解释,他转身就跑,跨越他们一同滚躺过的土地,踩着山上突出的岩块,像灵活而倔犟的马驹,消失在雾气散尽的密林。不顾对方正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头。并非只是出于愤怒,无法名状的精灵依附在他的指尖,紧贴汗水黏带的绒毛,这无法吓倒英雄的子嗣,却能使他手脚冰凉,即便他的身躯如火焰般滚烫。
他踩过河滩,踏进溪流,阿喀琉斯曲起膝盖将双手插入水中,盖住卵石堆积出的缝隙,他要涌动的溪水带走十指间染上的所有,让它们随着阿谢洛奥斯河涌进帕卡色迪克港口,沉到比爱奥尼亚海更远的那头。
河水可以温暖手脚,浇灭点燃的火焰,像母亲用怀抱卸下野兽的獠牙,用血肉平息他的怒意。但空缺的洞眼并未修补,它们涌进来,又淌出去。他透过水流去看指缝间扭曲的阴影,卸下腿脚的劲力,任凭湍流敲打他的背脊,沾湿他的衣襟,直至有人叫出他的姓名。
阿喀琉斯的伴友气喘吁吁,拖着腿脚跟上神样的捷足,他从洞穴追到开阔的河地。帕特洛克罗斯抖落身上沾染的叶片,条鞋捆绑的裸足没入清凉的水里,他对坐在河中的男孩伸出手去,试图将自己杰出的朋友从中拽起。
但阿喀琉斯没有回应他的善意,反而像伏在水中狩猎的猛禽,他握住帕特洛克罗斯的手腕,不同于打闹和嬉戏,不给他反应的时机。用尽全力,将他强健的友人摔进水里,用力量去钳制他的朋友,将其困在永不歇停的河心。
阿喀琉斯确实做到了,或许他更希望自己不能做到,但帕特洛克罗斯确实无法挣脱他的桎梏,无论如何施力,他都被阿喀琉斯死死地压在身下,任由河水打湿他的头发,他的眼睛。
“——阿喀琉斯!”
他年长的朋友并不比他更加强大。强烈的落差令男孩在瞬间失去了继续的兴致,他放过浑身湿透的朋友,并将帕特洛克罗斯从水中拽起,然后毫无顾及地在尚未摸清状况的友人面前落下泪来。
并非是为了自己。
他们一起回到了居住的洞穴,换上干燥的衣物,趁着帕特洛克罗斯留下他去清理湿透的衫布,阿喀琉斯独自迈向洞穴的深处,来到贤者的身旁。
他们的老师,智慧的人马,英雄的塑造者,在火光的照耀下意外地显得柔和,令人安心。但阿喀琉斯并没有去到离他最近的地方,他在离火堆有一定距离的位置站定,将表情藏到阴影里,用脚将附近的石子踹进燃烧的木头里,并对老师述说他今天的经历。
从莫名其妙的小鹿,到他将帕特洛克罗斯摁进水里,但他巧妙地保留了哭泣和令人不安的空虚,并非不够信任或不够坦陈,仅仅是他认为那些事情难以启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喀琉斯并不希望老师知晓这个秘密,他尚且年轻,但却隐约感到这个问题晦涩而隐蔽,让他更想凭借自己去找出问题的答案。就像尿床的孩子,并不愿意将半夜绘出的版图交给家长赏析,而是把它偷偷清洗干净。
他的老师平静地听取,直至他说完最后一句。贤者叫年幼的男孩来到光明下,来到篝火旁,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一一解答他的疑虑。诸如是母鹿偶尔会将气味稀薄的幼鹿留在安全的地方独自出行,或是小鹿会追寻着母亲的气味,即使对方已经殒命,也不会离去。阿喀琉斯听得心不在焉,注视着跳跃的火苗和劈啪作响的枝条,猜想它们或许是枫木或者其他什么的东西。
“阿喀琉斯,死亡并非只是失去了生命。”
老师没来由地切换了话题,宽厚的手掌扣在他的头顶,而少年的后背猛地绷紧,变了表情,如同深夜的画作被对方从一层层的毛皮下扯出,并痛快地评价他尿床的技艺。
“我们无法决定离开的时间与方式,司掌雷霆的神袛也无法忤逆命运的纺轮。但伟大者依旧给予了生灵选择的权利,就像偷盗天火的魂灵。无法抛舍孩子的父亲,趁黑暗尚未覆盖他的眼睛,他与人类仰望同样的辰星。”
男孩沉默了很久,最终他站起身来,询问自己是否可以做一件冒犯的事情,喀戎允许了他的请求,并鼓励了他的勇气。男孩伸出双手,从马一般的身躯开始,一路向上,搓揉过鹿一般细软的毛皮,成年男人精壮的身躯,抚摸至老师的脖颈,跳动的脉搏紧贴他的掌心,他能感到有力的吐息就藏在这具带着温度的躯干里。
“找到答案了吗?”
结果不言而喻。
那一夜非常安宁,一如八年来他们度过的每一个夜晚。唯一不同的是,阿喀琉斯终于朦胧地揪住了一点带来空虚的幻影,强悍的血脉时常让他忘记最本质的东西,当他扼杀脆弱的生灵,透过软绵绵的尸体,一眼瞧见刻耳珀洛斯看护的宅邸,他意识到自己终有一天也将归去那地。但意料之外地,他的心并未因死者的地底而加速或绷紧,格外平静。
并非毫无惧怕的情感,只因他抚摸过老师的脖颈,不死的贤者同他一并吞吐呼吸,那种热度依旧刻印在他掌心,传递生的含义。
他感觉到一些暧昧不清的东西,意识到为何会因太阳高升而高兴,为填饱肚子而欢愉,为他的伴友,现在正吐息平缓地在他身旁睡去而安心。
好像理解了如此感怀的原因。
与此同时,那些本暗藏在阴影中,不被光明的孩子觉察的东西正露出猩红的牙龈。阿喀琉斯想起他的伴友,父亲的荣光:帕特洛克罗斯足够英勇,在同龄的孩子中是杰出的豪雄,但更为年长的他却挣脱不开阿喀琉斯的手臂。就像那头年幼的鹿,被制于身下,河水沾湿会说话的眼瞳,即便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坚毅,却阻止不了莫伊拉掐断他的命运。
他或许会被某个人夺取生命,被某个像阿喀琉斯一般强大的壮勇,甚至是比阿喀琉斯还要强大的、不朽的生灵。
男孩有力的双手猛地攥紧,揉皱光滑的皮毛,留下狰狞的指印。倘若在未来的某日,他在战场上遇到不死的神明,他也敢拔出枪矛与祂博弈,叫祂倒在尸堆中,屈守轻飘飘的生命。
年轻的男孩暗下决定,他将在生之时囤积财富,缴取战利,使男人艳羡他的功勋,叫敌人惧怕阿喀琉斯的降临,他要成为所有人视线的中心,令神明也牢记他的姓名。只有这样,他才能比帕特洛克罗斯更先一步,向卡戎递交铸好的银币。
趁着倪克斯尚未合拢黑色的纱衣,他急忙从床铺上跳起,绑好牛革制成的条鞋,远离篝火,钻进雾气未散的密林。迈开双腿,沿途的露水打湿他的踝骨,他一刻也不愿停,直至跨过皮利翁山的顶端。西风撑起阿喀琉斯的套衫,就像皮尼奥斯河上的船帆,第一缕光洒在他脸上,而他面前正是阿尔戈号出航的港湾。
他极用力地吸气,试图将眼前一切都吞进肚里,仿佛下一秒就将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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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记,最后的帕特洛克罗斯不单指帕特洛克罗斯本人,某种意义上是阿喀琉斯自我的世界,年轻的孩童所看到的,自己世界的指代被具象为朋友的形象,某种意义上他确实还是为自己而战的英雄,但是构筑了他世界的并不只只是他个人而已。基于这个理念而动笔,最终并没能写出一个满意的成品,倘若能从全文中感到一星半点的这种情绪,不胜感激,真是非常感谢您。
在希腊,人们会在葬礼时给死去的人眼上放置钱币,作为给冥界船夫卡戎的渡河费。
知道人文 伊利亚特 课程 第二十二卷 摘抄
※ 以下摘自 wx公众号 知道人文 伊利亚特 课程 第二十二卷
赫克托尔之死
赫克托尔在史诗中最开始出现并非是他自己的直接展现,而是出自于阿基琉斯之口:
“总有一天阿开奥斯儿子们会怀念阿基琉斯,那时候许多人死亡,被杀人的赫克托尔杀死,你会悲伤无力救他们;悔不该不尊重阿开奥斯人中最英勇的人,你会在恼怒中咬伤自己胸中一颗忧郁的心灵。”(1.240—244)
赫克托尔在阿基琉斯对阿伽门农的的愤怒的言语中出场,随后又在阿基琉斯的愤怒中死去,二者的联系显然不同一般,从二人命运的关系出发我们可以认为这部史诗也是二人关系的变化过程,第一卷是阿基琉斯的...
※ 以下摘自 wx公众号 知道人文 伊利亚特 课程 第二十二卷
赫克托尔之死
赫克托尔在史诗中最开始出现并非是他自己的直接展现,而是出自于阿基琉斯之口:
“总有一天阿开奥斯儿子们会怀念阿基琉斯,那时候许多人死亡,被杀人的赫克托尔杀死,你会悲伤无力救他们;悔不该不尊重阿开奥斯人中最英勇的人,你会在恼怒中咬伤自己胸中一颗忧郁的心灵。”(1.240—244)
赫克托尔在阿基琉斯对阿伽门农的的愤怒的言语中出场,随后又在阿基琉斯的愤怒中死去,二者的联系显然不同一般,从二人命运的关系出发我们可以认为这部史诗也是二人关系的变化过程,第一卷是阿基琉斯的愤怒,第二卷至第八卷是赫克托尔带领特洛亚人迎击希腊大军,第九卷是阿伽门农向阿基琉斯求和遭拒,第十卷至第十七卷是赫克托尔久经周折最终击退希腊大军,第十八卷至第二十三卷是阿基琉斯再次愤怒并杀死赫克托尔,最后一卷是普里阿摩斯向阿基琉斯赎回赫克托尔的遗体并举行葬礼,史诗至此结束。
可以说整部史诗赫克托尔的荣誉与死亡,是与阿基琉斯的命运、荣誉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
但是赫克托尔的命运,也与他自身的因素相关,赫克托尔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保护者”、“支撑者”,这暗示着他的生活与城邦/家庭事物密切相关。但赫克托尔并不善用权力,他的多次独断结果都是恶劣的(如举着权杖对多隆发誓,见10.328—331)。作为军事领袖,他心中追求的是更为不朽的荣誉,他需要一种只属于自己的独特的价值展现,这一点在家庭方面,首先体现在他对帕里斯的厌恶,他曾多次怒斥自己的兄弟。
随着史诗中事件的发展,赫克托尔逐渐与家庭中的亲人和这个有着高大望楼的城邦疏离,他逐渐独自一人(对比阿基琉斯)。
自己的价值不在于保存生命进而保护家人的生命(安德罗马克对赫克托尔身份的指认“你成了我尊贵的母亲、父亲、亲兄弟,又是我强大的丈夫”遭到了否定),而是在于上场杀敌,显示自己的对于荣誉的渴望与追求,以此成为一个值得被后人记住的英雄(儿子、父亲、丈夫),赫克托尔英雄般的勇武需要与自己的家人分离(对比帕里斯),在追求卓越与不凡中,赫克托尔疏远了自己的家人。
第六卷中,赫克托尔从开始的战场回到城邦的边界进而回到城邦之中,最后又离开城邦,这不仅是他肉身的运动,也是他自己的精神运动,当他这一次离开以后,便再无法回来。走向战场的赫克托尔从一个防御的战士变成了一个攻击的战士,“杀人的赫克托尔”越发频繁地出现,史诗叙事的场景也从特洛亚城墙走向了阿开奥斯人在船舰边修筑的城墙上。
回到本卷,当赫克托尔在城墙外与阿基琉斯决斗时,他的父亲与母亲都在苦苦哀求自己的儿子回到城中,但是赫克托尔一心渴求荣誉,家庭与城邦公民的职责在此刻并没有多大的效力,他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导致了战事失败。他的心开始犹豫,现在一切都失去了,但是他最后仅存的、对自我的价值体认不能丢失。在与阿基琉斯的追赶中,他最终受到雅典娜的欺骗停下来。
接下来赫克托尔已经是在迎接自己的死亡,神样的阿基琉斯“已把英勇的赫克托尔与城市隔开”,赫克托尔把自从“家”和自己父亲的“城邦”分离出来,勇武而孤单地死了。
狮子与人
阿基琉斯和赫克托尔作为诗篇中最为耀眼的两个人物,同时也是对战双方的代表人物,前者被视作全诗中最大的英雄,后者则被视作特洛伊一方战争与议事能力俱佳的统帅,这其中的张力非常明显:阿基琉斯展现的更多是个体的卓越,而赫克托尔虽然同样具备英雄的激情和狂野,但这种激情,是时刻被他作为统帅的责任或义务所牵制的。
或者我们将之放在共同体的背景下,就会看得更加明白。作为战争的统帅、共同体的首领、家庭的家长——尤其是这场战役就在家门口进行——赫克托尔所肩负的责任远比阿基琉斯紧急、重大,他所被寄予的情感和期待也远为浓烈。于妻子,他是体贴的丈夫;于弟弟,他是威严的兄长;于父亲,他是能干的儿子;于战士,他是卓越的统帅;于城邦,他是有力的守卫者。祭祀、谋划、战争,对特洛伊来说,赫克托尔几乎无处不在。他与人事联系得这样紧密而深刻,以至于当他出战时我们很难分辨他究竟是作为个人还是集体,是作为英雄还是作为王者。所以当赫克托尔在战斗前提出他的要求:
“我不会侮辱你的躯体,尽管你残忍
阿基琉斯,我只剥下你那副辉煌的铠甲,
尸体交阿开奥斯人。你也要这样待我。”
相比阿基琉斯野性的愤怒,赫克托尔在此完全展现出一种人事上的风度。他试图向阿基琉斯传达自己的尊重,也希望能够获得同样的尊重。事实上,赫克托尔的这种诉求表现出,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场二人对战的实质。他仍然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场英雄与英雄之间的对战,胜者将获得共同体所授予的荣誉,但败者同样拥有尊重。但毫无疑问,这个要求被阿基琉斯拒绝了。
这时我们回看阿基琉斯的言辞,就会发现,他在最后一战的表现仿佛一个杀人机器。乃至当他宣战时对赫克托尔说出:
“赫克托尔,最可恶的人,没什么条约可言,
有如狮子和人之间不会有信誓,
狼和绵羊永远不可能协和一致,
它们始终与对方为恶互为仇敌。”
我们竟然分不清究竟阿基琉斯这里的所指究竟是他是人,赫克托尔是狮子,还是他是吃人的狮子,赫克托尔是那个可怜、温和、试图求情讲道理的人。在这里,阿基琉斯仿佛真正化身为一头狂怒的野狮,完全服从于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他将自己与赫克托尔的关系比作“人和狮子”、“狼和羊羔”,俨然宣告:他和赫克托尔之间已完全是自然的关系,人世间的伦理、信条与法则与他无干。
阿基琉斯是以“温柔的帕特罗克洛斯”的名义出战——曾经帕特罗克洛斯是他身上最温暖的部分。法国知识分子西蒙娜·薇依称赞说,在伊利亚特里,除了帕特罗克洛斯,没有哪个战士拥有这种“神圣的温柔”,只有帕特罗克洛斯,才懂得如何做到尊重他者的生命,如何对所有人温柔。而阿基琉斯与帕特罗克洛斯关系之亲近、形影之密切,包括阿基琉斯将自己的铠甲与军队交托帕特罗克洛斯参战,都俨然在暗示,帕特罗克洛斯其实是代表了阿基琉斯性格的一个部分——也许是掩藏最深、最隐秘的一个部分。
帕特罗克洛斯热爱他的共同体,关心受苦的兄弟同胞,对老人的意见远比阿基琉斯要尊重,他谦逊、温柔、尊重生命、有同情心,他曾经是诗篇中最具人性亮色的人物。——而他死了。于是我们看到,当阿基琉斯以为帕特罗克洛斯复仇的名义出战时,战斗本身也是一场祭奠,战斗就是葬礼的一部分。帕特罗克洛斯之死俨然就是他身上“帕特罗克洛斯部分”的沉睡。阿基琉斯人性的一面似乎也随之而去。阿基琉斯完全发挥了作为阿基琉斯的、真正野性而狂躁的一面。
这时的阿基琉斯已经是一个超越共同体的存在,但我们不能忽视这种自然意义上的愤怒对共同体所造成的巨大动荡。毕竟,这场战斗在更准确的意义上来说,是作为特洛伊人的赫克托尔,与作为阿开亚人的阿基琉斯的战斗。这绝非两个娃娃争夺荣誉的游戏,而是战争中决定性的一役。胜利者不是他个人的胜利,而是代表一个共同体的胜利。相应地,失败者也绝非他个人的失败,而是一个共同体的失败。而当赫克托尔的尸体被羞辱时,仿佛整个特洛伊城都跪在阿基琉斯的膝下任他羞辱。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碎:作为英雄的赫克托尔和作为王者的赫克托尔在这一刻同时败在阿基琉斯的手下。他之前所有的“但愿”都好像徒具色彩的气泡,命运之手轻轻一戳,他美妙的幻觉、高傲的心灵、俊美的身体,都不复鲜活。而与他相关的所有一切(人、城邦),都将接受灭顶的悲痛。他们的哭泣,不仅仅是为英雄的凋零,更是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凄惨命运。
死前预言
一般来说,凡人没法得知命运的安排,他们只能通过神谕、鸟占等方式来预言即将发生的事情。但在史诗中,我们看到凡人在临死前也会道出命运(所谓死前吐真言),但对方究竟相不相信,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因为这个毕竟是凡人说出来的。
这里我们会看到,赫克托耳对阿基琉斯命运的预言,其实是和第十六卷“帕特洛克罗斯死前预言赫克托耳的命运”遥相呼应。而有趣的是,赫克托耳和阿基琉斯的反应截然不同,赫克托耳始终是一个不接受、嘲笑的态度,当帕特洛克罗斯告诉他他要死在阿基琉斯枪下时,赫克托耳根本就不相信;而阿基琉斯则非常平静,“我的死亡我早就接受,无论宙斯和诸神以什么样的方式将其实现”。
从这个意义来说,赫克托耳的形象其实相当现代,他不相信帕特罗克洛斯对自己命运的预言,在他看来,那也许更类似一种无意义的诅咒——命运更像个徒具外壳的形式,里面具体是个什么,用他回答帕特罗克洛斯的话来说便是:“谁知道!” 对赫克托尔来说,虽然命运如此强大,但他仍然在某种程度上认为自己的未来是未降临的、未经神说出的,换言之,可控的。他相信自己的未来不是板上钉钉,它充满可能。而这样的高傲和自信,这样的幻觉和膨胀,放在《伊利亚特》的逻辑里,注定是个令人欷歔的悲剧。
所以阿基琉斯的伟大绝不仅仅在于他的战斗力是史诗最强,否则他先天(a priori)就是最伟大的英雄,而无需历经史诗的三次愤怒和最后血气的平息。恰恰阿基琉斯在经历了与阿伽门农的纷争、帕特洛克罗斯之死、杀死赫克托耳并虐待其尸体、普里阿摩斯来赎尸等诸多事件后,他才成长为如今这个“我的死亡我早就接受”的阿基琉斯。他不是生来如此,他看到这一点历经极端艰难的痛苦和挣扎。恰恰是这种痛苦和挣扎,使阿基琉斯成为最能彻底代表史诗气质的、最伟大的英雄。
【阿帕】向死而生 退场
混乱一下史诗和悲剧,假装这是退唱歌。
再混乱一下阿帕和亚赫。
应该是等全文写完以后再发的,因为是按照我正文的情节走向,有剧透倾向。不过我写完后忍不住就发出来了,因为我可能花上一年都填不完正文的坑。
篡改历史警告!!!
亚历山大视角,这首歌是大帝在唱给赫菲听。
改编自Coldplay的《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I've been reading books of old
我曾阅遍古卷万千
The legends and the myths
流连于神话和传说之间
Achilles and his oracle
阿基琉...
混乱一下史诗和悲剧,假装这是退唱歌。
再混乱一下阿帕和亚赫。
应该是等全文写完以后再发的,因为是按照我正文的情节走向,有剧透倾向。不过我写完后忍不住就发出来了,因为我可能花上一年都填不完正文的坑。
篡改历史警告!!!
亚历山大视角,这首歌是大帝在唱给赫菲听。
改编自Coldplay的《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I've been reading books of old
我曾阅遍古卷万千
The legends and the myths
流连于神话和传说之间
Achilles and his oracle
阿基琉斯的神谕
Patroclus and his fame
帕特罗克洛斯的声名
Neoptolemus' growth
涅奥普托勒摩斯(阿基琉斯之子)的成长
and Thetis with her wrath.(愤怒)
还有忒提斯的愤怒
And clearly I don't see myself upon thatlist
显然我不在他们这些人之列
But he said, where'd you wanna go?(he=赫菲)
他说,你想走多久多远
How much you wanna risk?
又敢承担多大的风险
I'm not looking for somebody
我想要的并不是
With some superhuman gifts
什么卓越的天赋
Some superhero
那些英雄们
Some fairytale bliss
那些童话故事中的福佑
Just something I can turn to
我不过是想从中找寻到
Somebody I can kiss
我深爱着的那个人
I want somebody just like you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
Hephaestion(此句原是doo-doo)
赫菲斯提安
Doo-doo-doo,doo-doo
Doo-doo-doo,doo-doo-doo
Oh I want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哦,我想要的不过如此
Doo-doo-doo,doo-doo-doo
Doo-doo-doo,doo-doo
Doo-doo-doo,doo-doo-doo
Oh I want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哦,我想要的不过如此
I want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我想要的不过如此
I've been reading books of old
我曾阅遍古卷万千
The legends and the myths
流连于神话和传说之间
Achilles and his will
阿基琉斯的决心/遗嘱(双关)(我不是有意剧透= =)
Patroclus and his tears
帕特罗克洛斯的泪水
Pyrrhus' also became a hero
皮洛斯(阿基琉斯之子)已成为了男主角(《安德洛玛克》)
The old day went to death
旧时的日子也已逝去
But the story never ever went to the ends
而那故事永不会终结
……
之后的歌词和上面的重复
【阿帕】向死而生 3
阿尔基摩斯听从捷足的阿基琉斯吩咐,
他曾在战场上担任佩琉斯之子的御者,
是阿基琉斯忠实而信赖的侍从,
他穿过城市与街道,大陌与小巷,
前往帕特罗克洛斯灯火明亮的居所,
在光滑的石阶前发出高声的呼唤。
“神样的帕特罗克洛斯,你可是在
厅堂里把酒言欢,以浇灭胸中的苦闷,
还是在美发的姑娘的帐中,
释放你年青的热血与激荡的愤怒,
我为你带来阿基琉斯的旨意,
不论那是你渴望的好还是你厌恶的坏。”
帕特罗克洛斯闻言从厅堂里走出迎接,
他迈下光滑的石阶,将手臂交给
光辉的阿尔基摩斯,将他迎入殿内。
“阿瑞斯宠爱的,捷足的阿尔基摩斯,
你且在镶银的宽椅坐下,我...
阿尔基摩斯听从捷足的阿基琉斯吩咐,
他曾在战场上担任佩琉斯之子的御者,
是阿基琉斯忠实而信赖的侍从,
他穿过城市与街道,大陌与小巷,
前往帕特罗克洛斯灯火明亮的居所,
在光滑的石阶前发出高声的呼唤。
“神样的帕特罗克洛斯,你可是在
厅堂里把酒言欢,以浇灭胸中的苦闷,
还是在美发的姑娘的帐中,
释放你年青的热血与激荡的愤怒,
我为你带来阿基琉斯的旨意,
不论那是你渴望的好还是你厌恶的坏。”
帕特罗克洛斯闻言从厅堂里走出迎接,
他迈下光滑的石阶,将手臂交给
光辉的阿尔基摩斯,将他迎入殿内。
“阿瑞斯宠爱的,捷足的阿尔基摩斯,
你且在镶银的宽椅坐下,我们共同
服侍神样的佩琉斯之子,不分贵贱,
可我的心把你崇敬,你年长于我,
更曾亲历残酷的战场,在飞扬的尘土中,
为捷足的佩琉斯之子,把马车驾御。
我用调缸为你调和甜美醉人的蜜酒,
请你尽情享用佳酿和美味的肴馔,
你奉神样的阿基琉斯之命,
在昏暗的夜色里穿越城市来到我的居所,
你一定被飞扬的尘土与夜色的疲乏包裹。
在满足了喝酒吃肉的欲望后,
再请你说出佩琉斯之子的心意,
无论那是我所渴望的好,还是我所厌恶的坏。”
阿尔基摩斯依言,在宽大的银椅上坐下,
用甜蜜的酒和烤炙的肉消除徒步的倦乏,
和帕特罗克洛斯一同饮宴作乐尽情享用,
他放下银叉开口,说出有翼飞翔的话语,
在尽情享用满足了喝酒吃肉的欲望之后,
“神样的墨诺提奥斯之子,我为你带来
阿基琉斯的心意,请听我把这消息说,
这是他的决定,他不会应允你冲动的提议,
请你停止激荡的心灵,在你宽阔的胸膛之中。
也请你不要因此,将不合按于你们俩的心间,
他和你的情感,不会被任何事物阻挠而生嫌隙,
请你坚信这一点,这一切都有着难言的原因,
不要因此质疑阿基琉斯的心意啊,
那样会使他心碎。
这就是神样的阿基琉斯的决定,
他让我来到你的居所,将它告诉于你。”
帕特罗克洛斯听完了阿尔基摩斯的话语,
眼里现出痛苦,他抱住自己智慧的头脑,
在摇晃中将心底的苦恼发泄,
“捷足的阿尔基摩斯,感谢你穿越城市
为我带来阿基琉斯的旨意,
尽管他的心意使我那样痛苦,
我依旧要将最诚挚的谢意奉给你,
无论痛苦正如何搅动我的心。
请你将我的话转告佩琉斯之子,
我从未质疑过他对我的心意,
过去不曾,现在与将来也不会,
我们的感情从来都那样坚固,
这一点毫无疑问,我希望,也相信,
在将来我们也不会彼此生嫌隙,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恳切地希望。
我将永远对佩琉斯之子忠诚,
始终对他奉以我最诚挚的情感,
哦,我爱他,忠贞而永恒,
直到有一日我迈入哈德斯的居所,
这份情感都不会有所改变。
我要坚定地把它说出口,从我的心底,
尽管请你传话与转告使我羞涩,
但我仍旧要坚定地把它说出口,
我希望,诚挚地希望着,
凭帕拉斯·雅典娜和司誓女神起誓,
我和他之间能永远和好,
哦,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渴望啊,
他能永远爱我,无论发生何事,
哪怕有朝一日我辜负他的信任。”
阿尔基摩斯闻言,开口应允:
“高贵的帕特罗克洛斯,请你安心,
阿基琉斯会听到你的心声,
我定将它原原本本地传达。
让我奉上我最诚挚的祝愿,
向我高贵的同僚,和我忠心服侍之主,
以甜蜜的阿芙洛狄忒的气息为证啊,
愿阿基琉斯与你永不生嫌隙。
在我起身向你辞别的这个时刻,
让我拥抱你来表达我的谢意,
为了你在夜色里亲手将我款待,
在你宽大敞亮的厅堂里,在你温暖的炉火边。”
阿尔基摩斯言罢从宽大的座椅上起身告辞,
帕特罗克洛斯急切地说出有翼飞翔的话语,
他胸膛里的那颗心在颤抖,尽管无人知晓:
“夜色昏暗难行,露水会打湿你的外袍。
这不是被雷电之神所尊崇的待客之道,
叫我看着你在夜色里重又融入昏暗的街道,
穿越飞扬尘土的城市,同来时一样,
任寒意向你侵袭,使炉火旁的温暖化作梦。
我知晓你急切前去回禀佩琉斯之子,
可夜色已深,捷足的阿基琉斯定已歇息,
在美发的姑娘的帐中,挥洒年轻的热血。
或是那美颊的布里塞伊思,
他在埃埃提昂的圣城特拜获得她,
那是他的荣耀,英勇与战绩,
阿开奥斯的儿子们将她分配给他。
或是那美发的得伊达弥亚,
斯库罗斯国王吕科墨得斯之女,
为阿基琉斯养育了涅俄普托勒摩斯,
阿基琉斯欢喜这个为他诞下了子嗣的公主。
年轻的热血在帐中挥洒,请不要去打断,
你将待到那有玫瑰色手指的黎明呈现时,
等阿芙洛狄忒的欢爱的甜蜜气息消散,
方可将我的心意一一传达,
纵使你趁着夜色急切赶回,
你也一定理解,谁都血气方刚。
与其连夜赶路,倒不如在温暖的炉火旁
休憩,待到金座的黎明一出现,
便起身上路,定不会使你误了回话。
神样的阿尔基摩斯,夜色定然使你疲乏,
请让我去唤女仆来为你铺床吧,
在那回声萦绕的廊屋。”
神样的阿尔基摩斯开口道:
“夜色确实使我疲乏,驱散我行路的意志。
高贵的帕特罗克洛斯,你思虑缜密周全,
我将听从你的安排,客人应当听从主人,
那是最好,况且宙斯确实赋予你智慧,
捷足的阿基琉斯也常常这样夸耀你,
纵使我要稍稍年长于你一些,
雅典娜将智慧赐给她所宠爱的凡人。”
女仆安排好床铺,带领阿尔基摩斯去休息。
帕特罗克洛斯一人留在厅堂中,
灯火通明的居所宽敞而寂寥。
他守着壁炉里普罗米修斯温暖而光明的馈赠,
向着福玻斯的神像,开言对震地神祈祷,
叙说自己满腹心事:
“伟大的黑发的绕地之神,请听我叙说,
因为阿尔基摩斯的话语勾起了我心中的烦忧。
在我年幼无知犯下大错,漂泊异乡之时,
是你将我的船只送到了佛提亚的土地上,
让我遇到了高贵的阿基琉斯。
我与他相遇啊,这是命中注定。
是阿基琉斯教会我箭术和剑法,
使我胜过米尔弥冬人中的大多数。
是阿基琉斯常常这样夸耀我智慧,
在他众多的侍从和同伴之中,
如同阿尔基摩斯方才所言,
他说是雅典娜将智慧赐予我。
阿尔基摩斯的话使我禁不住去回想,
这些美好的过往,甜蜜得如同酒酿。
可我就要做出一件从未做过的大事,
或许这是一桩从未犯过的大错,
更甚于那年我失手杀死克里索尼穆斯,
我将违背阿基琉斯的意志啊,
踏上没有他相伴的孤单的征途。
我留下前来传令的阿尔基摩斯,
只为了给今夜的起航争取时间,
旁的人也许不懂,但我那两句许愿,
阿基琉斯又怎会觉察不出异样,
凭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啊。
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是怎样在颤抖,
我几乎要落下泪来,因为这样的话语,
我的恐惧,我的害怕,我的心意,
我竟然只能依托旁人传达。
我不畏惧死亡,那可怖的死亡
总是与无上的荣耀相作伴,
那扰乱我心、使我恋恋不舍的是,
我恐惧阿基琉斯会将我恼怒怨恨,
无论我是生还,还是客死,
从此与我生分,让那酒酿般的甜蜜,
永远只留在过往的回忆里。
我是多么害怕啊,如果那一日到来。
震地之神,雅典娜,阿芙洛狄忒,
奥林波斯山上的永生的神明啊,
请听我最真切、最强烈的心声,
我是多么地渴望啊,
他能永远爱我,无论发生何事,
哪怕有朝一日我辜负他的信任。”
雅典娜听到了帕特罗克洛斯的心声,
将无畏的勇气塞进了他的胸膛。
帕特罗克洛斯从炉火旁站起,
招呼仆从,召集最可靠的同伴。
雅典娜将甜蜜的睡眠撒向阿尔基摩斯,
使他在回声萦绕的廊屋里沉沉安睡,
不为厅堂里奔走的人们所扰。
他们趁着夜色奔赴宽阔的港口,
将一艘坚固的黑壳船拖下海,
协力抬起长长的松木桅杆,
插入深深的空槽,再用桅索绑好,
用精心绞成的牛皮索拉起白色的风帆。
做完这一切,帕特罗克洛斯回头,
看了看在夜色里沉睡的城市,
遥望着阿基琉斯宫殿的方向,
转身跳上了坚固的黑壳船,
解开了那系船的尾缆。
福玻斯听到了帕特罗克洛斯的祈祷,
送来强劲的顺风从后面鼓满风帆,
许诺他顺利的航程,因为那将是
帕特罗克洛斯最后一次航程。
阿芙洛狄忒听到了
帕特罗克洛斯的祈愿,
允诺给他,
他所期许的爱情与信任,
永远如酒酿般甜蜜醉人,
哪怕奔赴哈德斯的宫殿。
整个暗夜至黎明,海船不停地航行。
【阿帕】向死而生 2
太阳沉下,夜色降临,条条道路变昏暗。
辉煌的宫殿里停止了英雄的赞歌,
帕特罗克洛斯止住他在琴弦上的妙手,
停歇他清亮的歌喉,起身离开阿基琉斯
佩琉斯之子灯火璀璨的大殿。
年高的策马人福尼克斯上前,
对阿基琉斯说出有翼飞翔的话语,
老人年轻时流亡到佛提亚,
承蒙高大如神明的佩琉斯款待,
视阿基琉斯亲若己出,此时他这样说:
“佩琉斯之子,我无比敬重你高贵的父亲,
也无比敬重你,米尔弥冬人智慧的首领,
每一个人都这样敬重你。请原谅我要说的话,
我并非有意冒犯你,也并非有意冒犯
墨诺提奥斯之子,是我的心驱使我这样说。
银足的女神忒提斯曾到来,带着可怕的预言,
那是神...
太阳沉下,夜色降临,条条道路变昏暗。
辉煌的宫殿里停止了英雄的赞歌,
帕特罗克洛斯止住他在琴弦上的妙手,
停歇他清亮的歌喉,起身离开阿基琉斯
佩琉斯之子灯火璀璨的大殿。
年高的策马人福尼克斯上前,
对阿基琉斯说出有翼飞翔的话语,
老人年轻时流亡到佛提亚,
承蒙高大如神明的佩琉斯款待,
视阿基琉斯亲若己出,此时他这样说:
“佩琉斯之子,我无比敬重你高贵的父亲,
也无比敬重你,米尔弥冬人智慧的首领,
每一个人都这样敬重你。请原谅我要说的话,
我并非有意冒犯你,也并非有意冒犯
墨诺提奥斯之子,是我的心驱使我这样说。
银足的女神忒提斯曾到来,带着可怕的预言,
那是神明的天机,原本不可泄露。
是你不嫌弃我年老不中用,是你信任我,
自你幼时起,我便以忠心将你服侍,
我才有幸听得女神银铃般的嗓音,
尽管她高贵的齿篱里说出的话语,
是那样的可怕,使我心惊颤。
其他的米尔弥冬人都不曾听闻,
墨诺提奥斯之子,神样的帕特罗克洛斯
也不曾听闻,只我一人曾听到这神明的旨意,
并同我面前高座上、衣着华丽的你,
米尔弥冬人最敬重的首领。
我要倚仗我的年老带给我的智慧,
说出这些不敬的话语,希望你能听取,
因为我猜想,烦忧一定爬满你的心头,
扰乱你的思想,我尊敬的阿基琉斯,
是集云的宙斯将烦恼带给有死的凡人。
若你不跟从人民的牧者,阿特柔斯之子
阿伽门农的召唤,任由阿开奥斯人
和特洛亚人战斗,为了美发的海伦,
她是宙斯的女儿,美得让人倾倒,
你将平安喜乐地拥有漫长的生命,
这是生来注定,高贵的女神之子;
然而若你远赴普里阿摩斯的城市,
一旦踏上特洛亚那片肥沃的土地,
你将再不能乘着黑壳船返回家园,
你将倒在特洛亚的大地上,任灵魂
进入哈得斯的居所,再回不到佛提亚,
留下年幼的涅奥普托勒摩斯,
你稚嫩的儿子尚未领受父亲的英勇,
留下痛心的佩琉斯和忒提斯,
你的父母将为你的死亡而长久地悲伤。
这就是高贵的女神所带来的可怕预言,
我恐惧听到它,可是那可怕的字眼
钻进我的心底,搅动我心不得安宁。
神样的阿基琉斯,请你一定要听从我的话,
是年老带给我智慧,请听我说,
切勿前去普里阿摩斯那广袤的土地,
不论是何种诱惑使你渴望登上黑壳船,
渴望跨过酒色的大海宽阔的脊背,
我恳请你不要将双足踏上那片
不详的土地,尊贵的阿基琉斯,
米尔弥冬人需要你智慧的统治,
涅奥普托勒摩斯需要他神样的父亲,
车战的佩琉斯和银足的忒提斯
需要他们亲爱的、勇武的儿子,
年高的我需要亲若己出的子嗣,
我也可以说出更打动你心的话,
帕特罗克洛斯,你最喜爱的伴侣,
需要他尊敬的、高贵的主人。
我的心驱使我说出这样的话,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我必须
把你劝说,因为有一种可怕的预感
爬上我的心头,使我心惊颤。
捷足的墨诺提奥斯之子,曾向你请求,
他希望你给予他三两条黑壳船,
和最青壮、勇武的米尔弥冬男子,
应允他跨过波涛的大海,
去为人民的牧者,阿特柔斯之子,
阿伽门农而战。佩琉斯之子,
尊贵的阿基琉斯,你千万不要被
劝说得动心,同帕特罗克洛斯
共赴有着宽阔街道的特洛亚。
我年事已高,却也曾被年青赋予勇气,
我不宜指责帕特罗克洛斯,
一个不谙世故的年轻人,
渴望在战斗中成就英名,
因为我也曾如此,在我的青年时代。
可捷足的阿基琉斯,你千万不要同去,
我这样忧虑并非毫无道理,
因为担忧一定爬满你的心头,
请原谅我妄自将你的心意揣测,
应允帕特罗克洛斯独自远征,
你必将在惶惶不安中度过整日,
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命运的残酷。
若能将墨诺提奥斯之子挽留,
留在佛提亚这广袤的土地上,
死亡的阴影将远离你们二人,
和平喜乐将长久把你们笼罩,
尊敬的阿基琉斯,希望你能说服
帕特罗克洛斯胸膛中躁动的心,
那样对你对他都有着好处,
漫长的生命,是神应该赐给你们。
这是最好的方法,以我的智慧
所能想到,我无所保留,
以忠实全部奉告,发自我内心。
我真切地恳求,无论如何,
你千万不要被劝说得动心,
同帕特罗克洛斯共赴
有着宽阔街道的特洛亚。
那是充满着死亡的、不祥的土地。”
年高的福尼克斯这样说完,
垂手立在璀璨而空旷的殿堂中。
捷足的阿基琉斯沉吟了片刻,
把心中的诸多思绪整理,
开口说出有翼飞翔的话语,
“福尼克斯,老父亲,宙斯养育的人,
我铭记你对我教导、养育的恩情,
在我无知的幼年,不愿同别人
一道赴宴,在大厅里吃肉饮酒,
除非你把我抱起放在你的膝头,
使我吃饱先切出的肉,喂我喝酒。
我在幼稚的难受当中吐出酒来,
常常把你胸前起褶的衬衫打湿,
你这样忍受很多痛苦,很多劬劳,
我永远感念你对我的厚重的恩情,
是你将我养育,将我教导,
在我无知的幼年,在我幼稚的岁月,
你对我的恩情厚重,我难以报答。
我比敬重我的父亲更敬重你,
你的言语中聚集着可贵的智慧,
我一向听从你忠实的建议,
在我去到战场上赢得不朽的名声时,
如今我也同样听从你智慧的话语,
因为它同我的思想不谋而合。
我也把帕特罗克洛斯劝说,
希望他认真思考,但愿智慧能压倒
他躁动的心和沸腾的热血,
真是个年轻的不谙世事的男儿啊,
我米尔弥冬人中的好男子,
但愿神明赐予他生存的理智。
策马的福尼克斯,请你放宽心,
我绝不会将双足踏上特洛亚的土地,
英雄无惧死亡,可漫长的生命和
不朽的名声同样叫人眷恋,
我已经以自己的勇武赢得莫大的英名,
不会贪恋更多的荣誉,
因为我眷恋育马的佛提亚,
眷恋和暖的海风,并同温柔的草地,
我和帕特罗克洛斯曾在那里玩耍,
在我们无忧的的孩提时代。
我不会应允帕特罗克洛斯离开,
没有我允许,他不会擅自远行,
因为他从不忤逆我的命令,
尽管我很少把他拒绝。
英勇的阿尔基摩斯,我吩咐你,
去告诉帕特罗克洛斯我的决定,
我不会应允他冲动的提议,
请他停止激荡的心灵,
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中。
也请他不要因此,将不合按于
我们俩的心间,我和他的情感,
不会被任何事物阻挠而生嫌隙,
请他坚信这一点,
这一切都有着难言的原因,
不要因此质疑我的心意啊,
那样会使我心碎。”
神样的阿基琉斯这样吩咐他的传令官。
【阿帕】向死而生 1
ooc+完全篡改情节
“我亲爱的帕特罗克洛斯,你的眼神在发光,
你的心似乎在你胸膛里跳得厉害,
因为你的胸口不住地起伏,可是有什么话
想说却又没能说出口的缘故。
你不应当在我的面前,对我有所隐瞒,
我那样喜爱你,也信任你,
我的名誉和荣耀的名声,难道担不起你
将心中的话相告。你应当如实说来,
不要有所隐瞒,你可以完全地相信我,
我向克洛诺斯之子,伟大的父宙斯起誓。
究竟是什么缠绕你心,我的帕特罗克洛斯。”
阿基琉斯从银足的忒提斯那里听得
可怕的预言,他的心里正烦忧,
当帕特罗克洛斯来到他的面前,
欲言又止,将一双大眼扑闪。
阿基琉斯放下烦忧,去聆听帕特罗克洛...
ooc+完全篡改情节
“我亲爱的帕特罗克洛斯,你的眼神在发光,
你的心似乎在你胸膛里跳得厉害,
因为你的胸口不住地起伏,可是有什么话
想说却又没能说出口的缘故。
你不应当在我的面前,对我有所隐瞒,
我那样喜爱你,也信任你,
我的名誉和荣耀的名声,难道担不起你
将心中的话相告。你应当如实说来,
不要有所隐瞒,你可以完全地相信我,
我向克洛诺斯之子,伟大的父宙斯起誓。
究竟是什么缠绕你心,我的帕特罗克洛斯。”
阿基琉斯从银足的忒提斯那里听得
可怕的预言,他的心里正烦忧,
当帕特罗克洛斯来到他的面前,
欲言又止,将一双大眼扑闪。
阿基琉斯放下烦忧,去聆听帕特罗克洛斯
所求,因为那是他最喜爱的一人。
帕特罗克洛斯直视着阿基琉斯,
说出有翼飞翔的话语:
“尊敬的佩琉斯之子,宙斯养育的阿基琉斯,
高贵的主人啊,请听我一介侍伴说话,
我胸中的心灵嘱咐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听闻阿开奥斯人的战争,人民的牧者
阿伽门农将带领着勇敢的达那奥斯人,
乘坐坚实的黑壳船,穿过酒色的大海
那宽阔的脊背,去到普里阿摩斯的领土,
那有着宽阔街道的城市,神圣的伊利昂。
提大盾的宙斯的女儿将赐予阿开奥斯人
应得的荣耀,叫特洛亚人偿还苦痛,
为了美发的海伦,集云的宙斯的女儿。
自我幼时犯下那大错,在争吵中杀死了
克里索尼穆斯,随高贵的墨诺提奥斯,
我可敬的父亲,离开我那可亲的故乡,
来到了佛提亚。是有如神明的佩琉斯,
和银足的忒提斯将我收留,赐予我
丰足的衣食和回声萦绕的廊屋精雕的卧床,
让我成为了高贵的的阿基琉斯的侍伴,
为你在宴席上调制甜美的蜜酿,
为你割下那蹒跚的牛全部的腿肉,
用肥油包裹,密密地裹上两层,
放在烈火上炙烤,献给掌管一切的雷电神、
智慧的雅典娜、和震地神波塞冬,
每当虔敬地向神明祈祷之时。
尊敬的阿基琉斯,米尔弥冬人的统治者,
你也教会我娴熟的剑法,鼓起我
战斗的勇气。每当天气晴朗,蔚蓝的空中
没有云丝,你总同我在那咸涩的海边、
清澈而潺潺流淌的河水旁边、
空旷而无人的葱绿山坡之上,
练习剑法和箭术,在你的教导下,
我学会你高超而精湛的技艺,
胜过勇武的米尔弥冬人中的大多数,
尽管我及不上尊贵而不可超越的你。
我总盼着能在众多的阿开奥斯人之间,
显露我无上的力量和无畏的勇气,
用无惧的长矛赢得属于我的名声,
使我无愧于墨诺提奥斯高贵的血脉,
也为我尊崇的主人,育马的米尔弥冬人的首领,
无上的阿基琉斯赢得尊敬。
我盼着它已久,而今日它正来临,
为了美发的宙斯之女,勇武的阿开奥斯人
将越过酒色的大海宽阔的脊背,
远赴特洛亚,普里阿摩斯的宏伟都城,
在战斗和厮杀中,成就无上的荣耀和
不朽的名声。可敬的阿基琉斯,
我敬爱的主人,你一定听到了我的心声。
它告诉我,我渴望远赴特洛亚,
在那里赢得高贵的名声,为你的荣耀而战斗。
你教会我一切,可我从未在战场上,
将它施展。我实在是迫不及待,我的心
在胸膛里跳得厉害。我终于盼来了这样的时机,
再不能忍受任何等待。我的主人,
我敬爱的、亲爱的阿基琉斯,你我在心灵上
更是密切的伴侣,你应当懂得我的心意,
请允许我带领三两条船,装载最英勇的
米尔弥冬人,前去为人民的牧者、
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而战。”
捷足的阿基琉斯听罢,垂头思索了片刻,
并不立即作回答。帕特罗克洛斯跪下来,
双手环抱阿基琉斯的双膝,祈求这份荣耀。
阿基琉斯的目光直视进他亲爱的侍伴的
深邃眼底,对他说出有翼飞翔的话语。
“我亲爱的伴侣,墨诺提奥斯之子,
自你随你可敬的父亲来到佛提亚,
是永生的神明将你带到我的身边,
在诸多的米尔弥冬人之间,我最喜爱你,
我把你视为我可爱的人民的中的一人,
所有你对我的请求,我可有过何时
没有将它满足,只要这是我能够做到的。
可是我不能应允你,这是第一次让你的愿望落空,
你那颗躁动的心,我必须把它阻止,
请听我说,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啊,你不知道,我的心中充满了
无尽的苦恼,它占据我的思想,
自从我敬爱的母亲,银足的忒提斯,
带来令人痛苦的消息。我亲爱的
帕特罗克洛斯,你并不知道它,
可这是神明的启示,我不能将它泄露。
你的确高大勇武,胜过大多数米尔弥冬人,
那是我亲自教授,迅捷的剑法和精湛的箭术,
可是你不知战争的无情与残酷,
你还是个孩子,生长在暖风和煦的地方,
不曾在充满血腥的厉风中挣扎。
帕特罗克洛斯,你不知道啊,
战场上无数英雄将被黑暗的命运笼罩,
无论他是多么勇敢与智慧,
无论他的护甲是多么坚固,
哪怕那是赫菲斯托斯所造,
是不死的神明降下恩惠与祸患,
集云的宙斯决定有死的凡人的命运。
你想要远赴特洛亚,赢得不朽的名声,
可我担心你年轻气盛,触怒哪位女神,
让可怕的死亡降临到你的头上。”
帕特罗克洛斯望进阿基琉斯的眼里,
他胸膛中跳动的心促使他开口:
“敬爱的阿基琉斯,我高贵的主人,
墨诺提奥斯之子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绝不会让逃跑和退缩占据我心,
为墨诺提奥斯高贵的血脉蒙上羞辱。
战争总是伴随着死亡,这无可避免,
可不朽的名声和无尽的荣耀也这样赢得,
岂能因为可能的黑暗,而畏惧躲避,
不去在残酷的战斗中用长枪捍卫荣誉,
不朽的名声注定这样夺得。
我的主人,亲爱的佩琉斯之子,
你也是在战场上获得了最大的英名,
所以请不要阻止我,我的心渴望得厉害,
如果你确实理解我的心意。”
捷足的阿基琉斯闻言叹气,
低沉的咆哮在他的喉间翻滚,
因为苦恼和烦忧扰乱他的心灵,
“我知晓你的心意,帕特罗克洛斯,
因为我对你最为熟悉,你心中所想,
我都知道且理解。请不要质疑
我们的之间的情感,我对你的心意,
你最为知晓。请不要质疑它啊,
帕特罗克洛斯,那样使我心碎。
你叫我不要阻止你,给你三两条船,
选出最英勇的米尔弥冬男子,
随你远赴特洛亚,去为人民的牧者,
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而战。
我不能阻拦一个英勇的年轻人去
追求他自己的英名,可我心里烦忧得厉害。
我不会前去特洛亚,踏上那片土地,
普里阿摩斯的人民的肥沃土地,
尽此一生。可是让我给你三两条船,
放任你离开阿尔戈斯人的土地,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难受得厉害。
帕特罗克洛斯,你跟随着我这么多年,
从未离开我,独自奔赴遥远的前程。
我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我害怕你一去不返,徒留我一个人,
我害怕你在特洛亚的土地上,
灵魂奔赴哈得斯的宏伟宫殿,
我不能再想下去,我的心颤抖得厉害。
请你不要那样残忍啊,将我独留在人世间,
我的帕特罗克洛斯,我最亲爱的人。
我恐惧你转身离开,将今次我们的见面
变成最后一次,请不要轻视战争的残酷。
我的胸中还有另一个提议,请你把它思考。
永生的神明凭自己的喜好,将战争降于
这广袤的土地,你且让你激荡的心平复,
我应允你,与你共赴下一场宏伟的战争,
站在你身侧,集云的宙斯将美好的名誉
共同赐予我们,让我们一起去夺取
荣誉的桂冠。我向奥林波斯山上的众神允诺你,
因为战争纷多而频繁,在这广袤无际的土地上,
是帕拉斯·雅典娜将它播撒向人间。
帕特罗克洛斯,请你将它认真思考,
我们且在这育马的土地上,过和平欢乐的日子,
直到下一场战争到来,凭女神的喜好。
且不要再说阿开奥斯人的事情,
你去取来那那架美观精致的琴,
它有着银子做的弦桥,
那是我毁灭埃埃提昂的城市时的战利品,
让我们坐下,向以往一样,拨动银弦,
我先来弹奏清音的弦琴,歌唱英雄的事迹,
用以排遣我内心的纷乱和烦忧。”
阿基琉斯与普鲁申科
阿基琉斯命运的线索:
*英雄阿基琉斯追求荣誉。
他起先为城邦而战,在特洛伊海岸边的前九年,最骁勇善战的阿开亚人为城邦和荣誉而战。荣誉来自城邦同伴的赞美,荣誉献给帮助城邦所向披靡的战士。
第十年风云突变,阿伽门农的报复引来阿基琉斯的愤怒。阿基琉斯不再为城邦而战,为了夺回自己的荣誉,他任由自己城邦的同胞遭受苦难。原来荣誉有时并不和城邦的利益挂钩,因为荣誉就是卓越,卓越包含超越,唯有同时超越敌人和同胞才能获得荣誉。
阿基琉斯追问荣誉的意义:追求荣誉是为了克服必朽。人无以对抗必然的死亡,只有荣誉得以凭借岂不朽与死亡抗争。然而荣誉是矛盾,它来自同胞又必须超越同胞,它是英雄伦理自我的追求却依赖...
阿基琉斯命运的线索:
*英雄阿基琉斯追求荣誉。
他起先为城邦而战,在特洛伊海岸边的前九年,最骁勇善战的阿开亚人为城邦和荣誉而战。荣誉来自城邦同伴的赞美,荣誉献给帮助城邦所向披靡的战士。
第十年风云突变,阿伽门农的报复引来阿基琉斯的愤怒。阿基琉斯不再为城邦而战,为了夺回自己的荣誉,他任由自己城邦的同胞遭受苦难。原来荣誉有时并不和城邦的利益挂钩,因为荣誉就是卓越,卓越包含超越,唯有同时超越敌人和同胞才能获得荣誉。
阿基琉斯追问荣誉的意义:追求荣誉是为了克服必朽。人无以对抗必然的死亡,只有荣誉得以凭借岂不朽与死亡抗争。然而荣誉是矛盾,它来自同胞又必须超越同胞,它是英雄伦理自我的追求却依赖于城邦、公众和他人。
阿基琉斯发现荣誉的虚无。而特洛伊战争只是一场所有自诩为英雄的人物追求自身荣誉的角逐。
*英雄阿基琉斯渴望归乡。
因为宙斯襄助特洛伊人,阿开亚人果然节节败退。他们幡然醒悟,忆起了独自休战的英雄阿基琉斯。英雄漫步在海岸边,归乡的船就停在海岸上。此案是长枪巨盾、鲜血浇灌的战场;对岸是田园沃土、漫长平淡的生活。
阿基琉斯认清荣誉的虚无,不在牵挂特洛伊的战场。通往悠长生命的命途向他展开,只要放下战矛,回归故乡。而荣誉并不比一片农田高贵。
帕特洛克罗斯的噩耗骤然传来,倒在战场上的是阿基琉斯的挚友,更是他善与温柔的人性。阿基琉斯忘却了荣誉,也忘却了故乡和生活。重新拿起战矛时,他不再是为英雄,因为他已不再是人。珀琉斯的儿子阿基琉斯已超越人,向着神的境界攀升。
*英雄阿基琉斯复归为人。
阿基琉斯战胜了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人。他不再听人哀求,也不再饶人性命,所向披靡如战神,夺人性命如死神。
人皆要死,何悲伤为?阿基琉斯质问每一个对手,最终与赫克托尔两人相对。杀死特洛伊的英雄后,阿开亚的英雄也必当陨落。阿基琉斯奔赴自己的命途。赫克托尔最终被阿基琉斯打败,一位人的英雄敌不过接近神的英雄。
阿基琉斯羞辱赫克托尔的尸体,引来的确实其父亲的哭泣。英雄想起了自己远在故乡的父亲,失落的人性悄然回归。阿基琉斯抱着老人痛哭,从神的台阶走下,回归人的情感。赫克托尔得以安葬,阿基琉斯亦祭奠亡友。
*英雄阿基琉斯最终陨落。
一位英雄背负着两个预言出身。超过父亲的预言让他被宙斯安排为人间英雄的儿子;英年早逝的预言让他逃不脱战死沙场的命途。阿基琉斯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特洛伊的战争也没有停息。阿开亚人依旧热爱竞技,敌对双方的英雄们依旧在争夺荣誉。
热爱竞技是为了追求卓越,追求卓越是为了获得荣誉,获得荣誉是为了对抗必朽。神无所谓生死,人逃不脱陨落。
复归为人的英雄阿基琉斯获得了所有阿开亚人羡慕的最高的荣誉。背负预言的英雄阿基琉斯最终死在了阿波罗的箭下。
看着普鲁申科突然想到了阿基琉斯,于是罗列了一番阿基琉斯命运的线索,觉得普皇会欣赏阿基琉斯这样的人,这样的英雄。伦理学的单位是个人,个人如何生活。英雄伦理指出的是一条热爱竞技、追求卓越、崇尚荣誉的人生道路。
猜想普皇之留恋竞技性花滑这么多年,不能仅仅以热爱这项运动解释,也主要不会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他的内心有一种孤傲,一种与古希腊英雄相近的孤傲气质。热爱竞技,可能是热爱冲击极限时的激情与张力,可能是出于对于自我的卓越的强烈信心。最可能的情况是两者兼有。
在冲击极限的瞬间,时间被无限拉长,人的感官的延伸短暂地触及存在的边缘。如同狙击手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在逼近极限时,人与命运相接——被命运所驱使,又反过来把握命运。
至于卓越和荣誉,与其说普皇需要通过胜利来获得这两者、证明自我,不如说他内心的孤傲使他相信这两者本就与他同在,无需再用外物证明。
而他与自己国家的关系也颇有几分阿基琉斯式的冲突与张力。他追求自我卓越的同时也为国家争得荣誉,荣誉的来源很大程度上是同胞的认可与赞美;但这样一种人生命途的选择又是高度个人性的,在这里,个人必须置于国家之前。于是当个人的选择不能满足一个民族全部的期望的时候,冲突就会发生。普皇的傲气让他没法不在意,却也不会真的在意。前者表现在对外的激烈反应,后者表现在内心态度的无所动摇。我庆幸在14年的索契,他没有选择阿基琉斯式的悲壮。那支名为伤病的阿波罗的箭,这一次,没能使英雄当众陨落。荣誉的竞技场之外,还有阿基琉斯未能享有的平淡而悠远的生活。
想想,普皇的命运也许是一位阿基琉斯式的英雄在现代能获得的较好的结局了。而花滑,则是一项自我面对极限、面对命运的运动。追求卓越的道路上,超越了所有其他人之后,剩下的对手只有自己了。
注:对普皇的理解纯属个人观点,刚入坑没多久,信息资料掌握得也不全,如果你觉得理解错了就请忽略我,忽略这篇文章吧。关于阿基琉斯的部分,则主要是看别人的文章、听别人的讲座后总结出来的我最认可的一种理解,感兴趣的话可参考陈斯一老师的相关论文。
荷马史诗中唯一的英雄
阿基琉斯是荷马史诗中唯一的英雄——如果只将阿基琉斯这样的人定义为英雄的话。
英雄变成人类比所有人所预想的都要早很多,在古罗马的文学里,甚至就在荷马史诗之中,英雄就已经开始降格,如果从古希腊开始,一直到中世纪的史诗神话结束,你可以看到英雄被一点一点扯回人间,赋予人类理性的光荣和理想,并成为更为耀眼的那一种东西。
可以这么说,阿基琉斯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英雄。
处于人类童年时代的希腊文学拥有人类现在难以复原的一切社会条件,这确定了他的唯一性。即使是更早的传说中,这样的英雄也被赋予了人类的荣耀了。然而阿基琉斯则没有,没有身为人类的责任,没有身为英雄的自觉,也没有所有英雄都所必备的责任。...
阿基琉斯是荷马史诗中唯一的英雄——如果只将阿基琉斯这样的人定义为英雄的话。
英雄变成人类比所有人所预想的都要早很多,在古罗马的文学里,甚至就在荷马史诗之中,英雄就已经开始降格,如果从古希腊开始,一直到中世纪的史诗神话结束,你可以看到英雄被一点一点扯回人间,赋予人类理性的光荣和理想,并成为更为耀眼的那一种东西。
可以这么说,阿基琉斯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英雄。
处于人类童年时代的希腊文学拥有人类现在难以复原的一切社会条件,这确定了他的唯一性。即使是更早的传说中,这样的英雄也被赋予了人类的荣耀了。然而阿基琉斯则没有,没有身为人类的责任,没有身为英雄的自觉,也没有所有英雄都所必备的责任。
从阿基琉斯往后来看,人类以理性赋予的英雄越加频繁。如果说理性和责任并非人类天然的能力,而是需要思考和理解才可以获得的东西,那么毫无疑问它们更为高贵,所以时代和人类越是发展进化,阿基琉斯这样的英雄越是不可能出现。
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童年只有一个,对每个个体的人和整个人类而言都是如此。
所以迷恋这样的英雄,怕不是一直活在一个无法醒过来的童年中吧。
将责任纳入英雄的范畴就可以预见,这样的英雄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层出不穷,童年的短暂和幼稚造成了阿基琉斯这样的英雄的唯一性,如果现在出现一个阿基琉斯这样的人,那么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英雄。
只能在特定的时代产生的英雄是多么迷人,即使在来源和传说都极其接近的神话里也都是那么独一无二的存在。
阿基琉斯拥有英雄的骄傲,神的能力,可从任何角度里都更为接近一个人。
似乎久远神话里的英雄总是如此,他们拥有神的血统,却无法像神一样生活,唯一的补偿是他们拥有了人的荣耀。
他并是最伟大的英雄,不是优秀的领袖,不是冷静的伙伴,不是聪明的战士,可是他独一无二。他是属于童年时代的英雄,他的愤怒和勇气都来源于人类原始和纯粹的本能,这种本能未必是有利的,但毫无疑问是珍贵的。
这种珍贵正是阿基琉斯作为英雄的价值。
“斯佩尔赫奥斯啊!我父佩琉斯白白地许下诺言:如果我能安然返回故乡,就割下头发,向你献上丰盛的祭礼,宰杀五十头肥嫩的公羊,在属于你的、飘着云烟的祭坛旁边呈献给你。而你却无法满足他的愿望命中注定我不可能返回可爱的家乡,就让我把这绺头发献给亲爱的帕特罗克洛斯吧。”
“看见对手死去,阿基琉斯仍然对他说道:“死了吧!赫克托尔。我也会勇敢的接受命中注定的死亡,不管何时何地,任从宙斯和天神们的决定!”
“先前,我本来这样打算,命中注定,我不能返回家园,那么你就可以返回佛提亚,替我用海船从斯库罗斯接回我的爱子。”
我想阿基琉斯是厌恶死亡的,所以虽然东出对阿基琉斯的人设把握的一塌糊涂,但当阿基琉斯说出“想作为英雄活下来的”这句话时,我完全不觉得违和。
因为他是英雄中少有的,明明明知早已注定的死亡,并厌恶这种死亡,却还是踏上了战场上的人。这和库丘林的死亡并不相同,在明知自己死亡的结局时,库丘林毫无畏惧,那种勇敢让他周身闪耀光辉。
但阿基琉斯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并不觉得他的生命是毫无意义的事,他并不觉得光荣的死亡是一个英雄最好的结局,他在对人吐露自己的命运时亲口说出:
“我认为,生命最为可贵。人的灵魂一旦飞出牙缝,就什么也得不到了。我的母亲告诉我,我有两种命运可以选择,要么我留在这里和特洛伊苦战,虽无法生还,却可获得永恒的光荣,要么我返回家园,健康长寿。”
因为他并非和所有英雄一样生活在人类已经长大的时代里,所有想法可以不加掩饰,所有并不觉得恐惧的恐惧也可以毫无遮拦的表白,那些视死如归的英雄们,那么勇敢,那么无畏,怎样的死亡命运都不会让他们退缩,阿基琉斯亦然如此,可他说,生命最为可贵。
这句话太普通了。
正如FA里莎士比亚对他的“作为一个英雄活下去”这个愿望的评价一样,身为一个英雄而言,这种愿望实在太普通了。
可是阿基琉斯就是如此。那些帮助他的神和想要杀死他的神都围绕在他身边,他比任何身为人的英雄都接近神,却比任何英雄都更像普通人,甚至是一个普通的,还未成年的普通人。
他有两种命运可以选择,要么留在这里和特洛伊苦战,虽无法生还,却可获得永恒的光荣,要么返回家园,健康长寿。
可是他最终没有选择这两条道路中的任何一条。
命运是一条无情的锁链,可它拴不住童年的孩子。
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英雄情结的人,在如今21世纪总是能被那些神话故事中的英雄人物弄的热血沸腾。
最喜欢的英雄是孙悟空,有朋友说这种崇拜也算奇葩。明明就是一只猴子,可是它在我心中一直是璀璨发光的,也道不清理由。
最近看了《荷马史诗》,又认识了几个新的英雄,阿基琉斯,奥德修斯,赫克托耳。
比起原著,应该说更让我产生英雄崇拜感情的是电影中塑造的他们吧,没有原著里那么浓厚的崇神意识,以及对待女性包括战俘的态度,爱情的光辉和价值也开始在他们的价值观里熠熠生辉。
英雄是什么样的,或许在我看来首先他是有超能力的,哪怕是凡人,他也有超人的胆识、勇气、品质和力量。很喜欢《特洛伊》电影中阿基琉斯的形象,不...
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英雄情结的人,在如今21世纪总是能被那些神话故事中的英雄人物弄的热血沸腾。
最喜欢的英雄是孙悟空,有朋友说这种崇拜也算奇葩。明明就是一只猴子,可是它在我心中一直是璀璨发光的,也道不清理由。
最近看了《荷马史诗》,又认识了几个新的英雄,阿基琉斯,奥德修斯,赫克托耳。
比起原著,应该说更让我产生英雄崇拜感情的是电影中塑造的他们吧,没有原著里那么浓厚的崇神意识,以及对待女性包括战俘的态度,爱情的光辉和价值也开始在他们的价值观里熠熠生辉。
英雄是什么样的,或许在我看来首先他是有超能力的,哪怕是凡人,他也有超人的胆识、勇气、品质和力量。很喜欢《特洛伊》电影中阿基琉斯的形象,不可一世却又心存正义和深情;赫克托耳和奥德修斯就不一样了,他们更加成熟稳重,是品性楷模,智者形象,没有阿基琉斯的原始版的自在放纵天真。
感觉今年让我看的嚎啕大哭的影视作品,除了《请回答,1988》外,就是《荷马史诗》的两部改编电影了。觉得那句话说的真好,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在我心里,像阿基琉斯这样的英雄的死去简直让人心碎。
还好孙悟空长生不老,刀枪不入,或许这是能给我永恒安慰的所在吧233
看到了影评里的一段话:
死属于光荣,属于更遥远的未来,那些提及先人的名姓就不得不感到谦卑的子孙们,他们一出生就注定要为父复仇,就要担负家族的使命,因此先人的死令他们生而不凡,如果选择退却,他的子孙们将永远活在耻辱之下。
所以英雄属于冷兵器,英雄属于源头久远的贵族,属于神祗的后代,不知道三代以上名姓的现代都市人怎么能懂得这两个字的含义呢。如今,英雄就只剩下一个空有其表的华丽招式。
这是一个没有英雄的时代,是我们的现实的世界,或许连荷马时代的真正英雄也是夸大出来的吧。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英雄是信念和理想,活在我不死的情怀中。